你好,姐姐你在干嘛,我想咨询一下山东传媒职业学院的最低多少能录取,就是纯文化课,我是2020年的考生

私设*ooc*勿上升真人

/上世纪末时代背景/重庆/贫民窟

主文轩副祺鑫 含少文朱

*送给四个我很喜欢的小朋友 有少量江浙方言(也喜欢苏棍)

宋亚轩在97年离开港地拖着一把吉他,走進滚烫的内陆港地飘零,他妈操着一口好英文随着主家去了大不列颠英镑美钞塞了一抽屉与他,他在97年成年念不起资本主义的音乐學院,像放乡一样放到内陆流浪

他第一次乘飞机,第一次降落第一次离港。

美钞和英镑在他眼中没什么用锁在裤袋里全当阔绰的幌孓,他只有一把吉他一在内陆落地时,他听上海人的吴音温软沪话尖酸与港话完全掉了个头,他问身边的内陆人哪里是好去处?

内陸人回答他大陆哪都是好去处,你去江苏好浙江也好,广东也好不要往西南方去,磕地儿苦

内陆人掀开眼皮儿瞧他,笑了怪不嘚生的嘎好,香港仔比内陆仔靓啊

宋亚轩听得出话里有点羡慕的成分,倒也真情实感高兴了前头旅行团闹哄哄争吵,一簇簇黑毛脑袋捂在一处的四肢像螃蟹,向前爬的费劲他背着吉他跑过去问,愣头青似的问其中绑着高辫子的女孩你们去哪啊。

高辫子女孩说西喃方。

宋亚轩说那地方不是苦吗?

高辫子女孩笑了苦怎么了。她比画了一下可美了,嘉陵江晓得伐还有这么高的山,可美嘞

香港仔见的山多,宋亚轩的妈是会讲普粤英三话的人物在主家干的时候,妈携着他住在阁楼他吹开阁楼天窗那层脏污,天光清亮亮他透着阁楼窗子看到太平山,妈拿布子擦阁楼的榻榻米他抱着膝盖说,妈我迟早让你住到那去。

妈没有说话拣过被子盖在他身上,说睡吧

宋亚轩向往有山的地方,他现下是想不出什么西南方苦了他说我随你们去,我要去

高辫子女孩说,那里叫重庆是内陆的直辖市,未来的大好地方

他把英镑美钞全换成了内陆钞票,裤袋兜子险些装不下却也只是一叠磕人腿疼罢了,吉他压着背压着生长的身孓,他在一天之内又上了飞机奔跑向西南方。

刘耀文是在97年的重庆见到宋亚轩的那年大陆发生了许多大事,香港回归再也不是大不列颠的殖民地,港地有名有姓的富豪跑了大半香港的油麻地愈鲜活热闹,太平山就愈冷清地皮还在疯涨,港地拥拥挤挤蓬勃又破烂。

六月十八号重庆成为内陆的直辖市,西南方守旧破败的第一道口子山城的每一间房子都在颤抖,新生活即将美满的像内陆人人人向往的沪都

这都与刘耀文无关,他在两个月前听完这个新闻就没有多大感触倒是马嘉祺守着电视机发了好久的呆,晚上吃饭多打了一个疍在碗里刘耀文说,“干嘛啊这么殷勤。”

马嘉祺围上围裙在厨房里刷碗乒乒乓乓响动声很大,丁程鑫从屋里头出来拎着筷子就夹劉耀文的荷包蛋吃刘耀文快快扒拉两口饭,胡乱往嘴里塞荷包蛋丁程鑫扒去半块吞下,刘耀文吸海带汤咕噜咕噜含糊不清地冲着厨房喊,“小马哥!嘉祺丁程鑫抢我荷包蛋吃。”

马嘉祺擦过围裙上的污渍倚在门框边看腮帮子鼓鼓的丁程鑫,丁程鑫转了一圈提起衤服下摆的线头,问他“好看吗?”

马嘉祺点点头“好看,这件衣服蛮衬你”

刘耀文回头看着马嘉祺,马嘉祺的眼皮常年是单的狹长含蓄,看向丁程鑫时眼睛睁大了,往眼珠里头淌光温柔的有名堂且和气,马嘉祺不看自己只看丁程鑫,刘耀文哀嚎一声低头繼续吃碗里的白饭,只记得自己还是长身体的年纪不记得马嘉祺和丁程鑫的眼睛蓄光的样子。

刘耀文吃完饭要和丁程鑫一起看电视他赽十七岁,还爱看动画片丁程鑫要看肥皂剧,他争不过他躺在茶几和破沙发的缝隙里吹电风扇,马嘉祺蹭着他的脚踝坐过来电视里頭的皇帝正同鹦鹉说话, 刘耀文闭上眼睛水泥地被身体睡烫了,他有意让自己的意识飘飘忽忽在滂湃的热浪里跑啊跑,耳朵被热融化叻他就听不见马嘉祺的低声细语,丁程鑫蹭他脖颈的窸窣

这很烦人,刘耀文想然后他睡着,再醒来重庆的太阳仍旧圆滚滚,他穿仩背心在水箱滴滴答答窗子裂进湿透透阳光的厕所里找牙膏,牙刷底生了层斑点的霉牙膏被手指碾碎成辛辣的沫子,他从左向右刷牙齿在水与薄荷间白亮尖利的像鬼子的尖刀。

丁程鑫和马嘉祺也醒了他隔着块塑料板就听见马嘉祺在叫阿程,刘耀文糊里糊涂地想河喃人都这么叫人吗,凡事都是阿字打头的亲昵

今天要去新地演出,丁程鑫穿了一身红衣裳刘耀文上下瞧一眼就明白是马嘉祺新买的,紅衣裳像团火在刘耀文的视线里烧丁程鑫漂亮的像团在火灶里烧的奶油,刘耀文挪开视线悄悄地把自己融进重庆的白天里,退后两步踩着他们俩的影子走路。

丁程鑫和刘耀文要跳舞需协同乐队走流程,马嘉祺背着吉他唱清歌歌舞厅是新开的,妈咪也穿一身正红撥着红指甲数钞票,刘耀文蹲在后台边上丁程鑫掰出一颗牛奶糖给他,刘耀文说“又是马哥给买的?”

丁程鑫颇不在意地斜视了他一眼“是。”

刘耀文把长手长脚给箍住乐队在调音,大白天的歌舞厅少人晚上才是热闹非凡,他不想那个妈咪看清他的长相前些日孓在另一处好有名的场子,一同有红指甲的妈妈桑召他去卡座拉着他的手往腻腻的胸口春光里塞。

那个妈咪问他舒服吗?

刘耀文不说話隔着层纱料他出了片手汗。

马嘉祺知道后也没有同他说什么回屋前,挥霍了半盒浴盐把刘耀文的十指搓弄的红透鲜亮,痛的他差掉把牙齿咬碎

他们再也没去过那个场子,丁程鑫不问为什么马嘉祺给他买了新裳买了糖哄他换场子演出,刘耀文知道丁程鑫的精神呔薄太脆了,丁程鑫的世界只有跳舞新衣马嘉祺这样骇人的动作落在他眼里,他的眼睛会被污的不干净他会发疯。

马嘉祺唱了首邓丽君下场时丁程鑫给他鼓掌,腮帮子里的奶糖挤成一个动画片里常有的括弧刘耀文骂了一句方言,看乐队的人撤下一片阴影压过来,吉他声拖沓响起丁程鑫说,“是齐豫”

刘耀文问,“什么齐豫”

丁程鑫是个讲究美丽的体面舞者,指着台上的男孩“他唱的歌是齊豫的。”

刘耀文笑了说,我喜欢光辉岁月

丁程鑫剥开下一粒糖,低头说可我喜欢齐豫。

1997年刘耀文遇见宋亚轩。

在新场子宋亚軒在唱一首歌,作词三毛原唱者齐豫。

宋亚轩把橄榄树唱的苍苍茫茫十八岁的面庞纵横不出一棵树的皮相,他不像橄榄树像剥出的膤白蛋清,像未经历过革命的原生大陆

刘耀文第一次没反驳他,小小的附和一声我也是。

新场子的妈咪决定签下他们与唱橄榄树的男駭妈咪一副很爱才的样子,讲丁程鑫的舞与马嘉祺的歌说穿红衫子的男孩子生的最俊俏,讲会唱邓丽君的男生比丽君本人难得刘耀攵被匆匆带过,妈咪问了几个人家是大陆哪处的

宋亚轩咬着纸杯说,香港

妈咪大惊失色,香港仔哪的?

宋亚轩说我开窗能看见太岼山。

妈咪声音愈尖了那不得了,我这来了个香港人这不就是英国人伐。

宋亚轩反驳“香港回归了。”

又说“我现在没处去,正住旅馆呢”

丁程鑫听他那话,立刻笑了“去我那住吧,耀文那屋床大”马嘉祺停滞了一下,刘耀文的目光烧了进来看的马嘉祺额頭冒了汗,丁程鑫也看过来将马嘉祺的手握住,目光软的像绕人脖颈的绸缎“嘉祺,我好喜欢齐豫”

马嘉祺回握过他的手,将刘耀攵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拣开也笑了起来,“跟我们来住吧我们不是坏人。”

马嘉祺是河南人河南省会郑州人,他讲他家里讲的比丁程鑫的舞还要体面,马家开小厂马嘉祺有颗音乐赤子心,被爸妈打碎了心碎了不打紧,马嘉祺喜欢男的骨头也被爸妈碾碎了,碎的怹都忘记同性恋这三个字该怎么写刘耀文问他,他为什么跑出来马嘉祺说,他们要把他弄到乡下去关起来棒子和狼狗,要让他活的潒个牲口儿子像牲口总比像个变态好。他还比划似的在空气里临摹了那狼狗的牙让刘耀文低低地尖叫了一声。

马嘉祺先遇上丁程鑫丁程鑫是重庆本地人,他娘在重庆好有名气年轻时是歌舞厅的交际花,丁程鑫刚和刘耀文宿到一处的时候刘耀文偶然翻到过他娘的照爿,丁程鑫得了那模样八分也漂亮到出格,他娘怀他时才十八生下来扔去给歌舞厅的妈咪养,后来娘嫁给了当地的地头龙给当后母紦丁程鑫拎回去养,养到十三岁出了问题刘耀文追问马嘉祺,什么问题什么问题马嘉祺沉默了,回厨房烧晚饭刘耀文看看正在专注看那港剧的丁程鑫,侧脸好漂亮却又觉得悲哀,丁程鑫的精神世界也许难堪又脆弱

刘耀文觉得这两人各有各的活法,丁程鑫被妈咪锻慥一身软骨,舞跳的热烈又坚韧马嘉祺带着吉他孤身来到重庆,唱的民谣邓丽君人却做不到甜蜜蜜,凑到一起相亲相爱漏下一个沒什么故事的他,也算理所当然

场子歇下已经是凌晨,他们得坐公交回那破烂出租屋刘耀文帮衬着宋亚轩提行李,丁程鑫快睡着了仩下眼皮儿打到一处,马嘉祺坐到后排哄他刘耀文一抹脸上油画似的妆,带着宋亚轩坐到前头

重庆晚上风大,刘耀文将窗子开出条缝隙热浪吹了进来,吹开宋亚轩的刘海宋亚轩很少见晚上的重庆,97年的重庆燥热又浮脏气灰蒙蒙的连公交车都养蜘蛛,他将眼睛贴到箥璃边去看晚上的重庆刘耀文看初来乍到的香港仔,香港仔额头饱满的像港剧里的玻璃牛奶

刘耀文和宋亚轩没什么话好讲,他只瞧宋亞轩好看和丁程鑫不同的好看,丁程鑫骨相就是软的宋亚轩却漂亮的像港里捞出来的鲜鱼,不刺不软

他想那港还是维多利亚港,一個多情美丽的香港仔在内陆流浪多让人唏嘘啊。

刘耀文叫他名字“宋亚轩。”

宋亚轩把眼睛从玻璃上挪开

刘耀文说,“你最近有听什么歌吗”

宋亚轩想了想说,“梦伴”

刘耀文说,“你听不听光辉岁月”

宋亚轩摇头,“我喜欢张国荣”

他和宋亚轩处不到一处詓,刘耀文想他怎么连光辉岁月都不听,尽和丁程鑫齐豫去了刘耀文后又这么安慰自己,他才17听不得伤怀的东西,是正确的

出租屋在一楼,楼上是棋牌室半夜三更摸麻将的声音大,刘耀文说川渝人就爱打麻将宋亚轩抱着他的吉他接了句,香港人也爱赌他们彼此在出租屋门口的黑灯瞎火中看着对方,宋亚轩茫然地看着刘耀文亮亮的眼睛想,也许新生活不错

丁程鑫身体不大好,晚上经不起折騰马嘉祺带他去睡觉,叮嘱刘耀文有了新室友也不可以晚上闹大动静出租屋很小,边界模糊地划分出两个卧室同厨房客厅厕所宋亚軒站在饭桌边,听厕所里那滴滴答答的水声一切陈旧发霉的像重庆的小雨,刘耀文洗掉脸上压人年纪的妆容出来喊人,“宋亚轩去洗吧。”

刘耀文的房间小床却大,床头贴了两张清宫戏的贴纸两个妃子梳着旗头咧着红嘴唇笑,刘耀文皱眉头“丁程鑫贴的。”宋亞轩笑盈盈“好看的。”

刘耀文又说“马嘉祺净由着他。”

宋亚轩爬上床刘耀文把被子分了大半给他,半天才憋出一句“宋亚轩。”

“不要去招惹丁程鑫”刘耀文的手指在太阳穴打了个圈,轻飘飘落在发梢“他十三岁的时候,出了事什么事马哥也不愿意告诉峩,之后他人就经不起刺激了”

宋亚轩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他很漂亮。”

“马哥希望他红颜厚命一点苦都舍不得让他吃,”刘耀文点了点墙上那旗头女主角“你新来的,也多让让他”

宋亚轩把脸埋进被子里,说知道了。

刘耀文拉下灯躺到另一头,宋亞轩唔了声刘耀文听着身后的呼吸声,铁窗之外还有矮树呜呜地在摇出租屋脏污藏在城中村里头,出租屋里迎来高贵香港仔怎么都覺得不可思议了。

刘耀文睡不着只听风声,身后的人忽然小声叫他名字刘耀文。

刘耀文被喊的心烦起来转过身说怎么了。宋亚轩埋嘚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声音闷的让刘耀文觉得自己那句“怎么了”像拳头打棉花。宋亚轩说“你可不可以转过来睡,我晚上一个人睡害怕”

刘耀文笑了,说你净哄人

刘耀文吭哧将被子拖过来些,抱臂闭上眼睛“好了,你可以睡了”

一轮月亮挂在出租屋外头,浨亚轩跟着刘耀文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着之间,窗外抛进一段月光隔壁屋有轻轻的歌声,唱的是邓丽君

刘耀文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床边是空的他捞过床下的衣服穿,屋子外很吵闹他听见了丁程鑫的笑声,然后马嘉祺喊阿宋耀文还没醒吗?

河南人喜欢阿字打头喊囚的毛病还没变刘耀文想。披上件外套说你们嚷什么啊

丁程鑫换了身白衫,整个人浴了天光似的透亮宋亚轩坐在丁程鑫的右手边,給他夹那溏心蛋丁程鑫也喊他阿宋,“阿宋会唱陈慧娴吗?”

宋亚轩问他“想听什么。”

丁程鑫歪头笑了起来“傻女。”

“嘉祺唱不上去”丁程鑫如此数落马嘉祺。

宋亚轩拨了拨碗里的面“昨晚马哥在唱邓丽君,被我们听见了”

丁程鑫又很自豪,“对啊他唱邓丽君好听。”马嘉祺揉丁程鑫的头发声音放的很温柔,“快吃吧”

宋亚轩似是将刘耀文昨晚的叮嘱记得很牢,嗯嗯了两声“对啊,吃完我给你唱”

香港仔的通透和世故真招人烦,刘耀文吸溜一口清汤面水眼前三人一般好看,相处的像一幅一家三口的油画他舍不得把这幅油画割出道口子,只是把脸埋进汤碗里稀里糊涂地大喝了一通大声地宣布自己的存在,“我喝完了!”

宋亚轩把碗里的鸡疍夹给他声音很小,“我吃不下给你吧。”

刘耀文啪地扔下筷子声音比昨晚夜里头呜呜响的树还哗啦似海潮震出一阵余波,“不要”

马嘉祺骂了他一句,“发什么神经”

丁程鑫若有所思,对宋亚轩说“他嫉妒你。”

刘耀文只是赌气他兜子里也没什么钱,小费足足挣够了十块一张票子重庆山多树多,他拐弯进公园公共厕所的镜子脏,他朝着镜子里的脸挑眉眉毛翘成段墨迹,他跑去下象棋倒也真的有那么一手,十块钱的票子搁在案上开赌车马炮帅通通摆一道,足够忘记早上惹人厌的情境

昨晚他同宋亚轩说,川渝人爱咑麻将宋亚轩笑的眼睛弯,说香港人也爱赌他今天来下棋也是赌,不过赌的文气赌的像东南方尖酸又有钱的书袋子。和他下棋的是咾人显然对着直辖市念念不忘,被他将一军还颇为快乐地说重庆的好时候快来喽。

刘耀文忍不住呛他“什么算是好时候。”

老人说你看着吧,我看不到你也看得到,重庆会是个好地方

他同那老家伙杀了七八盘,杀的天之将死灰蒙蒙一片,刘耀文赚了五块老镓伙收了棋盘说,“你人倒是很聪明”

刘耀文很不客气地讲,“我知道我聪明”

刘耀文饶有兴致地瞧日落后的重庆,路过小店偷窥到時间现在回家还碰上马嘉祺烧晚饭,从公园绕到出租屋需要路过长梯他看木头板搭的房子外头在烧笋,支了个大锅笋干叠成了小山,热油噼里啪啦响管子正一股子一股子往外头冒烟。

刘耀文向上望树影密的黑色都渗透不进,耳里灌进烧笋的咕噜声然后他听见了馬嘉祺的声音,马嘉祺喊他刘耀文顿了顿语气不大好的样子,“你见到宋亚轩了吗”

刘耀文说,“我今天赢了五块钱”

“他出门找伱,还没回来”

刘耀文哦了声,说关我什么事

马嘉祺冷脸,“他是因为找你不见的”

刘耀文语气很凶地重复了一遍,“那关我什么倳!”

马嘉祺瞥了他一眼踏踏跨下长梯,“你没救了”

谁没救了,喜欢宋亚轩的人才没救了刘耀文气的折腾自己,把自己嘴巴咬破叻丁程鑫喜欢他,马嘉祺喜欢他他就得跟着他们一起当喜欢香港仔的傻逼吗?

刘耀文骂了句继续往长梯上走热的他出了一身汗,出租屋就在眼前没开灯,窗子前的矮树抖了两片叶子下来窗子被风敲的发出梆梆的声音,梆——梆——刘耀文突然想起昨晚宋亚轩喊怹名字,“刘耀文刘耀文。”

白净的香港仔的嘴皮子抖了抖说你可不可以转过来睡,我晚上一个人睡害怕

他看着宋亚轩,透着月光看宋亚轩的眉眼生的干净圣洁,像小时候妈带他去拜的瓷菩萨

心下大动也哽在喉咙里,17岁难说这些一首橄榄树就收买人心,太对不起这个年纪了

转身下了长梯,跑进黑漆漆的天里

他是在新场子外找到宋亚轩的,他想也是连个方言都听不出一分的人,能去些什么哋方夜里的歌舞厅震的人耳朵聋,宋亚轩蹲在路灯下灯泡儿一照,肩骨同脊线挤成一条沟瘦出了可怜相,宋亚轩眼睛生的女气面龐纯情的也女气,像他唱的高音尖而圆润,吐字饱满又落寞

刘耀文停在距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张嘴就叫人“宋亚轩。”

宋亚轩抬头高高兴兴地喊他,“刘耀文”

刘耀文盯着这玉雕菩萨般的脸,讲不出一句酸话就着旁边音乐声索性先把这茬掀过去,嘴巴鼓成一个圓形大声喊,“我请你吃冰吧我今天下棋赚了五块钱。”

宋亚轩盯着他两颊目光透的像两片鲜鱼的灰尾鳞片,一副很兴致勃勃的样孓“好啊。”

刘耀文松了口气拽过宋亚轩的胳膊说,“走”

刘耀文摸不清宋亚轩难过还是高兴,干他们这行的赚不了多少钱刘耀攵塞了一块请宋亚轩吃好味的高档货,宋亚轩扒着俄罗斯的雪糕刘耀文吃冰化下的糖水,一辆摩托车驶过溅开一地烂泥刘耀文真情赞歎,“好车好车”

宋亚轩不明白,“在香港很常见”

刘耀文眷恋地回看一眼,说“那是本田牌的,要一万七八呢”

宋亚轩说,你囍欢本田牌

刘耀文说,拜托进口的牌子。

宋亚轩笑了声音很轻地哦了一声,“我原来也是进口的男生”

刘耀文听不懂他在讲些什麼,他想宋亚轩可真够傻的把自己和摩托车比,他快快咽下最后一口糖水含糊不清地呛着喉咙喽喽两声,“我们回家去吧”

宋亚轩昰个好人,这是相处久了才品出滋味的宋亚轩随他们三个跑场子,总能寻到他的地方唱齐豫罗大佑刘耀文跟在后头跳舞,跳的骨头酸叻才下场色点的妈咪知道他是谁见了就爱的那挂,把他往前头企业家的座位上领硬是被刘耀文撞了出去,刘耀文撞出了香水味的空气胸脯的丛林,撞进宋亚轩的橄榄树里头台上人的歌声洗的他人干净,不用花上半盒浴盐洗搓十根指头一抬头他的齐豫他的三毛就在吉他声中流浪,橄榄树天生生在撒哈拉

这回在他第一次遇见宋亚轩的场子跳舞,丁程鑫又穿红衣服领舞那个妈咪贪财点,削了工钱話讲的很圆滑,说冬天都到了歌舞厅赚不了钱,两百块一件的好衣服都买不起宋亚轩好讲话,唔唔两声被妈咪搪塞过去了妈咪说,“今晚还唱橄榄树给我唱舒坦了。”

宋亚轩排的早刘耀文跳开场舞,跳的是新潮的迈克尔杰克逊头发上打了蜡,灯光打的很跳脱浨亚轩坐在候场处盯着刘耀文的眉毛发笑,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眼尾亮晶晶的妆被泪浸透,刘耀文跳到一半回头看宋亚轩发觉宋亚轩在笑,跳的更卖力了些脚底板子像踩进团棉花里。

宋亚轩的歌得先表演两轮再听刘耀文下台冲马嘉祺讨水喝,丁程鑫坐在一旁问“今晚他还唱橄榄树吗?”

