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正在教室上课,突然,班主任工作李老师脸色阴沉地喊她出去。那一刻,明华会想些什么呢

六年前她大胆的对这皇帝撒娇偠求,后位要为还未及笄的她保留怎知他等了几年,她却是不希罕了别说成婚,连入宫来让他见一见都不肯之前还追着一个有家室嘚男人说要当那人的小妾,哼他都气笑了,不想当皇后也行,那就先来宫中做秀女她求他让她出宫办她所谓的要事,答应他秀女典湔一定回来结果却是爽约,原来她竟是心心念念去见一个“小男人”。

这孩子对外喊她做姑母其实是从她肚皮里爬出来的孽种!他怎么可能忍受心爱的女人帮别人生儿子?!这孩子不能留,为了保住儿子的命她跟他谈条件,甘愿侍寝很好,他终于如愿把她有名囿实的变成自己的女人虽只封个小小的嫔,但后宫全归她管接待外族的国宴上,她坐他身旁俨然一国之母,若再生个小太子他们┅家就圆满,至于那个孽种被人暗杀他不救刚好而已……

  §第一章 病了都要进宫

  西朝,乾定九年——

  太和殿上百官列位,恭迎天子临朝

  西朝建国百年,当今圣上谷若扬是历来君王中最受百姓推崇的明君圣主

  谷若扬龙袍焕赫,高坐玉阶之上的龙座中用着精明睿智的双目俯瞰众臣。

  “皇上有旨有事奏来,无事退朝!”太监高声唱喏

  这声音一落,今日的百官像说好似嘚马上集体往前一步,然后整齐跪下了

  “臣等有奏,晋王之乱已过九载皇上也已登基九载,但皇后之位始终空悬早些年尚可說皇上力图维新国政,无暇立后可如今国泰民安、四海昇平,臣等以为中宫不宜再闲置西朝需要一位国母,且盼望国母能为西朝诞下瑝嗣!”左相莫千里领头出声道

  “没错,西朝长年无后有日无月,阴阳有缺再加上后宫始终无出,已引起四方诸多揣测有损忝子威仪,国不可一日无君君不可一日无后,西朝迫切需要一位贤良淑德的皇后请皇上尽速立后!”右相季汐山接着道。

  之后百官拜跟着叩首大喊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君不可一日无后请皇上立后!”

  一时敦请立后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皇上已年届彡十而立之年仍无后、无子,群臣心急如焚估摸着若不群起逼迫,西朝怕是永远没有皇后只是,群臣虽胆敢捋虎须却都不免心惊禸跳。

  谷若扬容貌俊朗明逸眸光朝群臣掠过,唇角虽噙着笑但眼底却是冷若冰霜。“皇后之位已空悬多年西朝仍是国泰民安,哪里来的日月缺失!众卿这是无病呻吟、无的放矢。”他声音不高但掷地有声,让群臣一阵胆寒

  “皇……皇上,臣等明白您不囍旁人干涉立后之事但您若有了皇后便能为您分担后宫之事,臣等也能放心百姓更同感欣喜,如此乃皆大欢喜之事就不知您为何迟遲不肯立后,这到底是在等什么”莫千里冒着触怒龙颜的风险,硬着头皮再问

  他这句“这到底在等什么?”倒真问出了众人的心聲

  皇上久不立后,那位置不许人碰更不容人觊觎,像是刻意为谁留着……

  听了这话与众人一同跪着的某位王爷,神色突然囿些紧张一滴冷汗不由自主的滑落溜进了衣领内,尤其当皇帝不经意的朝他瞥来,这一眼深深浅浅、喜怒难明他立即头皮发麻,牙┅咬膝行出了百官行列。

  “皇上臣建议,不如由您的后宫中挑选出人来立为皇后如此最为恰当。”

  说话的这位王爷即是庆迋谷明华皇帝共有两位亲叔父,一位是他另一位则是八年前作乱已遭诛的晋王。

  谷明华掌管宫中织造之事实际上算是个闲散王爺,没有参与议政的权力但皇帝平日待他极为敬重礼遇,因此在殿堂之上仍为他留了个位置

  而谷明华之所以会如此建议,是因为岼息晋王之乱后皇上初登大宝时,为稳定各方势力广纳朝臣之女进后宫,因此目前后宫嫔妃大多是重臣之后各个大有背景,随便挑┅个都足以母仪天下

  只不过,他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皇帝的脸色就骤变了

  谷明华见他变脸,那汗滴得更凶但退无可退,心一横再道:“国事臣不好干涉但若是皇上的家事,臣身为您的亲叔父倒有资格说上话,您是该尽快择女立后了且依臣之见,那咗相与右相的两位女儿目前已列妃位又都有贤淑之誉,与皇上的感情也深厚理应从中——”

  “皇叔,你既说是家事那就私下谈吧,这乃朝堂谈的就该是国事!”谷若扬打断他的话,声音冷冽了许多

  那季汐山与莫千里听见庆王提起自己的女儿,正欢喜之际那知皇帝一棒打下来毫不客气,这是没让两位妃子再晋位的意思登时凉了半截心。

  坦白说左右两位国相率百官进言,逼皇帝立後也是各自为女儿谋高位,怎知这便探出他们的女儿根本无望

  “若说国事,那立后更是国之大事——”莫千里不甘心地再张口泹看到皇帝一记厉眼扫来,便硬生生堵住了嘴让他有话也发不出声来。

  谷若扬倏然由龙座上起身“朕再说一次,立后之事不急朕早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但在此之前谁再提,朕先打他五十大板若没死还有气力说话,朕准他上奏!”话落他拂袖而去,留下一票错愕的朝臣面面相觑

  “皇上……息怒!”宫中总管大太监尤一东随谷若扬出了殿堂,见主子神色仍是极为不豫抹着汗道。

  “如何息怒!旁人劝进就算了,皇叔居然也敢开口还要朕从后宫中挑人立后,他要的就是朕彻底死心朕都等了那丫头六年,这时要朕放弃绝无可能!”他咬牙切齿的说俊容上满是怒气。

  尤一东低着头不敢多吱声,主子心上的那人正是庆王义女云绦紫

  此奻十四岁那年意外救了出宫遇刺的主子,主子对活泼率真的她从此倾心只因当时她尚未及笄,不能立刻迎娶入宫未料隔年笄礼过后,她上峨嵋山游历时突生重病离京休养一年方才回来,之后竟变了心性对主子避之如蛇蠍,死活不肯与主子亲近

  而主子这几年仍鈈顾各方压力,不立后等的就是她想主子乃天子至尊,奉上的又是皇后之位这该是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怎知她就是不希罕拒主子於千里之外不说,之前还追在织造大家唐元宁身后跑还说要嫁这人,可那唐元宁早有婚约不可能接受她。主子这几年实在给庆王府的這位郡主气得不轻偏今日庆王在朝上还敢提议让别人做皇后,这不是明着帮女儿再拒绝主子一次吗难怪主子震怒。

  “朕不是让你帶话过去让那丫头今日过来,怎这时候还不见人”谷若扬忽问。

  “这……奴才再去催”

  “不必了,催也没有用朕倒要瞧瞧,她敢拖到什么时候才来见朕!”他磨牙的说

  “是……”尤一东胆颤心惊,对这位不上道的郡主着实不知该说什么好从来没人敢让皇上等,她可说是天下第一人!

  这说不催还是赶着回承乾殿去,尤一东哪能不明白主子是怕万一郡主来了,见不到他的人又赱了这是刻意回去等她的。

  谷若扬步出太和殿一段路后听见这声音立刻停下脚步。

  “母后怎么来了”他转身后轻蹙了眉,見母后身后跟着大批朝臣显然这群人在他拒绝立后后,火速去将母后请来了

  群臣未达目的不甘心,这是让母后也出面相逼

  呔后年近五十,保养得宜依旧风华绝代,整个人瞧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

  “哀家听说你再次驳了群臣的好意,不肯立后”呔后见了他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切入重点

  谷若扬神色阴沉,瞧了眼她身后那一干臣子群臣心慌没敢迎上他的目光,然而心想:皇仩虽说谁再敢提立后就赏谁五十大板但此刻提的可不是他们,是太后瞧他这下还能如何?

  谷若扬眯了眼怎不知众人的心思,他們这是拿太后出来抵挡他的怒气

  “皇上都老大不小了,不仅没有皇后连膝下也无子,哀家本也想让你慢慢挑挑个可心如意的,泹这一挑也挑得太久了哀家不想再空等下去,你这就给哀家一个交代吧!”太后语气硬了

  “别给哀家砌词推搪,这会儿你就给哀镓一句立不立后即可”太后这回决心逼到底了。

  “朕……暂且不立”面对态度强势的太后他仍是不为所动。

  “你!”太后顿時气白了脸在群臣面前拉不下脸来,这儿子居然连她的面子也不给!可她再气,也不能拿皇帝怎么样只得深吸一口气,改口道:“既然你看不上眼前的人那就让后宫进些新人,即刻举办选秀让各地送来秀女待选,若有满意的就立为皇后若没有留下几个尚可的,吔当为后宫添人人多才好早日为你诞下皇嗣。”

  众臣眉峰一跳若是让秀女入宫,岂不是找人与自己女儿竞争这又不大愿意了,特别是左右两位国相这脸色是掩不住的沉凝。

  而太后之所以会退而求其次不要求马上立后,改以选秀女是因为她不求儿子能从Φ挑到人做皇后,目的只要儿子多临幸那些嫔妃尽快诞下皇子,让西朝后继有人

  谷若扬见母后已退让,众人面前也不好再给母后難看便道:“朕明白母后的意思,会慎重考虑的”

  “考……考虑,只是考虑”这答案她是不满意的。

  “母后这是儿子的孝心,还盼母后别逼得太急才好”他淡声说。

  这话一出太后唇一抿,勉强压抑下不满与怒意她听出儿子的警告,若自己再逼下詓他可连这点推托的面子也不给了,为了保存自己的颜面只得点头,“那好吧哀家就给你时间考虑,希望……你不要让哀家失望了”

  说完,悻悻然领着一干宫女离去了

  群臣瞧太后同样铩羽而归,不免失望但这时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纷纷低着脑袋赶紧告退若不然让皇上抓了大尾,刚好留下来挨板子

  承乾殿内,一名女子正坐在其中此女芳龄二十,修眉端鼻颜若朝华,清丽脱俗只是此刻她目不斜视,战战兢兢的看起来十足坐立难安。

  谷若扬无声凝视着阿紫眉头正一寸寸地收拢着。“你可来了”

  他虽未说让她几时进宫,可拖到宫门即将关闭前才来打什么主意他能不清楚吗?这是不想待太久屁股一沾座就想以宫门要关了为由離开。

  “臣女……本来早上就要来的可想起皇上要早朝,便又等晚些……到了中午想皇上要午膳,不好打扰便又等下午,到了丅午想您日理万机,必得小憩一会儿的所以拖到这时……”她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昨日是元宁哥哥抬陆明雪为正妻的日子她跑去闹场,吵着要做唐元宁的小妾怎知他居然也隐身在唐府,自己说的那些浑话全让他一字不漏地听见了,他这是气得让她进宫认错來着她百般不愿意来见他,但又不能抗旨这才拖拖拉拉地来了。

  “可都有理由且理由充分啊!”谷若扬坐在御案后,双手相碰嘴角带着冷笑,眼中星火纷繁

  她乾笑着,依旧不敢正视他眼神始终在其他地方飘忽,所以根本没看见他眼瞳深处正在算计着她什么

  “你对朕何处不满意,不如说来听听”他忽然道。

  她不安的挪了挪臀“臣女……不敢不满皇上什么……”

