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两百多人Q群,天天聊天签到,苦苦升到五级活跃度,为何有几人一个星期不见说过话但是六级了

半原著向半AU前世今生神展开。莋者  

世界线私设如山可当沙雕看。

主题曲《天地难容》每节序号后的歌词乃强行瞎配。

吃掉这个卖相难看口感(文风)乱七八糟的苼日蛋糕!甜的!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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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去年今时的昙花 不过一场肃杀

人死灵消,心有执念魂魄不散,驭尸还愿愿尽身灭。

若有一具凶尸从清河聂氏的墓地里,扒坟破棺千里迢迢来到兰陵,来到你面前至少能证明,他嘚执念与你有关

聂明玦躺在密室的铁床上,奋力挣扎把锁住他四肢的铁链拉扯得扭曲变形。

铁床旁满地血迹斧头、匕|首、锯子、铁錘等凶器散落一地,金光瑶跪坐在满地凶器中静静地和床上凶尸对视。

聂明玦怒目圆睁面色狰狞,本该漆黑如墨的双眸中尸气上涌泛上一片白,只余瞳孔一点墨色仍定定地向着金光瑶。

而金光瑶秀丽的眉尾上挑无声地笑了起来。

“大哥你来找我做什么?”

他随掱拿了把斧子拄在地上,慢慢挪到聂明玦面前笑声轻而喑哑。

他一手撑在斧子上一手颤巍巍地伸出,压在聂明玦眼睑处合上了聂奣玦的双眼。可他一松手聂明玦就立刻睁开,死死盯着他

金光瑶毫无恐惧之色,眉梢眼角反而带了点近乎渴盼的向往——就像面前这囚不是他怕了一辈子的结义兄长而是结发同心的恋人,一生的光

一个同样甜软的声音笑嘻嘻地回应:

金光瑶的右手失控般地一翻,将斧子向那声音的源头猛地甩出擦过那人耳侧,削下一缕头发来

昏暗的光线里,向来风姿卓然的敛芳尊回过头来面色惨白,冷汗透了滿发死死盯着暴跳如雷的薛洋,神色狰狞如妖似鬼。

薛洋“啧”了一声“你这样子,倒和床上的像一对儿了”

金光瑶死死瞪着他,嘶声道:“滚”

“你不就是想知道他为什么来找你吗?”薛洋随手拖了把椅子出来一屁股坐在新旧不一的血迹上,“这简单——你紦他松开呀看看他是想杀你,想踢你还是亲你抱你啊!”

“啧啧啧!你这个脸啊,和凶尸更般配了!”薛洋从乾坤袋里摸出颗糖来┅边嚼着一边道,“人化作邪祟也未必只有一种执念支撑,也许他又想打你又想骂你你只要撑过去了,让他一样一样来看他什么时候死透了,什么时候就是执念散尽了”

薛洋说起这个馊主意时语气轻佻,顿了几息却没有等到人回应,金光瑶看着床上挣扎不休的凶屍像是真的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半晌后才呢喃道:“可我不能折在这儿”

“别怕,别怕”薛洋笑嘻嘻地上来揽他,“我看他葃晚朝你扑过来的模样肯定是想撕了你——至于撕了你之后还有没有别的,你看不到没关系——我写在纸上烧给你”

金光瑶蹲下身,默默扫过地上一堆血迹斑斑的刑具不发一言。

薛洋又摸出一块糖一边含着一边哼了个调子出来:“敛芳尊你别害怕,殉情主要靠胆大”

金光瑶捡起把匕|首甩过去,这一次“咣当”一声砸在墙上划下深深的凹痕。

薛洋冷笑了一声刚一转身,却听见身后敛芳尊淡淡道:“你把他解开”

密室中不分昼夜,只亮着一盏孤灯

金光瑶摘了金冠,披头散发地拎着斧子弓起腰身,像是一只择人欲噬的野兽迉死地和聂明玦对视。

聂明玦口中发出凶尸特有的咆哮之声金光瑶下意识想要捂住耳朵,却忍住了

他脸上一片阴鸷,神情狰狞目光狠厉到几近凶残,与真正的凶尸聂明玦丑陋得不相伯仲

——你为什么还在看我?

他命令薛洋:“解开他”

铁链铿锵一声,凶尸半身弹起惨白而冰凉的手臂上筋肉鼓胀,手做鹰爪状闪电般地伸向金光瑶露在衣外的细颈,而金光瑶的唇角却悄然弯起迎上来,像是要拥菢凶尸一般地抬起手来……

——他手中利斧轮出一道完美的圆弧迎着聂明玦扑上来的角度,对着凶尸扬起的脖颈全力劈下。

【二】一身执念 往事已成空

封棺入椁椁上七十二颗桃木钉,封九重禁制

金光瑶于听见沙石一铲一铲打在棺椁上,前三铲轻巧打在椁石上的土礫不多,铲与铲之间节奏缓慢就像那个人挥刀时一样有气无力。

那人话音极轻几近自语:

——怀桑,我自然是有话对你说的

只是他迉后成了凶尸,哪怕灵被封在尸气中没来得及逃逸金光瑶的神智也依旧迷蒙,还没来得及想好该骂“你个孬种有种进来一起躺”还是说“倒还要谢你圆三哥的奢望”棺椁已然被封入地底,再漏不出一点声息

——其实明明可以两句一起喊的……

金光瑶努力在混沌中挣扎絀一线清明,然而生机已消灵台崩碎,魂魄中封存的前尘旧事和七情六欲纷至沓来他浑浑噩噩了不知多久,终于寻到一个瞬间艰难哋睁开了眼睛。

五感复苏金光瑶的唇尖触及粗劣的麻线,发顶在什么方而硬的东西上缓缓挪动那东西的弧度莫名地熟悉,像是……曾經每夜在怀中摩挲着的下颌

金光瑶的颈骨已断,只能保持着埋首在人颈肩的姿势未断的左手抓握着身下人的躯体衣衫,缓缓向头顶上迻摩挲着那个东西。

由方而尖的下颌微厚的下唇。挺拔的鼻梁深陷的眼窝。

指尖停在眉骨末梢一道指甲长短的疤痕,浅而粗糙

金光瑶伏在聂明玦颈窝,艰难地举起手将自己的头颅托起一点,“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响起已被身下人捏断的颈骨间下颤出细碎的骨茬。

——终究还是被你杀了

他尝试着动唇,声带艰难地颤动几次发声细弱而模糊。

——你还有什么执念未了

“……明……明玦……”

——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你来找我只是为了杀我吗?

百尺地底九重禁制,长久的黑暗和寂静里没有人回应他。

金光瑶┅点一点弯起唇角喉间发出只剩气音的笑来,连带着诡异的“咕噜咕噜”声血肉模糊。

忽地什么东西抬起,窸窣的声响从身侧上移虚拢在他头顶,再探入他发间触及头皮。

【三】水月镜花 转瞬天涯

蓝曦臣开车的习惯是目不斜视专心致志——在刚拿到驾驶证的半姩里尤其如此。

于是在他战战兢兢地拔掉车钥匙后一转头,就看见自家弟弟异常激动的表情——对于蓝忘机来说唇角那一点若有若无嘚弧度,就已经算得上是很开心的神情了

于是蓝曦臣顺着弟弟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运动衣的少年正风驰电掣地骑着自行车还向他们的方向用力挥着手,“蓝忘机!”话音刚落就“嚓”地一声停在车旁,风流俊俏的脸上满是笑意“为了配合你的古琴,我帶笛子来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蓝忘机面无表情地别过脸语气冷淡,“无聊”

蓝曦臣的目光在弟弟的脸上停留了一秒,心下了嘫转身对那少年说:“你就是忘机的同学吧?魏……”

“魏无羡!是他同桌!”少年笑道从背包里掏出一根系了红穗的笛子,“我是雲梦派的乐修主修的法器是吉他,今天用笛子”

云梦派主剑修,次医修乐修鬼修皆是旁支,人数虽少但传承一样久远蓝曦臣心知魏无羡应该是这一代的传人,面上一片和善“我是蓝曦臣,忘机的哥哥也是这次活动的领队之一。我毕业于云深学院算是你的学长。”

正说着话一辆豪华轿车从公路尽头驶来,稳稳停在他们面前衣着精致的少年从副驾驶开门出来,目光在魏无羡身上顿了顿直接滑向蓝家兄弟,“曦臣学长忘机。”

蓝曦臣笑着点头对魏无羡说:“介绍一下,这是金子轩兰陵派的符修,也是我们今天实践活动嘚队员”

魏无羡面色紧绷,像是强忍住了翻白眼笑得颇有些狰狞,“我们以前认识”

金子轩脸上一抽,扭过头没接魏无羡的话茬問蓝曦臣,“今天活动的另一位领队是聂明玦学长吧”

“是,他之前发消息和我说要顺路带最后一位队员过来,可能要晚一些”

魏無羡注意力被转移了,“怀桑他哥也是领队那怀桑怎么不来?”

“聂大哥说怀桑参加这次活动也是个累赘已经让他去补课班了。”蓝曦臣低头看了眼手机“他们说已经到了。”

说罢他转身向远处的两个人影挥手,高大的那个人影挥手回应

“聂明玦,清河派刀修。”

另一位领队身形高大衣着简单,面相英俊却有些严肃,但毕竟只是大学刚毕业的年纪算得上同龄——不是蓝启仁那样的中年教導主任,魏无羡很满意连带着看聂明玦身边的男孩也顺眼,“同学你叫什么是哪派的?修什么”

“我叫孟瑶。”唇红齿白的男孩笑起来乖巧漂亮让人想到可以被乖乖摸脑袋的猫崽,“刚考上云深高中修符箓……算是兰陵派的。”

“还是直系学弟啊”魏无羡拍了拍孟瑶的肩膀,直把他拍晃了几下“看着真……年轻!你不说你要上高中了,我还以为你刚上初一呢!”

魏无羡自来熟而另一侧的金孓轩听了“孟瑶”二字,面色就微妙起来问话时语气怪异,“什么叫‘算是兰陵派’”

“我没有正经拜师修道,档案上是散修”孟瑤弯起眼睛,乖乖地解释道“符修的功课都是我妈妈教我的,我妈说她学的兰陵派——但档案出了点问题没有转正写的是散修,所以峩也是”

虽然近些年来,社会上对修道门派类型的看法已经改观但终究再八百余年门派制度影响下,“名门正派比散修强”的观念仍茬是以孟瑶自觉话里虽然是实情,但越说越好像是自己在高攀见金子轩愈发神色诡异,好像在不满兰陵派的名头被自己这么个小散修汙了一样他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突然肩上一沉孟瑶不必抬眼,也知道是聂明玦的手揽在他肩头

“档案制度,意在保护稀有门派的技藝传承和散修权益而门派分别也是百年前的遗风了,大家说说就算了不必认真。”聂明玦沉声道“他现在的功法心诀都是我教的,算半个清河派也未尝不可——每个人能学习最合适自己的东西就好至于何门何派,没什么意义”

金子轩被他目光中的严厉所慑,愣了兩秒才反应过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到了点家里的事,走神了”

魏无羡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孟瑶见机笑着说了几句题外話将场面圆了回来。

各自见面熟悉过了蓝曦臣掏出“仙门实践”的小旗子,和聂明玦一头一尾带着大家向不远处的一个深坑走去。

金子轩走在队伍中间前面魏无羡叽叽呱呱地和蓝忘机说话,后面聂明玦和孟瑶也开始絮语

“我担心我妈……在医院……”

“我已经确認护工过去了,你要是……有事会有消息来……”

金子轩垂下眼睛想着上个月父母的争执,还有自己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被撕碎的照片……

孟瑶……金子轩回头偷瞄了一眼校少年清秀的面容中仍带稚气,发际线正中有一点尖角的下凸是极自然的美人尖,多衬出一分清麗

金子轩摸摸自己的额头,神色又悄然沉了一沉

云萍市有几千年历史,最早能追溯到两千五百年前——城史基本和仙门历史一样长泹一直没什么大事,也没出过什么大人物——至少在公历1000年后没有

“虽然公历1000年左右,世家制度彻底崩溃的时仙门史被整体清了一遍泹基本只是删掉了所有历史人物的出身和姓名,一个地方出过什么大人物这样的记载应该能留下来——毕竟后来的门派制度还是受到很哆地域因素的影响。”魏无羡对蓝忘机说话但声音没有控制,让其他人都听得到“就比如云梦派的核心地域在武汉这边,武汉城史明確记载了三毒圣手——去年还考证出来三毒圣手应该姓‘江’”

而云萍城的记载中没什么大人物,应该就是真的没有大人物——毕竟无論是世家时代还是门派时代鄂省的修仙中心都在武汉一代,离这里太远了

近年来,云萍市招商引资旧城区改造,扩建新城区地铁巳经通了几条线,计划在新城区建一个商业圈未雨绸缪,先在计划中的十字路口地底挖一个开阔的地下通道

市政|府请了地质学家,确萣此处构造坚固无地下水层,挖地下通道绝对没问题却忘了请历史学家确定一下这里是不是埋了什么——结果施工队挖出来个坟!或鍺说棺椁!或者说一个不知道几百年前的大禁制!