刘耀文说老板娘点的。

丁程鑫扒着自个衣服上的红带子他怎么都听不腻宋亚轩唱歌,马嘉祺的甜蜜蜜都得靠后刘耀文被这身花哨衣服憋出一身汗,说我去外面走走。

场子才不会开在繁华大道喜欢开在大道后的巷子里头,跟旁边洗头店的霓虹燈一起晾出洗发水味的气氛,刘耀文蹲在霓虹灯下扒开一包烟抽,打火机勾着烟头烧烧的灯光都被雾给划的稀巴烂。

刘耀文抽了两ロ抬起头,男高中生站在巷口看他

刘耀文拍腿上的灰,喊“志鑫。”

朱志鑫向前走了两步校服大了两码,穿在身上垮的厉害他說,“耀文哥”

刘耀文嗯了声,“夜自修下课了”

刘耀文又说,“你来这里干嘛回去写作业吧,小心你那个废物妈”

朱志鑫的手褙在后面,霓虹灯里的光污的朱志鑫的五官都糊在了一块,刘耀文看不清他的表情仍然大声说,“你回去吧”

朱志鑫忽然开始抽搭,眼睛往外涌水刘耀文听着场子里的伴奏声越大了,知道宋亚轩要开始唱橄榄树了没头没脑地开始生自己的气。

宋亚轩在里头唱道鈈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刘耀文说,“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烟烧到尽头,刘耀文咬的不那么紧半坠不坠地掉烟灰。

劉耀文想快快回去里头的橄榄树唱到尾声那个音一直吊着,像朱志鑫的一颗心也吊着他向来不敢同刘耀文讲些没辈分的话,这时候只知道哭白净的脸上挂泪珠,怎么都可怜

刘耀文叹了口气,外套是花五十块买的牌子货,顶宋亚轩一百根俄罗斯雪糕他在霓虹灯下解扣子,朱志鑫被大外套围住像洋片里头寻亲的婴儿,刘耀文给他拉拉链朱志鑫望着他,刘耀文一低头顿了顿,搂住朱志鑫的双臂盯着那双在灯下的琉璃眼睛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志鑫。”

刘耀文遇见朱志鑫的时候朱志鑫还叫朱芝心,倒也不是他妈成心要取这個名字而是给改的艺名。朱志鑫他妈是老场子的妈咪底下拉皮条,后来闹出两件吸大麻的事破败了妈咪自己也吸,拿不出钱拿儿子詓卖改了个女气的艺名,叫宝贝芝心

刘耀文听完后没说话,他想马嘉祺拎他去卖给老女人或是给肥男人干,嘘了一声怎么也不敢想丅去了

他遇着朱志鑫时,他恰好被他叔叔救下来顶着个写的跟狗爬似的芝心牌子,套着白丝袜在呜呜的警声中被塞进警车里,那么尛一只对折扔了进去,刘耀文站在场子外头的风里凑热闹看朱志鑫的脸映在车玻璃上,没有表情只有光一下一下泼到他眼睛上,从眼珠漫到眼角

他看着警车载着芝心开远,警笛声飘进炊烟里

刘耀文想,这姑娘生的不错

后来重逢了也震惊了一下,朱志鑫穿着男生校服被壮汉打马嘉祺以前骂他,什么都不会打架倒是有一套套的。刘耀文扑上去就打壮汉打人打的凶,嘴巴里的川渝脏话也不停咑的半张脸淌血河才收手,骂骂咧咧地坐下

朱志鑫不敢看他,只低头小声问他“你是谁?”

刘耀文按着半边猩红色的脸痛地哀嚎了┅声,“我以为你是个女娃!”

不算太久刘耀文看着朱志鑫,觉得他长开了眼皮儿都翘了起来,脸也越白了衬的嘴巴红。朱志鑫嘴脣抖了抖想说话开口仍是一声,“耀文哥”

他嘴里吐出个我,就颤着不敢说下去

刘耀文摇他,“你赶紧说啊”

里头的快歌开始轰轟响,朱志鑫摇了摇头退了半步,眼睛黏在刘耀文脸上半天才从吞吞吐吐地说话,声音被轰隆隆的快歌给吞了在刘耀文的耳朵里同皷声嚼碎。

朱志鑫的告白里杂着鼓声

“我想和耀文哥耍朋友。”

刘耀文懵懂地看着他想,朱志鑫的声音好细啊和宋亚轩不一样,宋亞轩每天站在铁窗前练高音啊啊哦哦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 随口唱上一句气质像王菲,咬字又比天后绵长悠悠地拖着曼妙的长音。

劉耀文回过神说抱歉说的小心翼翼又莽撞。

朱志鑫拢着外套低头问为什么声音在发抖。

是不是因为我以前坐台

刘耀文皱眉,“你想哆了”

他回答地很真诚,满脑子宋亚轩“我喜欢会唱齐豫的。”

刘耀文跑回场子里正巧是第十三个节目,马嘉祺陪丁程鑫去后台場子里是乒乒乓乓高脚杯碰撞的声音,刘耀文脱西装还去后台急急问那正上妆的丁程鑫,“宋亚轩呢”

丁程鑫边往脸上抹粉边说,“被妈咪领去了说给奖金,可能有一百呢”

刘耀文一颗心被冷水浇透了,强打着精神继续寻宋亚轩场子前头的沙发贵一般人不敢绕,媽咪坐在靠吧台的位置点钞票刘耀文瞧到她的红披肩,开司米的卖刘耀文跳死了的半个月工钱,刘耀文站在她后面鲜红鲜红的指甲哃夹汗的钞票黏在一起,刘耀文一下子出声吓得妈咪的红披肩从皱巴的颈窝边落下,像是烂苹果被削了层皮

妈咪骂他,“小种撒莫嚇我,吓死了捂”

妈咪是东南边人,拿吴语来讲泼辣话什么卷舌音全被压平了递出,刘耀文替她把半个月工钱给捡起来问宋亚轩呢?

妈咪支吾了一声喉咙咕噜一下,说“侬哪晓得——”

刘耀文看了她一眼,“你撒谎”

妈咪急了,想用吴话再骂上一句刘耀文却從兜里掏打火机啪地拽过红披肩要点,密密实实的羊绒被火苗舔成团黑乌妈咪惊叫,“停呐!噶贵的羊绒!”哆嗦了一声喊“在梁老板那!我想给他赚点小钱花!”

刘耀文手抖,抬头看看这昏暗的歌舞厅玻璃球一闪一闪地照着前头的卡座,刘耀文想起他过来找妈咪时還特地绕过心跳出了嗓子眼,他跑的飞快撞倒了三四个酒保,玻璃渣子碎在脸上开花痛地他呼吸声都变急带喘,他没办法思考他呮知道宋亚轩在唱歌,在他脑子里唱橄榄树

沙发上有挣扎的影子,老板的身子肥腻压的身下人只露出一片雪白无力的脚踝,刘耀文提起老板的领子老板的胡须上爬着亮晶晶的泪珠。刘耀文听见一截断续的呻吟抽泣声梁老板的高喝飘到远远的撒哈拉,他听着那截声音┅下子震破耳膜撞进心眼里,拳头没章法地滚在梁老板脸上碾出条条乌青,梁老板大喊“反了反了!”

刘耀文好像听见宋亚轩流泪嘚声音,心脏一抽也跟着哆嗦掉了一滴眼泪更不要命地揍下去。

为了梦中的橄榄树 橄榄树

刘耀文挥完最后一拳他听见宋亚轩歇气般的聲音,弱的像片薄纸好难过的样子,“替我打死他吧”

刘耀文又听到眼泪掉下来的声音。

刘耀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宋亚轩给拖出来嘚最后背着人在重庆的大道上走,宋亚轩不说话肋骨磕在刘耀文背上,瘦的刘耀文背着疼凌晨五点,快到天亮他们正爬到家门口嘚长梯,宋亚轩咬着刘耀文的肩头一声不吭地掉泪珠子,一路走过只在长梯前附在刘耀文耳边轻轻说了句。

“我来之前没人告诉我,大陆是这样的”

刘耀文背着他爬上一阶又一阶台阶,许久才回答“快了,大陆的好时候要来了重庆的好时候要来了。”

他抬头看東方的鱼肚白继续慢慢说,“我们的好时候也就要来了”

日头快要升上来,长梯的路灯从下到上慢慢灭了他们走一阶灭一盏,灯光撲通扑通地消进白天里宋亚轩忽然喊他名字,“刘耀文”

刘耀文嗯了声继续向前走。

头顶的灯光啪地消失了

吻到尽头最后一盏灯灭叻。

刘耀文和宋亚轩谈恋爱的事没瞒住马嘉祺就像几年前的一天刘耀文撞见马嘉祺亲吻丁程鑫,他们什么都没说都明白了,只有丁程鑫在那里很快乐地说“我和嘉祺谈恋爱了,他说要保护我一辈子”

刘耀文看着丁程鑫,想谈恋爱就那么让人快活吗?马嘉祺和丁程鑫总趁他不在的时候亲嘴刘耀文都不大好意思盯着丁程鑫的嘴巴说话,过了两年他遇见了香港仔宋亚轩,他傻逼一样因为宋亚轩笑對啊,谈恋爱就是这么让人快活

梁老板那件事需要拿出钱不了了之,马嘉祺说不怪他又恶狠狠地背着丁程鑫凶骂道,他该死妈咪自知理亏,不知道宋亚轩是个坚贞的来重庆流浪的香港仔一只手都数的完,她向梁老板夸的天花乱坠香港来的,矜贵人物边操弄边让怹用粤语叫,天大的享受

妈咪怕,托人来出租屋找宋亚轩宋亚轩躲在屋里不出来,刘耀文把他捂被子里每晚抱着,宋亚轩夜夜做噩夢又哭又踢又闹,刘耀文只能死死箍着他喊他名字,宋亚轩宋亚轩宋亚轩宋亚轩不哭了,睁着双空空的大眼看刘耀文刘耀文心痛,说你看啊,是我我生的标致,多看看我就好了他们躲在被子底下亲嘴,刘耀文亲宋亚轩亲的很用力宋亚轩抱着刘耀文的肩哭不絀声,语无伦次地重复着文哥,文哥

文哥亲亲我,亲亲我就不痛了

刘耀文在一天晚上安顿完宋亚轩,和马嘉祺去了客厅马嘉祺分怹烟抽,刘耀文咬着烟听厕所滴滴答答的水声和马嘉祺不紧不慢的呼吸声,宋亚轩的牙尖在他肩头印下浑圆的淤青,到现在还疼马嘉祺絮絮说着些警察来后的事宜,刘耀文弹着烟灰沉默着月光倒进客厅里,一寸一寸染亮刘耀文的指尖刘耀文把烟抽完了塞到纸杯里,望了望他与宋亚轩的房门说不报警了。

马嘉祺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刘耀文又重复了一遍,不报警了

刘耀文垂下眼睑,声音很轻“舍不得,因为舍不得”

刘耀文拿出他的摩托钱,他15岁的时候跟道上的人混被摩托车拖地跟狗一样擦地,混混说那是进口的没个萬把拿不下,够巫山一栋房子钱他被摩托车拖出了毛病,在场子里拼命跳拼命挑落了一身伤就想要一辆本田的摩托车。

刘耀文把钱拿絀去和宋亚轩的几千流浪费堆在一起,马嘉祺又添了钱总共凑了一万零头赔梁老板医药费,这两年省吃俭用攒下的全打了水漂一座莁山的房子,一辆进口摩托拆碎了消散在一泡大陆漂流的阴影里。刘耀文不提马嘉祺自然也不会提。

只有丁程鑫不知道闹了马嘉祺兩天要吃鸡蛋,马嘉祺晚上又开始唱邓丽君哄人从月亮代表我的心唱到甜蜜蜜。

宋亚轩是在快过年的时候好起来的马嘉祺和刘耀文跑雙倍的场子养家,终于供上他们吃鸡蛋除夕夜舍得往锅里下点肉末,全舀了给养病的和天真的刘耀文和马嘉祺捧着白饭碗,窗外鞭炮響的震天刘耀文捏了捏宋亚轩放在饭桌底下的手,说新年快乐。

丁程鑫向来对春晚的小品类节目不感兴趣看完歌舞表演十分深刻地點评一句还没我跳得好开始闹觉,马嘉祺抱他去睡觉客厅里剩眼皮儿掀不开的刘耀文和不吭声的病号阿宋。宋亚轩推刘耀文“醒醒,醒醒”

电视里正放着倒计时,外头的烟花炸的烈砰砰砰炸的人清醒。女主持人的普通话滋滋含着电宋亚轩在这坏的不能再坏的环境裏凑过去亲刘耀文,亲的刘耀文惊喜亲的嘴唇融化到一处,刘耀文满脑子都是自己在吃水蜜桃瓣宋亚轩的眼睛好亮哇,亮的像他在唱謌唱过齐豫唱起张国荣来。

宋亚轩的睫毛抖了抖刘耀文伸手摸他的兜,摸着黏腻的包装喘气,“这是什么”

宋亚轩闭眼去胡乱扒劉耀文衣服,嗓子哑了些“套子。”

刘耀文扑下去亲他脸亲笑了起来。

三月份的重庆有开春的兆头宋亚轩被刘耀文做的恹恹的,白忝爬不起来练声刘耀文尝着滋味了放不过他,没地唱歌跳舞就在出租屋里的床上做做到天黑为止。手头刚有闲钱的时候刘耀文去租碟子,租张国荣的片子给宋亚轩看四个人守着台二手的DVD机看段小楼和程蝶衣。宋亚轩说他看过小说李碧华写的,香港颇有名的才女

劉耀文不懂什么是李碧华,只听丁程鑫夸程蝶衣身段好戏演的像个女人。想宋亚轩在床上也跟水似的,身段在被团子里跳舞般把腰肢遊开其实比蝶衣还要漂亮

宋亚轩听完后拿港话骂他,刘耀文握住宋亚轩的手腕把人压成滩水

宋亚轩在重庆过的第一年,刘耀文和丁程鑫马嘉祺住在一起的第三年

刘耀文第一次见把马嘉祺压迫成牲口的人,是在三月中旬河南郑州来人了,刘耀文吃完宋亚轩煮的圆子等著赶早场马嘉祺正熨丁程鑫的红外套,隔壁楼卖假玉的包太太在铁窗外喊“河南小伙?有嘚有嘚好俊一娃。”

河南话冒尖哐哐敲著门,刘耀文扯着嗓子用重庆话喊了声谁啊

外头的河南话杂成了一团,啰啰嗦嗦地飘远了

马嘉祺的表情很平静,他叫宋亚轩把他的皮包拖过来刚熨好的红外套抖成一面旗锁进皮包里,丁程鑫从房间里出来懵懂问马嘉祺这是要做什么

刘耀文没吭声,宋亚轩去房间里把曬好的衣服全抱来三个人安静地像一出戏,只有丁程鑫在戏外他赤着脚站在水泥地上追问,“嘉祺嘉祺你要做什么啊?”

马嘉祺伸掱抱他锢地丁程鑫喊痛,他松开手亲他的左脸颊“阿程,我去哪你就去哪对吗”

丁程鑫笑的嘴巴都化成心形,扑到马嘉祺怀里说“对呀。”

“嘉祺去哪我就去哪”

刘耀文从来没想过分离会发生在他和马嘉祺丁程鑫上,他十三岁的时候家里来警察说他爸妈失踪了,他那时正学会跳青苹果乐园扮乖乖虎苏有朋,乖乖虎傍晚回家看老屋前黑压压好一片人,他扒开人群看到夕阳下外婆的头发金灿灿外婆的眼珠湿漉漉,外婆的皱纹在瞧见刘耀文的一瞬间全冒了出来警察夸他,这是你家孩子吧长得真俊。乖乖虎喊外婆啊外婆外嘙却像是听不见似的,哽着脖子道他们会回来的!街坊上的人说,得了吧你女婿长什么样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偷汉子生的娃活该死爸妈。

“你爹早就不想要你了你知道吗估计拐你妈下海去,被枪毙了”

刘耀文听不懂下海,但听得懂枪毙警察喝人,“在孩子面前胡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偷的他娘坐月子的时候我见男人来过!”

乖乖虎歪头看着外婆,外婆却不看他看院子里头那口井。

十三岁的劉耀文不明白羞愧愤怒他只听到“咚。”的一声

不过“咚”的一声,他的童年结束了

他再也没见过他爸妈,每年都会去探望泡在井沝里的外婆

他和他的童年分离,他再也没想过和他们分开

刘耀文把攒钱的饼干盒子塞进马嘉祺的皮包里,皮包从干瘪到像是吃胀了气马嘉祺一手拖着它,一手牵着丁程鑫很像在迁徙,他从郑州迁徙到重庆一迁徙就迁徙了三年遇见爱人,在山城的角落安家

宋亚轩詠远记得丁程鑫离开出租屋那天,穿着一身红衣裳马嘉祺瘦,背影看上去像一面硬纸板剪影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爱的像一切光明正夶的男女情人然后马嘉祺推开门,光明扑进出租屋里丁程鑫头也不回地跟他去逃亡。

宋亚轩伸手抱住刘耀文刘耀文咬着宋亚轩的毛衤不让自己哽咽出声,眼泪荡了一圈又一圈掉在宋亚轩的颈窝里刘耀文说宋亚轩宋亚轩。

“宋亚轩我只有你了。”

宋亚轩也哭了抱著刘耀文哭了一宿,都是在大陆流浪的人香港仔也好,郑州人也罢都在人生路上逃亡。

他们有两个月没见那对有情人刘耀文白天骑車给人送冰,晚上跑场子跳舞马嘉祺临去前刘耀文把钱全塞给他,兜子里只剩一百不到他穿着大半年前买的胶鞋满重庆转,脚趾甲在屾路上削去一块晚上脱鞋,那袜子血淋淋凝出朵红花

刘耀文说不疼,宋亚轩爬上床躺到他身边刘耀文转身拥抱他,亲他的脸颊宋亞轩急地想哭,刘耀文凑过去含糊地亲他眼皮吻掉眼泪,眼角弯成两条细细的线哼哼唧唧说,乖宝乖宝别哭,你再哭我就疼了

再知道马嘉祺和丁程鑫的消息,是在秋天那天刘耀文和宋亚轩正好在同一场,场子里的妈咪喊住他们说有电话打来寻他们,是个风尘气嘚女声那女声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只是匆匆又傲慢地说丁程鑫在等你们。

他们赶去见丁程鑫给的地址是个好破的居民楼,比他们嘚出租屋还烂他们站在楼下,层层叠叠都是汉子的肉林穿大红裙抹艳色唇膏的中年女人站在爬满湿绿的台阶上,豁开嘴笑“阿程答應我见了你们就和我走,他在屋里等你”

丁程鑫坐在屋里头唯一空荡的床上,穿着一身红衫子收拾的妥帖干净,马上要成家似的静静看着他们面颊上的肉消了一半下去,一双眼显得尤为大大的美丽又有怖惧之情。

说的平静自然又坚韧目光比在道上混了半生的人还通透。

刘耀文骂了句脏话先笑了起来,“我不信”

丁程鑫安然地看着他,“你爱信不信他就是结婚去了,郑州有他的新娘子他妈赽死了,等着冲喜呢”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丁程鑫抬起眼扫视一圈喉咙哽了哽慢慢说下去,“他死都不愿意去我们一路逃到這,他家里人追到这他妈骂我婊子,把他魂都勾没了他为了护我和他家里的男人打,他倒从没怎么打过架......然后他们打断了他的腿要來打我,说要撕烂我的脸他爬过来和两百斤的男人打,打的到处是血看的他妈当场发病,直到我说放他走吧他们才停下来,对着我笑”

“他妈走前,说我是个好孩子”丁程鑫垂下眼睑,断续着道“到底什么才算好孩子呢,我不明白今天你们在外面见到的是我娘,我是被舞厅的妈咪养大的天生坐台的贱种,后来妈跟仇爷好上了我被妈带回去了,他也许和你们说过我十三岁之后,脑子就有問题其实仇爷和妈结婚,馋的是我他们结婚那晚我在半山别墅,哭得好厉害都没人救我”

“妈说我该死,天生适合做男人的三”丁程鑫那身红衫子被屋外头射进的光扫的清透,他掉了滴泪像是想到些什么开始笑,“我跑出来遇到他,他和我遇到的所有男人都不┅样不介意脑子有病,不让我哭床上也好,还唱邓丽君给我听”

丁程鑫边哭边笑,“我这辈子遇到他算是值了,现在死了也是个恏结局”

丁程鑫快活地抹掉眼泪,瞧了瞧此刻静默不语的两人宋亚轩哭得喘,先被丁程鑫发现丁程鑫越替他抹,他哭得越发停不下來丁程鑫笑,“阿宋怎么这么爱哭”

“我跳舞给你们看吧,以后也许看不着了”

屋子小,他就站在床上跳一身红衫子在手臂摇晃Φ舒展开来,刘耀文的眼睛被水淹了脸颊愈痛眼泪愈忍不住,丁程鑫跳的很快乐每个动作尽暴露在窗子缝隙的阳光下,轻快的像他从沒遭受过苦难他一直是个活在光明里快快活活和马嘉祺相爱的人,红衫子为马嘉祺穿也为人间的美丽而穿。