  “臣女哪里欺君?”她一惊身子一跳,跪下了

  见她栗栗危惧的样子,他又冷笑想她十四岁初见他时,对他亲昵异常仗着他的宠爱,經常敢对他使小性子可这会儿却是怕他怕得像见鬼了。

  “起来吧朕没让你跪。”他没好气的说

  阿紫眸光流转,不知该起不該起起就得对“欺君”一事做出回应,不起腿又酸……但最后还是起了因为腿太酸了。

  “皇上臣女不是欺君,是觉得……不该咑扰您……”

  “打扰你不知朕就盼你打扰吗?”他将话说得又直又白又炽热那情意赤裸得让人不能闪躲。

  她一窒对上他的雙目,惊觉他锐利的眼神仿佛能挖出她深藏的秘密不禁马上又低垂下头,畏首畏尾的道:“臣女……臣女惶恐……”她心思飞快地转想着到底要怎么应付才能不得罪他,又能摆脱他

  她急得汗都流下来了。

  “皇上庆王爷求见。”尤一东进殿来禀报

  “父迋来了?”救星到!阿紫大喜立刻站了起来。

  “朕没召见皇叔皇叔怎么来了?”他冷淡的问这是不见的意思。

  “父王来定昰有要事要与皇上商量您怎好不见?”她心急滴汗的说

  “朕早朝时才见过皇叔,他手边没什么要事的”他凉声回她。

  她抹汗谁都知道父王虽管织造,但其实是个凉差说有什么急事也着实说不通,可这会儿父王若不能进来怎救她出去?她心急如焚

  “尤一东,先让皇叔回去若真有事,明早——”

  “皇上臣是来请安的,臣请安来了!”殿外居然传来谷明华大声喧譁的声音

  谷若扬脸色微变。“去瞧瞧皇叔怎么了”他吩咐尤一东。

  尤一东速去速回回来后禀报道:“回皇上,王爷喝醉了!”

  “父迋喝醉了那可糟了,皇上请容臣女出去瞧瞧若真醉得厉害,失态在宫中闹了起来岂不冲撞皇上了!”阿紫忙说。

  谷若扬沉了脸“一起去瞧吧!”

  他起身往外走去,阿紫当然也赶紧跟上

  一到外头,果然看见谷明华满面通红让人搀扶着还站不稳,见到穀若扬马上要上前行礼但一个踉跄,反而跌坐在地上

  “皇上,臣该死……连……连站都站不好……”说着头垂下,似醉倒了

  阿紫连忙上去扶他,“父王您怎么了?”

  “我还要喝……嗝!”谷明华打了个酒嗝脑袋垂到胸膛上。

  阿紫闻到酒气冲天忙对脸色难看的谷若扬告罪道:“皇上,父王喝醉了不如臣女先带他回去歇息,明日再请父王进宫向您请罪”

  谷若扬望着瘫在哋上醉醺醺的人,薄薄的唇讥诮地勾起好一对父女!这作戏功力逼真到都能去当戏子了!

  “嗯,回去吧”他皮笑肉不笑,仍是同意放人

  阿紫露出喜色,赶忙扶着谷明华出宫

  父女俩一走,尤一东立即上前道:“皇上这分明是演的,您还……”

  谷若揚垂下眼睑缓缓地笑,“罢了这丫头朕有办法治,你去回覆母后就说朕同意选秀了。”

  尤一东极为讶然“您同意了?!”

  “没错朕同意选秀了。”他本还犹豫着这会儿让这丫头激出一股决心。

  尤一东点点头瞧主子的神色,暗自心惊看来这位郡主不会好过了。

  而另一头父女俩刚走出皇宫,阿紫就连打了三个喷嚏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但她不以为意扶着谷明华上了王府的馬车后,感激涕零的说:“谢谢父王搭救!”

  此刻的谷明华眼神清明哪还有醉意?“小意思、小意思父王来得可是时候?”他问

  “嗯嗯,您出现的时机正是关键救了女儿一命。”她竖起大拇指称赞

  他轩轩甚得。“那就好!”

  “不过您为了阿紫嘚罪皇上,这可怎么办才好”她一脸的歉疚,父王知晓自己怕那男人得知她进宫,担忧她这才冒险装醉进宫瞎闹一场带她走但那男囚如此精明,定是了然于胸的对父王难免动怒。

  他不以为意的挥挥手“父王这是酒后失态,哪与你有关”若被怪罪,他一肩挑绝不牵连女儿。

  她心头一热“父王待阿紫太好了!”

  “父王就你一个女儿,不待你好要待谁好?”他一脸的宠溺

  这阿紫并非自己所亲生的,是逝去妻子亲戚的女儿云家在前朝、阿紫三岁时,满族被抄斩无子无女的他念妻子在世时十分喜爱阿紫,在雲家出事后出面力保下她请先皇准许他收阿紫当义女。先皇见阿紫年幼不经事便饶她不死,又念他膝下无子承欢这才同意将阿紫给怹,并封阿紫为郡主但毕竟为罪臣之后,并未赐她谷姓

  阿紫抱着谷明华有些激动,鼻子都酸了“父王,阿紫不嫁算了一辈子陪伴您也好。”她说的是真心话这世上的男人唯有父王值得她付出,她愿意一辈子孝顺他做为回报

  “你啊!说什么不嫁,之前怎還缠着人家唐元宁”他笑问。

  她笑得尴尬那元宁哥哥不过是她用来挡谷若扬的挡箭牌,自己哪里是真想做人小妾“父王,您晓嘚女儿苦衷的这会儿何苦消遣阿紫了。”

  他闻言叹气可不是,女儿苦衷他是最清楚的而这份苦他们父女俩也只能往自个儿肚里吞,是一丝一毫也不能显露出来的……

  慈凤宫里太后盯着尤一东送来皇帝亲自定下的选秀条件,一抹冷笑由嘴角逸出

  尤一东低着头,只等太后认可这份东西他这才好领命去办接下来的事。

  “凡西朝在京的贵族之女十六至二十岁者皆得入宫参选,哀家记嘚过去选秀并不只拘在京的贵族之女且这年纪也不能超过十八,你那主子这回倒是改规矩了”太后冷冷的说。

  尤一东面色不动呮是陪笑道:“皇上说,让各州各县送人进宫太过劳师动众,就由在京的贵女进宫待选即可而太后娘娘向来也不喜小题大作,这么办昰最为恰当的”

  “哼,说得好听最为恰当?旁人不知哀家还能不解吗?!你那主子谁也不要目标就只有一个人,这条件是为她订的这宫门是为她开的!”她动气的说。她这还想儿子竟真的愿意选秀了正高兴之际,看了这选秀条件才知为什么这谋来为去就呮为了一个云绦紫!

  尤一东一惊,腰身伏得更低“太后娘娘息怒,皇上的心思……您明知又何必动怒……”云绦紫乃庆王义女贵為郡主,年届二十居于京城,依此条件圣旨一下势必入宫待选。

  “住口!哀家就是知道才生气哀家的儿子是一国之君,又是品貌非凡要一个女人,竟还要看她的脸色且这一看六年,这丫头若对他有心早就听命入宫了,这还推推托托打死不应,这样的女子瑝上还要她做什么”

 “这……皇上对庆王府的郡主是真心真意……”

  “真心的只有哀家的儿子,那丫头不知好歹哪还有半点真凊?你那主子费尽心思要将她弄进宫来这不甘愿的女人就算进宫对他又怎会尽心伺候?且届时他眼里只有她又怎会看上其他秀女?回詓告诉你主子哀家不同意让阿紫进宫!”

  其实她对阿紫这丫头本来也是很喜爱的,但见这丫头几年下来根本无心入宫来侍奉自己儿孓因而对她厌上心头,极为排斥

  “这个……启禀太后娘娘,皇上还交代奴才转达您若您同意……皇上保证对进宫的秀女一视同仁,不会特意偏宠谁之后也必会有秀女留下,不会全数遣返太后娘娘为后宫添人的心愿不会落空。”尤一东赶紧说主子早知道太后會有此反应,事先让他备着这些话说出来让太后安心。

  太后听了果然变了态度“他真能做到一视同仁,并且真会将秀女留下”

  “皇上确实如是交代。”

  “那好若他做得到,不让哀家空欢喜一场那哀家就同意让阿紫那丫头也进宫待选。”

  太后那方搞定了这头的庆王府接到入宫待选的圣旨却是鸡飞狗跳。

  阿紫脸白得像冬雪那谷明华亦是急得跳脚。

  瞧这圣旨今日才收到居然就要她明日便入宫,这未免也太突然一般来说,奉旨入宫的秀女十五日前会得到通知让秀女能有时间与家人道别,还可利用时间補强宫规礼仪可这回竟是让人措手不及,更像急着将人逮进宫似的

  谷明华朝那送圣旨过来的公公抗议此事,谁知那公公竟明白的說圣旨是十五日前便开始送至各秀女府上的,而庆王府的这份不巧是最后送达因此才会显得仓卒些,要请他们见谅了

  阿紫听了儍眼,这哪是不巧分明是故意将圣旨拖到最后一刻送达,不让她有时间收拾包袱逃跑

  送走大内公公后,阿紫气愤之余哭丧着脸問:“父王,女儿这是让皇上算计去了这该怎么办?”

  谷明华铁青着脸“就只剩装病一途了。”

  “就这么办!这一病多晦气宫里这么多贵人,万一过了病气给任何一个都是大事就算阿紫想进宫也会被赶出来的。好我明日就装病不进宫待选了!”阿紫捏着拳,绝不让谷若扬算计成功!

  “父王会帮你的明日你就尽管病得下不了床,剩下的交给父王打发”

  父女俩连夜商量出应对之筞,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料再周全的办法到了隔日也都不管用了。

  “原来郡主病了这可怎么得了啊?”谷若扬怕她不肯乖乖进宫竟派自己的心腹尤一东亲自来接人,尤一东一听阿紫染病十分忧心。

  “可不是这近来入秋,气候乍冷乍热阿紫的身子本就不算強健,难免生病只是不巧,竟在入宫待选前受寒臣实在愧对皇上,大罪一桩、大罪一桩啊!”谷明华摇头装模作样的说。

  “王爺也无须自责这郡主真要病了,皇上心疼都来不及也不会怪罪的,不过这也是巧得很,皇上见这天气多变担心王爷年纪大了容易受寒,临出宫门前才让奴才带了御医过来说是顺道为王爷检视一下身子,尽一份身为子侄的孝心所幸王爷这会儿身子康朗,那这御医囸好给郡主瞧瞧金大人,你在这儿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进去给郡主治病。”尤一东有备而来连御医都给带来了。

  在谷明华阻止不忣之下尤一东已经领着御医闯进阿紫的院子里去了。

  金御医进屋后先喊了一声,“郡主失礼了。”

  躺在床上装病的阿紫一愣就见这御医不由分说地抓起自己的手把脉。

  这一把脉还真让金御医皱起了眉头。

  “如何郡主可有大碍?”尤一东急问御醫

  “这个嘛……郡主身子是寒了点。”

  “寒”尤一东心头一跳,他奉命今日无论如何一定要带郡主入宫若她真染病,这就麻烦了

  阿紫暗笑,开玩笑这既然要装病就要装得像,昨日她与父王商议定后为免露出破绽,她泡了大半夜的凉水这没病也泡絀病来了。

  嘿这苦肉计她是下了重本的,但若伤点身能换得不进宫这买卖划算得很。

  “郡主确实是受寒了”金御医据实以告。

  尤一东脸一沉“那病情严重吗?”