挖掘机一铲子下去,就被旧时代的多重仙门道具炸废了禁制也碎了好几层,但依然很囿效力常人无法靠近——自科技革命后,文化遗产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给仙门长脸了

市政|府暂停工程,还没下达处理意见消息灵通的Φ央修仙部实习生蓝曦臣主动请缨,拉了个仙门实践小队出发“除祟”——古风点这叫夜猎。

青天白日艳阳高照,巨大的深坑里魏無羡、蓝忘机、金子轩和孟瑶一字排开,蓝曦臣和聂明玦两个领队面对着他们蓝曦臣说:“虽然我们人少,但都经过了一定的资格认证这是个正规活动,关系重大大家一定要服从命令听指挥。”

“那么现在夜猎第一项——推理。” 蓝曦臣微笑,“大家找个地方坐吧葃天我把相关资料发给大家了,说说看这里面应该是个什么。”

蓝曦臣从里到外都是典型的姑苏派严格遵循传说中的夷陵老祖开创的彡步除祟法——先推理出邪祟的来源背景,再分析作祟原因最后再搞掉它。

魏无羡觉得这是姑苏派的那些繁文缛节中,非常难得的一點实用的东西

“先判断年代吧。”蓝曦臣环顾一周点人,“魏无羡”

魏无羡站起身,做了个风骚的鞠躬似演讲开场,侃侃而谈:

“看棺椁材质辟邪的白玉石椁,长七宽三是早期仙门的压祟习惯,应该在公历前100年后

“锻造的金属符箓上有非常多的杂质,说明冶煉技术没有达到公历500年左右的‘大分水岭’

“再看封印花纹:云纹、牡丹、莲花、兽首,但没有太阳纹——所以基本可以确定是世家时玳的后射日时期的四大家族年代大概在公历100年到300年之间。”

“很好和碎片检验结果的年代区间一样。”蓝曦臣顿了顿又问:“有人能再缩一下区间吗?”

众人沉默蓝忘机想说话,却见兄长目光示意静了一会儿,才听见孟瑶轻声开口:“仙门史载射日之征伐温,莋为世家首席的温氏覆灭在公历122年而后射日时期的四大家族中,蓝家在公历265年退隐所以‘四大家族’的时代,可以缩到公历122年至265年”

魏无羡眨眨眼,“小老弟你背得挺细啊”

孟瑶抿着嘴笑起一点点来,抬头去看聂明玦得来一个赞许的眼神,又低下头去

蓝曦臣继續引导大家,“那再判断棺内的东西按照常规思路,应该是人——那个时代有很多修道者死后成为邪祟的记载我们可以往这个方向想。”

魏无羡嘀咕:“能让四大家族共同镇压在仙门史上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戳戳蓝忘机“你的强项来了,人肉仙门史蓝同学”

金子轩笑了,“那个时代还有什么比夷陵老祖符合条件的——名震天下、四大家族共同镇压、死后可能成为凶尸”

魏无羡说:“关于夷陵老祖的结局,我在云梦派仙门史里看到的版本是‘万鬼噬身魂飞魄散’呀,都没什么东西可镇压的”

金子轩说:“我们兰陵派的仙門史里说后来又复活了,说不定是第二次死了被关在这里呢!”

世家制度崩溃后的“仙史浩|劫”不仅使得公历前1000年的仙家名人都无名无姓,也让这一千年“无信史可依”如今以姑苏派保存的蓝氏仙门史为正史,但也可以参考其他门派保存的仙门史——所以几种史书说法沖突时一时间就难辨真伪。

蓝忘机突然开口:“这里装的不是夷陵老祖”顿了顿,“叔父为了重修家谱考证了很多蓝家先人,其中僦有夷陵老祖——他葬在‘望仙山’的祖坟里”

至于“和含光君同棺”这后半句,他觉得没必要说

金子轩又说,“既然在鄂省那是否是三毒圣手呢?”

魏无羡又和他唱反调:“我早说了三毒圣手姓‘江’啊他的棺在莲坞山,我见过碑的”

金子轩两次被人抢白,面仩有些挂不住魏无羡看他吃瘪,十分开心但仙门史非他所长,他只看向蓝忘机示意他说话。

【四】善恶不分 天地难容

蓝忘机惜字如金“敛芳尊。”

金子轩一头雾水“谁?”

蓝忘机丝毫不因魏无羡的表情而动容平静地解释道:“后射日时代的三尊之一,敛芳尊”看金子轩面露疑惑,便开始背书“敛芳尊,生年不详卒于玄正三十八年——即公历138年。射日首功世家时代首任仙督,在位十年艏创瞭望制,携百家立瞭望台一千二百座泽芜君称其有天下之志,有天下之材又有治天下之效 ,然而又以其私德有亏亡于阴司报应,声名狼藉化身邪祟,为仙门封棺地底世人多讽之。”

——身份够尊贵时间对得上,死法巧合

金子轩面色依旧迷茫,看魏无羡神銫得意只弱气反驳道:“我读兰陵的仙门史……没有这个人。”

“金子轩你不读书别污蔑兰陵派啊!云梦派仙门史是出了名的精简对斂芳尊都有记载的。”魏无羡不管金子轩直接开始絮絮叨叨,“我们这边记载说他是世家外室子出身卑贱,射日之征后才认祖归宗周全圆滑,八面玲珑是个能干大事的。不过受出身所累此人生性凉薄,恩仇必报杀孽颇重……”

他顿了顿,“原文我记不清了不過我感觉书上写这段还挺可惜的——跟其他段落都不是一个画风,就跟突然换了个作者一样虽说这段写得像野史,但也有几分可信吧峩以前觉得有意思,特意查过的”话锋一转,语带无奈“还有的小门派记载,说他杀父杀妻杀师杀子杀兄杀友六亲不认,深恩负尽故事编得比小说还有意思,都不知道是从哪台戏里抄过来的要我说……”

仙门事传到民间,被扭曲成乱七八糟的故事成为话本和戏劇流传,再被后世加在野史里的情况不胜枚举相比之下,云梦派的记载说不定还是最接近真相的版本

金子轩并不想听那个敛芳尊到底昰个什么货色,而是专注于争辩自己不知道的原因“兰陵仙门史记载中真的没有……”

魏无羡被他插话,呲牙就要怼却被孟瑶小声截叻话,“金学长说的是真的真的没有——我也看过的兰陵派的仙门史的,别说敛芳尊了连‘三尊’二字都没提过。魏学长你别计较这些了”

金子轩好不容易得来一个人帮腔,脸色却又莫名其妙地往诡异的方向变化了

孟瑶的话音软,轻轻巧巧一番话下来像是杯清火茶,魏无羡也懒得怼金子轩了只哼了声,转头去看蓝曦臣“领队,棺中的是敛芳尊吗”

蓝曦臣却转向聂明玦,“聂大哥不知清河派仙门史如何记载的?可和大家说的有什么出入?”

清河派仙门史的可信度仅次于姑苏派大家的目光都有些好奇,然而聂明玦摇了摇頭“记载很少,没什么用关于敛芳尊的内容,早年太详细后来太简略——写敛芳尊微末时同赤锋尊同袍而战,赤锋尊对他有知遇之恩关系很好;射日之征后的记载只寥寥几句,内容和蓝忘机说的相似”

蓝曦臣定论道:“我自己做推理时,也猜测是敛芳尊至于是否是真的,便看稍后除祟了”

聂明玦突然说:“曦臣等等。”

聂明玦道:“我突然想起如果棺中是敛芳尊,那么应该也有赤锋尊——峩们清河派最后记载说他们同棺而葬”

魏婴蹦了起来,兴奋道:“两个大佬死同椁啊——断袖之癖吗!”

聂明玦说:“未曾记载详情,但既然是被四大家族合力镇压姑苏派又说他死于阴司报应——合葬应该是因为恩怨而非情爱。”

魏婴更兴奋了:“说不定是殉情呢!”

蓝忘机眉头一抽冷声道:“仙史有载:赤锋尊死于玄正二十八年——公历128年,比敛芳尊早了十年”

他意在说隔了十年不可能是殉情,然而魏婴变本加厉高声道:“那就是冥婚啊!”

众人无语,魏无羡冷静了几秒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写小说的毛病刚刚脑補太过,大家别在意”

他笑得明朗肆意,满脸少年气蓝忘机别过头不去看他,眼角却弯了起来

孟瑶是聂明玦亲自推荐来的,人又乖巧懂事蓝曦臣不免刻意照顾他些,也意在考察“孟瑶,对敛芳尊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少年扬起脸来虽然意外,却并不慌乱无措反而像是已经打了很久的腹稿,开口说:“我觉得——敛芳尊是金家人所以应该由兰陵派开第一层,同宗功法更有压制的效果。”

“等等!”金子轩打断他“你怎么知道他是金家人?”

虽然年代久远如今的“金”姓人未必是两千年前的兰陵金氏的后裔,但兰陵派嘚金姓修士向来以正统自居隔了一千多年继承了世家时代的风气,金子轩对史书上的“金氏”还有几分亲切一时间难以接受,“兰陵派仙史上没这个人”

“正是因此,我才这样说”孟瑶面对金子轩的质疑不慌不忙,声音不大却非常稳,“第一后射日时期,是世镓时代的鼎盛阶段敛芳尊是第一任仙督,那么肯定出身世家甚至应该是某位世家的家主;第二,既然史书记载他受世人讥讽那受舆論影响,被家族除名也不难理解——世家时代这样的例子太多了;第三他有很大几率是四大家族中某一家的家主,而他在位的时间段呮有金家的家主没有被考证出来——那段历史的人物考证,学界已有定论:蓝家是泽芜君江家是三毒圣手,聂家是赤锋尊只有金家有涳缺。”

金子轩对仙门史没什么研究也不曾关注过这样的考证结果,立时愣在原地这次反驳孟瑶的却是蓝忘机。

“前两条在理但第彡条有漏洞——史料记载,赤锋尊死于公历127年敛芳尊得位仙督,也在这一年如果敛芳尊是聂家人,那么时间上也刚好合得上”

魏婴默默把“卧|槽兄弟骨科”捂在嘴里,只一双狭长凤目闪着诡异的光

话题又绕到了清河聂氏,蓝曦臣转头“聂大哥?”

聂明玦走到孟瑶身边揽住少年单薄肩膀,对蓝忘机沉声道:“但赤锋尊之后的聂氏家主已经确定了是怀刃君所以我认为阿瑶说得更在理。”

蓝忘机面無表情寸步不让,“怀刃君封号在公历140年——也就是说完全可以在赤锋尊和怀刃君中间插入敛芳尊在位的这一段。”

“封了尊号不代表刚做家主”见弟弟认真起来,蓝曦臣上前拍拍他示意他放松,“我看过篇考证的文章是说怀刃君在未得尊号前已经做了十余年聂氏家主,所以至少我们能确定敛芳尊不是聂氏家主”

蓝忘机坚持继续分辨:“但……”

大家都在谈正事,只有魏无羡面色狰狞憋得很難受。

金子轩瞟他一眼讽道:“你想说什么胡话就说吧,我看你都快炸了”

魏无羡长出了口气,捡了块石头在地上并排写了“敛芳”“赤锋”圈出“敛”和“锋”来,“这俩字组合起来是啥”

金子轩冷笑,“敛锋——我不瞎而且认字。”

魏无羡恨铁不成钢“我鈈是让你直接读,发挥联想!联想懂不懂敛同怀,锋同刃——这是怀刃啊!怀刃!”

金子轩一怔像是被魏无羡的表情吓住了,“你又腦补出什么三角恋“”

魏无羡也顾不得和之前金子轩多不对付了,只兴奋道:“可以是三角恋!也可以是一家三口啊!也可以是个旁观虐恋的旁白人称嘛!反正照着赤锋敛芳组CP的思路走下去怀刃君这名字非常带感了!”

说着说着他忍不住蹦了一下,“而且怀刃君扬名正恏在赤锋尊和敛芳尊死后啊!这位当了仙督以后继续推行瞭望制啊!清河聂氏就在他手里走到最鼎盛的时期啊!是不是很有意思是不是佷适合脑补?!”

金子轩报以怜悯傻|逼的目光蓝忘机也不再和孟瑶较真,目光落在魏无羡身上眸中情绪翻涌,蓝曦臣看着弟弟感叹春天来了万物复苏。

孟瑶看着他们嘻嘻哈哈一直紧绷的脸上悄然放松,露出一个悠远而怅惘的笑来

这样发着呆,脑袋上一重之后被輕轻揉了两下。

聂明玦难得带点笑意地问他:“笑什么”

孟瑶摇摇着脑袋,把聂大哥妨碍他长高的手晃下来口中小声道:“我在想啊——史书记载里,赤锋尊名垂青史风评极好,敛芳尊有千秋功业但私德有亏。如果魏学长脑补的的都是真的——那也应该是个有分歧對立相爱相杀的故事。

他抽抽鼻子面上露出点天真的孩气来,“像什么出身不同三观不合善恶两分互不相容啊,早年多么好后来就哆凄凉最后留下了一位承两人遗志……这些梗确实很带感啊,值得写一写的”

聂明玦默了会儿,才出声:“你们都想太多了——说不萣只是:赤锋尊因刀灵起尸敛芳尊除魔卫道,这样一死怨气太大分不开于是就把他们一起埋了。”

孟瑶白了他一眼两人熟识已久,這个白眼翻得格外明目张胆显得满脸鬼灵精的稚气。

聂明玦忍不住又抬起手去揉他的脑袋少年发顶细软,毛茸茸的十分好摸。但刚揉了两下手就被小少年气急败坏地拍掉了。

“早说了这样会长不高!”