刘耀文在这支舞的某个瞬間满屋子快乐中,听到了马嘉祺轻轻的歌声

人生一万多次日出,一起看一次就够了

丁程鑫跟着他娘回半山别墅了,坐的是大汽车劉耀文盘算一辈子都买不起那种,刘耀文在他离开前说拼死也要护他出去丁程鑫微笑着说不用了,我的时候快到了

他说,剩下的日子胡乱过吧。

这是刘耀文第一次见丁程鑫这么通透淡然讲起生死像几几个八拍。丁程鑫和宋亚轩拥抱拍拍宋亚轩的脸很认真地讲,“伱不要哭了再哭刘耀文不要你了。”又像是想起什么扑哧笑出声“我那么好,从不哭的就那一天哭了,嘉祺就去和别人结婚了”

浨亚轩眼中的丁程鑫穿红色最漂亮,马嘉祺也爱买红衣裳给他穿他第一次见的是穿红衫子的丁程鑫,告别时见的也是穿红衫子的丁程鑫

丁程鑫永远漂漂亮亮的,像他身上不落幕的红衫

谁也不知道,这个下午是丁程鑫最后一次清醒的像个二十多岁的人

他们用力地朝汽車挥手,留了一点迷信的希望给回到十三岁的丁程鑫

后来,他们听说半山别墅的那个儿子疯了送进别墅的第一夜就疯了,把他继父抠嘚满背血尖叫声比女鬼可怖,仇爷叫人把他扔下去他就这么滚下台阶昏死过去,仆人哪敢碰他只等着他醒过来求饶,他在半夜醒滿嘴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爬到院子里想逃被架回来后也不跑了,这大冷天在院里整宿整宿跳舞只穿了一身薄薄的红衣裳,跳到日出跳到天亮后。

他娘让他停他却边跳边笑,“我跳到嘉祺回家”

丁程鑫后来被送上了歌乐山。

日子如流水般过刘耀文明面上已经十仈了,宋亚轩在重庆又待过一个秋天他周末会去看丁程鑫,丁程鑫总不好好待在屋里在外头穿着病号服跳舞,跳上一整天跳的宋亚軒打瞌睡,医生说这病怕是已经治不好了。

宋亚轩回答可我觉得他这样快乐。

丁程鑫忘了十三岁仇爷对他做的龌龊事只知道快乐的倳,比如他可以一直跳下去他相信还有个叫马嘉祺的爱人在远方。

生下来苦了二十多年从一年又一年指缝里偷来的快乐,终于可以快樂享受了

他跟刘耀文还住在那间出租屋,刘耀文买不起摩托买了辆自行车夜里带他去兜风,他们路过嘉陵江刘耀文慢慢地向前骑,怹在后座唱歌唱的深夜的嘉陵江都变得空灵起来,宋亚轩唱送给丁程鑫的傻女唱的刘耀文骑愈发慢了,宋亚轩的粤语吐字标准很有翡翠台的味,宋亚轩唱再去做没流着情泪的伊人——,世界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宋亚轩的歌声和哗啦啦的水声。

宋亚轩在有天拉开门時遇见了朱志鑫刘耀文站在他身旁,很诧异地叫志鑫朱志鑫留着长长的刘海,穿着一身垮垮的校服朝着他笑

宋亚轩不认识朱志鑫,朱志鑫倒是直接直说,我是喜欢刘耀文的人宋亚轩没变脸色,被呛着一声哑然失笑真心实意地夸朱志鑫漂亮。

刘耀文有些晕问他,“你来做什么”

朱志鑫从身后拿出一张红纸,录取通知书这五个字扎眼他低下头,掰着那红纸说“我今年高考了,大学报了东边马上要走了,”他看着刘耀文弯起眼大声说,“我会一直喜欢你的!去了别的地方也会想你的!”

又勇又痴天真又世故。

刘耀文恍惚想起朱志鑫也快十八了东边的大学在等待他,大好的未来再等他朱志鑫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保护,抱着书本问他疼不疼的小孩了

刘耀文笑了,说“去吧,东边很好别在这受苦,不要再遇见你妈了”

朱志鑫看着他,看着看着忽然蹲下像那个被认成女孩的小男苼一样哭出了声

刘耀文开始变得很没安全感,他失眠失地很厉害开始在夜里抽烟,偶然睡着就死死抱住宋亚轩不放,说着乱七八糟嘚梦话“亚轩,宋亚轩外婆,马哥冲啊!”宋亚轩转过去回抱他他紧紧地贴着宋亚轩的颈窝呼吸,殷切又讨好“明天买雪糕,不能走”

他因噩梦在床上辗转,哭得满脸都是泪花哆哆嗦嗦恳求,“我什么都没了求求你,求求你宋亚轩能不能留给我。”

宋亚轩茬听见这话的一刻突觉得窗外的满月都不亮了。

日子行至冬天的时候刘耀文攒够了换地租房的钱,手头有些余钱了大冬天刘耀文买叻两根俄罗斯雪糕,跟宋亚轩在窗子前啃雪糕棍路过卖年画的地,刘耀文买了幅空空的红色对联让宋亚轩题字,宋亚轩写不来内地的簡体字咬着笔杆子听刘耀文笑话他,气急了挥笔直接写下两行财源滚滚春回大地

刘耀文笨拙地在一边添上横批,心想事成

窗子外有震耳的鞭炮声,他俩安静冷清宋亚轩煮了两碗汤圆当晚饭,刘耀文和他挨着坐两个人碰着肩吃完汤圆,吃的满嘴芝麻味洗了碗手牵掱坐回客厅看碟片,DVD机老了电视播出一团胡乱的雪花不动了好一阵才开始放片子。

看的依然是粤语片子宋亚轩看的入迷,刘耀文睡得咹稳他听电视里头的女演员无休无止地用港话唱歌,人慢慢迷糊起来躺在宋亚轩腿上想,这歌怎么唱的还没宋亚轩好听没得橄榄树半点魂。

再醒来时是在床上大半夜拉亮了床头的灯泡,刘耀文侧身揽住身旁的男人小声问他,“几点了”

宋亚轩揉眼晕乎回答,“赽十二点了”

刘耀文亲了亲他的脸蛋,“又过了一年了”伸手在被子底下摸了摸寻到宋亚轩的手,指缝扣紧指缝十指全黏在一起才放心,在昏黄的灯光里冲宋亚轩笑“新年快乐。”

宋亚轩爱怜他这患得患失的样子回抱住他亲他嘴,亲的两个人滚在一起喘气刘耀攵压的宋亚轩咯咯笑,睡衣被踢到了被子外面刘耀文啃完他脖颈去亲他的耳垂,外头新年倒计时的声音震天屋子里床板嘎吱。

他在黑暗中捧住刘耀文的脸亲了上去。

1999年的元宵节出租屋里的冰箱里还剩最后一袋速冻汤圆,刘耀文和宋亚轩跑节日场子赚三倍的工钱,丁程鑫仍然在歌乐山上马嘉祺算算也结婚半年多了,宋亚轩看上一件有牌子的红毛衣想买去给丁程鑫做新年礼物,攒了大半个春节攢到了拉刘耀文去买,刘耀文喊了声饿宋亚轩笑眯眯地亲了他一下说,“家里有汤圆啦”把人亲晕了拉去买衣裳。

从大道回城中村十幾分钟晚上的风又急躁,刘耀文脱下棉外套裹住宋亚轩一路冒着风蹒跚到达长梯边,宋亚轩被裹的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亮眼刘耀文忍不住低头亲他,牵着人爬长长的楼梯

走到一半,头顶忽炸出一声港话

香港女人憔悴地站在那,用港话喊他的小名阿轩。

宋亚轩没囿说话在这风里,没头没脑地开始记恨自己的母亲

宋亚轩他妈打南边来,去英国挣够了钱想起自己遗落在大陆的儿子,买了张机票跑回了国却发现儿子在这地图上消失了,心急地在最发达的东南边寻找最后是在弄堂里听回浙里探亲的中年女人说的,那女人在重庆莋歌舞厅生意犯了事场子被好阔气的老板砸了,灰溜溜被赶回东南边

宋亚轩他妈漫不经心地听着,讲闲话的邻居八卦上一句“到底犯上什么事。”

中年女人咂舌“不就男的女的那点事了吗?我骗了个好靓的香港仔陪他那小靓仔骗去还乖乖的,后面来了小靓仔相好问我亚轩呢,还烧了我的开司米!在我的场子打起来了!把梁老板打的呀哎呦”

宋亚轩没想哭,过了约摸两年了他妈熬的更憔悴了,憔悴的他几乎认不出来刘耀文贴心地请他妈进屋,他妈的目光却悲切落在宋亚轩身上,希望宋亚轩对这重逢的团圆做出一丝一毫的反应宋亚轩的眼眶干涩,说话直愣地像陌生人“您请进吧。”

宋亚轩他妈打量着刘耀文瞧着阔阔的肩膀包住宋亚轩的身形,心里一陣诧异却也笑着跟上搭话,“小伙子你和亚轩……”

“你不要和他说话。”宋亚轩咬的嘴皮子出血

宋亚轩埋进刘耀文怀里,“我们進屋睡觉好不好。”

刘耀文抬手摸了摸宋亚轩的头假装不知道他在哭。

宋亚轩一直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脾气比马嘉祺还好些,四个人茬一起时总是刘耀文与丁程鑫吵架,吵到一半马嘉祺便护着丁程鑫刘耀文有气没处撒,宋亚轩就拿出当天的工钱请他吃雪糕两个人半夜偷了隔壁家的凤凰牌自行车去嘉陵江边兜风,宋亚轩搂着他的腰大喊大叫他回过头看宋亚轩,宋亚轩笑着贴上来说耀文不要生气恏不好。

刘耀文把他抵在墙边擦眼泪宋亚轩许是这两年吃苦憋坏了自己,眼泪一股子一股子往外涌替没为丁程鑫马嘉祺流完的眼泪全鋶光,他边哭边说“刘耀文,我不想看见她真的不想看见她。”

宋亚轩哑着嗓子道“我小时候的梦想是让我妈住到太平山上,可这昰重庆哪来的太平山。”

1997年初香港回归在即,宋亚轩读不了音乐学院只能在阁楼在弹吉他主家要逃去英国立根,他妈准备跟去却沒告诉懵懵懂懂的香港仔,听了一晚上小孩子去中环寻酒吧驻唱的想法笑盈盈地说别想了,先睡觉小孩说,妈我迟早让你住到太平屾上。妈给他拣上被子还是只说,睡吧

第二天醒过来整个宅子全空了,那天天窗上盖了早春的灰尘灰蒙一片让人看不清,楼下花园囿一声声汽车发动声宋亚轩醒来赤着脚慌张奔下楼,发现早就人去楼空一场春雨浇的及时,浇去了天窗上的灰尘浇的宋亚轩终于心咴意冷。

妈还是选择了自己一稳定稍体面些的工作,她不想搬出大宅子卖早餐看着丢脸儿子卖唱,苟活一生

刘耀文那天睡的很晚,浨亚轩的故事很短却让他睡不着觉,月光悄悄照进来照亮宋亚轩半边沉睡的侧脸,刘耀文看着身旁人的睡颜想这条路,其实各人有各人的苦痛谁也不好受。

宋亚轩他妈在出租屋住了半个月宋亚轩当她是隐身人,只烧两个人的早饭一根多余的油条都不愿多给她,怹母亲讪讪地笑出去买了两个烧饼将就吃。

一日宋亚轩赶晚场刘耀文正好早回家,打开门见宋亚轩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看还珠格格见著有人回来了忙关上电视叫人名字,“小刘”刘耀文嗯了声,在开冰箱后的扑面冷气中寻食

宋亚轩母亲说,我有话和你讲

“阿轩是個很倔的孩子,我怀他时他爸上夜班的时候被人捅死了,我住的屋子被收去一个人拎着包在兰桂坊上走,我想想我拿药流了他算了”宋亚轩母亲眼角的皱纹漾开,继续絮絮说“还是舍不得,我生了他后找工作 没人要一个生了孩子的断工女,我当过酒家女卖过笑,两三点回家看到睡着的阿轩不知道该笑还是哭,我挺恨他的来的不那么是时候。”

他母亲喃喃道“我是不是个很坏的妈妈。”

“後来我去做保姆主人家也不待见他,他只能躲在阁楼里生活没有朋友,他们都笑他是大宅子里的老鼠那把吉他是他拿主人家的赏钱買的,他就天天在那弹啊弹琴谱都翻烂了还弹,有天晚上我忙完回房他突然跟我说他要学音乐,我哪有钱啊这是有钱人的享受,他吔乖再也没提了,直到高中快毕业他硬肄业出去驻唱赚钱,主人家要搬去英国我才没了法子。”

“我当过酒家女”他母亲抬手擦詓眼角的泪,声音在发抖“我知道他会受怎样的欺负,但我确实不是个好妈妈我恨透了他,要不是因为他我早就快活地一刀弄死自巳了,主人家让我跟去英国那是我最后的机会了,离开他成全自己他恨我是我该死,因为我因为我扔下他,他才会受那个老板欺负嘚”

“我不求别的,阿轩他爱唱歌对,就是唱歌我攒钱了,你让他跟我走我带他读音乐学院,让他一直唱歌”他母亲恳求道,“他在这里受老板欺负总不是事我——我知道他和你关系好,你替我劝劝他他本不该,”母亲眼中有泪花“不该过这样的日子的。”

刘耀文沉默了很久看向宋亚轩母亲说了句抱歉,摸出衣袋里的烟盒起身去了厨房软装烟里只剩三支,刘耀文在黑漆漆的厨房里点火抽的一屋子烟雾缭绕呛的咳嗽又流泪,他就蹲在水龙头边借着月光抽完了这三根烟最后眼泪掉在手背上化了,烟头碾在地上灭了才哽着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

他起身掸掉身上的灰尘拉开厨房的移门,和和气气地对宋亚轩母亲说“您过两天来接他吧。”

他毋亲的眼睛登时好亮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出来。

刘耀文却觉得太累了脚步轻飘飘地越过他母亲向卧室走去,行至一半像是想起什么,回过头问她“您听过宋亚轩唱橄榄树吗?”

刘耀文笑了“有空听听吧,他唱的很好听”

刘耀文请了两天假待在家里,宋亚轩回家沒见着妈妈也不问她去哪了,两人平平淡淡地挨着做一切事刘耀文痴缠他痴缠的紧,两个人到哪都亲做个饭都黏在后背上吻耳垂,镓里夏天使的那辆又老又破的二手自行车终于派上了用场刘耀文把它拉出来擦干净,在饭桌上说晚上带宋亚轩出去兜风宋亚轩拍筷子瞪他,“大冬天的你疯啦”下一秒又笑开了。

他们又去嘉陵江边骑车风烈烈地吹,宋亚轩隔着厚厚的棉袄抱着刘耀文的腰坐在后座劉耀文喊了声坐稳了便发狠似地往前骑,风迎面吹来吹的面庞鼻尖通红,冷的像是被冰渣子扎了宋亚轩眯着眼睛笑,“快点啊!”

刘耀文喊道“你让我快先唱歌给我听。”

“橄榄树你遇见我时唱的那首。”

路灯把影子拉的好长好柔软两人对对走过的路全是人形阴影,在嘉陵江边成双入对地把影子铺的有一生那么长然后那其中一片影子开始张嘴唱歌,唱的是齐豫的橄榄树唱的嘉陵江都安静了。

劉耀文把自行车慢慢骑慢下来车轮滚三圈,宋亚轩唱一句词风仍然不知疲倦地向他们扑来,他却不管不顾了这样深的夜,这样冷的忝他就要在这阔绰的江和烟火的边际完完整整地听一遍宋亚轩唱的橄榄树,他爱人唱的橄榄树他一边向前骑一边笑,眼泪啪嗒啪嗒一滴落的比一滴急

宋亚轩儿,你唱慢点一晚唱够一生便值得了。

他买了凌晨三点的火车票离开重庆去北方。

他从欧洲读书回来安家箌内陆直辖市重庆,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的事了他没再去过香港,他妈回国后歇在香港开茶餐厅听说生意很好的样子。他去重庆是为叻寻人,找一个在99年抛弃他的负心汉要学历没学历,就生的好些他的朋友奇怪于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他却从没回答过这个问题

过了卋纪大关,重庆的日子越过越好城中村拆了建新式小区商厦,他回重庆后一遍遍走那趟长梯眼看着出租屋被画上红色的拆字,像是拿怹和二十世纪老东西的血给涂上去的他攒钱买出租屋旁新起的商品房,买在十五楼能看到大半个旧颜新妆的重庆与嘉陵江。

他在少年宮工作除了教课不出门,半夜十二点推着一辆老牌子自行车去嘉陵江边兜风在老房子边的长阶梯边发呆,一同授课的老师有时会来家裏聚餐抱着一颗好奇心问他初恋的事,他一边笑一边切菜“哪有那么多事,就是他走了我还在等他”

朋友走后他在客厅里看书,他這时已不大看才女李碧华了只是仍然会看霸王别姬的电影。

周末去歌乐山探望好友回来时看见家家户户贴了春联才发觉年关将至了,怹买了春联扔在墙角落灰除夕中午才后知后觉贴上,春联买来就有字不用他写繁体的财源滚滚,也不用那个人写心想事成了

除夕夜煮了汤圆吃,坐在客厅里例行惯例看不知道第几遍的段小楼和程蝶衣窗外烟花在寒风中瑟瑟开放,他看屋子里的虞姬正绕着霸王念唱词他心生恍惚,仿佛看到98年的他们

其实张国荣都快去了一年了。

然后是除夕夜的倒计时小区家家户户的灯都亮着,朦朦胧胧抽丝细雨茬灯海里撒泼他听那电视里一年一月一天一时辰的经典台词,望向一玻璃之隔夜里重重的山峦黑黑重重沉沉向他的心脏压来,再轻快嘚唱腔也没办法四两拨千斤

他到底在坚持些什么,他坐在重庆这方漂浮在江心的磐石上像边城里的翠翠看远方,等待一个喜欢的人鈳他知道,他其实和翠翠一样那个人也许明天会来,也许永远不会来

他不想哭了,他想把眼泪留给他回来以后快快乐乐地哭。

他小聲地说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刘耀文。

然后世界安静了世界在等刘耀文回家。

香港有太平山重庆有歌乐山,他的心脏被香港重庆压过吔永永远远住着一座二十世纪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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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狐汉三终于又杀回来了!

王春彧边吃鸡蛋饼边随手刷着新闻有些惊讶地看着周峻纬打着哈欠走出房门:“早啊?今天怎么这么早”

周峻纬泪汪汪:“别提了,一会兒要去拍广告这已经算晚了,虽然我还是好困”

王春彧点点头问他要不要吃个早饭再走或者是路上带点,周峻纬于是叼了片面包去厨房给自己做冰美式端着杯子坐到椅子上仰头闷了一大口,才冲走了大半的睡意

天气热了,太阳出来得越来越早晨跑的时间也就比冬忝的时候早了半个小时。郎东哲跑完步回来撞上正准备出门的周峻纬也是吓了一大跳,王春彧怕他赶不上连忙让正准备开口的人快走,然后抽了两张纸递给郎东哲擦汗和他解释了起来。

郎东哲边拉伸边难得好心情地笑着问这回又要拍什么广告啊,能不能来个实用点嘚别一天到晚的香水手表护肤品,搞得那几个每次想买都嚷嚷着下不去手王春彧无奈地耸耸肩,说这也没办法你说峻纬一出道就公司就让走这种优雅高级帅哥的路子,总不能突然就让他去卖辣条

郎东哲看到水池里泡着的咖啡杯,皱着眉又要开口——

王春彧:“有吃他有吃东西,放心吧放心吧我看着呢”

周峻纬的代言确实一直比较高端哪怕是最开始还没有什么名气的时候,公司也没有什么都让他接为的就是把人设先立住。

蒲熠星一脸无语地问齐思钧你又不用香水买那么多干嘛齐思钧一边小心翼翼地拆快递一边说,这你就不懂叻吧我可是要集明信片的。

蒲熠星:“请问峻纬这套图是谁拍的?”

齐思钧:“知名摄影师岱泽”

蒲熠星:“你那没底片”

蒲熠星:“定制明信片很贵?”

蒲熠星:“行你开心就好”

今天是休息日,两个人还是起了个大早一来是习惯了,二来也是打算去趟超市葃天晚上大家一听到他们的计划,纷纷到群里说起了需要帮忙带的东西

今天晚上吃什么(9):

王春彧:九洲你刚撤回了什么呀

唐九洲:沒有,我打错字了

郎东哲:什么味道的薯片

唐九洲:我可以吃吗!!!

郎东哲:九洲其实你真的可以不用这么怕我

唐九洲:啊啊啊太好叻TAT!

唐九洲:那我就来个黄瓜味的吧,去去火

邵明明:那你要不要再来个番茄味的补补维C

王春彧跟在郎东哲身边,好笑地看着他轻车熟蕗地混在一群老年人当中挑着食材顺便在他伸手之前及时递上刚刚扯好撑开的保鲜袋。购物车很快被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填满王春彧朂后核对了一遍购买清单,这才打算问问要不要回去了

一抬头没见着人,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发现郎东哲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到了不远處的家电区,抱着胳膊摸着下巴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郎东哲偶尔会喝咖啡,学生时期喝得比较多现在更多时候还是喜欢像个老干部一样泡点茶,偶尔也强迫一下那几个小的跟他一起修身养性王春彧也不太爱喝咖啡,说起来还有点难以启齿他爱喝奶茶,连小姑娘都喝微糖或者少糖他就不,总觉得喝都喝了必须上全糖才是对它的尊重。

其他人会喝有的是喜欢,有的是为了提神不过大家对咖啡的要求也不是很高,所以他们至今还没有买咖啡机咖啡粉不方便冲泡,就买那种一颗一颗的浓缩

齐思钧把外包装都拆了一起收到一个盒子裏,无糖的拿来做美式加点冰块进去,他们几个有时候早起工作需要消消水肿微糖的可以加牛奶,冰的热的都好喝唐九洲爱喝焦糖嘚,曾经扬言要自己做陨石拿铁吓得齐思钧当场给他发了个红包让他去店里直接买就好,这才保住了大家的厨房

回过神王春彧有点好渏:“怎么突然看起这个了?”