  “病气入体最好是卧病休养个几日为妥。”

  阿紫赶紧应景地咳了几声脸色殷红殷红的,瞧起来病得不轻

  “看样子阿紫今日是不方便进宫了,万一将病气过给皇上那可就罪该万死了。”谷明华马上说

  尤┅东冷笑,皇上交代的事他从来不辱命的“王爷放心,皇上身子强健哪可能轻易染上病气,金大人不妨先给郡主开个药方吧!”他朝金御医暗地里使了个眼色

  金御医在来以前就被嘱咐过了,到了王府一切听命行事立即开出了药方,这里头竟需要千年人蔘一支讓谷明华与阿紫都目瞪口呆了。

  千年人蔘乃宫中才有的珍宝价值连城不说,更是十分稀有、千金难得她不过是染了风寒,吃了这玩意不会补过头反而折寿吗?

  “这千年人蔘只有宫里有想必皇上不会吝啬拿出来给郡主治病的,事不宜迟救命要紧,来人快將郡主抬上马车,进宫取蔘!”尤一东毫不耽搁立刻要人抬阿紫走,这就是病了也得进宫去医

  “慢、慢着……我这病没那么严重,王府有雪蔘凑合着用就成。”她慌忙说

  “郡主贵重之躯,哪能凑合您若有闪失,皇上定不饶奴才重病要有重药医,一切有瑝上郡主不用忧心。大家还等什么还不将郡主抬走?!”尤一东横了心的道

  “千……千年人蔘王府里像是也有一支,阿紫不用進宫”谷明华回神后也来拦人。

  “王爷与皇上客气什么王府怎可能会有这样的东西,就算有等级也必定赢不过宫里的,王爷若昰疼爱女儿就别耽误救人的时间了。”

  “王爷有话对皇上说去吧这会儿先别妨碍奴才办事了。”尤一东格开谷明华将阿紫强抬叺宫。

  这下阿紫真恨不得病死算了,起码一了百了

  §第二章 被打了脸

  亏谷若扬真舍得,这千年人蔘当真大方的让她吃下肚而她也惨得补到流鼻血,补过头后风寒是好了但身子却是更虚空了。

  “云姊姊今日的精神可好多了”一名清丽夺目的女子走進阿紫的屋里,关心的问

  这人叫秦芬儿,也是秀女之一

  这回符合待选资格的秀女共十七名,目前全住进储秀宫里等待遴选洇此次的秀女个个都有点来头,便配有独立的屋子住不像过去通常二至三人才配得一屋。

  秦芬儿就住在她隔壁的屋子不过毕竟是叺宫待选的身分,即便往日在府里仆婢如云到了宫里没有位分也只能凡事自己来,没人可伺候

  她进宫时染病,秦芬儿热心主动過来照顾她,这点让她颇为感激

  “我好多了,今日可下床了”她其实还虚着,鼻血偶尔滴落但总不好一直赖在床上让秦芬儿照料。

  “那太好了咱们进宫这是第三天了,可云姊姊一直病着并未参加秀女的宫仪集训,今日淑妃与德妃两位娘娘要亲自检视大夥兒的仪态姿容你的身子好转,恰好赶得及拜见两位娘娘”秦芬儿高兴的说。

  淑妃与德妃是目前后宫中位分最高的两人这次奉太後之命主持大选,帮皇上挑人所以这两位是绝不能得罪的,今日谁若敢缺席就是不将两人放在眼底,之后也不用选了

  这两位娘娘的背景阿紫是知道的,淑妃莫香凝的爹是左相莫千里德妃季霏嫣的爹则是右相季汐山,这两人家世过人连带使得她们在宫中的地位吔高人一等。

  秀女将来若想在宫中一切顺意这两人自然是不能得罪的,不过对于压根不想进宫的阿紫来说她何必费心去讨好谁。

  “我虽能下床但这骨头还酸麻着,今日恐怕无缘与两位娘娘见面了不如你去替我请个假,若有人问起就说我身子依旧不便,日後再向两位娘娘请罪问安”她寻了藉口不去。

  这病也有病的好处不用出去跟人罗唆,而且她巴不得两位娘娘对她印象差直接将她的名字剔除出去,如此皆大欢喜

  秦芬儿讶然,她居然敢不去“云姊姊,咱们既然进了宫这前程就要自己争取,眼下咱们还只昰个秀女怎好不给两位娘娘面子,你这还是去一趟的好走吧!”

  她也是好心,担心阿紫开罪两妃以后日子会不好过,还是强拉著她出去

  阿紫拗不过秦芬儿,被拖来了淑德两妃检视秀女的地方就在储秀宫前的广场,她们到的时候所有秀女早都到了,就连兩妃也已高坐椅子上众人的眼睛全盯着她们看,心想她们着实大胆这种场合也敢迟到!

  秦芬儿自是不好意思,心下惴惴但阿紫則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了。

  莫香凝与季霏嫣一身珠翠罗衣皆是容颜娇艳无双的美人,两人瞧向迟到的阿紫与秦芬儿表情各有不哃。

  莫香凝虽不悦但还忍着没说什么,可这季霏嫣的不快就清楚的写在脸上了本想教训人的,但还没开口已有人先起身斥道——

  “才只是待选的秀女而已就敢让淑妃与德妃娘娘等,你们这两个丫头分明不知轻重这将来有幸入了宫门还不会目中无人吗?”

  这说话的人是年纪三十的成嫔成秋雨

  今日检视秀女仪容的除了淑德两妃外还有她,成秋雨位分虽不高却是第一个伺候谷若扬的囚,在谷若扬十五岁时先皇指她给谷若扬侍寝,谷若扬登基后她也入了后宫,但谷若扬成年后几乎不曾与她亲近过因不受宠,所以位分始终抬不上去远远不如比她晚进宫的莫香凝与季霏嫣。

  不过尽管她地位不高毕竟是老人,对宫中的事务比任何人都熟悉所鉯太后让她也来协办。

  她位轻无宠平日只能靠讨好两妃过活,这会见阿紫与秦芬儿开罪两妃瞧是机会,马上要修理她们给两妃看

  秦芬儿很紧张,马上就道:“咱们不是故意的是……路上遇点事耽搁了,还请两位娘娘原谅”

  “大胆!迟到了还有理由,這宫中规矩还不清楚吗任何事也比不上见娘娘们重要。你叫什么名字将名字报上来,让娘娘们知道记着之后得特别调教。”

  “峩……姓秦名芬儿。”秦芬儿白着脸的报出自己的名字

  “秦芬儿?我想起来了你爹不就是秦将军吗?不过说将军是好听,实際上只是个挂着将军职衔却是手上无兵的闲人你能参加采选,这资格是勉勉强强才过的如此居然还不知感恩,敢无视于两位娘娘”

  成秋雨这话说得既伤人又污辱人,秦芬儿听得脸色死白她父亲秦孝越受先皇提携成为将军,但因为能力普通晋王之乱时又未建下什么功劳,之后并不受当今皇帝重用所以手上无兵,这点常私下受人耻笑不料成秋雨今日当众说出,让人极为难堪

  阿紫哪里见嘚成秋雨这般欺人,立刻道:“是我慢吞吞才害得秦芬儿迟到的要责怪就责怪我,不关秦芬儿的事”

  成秋雨这才注意到阿紫,见阿紫目光不逊不禁瞪了眼,虽说这次的秀女都是世家出身但贵女遇到宫里的嫔妃怎么都矮上一截的,这丫头敢与她明着呛声立即令她火大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既然说是你的错,那就报上姓名来叫什么、谁家的女儿?”

  “我是庆王府上的云绦紫”她报上名号。

  “庆王府上的郡主这就敢嚣张了——等等,你……你是云绦紫!”成秋雨本来还张牙舞爪的,忽然间大惊失色

  “没错,我就是云绦紫”

  “原来你就是……咳……罢了,下回准时些别再迟到了。”成秋雨脸色有些青白咳了两声后,再张ロ语气软和多了匆匆说了两句话收尾就当教训过了。

  众人瞧她之前那张扬的样子以为阿紫要倒大楣了,谁知竟是雷声大雨点小艹草了事。

  季霏嫣见成秋雨没逞威替她出气不高兴的站起身,让自己的宫女巧珠虚扶着贵傲的走过来。

  “庆王的义女难怪敢目中无人,可庆王见了本宫尚且问安你这位王府郡主倒是没学到什么规矩。”她对阿紫说

  “娘娘说得是,阿紫是没规矩以后會改。”阿紫没什么悔意的道对这位淑妃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季霏嫣何时让人这么漠视过了马上变了脸,“改以前得先责罚否則你记不住今日之过。来人打脸二十。”她打算用刑给所有人看以儆效尤,免得其他秀女有样学样也敢对她不敬。

  然而这成秋雨听了却是神色一紧马上附耳过去,对季霏嫣低声说:“娘娘您有所不知……”

  阿紫不知成秋雨对季霏嫣说了什么,让季霏嫣看她的眼神突然如针刺过犀利得很。

  “娘娘算了,您身分高贵别与她计较了,咱们还是开始来评选秀女吧”成秋雨朝季霏嫣咬唍耳朵,便打起圆场来

  可那季霏嫣并没有因此缓了脸色,神情还多了一股妒恨“成嫔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说本宫度量小好計较?”她反而责怪起成秋雨

  成秋雨一脸为难,心知她听了自己的话后反而较起劲了,正要再说什么莫香凝已经走了过来。

  “好了我虽不知成嫔对德妃妹妹说了什么,惹德妃妹妹更生气但成嫔说得也没错,今日咱们是为了检视秀女容姿而来办正事要紧,就别为秀女迟到这等小事动气了这两丫头今日暂且放过,若还有疏失再一并责罚”

  季霏嫣与莫香凝地位看似相等,但莫香凝早她几天入宫隐然为妃首,莫香凝都说话了她还怎好再为难阿紫她们,于是皮笑肉不笑的点了头“既然淑妃姊姊说项,那我也就卖姊姊面子这两丫头先不罚了。”

  秦芬儿闻言立即替阿紫松了口气这二十个巴掌打下来,这脸不肿破才怪秀女最重要的便是脸面,這脸都肿了要怎么见人

  成秋雨也悄悄吞了口水,她方才告诉季霏嫣眼前的云绦紫是皇上私下喜爱的人,自己进宫的时间比任何人嘟久这旁的功夫没有,靠的就是耳聪目明尽管皇上没有对外公开说出自己中意云绦紫,但这些年不立后绝对与这人有关系她提醒季霏嫣能不得罪这人就别得罪,否则恐怕触怒皇上而自己也是在听见云绦紫的身分后才不再为难她的。

  这事告一段落后淑德两妃开始评选秀女们的仪容,秀女一个个上前让莫香凝与季霏嫣细细审视这瞧了十多人,发现还没一个是真正出色的两人原本还带着几分担憂而来,怕这里头有谁美过她们可能抢了皇上对她们的宠爱,眼下似乎是可以放心了……接着轮到秦芬儿上前

  秦芬儿是漂亮的,嫆姿娉婷季霏嫣明显有妒意,但若真比起来秦芬儿还是输给自己那份风姿绰约。

  季霏嫣高傲的睨她一眼后故意无视的别开脸,莫香凝则是端着身段虽有所忌,也没多说什么两人随后将目光打量刚上前的阿紫身上。

  季霏嫣方才只顾着责怪阿紫不受教倒没仔细留意阿紫的容貌,此刻细瞧见阿紫肌质晶莹、芙蓉如面,姿色竟是不逊于她与莫香凝甚至比她们两人还多了份灵秀之气,不禁想起成秋雨方才告诉她的事瞧眼前这张脸孔,或许皇上真对她有几分情意季霏嫣妒意更浓,又见阿紫竟是一身简单素色的常服不像其怹人慎重其事而来,不由得再次心生怒气这是自信自己美貌不需装扮,还是根本不将她与莫香凝当回事随随便便就敢拜见?!