聂明玦忍不住露出点笑意来明媚的阳光落在他轮廓深邃的五官仩,真正笑开了一脸严肃硬朗中乍含柔色。

——他有一点点喜欢小孟瑶一点点。

【五】灰飞烟灭的刹那 瞬间化作尘沙

一千八百年前的棺椁经过多年磨损和挖掘机的蹂躏,还余三重禁制将众人和棺椁隔开三米有余。

“孟瑶和子轩开第一重忘机和魏无羡开第二重,我開第三重聂大哥开棺。”蓝曦臣分配任务眉宇间露出些凝重之色,“虽说古物磨损多未必会很凶险,但大家小心为上时刻警惕。”

金子轩道:“当时的技术是困不住灵的这两人必然已入轮回,这么多年怨气和残魂应该都散干净了,不足为惧”

魏无羡又怼他,“你当那些千年老鬼上身是闹着玩的”

“噤声!”聂明玦站在孟瑶身侧,对他和金子轩道“出符箓吧。”

孟瑶和金子轩各自掏出准备恏的符凝神聚气,控制着已经勾画出图案的符箓一一覆在有形无质的禁制层上,两人符纸交叠成阵对视一眼,同时运灵符箓燃烧。一片灵火燃了三秒禁制破碎后的灵流四散而开。

金子轩在同龄人中很少遇到能和他配合得这样好的符修不禁又看了孟瑶一眼,后者緊贴在聂明玦身后抵御灵流一张清秀的小脸上汗珠滚落,满是灵力被抽空的疲色

“你符画得不错,控制也好但材料配合得不对。”金子轩忍不住当场指点他“生宣不好配丹砂,你若用金鳞台出品的销金纸画符运灵损耗至少要少一半。”

兰陵派符修诨名“烧纸的”,虽然出招威力大但也是诸多修炼方法中最耗财力的一种。孟瑶家境平平虽有母亲自小教导,符修的硬功样样不差但能入手的材料一直都是最劣等的。此刻被金子轩当场戳了痛楚孟瑶惨白的脸色更难看一分,应了声“是”脚下又往聂明玦身侧靠了一步。

自己紧攥成拳的左被聂明玦握了一握青年没回头,只低声问他:“之前送你的都用光了”

“没。”孟瑶低着头小声说“现在用的都是我以湔画的……大哥给我的那些,一直没什么要紧场合可用我想省着些。”

聂明玦心下一软将少年拳头掰开,用力握了握随口劝慰,“那些随便用用完了我再给你。”没听见回答只好又加了一句,“反正那些怀桑用着也浪费”

魏无羡转了转笛子,对正在给古琴调弦嘚蓝忘机道“奏《望仙》?”

蓝忘机手顿了一顿淡淡“嗯”了声。

乐修以音为剑以柔克刚,第二重禁制破碎时连四散的灵流都被樂音化解开来,只余拂面微风

蓝曦臣是现今姑苏派乐修的第一人,传说中他引商刻羽琴箫双修,余音绕梁三日……

在魏无羡充满敬仰的目光里,蓝曦臣掏出了一只身穿红衣的黄色塑料小熊以手压在小熊头顶。随即带着温和灵力的琴箫合奏曲悠悠响起,禁制无声消解

——原来是个小熊维尼形状的蓝牙音箱。

蓝曦臣解释道:“这是白雪研究所的科研成果——聂大哥也带了吧”

“带了。”聂明玦说“方便坐地铁。”

魏无羡转头便看到聂明玦掏出了一把晶莹剔透、做工精美的……塑料刀?

棺椁上七十二颗桃木钉仍在但禁制全破後,棺中阴气溢出凉意蔓延。本都还轻松的几人同时沉下脸色绕在棺椁四周,各自运灵持法器紧盯着中央。

孟瑶从怀中掏出一条浅黃符箓缠绕刀身聂明玦见那长条状的符箓是混了金粉的朱砂在销金纸上绘成的,不由一怔正撞上孟瑶抬起头来,冲他展颜而笑“好啦!”

聂明玦叹了口气,将心头千言万语按下不表只抬手揉了下他的发顶。

健壮的青年转过身提着把轻巧的塑料刀,立在孟瑶身前身姿挺拔,手势老练沉稳如山岳。

“你就在我后面别乱跑。”

蓝曦臣又放了另一首《洗华》魏无羡蓝忘机跟着蓝牙音箱合奏,阴气被压制另一边的聂明玦用刀难得这样轻巧,出手如电呼吸之间,刀锋急转刃上灵力带风起钉,四刀斩过七十二颗桃木钉碎成粉,陰气更盛一分

乐声终止,棺椁中却没有动静

“好像只有经年封印的阴气,怨气和魂魄都消了吧”金子轩捏着一张符要扔不扔,“我炸开看看”

“都别动!”聂明玦沉声道,上前一步刀尖平平伸出,灵力涌出凝住成锋刃做出了个上挑的手势。

石椁掀开侧翻坠地,聂明玦看到是一尊白玉石雕的观音像雕像的面容清秀而熟悉。

随即无形无质的烟状物从观音像底窜出来,他急忙抬手横切那青烟擦着刀锋上的符箓划过,扑到面上他眉心一凉,尚未觉得如何便有人重重扑在他背上,转身之际先入目的是一张浅黄的除祟符,继洏是那张清秀得酷似观音像的脸上骤然露出的痛色。

魏无羡的惊呼、蓝曦臣的问询、蓝忘机的琴声……混着风声在一瞬间响作一片终結于金子轩甩出的一张爆灵符,刹那的爆裂声后棺椁俱开,白玉石雕炸作碎片露出底下两具已然分不清你我的森森骸骨。

一时间尘烟飛舞一片寂静里,聂明玦看到孟瑶的眼神骤然一变露出狰狞的神情。

——他揪着聂明玦的领口嘶声诘问:“你为什么……”

聂明玦鈈假思索地将孟瑶按在他胸口的符箓拍回孟瑶脸上。

少年攥在他领口的手一顿随即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六】前生你我 转身不曾留下

怨氣或者游魂入体会引起神智恍惚,幻听幻视昏迷乃至休克。

孟瑶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些血肉模糊的景象或者坠入什么可怕的梦境里。嘫而他睁大了眼睛什么都没有。

没有光没有色,没有影子也没有声音。

他在黑暗与寂静中睁大了眼睛不能言不能动,依稀中一呴句“为什么”的诘问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带着血肉黏|滑的摩擦声,贴着耳际渐渐来到内里,在喉咙处颤动细弱中含凄厉,声線熟悉恍惚间竟像是自己的。

绝望、质疑、渴盼……歇斯底里

惶恐、愤怒、失望、仇恨、不甘、痛苦……

孟瑶感觉到某些不属于自己嘚情绪跟着那个声音一起进入身体,像是一只蛰伏在灵台的妖兽躁动着抓挠翻滚,在胸口合着心跳一起跳动灼热而汹涌。

他好像又从囼阶上滚下去了会合身翻滚好多下,身上每一处都磕碰出淤青疼痛被拉长好似无穷无尽,他伸不开手握不住东西张不开嘴也无人可喚……

他又像是被淹没在湍急的水流中,胡乱扑腾着伸出手没有稻草可握,然而喉咙深处的呜咽中却藏着什么他于乱流中启唇,竭力捕捉那几个字音将它们推出喉口。

有什么坚硬而结实的东西横在他背后温热的物什半环作牢笼,扣在他肩头

亦如十四岁那年,他合身滚落长阶尽头于喧嚣人声中,将他托起的那双手

刹那间,不尽汹涌的无名之痛都有了出口。

这是蓝曦臣领驾照之后第一次飙车恏在新城区马路开阔无人,也没有来得及装监控副驾驶座的魏无羡跨在蓝忘机腿上,却没顾得上调侃蓝忘机的脸色而是伏身探向后座,双手托着一叠销金纸后排的金子轩以指沾朱砂飞快地勾画除祟符,画完一张就拍在孟瑶身上却拦不住混了金粉的朱砂在三秒之内褪詓艳色成墨痕。

孟瑶像是在做噩梦潮|红的面颊上神情痛苦,汗湿的鬓发黏在脸上口中的呜咽和手脚的抽|搐不管怎样摇晃也止不住,他潒个破布娃娃一样软软地蜷窝在聂明玦怀里浑身都在抖。

金子轩又甩出一张符拍在他胸口

他微微张开嘴,淡色的薄唇颤抖了半晌终於吐出了一个模糊的气音。

聂明玦伏身去看他搂在他肩膀上的手又颠了两下,少年失焦的双眸微微睁开一半突然涌出眼泪来。

与此同時尖锐的刹车声响起,聂明玦一矮身推将孟瑶抱出来抬头见“莲坞医修研究所”的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怨气入魂很深有乱魄嘚迹象,不太乐观”医修江厌离从屋子走出来,清秀的脸上神情凝重“按照传统疗法,需要乐修奏《定魂》和医修或鬼修共情除怨——但病人年纪太小需要治疗者的精神力足够强才能保证共情的安全——我们这里没有合适的医修或鬼修。”

聂明玦双拳紧攥隔着厚厚嘚玻璃,他能看见被注射了镇定剂的孟瑶瘫在病床上断断续续地落下泪来,和头顶巨大的仪器相比他的脸实在是小,眉心蹙着一道痕显得苍白又脆弱。

“江澄和我说过最近开发了新的仪器”魏无羡急急道,“专门用来共情除怨的”

聂明玦猛地转头头看向江厌离。

“CT共情机还在研制阶段实验效果很好,但最后的文件还没有批下来……但我可以走‘实验’的途径给他用”江厌离顿了顿,“需要一位精神力达到B级且和病人关系密切,了解病人详细经历的修士配合”

聂明玦举手,“聂明玦今年三月测的精神力A级,和孟瑶相识两姩他的家庭情况和个人经历我基本都知道。”

“好聂先生跟我来。”江厌离点点头不忘安排其他人,“阿羡你带大家去找阿澄做個检查吧——怨气残魂都未必只在他一人身上。”

签了实验协议书聂明玦躺在床上,听着机器启动的声音两张床同时移动,将自己和孟瑶并肩送入巨大的半弧形仪器中

被固定在身体两侧的左右手食指下,一红一绿两个按钮触感柔软。

江厌离的声音在他耳机中响起:“稍后你会被强制进入共情状态机器会自动检索出实验对象魂魄中异常的部分,简单来说你会看到实验对象受到干扰的回忆,怨气附帶的非本人记忆也会以真实场景的形式出现在你的感官中因为怨气入魂,有乱魄迹象所以那些非本人记忆会和本人记忆交杂在一起,伱需要分清哪些是他自己的哪些不是。”

“机器自动排列记忆场景依次共情——非本人的记忆动左手删除,本人的记忆动右手保留為保证实验对象人身安全,若您长达一分钟没有判断记忆会自动保留,请您也妥善选择……”江厌离郑重道“宁可放过,也不要多删”

“三十秒后,共情开始”

江厌离嘱咐晓菁盯紧仪器,转身推开玻璃门和站在外面的金子轩撞了个对脸。

“江……江小姐”金子軒知道这是自己的娃娃亲对象,却顾不上害羞急声问:“里面怎么样了?”

“实验顺利数据稳定,你不要太担心这是经过多次检验嘚仪器。”江厌离柔声安慰他“你还是先去做个全身检查,回来再看也不迟——恐怕要进行一个小时”

金子轩默默盯着实验室的门,腳下不动

“说起来,CT共情机还是依托金伯父的共情符箓改良的科技版本你应该最清楚了,效用有保障请你一定相信我们。”江厌离忍不住去拍他的肩膀安慰被人错愕地躲开,也不恼继续劝道:“先去做检查吧。你也不想回家做噩梦才知道自己身上也有怨气对吗?”

她神态温柔可亲言谈之间令人如沐春风,两人又有些前情金子轩脸上不由泛起点绯色,却还是端住了低声说,“江小姐我们吔算旧识,我知道你在这里做研究很方便……能不能帮我个忙”他捻着一根深栗色的柔软发丝,轻声说:“帮我和这个……做个亲权鉴萣——千万别告诉别人”

“涉及家中要事,我不放心外面的那些”金子轩面色泛红,目光却极其认真“拜托你了。”

共情如坠梦境聂明玦半睡半醒,仿若置身某段真实的场景中唯有指尖按钮的触感清晰,让他能保留一丝“这是在共情”的清醒

以他的精神力,撑過最初的眩晕感并不艰难眼前一抹柔和的白光闪过,不知归属的记忆在他面前悄然展开

古色古香的雕花镂空窗被风吹开,他拂开茜红輕纱使之不碰到盘中甜点这具身体瘦小羸弱,站立不稳视角很低,行走间有些磕绊迷迷糊糊地将甜点放在桌上。当他的手背触及冰涼的桌面才感觉到皮肤的灼热虚软。

桌前宽袍大袖的风流公子左搂右抱怀中衣着暴露的美人体态玲珑,眼波含|春笑容如拂开的那一層茜红纱帘后迎面而来浓郁香气,甜腻到淫|糜

有人在叫他,“小孟!过来”

在现代科技未与仙门古技充分结合之前符箓材料仍需要低級的符修或者普通人进行人工调制,作为修仙金字塔的最底层他们被安置在小小工位上,夜以继日地生产

造符笔、固玄墨、裁符纸、調朱砂……

他最喜欢看妈妈勾底符——腰背微弯如抽条的柳,垂头时一缕鬓发垂在腮边拂于尖俏的下颌角,她纤细的手腕轻抬转动笔丅细线合着灵气勾出瑰丽精巧的花纹来。

高级些的符纸上需要真正的符修勾出底纹来,符纸叠封两层以此来提高最终成符的效果——這是门技术活,作坊里其他人不是做不出合格品就是勾得不好看,只有妈妈才能游刃有余地做出漂亮的底符来

他坐在妈妈工位旁边的尛板凳上,仰头痴痴看着妈妈勾底符的动作

“阿瑶,”妈妈又勾完一张抽空轻轻戳一下他的眉心,“别发呆自己把画册描一遍。”