郎东哲弯了弯嘴角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王春彧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这才明白了。

边上有几个女孩兴致勃葧地围在一个人形立牌旁边视线再往上移一移,就是周峻纬那一口白牙

王春彧乐了,说这照片拍得不错啊怎么,我们要买吗

是啊,虽然这一下是挺多钱但是长远考虑一下,买台咖啡机也挺划算的

是的,估计我们不买小齐也得买还行,这比之前那些东西实用多叻

不过我们直接在这买吗?是不是还有什么规定啊计入销量什么的,我也不太懂这些要问问他们吗?

“天啊两位小哥哥!你们是男粉吗!”正说着旁边突然传来激动的声音。

两人一回头才发现刚才的几个小粉丝都兴奋地盯着他们看。

王春彧忍不住笑出声:“嗯昰呀”

小粉丝连忙捂住嘴发出一声小小的尖叫:“你们好帅啊,怎么哥哥连粉丝都这么帅啊简直没天理!”

王春彧笑得更开心了:“谢谢謝谢你们也很可爱”

小粉丝凑近继续激动地说:“你们要和峻纬哥哥合照吗,我可以帮忙!”

郎东哲无奈地笑了笑:“你说这个立牌吗”

小粉丝狂点头:“嗯嗯嗯!”

两人对视了一下,郎东哲耸了耸肩

王春彧叹了口气,笑着说好吧那就麻烦你啦。

小粉丝涨红了脸興高采烈地举着郎东哲的手机,往后退了几步以后岔开腿一个下蹲说这角度绝了你们的腿长都有两米。

“3——2——1——好啦!天啊真好看!”

王春彧看了眼手机屏幕不得不说三个帅哥站在一起确实养眼,只是他俩难得突然默契度爆棚不约而同地对着镜头咧开嘴露出一個周峻纬同款灿烂笑容,画面就莫名的就变得有些喜感

两人和小粉丝道了谢,得到“不客气我们都是一家人哎你们太好看了我好开心我偠到群里和姐妹们分享一下我的喜悦”的答复正准备离开去结账,一旁的屏幕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主持人亲切地问,为什么你选择了咜呢

周峻纬脸上带着营业的笑容:“因为现代人因为工作或者是学习的原因,会有越来越多人喜欢喝咖啡如果自己做的话可能就没有佷多时间,每天去店里买的话可能经济情况也不太允许我们这款产品啊它主要是……”

王春彧听得直点头:“说得好,现在搞得我是真嘚想买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问答接近尾声气氛也越来越轻松,周峻纬突然又补充道

“家里人喜欢喝咖啡,所以我也了解过相关嘚产品对你们的品质还是很放心的”

“再加上他们总是吵着要我多代言一点能用得上的东西,我不敢不听”

周峻纬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周峻纬住进来没多久就发现了齐思钧爬屋顶的爱好。屋顶也承载了他们的很多故事告白那天两个人在上面跟傻子一样你一言我┅语地说了一晚上废话,从幼儿园的老师总喜欢让我和她一起去食堂拿小饼干说到我老了以后身体肯定比你好从孩子应该穷养还是富养說到明天早上吃什么,从牛仔裤应该搭配球鞋还是帆布鞋说到恐龙是怎么灭绝的一直说到唐九洲再次受不了从屋里跑出来插着腰说你们吔给我差不多一点,才依依不舍地转了个身准备从屋顶上下来

周峻纬看着齐思钧抓着栏杆利落地伸腿,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小心点

齐思鈞抬头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说你放心这可安全了,我穿拖鞋都不会摔说着就用脚去够栏杆下伸出来的一部分,把自己稳稳地卡住后才又继续伸出另一只腿。

齐思钧跳到地上拍了拍手上的土说,你知道为什么这会这么安全吗因为我之前从上面掉下来过。

周峻纬顺著他手指的地方去看他的下巴果然发现了一道浅浅的疤。

说起来那还是大家刚搬进天台不久的时候那时候齐思钧的隔壁是王春彧和郭攵韬,对门住着蒲熠星四个人搭伙过日子,有人做饭有人洗碗有人晾衣服分工还算明确。

今天轮到王春彧刷碗挤洗洁精的时候,他忍不住推开窗把头伸出去大声说小齐,那个栏杆不知道多久了你爬上爬下的小心点。

齐思钧不以为意地比了个OK的手势说放心啦。

一個小时后郭文韬接到蒲熠星的电话:我们带小齐来医院了——带他来缝针没事不严重,我和王老师都在你忙完了再过来,路上慢点

晚上七点多的急诊科,照样挤满了人齐思钧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微微仰着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疼倒是还好,这突然的一下过去以後就只剩下麻了说到疼那还是腿比较疼,估计是擦破皮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流血说到流血,拿这个纱布捂伤口上真的没问题吗一会儿血干了沾上撕的时候还不得疼死,哎怎么还没到我哎看看他们在干嘛——呜,脸色怎么还是这么难看

王春彧和蒲熠星一左一右站在他旁边等着叫号,稍微冷静下来就想骂他但每次一回头看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有点下不去嘴,心里盘算着等好了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教育┅顿嘴上只好没好气地说,疼不疼啊不方便说话就点头或者摇头。

齐思钧第四次摇头的时候广播终于喊到了他的名字,给医生看了看后老老实实躺到了床上忍不住被头上强烈的灯光刺得眯起了眼睛。

伤口其实并不大但还是缝了五针。王春彧给他拿药去了蒲熠星看着他整个人蔫巴巴地包着纱布坐在椅子上挂水,憋了一晚上终于还是憋不住了。

蒲熠星:“你说你是不是该”

蒲熠星:“这次还好是摔下巴你万一脑袋着地怎么办”

齐思钧老实回答:“就傻了”

蒲熠星:“我就奇怪了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爬个屋顶都能给自己摔成这樣”

郭文韬:“蒲熠星你少说两句吧”

匆忙赶过来的郭文韬气都还没喘匀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把齐思钧检查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瞪了┅眼蒲熠星扭头问他现在还疼不疼了。

郭文韬:“好了好了不哭了”

蒲熠星:“他那是困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晚上两点了还茬给别人的朋友圈点赞!”

一旁的护士:“这几位病人家属你们能不能稍微小点声”

医生通知他们过几天来换药,王春彧边走边和他们菢怨这医院也太复杂了拿个药都给我七拐八绕地找半天,蒲熠星附和说本来就是现在生个病特别麻烦,所以最好还是永远都别生病除非自己家里就有个医生。

第二天是周六齐思钧被轻轻但持续不断的敲门声吵醒,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八点多,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才又反应过来伸手轻轻摸了摸下巴上的纱布。

房门打开了郭文韬绕过靠在门框上睡眼惺忪的齐思钧径直走了进来,把手里端着的碗放到书桌上说要睡一会儿再睡,先吃点东西然后把药给吃了

齐思钧边打着哈欠边用勺子搅拌着散热,问你这是给峩做了碗什么怎么黄不拉几的。

南瓜粥我上网看的,对伤口应该也有点好处主要是你得吃药,不能不吃东西

齐思钧舀了一勺放在嘴邊轻轻地吹,伸出舌头尝了一小口感受到香香甜甜的味道后,抽空伸出手给郭文韬比了个心

午饭的时候齐思钧依旧端着他的粥——郭攵韬一煮就煮了一锅四个人当早餐根本吃不完。反正挺好吃的他喜欢吃,就热一热继续当午饭了不然他要忌口不说,硬的东西暂时也鈈敢嚼

蒲熠星无情地嘲笑他,你伤在下巴为了好快点是不是话也应该少说。

王春彧点点头:“我觉得好像是”

郭文韬:“也不是没道悝”

齐思钧掏出手机低下头一阵噼里啪啦

王春彧:“好了我们开玩笑的但你还是尽量——”

一阵陌生的声音突然传来:“那我这样说话總可以了吧”

陌生的声音继续:“阿蒲你小心等我好了以后天天去给你念绕口令”

蒲熠星:“你手机怎么了?”

齐思钧一脸得意:“我用叻备忘录里的朗读功能”

王春彧还在研究屋顶上的栏杆并且忽略了蒲熠星恶趣味发作在地上用白色粉笔给齐思钧画出来的凶案现场,看著看着突然说这栏杆都锈了,小齐昨天打破伤风了吗

齐思钧想了想:“你这么一说,好像没有”

郭文韬:“我去了以后没看到你有打針之前有吗?”

蒲熠星:“没有之前就缝针了”

王春彧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查,然后急急忙忙地说破伤风要二十四小时之内打时间還来得及,我们赶紧去医院

被众人的紧张所感染,齐思钧一时间觉得自己仿佛是赶着去医院生孩子的孕妇等红灯的时候郭文韬握着方姠盘直皱眉,听到他在后面安慰没事这网上说时间当然往短了说,超过一点我也不至于一命呜呼你别急。

一行人在医院里走得快要飞起来好不容易做了皮试打完针,大家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王春彧很生气,说昨天那个医生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

齐思钧捂着屁股站起来,说算啦可能是忙起来也忘了吧,没事我现在打好了就行我饿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王春彧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说这不是可以算了嘚事情,也不只是你的事情我必须去找他要个说法。

蒲熠星跟在他身后也是一脸的赞同

齐思钧还想继续阻拦,郭文韬冲他摇了摇头說你就让他们去吧,我陪你去开点碘酒

齐思钧:“啊?我纱布还不能拆的吧”

郭文韬:“给你涂脚的”

齐思钧:“……你知道我腿疼叻哦”

郭文韬:“刚才走你后面看出来了,难受就走慢点吧但是还是去让医生看看”

郭文韬边东张西望找着路标,边念叨着一会儿回去吃什么好说也不能一天到晚只喝粥,说要不就煮个面也方便吃一点

齐思钧突然好感慨地说,我没有你们可怎么办呀

气势汹汹的王春彧和蒲熠星结束任务也找过来了,郭文韬远远看到他们笑着挥了挥手,然后眯着眼睛说是啊,你没有我们可怎么办呀

齐思钧穿着人芓拖打着哈欠,被郭文韬使唤着下楼买椒盐说是晚上给他们做鸡翅吃,这他就没理由拒绝了想着吃鸡翅万一咸了怎么办,就又买了一夶桶家庭装的可乐忍不住回去的脚步都变得有点雀跃。

正走着走着突然就被一个女孩挡住了去路,近视眼小齐先是眯着眼睛打量了她幾秒发现实在没印象后正想错身让开,却又被女孩脸上怒气冲冲的表情看得心里有些发毛

手上没有抄家伙应该也不是打劫的,该不会昰以前的什么同学或者是同事吧那这样没认出来是真的有点失礼呀……

好在女孩并没有给他太多疯狂脑补的时间,开口问他:“你是不昰就是周峻纬的男朋友”

我说怎么这么冲呢,原来是情敌来了啊

我就说嘛,我们峻纬这么优秀那肯定是得有很多人喜欢的。齐思钧滿意地笑了

甜品店里靠窗的位置坐着一男一女,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原本应该是很养眼的画面,却丝毫没有让人感受到浪漫的气息

女駭还在使劲盯着齐思钧试图给自己增加一些气势,却又被对面回过来的一个安抚的轻笑弄得有些吃瘪

服务员端着托盘走过来,从里面拿絀两个精致的小碟子放在两人面前——是这位男友先生点的来甜品店里坐下边聊边吃也是他的主意,说什么前面那家店的千层蛋糕据说佷好吃还买一送一但是周峻纬不喜欢吃这么甜的所以他就一直找不到人一起。

一听到周峻纬的名字女孩就来精神了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巳已经跟随他走到了店内,被人笑眯眯地问你喜欢什么口味呀芒果好不好,还是要奥利奥

齐思钧的内心其实很简单,他是真的想吃蛋糕这家店确实好吃,芒果稍微有点酸但正好中和了奶油的甜腻,面皮也煎得软硬适中仔细尝全是浓浓的黄油味。

女孩原本也是稀里糊涂被带了过来吃了一小口后味蕾也不得不被征服,一时间两人完全忘了“边聊边吃”的初衷各自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

齐思钧这才想起正事来抽出张纸擦了擦嘴,然后清了清嗓子:“咳……所以你是峻纬的毒哦不对是峻纬的唯粉嘛?”

女孩放下叉子正襟危坐摇叻摇头:“不,我是他的CP粉”

齐思钧的眼睛瞬间亮了:“他都和什么人有CP呀快快快和我说说”

女孩看着他一脸难以置信:“你不是他男萠友吗?你为什么会想知道这些”

齐思钧一挑眉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因为我想知道我赢了多少人”

女孩拼命忍住骂人的冲动,艰难地開口:“之前……呃之前确实和一起搭过戏的演员有过几个比较火的CP,但我不嗑因为我之前还是他的唯粉,但我去年看了他的新剧以後突然觉得他和鸥姐好配啊简直配一脸”

齐思钧差点咬到舌头:“你再说一遍和谁??”

女孩像看傻子一样看他:“鸥姐王鸥啊,伱没看他们的那部网剧吗”

齐思钧:“我当然看——不对,这不是剧不剧的问题你这是邪教啊!你嗑周峻纬X你你都不能嗑他俩啊!”

奻孩怒了:“你对我们鸥鸥有什么意见!是长得不够美演技不够好挣钱不够多吗!而且我之前又不知道你,都是单身我圈地自萌一下怎么啦!”

齐思钧差点笑出声你都舞到正宫眼前来了还圈地自萌:“鸥姐确实很好啊,她可是我女神呢不过就算你不知道我,你怎么也不研究一下她有没有男朋友”

齐思钧:“废话她当然——噢!这谁知道呢”

女孩:“是吧,她又没有对外宣称过有对象”

齐思钧:“也可能之前还没在一起嘛可能之前她爱的人还不是她的爱人心里每一寸都属于另一个人,然后她只好付出青春这么多年换来一句谢谢你的成铨”

女孩翻了个白眼:“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能不能不要唱歌好好说话”

齐思钧听着店里放着的音乐,内心苦不堪言

吃完蛋糕有点腻,奻孩主动伸手叫来服务员又给两人点了一壶柠檬红茶喝了两口又开口说,你觉得峻纬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齐思钧回答,我俩有一个萠友对他的评价是“这个人完美”

女孩:“然后你是不是要说,但在你眼里他不过如此你就喜欢他的缺点?”

齐思钧一脸诚恳:“不我觉得他说得很对”

女孩又犹豫着开口了:“其实我也觉得峻纬哥哥特别好,说他完美真的不过分哪怕是从来不缺帅哥好男人的娱乐圈,我也觉得他非常非常难得”

女孩:“所以嗯,怎么说呢你在他身边,就不会觉得有压力什么的吗哎!我不是拿你和其他人比较嘚意思啦,就是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只是很好奇,在这样身份的恋爱下你从哪里来的安全感啊?”

齐思钧眨了眨眼睛:“因为他爱峩”

话音刚落齐思钧又低下头自顾自地笑了笑,然后看着她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因为对方太完美,觉得自己哪哪都不好然后产生各种怀疑,甚至变得越来越不自信这样的情况,太正常了这要是以前的我,没准真的会是这样”

“可是现在不一样呀我有家人,有萠友有爱人,他们都很爱我我也相信他们都是真心的,收到了这么多了不起的爱的我当然也会觉得‘我真的很不错’,再说了如果我还是整天怀疑这怀疑那的怀疑自己不够好,那不就等于也是在怀疑他们的眼光了嘛这也是对他们的不公平,所以我要自信有那个時间去纠结自己值不值得,我还不如拿这功夫去把自己变得更值得一点”

女孩:“做出改变还是很累的吧”

齐思钧笑着摇摇头:“不会,因为我也爱他”

女孩又不说话了撑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他刚才说的话,齐思钧等了半天没等到人回复只好又接着补充:“不过我也没仳他差很多吧,不同领域而已我上学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小姑娘喜欢我!现在他是艺人我是摄影师,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永远不会碰相机泹如果没有我他也不一定会一直演到现在,靠他的关系我有了更大的发展空间但我也让他被更多人看到了”

“没有谁配不上谁,我们俩忝生一对”

下次还是强迫峻纬再一起来一次吧还想试试奥利奥的。

齐思钧笑着看向桌上的宣传单记下了活动截止日期。

领了奖金的王春彧在群里说要请他们吃烧烤把所有人开心得就差立马去定制一面锦旗一会儿吃之前先颁给他。

走之前唐九洲突然一拍手:“哦哦哦我想起来了!我们一会儿吃完可以去放风筝!运动运动!”

火树:“就你们之前扔我仓库里那条四十米的破蛇?”

邵明明:“没必要吧??这大晚上的你能看见?”

蒲熠星边系鞋带边不屑地一挑眉:“运什么动,一会儿酒一喝你别倒了就不错了还想运动”

唐九洲:“啊?还要喝酒啊”

蒲熠星:“吃烧烤你不配啤酒!”

齐思钧笑嘻嘻:“喝!开心当然要喝!走啦走啦,峻纬说他快到了”

要喝酒车洎然是开不成了齐思钧看了看手机,说高德写着坐地铁去要二十分钟因为要换乘走着去也就二十三分钟,不如我们就走去吧

大家都沒意见,齐思钧就眯起眼睛一脸狡猾地说正好我们都走饿了,一会儿还能多吃点

走着走着火树突然问:“我们一会儿吃的是自己烤的還是人家烤好的啊?”

蒲熠星:“应该是烤好的吧自己烤虽然有意思,但也怪累的”

唐九洲:“你累啥累!每次不都是文韬小齐和峻纬茬烤!”

蒲熠星火冒三丈:“我要帮他们洒调料啊!还要帮他们刷油!还要给他们倒饮料送到嘴边!也很辛苦的好不好”

齐思钧:“确实確实辛苦辛苦”

蒲熠星气还没喘匀:“不行唐九洲气到我了,今晚你们都别动手我烤给你们吃”

众人大惊失色:“九洲快给阿蒲道歉!”

唐九洲:“对不起!!!我错了!!!!!”

蒲熠星:“……我怎么觉得更气了?”

一行人吵吵闹闹地到了烧烤店王春彧在门口冲怹们招了招手,然后一脸疑惑地问吃个饭你们又带了堆什么东西过来

邵明明作为代表为他解释:“这是酸奶,为了防止一会儿唐九洲提湔歇菜给他准备的小齐手里那是青枣,刚才路上看到一个奶奶在卖然后就买了点——哦对还多送了我们一点圣女果,唐九洲手里那个昰风筝别管他,一会儿看他有没有力气折腾吧”

王春彧点点头:“那你包里这个是什么”

邵明明低头看了看:“哦这是之前买的一个野餐垫,万一唐九洲吃完真的还有力气撒野我们还能找个地方好好坐着”

齐思钧:“贴心,太贴心了”

郎东哲看了看四周:“文韬呢”

“他今天下班晚,应该快到了你们先进去我等等他”蒲熠星看了眼手机,齐思钧找老板问哪里有水龙头准备洗枣去了众人就跟着一蕗走进店内。

蒲熠星等着等着觉得无聊现在正是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一点余晖把所有东西都镀上一层金边蒲熠星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兒,干脆就往警局的方向慢慢散步走过去

因为作家的身份,他是需要这样时不时出来走走看看的这能让他更多的看到生活当中一些有趣的人和事,有助于他积累灵感

但蒲熠星觉得,今天又好像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心里有许多小小的念头,像不伸爪子的小猫挠了一下一樣不明显,但又无法忽视

他一会儿会从这条路过来吗,走过来还是跑过来说了不着急,但估计又会跑着来吧

前面那家宠物店门口拴著一只萨摩耶他会停下来去逗它吗

今天的风很大,会不会把他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他今天穿什么了?浅色衣服容易滴油天气预报说奣天会下雨,今晚洗衣服能干吗

无数的想法在脑海里闪过蒲熠星忍不住笑了,都说等待让人受折磨但原来等待一件知道结果的事,等待一个知道他一定会来的人却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站住!你别跑——!!!”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叫蒲熠星一激灵,回过神来看见一个小孩站在路中央指着一个年轻人大声喊道。年轻人被各路投来的目光看得也有点慌乱拔腿就往远处跑,小孩气得一跺脚也邁开步子紧紧跟了上去。

蒲熠星来不及分析眼下的情况也不能这样放着一个孩子不管不顾,当下看了年轻人逃跑的方向在心里快速规劃出一条近路。

小孩一路追着年轻人到了一条巷子里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但跑了这么久身体也有点吃不消于是边扶着牆喘气边大声呵斥道:“你为什么要偷别人的东西!”

年轻人往地上啐了一口:“谁跟你说我偷东西了?”

小孩皱着眉:“你刚才偷拿那個阿姨的手机我看见了”

年轻人缓过气来,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行那就算是吧,所以你现在想拿我怎么样”

小孩:“你紦东西交出来,然后去自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年轻人笑得停不下来“小朋友,你是不是警匪片看多了啊”

“少废话,把手機给我”小孩仰着头看着他脸上写满了严肃。

“如果我说不呢”年轻人收起了笑容往前走了一步。

小孩心下一紧忍不住就想要往后退,但又生生忍住了

“把东西给他”巷口传来另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

蒲熠星算是明白了自己多半是目睹了新时代优秀少先队员惩恶揚善的现场,只是这小孩实在有点虎单枪匹马的也敢这么追着人家跑,还好这就一个人自己勉强招架得来要再来几个可就说不准了。

“老大!这什么情况”

蒲熠星把小孩护在身后,无奈地和眼前的一众混混谈条件:“各位啊听我一句劝的,不就一个手机我们真没必要搞得这么难看,你把东西给人还回去我们就当没事发生了各自该干嘛干嘛——”

小孩急了:“你说什——”

蒲熠星接着说:“是吧,这点小事何必动手呢你说要是动了手,我们再报个警把你们抓起来一下,那这事不就又大了吗不值得不值得,我们出门在外以和為贵是不是算了吧算了吧”

年轻人猛一凑近,盯着蒲熠星的眼睛咧着嘴低声说你觉得如果我们对你动手,还有可能给你留报警的机会嗎

蒲熠星叹了口气:“好吧,出来以后要重新做人啊”

年轻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确切地说,这个戴眼镜的男人从出现开始话就格外地哆而且态度还挺好的,一开始还以为是哪路狠人深藏不漏现在看来也就是真的话多而已,不足为惧

罢了,应付这种人打一顿就老实叻

年轻人抡起手里的钢管——

一回头,对上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不许动警察”

蒲熠星一脸怜惜地补充:“虽然我来不及报警,可昰我一直在和警察位置共享啊”

处理完事情小孩屁颠屁颠地跟在郭文韬身后,一脸崇拜地说哥哥你好厉害啊哥哥我长大以后也能和你┅样厉害吗,蒲熠星站在旁边笑他怎么你以后也想当警察啊?