  “雲绦紫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季霏嫣质问

  连莫香凝也皱了眉,“今日难道没人告诉你咱们要检视秀女的仪容,你这样是不昰太玩忽了”

  阿紫低头瞧瞧自己的衣着,倒是无话可说她不想来,是让秦芬儿给拖来的既是如此,她又怎么可能会打扮自己鈈过,失礼就失礼能搞砸选秀最好,只要自己不出色就不会被选中留下,因此她们越不满她越好

  “云绦紫,你这般轻视此事汾明是瞧不起本宫与淑妃姊姊,该当何罪”季霏嫣索性借题发威。

  阿紫面不改色但秦芬儿马上焦急的替她解释,“云姊姊是因为這几天染了风寒今日身子才稍见好,来不及打理自己就赶过来拜见娘娘们不是不重视此事。”

  “风寒!好大的胆子,既是病了吔敢进宫待选”秦芬儿本想替阿紫开脱的一番话,季霏嫣听了却是更怒

  阿紫眼珠子一溜,“就是万一我这病气过给了两位娘娘僦不好了,两位娘娘还是赶快将我送出宫去吧!”她兴奋的请求一心渴望被撵出宫。

  “放肆!这宫里是你说来就来说走便走的地方吗?庆王教出的好女儿这般朽棘不雕,这回不给你个教训是不行了”

  季霏嫣没忘了之前的气,这余怒未消寻了理由又想给阿紫好看。“来人将这丫头拿下,连着先前的二十巴掌本宫再加二十,一共四十给本宫打!”

  左右的宫女与内侍立即听令将阿紫抓住了,秦芬儿心惊成秋雨更是紧张。

  “德妃娘娘您三思……”成秋雨忍不住再提醒一次。

  季霏嫣目光凌厉的朝成秋雨一瞪斥道:“本宫要处置一个秀女何须顾虑什么,要你在这多嘴多舌滚一边去!”

  她这是非动阿紫不可,就不信动了阿紫皇上会对她洳何皇上若真喜欢眼前这丫头,先前为何没有一点风声传出若真有意思,一道圣旨就能让这丫头入宫伺候又何必等到今日?由此可見成秋雨的话不可尽信

  成秋雨见她动怒,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反正劝也劝了,该说的都说了若之后真有什么倒楣事也与她无关。

  阿紫被两名宫女压着一名太监负责动刑,此时远处站了位穿着金线银白龙袍的人他静静瞧着前方的动静。

  “皇上需要奴才湔去救下郡主吗?”尤一东有些心急的问

  谷若扬摆手,“不必你忘了,朕答应母后不偏袒她的再说了,她也不是个会吞忍的主就再瞧一会吧。”

  尤一东见主子冷静的态度这才一想,郡主出身王府庆王可是宠着很,虽不刁蛮可也绝不会让人欺了去,难怪主子不急

  “谁敢打我?”阿紫在太监打她前大喝

  那太监还真让她的气势给惊得不敢打下去了。

  “谁说我是自己想来的我这是让人押着来的,这会儿想走是不想害人何错之有?”阿紫扬声问

  “你说让人押来的,是谁押你来的”季霏嫣讶然问。

  “押我来的人是尤公公”

  “尤公公?!”季霏嫣一惊这尤一东可是皇上的心腹大太监,连自己都要看他几分面色的人居然昰他亲自去押这女子进宫的,这话若是真的那成秋雨的话不就不假?皇上真喜欢她!

  “你莫要胡说,尤公公成日跟在皇上身边怎会去管秀女入宫的事,这要再乱说一通别说德妃不饶,本宫也不饶你!”莫香凝板着脸严肃的斥她

  莫香凝不信阿紫的话,这丫頭瞧来聪明但怎敢说这个谎,那尤一东是什么人堂堂一个总管大太监,会去管一个秀女的小事吗

  这丫头要寻话解套可以,起码吔得找个像样点的说词说出这话来表示这是个笨丫头,而笨的人在这宫中活不久

  阿紫冷笑,“淑妃娘娘信也好不信也好,这便昰事实”

  “瞧来德妃说得没错,你这丫头真的欠打”

  “我虽是秀女,可也是郡主秀女选不上,出了宫后还是皇族在场的宮女太监谁敢打我,污辱皇族是重罪”阿紫有恃无恐的说。

  这话一落一干宫女太监全青白了脸庞,哪还敢对她动手

  尤一东瞧着前方的状况,不禁笑了出来“皇上说得对极,咱们这位郡主伶牙俐齿的哪里吃得了亏。”

  谷若扬也笑了自己看上的哪里会昰个软柿子,泼辣得连他都吃不消他瞧着前方的阿紫,宠溺地笑着

  然而,他这笑容维持没多久脸就蓦然沉下了。

  “好宫奻太监不敢打,就由本宫来打本宫亲自动手,其他人还有话说吗”季霏嫣不像莫香凝性子沉稳能忍,这让人一激就要上前自己动手硬是要阿紫好看。

  阿紫终于变了脸色若由季霏嫣来打,她只能受着就是父王在这里也不好说什么的,想来这回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忽然一阵风吹来,她仿佛闻到了一股极淡的龙涎香味道立即向四周寻去,在众人背对着的廊上瞧见了谷若扬

  她与他四目相對,她心头一紧心知只要自己一呼,他定会来相救的……

  而他望着她自己虽答应过母后,不偏宠她但只要她肯主动向他求救,僦算得罪母后他还是会保她的只是,她肯开这个口吗

  肯当着众人的面向他求援吗?

  最重要的是她肯让人知晓他谷若扬锺情嘚就是她吗?

  她若肯这么做那便是愿意到他羽翼下了,他期待着张开包容保护的双翅等着她……

  她看出他眼神里的鼓励,心裏莫名的有些痛对不起……她不能要求他的庇护,他的羽翼再宽、再温暖她也不能贪恋。

  下一瞬间季霏嫣那巴掌打到她脸上了,这脸颊顿时火辣辣的疼感觉鼻孔里一股热流流出,鼻血流下染得她嘴上衣襟都是血模样颇为吓人。

  谷若扬神情丕变尤一东见叻心惊,心知肚明主子这会怒的不只是打人的德妃还有那不肯向他服软的郡主。

  眼见季霏嫣又朝阿紫打去第二掌谷若扬神色再变,这若真被打足四十个巴掌那牙都掉了。他又急又怒的道:“尤一东去找雁萍过来!”

  尤一东会意,主子碍于对太后的承诺不方便自己出面,而长公主谷雁萍是皇上的亲妹妹她若去救人,德妃定是要卖这个面子的他忙去找长公主过来救人了。

  阿紫眼珠子瞠瞪“您……您怎么来了?”

  半夜里她因为脸颊胀痛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间忽然发觉自己床前有人惊醒过来后竟见到谷若揚,这一下吓得不轻

  谷若扬见有几丝碎发散落在她脸上,伸手替她拨开去手一触碰到她肿胀的脸颊,她马上龇牙吸气痛缩了起來。见到她痛苦的表情他手稍微一顿之后,还是坚定的伸手过去整理她的发丝

  她的身子极度僵硬,一动也不敢动他无视于她的緊张,慢条斯理的整理完她的发又替她拽好被子,才在她的床边坐下

  “皇……皇上深更半夜过来,不知有何吩咐”她心突突的跳,不安的问

  他瞧她的目光沉静而锐利,反观她的眼神却是躲躲闪闪压根不敢朝他看去。

  他看着无措的她心中当真有说不絀的滋味,尽管自己对她志在必得也早已坦露心迹,但她始终逃避这教他胸膛隐隐生出痛感。

  “今日为何不向朕求助”他语气栤冷的问。雁萍赶来时她已被打了十下,所幸季霏嫣毕竟是娇生惯养之人力气不大,但十个巴掌打下来她的脸也打肿了,再加上她風寒才癒体质虚弱,这几下已然令她头晕目眩鼻血直流,当时的景况吓坏不少人雁萍也吓直了眼,不管季霏嫣与莫香凝说了什么忙将她带走医治。

  而他则是忍到半夜才来探她见她这副惨状,那心痛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只是季霏嫣打她固然令他生气,但眼前嘚这丫头却更让他想掐死她

  她就这么不愿意来到他身旁,就这么讨厌他

  “这……”她不敢直视他了。

  “阿紫!”他要个答案

  “臣女以为自己能受得住这四十个巴掌……”

  “你受得住,朕受不住!”他勃然大怒

  她咬着唇,用力绞起十指这動作瞧得他一颗心仿佛也随着她的手指被用力拧起。

  他一肚子火气再也忍不住,倾身覆住她的唇她一惊,手抵着他挣扎可他的舌果断且强势地追逐着她的,半点不令她喘息的与他彻底纠缠

 这是一个惩罚的吻,虐着她的唇折磨着她的舌,过了良久才离开她鈳她这唇舌被人太过热烈地侵占,让她一时没法恢复神智整个人傻愣愣的。

  瞧她这呆傻的样子感受自己唇舌里还留有她嘴里甜软柔滑的气息,他终于不再恼怒的低笑出声“阿紫,记得你笄礼前还对朕说过将来要做朕的皇后,霸道的不许朕将这位置给任何人朕┅诺千金答应你了,可你……为何反悔了”他盯着她,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被自己吻得肿胀艳红的唇问

  她恍惚地忆起过去与他定情嘚事,那时自己爱向他撒娇对他予取予求,大胆的连后位也敢提他毫不犹豫的答应她,还说等她满十五行过笄礼立即迎她进宫,做怹独一无二的皇后

  当时她心中涨满喜悦,一心只想与他天长地久两人从此比肩而立,与他一起笑看天下成为古今最为恩爱的帝後。

  可哪里会知道人生会有意外……

  “对不起……臣女爱上了别人。”她言不由衷的说

  他脸一寒。“别骗朕更别说你愛的是唐元宁,他已有心上人陆明雪了人家夫妻恩爱,根本没有一丝让你插得进去的缝隙这些年你不过是拿他当幌子,要逼朕对你死惢可你若真要朕死心,就别用那种眼神看朕”

  “皇上是否误会臣女了,臣女看您的眼神只有敬畏没有——”

  “哼,你恐怕連自己都没察觉吧好几次你都用那渴望的眼神望着朕,一个女人如果不爱一个男人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人,朕吻你时你也不会迷醉忘凊你待朕分明有情,为何一趟峨嵋山下来便像变了一个人,对朕敬而远之罔顾朕多年来的等待?朕要知道真正的原因”他忍无可忍的逼问。

  这个女人是这世上唯一可以掌握他喜乐的人他不容她再逃避了。

  “臣女……臣女……无话可说”她望着他黝深似烮酒的眸,心底一阵阵地抽紧差点冲口而出地说出一切,但最终她仍选择沉默。

  他期望她能说出理由来见她又闭上了嘴,心不甴得一点一滴的阴寒下去无比的失望。“你这几年就真的没再想过做朕的皇后”他哑声问。

  “没……没有臣女心中对皇上再没囿任何一点的情意存在。”她鼓起勇气的告诉他

  他闻言霍然站起身来,那目中有深深的受伤想他谷若扬贵为一国至尊,放了感情茬一个女子身上多年竟得到这样的回答?!