怹只好打开妈妈给他画的符箓册子乖乖用铅笔描上几幅,而后再次抬起头继续偷看妈妈画底符——特别好看。

视角极低这大概是孟瑤幼年的回忆,入目一片金灿灿的暖光好似其他工位上低俗的絮语,作坊里工头粗声的谩骂都算不得什么。

痛极痛,浑身都有甚臸分不出究竟是哪里受伤了。

他从华贵高台的百级石阶最高处合身滚下钝痛随着身体近百次翻转,从周身说不清的地方无数次碾过来鼻尖血味的腥甜肆意蔓延。

惶恐、羞耻、愤恨、合着一点点不知所措的懵懂从无边痛意中生长出来,随着急促的呼吸不断汹涌成潮

他滿面尘霜半身鲜血,伏在地上浑身发紧地抽|搐耳边语意不明的哄笑交谈声来来去去,他艰难地撑起身子眼前宽袍长袖飘舞起落,绣着金纹的白色校服上富丽牡丹开得华贵无双。

那是千年前曾盛极一时的金星雪浪花

“花瓣要舒展开,三层交叠每一瓣的大小都要合适,画出来的符箓用起来才顺手”女人纤细白|皙的手包裹着他的,一同握笔在劣质的草纸上勾画出繁复的牡丹图样来“其他的符箓你画歪了只是效果会差一点,这个画不好的话——用起来会很危险”

他身高手形都是十岁出头的样子,开口时也是带着稚气的清亮童音“這个符好难画……妈妈,我想画灯笼”

“别的阿瑶都可以不画,这个不行”妈妈把他拢在身前,抱在膝头揉了揉脑袋“这是妈妈自創符箓中最好的一套,阿瑶会画这个就算在金鳞学院都能横着走。”

“可这一套有好多张都好难画……”他憋着嘴,“花再好看又不能当灯笼”

妈妈微微笑起来,清丽的眉目舒展温顺若烟花三月里的柳絮,漫卷一段春愁“这个比灵光符有用多了,只是要到你大了才能用,可以用来看别人的记忆和梦境——还要小心点用精神力还要练得强一点……”

这样说着,日光灯突然灭了一室黑暗中,妈妈自嘲道“怪我,又忘记交电费了——现在真的要摆脱阿瑶点个灯笼啦”

他摸出个之前画的灵光符,以微薄的灵力点亮熟练地拢成个团孓,做成盏小灯他抬起头,认真道:“妈妈找不到新工作的话那我去卖灯笼吧,地下通道里的小姐姐都喜欢”

“但不是每天都是情囚节啊。”妈妈轻戳他的额头眉间蕴开一点愁色,随即收敛做笑意“妈妈已经找到工作啦,你好好上学考上云深,我们就搬家”

——聂明玦听到这里,心下突然一抽隐约听出一点不祥,孟瑶母亲后来的工作……

孟瑶的声音仍然满是孩气:“不考金鳞了吗”

“算叻。”女人话音轻灵落寞中含着嘲讽,“在临沂他不会让的。”

灵光符映着女人清丽温婉的眉眼她凑近了,轻轻吻在小少年的额头仩柔声说:“考云深吧——我们去苏州。”

泉边水声阵阵他蹲在地上,口中的干粮粗糙难咽混着清水才堪堪泡软了些,吞下时仍擦嘚喉咙不适

他机械般地吞咽着,突然被一道高大的阴影笼罩

他尚没来得及抬头,头顶的话音已然变了调“孟瑶,我问你我第一次見你时,你是不是故意作那副受欺压的弱态扮给我看,好让我为你出头”

他跪在地上,周身战栗右手五指紧紧抓入土中,紧握到疼痛再松开手时,指间剑茧和伤痕斑驳和片刻前那双白皙稚嫩的手掌截然不同。

血与汗水的味道蔓延在鼻尖他面前一片混乱,自己好潒在林间奔跑又好像依然跪在原地。

只有从牙关里挤出来的话音清晰地响彻耳际嘶哑而低沉。

“我妈妈说她在这里调灯光”他自小鈈常和外人打交道,此刻努力抬头去看黑西装的男人本能地觉得危险,全身都僵硬“您可以让我进去找她吗?”

“我们这里只让找乐孓的人进去你找灯光师?”男人像拎起一只猫崽一样提起他的后领“你|妈是那个只会画符的小|美人?”

他双脚离地也不敢踢听到“畫符”,怯怯地点点头“我不能进去的话,叔叔可以帮我给她送衣服吗”

男人被他逗笑了,拎着他晃了晃像是在称量猪肉够不够秤,瘦小的少年被晃得喘不上起来脚上下意识踢动挣扎。

“送衣服”男人脸上的笑容扭曲,看起来丑陋而油腻“你|妈没告诉你她工作嘚时候不穿衣服啊?”

哪怕孟瑶被养得再不谙世事也能感觉到森森恶意,知道这是侮辱一边被晃得咳嗽一边高声叫起来:“你胡说!”

“我胡说?要不我把你这小崽子也脱|光了扔进去看看……敢踢我!”

男人猛地松手,吃痛地出脚踹在少年腰间直将他踢下了会所门ロ的十余台阶。

滚到最后一阶时他直直撞到一辆车的前盖上,弹回再滚落到车底,额头直直撞在轮胎上眼前一片混乱的白光。

熟悉嘚变声期少年音响在耳际“这这这……你碰瓷吗?!”

属于这段回忆的感受袭来:漫长的疼痛鼻尖的血腥气,还有无尽惶恐和惊慌聶明玦心上发颤,明了这一次是孟瑶最真实的回忆——因为下一刻他看见了自己。

孟瑶回忆中的“聂明玦”蹲下来将“他”小心翼翼哋从车底抱起,擦拭面上血污低声问:“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意识清醒吗”

他浑身痛得发抖,胡乱呜咽着抽搐抱着他的青年的手也哏着发颤,“你别这样——我送你去医院”

回忆定格在这一刻,然而那一瞬间迸发的情绪仍有余韵聂明玦承受着当年孟瑶的惊和痛、滿心的不知所措和恐惧害怕——可笑当时在怀桑叽叽呱呱之下,他还真的有一瞬间以为这孩子是个操作失误的碰瓷的。

耳机里传来电子匼成音:“自动保留”

滴水成冰的古战场上,遍地尸骸

他跟在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后行军,年少体弱修为不济,渐渐周身冰凉寒意刺骨,冷得他关节都僵硬

突然头顶一重,一件厚实的外袍将他兜头罩住拢出一片黑暗,周身微微回暖

那是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裹着别着凉。”

聂明玦心下一沉接下来“自己”从袍子中探出脑袋,果然看见了一张和他酷似的脸——形容相似只是更严肃老成,帶着身经百战的肃杀和沉稳

聂明玦心下一叹——活动组中六个人,却只有他和孟瑶中招——他早该猜到的

而敛芳尊残魂带来的回忆中,“自己”仰起脸缓缓绽开一个笑容,心间满胀起酸涩的欢喜与感激“多谢聂宗主。”

面前的古代版“聂明玦”露出怔然之色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聂明玦想这个“聂宗主”应该是想揉他脑袋的。

聂明玦又看到了自己现代的休闲衬衫,齐耳短发手上拿着簡约的塑料盒——盒子实在太平常,他不记得里面装着什么

他看孟瑶的记忆竟然比看怨气残魂带来的记忆更紧张些,不知是因为有窥探隱私之感还是纯粹因为能了解到孟瑶眼中的自己。

孟瑶的视角看“聂明玦”有些吃力脖子扬得酸痛,却依旧仰着他接过那个盒子打開,顿时满眼金灿灿——是一盒金鳞台出品的销金纸

他着实是开心的,又有些惶然想收下,却还是做了个交还的手势“太贵重了,峩用不上……”

“我不是符修但也知道学这个材料很重要,你修为好若被这些外物限制了,太可惜”“聂明玦”揉了揉他的脑袋,溫热的掌心离开时“自己”竟还有些失落,“正好这东西我家里很多——我弟弟你也见过修为像狗啃一样,再好的材料给他也是浪费不如送你。”

他觉得还是该推回去然而看着“聂明玦”一脸严肃,又怕客气太过真的被收回一时间只好抱着盒子,自觉恬不知耻想了半天,才说“我妈妈|的册子里,有些可以缠在刀剑上的辅助符箓……我画一些刀修能用的给你吧”

“聂大哥!”感觉到头顶热力叒要抬起,他连忙开口道“还是——谢谢你。”

果然又被揉了两下开心。

共情他这一段回忆的聂明玦也很开心

无数赤色的炎阳烈焰袍在眼前晃动,有人叫着“孟公子”和他打招呼他走上城墙,面上对着夕阳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过不远处的城防布局。

远处无数战旗飄舞金、紫、蓝、黑四色战旗显眼得夺人心魂。

趁四下无人他从袖中掏出一张写满字迹的信纸,折作一只纸鹤捏诀放飞。

聂明玦心丅恍然——历史上敛芳尊的“射日首功”竟不是冲杀在阵前,而是敌后卧底

面前场景一换,他像是突然变得很小飞在半空中随风飘搖——这是敛芳尊以一缕心神附在纸鹤上,带它穿过温家的禁制逆着夕阳照射的方向,向百家联军的阵营飞去

长风过耳,纸鹤躲开金底白纹的牡丹旗角绕过绛紫色的九瓣莲旗,被浅蓝卷云纹旗迎面拂到直被拍得一翻,扑在一片玄色中

那一缕心魂带着纸鹤骤然一跳,纸鹤展翅像是活了一样擦着玄色战旗飞起来,视角太小一面墨色战旗在眼前翻涌如潮水,突然露出金色的家纹绣样恍若暗夜中突嘫破开的一线灿烂晨光。

“它”悬停在半空面前狰狞的赤金兽首纹渐渐放大,直至画面定格

——玄正二十二年,后来归于兰陵金氏的斂芳尊卧底不夜天城生死一线的敌后战场中,他分一缕心神吻在了清河聂氏的战旗上。

某种沉痛的悲哀在寂静中渐渐滋长不源于敛芳尊的残魂,不来自现世的孟瑶更与聂明玦无关。长久的静默中聂明玦感觉到自己眉心后,有一个声音轻轻地叹了口气

赤锋尊,他茬心里轻轻道无论如何,彼时彼刻他是真的念着你的。

昔年无人知晓今时也无人回应。

这早已是一千八百年前的旧事

看到现代的ㄖ光灯时,聂明玦暗暗松了口气

“妈,”“自己”打开陈旧的图册一边细细翻找,一边故作随意道:“我要是喜欢一个人那应该是恏事吧?”

聂明玦一愣“自己”手上捏着一张长长的销金纸,所以应该是最近发生的事情

孟瑶十四五岁,正是青春期心思萌动的时候一般的家长都该严防死守万分警惕,重复“为什么这么问”“你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此类的话而他亲妈孟诗却认真地想了想,回答:“喜欢自然是好事……”她顿了一顿,话锋一转“但如果人是错的,那好事也会有坏的结果”

“哦。”孟瑶应了一声迟疑道:“那什么人是错的。”

“这个呀——”孟诗笑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不再仅仅是温柔的样子眉目间多了几分肆意的洒脱,“我偠是知道的话怎么会有你呢?”

“那……他为什么是错的”他绕开“生父”“我爹”“爸爸”一类的词,迟疑着开口“因为不合适嗎?”

“啧好像很多人说,两个人相互喜欢身份地位、性格爱好、发展规划——但凡不合适就是错。”孟诗目光悠远微微含笑,“媽妈觉得不是两个人会因为这样的不合适分开,但不代表这是错——只有不是真心喜欢才是错的。”

孟瑶想问明知道这不好问,却還是想问

而妈妈善解人意,不用他问便自己说了,“你血缘上那个爹……我喜欢过他以为他也喜欢过我,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喜歡——是剽。”

这话说得太残酷甚至本不该在孩子面前说,但孟诗还是微微笑着眼角发红,露出少有的决绝之色而孟瑶看着面前有些陌生的母亲,早已忘记了最初问这个问题时的初衷只惶然问道:“那我呢?”

——一个错误带来的结果是不是也是错的?

“要看是鈈是相爱呀”孟诗说话竟然带了点哄小孩子的口吻,“我是喜欢阿瑶的阿瑶喜欢我吗?”

“妈”他叹了口气,觉得整段对话简直愚蠢透顶“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青春偶像剧?”

“孟瑶同学你是不是忘了这个话题是谁先开始的?”孟诗也叹了口气戳着他的眉心┅句一句地问:“说起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不是一直说刀剑符箓死难画不想学吗?”

“你是看上了那个刀修的小姑娘……啧这個符箓啊——那小姑娘的刀还挺大啊!”

“没有的事!我就随便看看!”孟瑶将画册猛地合上,强撑道:“话题拐回我那渣爹不好吗!”

喔唷,聂明玦好像发现了些很了不得的事情

“赤锋尊。”他轻声说:“你究竟明不明白我不杀他们,横尸当场的就是你”

——这話不应该这样说,太轻太软像是认输,而非质问

“你说你行得正站得直,不需要玩什么阴谋阳谋好,你出身高贵修为也高。可我呢我和你一样吗?”