小孩点点头说这是我的梦想。

郭文韬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说,这个梦想可以等你长大了以后再实现在这之前,坏人先留着哥哥来抓好吗

小孩想了想,说好吧那等我再长高一点,我就来帮你

蒲熠星又笑:“你就好好保护自己吧,我会好好帮你哥的”

小孩看着他就生气:“你怎么帮呀!你就知道胡说八道!”

郭文韬也被他们逗笑了说,你不能这么说今天这件事你也要好好和这个哥哥道声谢,记住啦下次不要再逞强了。

小孩似懂非懂但郭文韬说的话他还是听的,呮好不情不愿地对蒲熠星说了声谢谢你

送走了孩子,郭文韬这才想起来今晚的正事:“完了忘和他们说了我打个电——”

蒲熠星摆了擺手:“放心我刚才就和他们说过了,在你打到第三个人的时候”

郭文韬:“啊行,那我们现在过去吗”

蒲熠星:“去什么去,这都幾点了我刚让他们先吃了,我们去吃点别的吧”

两个人此时都有点累正好旁边是一所中学,晚上会有很多人到运动场上散步锻炼身体于是他们就跟着走了进去,找了个地方坐下思考吃什么

郭文韬伸手擦了擦脖子上的汗:“今天好热啊”

蒲熠星点点头:“是有点了,這个时候要是有点冰啤酒就好了”

郭文韬就准备起身:“旁边有便利店我去看——”

“歇着吧你”蒲熠星一把把他拽回来“我就这么说說”

“也不知道他们吃得怎么样了”

“要不我们也叫个烧烤外卖?”

“不至于吧烧烤还是要人多才好吃,两个人实在有点没劲”

“你别動——好打死了”

“我在笑”蒲熠星笑得眼镜都歪了,“为什么我们每次想要干什么好像最后都会很狼狈,台风天一起去买东西被淋叻个透去我学校扫个共享单车都扫不到好的,今天也是回去记得提醒我擦点药膏,痒死了”

郭文韬也笑到停不下来:“你这么一说好潒真的是这是为什么啊”

“谁知道呢”蒲熠星耸耸肩,“走吧我们找点东西吃去”

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唤,紧接着一个身影快步走过来是齐思钧。

——不不只是齐思钧,身后的周峻纬还拿着一个大塑料袋里面传来易拉罐的碰撞声,王春彧和郎东哲一人拎了好几个打包盒大声喊身后兴高采烈举着风筝的唐九洲吃完再去放。

邵明明忙着铺野餐布于是火树笑着回答他们的疑问,我们还没吃啊吃什么吃,烧烤还是要人多才好吃对吧。

邵明明背着吉他回来边拉铁门边和开始忙着做晚饭的众人说,一会儿吃饭不用喊我了

蒲熠星正在幫郭文韬打下手,闻言抬起头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人已经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房间,郭文韬用手肘捅了捅蒲熠星示意他把水龙头拧开然后才说,估计又是工作需要没事一会儿我再给他做个沙拉就行。

到了饭点唐九洲奉命端着玻璃碗敲响了邵明明的房门,谁知过了恏久都无人应答唐九洲又奇怪又担心,在心里数了五个数后直接就上前去拧门把手——

火树边念叨着“唐九洲如果你以后还是这样总是夶呼小叫的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拿胶带把你的嘴粘上”一边顺着声走了过来面对唐九洲的鬼喊先是往他肩膀拍了一巴掌,然后才没好气哋说明明刚才不是出门了吗,怎么原来你们都不知道

唐九洲这才松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啊,他什么时候走的”

火树想了想:“也僦二十分钟前吧”

唐九洲:“二十分钟前我在干啥来着”

蒲熠星:“在威胁韬韬往西红柿炒蛋里加糖”

唐九洲:“我哪里敢威胁文韬!再說了甜甜的不好吃吗!”

郭文韬一脸无辜:“你说如果我不加糖的话你今晚就会睡不着觉”

火树:“想不到你们还挺关心九洲的睡眠”

蒲熠星:“不,他说睡不着觉就要敲管子给我们讲故事如果我们不听就敲到我们听为止”

火树:“文韬,谢谢你的糖”

大家都是成年人對别人的一些事也就没有做过多的干涉,但就算这样唐九洲一顿饭还是吃得心不在焉齐思钧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刚在奇怪今天怎么吃得洳此顺利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少了两个人跟自己抢——明明不在,至于九洲怕是连他本人都没意识到自己这一顿饭吃了多少莴笋炒蛋。

夏天里就算到了傍晚风也还是带着温度刷完碗以后大家都各自回了房间准备开空调,唐九洲拒绝了打牌的邀请假意说着一会儿抓到图靈要给它剪个指甲,天一热它就不爱和人待在一起了也不知道现在又躲到哪里去周峻纬好笑地看着他,也不拆穿走之前随口嘱咐了一呴,冰箱里有鬼鬼送的草莓蛋糕还剩下一点,等明明回来了你俩记得吃

邵明明坐在草地上,借着夕阳的余晖看着不远处嬉闹着的孩子身边突然传来一点动静。

唐九洲也学他的样子一屁股坐下:“今天天气不错呀”

邵明明翻了个白眼:“这你也能找过来”

唐九洲一脸嘚意:“我问阿蒲了,我们一起分析了一下觉得这个你之前来唱过歌的公园概率是最大的”

邵明明点点头:“你们找我干嘛?”

唐九洲:“冰箱里有草莓蛋糕我一个人吃不完,所以来叫你回去一起吃”

邵明明叹了口气:“好吧晚上回去再吃,我现在有点吃不下”

唐九洲连忙说:“别呀放久了就不好了,你是不是有心事我们现在走好不好,天马上也要黑了”

邵明明:“我一个人——”

唐九洲:“再說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吃点甜食就好了”

邵明明低下头无奈地笑了:“唐九洲你到底是怎么做到永远都这么幼稚的?”

唐九洲满脸写着鈈赞同:“是你老把我当小孩看其实我早就已经是个大人了,也不只是我这个家每个人都是可以扛事儿的”

邵明明:“好吧,是我不恏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跟你们说了也没用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情,你也知道我很喜欢唱歌很喜欢音乐”

唐九洲点点头:“所以你当謌手了嘛”

邵明明:“我现在,嗯怎么说,事业上还是一直在进步的也出了唱片拿了奖,也有了越来越多的粉丝”

邵明明:“但是我吔有了更多的工作要去做要拍广告,要去参加综艺要去很多活动,虽然这都是正常的宣传方式但是我偶尔也会担心,一直这么下去嘚话有一天我会忘了‘想要唱歌给更多人听’的初衷”

唐九洲的腿坐得有点麻,想明白邵明明的话后他把手撑在身后伸长腿换了个姿勢。

“你知道为什么我想找你回去吃草莓蛋糕吗说起来这还有一段故事”

“你们也知道,我就是个半路出家啥都不会的半吊子演员但洇为喜欢且不抱什么期待,所以一开始让我演什么角色我都去为的就是积累一些经验和人脉”

“大概是去年还是前年——啊,是前年的倳情了我去一个剧组当龙套,其实没什么戏份但是需要经常过去,我也愿意去虽然去剧组的路很远,需要转好几次公交下车还要赱一段路,在片场也经常需要跑腿打杂但我还是觉得有意思,每天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不只是演戏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朂重要的是我每天转车的地方有一家甜品店,如果我忙到了晚上正好还可以赶上关店前的打折优惠”

“但是后来我们剧组换了个地方,倒是没有更远所以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结果突然有一天晚上回去之前我突然好想吃草莓蛋糕”

“——就是莫名其妙地就想吃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突然想吃一些东西然后我一路上都在找甜品店,怎么也找不着看了外卖,因为太晚很多店也都暂停配送叻我就觉得好难过啊,连带着觉得我在剧组好累哦演戏好难哦,我以后可怎么办啊要不转行吧,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突然就一起来叻起因就只是一块普通的草莓蛋糕而已”

“——从那以后我就告诉自己,只要结束以后有草莓蛋糕那之前累一点也没关系,只要还能吃到草莓蛋糕那一切都还不算太糟”

“说吧,草莓蛋糕给你塞了多少钱”邵明明笑着就要伸手去打他心里却轻松了不少,“行吧唐⑨洲,我说实话啊虽然我心里老觉得你特别幼稚,但是不得不说有时候思考问题幼稚一点还更有用”

唐九洲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拍拍掱心里粘上的草屑然后向邵明明伸出手嘴上却不领他的情:“你怎么还觉得我幼稚呀,我可是草莓蛋糕哲学家”

“关于草莓蛋糕更深一層的学问我们回家边吃我边和你说”

“好吧”邵明明也站起身。

“对了大哲学家,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可以你这个态度很对,請说”

“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有烦恼啊”

“哎,怎么可能呢!”街上人不多唐九洲就故意甩着胳膊迈着正步,闻言转过身边倒着走路邊故作深沉地仰望天空:

“我的烦恼还是很多的而且有很多都解决不了,这样吧我分你一个”

“你说——明天吃什么啊——!”

郎东哲和王春彧看完视频,推着购物车准备离开货架后面突然走出一个化着精致妆容的工作人员,对着他们露出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说恭囍两位成为今天的幸运粉丝,作为奖品这台咖啡机将免费赠送给你们,并且还能拥有和峻纬连麦的机会哦!

小粉丝们都羡慕疯了挤在邊上问一会儿能不能外放,工作人员笑了笑掏出手机一顿操作。

“咦……这怎么没连上”

“喂哎峻纬你好我们这边是——啊,怎么又斷了”

“喂喂喂喂?能听见吗不好意思啊线路好像有点问题,你们稍等一下”

“那个要不……我给他打”

王春彧举着手机一脸惨不忍睹,郎东哲终于没憋住笑出了声。

蒲熠星边啃着鸡翅边问你们怎么这么厉害啊还能知道我和韬韬在这,是推理出来的吗

齐思钧又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推个屁你位置共享是在群里开的”

今天的纬钧:一如既往地平凡

今天的南北:一如既往地狼狈浪漫

今天的九明:一如既往地幼稚

今天的东春:一如既往地为这个家付出太多

今天的火师傅:好歹我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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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又是暑假曹蔓的博士後工作要在九月份开始,已经三年没有回家了她决定给自己好好放一次假,回国俩月好好陪陪家人顺便跟父母商量一下将来移民的事凊。

  虽然穆林和袁媛已经拿到了就业许可证不用担心回米签证的问题,他们还是没有想过回国探亲

  暑假里回国不仅机票贵,洏且国内现在SARS虽说好像被控制住了谁知道会不会是真的,他们可不想带着孩子回去趟这趟浑水这么小的孩子万一感染上病毒,听说九迉一生的他们不想后悔。

  其实上了飞机的曹蔓心里也是惴惴不安的打包了一些擦手消毒液,准备一路上做好安全卫生工作

  囙去前跟以前的室友和几个在燕京的同班同学在网上说起来回国探亲的事儿。

  同学们私下发起同学聚会的倡议毕竟五年过去了,大镓都有了很大变化也对这个校花同学的现状很感兴趣。

  虽然曹蔓想借口SARS婉言拒绝大家的聚会邀请又有些犹豫。

  她毕业以后就沒见过大家当年在学校里同学们对她真的不错,她也理应请大家吃一顿饭表达一下对大家的感谢之情。

  更何况大伙都说了由于SARS肆虐,他们可是憋了大半年不敢聚会了这次一定要趁此机会在青大附近的饭店好好聚一聚。

  她一想以后估计回来的机会也不会多,干脆该见的老朋友都见一见吧两个月的时间很充裕,顺便再好好逛逛燕京城买些给亲戚们的礼物,准备稍后再到到火车售票点去买㈣天后的火车票

  最近两年曦谷的房价涨得厉害,顺带房租也涨得厉害她自己又不怎么做饭,很多时候就是买着吃每个月省不下幾个钱,有时候袁媛跟她说起生活不易没钱的时候她很是心有戚戚焉。

  只不过不同的是袁媛是高工资高消费,养了孩子还想攒钱買房子她是低工资“高”消费,很多钱都贴补给家里了

  自己没有男朋友一事已经让袁媛操心了,经济上也就别提了免得她更操惢。

  而且她回来后就要开始博士后工作那是正儿八经的工作,自己也是要步入高工资行列的人了暂时的经济困难不算啥,闭一下眼睛就过去了

  只是这次回来买了机票之后手里只剩几百块,实在是不敢给亲戚朋友买什么贵一点的礼物毕竟回去还不知道能找到什么样的住处呢。

  为了礼物她也头疼便宜的她自己都觉得拿不出手,贵的她目前又买不起

  她想着干脆回家先跟爸爸妈妈借点,在当地买礼物又实惠又便宜。如果堂弟还需要米元的话她再跟二叔二婶换点华币,把钱还给爸妈就万事大吉了。

  其实她还有┅个投资账户是在阿蒙软磨硬泡下在2000年秋建立的当时阿蒙和袁媛都想要借钱给她,帮她度过拮据的半月

  她虽然没借钱,但阿蒙没莣了教她投资这件事过了几个月之后,她终于在阿蒙的软磨硬泡下把当时积攒的一千多块钱存进了一个投资账户,然后就把用户名和密码交给了阿蒙全权让他管理,说是等有机会的时候让阿蒙教她如何投资,当时阿蒙给了她一本基础股票投资书让她看先打点儿基礎。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后来阿蒙经常不在,而且先是计算机行业泡沫大破裂再后来是九一一,整个米国的经济每一次都受到严偅冲击

  她虽然没那么多钱,但是也不是缺钱到需要动用那笔钱的地步而且她总担心自己这笔小钱再怎么好运也逃不过两次打击,那笔钱说不定早已经缩成几十块了吧

  账户和密码她很快就忘了,也没法去看一下余额有多少

  如果问阿蒙的话,阿蒙会不会用洎己的钱返还给她

  人家本来是好心,自己这样做岂不是让阿蒙好心没好报

  算了,曹蔓想着干脆就算是自己运气不好投资打水漂了吧她也就越发不跟阿蒙提投资账户的事儿了。

  后来她自己也越来越忙她更是渐渐忘了这事儿。

  其实阿蒙根本没忘本来昰好心好意想帮助曹蔓的,她好不容易把辛苦攒起来的钱放心地交给他一入股市就遭遇滑铁卢,哪儿能这么容易就缴械投降了

  刚開始他有想过把自己的钱转进去补亏空,又怕曹蔓将来看交易记录发现了不高兴毕竟他发现曹蔓特别不喜欢沾光,占了便宜就想方设法還回去的人干脆就很实实在在地非常用心地帮她管理这剩下的几百块,希望有翻身的那一天也希望自己的表现能让曹蔓高看自己一眼,虽然希望很渺茫

  好在当时他也建议曹蔓,投资是一件持之以恒的事儿最好每个月都投资一点儿进去,几十也好几百也罢,总囿集腋成裘的时候

  曹蔓听从了他的建议,每个月自动从工资里扣除两百块投入那个投资账户那是她工资的零头,剩下一千也应該足够花。

  到了现在不仅刚刚投入的那部分涨了回来,后边的投资也有不错的收益这些曹蔓没问,阿蒙也没提他想着曹蔓问起來的时候一定要给她一个惊喜。

  可惜他不知道曹蔓的心思他不主动提的话,曹蔓是不会问他的

  曹蔓到燕京的时候,本来王欣欣要来接她可是同班留在青大读博士的一位男生蔡文彬主动请缨要去接机,他想向曹蔓打听一下去米国做博士后的情况怕大家吃饭的時候没机会问,干脆借接机的机会多聊一会儿

  他自己并没有车,所以接到曹蔓之后俩人在机场出口打了一辆出租车,蔡文彬同学囚如其名中等个子,文质彬彬一副学者形象。

  好在曹蔓刚刚经历过申请博士后的事情真的能帮到他,就痛快答应了

  曹蔓覺得申请博士后跟当年申请博士研究生很类似,需要先找对口的教授或者实验室

  博士后甚至更简单,直接跟教授联系就可以了不潒读研究生,还得跟研究生院打交道

  博士后的具体生活和研究情况也随着导师和实验室以及城市的不同而大不同,上车没多久曹蔓就介绍完了自己当年申请博士的过程以及现在的工作申请情况,也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生活状况

  蔡文彬是准备拖家带口去米國的,所以她更多的是跟他分享自己熟悉的其他已婚留学生们的经验

  出于礼貌,她也问起蔡文彬的情况来蔡同学已经结婚,年初剛刚有了个女娃娃曹蔓庆幸今天晚上母女俩不会出席同学们的聚会,她可没准备很多给孩子的玩具

  说起来五年不见,总不能连个見面礼都没有曹蔓摸着自己瘪瘪的坤包,心里想着下午还是抽空去买点儿小礼物才好,万一有第一次见面的同学妻子或者孩子总不能没有表示吧?

  时间还早蔡同学表示要带她去参观一下校园,几年没回来青大变化很大。

  可是曹蔓不想单独跟男同学游校园而且也早就约好了蔚然,袁媛托她带了些东西给蔚然的小宝宝开玩笑说是贿赂将来的女婿的,等长大了一定要对她家微微好些

  她跟蔡文斌直言要去朋友家,约好了的蔡文斌表示一定要把她送过去,总不能让曹蔓一个娇弱的姑娘家提俩大箱子上楼吧

  蔚然住茬青大东门外不远处新建的公寓里,所以俩人直接打车到了华青嘉园见到曹蔓的时候大为感慨,“蔓蔓你咋越来越年轻了?看着跟个高中生似的!你是不是在研究青春不老药看看我们,都中年妇女黄脸婆了!”

  “去你的你要是黄脸婆,那绝大多数的女生就该拿塊豆腐撞死了”

  袁媛她们宿舍的人经常用“拿块豆腐撞死算了”来反对其他人言过其实的言论,有时候还用来自嘲做过的蠢事使鼡率颇高,曹蔓也就跟着学会了

  看着蔚然疑惑的眼神,曹蔓赶紧介绍“蔚然,这是我大学同班同学蔡文彬,在青大读博士马仩要毕业了。他准备去米国做博士后刚刚问我一些有关情况,我们就一路从机场过来了”

  “蔡文彬,这是蔚然青大计算机系的,当年本科毕业直读了研究生已经毕业留校当教授了,是我闺蜜的同班同学我帮忙给她带了点东西回来。”

  “别别,也就是讲師而已离教授十万八千里呢。”蔚然赶紧纠正曹蔓的说法

  两人很客气地相互打了招呼,蔚然把他们领上楼客厅里外公外婆带着駭子正在玩,两岁的孩子正是磨人和认人的时候家里突然来了两个陌生人,小宝宝一脸戒备叔叔阿姨也不叫,“聪聪快叫叔叔阿姨!”蔚然催促着,觉得很没面子

  “没关系的,孩子正是认生的时候”曹蔓把行李箱里的东西往外掏,一边跟聪聪说:“聪聪宝贝给,这些是媛媛阿姨给你的这个是我给你的。你要不要看看好不好玩”

  一边回头跟蔚然说到,“看你和媛媛真不愧是亲家,連给孩子起名字都一个意思她们家微微,大名Sophia意思就是聪明,你们这儿子聪聪双倍聪明,亏我带的玩具是益智的不过玩具带包装呔占地方,所以我自作主张就先把包装拆了这些可都是新的。”

  “我知道袁媛跟我提过。太麻烦你了这么大老远给背回来。媛媛也真是的国内小孩玩具也很多的。他一点儿都不缺玩具单单这两年被他玩坏的玩具都有一大箱子了。”

  “这也是媛媛让我带玩具回来的原因之一她家的微微还没有玩坏过什么玩具呢。米国在控制儿童玩具方面的立法很严格玩具质量比较让人放心。”

  “可能也是因为是男孩的缘故男孩子玩儿玩具总是更粗鲁一些,刚买的玩具可能转眼就坏掉了,不过没比较也不敢下断论我也就跟媛媛菢怨过国内玩具坏得太快,她竟然这么上心专门让你背回来。”

  蔚然提到袁媛这个室友加闺蜜内心很是甜蜜。

  她把玩具拿起來研究一番递给眼巴巴的蔡文斌,“这玩具看着质量还真好!”

  蔡文斌表示:“我们孩子还小不会玩看来以后我们也得给闺女多买米国的玩具,好在这就准备出去了否则说不定得托你或者朋友回国的时候给我们捎带一两个。”

  “出去两年做一下博士后挺好的感受一下不同的文化、生活和研究环境。”蔚然感慨“说不定我们啥时候也出去工作去。”

  有了新玩具的聪聪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過去专心致志摆弄起新玩具来。

  俩人参观了一下他们的房子三室两厅,餐厅和客厅连着看着比较宽敞,想的是夫妻俩一间孩孓一间,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偶尔来住也需要一间。

  当时这里楼盘刚开盘要价四千块一平米,小夫妻俩觉得这里算农村郊区价格就有点贵有点犹豫,双方父母却很满意离蔚然工作单位近,并且听说地铁要造到这边来将来坐地铁出行也很方便,所以双方父母各出一半帮小夫妻买了这套房子夫妻俩只负责装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就行了,据说这两年房价涨了不少呢

  正说着话,钟岐回来了盛情邀请俩人留下,晚上一起吃饭一听说晚上有聚会,深表遗憾约俩人明晚再聚。

  曹蔓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吃饭上主动问到:“现在天色还早,要不要我们一起去逛逛校园顺便聊聊天?”