  “朕……明白了”他心情在极度涌动后,蓦然又平静下来这嗓音更是冰凉如水,不帶起伏了

  “对……不起。”她忍不住说出这三个字

  “不必说对不起,这是朕自找的”他睥睨她后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阿紫只觉得眼睛酸涩,内心更是抽痛不已

  她甚至有股冲动想将人叫回来,告诉他一切事情请他别走,请他继續爱她但,这是不可能的她永远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她……不可以去挽回他……

  在那夜之后谷若扬没再出现在她面前了,而阿紫被打后季霏嫣与莫香凝得知她与谷雁萍交好,谷雁萍怎么说也是谷若扬的亲妹妹又是太后唯一爱女,季霏嫣与莫香凝哪好不给谷雁萍面子两人不再找阿紫的麻烦,阿紫趁机佯称养伤这又混了几日不出去,直到今日才又让热心的秦芬儿给拉出去参加秀女们在宫里的集训

  今日是请宫里的乐师教导她们乐理,皇帝的女人得琴棋书画样样兼备才行因此秀女们懂乐器是基本的,而她这算是第一次参加集训但可惜的是,她“不小心”打翻茶水弄湿了琴谱又“失手”弹坏了两把好琴,让那负责教导的乐师当场绿了脸的拂袖而去她茬无师教导下,只好无师自通自得其乐了一下午可奏出的声音宛如魔音穿脑,吵得其他秀女快崩溃就是秦芬儿也受不了,后悔拉她出來私下拜托她早点回房休息算了,不用再参加集训了

  照理说,她这般问题多多的人物在层层的遴选过程中早就该被刷掉回府了,可每次淘汰的名单里永远不会有她她仍“屹立不摇”的稳稳被留下,她心知谷若扬就算对她死心了也不会想让她好过的,这是想继續整她

  她苦叹,算了再忍忍吧,明日便是秀女典谷若扬会在大典上钦点秀女赐封,预料自己激怒他后不会被留下到时候她就解脱了。

  在外头胡搞瞎闹其实也是挺累人的她打算回去好好休息一会儿,刚推开自己屋子的门却意外见到了谷明华,不禁惊喜万汾

  “父王,您怎么来了莫非是有办法带我出去了?”她快步迎上前去满怀期待的问。

  谷明华却是表情沉凝“阿紫,父王這趟不是来带你回去的是……是他出事了!”

  阿紫一怔后神情大变,父王口中的“他”她自然知道是谁。“他出什么事了”她抓住谷明华的袖子急问。

  “他……他病了”

  她容颜刷白,晓得他定是病得严重否则父王不会明知她人困在宫里走不开,仍是專程来告诉她这件事“我立刻去看他!”她不多想,转身就要冲出去

  谷明华拉住了她,“你做什么身为秀女不能擅自出宫,你這一走罪可不轻”他提醒她。

  她已急得泪流满面“我不管,他病了我得在他身边照顾他才行,他需要我!”

  “你也知道他需要你可你若获罪最后谁来照顾他?父王告诉你这件事不是让你鲁莽行事的。”

  他这话终于让她冷静下来“父王说得对……我鈈能有事,我若出事他又该怎么办……”她潸然泪下,心酸难受

  谷明华将她拉过去桌边坐下,他不怪她冲动那人对她有多重要,他最是清楚只是,她也是自己的心头肉自己不能让她因那人获罪。

  “我去向皇上告假出宫得到允许再走,这就没事了”她抹去眼泪振作的说。

  “嗯父王也是这个意思,只是父王担心明日就是皇上钦点秀女赐封的日子,他不会肯这时候放你出去”谷奣华忧心忡忡的道。

  她蓦然咬起唇“其实……不只这件事……女儿几日前又触怒他了,当时话说得绝怕是在秀女典前,他不会想見我……”她忧愁的垂下首来

  “啊,你又得罪他了你这是自断后路了。”谷明华摇头重叹

  §第三章 说不出口的答案

  果嘫,阿紫主动求见被驳了,谷若扬不见她

  看来上回自己真伤了他,让他自尊严重受损

  “尤公公,劳烦你再进去说一声就說阿紫有急事求见。”她低着眉好声好气的让尤一东再帮忙进去传个话。

  这没办法有求于人,即便被刁难也得忍。

  尤一东瞧着她摇头道:“郡主来得不是时候,皇上真没空见您等皇上空下来了,奴才会对皇上提您来过并且求见若他要见您,会再通知您嘚”

  这一听就是推托之词,那男人根本没打算见她的意思“我真有急事一定要见到皇上一面,请尤公公通融”

  “这……”尤一东眼角轻轻往后方的承乾殿瞥去,窗子内有两道锐利的视线可那人没指示,他也说不上什么话

  “郡主还是回去等皇上召唤吧!”他劝。

  “不他若不见我,我这就在这里等等到他肯见我为止。”她不会轻易退缩的她一定得求到许可出宫才行。

  尤一東无奈见她不肯走,就这样站在承乾殿外等他也不敢赶她,只是这天色变了怕一会儿会落雨,虽说有屋檐但若风雨太大可挡不了什么,她可就要淋湿了

  他见不妥,赶忙走回殿内见站在窗边的主子神情阴郁,不禁暗叹了一声“皇上,不如见她一见瞧她想說什么吧?”他忍不住替她说情

  “她敢对朕说那些话,敢说对朕没有任何情意既然如此,朕为何还要见她”

  “可郡主刚病癒,眼看要下雨了皇上舍得她淋雨?”

  “她说有急事还能是什么,不就是想出宫为了离开朕才来见朕,朕难道还要心疼她”怹火气上来,冷哼道

  尤一东屏息,不敢再多说但心里想:主子也学会口是心非了,明明在乎也骗自己说不在乎。

  事实上洎己也恼这位郡主的,她实在太难讨好这么多年了,仍无视一国之君的深情这样的女子连主子的心都不要,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一个时辰后,天空果真降下大雨阿紫浑身都被雨水打湿了,却完全没有要离去的意思谷若扬在窗边盯着她被淋成落汤鸡,俊美的脸仩一片青色眉心尽是黑气。

  他烦躁的离开窗边打算不理她,回御案前继续看他的奏章但奏章上的字一个也进不到他的脑中,想嘚全是她淋雨受寒的画面这女人简直烦人至极,干扰得他严重!

  蓦地一声巨雷打下,尤一东匆匆入殿来

  “皇上,郡主昏倒叻!”

  “什么!”他猛地站起身,二话不说直奔外头去了

  大雨淅沥,一群太监正撑着伞替倒在地上的人挡雨

  他赶过去,雨太大他身子也淋湿了,见她脸色虽苍白但一双眼骨碌碌望着他,根本没昏倒得知自己上当受骗,他一咬牙立即起身要走

  她马上攥住他的龙袍道:“别走!”

  “放手!”他怒道,恨极自己让这丫头耍了居然就这么心急眼巴巴的出现在她面前。

  “不放”他好不容易出来了,她哪可能放手

  “大胆!”他喝道。

  她忍住惊惧仍是死死攥着不松手。“皇上帮臣女一个忙吧!”

  他冷笑“若是吵着出宫,那这个忙朕帮不上”

  “父王得了急症,臣女得回去看看”

  他笑得更讽刺了。“急症!阿紫,生病这藉口当真这么好用能一用再用,你用完了换皇叔用你想出宫连理由都这么随便,你当真认为朕如此好欺吗”

  她白了脸,被逼急了说道:“好臣女实话告诉您,父王没病病的是旁人,总之臣女定要出宫一趟但臣女保证,在明日您钦点秀女的大典前回來”

  谷若扬只是定定望着她,望得她心寒颤抖而雨仍落个不停,两人身上全都淋湿了一干的太监与宫女却是不敢靠近替他们撑傘。

  “病的是何人”良久后,他拧紧眉终究问了出来。

  “恕臣女……不能说”

  他沉下脸。“不说就敢让朕放人”他怒得扳开她攥着自己不放的手。

  她的手被拉开索性改抱住他的身子。

  想不到她这么大胆他一震,“云绦紫!”

  她焦急哋落下泪来,“请相信我我虽不能告诉您要去看谁,可我真的会回来届时您若钦点我留下,我……”

  “若您还想要我我……留丅便是。”她闭上眼终于说道。

  大雨来得急去得也快雨停了,庆王府的马车在宫门前将阿紫接走直驶回王府,不到一刻钟一匹马由王府后门悄悄奔出,一路朝城郊而去

  马儿出了城门,去到城边的一处二进院落

  宅子虽不大,但窗明几净干净整洁,┅名中年妇人得到消息已在门边等待,见马儿靠近立刻上前去接人。

  “小姐您来了!”

  阿紫很快下马,朝妇人心急如焚的問:“张婶他怎样了,还好吧”

  “这……您自己进去看看吧。”张婶说

  “好,我这就进去”她匆忙进门,朝最里头的屋孓走去屋外还有个年纪也颇大的长工,见她到来立刻替她开了房门

  她走进屋里,一眼瞧见床上躺的人心一急,奔了过去“暮兒!”

  床上躺着的是个男孩子,年龄约莫在五岁上下那模样精致,竟是与阿紫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此刻他双眼紧闭,脸色通红皮肤上还生出一点一点的红痕水泡。

  “暮儿你怎么了,娘来了来看你了,暮儿——”

  “夫……呃小姐,小少爷正高烧昏睡您这时叫唤他,他听不见的”大夫四十几岁人,就在床边见她忧急,连忙如此告诉她

  大夫见她衣饰华贵,显然出身不凡自稱孩子的娘,但头上未束髻分明未出嫁,斟酌了一下还是称她为小姐。

  不过他瞧她将孩子安置在这偏僻地方,请人专门照看惢中已然有数,床上的这是见不光的私生子

  可他也不说破,自己专替世族富贾治病私下见多了不能说的秘密,因自己口风紧即便诊金再高这些贵人也愿意付,也因为如此这府上的人才会找上他为孩子看病。

  “高烧”阿紫连忙摸孩子的额头,还有身上的皮膚果真烫得吓人。“大夫他这是怎么回事?”她心惊的问

  “小少爷这是出水痘了,这两天得小心照护要不然轻则留疤,重则鈳能致命”

  阿紫闻言大惊,这水痘可不好医治是一种极容易死亡的病,她就曾见过王府的一个嬷嬷家里的孙女因此丧命

  “那我该怎么做?暮儿不能有事”她紧张的问。

  “小姐别着急这种病我治癒过几个,相信也能治好小少爷的”大夫说。

  阿紫這才稍安了心感激的点头,“大夫若能医治好暮儿我定重金答谢。”

  “那就多谢小姐了”大夫抚着须,诊金是他该拿的他也鈈矫情推辞。

  “不过今晚到明日是关键,若这烧不能退那小少爷恐怕还是会有危险。”他严肃再补充道

  阿紫慌忙的将昏睡嘚孩子抱入怀中,口中喃念着“暮儿会没事的,他会没事的……”泪已惶然落下了

  大夫见状,晓得她爱子情切不再多说什么,轉身去看看药煎得如何

  张婶端了一盆水进来,床上的孩子高烧不退身上都是汗,张婶打算替他擦身子再换上干净的衣服

  “讓我来吧。”阿紫接过水盆要亲自为孩子擦身子。

  张婶知晓她平日不能经常在孩子身边照顾只能得空偷偷过来见孩子一面,就连駭子生了病也无法立即赶来,难免对孩子心怀愧疚想为孩子多做一点事,便放手让她料理孩子的事自己悄悄退出去。

  阿紫忙碌嘚替儿子擦拭身子、更衣这一忙不知不觉过了大半夜,天亮前才坐下休息怔怔望着自己的宝贝。

  想起那男人问她为什么反悔不肯做他的皇后?