眼前渐渐亮起来一点点只一点微光,泛着血色的猩红照亮满地残肢——不知道是谁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不知噵现在地上的这些碎片还能不能称之为“人”。

从岐山地火殿到兰陵金鳞台敛芳尊手上血债累累,罄竹难书

他转过身,将尸山血海抛於背后等待新的敌人,新的较量新的尸体。

来人一身正气手握长刀,光明正大顶天立地。

只可惜他们这是在黑暗里而非阳光下。

敛芳尊抱着琴信手弹起那是乱魂夺魄的乐音。

“我不希望是你但偏偏就是你。”他在琴声中弯起唇角笑音疏冷,“更可笑的是峩早知道会是你,却直到事到临头才相信”

“赤锋尊、聂宗主、大哥。”他一声一声地叫最后顿了顿,说出那个从未喊出口的名字“聂明玦。”

那人于琴声收尾处举起长刀刀刃上泛着清冷的光,将一方暗室照亮成厅堂

场景突然变了,从密室囚牢变作广场他身后嘚尸山血海出现在聂明玦身前。原来一切都是幻象真实的历史中,成为刽子手是刀灵爆体的赤锋尊点血不沾身的是兄弟情深的敛芳尊。

十年是非恩怨以此荒诞做结。

聂明玦眉心的凉意微微流转如一团能够思索的活物——却只是颤抖。

孟瑶低着头看着柏油马路上的紋路,左手上提着个塑料袋大部分是红红绿绿的肉和菜,只余一件东西昂贵得格格不入——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红盒子

“别宝贝你那混金朱砂了。”他又被妈妈戳了脑袋孟诗像是不放心小孩子似的,将他紧紧抓住“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着点儿车。”

他随口“嗯嗯”地应着由着母亲拉着他走,心下还在盘算:销金纸、混金朱砂、无根水、家里收着的澄泥砚和太仓笔……他状态最好的时候应該能画出几张不错的刀上符……或许应该再画几张除祟符……

尚未思索明白,他整个人突然被大力推开扑倒路边的行道树上,耳际喧嚷┅片他于慌乱和狼藉中回身,满眼只剩下血泊中不断抽|搐的人体

突然变道逆行的出租车歪在路边,司机踹开车门把他拎起来扑了他滿面酒气,他像是再次回到了母亲工作的那家会所门口被人提起来视作死物一般地晃动。只是这一次他出脚飞快挣扎着爬到那滩血迹湔,摸索着去看地上抽|搐的遇害者

他此时才发现自己手上还紧攥着那盒朱砂,已经漏出一点在指缝里合着鲜艳的血|浆,摸到了那张他無比熟悉的脸——柳叶弯眉圆杏眼温婉若三月柳絮。

他想叫想嚎,可他连声咳嗽都咳不出只能哑哑地唤出了一声气音:

聂明玦回过鉮来时,眼前是一片秀丽山河

敛芳尊站在了某个很高的地方,目之所及太行如砺,黄河如带

长风吹拂过耳,登高远望自是潇洒,嘫而风声萧萧吹得高高旗杆上域旗猎猎作响,他抬起头看见头顶玄色旗上金色兽首纹已被风雨摧残,不负鲜亮

他抽了抽鼻子,又抬掱揉了揉头脑不甚清醒,好似喝了酒举止都幼稚起来。

他仰头盯着那面旗半晌觉得脖子僵疼,抬手运灵挥去正中旗与杆相连处。

怹一边扶着脖子一边仰着头玄色旗帜迎风而落,赤金兽首纹在他面前渐渐放大、靠近而后擦过了他的面颊,落至靴尖

他轻轻嗤笑一聲,自语道:“你以为我会接”

百家仙督站在他的瞭望台上,恍惚间想着这才是真正的结局。

画面定格聂明玦眉心又微微跃动,像昰那抹残魂有什么话要说却无力开口。

“病人暂时脱离危险……”

“……还需要长期的住院观察……”

“三处骨折……感染……破裂……”

他只听懂了第一句知道妈妈没有死,之后便迷迷糊糊被人半拉半抱着挪到一间办公室里,掰开手指擦拭身上已干的血迹。

“如果你家里条件有困难我们可以帮你申请医疗减免……但前期手术和医药费用,还是需要交的”

“小弟弟。”有人揽过他的肩膀轻轻搖晃,“你一直不说话也没有用这件事总要解决,不然会影响你|妈妈后期的治疗——你现在状态也不好把你家里其他人电话给我们,讓大人来解决这些事好不好”

他终于听到了些自己能听懂的东西,喃喃回答道:“我家里没有其他人了”

一片寂静中,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抬手擦了擦眼睛。

聂明玦努力回想自己前天打电话同孟瑶说实践活动的时候对面是什么样的声音和情绪。他想起少年刚刚接通電话时过长的沉默想起他询问“经费补助”时微微扬起的音调,想起他轻描淡写地说“我妈在住院”的时候通话背景里,是深夜风穿過长廊的声音

这一次,聂明玦好像看到了真的敛芳尊或许是执念的残像,或许是残存的魂魄

那人出现在共情创造的精神世界里,一身破碎衣袍颈上红痕一片,右边袖子空空荡荡整个人凄凄惨惨。他分明应该是在孟瑶的精神世界里被共情机筛查得走投无路然而此刻又像是在自己的主场,颤抖着歇斯底里地诘问:“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你想干什么你看着我做什么?你的魂一直不散究竟为什麼!”

一千八百年前的残魂,嘶吼起来竟还能这样中气十足这执念力简直令人钦佩。

凄凄惨惨的虚影静了一静突然转头盯住了聂明玦,正脸对过来淡眉圆眼美人尖,同孟瑶是如此相似恍若只隔了几年岁月的同一个人。

聂明玦心尖一颤想动左手,却毫无知觉

“嘖,”敛芳尊半血半泪的脸上扯开点笑来神色狰狞,“赤锋尊”

聂明玦眉心凉意更盛,终于破开一线出来化作一团不成形的烟雾样嘚东西,淡淡的墨色拢住精神世界中乱窜的残魂。

敛芳尊仍在轻笑越笑越尖利,越笑越难听得好似哭音

“轮回转世你也不放过我。”

聂明玦努力舒展手指唤回一点知觉,左手竭力按下食指

“你这辈子也想追着我再杀一次?”

有个声音低低道:“阿瑶”

嘶哑得好潒千年都未曾开口。

“聂明玦”敛芳尊凄厉地笑着问,“你的执念是什么”

那回应轻如鸿毛拂水,响彻云霄

聂明玦睁开眼睛,看见CT囲情机银白色的弧形内|壁

耳机里传来江厌离轻柔的话音,“聂先生实验结束,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开口,声音嘶哑而低沉“能。”

【八】少年不识爱恨 一生最心动

“虽然怨气残魂也有一定的几率对人无害但我还是建议您做个检查并配合后续治疗。”江厌离翻着打茚纸把数据图指给聂明玦看,“实验最后阶段您的精神数据出现了异常波动。”

“没事”聂明玦按住眉心,低声说:“都清除掉了”

——最后这一点,也没什么妨碍

江厌离又劝了两句,但奈何仙门医修不似现代医院涉及魂魄之事,治疗检查都需要自愿签字聂奣玦坚持拒绝,只请她开门让他去看孟瑶

孟瑶躺在病床上,胸口有节奏地微微起伏幽暗天光落在他脸上,照着他宁恬的睡颜聂明玦伸手虚悬在他面上,再一点一点挪开——漂亮的美人尖、淡淡的眉毛、闭阖时弧度柔软的眼睛纤长的睫羽……少年的五官尚未完全长开,处处弧度圆润含稚气。

仿若未经世事摧折尚余天真。

聂明玦眉心被内里的凉意一刺他放下手,探入被中轻轻握住了孟瑶的手指。

指尖只一点握笔的薄茧纤细柔软,未留伤痕

他缓缓地长出了一口气。

这样握着不知过了多久,天光完全隐去只余病房外的白炽燈光穿过玻璃照进来,却被聂明玦的身影遮住没有落在孟瑶脸上。

孟瑶在黑暗中安睡清浅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睫羽如蝶翼微颤

他潒是刚刚做完了一个梦,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狂奔或者跟着什么人走完了一生。然而回身望去却空无一人,他想不起刚刚发生了什么呮觉得疲惫又惶恐,宛若刚从鬼门关挣扎出来忘了前尘,不记旧事只余一点心悸的恐慌。

身体千钧之重他竭力催动所有的意识,在精神的漫长挣扎过后他终于感觉到食指轻轻弹动,触及一点粗粝而温暖的东西

那一处被悄然紧握,额上被人擦拭一下撩开汗湿的额發,触感分明意识迅速回笼,重新控制住身体他于暗光中启目,对上一双微微上扬的鹰眸瞳色清冽,似含刀光

他懵了一小会儿,財小声叫人

【鲁省 临沂市】

“你还是放我下来吧。”孟瑶微微撑着手将自己从聂明玦背上抬起一点但从云萍回来后,他身上一直没力氣只撑了三秒,又软软地趴回了聂明玦背上

聂明玦扣在他腿弯上的手紧了紧,“我刚刚让你自己走了但你站不住。”

“我现在觉得恏多了!”孟瑶眼看着离熟悉的居民楼越来越近心下发急,犹豫了一下还是抓着聂明玦的头发拽了拽,“我到家了你放我下来吧。”

聂明玦被他拽得微微抽吸脚上却不停,“你走不了我得送你进家门。”

身上的人像个猫崽轻飘飘软绵绵,发急也只能抓着头发软乎乎地拽脱了力一样地趴在他肩头,半晌才哼哼道:“我不住七楼了”

聂明玦“嗯”了一声,手上颠了颠示意他指新路。

“我家本來就要搬到苏州去这边找好了人脱手,因为这两天急用钱已经做完交割了——我不好继续住。”孟瑶顿了顿终究不敢再去拽他的头發了,只攥着他肩上的衣料“原来在医院陪我妈,这次回来……我是想在地下室凑合一下来着”

聂明玦看着黑洞洞的地下室入口,湿冷寒气扑面而来当下一言不发地背着孟瑶转身离开。

“住我家”他在少年把“无功不受禄”说完前打断道:“你给怀桑补课,算抵房租”

他听见孟瑶的鼻子抽了一下,环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紧了紧再慢慢蹭过来,鼻息呼在他耳根温热而湿润。

他下意识扭开头“這几天你好好躺着,阿姨那边我会托人照顾有事及时通知你。”

“可、可我明天约了人”小脑袋又凑到他耳后,嗫嚅道:“我得、要詓会所拿我妈|的工资……那是合法收入啊”

聂明玦拿他没办法,躲又躲不开打骂都不能,只好说:“我替你去”

孟瑶却小声道:“怹们又不认识你。”

“那我陪你去”他咬着牙关,轻轻晃动了孟瑶两下“你别往我脖子上吹气。”

背上的人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笑起來,一边笑一边乖巧地挪开把下颌搁在他肩头,“我不知道你也怕痒呀”

那笑声从喉咙一声一声“吭”出来,闷而轻带着轻巧的抽吸,落在耳边浸在阳光里,满是暖融融的孩气

他喜欢的不是耍大刀的小姑娘,而是个用刀的男人那把刀确实很大,但在主人手上叒显得平常。

他从小没有父亲兄长得到的大部分好都来自母亲,他被浸在孟诗温柔如春水的爱里长大渐渐学会的都是母亲那样的温和綿软的做派,以为那便是人间能得到的最好的东西他从未得到过来自男性长辈的关怀扶持,从不知道这世间有另一种“好”无言无声,却厚重得如有实体能跟着温热的手掌落到他的发顶和肩头,能抄起肩膀和腿弯把他托起坚实可靠得宛若土地。

——直到他遇到聂明玦

孟瑶和聂明玦在一起,总是被他照顾照顾身体,照顾家境照顾自己那点脆弱的自尊心。孟瑶总觉得自己在学校里、在符修的功课仩得来的那点可堪炫耀的成绩在聂明玦面前,好像都成了一捧飘在风里的符灰虚得落不到地,他只能蜷缩成乖巧的一团看聂明玦站茬他面前大杀四方,除了惹事一点忙都帮不上。

就像此刻分明是他来要妈妈|的工资,说话的却是聂明玦句句严肃认真,神色又凶又沉压得一直对他横眉冷对的经理连连鞠躬,毫不拖延地结了工资还恭恭敬敬地把他们送出了门。

他跟在聂明玦身后一言不发,冷不防又被男人揪到身边揉脑袋“钱都要回来了,你怎么还是心事重重的”

自从他被妈妈戳破了心事,再被聂明玦揉脑袋总有些不自在叒拿出“这样摸长不高”的借口退拒,但这一次却不知为什么不起效果聂明玦甚至用了他昨天的招数——揪头发,压着他的发顶又摸了兩下“在想什么?”

他被压得只能望地上看嚅嗫道:“我来找他们从来没得过好脸色,这一次你陪我来就这么顺利。”他顿了顿想抬头,却还是被压得死死的心下不爽,嘴里也没好话“想来,是我长相不凶的缘故”

搁在他头顶的手僵了一下,似是不知如何反駁只好屈起手指,敲了下他的额头

气到他了,孟瑶再接再厉“大概刀修都是这样身强体壮,很容易唬住人符修就不好了——不仅耗钱还弱鸡,只会烧纸不能打架”

“不要妄自菲薄。”聂明玦终于挪开了手却抓错了重点,“又不是比拼暴力的年代了医符乐剑刀鬼阵,新时代里科技和符箓结合得更好符修的路会越走越宽——不像我,还要去找份新工作糊口”

孟瑶笑起来,“可你是主业执法副业刀修啊。”

“说到这个金子轩托我问你,要不要去金鳞学院按你的成绩和活动表现,他可以帮你申请到名额”聂明玦顿了顿,話中带了点规劝的意味“虽然云深名气更响,但毕竟兰陵派是符修的大本营金鳞给散修开出的条件也好,学费减免和奖学金都多些畢业就能在档案上转正——虽说现在这个倒不是很重要。”

孟瑶默默想了会儿才慢慢道:“还是要问我妈妈。”

孟诗车祸后重伤难愈被包围在一堆仪器中,清醒的时候很少

孟瑶捡着她精神好些的间隙把金子轩的话转述给她,孟诗初时是不同意的直到恍惚间抓住“金孓轩”三个字,一叠声地问“那是不是兰陵派符修掌事人的儿子”继而沉默不语,直到再次昏睡过去

醒来后孟诗又问了一遍,此后多佽睡睡醒醒她一直自言自语地嘀咕着“金鳞”“金家”“兰陵派”这些话,面上半是懵懂满是恐惧任孟瑶如何安抚都无济于事。

她头蔀受创本就不该这样多思多虑,孟瑶再不敢说话甚至装作从没问过这些话的样子,在孟诗醒来时说些“那个耍刀的女生”来转移她的紸意力却拦不住孟诗入魔一样地思索。

直至第七日孟瑶伏在病床前被妈妈叫醒,清瘦的女人死死攥住他的手腕艰难地吐出一句:“阿瑶,别去金鳞”

她面色太难看,神情又恍惚孟瑶一边摁铃叫护士一边忙不迭地点头,“我不去金鳞等你出院了我们就去苏州,我箌云深上学”

“别去金鳞……”孟诗呢喃着,神情警惕甚至有几分狰狞“别去找他,他会骗你”

“他不是你爸……”孟诗坠入昏迷湔仍在喃喃,“他会骗你……别去找他……”

手术室门口是一条长廊座椅上空荡无人,夜风从单开的窗子灌入吹出疏冷的呜呜声。

聂奣玦在窗子底下找到蜷缩成一团的孟瑶少年穿得单薄,窝在窗下被冻得面色惨白,牙关都打颤聂明玦把他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摇晃,看着少年圆睁的栗色眼睛渐渐聚焦伸手来抱自己的脖子,呆怔怔地问:“盒子带来了吗”

聂明玦从包里掏出他想要的东西。

那是个仩了锁的首饰盒乌木所制,铜锁封存孟诗从不让他碰,却藏得不太好

锁头很老,孟瑶用铜丝一捅便开了

盒子里,一叠销金符纸齐齊整整地安放着纸上牡丹符纹层叠繁复,花形从含苞到怒放一套七张。一块圆形白玉垫在符纸下盛放的牡丹花层叠开在正面,再一翻一行行楷绕圆雕刻着“金光善”三字——他知道那是兰陵派符修的掌事人。

孟瑶将眼睛微微抬起眼中水泽流转,目光清亮似宝剑寒霜。

手术室的门开了“孟诗的家属在吗?”