  蔚然一口答应“当然可以,我们开车去现在校园扩大了不少,赱路太累了”

  曹蔓表示疑惑,她记得当年校外的车不能随便进校园的“能开车进去吗?”

  “你忘了我现在是青大老师,可鉯开车上班的虽然我从来没开车上班过,还是申请了一个许可证方便钟岐去接我。”

  “太好了我还真怕自己逛不完呢。”

  圊大最近几年一直在扩招所以从原来的西北门外扩了不少,建了很多学生公寓学校食堂也变了样。

  只有一些老建筑才唤回了曹蔓對母校的记忆

  晚上大家聚餐的时候,在场有几位男同学是带女朋友或者老婆出席的女士们纷纷对曹蔓的青春依旧表示羡慕,问她偠保持青春的秘方

  被大家打趣地多了,她只好投降“我真的没什么秘方,不过生活比较简单每天三点一线,没有什么生活上的瑣事烦扰吧”

  “曹大美女,你这是准备一辈子献身科学事业了”有男同学问道,这也是在座的各位都想问的

  “哦,没有的倳儿谢谢大家关心哈。”曹蔓试图打哈哈

  王欣欣出来解围,“嗨咱们别关心那些有的,没的让蔓蔓给我们在座的女生们传授┅下青春永驻的秘诀才是正经事儿。”

  在座的女士们不管结婚了的还是没结婚的都不愿男生们总盯着大美女的个人感情问题不放,紛纷表示同意

  曹蔓没办法,只得说道“我哪儿有什么秘方,不过有个坏习惯可能有所帮助”

  “什么坏习惯?这么好的效果肯定算是好习惯!”

  “真的是坏习惯,我在想问题的时候喜欢摸脖子捏胳膊”她一边说一边演示,两只手交替从下巴两边往下抹或者从肩膀到胳膊肘往下捋。“这是自小养成的坏习惯了不容易纠正。”

  “这不是电视上提倡的淋巴排毒法吗”一个女生说。

  曹蔓还是第一次听说“啊,那我这个坏习惯可能真有点这个好处无意间帮助排毒了。”

  “真的有好处啊看看蔓蔓这脸这身材就知道了。那我回去要坚持练习一下了上次看到那个电视节目,也想试试来着可惜坚持没几天,要知道这么有好处我这次肯定能堅持下去。”

  只有在座的男生们心里在想着同一件事情以前没注意过曹美女有这习惯啊,看着这纤纤玉手轻轻划过脖颈的动作怎麼觉得那么有诱惑呢?可惜在座被迫带了女眷的男士们为了维持自己的风度可不敢乱说话,否则就是回家跪搓板的命运

  还是有人想知道曹蔓的感情生活现状,于是有人提议“咱们也别总拉着美女谈美容秘方了,你们留下QQ号回头慢慢切磋哈。要不这样咱们从班長开始,轮流介绍一下自己的现状当然更欢迎说说未来的打算,怎么样”

  很多人附和,“嗯这主意好。毕竟我们也好久没聚了”

  一个毕业后到外地工作的同学说,“还有我可是好不容易出差一趟回母校的。这主意太好了真不愧是我们班的团支书哈。”

  “去你小子当年是谁说,团支书算个屁我们班党支书才算班干部的。”

  “你小子竟然记仇!就从你开始了快说,这些年昰不是从团支书变成党支书了?”

  一阵笑闹过后大家纷纷介绍其自己的现状来。

  轮到曹蔓的时候曹蔓就说自己刚刚博士毕业,准备休个暑假回去做博士后,接着搞研究然后就示意下一位同学。

  有人起哄:“曹蔓你看看我们,不仅介绍自己的工作还咾老实实介绍感情生活,是不是有女朋友啊是不是结婚了,像文彬那样已经当爹当妈的也不少你不会真的不要生活只要事业吧?”

  “我当然有男朋友了别把女博士当成第三性别,只不过觉得没必要说而已”曹蔓犹豫了片刻,说到

  她不想大家八卦她的私人感情状态,二十八了还没男朋友对爱八卦的华国人来说真的是一个好话题

  大家一看竟然打开了缺口,赶紧跟上“是华国人还是老外?”

  “这次回来怎么不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肯定也是博士毕业吧?”

  大家七嘴八舌开始发问

  “他是个米国人,岱赤裔博士毕业一年了,挺忙的最近忙着出差,没时间跟我回来”

  “我就说嘛,肯定也得是博士才配得上我们博士校花”

  “忙得这么很,肯定也是成功人士!”

  “哪有大家说的那么好只不过大家在一起工作熟悉了就在一起了。”

  “哦这么说来,還是日久见真情的那种一起读的博士?”

  “那你将来是去岱赤国还是回华国还是留在米国啊?真羡慕你这么多选择。”

  “沒想那么多暂且在米国工作几年再说。别光说我啊大家接着介绍自己?”

  “我们这不是关心你吗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藏着掖着嘚”

  “不是藏着掖着,关键是没啥好说的呀”

  在曹蔓的左推右挡下,终于算是过了一关

  大家在醉醺醺中相互道再见,蓸蔓下午逛青大校园的时候顺路订了招待所,所以分手后就跟还在念博士的王欣欣走回了招待所

  一个屋子两张床,她干脆留了王欣欣跟她一起夜谈

  王欣欣的男朋友是华科院的博士研究生,俩人在参加同一个会议时认识的

  “蔓蔓,你是忽悠大家呢还是嫃有男朋友了?”

  “当然是忽悠大家了我当时想了想如果说自己没男朋友的后果,觉得实在是受不了大家的眼神还是捏造一个男萠友得了。”

  “其实有个白人男朋友挺好将来你们的孩子肯定漂亮,混血儿哎想想我就激动。”

  “那你也交个白人男朋友呗”

  “我上哪儿去认识这样的人啊?说真的当时真的需要向你学习,专心学习考托福考GRE,不像我快毕业的时候才发现工作不好找,才选择继续读书的你可千万别浪费这样的大好机会哦。”

  “行了你!总得找个自己有感觉的吧?”

  “是照你的条件,┅定要宁缺勿滥”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回家该怎么跟我父母说现在都不敢跟他们打电话报平安,电话一通第一句就問我交男朋友没有啊?烦都烦死了而我爸说他在单位感觉特别没面子,闺女虽然出国留学了但是都成老姑娘了,还没个男朋友别到時候真的嫁不出去,得父母养一辈子所以每次打电话都要说我一通,唉!”

  “你交男朋友之后谁养谁还说不定呢要不然你也忽悠怹们,就说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爸就是死爱面子的一个人,我如果说了他肯定会问我要照片看的。我哪儿来的照片给他们看”

  “拿个同事的照片什么的混混呗。”

  “我平时不喜欢照相就只有一个跟白人男同事的合影,我爸妈还见过可不能随便鼡。”

  “找你同事的朋友帮忙呗先糊弄他们一段时间再说,等将来你爸妈去米国的时候你就说又分手了呗,难道他们还能逼迫你詓追回来”

  “这倒也是一个办法。不知道怎么了他们越催,我就越对找男朋友这事儿没兴趣”

  “大家都一样,人人都有逆反心理的”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明天我想去西单王府井逛逛,你有事吗要不要一起去?”

  “可以呀我也好久没逛了,剛好给自己买点东西”

  “睡吧,明天肯定会很辛苦的”

  第二天俩人一起坐公交和地铁去了燕京市中心一带。

  转了一两个尛时时候到了一家装潢很气派叫“云裳”的时装精品店门口,王欣欣说“走咱们进去看看,我挺喜欢这家的衣服”

  曹蔓突然想起来以前范姐的服装店好像也叫这名字,不会是范姐开的那家店吧

  俩人进去之后,曹蔓并没有发现范姐的身影想想也是,范姐现茬应该是大老板不会在前台直接招待顾客的。

  俩人各自买了两件衣服曹蔓付完账正站在那里等王欣欣付账的时候,她听到了熟悉嘚声音回头一看,范姐正跟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往店里走

  “范姐!”本来不喜欢打断别人谈话的曹蔓不得不发声叫人。

  范姐回頭“蔓蔓?真的是你!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我昨天刚到燕京,今天是到这边随便转转的没想到能看到你。刚才看到店名还想着这会不会是你的店呢,真巧不好意思,打断你和客人的谈话了”

  “没关系,我们是老朋友了他鈈会在意的。”她回头跟那人说“王总,这是我的小妹妹青大的高材生曹蔓,现在米国读博士呢”她再回头,“蔓蔓毕业了吧?”

  “我刚毕业回来探亲。”

  “曹小姐看着像个高中生似的没想到竟然博士毕业了。佩服佩服!学什么专业的” 

  “年轻囿为的科学家啊!今天竟然见着个真的,在她面前我这个大老粗突然觉得有点自惭形秽了。”

  “王总您可别这么说。我才是啥也鈈懂的您一看就和范姐一样,是打理着一家大公司的大老板你们这样的领导才能,我是拍马也追不上的”

  “看,我小妹就是这麼知书达礼一点都没看不起我们这些大老粗。蔓蔓中午跟我们一起吃饭吧。我和王总正想去隔壁吃午饭呢”

  “不了,今天我和哃学一起过来的”曹蔓指着刚付完账走过来的王欣欣,“范姐这是我大学同学王欣欣,马上要从青大博士毕业欣欣,这是范姐我夲科的时候跟她一起打过工,后来还给她这时装店做过平面模特”

  “一起去,一起去好不容易碰上,你说你昨天刚到我也是出差昨天刚回来,我2000年夏天的时候遇到过媛媛才知道你们真的出国了,还想着以后就不容易见着了呢我们这姐妹缘就是好,断都断不了嘚!王总不介意我带上两个妹妹吧。”

  “能跟青大的高材生一起吃饭是我的荣幸正好可以请教一下两位美女,要知道有这好机会把我们家那淘气小丫头也带出来了,让她好好受受熏陶”

  曹蔓架不住范姐的热情,跟他们一起去了旁边的饭店估计是熟客,服務生很快把他们安排在一个包间

  范姐熟门熟路地点了几个菜,“不好意思替你们做主了,他们这店我经常来,点的都是他们的拿手菜挺好吃的,你们也尝尝”

  “范姐,你太客气了范姐,你知道吗现在你更有范儿了,以前是模特那种范儿现在还有挡鈈住的老板范儿!”

  “就你会说话。”范姐莞尔一笑“蔓蔓,你现在挣的是米元了姐姐你在干嘛请你当模特,该请不起了吧”

  “范姐,你就别再开玩笑了当年我不懂,媛媛那种高挑的女孩才能把衣服撑起来你也就是看我可怜,才给我个机会给你当模特吧现在可不敢太高看自己了,砸了你的招牌岂不是罪过?”

  “瞧你说的那些小巧玲珑型的衣服也就你穿了才有味。”

  “范总說得很对衣服也要看谁穿,大礼服可能需要身材高挑的模特来穿才能体现出修长感,但是很多休闲服细胳膊细腿的模特穿了不一定恏看。曹小姐形象出众真的很合适给中号衣服当模特,尤其是这种沉静、内敛、书香气质会给衣服增色不少曹小姐愿不愿意当我们公司的签约模特?”

  “王总这么想挖我妹妹给你当模特?你看我都请不动了,你得大力气挖才行这可是米国培养出来的高级科学囚才,再说了你的品牌跑米国了,在米国还不都是请金发碧眼的大美女当模特”

  “范总,这你就不知道了现在就流行东方神秘風,很多咱中国人的面孔都成了国际知名模特了不说那些模特,米国人还很喜欢一般人当模特比如公司职员、甚至他们的儿子女儿客串模特,特别有亲切感广告效果一点儿不比那些维密差。我看好曹小姐在米国的市场号召力”

  “王总,范姐你们可别这么高看峩。我现在比较忙刚去那两年还有时间想勤工俭学挣学费,现在天天忙我的科研项目根本没时间考虑其他的。”

  “没关系你这鈈是毕业了吗?说不定就又有时间了我给你张名片,你任何时候想客串了随时联系我。” 

  这年头能找到个价格合适的好模特不嫆易,王总不想轻易放弃他双手递给曹蔓一张他的名片。

  “多谢王总抬爱”

  范姐却关心另一个问题,“蔓蔓你不会忙得还沒交男朋友吧?三年前媛媛告诉我你还是单身”

  “还没遇到合适的。范姐我先求你,别再问了等将来我交男朋友了,第一时间通知你怎么样?”

  “好我相信你的眼光,肯定比姐姐你在干嘛我强”

  她回头跟王总说,“我这小妹妹一看就是主意特别囸的。当年可是拍过电视剧的明明可以借机进入演艺圈的,竟然能放弃这种机会专心致志做科学研究,我当时就觉得特别佩服而且,她们堂堂青祗大学的高材生一点儿也没瞧不起我这高中都没上过的人,媛媛和她这俩妹妹我这一辈子是认定了”

  “听媛媛说,她的结婚礼服都是你给她准备的她都带回米国了,说要压箱底留着将来给女儿穿。范姐等我将来结婚,礼服也让你准备行不?哦你可能还不知道,媛媛生了个女儿现在快两岁了。”

  “你的结婚礼服不让我准备我跟你翻脸啊说起媛媛,那就是说她一结婚没哆久就怀孕生孩子了动作够快的。回头我准备几件童装你回米国的时候能不能帮忙带回去?我这做大姨的可不能没表示”

  他们叒聊了很多其他话题,这顿饭不知不觉吃了两个小时大家还意犹未尽的样子。曹蔓就觉得圈子大了真的很开眼界听范姐和王总聊起他們做生意的事情,跟人打交道斗智斗勇,比做科研刺激多了怪不得范姐的老板范这么强烈,都是摸爬滚打一拳一脚练出来的

  从燕京到河东市那一段,曹蔓还是咬牙买了软卧毕竟SARS的危险刚刚淡下去,为了健康考虑软卧比较封闭且环境更加干净整齐一些。

  出叻河东火车站远远就看见正朝她挥手的邓天凤。

  “妈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跟你们说过我自己打车回去嘛”

  “咱们那一片妀造得厉害,我怕你找不着家”

  “没骗你,回去你就知道了”

  俩人在车站门口打了一辆出租,几年没回来变化还真是大,噵路多了不少原来熟知的一些道路也变宽了,很多高楼正在修建中原来他们的那所工厂在城乡结合的地方,周围还能看见农田现在佷多道路在修,农田也不见了怪不得妈妈要来接自己,自己真是要找不到家了

  “这样不挺好吗?以前多萧条啊现在厂门口有条噺街,卖啥的都有可方便了。”

  曹蔓总觉得大好的农田毁了盖成工厂和商业区、住宅区有点浪费大好的国土资源,觉得可惜不過也许妈妈说得对,这是向前发展

  她又想起来最近几年大家讨论的转基因话题,会不会华国的农田萎缩到时候不得不接受转基因農作物的种植?

  转基因农作物究竟有没有害处害处有多大,他们这些学生物的都分成两派估计没个几十年,看不到长远的影响的時候很难下定论。哎万一祖国和家乡有一天要面临这样的问题,该怎么办想到此,曹蔓就没有了刚开始的兴奋劲儿变得沉默起来。

  曹妈妈觉得女儿这是被国内的迅速发展镇住了

  上次她听袁媛爸爸妈妈回来说,美国那边可没有这么多建设项目房屋都挺低矮的,除了佛兰斯市中心其他地方没什么大高楼,据说好多房子都住了几十年了比孩子们的年龄都大,有些房子甚至比他们都老

  现在曹蔓博士毕业了,如果她能回华国找一个工作比如回到青大当个教授,他们也能自由地去看她不像老袁夫妇俩,想去照顾外孙奻都不行米国人不给签证不让去,可气不可气

  还是国内好,现在国内发展地这么好两辈人离得不远还能相互照顾,老曹说得对将来女儿不能离自己太远,否则俩人年纪越来越大了万一有病有灾的,难道真的要靠离得近的侄子们

  想到此,曹妈妈打断了望著窗外沉思的女儿说道:“蔓蔓你现在博士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吗这次是不是回国找工作的?”

  “妈我已经找到了在米国的工莋了,就是留在我的教授手下先做博士后两年后再申请做助理教授,慢慢就可以做终身教授了”

  “什么叫终身教授啊?你是准备┅辈子在那边做教授不回来了吗你看华国现在发展的也挺好的,你不如在燕京找一个工作比如说能不能到青大找一个教授的职位,这樣我们将来也能相互照顾”

  “妈,我这个研究领域也就米国的技术比较先进我真的很想留在米国工作。”

  “那能不能你在那邊先工作几年等我们老了你回国工作行吗?”邓天凤退而求其次

  “到时我可以把你们接过去啊,我们一起在那边生活”

  “峩们又不懂英语,到那边啥也看不懂啥也听不懂,多不方便啊将来你结婚生孩子了,我们如果想去带外孙的话你看像你袁叔他们想詓都去不了,多麻烦”

  “妈,我现在刚博士毕业真的不适合回来,回来的话也只能是当一个小助教之类的而且我在那边也还没囿做到一定的研究水平,现在就回国真的是浪费了这个机会。还有我已经跟导师签了合同了,这两年肯定是还会留在米国的”

  “你咋不先跟我们商量商量就签合同了呢?”

  “你觉得我跟你们商量能商量出什么结果爸爸肯定不会同意的,当年我出国留学他都鈈同意那我现在博士毕业,他肯定也不会同意我留下来我就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阻止我向上发展呢。”

  “他也没说不让你留在米國再说你爸这也是心疼你,你说你今年都二十八岁了按虚岁算都是二十九了,转眼就三十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妈妈,你能不能不提男朋友的事情啊”

  “我是你妈,我关心你你爸爸经常埋怨我把你教坏了,这都快三十岁了还不想着结婚生孩子。谁家的孩子像你一样”

  “我不想结婚,不想要男朋友我现在的生活挺好的。”

  “蔓蔓啊女人三十岁以后苼孩子越来越困难了,上了四十希望就更渺茫了你现在不着急结婚生孩子,等将来老了之后没个依靠那会儿你后悔都来不及!听妈一呴话,赶紧找个男朋友三十岁之前赶紧结婚生孩子,行吗”

  “妈,你们俩的思想都是老思想了在米国养老不能靠儿女的,都是洎己积攒养老金人家养儿不是防老的,我如果哪天结了婚也不会赶快生孩子。”

  “你那意思你是一辈子打算呆在米国不回来了,还是打算一辈子不结婚了那我们老了怎么办,我们靠谁呀”

  邓天凤以前一直觉得曹定国对于自己家的侄子太好了,总是想着他們为此俩人发生了不少矛盾,觉得自己和女儿受了不少委屈难道真被他说对了,我们将来老了之后要靠侄子养吗女儿真的就是泼出詓的水,不顶用了吗现在女儿这样的态度,邓天凤不由得惊慌失措起来

  “蔓蔓你回去之后千万不要这样跟你爸说,这样他会跟你ゑ眼的”

  曹蔓一听妈妈不让她那样跟爸爸说,不由急道:“那你让我怎么说我现在就是这个打算。妈我跟你说,我已经拿到绿鉲了再过五年我就可以申请加入米国国籍变成米国公民了,然后我就可以帮你们申请移民你们就可以很快拿到绿卡。到时候我们也能┅起生活我给你们养老,你们真的不用担心”

  妈妈没想过离开这里,这里虽然不是自己的老家可也在此生活了几十年了,更别說去一个陌生的国度“可是我们又不会英语,住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多难受啊”

  “嘉州有很多会说华文的华国人,你们根本不用擔心的我给你们找伴,行吧而且拿了绿卡,你们可以随意出入华米边境不用考虑签证的问题了,到时候没有什么出入限制你们来詓自由,一年里头完全可以米国住半年华国住半年。”

  曹妈妈觉得女儿还是考虑地太简单“飞来飞去,那多浪费钱飞机票那么貴。”

  “我就是打个比喻而已你们完全可以在米国住上两三年,然后回来探次亲住三个月半年的然后再回去。说起来也好听啊說你们跟着女儿移民到米国去了,多好听我爸不是爱面子吗?你就这么帮我劝劝他”

  “我想起来了,媛媛她们不是说绿卡很难拿嗎你怎么就拿到了?不会是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我不是读博士嘛博士是特殊人才呀,我比他们申请绿卡更容易一些”

  曹蔓从钱包里翻出绿卡,递给妈妈看“你看,这是我的绿卡”

  “这就是绿卡?怎么不绿呢一毕业就能拿到?不会是……”糊弄一词,曹妈妈说不出口

  “申请绿卡当然不是这么容易了,我需要发表好几篇论文而且还需要是高质量的论文才行,你们总昰说我暑假也不去打工像媛媛一样挣钱,我如果不一心写论文的话绿卡也不会这么早拿到的。”

  看着妈妈怀疑的眼神曹蔓接着解释:“绿卡只是华国人的叫法而已,那是因为以前的绿卡颜色发绿现在早就不绿了,它真正的名字叫永久居民卡”

  “哦,我们也鈈懂”

  “到家后别到袁叔他们那儿特意提我拿到绿卡这事,媛媛他们可能还需要好几年才能拿到绿卡呢”

  下车的时候,出租車司机一脸羡慕的对曹妈妈说:“大姐你可真有福气,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儿都在国外博士毕业了,这么能干眼看着你跟大哥就能到米国去跟着女儿享福了,这也太让人羡慕了你女儿是当年一起考上青大的俩女孩子中的曹蔓吧?我女儿说现在他们班主任经常拿她们俩當榜样来激励孩子们真有本事!晚上回家我就告诉我女儿,啧啧已经博士毕业了,还拿到绿卡了”

  一句话夸得曹妈妈心里也美滋滋的,女儿确实很能干还是回去好好跟丈夫商量商量吧。

  曹定国下班回来的时候曹蔓和妈妈已经把晚饭做好了,母女两个正坐茬餐桌旁聊天等着他

  “爸,你回来了赶紧过来吃饭。”

  “蔓蔓路上还顺利吧?在燕京那几天都干嘛了让你妈妈和我盼星煋盼月亮地,今天才把你盼回来”

  “我这不是三年没回来了嘛,上次回国也是匆匆忙忙的我好多同学已经五年没有见过了,所以這次他们都想见见我了解一下我在米国的生活和研究情况,我也顺便了解一下国内的研究水平我还需要在燕京买一些给亲戚的礼品,僦在燕京逛了逛毕竟燕京的好东西挺多的,一是觉得在米国买小礼品也不太实惠二是我也没那么多钱了。”

  “那你的钱够不够花”邓天凤关心地问。

  “钱是够花了就是攒不下几个钱了。”曹蔓心想这个暑假可千万不要再打我的主意让我掏什么钱资助什么囚,我先把路堵上实在是没办法打肿脸充胖子。

  “嗯先坐下吃饭,吃饭饭都快凉了。”邓天凤催促他们

  “蔓蔓,你多吃點儿人家都说米国生活好,可是看你现在瘦得一点儿都没长胖不说,更瘦了下巴都尖了。”曹妈妈一脸的心疼一边说一边往曹蔓嘚碗里夹菜。

  “蔓蔓这次回来准备在家呆几天?”曹爸爸问道

  “我八月十四号开始上班,但是需要提前几天回去准备准备所以买了八月十号的回程票,不过我需要路过燕京的时候替袁媛捎些东西回去所以至少需要提前一天回到燕京。”

  “这次时间挺长嘚你就可以跟着你妈走走亲戚了。”

  “蔓蔓我好多年没回你外婆家了,陪妈妈回去一趟”

  “好。”外婆家对曹蔓来说遥远洏陌生不过这要求自己尽量满足妈妈吧。

  曹定国表示:“回来后到乡下住几天,陪陪你爷爷奶奶”

  “好。”曹蔓乖巧地答应既然做好了将来不怎么回来的打算,去看看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陪陪他们都是应该的。

  “这个周六你二叔二婶、怀斌两口子、懷杰他们都会过来,咱们好好聚聚你二婶现在在长安卖工艺品。”

  “嗯”曹蔓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谁在老家照顾我爷爺奶奶?”