  为什么不再接受他

  她有苦难言,而眼前的这孩子便是她说不出口的答案。

  十五岁那年她去了峨嵋山游曆,回程时却发生了不幸她受辱后有了身孕,之后她生下了云暮……

  受辱时她脑袋受到重创醒来后失了忆,不知孩子的父亲是谁也不知自己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在得知自己怀孕后几乎崩溃,父王闻讯赶来悲怒不已,立时要她拿掉孩子她虽恨孩子的父亲污辱她,可肚里的却是自己的骨肉孩子何其无辜,她不忍杀之乞求父王让她生下孩子。父王心疼她虽答应了,但担心失节生子的她不为外界所容因此对外隐瞒此事,让她以休养之名留在峨嵋山直至生下孩子才带回京城秘密抚养。回京五年过去外人至今仍不知庆王府郡主有私生子一事。

  她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过活明知谷若扬喜欢她,自己心里也有他却绝不敢接受,因为若是云暮的事曝光便昰欺君,连王府也将受到牵连再加上自己失节,自惭形秽哪里有脸面对他,她早已配不上他更遑论做他的皇后,她没有母仪天下的資格自己若真的厚脸皮坐上那个位置,那是污辱他污辱整个西朝。

  她闭上眼让泪水狠狠的泄落下来。

  “娘……娘在哪里”云暮梦呓了。

  她倏然睁眼赶紧道:“娘在这里,娘在暮儿身边”

  他眼睛并未睁开,身子似乎很不舒服小小眉头都蹙起来叻。“痛……暮儿痛……”

  “暮儿哪里痛快告诉娘!”她心急不舍的问。

  “娘……娘在哪里暮儿难受,娘在哪里暮儿要娘……”他根本未醒,梦中哭喊着要娘

  孩子这声声的哭喊,她为之心碎“娘对不起你,是娘不好娘不能时时在你身边……娘对不起你……”她泪如雨下。

  “娘……暮儿好热……好热……暮儿吸不到气了……”他忽然抓着脖子痛苦不已

  她心一惊,慌忙大喊“大夫!”

  大夫就住隔壁厢房,闻声赶来在外间的张婶也冲了进来,大夫立即翻开云暮的眼皮瞧眼白“糟糕,危险了!”

  阿紫震惊手脚都冰凉了。“暮儿……”

  “小姐先别担忧大夫会救小少爷的!”张婶安抚道。

  她颤抖的点头眼泪直流。

  夶夫也是个医术高明的马上对云暮施针,几针下去云暮逐渐安稳下来,气息不再沉重但身子仍十分烫人。

  “这会儿得想办法让怹快点退烧才行再烧下去脑袋都会烧坏。张婶去拿冰水过来,用毛巾浸冰水替他擦身子降温”大夫吩咐。

  张婶即刻去办不久取来冰水,阿紫帮着用冰水不断替孩子降温这一忙直到天亮,孩子的体温才降下脱险但她也累得倒在床边睡着。

  不知睡了多久┅双小手轻轻地捏着她的脸,她略略动下鼻子太累了,不想理会继续睡。

  听见这稚嫩的声音她蓦然惊醒了。“暮儿你醒了?!”她惊喜道

  小家伙还是很虚弱,但脸庞已不再红得像滴血脸色恢复自然了。“是娘照顾暮儿的吗”

  “是啊是啊,暮儿可還有哪里不舒服”她忙问。

  “没有……暮儿很好就是肚子饿了。”小家伙腼腆的说

她一愣,瞧自己真是失职连孩子醒来该吃東西都没想到。“好娘这就去请张婶——”

  “小姐不用忙了,奴婢熬了粥小少爷这就可以喝了。”说着张婶已经端着一盅温粥进來

  阿紫脸有些红,“还是张婶细心懂得照顾人。”

  “小姐别这么说您是贵人,这些事本就是咱们这些下人该做的您只管吩咐就好。”张婶笑道她是庆王爷找来照顾云暮的人,自然知晓阿紫的身分但她谨守王爷的交代,绝不泄漏任何事在这里,阿紫就呮是一般人小少爷也只能在屋里称她娘,出了这宅子只当她是姑母。

  阿紫笑得尴尬说了声谢谢后,圉了碗粥亲自喂云暮“来,喝过粥就更有精神了”她含笑喂他。

  “娘喂的粥特别香呢!”云暮欢喜的喝下粥

  她闻言脸微微的红,孩子长这么大自己喂过他的次数寥寥无几,为守住秘密她不能经常来看他,怕教人发现他的存在可这也剥夺去他们母子相处的机会。

  “暮儿下次别洅生病了你可吓到娘了。”想起他昨日的险况她鼻子又酸了。

  云暮却是摇头“其实暮儿生病也不错,这样娘就能来照顾暮儿了这没什么不好。”孩子这话再度让她的心刺痛了起来对他越发感到亏欠。

  “娘……不是好娘……”这眼眶一红眼泪就要掉下来叻。

  “娘别这么说暮儿说这话不是要惹娘伤心的,娘很好很爱暮儿,只是暮儿身分不能让外人知道暮儿理解娘的为难……娘别哭了,您是好娘……”云暮十分懂事的说

  “是啊,小姐的苦衷小少爷懂的您确实是好母亲,这不就特地由宫里赶来照顾了小少爷┅天一夜您这份心谁还怀疑?”张婶也道

  “我这算什么,暮儿是我的孩子病了我怎能不来——等等,一天一夜!现在什么时候了?”她心惊的问

  “太阳刚下山,这会酉时了”

  “酉时?!”她大惊一张脸灰白。

  今日是他钦点秀女赐封的日子她答应要赶回去的,她答应了他可已是酉时了,就算她现在回去秀女典恐怕也已结束了……

  失约于他,她的心一团乱非常清楚,他该会有多震怒

  “娘,出了什么事您的脸色为什么这么惊慌?”云暮关心的问

  “我……”她张口却不知该怎么告诉他,洎己触怒皇帝估计回去后大概有罪好受了,她苦苦一笑

  “娘,是不是有人欺负您您告诉暮儿,暮儿找这人算帐去”孩子护卫娘亲的说。她笑容更苦了“暮儿真是娘的好儿子,可惜娘得罪的这人是没人能找他算帐的……”

  宫里气氛凝重,宫人们互相走告小心办事,龙心难测!

  就连尤一东都心惊胆跳着今日秀女典上,郡主竟没有出现

  主子这已是怒到最高点了。

  “茶凉了!”御案前他道。

  那殿前伺候的太监吓得赶紧上前要换茶手才伸过去,他拨开道:“连这点事也办不好滚出去!”

  太监魂飛魄散到几乎屁滚尿流了,赶紧缩回手当真用滚的出去了。

  “尤一东!”他再喊

  “奴才在。”尤一东闻声紧张地走上前去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面目阴沉的问

  “呃……回皇上,即将到戌时了”

  “都这个时候了吗?”他神情阴霾

  “皇仩,也许郡主是有事情耽搁了……要不奴才让人去王府瞧瞧怎么回事?”尤一东抹汗的建议他从没见过主子这么生气,这让他跟着心驚到连胆汁都要溢出来了

  “不用了,她不肯跟朕所以不惜欺骗朕,是朕愚蠢以为她会守约,让她再狠狠耍了朕一回!”他怒不鈳抑“哼,她既然不想做朕的女人朕何必勉强她!”这次,他当真对她彻底冷了心

  刚滚出去的那个太监这会儿又不知死活的扶著脑袋进来了,尤一东立刻压低声怒问:“你这奴才还敢进来有什么事?”

  “这……有……有人求见”太监口吃的说。

  尤一東厉眼朝他瞪去恼他没眼色,“皇上此刻谁也不见去拦!”

  “可是……是郡主回来了……”

  “什么,郡主回来了你怎不早說!”尤一东一喜。

  “主子郡主回来了,要让她进来吗”尤一东忙问向主子。

  “她这时回来做什么还想乞求朕的原谅吗?遲了!晚了!让她跪让她跪在承乾殿外直到朕喊起,不——让她到锦绣宫去朕在那里见她。”他阴寒一笑后改了主意。

  “到锦繡宫去那不是德妃娘娘的地方?”尤一东讶然不解主子要郡主去那里做什么?

  锦绣宫修建得美轮美奂、富丽堂皇,符合季霏嫣德妃的身分只是,阿紫不明白他为何要在这里见她?

  阿紫思绪翻飞低着头让尤一东领着进到内殿后,不安的抬头望去却是怔住了。

  谷若扬与季霏嫣正坐在一块他身上的龙袍已换下,穿着浅黄丝绸常服衣领半敞着,露出他半片结实的胸膛他并没有瞧她,只握着季霏嫣细嫩的手在把玩两人那亲昵之态,令阿紫不禁止住了呼吸连该行礼都忘了。

  “怎么愣着不说话若无话就下去吧!”谷若扬终于瞧向她,可语气淡淡心绪像是没有什么起伏,对她彻底的漠然

  不,她忙回神自己不能走,她是专程回来请罪的她晓得自己这回真的惹怒了他,他若治她欺君连父王都受牵连,她必须取得他的原谅才行

  “臣女失信于皇上,错过秀女典是因為有要事走不开请皇上原谅,臣女不是存心故意的”她跪下说。

  谷若扬盯着她不说话一旁的季霏嫣却是笑得十分喜悦,自上回她打了这丫头的脸皇上就不曾再到过她的锦绣宫了,她正忧愁气恼不知如何是好,想不到他这就来了,还不只如此居然将这丫头叫来,当着她的面和自己如此亲密也许如成秋雨说的,他对云绦紫是有些锺情的但那情分绝比不上对自己的。

  “你胆子不小皇仩钦点秀女的大典你也敢缺席,要知道母后得知你失踪不到大怒不已,本要人立即到王府去提人回来问罪的要不是长公主替你求情,伱这是有几条命都不够死——你的命不要那是自找的却害得皇上心情不佳,只选了一名秀女纳为嫔后宫不丰,母后一直希望藉着这次選秀能多留下几个人伺候皇上大家姊妹多,这后宫才热闹皇上也欢喜,可让你这么一闹不只母后失望,连群臣都对你不满了”

  季霏嫣这话分明说得口是心非,皇帝没多留人她最是高兴,但在他面前这话非得说得贤慧大度不可,而皇上也果然微笑了

  阿紫直感到反胃,这宫里真是最虚假的地方了她无缘进来,才是好事才不会受污染,也才不会变成与季霏嫣一样虚伪的人

  但得知呔后在秀女典上大怒,还是令她难过的太后恼她拒绝谷若扬,认为她不识抬举对她一直不谅解,如今怕是更加讨厌她了唉,那男人怎么只留一个秀女若多留下几个,也许太后就不会那么迁怒于她

  “娘娘是不是高看了臣女,臣女未出席秀女典当不至于影响皇仩选秀,您这样说折煞了臣女。”阿紫回道

  季霏嫣表情一变,自己方才的话确实无形中高捧了她可自己意思是她搞砸了秀女典,要她为此担罪她反而针对自己的话,倒打自己一耙季霏嫣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却一时想不到话反驳她

  “这里是宫里,不是伱庆王府德妃是朕的妃子,你顶撞她是忘了日前几巴掌的教训吗”谷若扬冷冷的问。

  阿紫心刺了一下他提这事是赞成季霏嫣打她?

  季霏嫣立即喜不自胜本还有些担心自己上回打了她,惹皇帝不快这会儿听他这么说,知道是自己多虑了

  “没错,上回偠不是长公主出面你这张脸早毁了,这会儿也记不住教训又敢出言不逊?!”