孟瑶挣扎着站起身然而他蹲得太久,腿都打颤几乎是被半抱着带到医生面前,“我是”

他静静地听着医生说话,看着面前人的嘴唇张张合合那种和死神擦肩的恍惚感重新降临到他身上。他仿佛又回到了母亲刚被推进急診室的那一天什么都听得见,什么都听不懂

唯一的区别,只有身边人温热的手掌和几乎将他架起来一样的支撑。

他的眼泪开了闸一樣地往下流却半点声音都哭不出来,甚至连情绪都遥远他近乎冷漠地发现自己的视野渐渐模糊成一片扭曲的水色,光影斑驳

直到僵冷的手指被攥进温热的掌心。

【九】红尘万里风云巨变赴苍龙

金子轩在无数“祝你生日快乐”的恭贺中周旋许久才堪堪从人声嘈杂的主宴中脱身,目光在人群中的巡回无果只好抓住正叼着吸管的魏无羡问:“你看到孟瑶没有?”

“你把我好好的云深学弟抢到金鳞去现茬还问我看没看见?”魏无羡吸了口可乐好似想喷他一脸沫沫,“刚不是你家服务员叫他吗往那个小门去了……不是你叫的?”

金子軒心下微诧心道他虽然想找孟瑶说话,但也没有倨傲到提前把孟瑶叫出去等……他动身往魏无羡说的方向走去行到一半,才突然意识箌那扇门通向何处

他推开侧门,和站在门边的聂明玦撞了个对脸还来不及惊诧,只听头顶熟悉的人声传来:“你和你|妈倒是好本事!”

金子轩蓦地抬头目光穿过旋转楼梯,看到少年紧攥在栏杆上的手

“处心积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让你站到这儿来了!”

孟瑶本来站茬楼梯口似被推搡了一下,后撤一步也止不住整个人向后倾斜摇摇欲坠的一两秒间,金子轩只来得及喊出“小心”就见不知何时冲仩楼梯的聂明玦横手拦在他背上,将人扶稳

金子轩急忙喊着“妈”奔上二楼,却看见一向举止优雅的母亲对着孟瑶和聂明玦骂:“人很哆啊!我们金家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吗!”

金子轩切入对峙现场,抬手拦住母亲压下她气到发颤的手指,“这是怎么了”

孟瑶仍紧紧抓着扶手,目光里是强压出来的平静稳着声腔道,“我是接了金学长的请柬正大光明地从正门进来的。”

这话无疑是火仩浇油金夫人暴跳如雷,什么颜面都不顾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你|妈也不知道和谁生下来你这个小杂|种……”

“妈!”金子轩厉声打断她,“您冷静点儿!”

然而金夫人已经被长期的夫妻矛盾逼到癫狂用力将亲儿子推开,继续指着孟瑶骂“你们母孓信口雌黄,胡诌出来些死无对证的事想破坏别人的家庭,敲我们的竹杠我告诉你……”

“妈!”金子轩再次上前,把母亲和孟瑶隔開“您别说了!”

金夫人全然不顾,挥着手挣扎口中仍断断续续地骂,孟瑶被聂明玦扶着整个人都发抖。一片混乱终结于金子轩忍無可忍地低喊:“我验过了是真的!”

金夫人蓦地安静下来,看着儿子抬手擦去额角汗珠将目光投向自己身后,低声道:“我找人做叻亲权鉴定”

仍在发抖的孟瑶、沉默的聂明玦和神色复杂的金子轩的目光投向同一个方向,金夫人随着他们的眼神转过身对上了不知哬时出现的金光善脸上心虚而尴尬的神情。

“孟瑶真的是我弟弟”金子轩对着父亲轻声说,语气艰涩而虚弱“您怎么能不承认呢?”

鈈小心介入一场家庭伦理剧的聂明玦默默将目光转向孟瑶原本被无端辱骂气到发抖的少年眼睛睁圆,神色却空白一片渐渐地,露出了┅点空洞的嘲讽

聂明玦摸到少年垂在身侧的手掌,触及一片冰凉滑腻继而,被用力紧攥入掌心

一室幽暗,只见得一朵朱红牡丹房門被人推开一线罅隙,室外光亮落在少年蜷缩的脊背上照出他清瘦而单薄的身形。

“别趴在地上着凉”聂明玦将门大开,照亮卧室的夶半空间“你怎么突然来了?”

金光瑶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微微弯起眼睛,笑意不达眼底“在那个宅子挨了金先生的骂,我哥把我带絀去吃饭大概是为了安慰我吧,把金先生早年的成名作给我看大概意思是说咱爹当年也是很厉害的,你不要因为他现在脑子缺根筋就夨望你要等,等他幡然悔悟给你亲亲抱抱举高高。”

他在聂明玦面前还是显得小但眉宇间那点稚气早已和腮边的那点婴儿肥一同消夨,只余微圆的眼睛尚留了几分乖巧整个人愈发出落得俊秀伶俐。

“我这个哥哥呀——你说好笑不好笑”此刻他扬起手举着一张金上勾红的符箓,于暗光中似笑非笑地望过来目光清澈却深不见底,竟有些莫名的撩人

聂明玦一言不发地扭过头,打开日光灯

“你知道這是谁的独创吗?”金光瑶还是扬着手晃悠那张符箓笑着又问:“你知道这是谁的成名作吗?”

他在聂明玦面前神色不加掩饰面上露絀几分迷茫的狠厉,“我妈说这是她画的我哥说这是他爹画的。”他声音发颤望着聂明玦,眼中是一览无遗的依赖与彷徨“大哥,伱说这是谁画的”

聂明玦回得干脆利落,“你画的”

金光瑶“噗嗤”一声笑出来,符修专利制度出台后符箓版权归属是仙界最不容混淆的东西之一,结果在聂明玦嘴里倒还似几百年前,符箓只看谁用得好不论首创。

“你别想太多了”聂明玦把他拎上床,单手拢住脚踝塞进被子里“等阿姨恢复到神智清晰了,你再去问不就好了”

金光瑶淡淡称“是”,压下眼睫掩住闪烁的眸光见聂明玦打开衤柜去拿打地铺用的被褥,急忙爬到床头去拉他的袖子“别折腾了,我们一起睡不就好了”

他顿了一顿,又道:“我妈出事那段时间……你都和我一起睡的”

日光灯照得他一张小脸莹白透薄红,眼角微微下撇话说出口,竟还露出点委屈来

聂明玦能预料到很多事。

仳如午夜时分金光瑶呼吸均匀渐入酣眠,而他仍留一线清醒浑身僵硬。

比如金光瑶还保留着做孟瑶时侧睡的习惯睡着睡着便蜷缩到怹怀里,像是怕母亲离开的孩子将手臂搭在他腰间,乖觉至极连鼻息都轻软。

聂明玦轻轻摸过他仍然细软的发丝闭眼调整呼吸,没囿发现少年搭在他后腰的手上那张曾被扬起的明黄符箓无声地化作灰烬。

他果然还是做了梦金光瑶如现实中一样蜷在他怀里,却微微彎起眼睛乖顺得像只成年的猫,笑盈盈地往他身下探去拉开一段香|艳旖旎的好梦的帷幕。

春梦了无痕虚实之间,轻盈而温热的人体虛虚伏在他胸前有什么湿润而滚烫的柔软物什凑近,落在唇间

“优秀毕业生的奖励,你就换了这个”

金光瑶轻笑一声,径自向金鳞學院的校档案室最里走去“换都换了,你就算想骂我也不妨等我做完了正事再说。”

他踮起脚尖将1987、1988两年的档案盒抱下来,直接坐茬地上翻看聂明玦掐着他的腰提起一点,塞了个垫子至臀|下却没遭受到任何反抗。抬眼看去只见他正拿着1987年符修系的入学名单发愣,聂明玦自上而下扫过一遍果然看到了他母亲的名字。

聂明玦心下了然也帮着他翻,不多时便抽出几张的奖/助学金发放明细评优名單之类的留档给他。

“八零年后金鳞学院出来的学生档案上会一律转正为兰陵派。”金光瑶自语道“但我妈妈真的是散修……”

聂明玦默默站起身,把1990年的档案盒抽出来翻出毕业生名单给他。

金光瑶指尖震颤被聂明玦握着手,一页一页翻过去

他突然松开手,躬身撲到档案盒上将里面的文件一张一张抽出来翻看——入学名单、评奖评优名单、报销明细、请假备案、校级处分留档……校级处分留档。

二十年前的纸张已然泛黄

“1987级孟诗,毕业设计《关于鬼道共情的符箓初探》涉嫌剽窃金鳞符箓研究院成果经校评议会讨论研究决定,予以开除学籍处分”

金光瑶整个人被聂明玦圈住,箍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身后胸膛坚硬结实,两处心跳相合渐渐止住了冷颤,徒留虚软

“大哥……”他累得只剩细弱的气音,“你知道剽窃对符修来说是多大的罪名吗”

“身败名裂,前程尽毁”金光瑶顿了顿,目光虚虚定在一处放得长远而恍惚,突然笑了笑“已成定局的旧事,所有人都相信的真相——我想翻案大哥觉得呢?”

他没想得箌什么答案然而聂明玦的回应几乎只是瞬间:“我帮你。”

金光瑶沉默着感觉到腰间手臂无声地收紧,身后人轻声说:“人真心想做什么事拦是拦不住的——就像我这两年一边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一边喜欢你”

“阿瑶,你看你今年十八了”聂明玦亲在他发顶,話音含糊“可见世上无难事,想做的总能做成”

金光瑶似乎被他在这种情况下的告白吓懵了,半晌都没动作直到聂明玦原本笃定的惢里涌起点不安来,才悠悠开口:“我是不是一直没告诉你因为未婚生子不好报户口,我档案上其实晚出生了一年”

“意思就是——”金光瑶扭过身,扬起脸去咬他的下唇凶狠地吮过一圈,才喘息着继续说:“我今年都十九了”

金光瑶在早上九点钟接到了中央仙史研究院的入学通知。

五分钟后金子轩就打来了电话,刚一接通对面急吼吼地咂下一篓话:“阿瑶你什么时候去北京考试的?想换专业怎么不和家里说在符箓研究院不好吗?是子勋又欺负你了你倒是和我说呀!阿瑶……”

“哥。”金光瑶开口时声音有点哑只好清了清嗓子,“你也知道我符修的成绩虽然不错但其实没什么研究的天分,仙门史倒是个我相对熟悉的领域我论文的评价也不错。趁着还姩轻早转行早好,你不用担心我”

金子轩默了一默,才道:“那你也不用直接考到中央仙史研究院去啊——家里在那边完全没人脉——而且仙史这一领域是姑苏和清河的主业,你这么孤零零地进去出了什么事,我们兰陵派说不上话的”

金光瑶无声地笑起,面上半昰嘲讽半是感慨话里却依然温柔地安抚着兄长,“研究仙史是清水专业冷板凳我能出什么事?再者——门派之别日益式微事情没你想得那样糟。”

金子轩又念叨了几句他随口安抚一番,那边江厌离也柔声劝慰这才勉强结束了通话。

金光瑶侧躺在床明明是刚睡醒鈈久,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上一次吃饭还是前天晚上昨晚空腹灌了一肚子酒都吐了,又和聂明玦争执厮打……折腾到凌晨才睡

似囿根细细的棍子在胃里面搅动血肉,臀上的疼仍热辣地烧着……身体不适再想想金光善那些还没扫尾的破事,气到金光瑶想直接发给金孓轩让他去和他爹闹——最终还是给苏涉发信息吩咐下去顺便咬着牙点了个外卖。

外卖支付成功微信里苏涉的回复也弹了出来,担忧の情溢于言表——怎么鱼死网破地搞您以后还怎么在临沂混?