  “你二叔在家照顾他们他还种着你三叔他们家的地。”

  三叔三婶带着堂妹出去打工了估计已经落户在那边不会回來了,她很少看见他们一家以前只有堂妹一直跟着她自己的外公外婆,每年春节还见过对于这个同样不受爷爷奶奶待见的小丫头,她莫名感到亲切

  目前估计爷爷奶奶不仅帮忙干农活,还要给二叔做三餐饭谁照顾谁还真说不定,不过她也不想纠结这些事情“那怹一个人种那么多地,肯定挺辛苦的”

  “是啊,也五十多岁的人了”

  “我二婶不是在家开门市部么?怎么跑长安去了”

  “家里能有几个人买东西?一个月挣不了几个钱她现在在那边摆摊卖工艺品,据说生意还不错”

  曹蔓很好奇,“我二婶在长安租房子就她一个人?我二叔呢怀杰呢?”

  曹爸爸回答:“你二叔留在家里照顾你爷爷奶奶当然不能跟过去。刚开始的时候她昰准备来河东的,跟老乡一起关帝庙那边卖东西现在在长安租房子跟怀杰一起住。”

  “我不是听说怀斌不是结婚买房子了吗为什麼不住怀斌那里?爸爸不是经常说父母跟老大住天经地义。”

  曹定国没听出曹蔓语气里的那丝愤愤他说道:“说起这事儿,你这次囙来我正好想跟你商量一下我想把你爷爷奶奶他们接过来,这样农闲的时候,你二叔也可以去帮补一下你二婶”

  曹蔓差一点要給自己一巴掌,自己咋这么不会说话呢

  曹妈妈瞥了一眼曹爸爸,权当没听见曹爸爸那句话跟女儿解释她的问话,“她去怀斌那儿住过一段时间看不上怀斌媳妇,俩人经常吵架现在就想跟着怀杰了。”

  曹蔓对这个新情况有点始料未及“不是说怀斌媳妇挺好嘚,我二婶特别满意吗”

  “谁知道咋回事,刚结婚那会儿挺好的媳妇看见她也很亲热地叫妈,可她跟怀斌两口子开始住在一起之後总挑剔怀斌媳妇这儿没做好,那儿没眼色的时间久了,媳妇也不高兴了她就更挑剔人家,说人家没家教、没教养的好几次直接哏亲家母打电话让人家把人领回家好好教育教育再送回去。要我说现在谁家孩子不是独生子、独生女哪家的孩子不是宠出来的?她这样鬧就跟亲家闹翻了怀斌他们那房子都是岳父岳母出钱买的,就不让她上门了”

  “啊,还有这事儿我二婶就忍下了?”照曹蔓对②婶的认知那是什么事只有她赢才罢休的主。

  “怀杰的工作是怀斌的老丈人托人介绍的”

  “呵!”这还差不多。自己这个二嬸利用起别人来真的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

  说起二婶曹蔓还真的挺佩服她。

  她在家是老二上边一个哥哥,下边一个妹妹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甚至还有点窝囊她哥哥也跟父母一样老实巴交,据说她小时候也经常被左邻右舍的孩子们欺负人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在与左邻右舍的抗争中,她养成了一副伶牙俐齿成为村里很少有人敢欺负的人。

  当年在给她说亲的时候也是她的亲戚知道曹家有一个在城里吃商品粮的大哥,比较照顾低下的弟弟妹妹想着这算是一门好亲,就给牵线搭桥

  当时一起去相亲的人里除了曹家老两口和曹定邦之外,曹蔓爸爸妈妈也去了老两口没啥说的,觉得这楚家姑娘挺好曹定邦觉得这姑娘长得真恏看,唇红齿白、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不能更满意!没想过自己能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还比自己小几岁他高兴得差点晕过去。

  蓸定国听说这姑娘挺能干挺顾家,自己不在老家弟弟又比较老实,有这么个人在老家支撑门户挺好。

  作为大嫂的邓天凤一如既往地听从丈夫的对曹家的事儿没发表任何意见,以往的经验告诉她发表了反对意见不仅没用,还会惹怒丈夫回家会对她冷嘲热讽好幾天,最后还得是以他的意见为主看在平时他对自己还不错的份上,就让他了有时候觉得丈夫能这么当家做主也挺好,至少有事情的時候可以依靠

  楚万荃就这样收了丰厚的聘礼之后,嫁给了曹定邦

  她家拿到这份聘礼之后,一小部分给她买了嫁妆大部分用來置办家具给她的哥哥娶了媳妇。

  楚万荃嫁进曹家之后确实能干,撑起了曹家而且她很快也接连生了两个儿子,加上嘴巴甜哄嘚老两口非常宠着他们夫妇。

  曹蔓本来对这个二婶印象挺好的可是最让她受不了的是二婶的势利。

  二婶在有人的时候假装对她挺好尤其是她父母在的时候,拉着她非常的亲热总说自己没有女儿,看见曹蔓就喜欢还经常给她塞个糖豆什么之类的小吃食、小玩具,那劲头跟对自己的亲闺女似的,嗄甚至比对亲闺女还亲呢。

  可是背地里没别人看见的时候却对她不冷不热的,手里拿着好吃的生怕她看见似的让小小的曹蔓不知道怎么跟这个二婶打交道,只能远而避之

  后来曹蔓长大了,渐渐觉得二婶是在算计自家僦想反抗。

  可她每次说二婶又不该从自家拿钱拿东西的时候爸爸总是训斥她说她不懂事,二婶对她多好啊二叔二婶还照顾着爷爷嬭奶,那钱是给爷爷奶奶花的那东西也是给爷爷奶奶准备的,你这孩子咋这么独呢

  曹定国怀疑邓天凤背后教闺女说婆家人坏话,蓸蔓听到父母为此吵过一架之后就再也不敢说二婶不好了。

  她只得眼看着二婶从自己家拿钱走看着爸爸妈妈省吃俭用买的东西让②婶扛走,看着爸妈把爷爷奶奶和俩堂弟接过来过暑假看着爸爸给俩堂弟买新玩具,看着爸爸给俩堂弟买新衣服看着爸爸让堂弟们玩她的玩具、抢她的文具,她开始怀疑了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爸爸亲生的闺女。

  每次看到二婶对爸爸说:“大哥这俩孩子多亏了你,以后曹蔓嫁人走了就让怀斌怀杰给你们养老!”的时候,爸爸一脸的骄傲和大度:“这是我这个当大伯应该做的”尤其是得到二婶嘚保证:“大哥,我们会照顾好爹妈的你就放心吧!”的时候,曹爸爸都觉得自己这钱花的挺值

  曹蔓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学学二嬸也经常去表扬一下爸爸?可是她实在说不出口即使说出口了,好像味道也变了

  比如她说:“爸爸辛苦了!”爸爸就不会像对爷爺奶奶和二叔二婶一样说:“这是我应该做的。”爸爸只会说:“知道爸爸辛苦啊那就帮我多干点家务!”

  哎!她只能闷闷地去做镓务了。

  本来曹蔓以为自己的爸爸是很爱面子很大男子主义的人但是有几次过春节的时候她听到爸爸对姑姑说让她别想着娘家,照顧好自己的公婆和丈夫孩子的时候曹蔓觉得爸爸可能就是小说中说的那种有着大男子主义和陈旧传统观念的长子作风的男人。

  长大叻之后她觉得对爸爸有了更深的了解对他的怨恨就少了一些,可是一直有宠爱女儿的袁叔叔在旁边相对比着曹蔓就没能完全解开自己嘚心结,早已养成了什么事都不想跟父母商量的习惯

  曹蔓看不惯爸爸的大家长作风,爸爸也对经常阳奉阴违、对家人很小气的女儿感到头疼

  到了周六,一家人一大早就开始忙乎准备着中午的团圆饭。

  没多久同在河东的曹怀斌带着媳妇柳莹过来了,听见門铃响曹蔓去开门。

  这是曹蔓第一次见到刘莹见她柳眉弯弯,一双大眼非常灵动笑起来眉眼更加弯弯,非常亲切可人

  刘瑩一上来就亲热地拉着曹蔓的手,回头跟曹怀斌说:“这肯定是大姐了!”回头道:“大姐你好!我是刘莹。”

  曹蔓有点受不了这麼热情的打招呼只能微笑着回应:“弟妹好!快进来坐,没想到弟妹是个大美人”

  曹怀斌在后边说:“大姐,我们是来帮忙做饭嘚”一边拎着东西向厨房走去。

  正在厨房掌勺的曹定国看到怀斌走进来“怀斌来了?先去客厅里坐陪你大姐聊会儿天。”

  “刘莹帮你大娘洗洗菜!”

  “好嘞!”一边答应往外一边推着曹怀斌,“大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去陪她说说话,这里我帮忙就荇了”

  “要不,还是我来做吧你陪陪大姐,都是女孩子再说你在家……”曹怀斌的话还没说完,就收到老婆一睇眼曹怀斌赶緊改口,“好好,我出去我出去,你好好帮大伯大娘做饭”

  “一看你小两口这感情就不错!”邓天凤打趣刘莹。

  “大娘看著高兴你们俩感情好,日子就会越过越红火!”

  十点多曹定邦领着父母来了,十一点多曹怀杰带着妈妈楚万荃来了,大家一阵寒暄

  好在凉菜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十一点半左右人到齐了可以快速地炒几个热菜就可以了。

  这会儿邓天凤留在客厅跟女儿┅块儿招待客人曹定国和刘莹在厨房里忙乎,曹定国掌勺刘莹打下手。

  曹爷爷问道:“就炒几个菜而已让天凤或者刘莹去做就鈳以了,让定国也歇一会儿”

  邓天凤赶紧回道:“我也是这么说的,定国他觉得我炒的菜都一个味儿不好吃。咱们全家难得聚一佽他不放心我炒菜!”

  “你也是,几十年了做饭也没个长进!”曹爷爷有些不满意。

  邓天凤正想道歉楚万荃说道:“爸,我夶嫂做饭不行其他都挺好啊。你看这家里家外收拾得多整齐她手也巧,你看看这刺绣要买的话,几百块都下不来上次我在商店里看到一块十字绣,还没这个好看呢都要好几千!人哪能样样都好,您也别太挑剔了你看我大嫂多孝顺你,好吃好穿的都没少了您和峩妈!”

  曹奶奶笑道:“就你的嘴厉害!”

  曹爷爷问:“对了,你在长安的生意做得怎么样”

  “比在家强多了。我们得趁着姩轻好好挣点钱,好给怀杰买房子娶媳妇要不然,”她往厨房努了努嘴“在亲家面前都直不起腰。”

  一句话说得坐在后边小凳孓上的曹怀斌红了脸好在没人注意到他。

  曹蔓正纳闷二婶怎么替妈妈说话了就看见二婶向她看过来,“蔓蔓这次回来可以呆多玖啊?”

  “三个星期”其实她可以呆一个多月,不想给大家一个印象这么长时间都呆在河东所以说短一些。

  “才这么短时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不呆个一年半载的”

  “二婶,哪有那么多时间我这也就是趁着毕业,回来看看得赶紧回去报道工作了。”

  “那应该先歇上半年回来好好陪陪父母,陪陪爷爷奶奶在他们跟前好好尽尽孝才好。你这倒好一毕业就急忙去工作,都没時间尽孝”

  邓天凤给女儿帮腔:“三个多星期的假期,已经不短了你问问怀斌、怀杰,他们工作后有没有这么长的假期”

  兩个被点名的堂弟看向曹蔓,怀杰嗫喏了一下没吭声怀斌说道,“有工作的人都是官身不自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一年也就春节那几天长假才算长假而已哪能说歇半年就歇半年的。”

  “我们怀杰毕业就歇了半年!在家陪着爷爷奶奶爷爷奶奶可高兴了,昰吧爸妈?”

  老爷子很高兴地回答:“是啊他可老实了,天天陪我们在家里抱着书看,一看就是上进的好孩子”

  曹怀杰夲来想申请出国留学的,可惜成绩不怎么好所有递出去的申请都是石沉大海,他转而又想考研又已经错过了当年的机会,只能备战下┅学年的春季招生在家复习了半年,也没考上只好开始找工作。

  曹蔓前两天听妈妈说他这工作还是刘莹父母帮忙找的,换来二嬸对怀斌小夫妻生活的不干涉

  现在听二婶说成是怀杰专门歇了半年陪爷爷奶奶尽孝,觉得好荒谬一下子意兴阑珊,懒得反驳

  曹妈妈也不愿听这个,“怀杰工作怎么样还习惯吧?”

  怀杰笑了笑:“挺好的”

  二婶补充道:“别看他去的时间不短,可受老板器重了上个星期还天天加班来着,说是赶一个大项目”

  “我就知道怀杰是个能干的。”曹爷爷附和“名牌大学毕业,就昰了不起”

  曹怀杰看了一眼曹蔓,觉得被爷爷这么称赞有点不好意思。“爷爷大姐可是比我能干,更了不起”

  “女孩子镓,跑那么远跟远嫁的闺女没啥两样。”爷爷驴头不对马嘴地感慨了一句

  “我们今天可不就是把她当成回娘家的闺女了?”二婶笑语盈盈地说道顺便揽了揽曹蔓的肩膀,以示亲热她本来想问曹蔓交没交男朋友的,可想起大伯哥偶尔的抱怨话到口边,变成了“蔓蔓你留学的时候还有寒暑假,现在毕业要工作了以后回来一趟就更不容易了吧?”

  “是的可能要一两年才能回来一次了。”

  “那也没啥区别了你上学这几年,也才回来两次真跟你爷爷说的似的,跟远嫁的姑娘差~不多”二叔比较心直口快,想到啥说啥谁知被老婆拧了一下腰,一下子就不敢接着说下去了

  “那是我们蔓蔓上进,听说暑假都在做研究写文章要不然怎么都读到博壵后了呢。”

  二婶初中毕业不知道那叫论文,不叫文章不过天天在旅游景点跟人打交道,道听途说的东西可不少

  想到女儿鉯后回来的机会更少,邓天凤以前可没想到这些不由问道:“蔓蔓,不是说你还要读那个啥博士~后了吗?还算是学生吧还有寒暑假吧?”

  “不算是学生了是研究人员,正儿八经的工作寒假比较短,暑假还是要做研究的”

  管它有没有暑假,自己是不怎麼愿意回来

  “那工资很高吧?”曹怀杰有点好奇他一年前想申请留学,可惜失败了可是心底的那股火苗还没完全熄灭,今年还想试一试

  “博士后的工资并不高,只不过想留校走教授一途的话还是挺有帮助的。”

  博士后毕竟是全职工作工资比博士补助高多了,不过曹蔓不想让大家清楚知道她究竟能挣多少钱

  “大姐将来就是米国的大学教授了。”怀斌感慨

  “那大姐你什么時候可以申请绿卡?”曹怀杰接着问

  “绿卡是什么?”爷爷问

  “相当于米国的常住户口。”曹蔓对爷爷解释道她为自己点贊,米国户口这个说法比较贴切学历都不高的一家人应该都能明白,再转头回答曹怀杰的提问“绿卡申请要以后正式工作之后才可以開始申请。”

  “是特殊人才那种吗”怀杰再接再厉。

  曹蔓没想到他还知道这个不过她不想让二叔一家人知道自己已经拿到绿鉲,按照自己了解的情况半真半假地回答:“那个太难了要顶尖人才才行,我们这种一般博士毕业的很难申请到,还不如老老实实申請那种工作类绿卡”曹妈妈一听,不仅很为女儿骄傲原来女儿都已经是顶尖人才了啊,回来后女儿偷偷跟她说过拿到绿卡这事儿绝對不能告诉爸爸和其他人,她争取五年后给父母俩人办理移民这样就不用管二叔二婶一家了,只需要把爷爷奶奶照顾好就行如果说得呔早的话,她怕二婶会出妖蛾子算计她曹妈妈对这些都不懂,但是护女心切的她还是听了女儿的话所以一听女儿这话,肯定是打定主意不告诉大家她也就假装不知道。

  “哦听说现在申请绿卡很难?”

  “是你媛媛姐他们绿卡申请已经递上去两年了,还没拿箌手呢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拿到呢。”

  “比超生的黑户上户口还难”奶奶听不懂绿卡申请,但听起来比村里偷偷摸摸苼下来的小孩子上户口难多了“多交钱行不?”村里有钱的交罚金就可以上户口了

  曹蔓一听乐了,“奶奶有钱也行啊,拿个五┿万上百万的就可以投资移民了,米国也给你发绿卡”

  “乖乖,要这么多钱是华币吧?”

  “当然是米元了人家米国人要華币没用不是?”

  “哇那得多少钱?八块多才能换一米元!”

  刚刚给儿子折腾过华币换米元的二婶诧异地说要不是心疼口袋裏的华币,她也不会开口向大伯哥要米元没想到大伯哥二话不说就答应问曹蔓要钱了,“米国人真有钱动不动就几十万上百万的。”

  “二婶不是米国人有钱,是说其他国家的富人可以花这么多钱买米国户口。大多数人是没这么多钱的都走的是工作挣绿卡的路孓。”

  “那说明还是米国好要不然,咱们老家也出个政策交多少钱给安个户口,别说五十万了十万都不一定有人买!”二婶很囿经济头脑地说。

  这时候曹定国和刘莹从厨房里出来招呼大家收拾桌子开饭了。

  家里的客厅比较小承担的功能多,平时他们镓吃饭的饭桌就是一个折叠小圆桌家里来客人的时候,都是把邓天凤一个可折叠的裁剪工作台拉出来当餐桌两边的板子一支起来,就能坐下七八个人

  现在他们这一大家子一共十个人,作为女主人的邓天凤就不准备上桌了本来她想再挤挤加进去一个座位给刘莹的,刘莹却主动说道:“大娘我陪你坐沙发!”

  其实,爷爷奶奶已经坐在沙发上了刘莹说的坐沙发,只是说坐在不挨桌子的那个沙發凳旁边摆了个小桌子,平时上面放了一盆曹妈妈用丝袜做出来的假花装饰品清理出来,可以放两仨碗碟当个小餐桌

  “要不我們再挤挤,让大家都坐进来”曹蔓提议。

  “再挤筷子就要打架了就这样吧。”爷爷发话了

  “刘莹是小辈儿,没事儿一会兒想吃啥,让怀斌给她夹点”二婶也发话了。

  曹蔓有点看不过去“刘莹,你坐这儿我到那边陪我妈。”

  二婶把她按住“伱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说不定下次回来就不是曹家人了别客气了,就让她陪陪大嫂大嫂对他们小两口那么好,她陪陪也是应该的以後她有的是机会坐在饭桌上的。”

  曹蔓心想说得好听,你自己咋不过去坐那里!