  阿紫想反唇相稽回去但瞧见谷若扬那明显偏着季霏嫣的神色,心情不由得黯然下来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外人,怎么比得上季霏嫣是他女人的身分她安静的把嘴闭上了。

  “德妃何必與她争论什么气坏身子只会让朕心疼。”谷若扬见她知自己有几斤几两后冷笑,转而朝季霏嫣柔声说

  季霏嫣受宠若惊的投入他懷里。“皇上说得是她一个罪人身分,臣妾何必与她置气”

  阿紫瞧得心头发酸,默默别过脸不去看他们。

  “降罪的旨意明忝就会落下你等着就是。”谷若扬抱着季霏嫣漫不经心的说。

  “是臣女愿意领罚。”阿紫心头涩涩起身要回去等着领罚。

  “慢着皇上有说要让你走吗?这就敢擅自起身离开真是没规矩,庆王是这样养女儿的!”季霏嫣自以为有谷若扬宠爱,不遗余力嘚为难起阿紫

  阿紫怒,季霏嫣欺侮自己就算了若连父王也说上了,她是绝对忍不了的“臣女不好是臣女的事,别扯上父王”

  “你这是什么态度?本宫难道说不得什么吗”

  “再怎么说娘娘也是晚辈,父王是您的皇叔娘娘不该这样无礼。”

  “你敢說本宫无礼自古先有君臣后才是父子,那庆王虽是皇上的叔父但也是臣子,而本宫是皇上的妻子他见了本宫也得下跪。”

  阿紫冷笑“父王能跪的只有皇上和皇后,可惜德妃娘娘还不是皇后。”

  “臣女说你还不是皇后等当了皇后再来说这话——”

  阿紫正说着话,谷若扬忽然怒火攻心的站起身拍桌道:“让她当皇后难吗那也不过是朕的一句话,只要朕愿意她就会是皇后!”他眼神姒能吞人。

  阿紫一窒说不出话了。

  季霏嫣则是狂喜皇后,他让她做皇后

  “皇上对臣妾真有此意?”她激动的问

  “爱妃伺候朕也有几年了,一直是全心全意的朕如何不明白,今日朕到你这锦绣宫就是为宠幸你来着”他朝她温笑着说。

  季霏嫣簡直欢喜到不能自已

  阿紫面无人色,“既然皇上要宠幸妃子臣女不方便再留下了,敢问皇上臣女能走了吗?”她语气冷硬乾涩嘚问

  “不能?皇上留宿在这儿怎么不让她走?”那阿紫还没说话季霏嫣先错愕了,皇上宠幸她自然要清场才行留个她在此,鈈是碍事吗

  “她留下与朕留宿在此有什么关系,且朕还在想明天要降什么罪给她让她在这里待着,朕比较有心思想出来”他恶意的道。

  “皇上这是想羞辱臣女吗”阿紫白了脸孔。

  “你说呢”他阴沉地笑。

  “臣女若不留呢”

  “那尽管走,朕鈈勉强只是,朕不知到了明天早上会不会先责罚皇叔帮着你出宫的欺君之罪。”

  “您!”他竟拿父王威胁她!

  谷若扬阴晦┅笑,目光转回怀里的季霏嫣身上

  “爱妃,该伺候朕就寝了”说完,搂着同样吃惊的季霏嫣进到寝殿去了

  阿紫表情惊愕,怹真要让她在此见他与季霏嫣欢爱

  “皇……皇上,云绦紫还在外头臣妾……”寝殿内传来季霏嫣迟疑的声音。

  “你在乎有外囚”他问。

  “她不敢闯进来的她没那个胆。”

  不久寝殿内飘出了阵阵薰香,渐渐地传出季霏嫣低吟的声音……

  阿紫浑身一震后颤抖起来她无所谓的,根本无所谓季霏嫣本就是他的妃子,他们如何恩爱都是应该的,反倒是自己怎么了,究竟怎么了

  她的心不该痛,不该有窒息的感觉!

  “皇……皇上……嗯嗯……”季霏嫣娇吟着

  不!她捣住了耳朵,告诉自己应该赶快逃走的但颤抖的四肢却像扎了根似的无法挪动半步,为了父王她不能走!

  “德妃的皮肤可真是如凝脂般细致润滑,令朕爱不释手……”

  “皇……皇上喜爱就好……皇上……皇……皇上……”季霏嫣语音破碎的娇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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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王府云松院高阳郡王朱高煦囸听着一名护卫的汇报。

    自从朱高煦怀疑姜明华身边有高人相助他就派了许青继续盯梢,想把那位高人给找出来

    所以得知了玉满堂发苼的事后,朱高煦心里就起了疑派许青去查那串手串。反正姜明华已经回了家不必继续盯着。

    “这么说那串手串十分不详戴上它的囚都会惨遭横祸?”朱高煦沉声说道

    即便身为高高在上的郡王,平日里不太把人命当回事朱高煦在得知此事后,心中依然生出了几分怒气

    且不说姜明华如今勉强算是他罩着的,只看姜明华的身份张家也不该如此步步相逼。

    回春堂售卖假药在先本来就不对,姜明华鈈过是给自己母亲讨了个公道张家却不停把人往绝路上逼,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何其歹毒?

    许青偷偷看了朱高煦一眼见他脸色阴沉,便试探着说道:“要不属下再给她传个条子让她把那串手串处理了?”

    之前他们得知张家有人去了李神算家就猜到李家肯定会有动作。为免姜明华吃亏偷偷将李神算的过往简略写成了条子,扔进了姜明华的屋里

    许青觉得,要不是那张纸条姜明华未必能顺利解决那些女眷。

    他回想着偷偷打探来的消息心里就是一阵犯怵。那手串实在太邪性了姜明华一个小丫头,戴了它非出事不可!

    张家可真是够狠的居然用这种歹毒的手段对付一个小姑娘。

    不行他以后得更小心些,可不能让他家主子也着了张家的道!

    其实他有些好奇那位高囚究竟还在不在姜明华身边。毕竟这种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能遇到一个都是叨天之幸。

    姜明华的病应该就是那人治好的之后又得了兩次保护,说不定缘分已尽那人早走了。

    若是那人还没离开手串的不妥肯定会被发现,他让许青递消息又有些多此一举。

    如果那位高人已经离开他这消息说不定就救了姜明华一条小命。

    朱高煦坐着没动又想起了姜绍元突然回来的事。他当然知道姜绍元是怎么回来嘚他那位好大哥对张家倒是尽心!

    先是回春堂,接着是李神算这次又特意给姜绍元放假,他倒要看看他的好大哥还要给张家擦多少佽屁股!

    剑兰买回来的下脚料并不规则,要想制作成玉符先得将它们切割成方方正正的玉牌,打磨好了才能下刀雕刻符文。

    姜明华打磨得认真她端坐在烛光下,仿佛不管什么事都不能让她分心

    沐兰陪着姜绍元一起去了正房见周氏,她懒得去看周氏的脸色所以没有哏过去,而是直接回了房间

    反正姜家后院不大,东厢房离着正房不远不管出什么事都避不开人,打探消息容易得很

    姜家不是什么传承已久的世家,实际上已故的老太爷就是泥腿子出身,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才去当了兵

    升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况当今的皇帝还是朱元璋这位开国皇帝平生有两大爱好,一个是杀功臣一个是杀贪官。

    为了给孙子朱允炆扫清障碍朱元璋无所不用其极,当年那些跟著他打江山能征善战的功臣几乎被杀了个精光,存活下来的少之又少

    后世有个说法,说是明初的时候贪污五两银子以上就要剥皮充艹。受贿百贯宝钞甚至有可能被凌迟处死。

    为此朱元璋手底下的官员一个个都恨不得缩着脑袋过日子,每天过得提心吊胆生怕出了镓门就回不去了。

    姜绍元只是个小小千户俸禄少得可怜,要不是打仗拼命燕王偶有赏赐下来,家里又有些产业他们家的日子还会更加艰难。

    姜明华对现在住的地方很不满意狭窄又逼仄,大家都住在一个院里连点秘密都藏不住,想要避着人做点什么都难上加难

    她記得姜家在北平城外有个庄子,不大出产也很一般。姜家平日里吃的菜就是庄子上送来的。

    沐兰正在治病也不怕她可以把劝说沐兰哏她一起过去。到时候她们母女二人住在庄子上还免了晨昏定省给周氏请安,更不用整日看她的脸色

    姜明华正想着,剑兰急急忙忙闯叻进来:“小姐不好了!老夫人逼着老爷抬周姨娘当平妻呢!说是不能让小少爷作为庶子出生!”

    “小少爷?”姜明华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放下刚刚制作好的玉牌,跟着剑兰一起出去“走吧,去看看热闹”

    剑兰愕然地张大了嘴,片刻后突然反应过来焦急道:“小姐,这可不是小事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啊?”

    “没什么好急的她没这个命。”说话间姜明华已经走了出去,快步走向正房

    剑兰焦急地哏在她身后,想起姜明华刚才说话时的眼神不由打了个激灵。

    奇怪她怎么觉得小姐并不是说狠话,而是在陈述事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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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简介] 狗急会跳墙兔子急了呢?答案是吃窝边草! 江文溪,软弱无用任人百般蹂躏都不敢反抗的白痴小强一只,因第N的N次方失业酒醉后暴怒,砸了啤酒瓶对着酒吧老板乐天大喊着“还我工作”。 事后在好友李妍反推销政策下,她由一名超市收银员晋级为前台小妹成为了腹黑兔子乐天的窝邊草。从此江文溪永远都只有双手举起的份,可怜兮兮地哀怨她错了她不该那晚当众“非礼”他。 斗法过程中乐天意外发现,他那棵看心软弱坚韧的窝边草竟有着人格分裂,在受到某种刺激时可以瞬间剽悍暴戾起来,而事后却茫然不知所措柔弱与坚强并存的窝邊草,深深吸引了原本冷若冰霜的兔子他情不自禁想要把窝边草含在嘴里,据为已有 当爱情砸中了这两个看似完全不相干的人,十年湔的一个疑案破冰而出让一切又回归到了零点。 纠缠在乐天心中十年的死结能否打开江文溪心中那杆爱情的天秤能否保持平衡? 世界萬物向心公转! 内容标签:近水楼台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主角:江文溪,乐天 ┃ 配角:顾廷和,曾紫乔,桑渝,沈先非

第一章 邪恶上司阴謀论


俗话说,人生四大惨事——

久旱逢甘霖几滴;他乡遇故知,借钱;洞房花烛夜不举;金榜题名时,重名

对江文溪来说,还应再加第五大:蒙上司夸奖构陷!

鞋跟激烈地敲在大理石台阶上,“叭叭”作响的声音让江文溪恨不能插上一对翅膀飞上四楼财务部。她嘚心都快要蹦出嗓子眼了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终于到了,她猛地推开那道厚重的防盗门——这对她来说就是一道生死门

“怦”地一声,惊住了财务部一屋子的人

在听到那激烈地撞门声,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她

她瞪着双眸,大喘气冲到收银主管的桌前:“馬经理,我还有三天就——”

她的话还没说完马经理就以手示意断了她的话:“小江,这事我们也没办法超市租赁合约期满了,这块哋已经被人标下转做餐饮行业,这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事”

紧蹙着眉心,江文溪咬了咬唇声音都在发颤:“可是,还有三天我就要转囸了”

“对,是还有三天可是我知道人事部知道有什么用?江航那边只看合同就差这三天,哪怕就是一天没有正式转正的合同就玳表你还在试用期内。现在是金融危机江航肯同意收下部分正式员工,我们这些所谓的正式员工就要磕头烧香了”本来马经理的口气佷生硬,在看到江文溪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突然不忍心打击她,口气也软了下来“小江,你在前台收银表现很好我已经提前给你办叻转正手续,但上面一直压着没批只能说你的运气真的是太……”

“太衰了……我知道。”江文溪咬着唇接下了马经理没好意思说出ロ的话。

马经理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小江去人事部早些办手续吧,把工资领了早点出去重新找份工作。”

不知道是怎样出了财务部嘚那道生死门江文溪一脸沮丧地靠在过道的墙上,深深地闭上了眼

每一天,她起得比鸡早吃得比猪少,干得比牛多睡得比狗晚,國庆节期间累死累活地忙了整整六天好容易休息了一天,结果休完了一来上班就接到要卷铺盖走人的通知。

毕业都好几个月了她已經不知道失业多少次,如果加上大四那最后半年那就是N的N次方。

大学里她学的是会计专业,一心想着毕业后能当个总账会计考个CPA,嘫后顺顺当当地进会计事务所工作再找个好男人嫁了,这样她一辈子都不用愁了走出校门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没毕业的时候,那些招聘公司一看到她的个人简历直接甩一边,鼻孔朝天地对她说不收没毕业的后来毕业了,个人简历依然被甩一边那些人依嘫鼻孔朝天地对她说不收应届生不收没行业工作经验的。最后被逼急了她还当了一回“面霸”,强行冲到人家公司去面试因为她要是鈈做“面霸”就得回去天天吃面霸,结果是那次很受伤被人家保安当成精神病给轰了出来。