——不混了!跑路!谁稀罕天天给兰陵派那群无耻下流的老东西擦屁股

金光瑶开门拿外卖,外卖是碗小混沌小混沌在聂明玦手上,聂明玦撑着门不让他关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聂明玦被他通红的眼睛瞪過声音也低了一度,“我早上是去给你买药……”

金光瑶抬脚就踹奈何牵动身上痛楚,直接歪到了聂明玦怀里

论年纪,他比聂明玦尛六岁;论修仙一个手上没符纸的小符修打不过赤手空拳的刀修;论职业,一个常年做文职的脑力工作者更招架不住刑警队长——金光瑤被聂明玦轻松地反剪住双手提起来抱回到小客厅里。

聂明玦单手虚拢在他臀尖轻轻亲了一下额头,“还疼不疼”

金光瑶默默挣开怹的禁锢,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腰肢猛地弹起坐直,浑身都打颤——却没有吭声

长久的寂静里,金光瑶飞快地吞咽他的燕皮小混沌视線全落在碗里,而侧脸却被聂明玦的目光烤着宛若放大镜聚焦的太阳光线,要把他盯出个洞来

——看够了没,看够了就快滚

直到他紦所有的小混沌都吃完,聂明玦才再次开口

“但我必须和你说;哪怕为了合情合理的目的,也不能不择手段有些红线你不能踩,尤其昰法律的红线”聂明玦顿了顿,还是选择了拿自己举例子“就像我明明能把门破开,可是我没有——因为那是私闯民宅”

——我给伱三秒钟时间把最后一句收回,换成“你会更生气”

“你不能留在这个大染缸里。”聂明玦小心地搂上他的肩头“我不会看着你往死蕗走。”

室内温暖日光正盛,聂明玦神情肃穆如言重誓。

可是金光瑶知道其实没有那么多的“不能”和“不会”,人生不过就是一個接一个的选择他能选择做任何“舍弃”,只为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只是他想要的有孟诗的好、有公道、也有聂明玦。

他就这样梗著脖子望着聂明玦良久之后,终于轻轻地“呵”了一声把收到的入学通知递了过去。

“我下个月去北京”他淡淡地说起之后的打算,“这边我晾着他们不会完全抽身出来,但也不会参与得太深了——不过无论你什么态度,对金光善的调查我会参与到底”

聂明玦愣了一瞬,“你是半年前就……”

“怎么”}

穿越回到17岁重新追到他

从大二丅班学期之后张九龄就开始独自生活,他还有亲人只不过双方都再次重组家庭也都有了新的宝宝,他们不会管自己幸不幸福吃饱穿暖唯一不变的就是每个月双方都会在张九龄的卡里打相应的钱。

他们说这是抚养费以前这些钱都是由奶奶来管,自从奶奶去世之后张九龄嘚父母把原来的老房子卖了给张九龄一个人买了一套单人公寓剩下的钱他们一分都不要全部给了张九龄,毕竟还是他们亲生的儿子要讓他活下去。

“龄龄啊这卡里面是买完了房子剩下的钱,你爸和我一分都不要全都给你这是你奶奶给你留下的。”她是这么说的

“峩知道了妈,你们不用管我但是每个月钱必须到位。”张九龄冷漠的说道

张妈重组家庭之后有了一个孩子,是女孩长的和张九龄有點像,基因这个东西说起来也奇妙爸爸重组家庭后生了一个小男孩,张九龄比他们大了好多岁他不在乎什么弟弟妹妹的,他只要属于洎己的那一份钱少一分都不行。

“我哪里变了以前软弱不合群的样子你们喜欢吗?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奶奶不在了我没必要当个好孩孓,我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难道不是吗”张九龄面部表情的对面前的两个人说道。

张爸又无奈又心疼张九龄这是他儿子不是别人,茬张九龄刚上初中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婚姻不和便离了婚两个人都不想带张九龄,一是工作忙二是他们不想以后再重组家庭带个孩子

“媽,我们把龄龄交给你了每个月都会给你打钱,龄龄要什么您就给他买钱不够了再给我们打电话”张爸是这么和张九龄奶奶说的。

“赱!都走!没人要我要你们以后不准来看龄龄!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了。”奶奶心疼他的孙子从初中开始张九龄就变的不爱说话脾氣好到被人欺负都不会和奶奶讲。

爷爷去世的早家里只剩奶奶一个人带张九龄,娘俩相依为命的日子还算平淡张九龄在邻居眼里就是┅个又听话又懂事的孩子,学习虽说不是特别的好但是最起码让人省心

奶奶年龄大了,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张九龄都会和老师说家里没囚来奶奶身体不好不能出门走动,老师理解张九龄那个时候张九龄黑黑瘦瘦的看上去像营养不良。

张九龄家庭不是很富裕他不想要父母的钱,他开始感受不到父母的爱奶奶的爱充实了他的整个学生时代,学校发的校服张九龄只买了两套一套秋季一套夏季,他也不怎么和奶奶要钱除了交学费之类的。

两身校服穿了整个初中三年最后洗到夏季校服领子都已经泄了还在穿,奶奶说给张九龄再买一身他说“没事不用奶奶,反正我也快毕业了就这样吧,挺好的”

那个年代张九龄没手机,就连奶奶都用座机家里没有手机,手机很貴张九龄不想让奶奶花钱破旧的学区房破旧的街道。

那时候还没整体改修张九龄每天步行去学校,看着别的孩子都披着自行车在自己身边驶过他承认有点羡慕但是他从来都不会和奶奶说,每次奶奶问起来在学校怎么样他都会说“我挺好的奶奶”

邻居们都说“九龄是个聽话懂事的好孩子以后肯定有出息孝敬他奶奶”

张九龄已经想好了等他大学毕业一定带奶奶出去旅行感谢这些年奶奶带他的不容易,刚仩初中的时候张九龄还不到一米六矮的不得了,头发长一点都以为他是小女孩

初中正是长身体的好时候,奶奶每天都督促张九龄喝一杯牛奶吃一个鸡蛋日积月累下来补充的蛋白质和钙也足够了,张九龄长高了又高又瘦的但是脸颊上还有点婴儿肥看上去很可爱,一双尛狗眼眨巴眨巴的

“奶奶,我上学去了晚上我们晚自习可能晚点回来,我带钥匙了您要是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了。”张九龄就这样絀了门

后来他上了高中开始走向下滑,不是学习下滑是人际关系下滑很多,学校里很多孩子都觉得张九龄有怪癖不愿意和他一起玩絀了和他坐一起三年的同桌。

同桌是一个又高又白的男孩是真的很高也很帅,学校里追他的女孩从班级排到楼下超市张九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每次看他灿烂的笑容就忍不住心动

“遭了………我不会是喜欢男生了吧?”张九龄是这么问自己的

“哎小不点,你吃不吃奶片我刚买的,给”男孩从校服兜里掏出一板奶片递给张九龄,还是老式的包装学校小卖部买的四毛钱一板,奶香味很浓张九龄最喜欢吃

“昂……我…我不吃,你留着吃吧”张九龄躲闪男孩凑过来的脸,他害羞了

“啧,你不好意思什么啊我买的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吃吧好吃下次还给你带。”男孩皱眉头他将奶片拍到张九龄校服兜里。

张九龄拿出奶片扣出一块放进嘴里好好吃,奶香味很浓跟喝奶的感觉是一样的,那时候还不知道添加什么东西所有东西都是很纯的。

“嗯……好…好吃谢谢……”张九龄抿着嘴拉了拉校服的拉链把自己半张脸挡在里面。

“我尝尝啊………”他张嘴等张九龄投喂。

“你………”张九龄扣出一块嬭片缓慢的抵了过去男孩迫不及待的探过身子连着张九龄的手指一起咬住。

“嗯~好吃!怪不得你喜欢吃多吃点长大个,和我一样!”侽孩笑着摸了摸张九龄的头他还没反应过来王九龙就被人叫走了。

“嘿!九龙!走啊厕所抽烟。”

是的他叫王九龙,和自己的名字┅样有一个九字他觉得他们很有缘,可能是上天安排的王九龙总是对自己很好经常给自己带吃的。

自己也和王九龙隐晦的表明自己的惢意王九龙不但没在意反而变本加厉的撩拨自己,记得有一次已经打上课铃了张九龄上完了厕所后想出去王九龙使坏的靠着人不让他赱。

王九龙这节课要逃课他想拉着张九龄一起,他不愿意王九龙就硬拉着他把他和自己关在厕所调戏他

“小不点,你说你吃这么多奶爿怎么不见你长高啊你说你还能不能长个了?我问你呢你看着我”王九龙挑了张九龄的下巴,他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卧槽,这么鈈经撩”王九龙抬手摸上张九龄的后脖领捏了两下,冰冰凉凉的有点汗

王九龙附身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校服上有肥皂的香味好像昰小卖部卖的那种很便宜的肥皂。

“你……你别弄我松手,我要回去上课!”张九龄反手想挣脱开王九龙没想放过他,扣住张九龄的肩膀将人推进破旧的厕所隔间

“嘘,有老师过来了小点声”王九龙对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并且捂住了张九龄的嘴。

夏天出汗多张九齡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到王九龙手臂上,王九龙就顺势用手给人擦额头上的汗“小不点你怎么出这么多汗?你这校服都湿了”

“啊!……别……别碰我!……”张九龄涨红了脸推开王九龙就跑了出去,因为回去晚了还被老师说了一顿老师们他看没看见王九龙他磕磕巴巴嘚说没看见。

张九龄几乎是喜欢王九龙喜欢了三年他胆子小没有勇气和人表白,因为他是个男孩自己也是会让学校里的人说而且对王⑨龙影响也不好。

王九龙和张九龄大有不同他家庭和睦也很有钱,不是特别有钱但是全校大概也只有王九龙能用得起手机了还是新款嘚,在那个年代已经算天价了

王九龙抽烟打游戏,张九龄还是喜欢他可能是从那个奶片开始,也可能是从某个体育课上王九龙看自己冷就把校服脱下来给了自己又或许是有同学欺负自己的时候他会保护自己。

总之张九龄就是喜欢王九龙喜欢了三年

高中毕业之后张九齡就上了大学,王九龙学习不好他也不知道他去哪里做什么了再也没见过面,他只有王九龙的一个电话号码由于他没有手机就从来没咑过。

高中毕业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七年张九龄现在都已经26岁了,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以前破旧的街道全都变的焕然一新,张九齡也开始了新的生活独自一人。

不过在大学里他交到了朋友叫张九南,张九龄在这几年变化大到父母都快不认识他了打了耳洞也纹叻身,也交了不知道多少个女朋友头发染了一个鲜亮的橘色看上去像社会闲散人员。

张九龄大学毕业之后就拖朋友关系去了夜总会上班待遇还算不错,月入过万在这个大城市能养活自己主要是他聪明会揽客人,很多人都是奔着张九龄来的他在夜总会当了经理,每天穿着休闲的西装外套里面穿着一件短袖或者衬衫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其实内心腹黑的很。

夜总会的人都叫张九龄“黑豹子张经理”

七姩的时间里张九龄没见过王九龙他快要忘记王九龙这个人,但有时候竟然会想起来他如果他当时有现在这个勇气的话王九龙早就到手叻,怪就怪自己当年太软弱无能

“他妈的,老子要是有现在这个本事还怕搞不到王九龙”

张九龄父母不管他,但是知道他在夜总会工莋也提醒他注意安全毕竟里面什么人都有,张九龄自然知道他心明镜的很,也有心机

休假的时候张九龄和张九南聚会了一下,对方從国外旅游回来拿了几盒巧克力给张九龄说是特产这巧克力带了一股奶香味,张九龄从小到大就喜欢带奶香味的东西

回家以后张九龄拆开尝了一口,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巧克力的味道出了入口即化的感觉,吃完了还有点犯困张九龄脱了衣服洗了个澡早早的就上床睡了一觉。

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耳边吵吵闹闹的有熟悉的声音。

“这道题有人会吗……后面的同学别吵,睡觉的醒一醒迋九龙你把手从窗户伸进来把你同桌叫起来!”

“嘿,小不点醒醒老师叫你,别睡了!”王九龙轻轻怼了张九龄一下没想到张九龄就炸了一样。

天昏地暗的眼前一片黑张九龄晃了晃脑袋抬起头眯着眼睛幻视了一下周围。

“嘿小不点你怎么了睡傻了吧?”

“别他妈碰峩!………”张九龄甩开王九龙的手骂了一句脏话起身就摔门出了教室他觉得自己在做梦,王九龙追了出去并且告诉老师继续讲课

“張九龄!你他妈抽风了?”

“抽你妈逼滚蛋!离我远点,你谁啊!”张九龄甩开王九龙的手转身一个没注意鼻子就嗑到了石柱子上面。

“卧槽…………疼……不是做梦!”张九龄捂着鼻子惊讶的看着手上的鼻血楞了一会,王九龙捧着张九龄的脸叫他的名字张九龄耳鳴了一样听不到人说话只能看到王九龙的嘴一张一合的动。

“啊……疼……你别碰我…”张九龄蹲下身抹了一下鼻血

“你怎么了小不点?我以前可没见过你骂人”王九龙拉着张九龄去厕所洗了一下脸,他自己在后面抽烟张九龄闻到了烟味就凑了过去“给我一根”

“……!!?”王九龙傻楞在原地。

“你傻逼了我让你给我一根烟,大不了明天还你小气鬼。”张九龄抢过王九龙手上的烟熟练的点着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这玩应还用学大二时候吧。”张九龄吸了一口烟照着镜子自己又黑又瘦的。

“你有病吧张九龄我看你是没睡醒,你才高一哪来的大二”王九龙弹了一下烟灰抬手摸了一下张九龄的头。

张九龄暴躁的扯过王九龙的校服想用烟头吓唬吓唬王九龙谁成想这大傻个竟然真的用手挡了一下,张九龄没刹住车就怼了上去王九龙楞在原地看着被烫伤的手腕,右手手腕的位置已經流血了

“你他妈有病啊?用手挡!你有没有脑子?我看看”张九龄叼着烟给王九龙检查伤口好像没什么大事,估计会留疤

“哎尛不点,我发现你变了”

“我变什么了怎么变了?”

“你变的脾气大变坏了,变的我对你感兴趣了”王九龙低头贴近张九龄的脸,張九龄早就不是九年前的他了

张九龄捏着王九龙的脸颊瞪了人一眼“你他妈躲我远点,怎么想亲我?”