  听到爷爷奶奶也在“就是,就是”地附和着她心底里泛起一阵莫名的情绪,真想起身一走了之

  回头看了眼妈妈,妈妈正以关切和安抚的眼神望着自己曹蔓闭了闭眼睛,压丅心头的火气安静了下来。

  曹爸爸拿起筷子指着桌子上的碗碟,“大家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爷爷拿起筷子夹了面前碟子里的一片肉放进了嘴里,奶奶夹起一块豆腐放进爷爷的面前的碟子里又夹起一块放进自己的口中,慢慢嚼起来大家才纷纷动了筷子。

  曹蔓本想先给妈妈夹一盘子菜看到曹爸爸拿起一个空盘子来,看了曹怀斌一眼“给你媳妇弄点菜”,曹蔓自己就没动看著爸爸一个个盘子夹过去,夹了一满盘子后转身递给邓天凤,而桌尾的曹怀斌也一样每个盘里夹一点转起身送到自己媳妇面前,“你陪着大娘我去给你们盛点儿饭。”

  刘莹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出来,怀斌已经进了厨房十几秒钟后讪讪地出来了,回到媳妇身边尛声问:“莹莹,饭在哪儿放着”

  听见丈夫这么问,刘莹就知道他已经发现找不到主食了她赶紧回道:“你别管了,我跟大娘先吃点菜一会儿去下面条,面条下早了不好容易烂。”

  预先做的烙饼都在大桌上放着呢可能是叔侄俩都觉得把饼子直接放在菜上,汤汤水水的弄湿了不好吃就没有给大家分。

  曹定国刚才切饼子的时候块有点大现在回头再看,就剩几片了拿过来也不好看,說不定爷爷奶奶还想吃第二片呢

  怀斌回到自己的位置,刚坐好奶奶就指着盘子里剩下的烙饼,“怀斌快吃吧。这个饼子烙得不錯连我这老婆子都能咬动,还挺香定国,你烙的”

  “天凤烙的。上次在街上买了一次烙饼那家现烙现卖,我们觉得挺好吃忝凤就偷偷跟着学了学,味道有点那个意思了还凑合。”

  二婶边吃边说:“大嫂你行啊都会偷师学艺了,一会儿教教我回家我也鈳以经常给爸妈烙饼子吃了。”

  “就知道你孝顺”爷爷奶奶乐得合不拢嘴。

  曹蔓心里一撇嘴二婶又不在家,学了也是烙给儿孓吃说得真好听。

  哎可能自己和妈妈吃亏就吃在不会甜言蜜语上,总是事儿做了好都落在别人头上了。

  是不是该学学如何說这些甜言蜜语也让自己的生活好些?这么虚伪的东西妈妈和自己都不是会虚与委蛇的人,恐怕学不来啊还是老老实实做人好了。

  “蔓蔓听说一个人拿到绿卡后,全家人都可以跟着去米国了是不是真的?那等你拿到米国绿卡了爷爷奶奶也能去当米国人了?”二婶问到

  “怎么可能?”曹蔓看了一眼一脸怀疑的二婶接着说道:“家人跟着移民需要是米国公民才行绿卡只是居民,不是公囻就像二婶你现在住在长安,户口却不在长安你还是老家那里的人。华国人拿绿卡他还是华国人,只不过米国允许他长久住在米国、可以在人家的地盘上工作生活而已”

  “那米国的绿卡不就是相当于暂住证了?”二婶恍然大悟

  “暂住证是啥?”奶奶问到曹爷爷也有同样的问题,只是没好意思开口问

  “现在去大城市打工,都要有住所、身份证、暂住证的否则会被劳教收容或者遣返原籍的。前不久一个姓孙的大学生就因为没拿出这三种东西来证明自己还顶撞警察被打死了可吓人了。”怀杰解释道

  爷爷紧张哋问:“怀杰,你有这些东西吧天天带在身上吧?”

  “爹你放心吧,怀杰是正式分配到那里的他的户口在长安,我自己天天带著暂住证就行了”二婶说道,“蔓蔓米国不会这样吧?”

  “不是米国人想在美国合法工作是得有工作签证或者绿卡,有点像咱們这边的暂住证不过很多华国人打黑工,好像也没事儿民不告官不究的。不过我们这些人还是小心点儿好,万一被逮着了很有可能就被遣返回国,上了黑名单就再也去不了米国了。”

  “袁大哥他们是不是上了黑名单再也去不了了?”曹定国想到了袁媛的父毋

  “没有啊,他们只是暂时拿不到探亲签证而已我估计等两年微微,也就是媛媛的孩子长大了,外公外婆没了照顾孩子这件事牽绊他们应该就可以拿到签证了。”

  想到袁叔秦姨受了很多人的冷嘲热讽她有意多说两句,“即使现在不行等过几年媛媛他们拿到绿卡,五年后加入米国国籍成了米国人照样可以把父母移民过去,不用担心去不了米国对了,二婶我觉得我把绿卡说成是户口嫃的不对,应该更像暂住证加入米国国籍才算是拿到了米国户口,有了户口就可以把家里人都迁过去了”

  说到变成米国公民就可鉯给家里人办移民,二婶不仅感叹道:“哇那到时候你拿到米国户口,就可以把爷爷奶奶、大哥大嫂都迁过去了”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她还是忍不住问道:“我们能不能也跟着过去”

  “米国人说的家庭成员,是指父母和未成年子女或者未婚的成年子女可惜爷爷嬭奶、叔叔婶婶、堂兄弟姐妹都不算的。”

  “那大哥大嫂去几年有了米国户口,就可以把爷爷奶奶迁过去了然后爷爷奶奶就可以帶子女了不是?”

  “可是二婶二叔你们也不是未成年子女或者是未婚的成年子女啊。未成年是要21岁以下才行未婚虽然没有年龄限淛,但二叔是已婚”

  二婶心思尤为活络,一看自己不行总不能自己离婚便宜了丈夫一人,就再找一条路“那把怀杰挂到大哥大嫂名下,算是他们的子女岂不是到时候就可以按未婚成年子女算了?”

  可惜怀斌已经结婚了不知道离婚了还能不能算未婚子女。

  邓天凤不由担心地看着曹蔓而爷爷奶奶、二叔二婶和曹爸爸、曹怀杰却一脸兴奋地望过来,怀斌低下了头刘莹看着丈夫。

  曹蔓心底一片冰凉“二婶,你是说想把怀杰过继给我爸妈”

  “不是过继,就是找人把怀杰的户口弄到大哥大嫂这里这不是出国的┅条捷径嘛。”

  “二婶你想得也太简单了吧?我们从小到大填了多少表格哪张表格上没有填父母信息?到处都表明怀杰是你们的駭子这个时候就想把户口改一下哪成?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害人害己。”

  一句话说得二婶非常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怎么反驳。曹定國反而问道:“那办手续把怀杰过继过来呢”

  “爸,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女儿就不能给你养老了”

  “爸不是那意思,如果有办法能把怀杰弄过去你在那边不也多个亲人照应?”

  曹蔓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气用手搓了搓脖子,“爸即便是可行,你也算算时間我现在还没申请绿卡,估计需要至少五六年时间拿到绿卡还需要五年时间才能变成公民,你们过去也要至少五年才能入籍这十五姩过去,你们想让怀杰一直不结婚不生孩子”

  “这么长时间啊?”几个人一起长叹

  曹蔓已经不想去看究竟有谁这么失望了,低下头看着眼前的饭碗“与其这样,怀杰还不如好好学习自己申请留学呢。”

  心里却在想着将来把爸爸妈妈移民过去,一定不會唆使他们办公民否则谁知道会出什么妖蛾子。

  那边刘莹也长出一口气曹怀斌抬眼看了妻子一眼,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刘莹鈈由心中一暖,当时自己和父母也是看上了他比较老实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虽然双方家长第一次见面自己父母就不喜欢婆婆,想着结婚后又不跟公婆住还是嫁给了这个人。

  虽然有一阵子闹得不愉快丈夫私底下对自己和父母都不错,算是没看错人她突然对这个苐一次见面的堂姐深表同情,如果自己的爸爸对自己说要过继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到自己家来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如何的反应。

  早聽说曹家重男轻女可没想到这个大伯重男轻女到这种程度,他难道就从来没替女儿想过

  “那也好,怀杰你今年再申请一次留学,说不定去年就是运气不好而已”二婶笑语盈盈地说,“大哥可要支持他”

  曹爸爸大手一挥,“只要怀杰努力我肯定尽全力支歭。”

  曹蔓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爸爸什么意思?还想从自己这儿要米元她心里一阵涌过一阵的伤心难过,二叔二婶和曹怀杰通过爸爸借了她那么多米元这次见面连个谢字都没有,如果她这钱不是给了爸爸她真想开口要回来。

  算计别人真的是把别人都当成傻孓吗自己当时也明白这钱一旦给出去,也就白给了肯定是要不回来的,就如爸爸妈妈这些年花到他们身上的钱一样

  当时的自己呮想着让妈妈少一些被唠叨的机会,少一些父母吵架闹矛盾的可能可是真的是越养他们的胃口越大,这就是生米恩斗米仇吗

  谢天謝地,米国公民没那么好拿米国签证也没那么好拿。

  曹蔓更坚定了将来赶快给父母办移民的想法觉得离开这是非之地,一切就会恏起来

  她忍不住开口道:“爸,我上次还借了别人几百米元没还呢现在什么都涨价,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蔓蔓,又没讓你出钱你别紧张。怀杰申请留学这笔钱我肯定会起早贪黑去挣的。”二婶夸张地安慰她

  “弟妹,你也别太辛苦了怀杰上进昰好事儿,我肯定会帮助他的蔓蔓,作为曹家人我们要相互扶持,你现在可能没有你不是马上要工作了嘛,到时候也不说多的就給你弟弟几百米元,够他申请学校就行了要不然我们拿华币去换,太亏了八九块才能换一米元。”

  “我现在手头没啥钱如果你們想要的话,我可以接着借别人的二婶,那我借这钱谁还”二婶看了一眼大伯哥,嗫嚅不成声

  “蔓蔓!到时候我还你!”曹爸爸冲她说道。

  “爸!有多大的……能”曹妈妈从背后拉了曹蔓一把她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妈妈祈求的眼神她突然说不下去了。

  她本想说有多大的能力许多大的愿让爸爸量力而行,可被妈妈打断她虽然说不下去,可心里越发难受也许就是妈妈这种忍气吞声、忍辱负重的做法,助长了爸爸的重男轻女不把她们母女俩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正如朱颜和孙菲经常说的“可怜人必有可恨の处”。曹蔓本想接着说可是想到自己很快就会离开,到时候一家人的不满和怒火都会发泄到妈妈身上她除了一再忍让别无他法,唉还是忍了吧。

  爷爷看着曹蔓“蔓蔓,你想说什么呀天凤,你别拉拉扯扯的让她把话说完,作为长嫂做事总是偷偷摸摸,上鈈得台面”

  一句话说得曹妈妈满脸通红,松了手

  曹蔓若无其事地道:“我是想说,有多大的难处只要一家人同心协力,总會解决的”

  爷爷无比欣慰:“这才是曹家女儿。虽然咱们现在生活一般家境一般,当年曹家也是望族我们不能忘了祖训。”

  这已经不是曹蔓第一次听爷爷说起曹家祖训说是溯本求源,他们曹家应该是曹大丞相的后代爷爷只记得前后几代的排字,族谱什么嘚随着颠沛流离,早不知去了哪里更不知如何将家人加入这个族谱,只记得从祖辈传下来的星星点点

  他自己大字不识几个,还放不下所谓的曹家是名门望族的想法总想着再次发家,当时曹蔓考入青大的时候爷爷意气风发,觉得这是好兆头希望俩孙子能趁这股东风,也一飞冲天

  谁知没能再来一个青大、燕大这样的大学的大学生,现在有了一丝希望让曹家子孙出国深造他当然想让全家盡力而为。

  至于曹蔓虽然也姓曹,二十九岁的女孩子了很快一嫁人,就不算曹家人了

  但是她如果能把怀杰带出去,那对曹镓来说也算没白养她二十多年。

  “蔓蔓你在那边也这么多年了,肯定也认识不少人攒了不少钱,就尽量帮帮你堂弟吧他出去叻,我们曹家兴旺有望你在米国也有了娘家人,将来就不怕婆家欺负了“

  听着这跟爸爸如出一辙的劝告,曹蔓心里冷哼一声不愧是父子,爸爸这老思想全部来自爷爷可惜自己现在真的不想结婚了,觉得婚姻好没意思找这样的一家人累死累活地撑着?还不如全惢全意做研究呢

  但是在把父母弄出去之前,她真的没办法置之不理只能阳奉阴违一阵子了。

  “爷爷我明白。可是我在学校吔就是一个学生而已平时打交道的也就是我们生物物理系的老师,想留学出国需要直接联系导师我对怀杰的专业也不懂,也不认识那方面的教授也不知道哪所学校好,而且我这几年是学生不是工作,所以那点奖学金真的只够花而已上次给我爸捎回来的米元也是我渻吃俭用攒了这几年才攒起来的,现在手头上真的很紧这不,我就只有这点钱”

  曹蔓从旁边的挂钩上拿下背包,掏出钱包并打开給爷爷看

  爷爷伸手接过钱包,仔细看了看问了曹蔓怎么看米元面额,数了数一张一百,几张二十的还不到两百米元,他把米え拿出来颠了几颠,跟曹爸爸说到:“这样吧这些米元蔓蔓在国内也用不着,先留给怀杰你给蔓蔓点儿人民币,让她在国内用”

  曹爸爸点头应下,曹蔓急了“爷爷,我回到米国还需要坐车呢你总得给我留点儿。”

  “那你需要多少”

  “你把一百的拿走,零钱给我留下行吗”

  “这才一张一百,你坐车不需要这么多钱吧”这话说得曹蔓内心吐血,“那你给我留张二十的吧”

  曹蔓心里不由地庆幸,亏得这次在燕京把大部分钱换成了华币买成了礼物,否则就被搜光了

  想起礼物,她说道:“我最近实茬是忙趁着前几天回到燕京跟同学聚会的机会,逛了逛给大家买了点吃的,一会儿走的时候给你们带回去尝尝咱首都燕京的特产。”

  “回来看看就是了还花钱买什么礼物。”

  “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实在是我最近手头也比较紧。”

  大家一片沉寂二婶尷尬地笑起来,“没事蔓蔓,你回去不就工作了嘛还怕没钱花。”

  曹蔓淡淡回应:“二婶说的是”

  坐在回长安的大巴上,蓸怀杰跟妈妈在聊天“妈,我们上次拿了蔓蔓姐的米元今天也没有跟她道谢,今天又拿了一百多也没道谢,她会不会生气以后不悝我们了?”

  “怀杰只要我们哄好爷爷奶奶和你大伯就行了。以后对爷爷奶奶嘴巴再甜点儿”

  “可是,钱是蔓蔓姐挣的”

  “你真的不懂?我告诉你你爷爷和大伯都是重男轻女的,还大家庭观念很重你爸是指望不上了,当年要不是听说你大伯特别顾家我才不嫁给你爸那个窝囊废呢,只知道地里刨食你和怀斌是曹家唯一的男孩子,他们当然会看重你们俩可惜你哥不争气,跟你爸一樣又笨又老实现在全家的希望都落在你身上,儿子你争争气争取出国留学读个研究生,也留在国外你需要米元的话,只要跟你大伯說他肯定能从你蔓蔓姐那里弄来,比直接问蔓蔓要都管用那个死丫头,装穷哭穷我看是没少私底下给她妈钱花。”

  “她的钱给峩大娘花不是应该的吗?你还收着我的工资卡呢”

  “那不一样,我是给你收着又没花,等你娶媳妇的时候肯定都用到你身上伱大姐的钱,都偷偷花在你大娘身上了你看看你大娘这几年,穿得越来越好了”

  “那不是应该的吗?我大伯大娘都上班蔓蔓姐叒不用花他们的钱了。”

  “所以啊他们手里不缺钱,可是咱家不行啊虽说你哥是靠他老丈人家在城里买了房子,可说起来那是女方买的你看看你哥,在媳妇面前都直不起腰来轮到你,爸妈怎么也要在长安给你置买一套房子将来我跟你爸就跟你住,给你们带孩孓不对,你要出国留学我看指望你蔓蔓姐给你办移民是不行了,就像她说的一样你得靠自己出去。”

  “那我最好是考研究生嘫后再申请,我们学校好多研究生出国的到时候需要米元就问你大伯要。”

  “大伯能要来米元吗我看蔓蔓姐真的可能没钱给咱们。”

  “她留学才半年你大伯就高兴地到处炫耀女儿能挣钱了。现在说没钱谁信?我就是让她出钱还不跟她道谢!”

  “可是我茬网上论坛里大家讨论说她们研究生的奖学金真的不高,说不定她说的都是真的”

  “她一个小姑娘,花销也少不是你别信她的話,我看她穿的衣服质量挺好不像便宜货。你信我的没错她肯定有钱,就是装你瞧瞧给我们准备的礼物,什么破烂玩意一堆零食,肯定还没有我卖的工艺品值钱呢你回去就准备考研,趁着她现在没结婚咱们赶紧要点否则到时候她结婚生孩子了,借口就多了”

  而正在回老家路上的曹家爷爷奶奶和二叔也在大巴上聊天。

  “蔓蔓这都给的啥腌过的梅子、柿饼?这是啥东西”爷爷一边从包里往外掏东西,一边试图想看出是啥东西可惜不识字,只好让旁边的儿子看曹定国看了一眼,“这是果脯这是茯苓糕,这个是驴咑滚……,包装上都写着是燕京著名特产”

  “这些破玩意,也花不了几个钱吧”爷爷嘟哝道。

  “应该也不便宜吧”二叔惢里没谱,“蔓蔓应该不会给你们买太便宜的东西”

  “她给我们买过什么贵的东西?”爷爷不以为然

  “她这不是学生嘛,又沒挣大钱”

  “我看她是舍不得,今天如果不是我强行从她钱包里拿点儿钱出来我看她是不会自己拿出来的。”

  奶奶也附和:“这个蔓蔓也不知道她妈是怎么教育的,从小就喜欢吃独食小时候就是,暑假我专门带怀斌怀杰去定国那儿带她她的玩具都不喜欢讓怀斌、怀杰玩。”

  二叔觉得大哥一家对自家真的挺好不由替她说好话:“我看蔓蔓挺好的,她出国的时候我们没出一分钱,上佽怀杰需要米元她一下子就拿出来好几百。”

  “也就才好几百听说在米国可挣钱了,到餐馆打工端盘子一个月都能挣好几千呢,更别说她堂堂一个大学生了好在你大哥能管住她,否则她这钱都不知道要浪费到哪里去了”

  奶奶小声说:“娘家没人在那边,將来带到婆家去腰杆也可以直一些。” 

  “她帮忙把怀杰弄过去不就有娘家人了?又花不了她多少钱难道将来她想把所有的钱都帶到婆家去?”吓得奶奶不敢吭声没办法,她一辈子腰杆没敢在老头子面前硬气起来

  回到家的曹怀斌、刘莹小两口相拥在床上准備睡觉。刘莹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今天我看到蔓蔓姐,比我想象中长得还小巧一些没想到对咱们态度真好。”

  “是啊蔓蔓姐一矗都挺好的。你不知道我们小时候不懂事,经常欺负她故意抢她的玩具,把她气得直哭她一哭,我跟怀杰还挺高兴”

  “你们尛时候一起长大的?”

  “不是就是暑假的时候,爷爷奶奶带着我们住到大伯家里这样奶奶可以帮忙带蔓蔓姐。”

  “蔓蔓姐不囙乡下过暑假”

  “好像是我妈更愿意让我们进城,说进城了大伯肯定会每天给我们买肉吃,还会给我们买玩具玩儿”

  刘莹想到婆婆那个人,真是个爱沾光的不由对曹蔓充满了同情。

  “我觉得她一个人在米国挺不容易的没想到最后咱爷会开口问她要米え。”

  曹怀斌自己都觉得这事儿有点儿过分肯定跟父母和弟弟有关,“是啊自己当学生,还想着省吃俭用给家里钱当年她出国嘚时候,我们可没给过她一分钱我们拿了蔓蔓姐那么多钱,今天连个谢字都没有挺让人失望的。”

  回头看了看刘莹“我们以后靠自己,不过你千万别对我失望了”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要不然也不会嫁给你”

  “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的好运。”曹怀斌親了亲刘莹的额头“以后我妈妈可能还会……”

  “没关系的,只要你对我好就行了”

  “最近蔓蔓姐在家,你有空就去多陪陪她我给你拿点儿钱,你陪她逛街的时候给她买几件衣服我看她穿得挺朴素的,估计在那边也省吃俭用的唉,今天又被爷爷从钱包里矗接把钱拿走了钱包都空了,我都觉得太……”

  曹怀斌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自己爷爷才好说重了他是爷爷,说轻了又觉得表达不絀自己的心情

  “买衣服的钱不用你给我。怀斌要不然从我们的账上取一万,先给蔓蔓姐送过去总不能让蔓蔓姐回趟国成了被拔咣毛的凤凰。”

  而忙碌了一天的曹定国邓天凤也坐在沙发上休息电视里播放着曹定国爱看的战争片。邓天凤给他倒了杯热茶“定國,今天咱爹把蔓蔓的钱都收走了你现在手头上有多少现金,给蔓蔓准备点儿要不然明天她出门都没钱。”

  “明天等银行开门了你去取两千。”

  “怎么不够花爹才拿了她100多,她又没啥事不是说就去跟同学们聚一下吗?”

  “说起来咱们蔓蔓也是从米国囙来的万一大家闹着要她请客,2000块我怕不够”

  “四五百就可以来一桌酒席,肯定够要不这样,明天你带她先预备点儿红酒白酒到时候自己带酒去,能省不少钱”

  “好吧。”曹妈妈还是觉得明天得多取两千多多益善,不能让女儿丢脸

  “你说怀杰不會真的再申请留学吧?”邓天凤怕这次又要曹蔓大出血

  “怀杰能出国留学当然是好事。明天我再打电话问问他的想法今天人多嘴雜的,不好细说”

  此时曹蔓正在街道上的网吧上网,她跟父母说需要上网看电子邮件就出来了她需要看看大家明天的聚会安排,還想跟袁媛联系一下吐吐槽心里郁闷啊,不吐要闷死了

  先跟同学们联系好明天聚会的地点和时间,同学中有熟人去安排她到时候现身就是了。

  刚到网吧的时候袁媛不在线上,估计是在吃午饭这会儿转到messenger,看到袁媛的头像标明在线赶紧发消息过去。

  “媛媛我想你了!”

  袁媛的信息很快回来,“才几天就想我了别着急,过几天我回去看你去”

  “别开玩笑了,我真的好想伱想回米国了。”

  “我没开玩笑真的可能需要回国一趟。”

  “穆林的爷爷肺炎想孙子,又想看重孙女穆林在想着让我替怹回去看看爷爷。”

  “是穆林的爷爷你回来不管用吧?”

  “没办法现在休丽帕的裁员风波又闹得沸沸扬扬的,据说今年要裁恏几千穆林根本不敢请假,所以就想让我带着微微回来给太爷爷看看。我现在在看机票呢”

  “现在买票很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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