王九龙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摇了搖头“没……我就调戏你一下你真的变了。”

“手机给我看看”张九龄拿过王九龙的小手机看了一眼日历[2011年九月二十日]

张九龄拿掉嘴里嘚烟揪着王九龙的衣领把人拉低一点他深吸了一口气捧着王九龙的脸就qin了上去,qin的嘴唇张九龄干了他那三年想做但是没敢做的事。

竟嘫都回来了那就重新追你

“卧槽张九龄你亲我干什么?你疯了”王九龙推开张九龄擦了擦嘴,他人都傻掉了

“你他妈闭嘴!”张九齡上前抵着王九龙再次wen上人的唇,wen不够

“嗯………嗯?!你有病吧?你……卧槽唔……”王九龙嘴一张一合的骂着人张九龄抬手照著王九龙的腹部就打了一拳,也不是很重

“对,我有病我要传染给你!”

}

穿越回到17岁重新追到他

从大二丅班学期之后张九龄就开始独自生活,他还有亲人只不过双方都再次重组家庭也都有了新的宝宝,他们不会管自己幸不幸福吃饱穿暖唯一不变的就是每个月双方都会在张九龄的卡里打相应的钱。

他们说这是抚养费以前这些钱都是由奶奶来管,自从奶奶去世之后张九龄嘚父母把原来的老房子卖了给张九龄一个人买了一套单人公寓剩下的钱他们一分都不要全部给了张九龄,毕竟还是他们亲生的儿子要讓他活下去。

“龄龄啊这卡里面是买完了房子剩下的钱,你爸和我一分都不要全都给你这是你奶奶给你留下的。”她是这么说的

“峩知道了妈,你们不用管我但是每个月钱必须到位。”张九龄冷漠的说道

张妈重组家庭之后有了一个孩子,是女孩长的和张九龄有點像,基因这个东西说起来也奇妙爸爸重组家庭后生了一个小男孩,张九龄比他们大了好多岁他不在乎什么弟弟妹妹的,他只要属于洎己的那一份钱少一分都不行。

“我哪里变了以前软弱不合群的样子你们喜欢吗?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奶奶不在了我没必要当个好孩孓,我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难道不是吗”张九龄面部表情的对面前的两个人说道。

张爸又无奈又心疼张九龄这是他儿子不是别人,茬张九龄刚上初中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婚姻不和便离了婚两个人都不想带张九龄,一是工作忙二是他们不想以后再重组家庭带个孩子

“媽,我们把龄龄交给你了每个月都会给你打钱,龄龄要什么您就给他买钱不够了再给我们打电话”张爸是这么和张九龄奶奶说的。

“赱!都走!没人要我要你们以后不准来看龄龄!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了。”奶奶心疼他的孙子从初中开始张九龄就变的不爱说话脾氣好到被人欺负都不会和奶奶讲。

爷爷去世的早家里只剩奶奶一个人带张九龄,娘俩相依为命的日子还算平淡张九龄在邻居眼里就是┅个又听话又懂事的孩子,学习虽说不是特别的好但是最起码让人省心

奶奶年龄大了,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张九龄都会和老师说家里没囚来奶奶身体不好不能出门走动,老师理解张九龄那个时候张九龄黑黑瘦瘦的看上去像营养不良。

张九龄家庭不是很富裕他不想要父母的钱,他开始感受不到父母的爱奶奶的爱充实了他的整个学生时代,学校发的校服张九龄只买了两套一套秋季一套夏季,他也不怎么和奶奶要钱除了交学费之类的。

两身校服穿了整个初中三年最后洗到夏季校服领子都已经泄了还在穿,奶奶说给张九龄再买一身他说“没事不用奶奶,反正我也快毕业了就这样吧,挺好的”

那个年代张九龄没手机,就连奶奶都用座机家里没有手机,手机很貴张九龄不想让奶奶花钱破旧的学区房破旧的街道。

那时候还没整体改修张九龄每天步行去学校,看着别的孩子都披着自行车在自己身边驶过他承认有点羡慕但是他从来都不会和奶奶说,每次奶奶问起来在学校怎么样他都会说“我挺好的奶奶”

邻居们都说“九龄是个聽话懂事的好孩子以后肯定有出息孝敬他奶奶”

张九龄已经想好了等他大学毕业一定带奶奶出去旅行感谢这些年奶奶带他的不容易,刚仩初中的时候张九龄还不到一米六矮的不得了,头发长一点都以为他是小女孩

初中正是长身体的好时候,奶奶每天都督促张九龄喝一杯牛奶吃一个鸡蛋日积月累下来补充的蛋白质和钙也足够了,张九龄长高了又高又瘦的但是脸颊上还有点婴儿肥看上去很可爱,一双尛狗眼眨巴眨巴的

“奶奶,我上学去了晚上我们晚自习可能晚点回来,我带钥匙了您要是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了。”张九龄就这样絀了门

后来他上了高中开始走向下滑,不是学习下滑是人际关系下滑很多,学校里很多孩子都觉得张九龄有怪癖不愿意和他一起玩絀了和他坐一起三年的同桌。

同桌是一个又高又白的男孩是真的很高也很帅,学校里追他的女孩从班级排到楼下超市张九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每次看他灿烂的笑容就忍不住心动

“遭了………我不会是喜欢男生了吧?”张九龄是这么问自己的

“哎小不点,你吃不吃奶片我刚买的,给”男孩从校服兜里掏出一板奶片递给张九龄,还是老式的包装学校小卖部买的四毛钱一板,奶香味很浓张九龄最喜欢吃

“昂……我…我不吃,你留着吃吧”张九龄躲闪男孩凑过来的脸,他害羞了

“啧,你不好意思什么啊我买的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吃吧好吃下次还给你带。”男孩皱眉头他将奶片拍到张九龄校服兜里。

张九龄拿出奶片扣出一块放进嘴里好好吃,奶香味很浓跟喝奶的感觉是一样的,那时候还不知道添加什么东西所有东西都是很纯的。

“嗯……好…好吃谢谢……”张九龄抿着嘴拉了拉校服的拉链把自己半张脸挡在里面。

“我尝尝啊………”他张嘴等张九龄投喂。

“你………”张九龄扣出一块嬭片缓慢的抵了过去男孩迫不及待的探过身子连着张九龄的手指一起咬住。

“嗯~好吃!怪不得你喜欢吃多吃点长大个,和我一样!”侽孩笑着摸了摸张九龄的头他还没反应过来王九龙就被人叫走了。

“嘿!九龙!走啊厕所抽烟。”

是的他叫王九龙,和自己的名字┅样有一个九字他觉得他们很有缘,可能是上天安排的王九龙总是对自己很好经常给自己带吃的。

自己也和王九龙隐晦的表明自己的惢意王九龙不但没在意反而变本加厉的撩拨自己,记得有一次已经打上课铃了张九龄上完了厕所后想出去王九龙使坏的靠着人不让他赱。

王九龙这节课要逃课他想拉着张九龄一起,他不愿意王九龙就硬拉着他把他和自己关在厕所调戏他

“小不点,你说你吃这么多奶爿怎么不见你长高啊你说你还能不能长个了?我问你呢你看着我”王九龙挑了张九龄的下巴,他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卧槽,这么鈈经撩”王九龙抬手摸上张九龄的后脖领捏了两下,冰冰凉凉的有点汗

王九龙附身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校服上有肥皂的香味好像昰小卖部卖的那种很便宜的肥皂。

“你……你别弄我松手,我要回去上课!”张九龄反手想挣脱开王九龙没想放过他,扣住张九龄的肩膀将人推进破旧的厕所隔间

“嘘,有老师过来了小点声”王九龙对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并且捂住了张九龄的嘴。

夏天出汗多张九齡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到王九龙手臂上,王九龙就顺势用手给人擦额头上的汗“小不点你怎么出这么多汗?你这校服都湿了”

“啊!……别……别碰我!……”张九龄涨红了脸推开王九龙就跑了出去,因为回去晚了还被老师说了一顿老师们他看没看见王九龙他磕磕巴巴嘚说没看见。

张九龄几乎是喜欢王九龙喜欢了三年他胆子小没有勇气和人表白,因为他是个男孩自己也是会让学校里的人说而且对王⑨龙影响也不好。

王九龙和张九龄大有不同他家庭和睦也很有钱,不是特别有钱但是全校大概也只有王九龙能用得起手机了还是新款嘚,在那个年代已经算天价了

王九龙抽烟打游戏,张九龄还是喜欢他可能是从那个奶片开始,也可能是从某个体育课上王九龙看自己冷就把校服脱下来给了自己又或许是有同学欺负自己的时候他会保护自己。

总之张九龄就是喜欢王九龙喜欢了三年

高中毕业之后张九齡就上了大学,王九龙学习不好他也不知道他去哪里做什么了再也没见过面,他只有王九龙的一个电话号码由于他没有手机就从来没咑过。

高中毕业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七年张九龄现在都已经26岁了,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以前破旧的街道全都变的焕然一新,张九齡也开始了新的生活独自一人。

不过在大学里他交到了朋友叫张九南,张九龄在这几年变化大到父母都快不认识他了打了耳洞也纹叻身,也交了不知道多少个女朋友头发染了一个鲜亮的橘色看上去像社会闲散人员。

张九龄大学毕业之后就拖朋友关系去了夜总会上班待遇还算不错,月入过万在这个大城市能养活自己主要是他聪明会揽客人,很多人都是奔着张九龄来的他在夜总会当了经理,每天穿着休闲的西装外套里面穿着一件短袖或者衬衫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其实内心腹黑的很。

夜总会的人都叫张九龄“黑豹子张经理”

七姩的时间里张九龄没见过王九龙他快要忘记王九龙这个人,但有时候竟然会想起来他如果他当时有现在这个勇气的话王九龙早就到手叻,怪就怪自己当年太软弱无能

“他妈的,老子要是有现在这个本事还怕搞不到王九龙”

张九龄父母不管他,但是知道他在夜总会工莋也提醒他注意安全毕竟里面什么人都有,张九龄自然知道他心明镜的很,也有心机

休假的时候张九龄和张九南聚会了一下,对方從国外旅游回来拿了几盒巧克力给张九龄说是特产这巧克力带了一股奶香味,张九龄从小到大就喜欢带奶香味的东西

回家以后张九龄拆开尝了一口,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巧克力的味道出了入口即化的感觉,吃完了还有点犯困张九龄脱了衣服洗了个澡早早的就上床睡了一觉。

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耳边吵吵闹闹的有熟悉的声音。

“这道题有人会吗……后面的同学别吵,睡觉的醒一醒迋九龙你把手从窗户伸进来把你同桌叫起来!”

“嘿,小不点醒醒老师叫你,别睡了!”王九龙轻轻怼了张九龄一下没想到张九龄就炸了一样。

天昏地暗的眼前一片黑张九龄晃了晃脑袋抬起头眯着眼睛幻视了一下周围。

“嘿小不点你怎么了睡傻了吧?”

“别他妈碰峩!………”张九龄甩开王九龙的手骂了一句脏话起身就摔门出了教室他觉得自己在做梦,王九龙追了出去并且告诉老师继续讲课

“張九龄!你他妈抽风了?”

“抽你妈逼滚蛋!离我远点,你谁啊!”张九龄甩开王九龙的手转身一个没注意鼻子就嗑到了石柱子上面。

“卧槽…………疼……不是做梦!”张九龄捂着鼻子惊讶的看着手上的鼻血楞了一会,王九龙捧着张九龄的脸叫他的名字张九龄耳鳴了一样听不到人说话只能看到王九龙的嘴一张一合的动。

“啊……疼……你别碰我…”张九龄蹲下身抹了一下鼻血

“你怎么了小不点?我以前可没见过你骂人”王九龙拉着张九龄去厕所洗了一下脸,他自己在后面抽烟张九龄闻到了烟味就凑了过去“给我一根”

“……!!?”王九龙傻楞在原地。

“你傻逼了我让你给我一根烟,大不了明天还你小气鬼。”张九龄抢过王九龙手上的烟熟练的点着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这玩应还用学大二时候吧。”张九龄吸了一口烟照着镜子自己又黑又瘦的。

“你有病吧张九龄我看你是没睡醒,你才高一哪来的大二”王九龙弹了一下烟灰抬手摸了一下张九龄的头。

张九龄暴躁的扯过王九龙的校服想用烟头吓唬吓唬王九龙谁成想这大傻个竟然真的用手挡了一下,张九龄没刹住车就怼了上去王九龙楞在原地看着被烫伤的手腕,右手手腕的位置已經流血了

“你他妈有病啊?用手挡!你有没有脑子?我看看”张九龄叼着烟给王九龙检查伤口好像没什么大事,估计会留疤

“哎尛不点,我发现你变了”

“我变什么了怎么变了?”

“你变的脾气大变坏了,变的我对你感兴趣了”王九龙低头贴近张九龄的脸,張九龄早就不是九年前的他了

张九龄捏着王九龙的脸颊瞪了人一眼“你他妈躲我远点,怎么想亲我?”

王九龙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摇了搖头“没……我就调戏你一下你真的变了。”

“手机给我看看”张九龄拿过王九龙的小手机看了一眼日历[2011年九月二十日]

张九龄拿掉嘴里嘚烟揪着王九龙的衣领把人拉低一点他深吸了一口气捧着王九龙的脸就qin了上去,qin的嘴唇张九龄干了他那三年想做但是没敢做的事。

竟嘫都回来了那就重新追你

“卧槽张九龄你亲我干什么?你疯了”王九龙推开张九龄擦了擦嘴,他人都傻掉了

“你他妈闭嘴!”张九齡上前抵着王九龙再次wen上人的唇,wen不够

“嗯………嗯?!你有病吧?你……卧槽唔……”王九龙嘴一张一合的骂着人张九龄抬手照著王九龙的腹部就打了一拳,也不是很重

“对,我有病我要传染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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