最终殊酷的现实告诉她,一份好的工作等於能力加运气加关系比重为1:2:7。俗话说的好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可怜孤家寡人的她,偏偏就是父母死的早就连一直照顧她的舅舅也在她刚上大学的时候英勇殉职了。

不知碰壁多少次万念俱灰下,她才会去应聘与会计专业毫无关系的工作她当过保险推銷员,酷暑的天气每天早上站在公司门外一边做着很不和谐的广播操,一边高喊着“春光乍现拜访争先”等等励志口号,结果她在詓拜访第一个客户的时候,因为中暑而“春光乍现”地晕倒在客户公司门口她做过玫X凯化妆品传销,例会上“妈妈”“女儿”乱叫一通嘚场面震撼了她一周都回不过神结果,花了不少钱买一堆化妆品却一样也没卖出去全部抹在了自己的脸上,连脚底板也不放过瞧,經过一个夏天她还是皮肤白白净净的。

再数数她还做过牙刷推销员,马路上发过宣传单肯德基里扫过厕所,药店促销员……可这些笁作都不是长久的好容易找了一个超市收银员,没事可以仰望一下财务部的同事还可以每天数着大把虽然不属于自己的钞票,也许有┅天她就可以从小小的收银员晋升到财务部,可老天为什么就这么残忍地剥夺了她想要拥有一份正式工作这渺小的理想

再过三天,她僦可以转正了啊……

浓密而微湿的眼睫掀起江文溪轻拍了拍脸,强忍着眨了几下不得不面对现实,承认自己命衰

捏着拳头,立直了身体她对自己打气:没关系,一定还可以再找到工作的李妍说她就是一只拍、打、捏、踩都不弄死的万年小强。

抓了抓头发她往员笁电梯走去,远远地就望见三位高层和一位非本超市的人拥着一位满头银白色头发的大叔先一步进了电梯。

从那位银白色头发大叔的背影可以看出他的身材颀长而神秘浑然散发的气息,与他那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完全不搭。

她在心中念着:真是不和谐的一个大叔

顿住叻脚步没有前行,江文溪并没有认为即将离开就可以与那几位高层共挤一部电梯。这时她听到身后三个和她一样远远等着另一部电梯箌来的女同事在窃窃私语,似乎讨论的就是那个头发与身材完全不搭的大叔

忍不住,她伸长了耳朵

“天啊,没想到江航的乐总这么帅”

“对啊对啊,你看他那头飞扬又迷人的银白色头发前几天听说的时候还不敢相信,今天见到了本人不但没显一丝老气,而是更添┅份魅力”

“不知道他那头银白色头发在哪个发廊染的,我好想把头发给染成他那个颜色”

“得了吧你,你还当你是林青霞了”

“嫃是个人间罕见的极品。”

“就是就是最让人兴奋的就是,以后我们天天都能看到这个极品了”

“对对对,真太兴奋了”

“错,我現在是亢奋”

江航?那不就是主管口中害她失业的那家鬼公司吗

江文溪咬着牙,攥着拳在心中唾弃这三个花痴一样的正式员工,不知道是饥不择食还是脑袋刚好被门给夹了,庆幸能够保住饭碗也就算了竟然还在这里虚伪地称赞那个头发花白的大叔很帅?真是见鬼叻

猛地抬头,她狠瞪向电梯那个害她失业的中年大叔,就算是身材好又怎样总之,这世上没有人再比他更罗刹更见鬼的

只是一秒,她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不,确切的形容她是被电打了。

在电梯合上的那一刹她看清了那个鹤立鸡群的白发大叔真面目。

年轻帅气嘚脸庞棱角分明电梯间的灯光打在他的五官之上更显个性,银白色的头发随性地散面在前额一双漂亮的眼眸微眯着,斜视着身旁不停茬侃的高管一双手抄在西装裤口袋里,微扬的唇角勾勒出一抹邪气而迷人的弧线似在嘲弄。

原来他不是大叔只不过是刚好染了头发……

鲜少看过有男人能把黑社会制服一样的黑色西装穿得如此性格,直到身后三个正式员工蔑视着从身边挤过江文溪才回过神。

天啊她居然对着那个有着“天使般面孔,魔鬼般身材”却是害她失业的罪魁祸首发花痴这真是没天理了。

她懊恼地拍了拍头快步跟上前进叻电梯,心中不停地诅咒着那个有着撒旦之心的白发魔男一定会比她更衰更倒霉

心中不停地诅咒着那个有着撒旦之心的白发魔男一定会仳她更衰更倒霉。
  因为只是试用员工江文溪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就将工作全部交接完毕明天她就可以不用上班了。
  做人可不鈳以不要这么倒霉
  刚爬上六楼,累了一天的江文溪就看到自家门上贴着催缴水电物业费几张通知单还好她刚领了一个月的工资加國庆节期间的加班费,但是她必须省吃检用一段时间直到找到工作为止。
  摸出钥匙开了门,她沮丧地将包扔在沙发上随即整个囚也跟着倒了下去,来不及哀声叹气一阵欢快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如果我有仙女棒,变大变小变漂亮……”
  从包里翻出手机來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她按了接听键:“喂你好!”
  夹杂着吵闹的声音,好友李妍甜美的嗓音响起:“溪溪啊快点来酒吧替峩助阵。”
  “妍妍你怎么又跑到酒吧去了?”口气略带责备江文溪有些为难,“已经很晚了我想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直覺就要脱口说出“明天还要上班”还好她总算是打住了,不免有些难过
  李妍嚷着:“要什么要?这里有头臭熊欺负我你快点过來给我助阵啦,输人不输势”
  “啊?那头熊欺负你啊可是你都比我厉害的啊,我去了也只能在那竖电线杆啊”咬着唇,江文溪尛声地拒绝“妍妍,我真的想睡觉……”
  “睡你个头你明天不是晚班吗?”李妍不顾江文溪的反对强硬地说,“我不管你给峩快点过来,不然我杀到你家你知道我手段的。快点过来啊!知不知道K.o.中山路上新开的一家酒吧,快点打车过来就这么说定了,一刻钟之后见不到你人你就等着受死吧。”
  对着发出“嘟嘟”盲音的手机江文溪深叹了一口气,从沙发上起身走向卫生间
  水池里放满了水,江文溪将脸埋进了水里隔了好一会儿直到透不过气,才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镜中的人,脸色苍白的像只鬼晶莹的沝珠顺着脸颊慢慢滑落,渗进口中
  双手撑着台面,她抿了抿唇对着镜子叹了一口气。
  只是她一个人在发傻而已她多么希望眼前的镜子是一面魔镜,忍不住喃喃自语:“镜子啊镜子我不要你告诉我我是这天下最美丽的女人,我只要你赐我一个能干得长久的工莋……”
  可惜镜子终究还是面镜子那里面除了映着她那张疲惫不堪的脸没有任何变化。
  客厅里手机又响了起来,听铃声就知噵是李妍打来的江文溪赶紧将脸上的水珠用毛巾擦干,顺了顺头发快步走出卫生间,接起电话应付那个催魂似的姑奶奶迅速抓起皮包便出了门。

  急匆匆地赶到K.o.进了门,江文溪就开始到处找寻李妍的身影还好这间酒吧与李妍平时玩得那些格调乱七八糟的不太相哃,起码灯光够亮歌曲放得也不是那种很吵人的电子音乐,客人大多都是那种安安静静喝着酒的


  江文溪寻声望过去,便看到李妍隔了几桌冲她挥着手江文溪锁紧了眉头,李妍身旁坐在三个男人只有其中一位她有见过,这情形就知道李妍一定又认识了什么男人拉着她来“有福共享,有难同当”
  硬着头皮,她迈着僵硬的步伐走了过去
  李妍一把抓过她,指着她的鼻子控诉:“让你十五汾钟赶到你怎么磨叽了四十分钟?”
  面对李妍的责怪她的脸微微一热,有些结巴:“哦路……路上塞车……”
  今天她光荣哋再次成为无业游民,在没找到工作之前她都不可以随意地“潇洒走一回”,只能选择挤公交当然,这事她可没脸对李妍说出口要昰让李妍知道她又丢了工作,一定又会鄙视好一阵子
  “塞车?又不是晚高峰怎么可能塞车?”李妍狐疑地看着她
  双颊滚热,江文溪很紧张她最不擅于撒谎,在李妍身旁的空位坐了下来含糊地说:“火……火车挡道……”
  “火车?!”李妍刚想说“你家箌中山路哪有火车道”便被身旁一名男士给打断了:“好了,你朋友来这么久了都不介绍一下。”
  这时李妍才反映过来,搂着江文溪说:“这位我的闺密江文溪长江的江,文学的文小溪的溪。”然后指着刚才解围长相很MaN的男士对江文溪说“这位你见过的,僦是我和你常说的那头熊――熊亦伟今天刚升级成为我的男友就急巴巴地介绍给你认识,别说我小气这两位分别是他的高中同学宋新晨和顾廷和。”
  江文溪不停地点着头望着对面三位男士,听着李妍介绍
  李妍今天约她出来的目的,就是给熊亦伟一个正名叧外还想帮她牵一下红线。
  一番介绍下来她只记住熊亦伟和宋新晨不但是同学,还是李妍的同事三人同在一家广告公司任职,那個话不多一直保持着微笑的顾廷和是一位人民警察。
  她不禁想到大舅生前也是一名警察。
  可能因为警察的缘故她不免对顾廷和多关注了几眼,浓眉大眼给人一种俊朗的感觉,他的唇不太薄也不太厚那模样仿佛天生适合微笑。
  再抬眼看顾廷和他也正恏微笑着看她,四目相对让她没由得一阵紧张赶紧垂下眼帘,抓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却不料被杯中的酒辣得呛了起来。
  这情形剛巧被李妍撞见调侃她:“要看帅哥就正大光明地看,偷偷摸摸做什么”
  江文溪伸手掐向李妍的腰,要她闭嘴
  李妍却搂着她对顾廷和笑道:“小顾,我们家溪溪的大舅可是位立过很多大功的刑警哦这丫头从小见到英勇的警察叔叔就会走不动路,你别见怪啊”
  扬了扬唇角,顾廷和深深地看了一眼江文溪说:“江永明警长生前屡破奇案的事迹我听过很多”
  江文溪惊愕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顾廷和:“你认识我大舅”
  顾廷和喝了一口酒,惋惜地说:“如果几年前江警长没有因公殉职我可以跟随在江警长身后,学习到更多的经验”
  “哦――”江文溪淡淡地应了一声,想到大舅不免一阵神伤
  李妍天生就是一个活跃份子,知道江文溪叒开始胡思乱想了便搂着她向在座的两位单身男士死命地推销,说她是害羞又内敛的黄花大闺女逗得大家不停地哈哈大笑。
  从头臸尾江文溪只能配合地坐在那傻笑,时不时瞄几眼好友她打心底佩服李妍,同样都是人李妍却是八面玲珑,在公司里人缘好业绩好倍受领导器重,换作她……也许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K.o.最吸引人的地方,每晚十一点举行一场拳皇PK赛抽到桌号的两桌客人可各选两洺选手参加对决,获胜的一桌当晚消费全免因而每晚十一点开始便是K.o.最热闹的时分。
  幸运的是江文溪所在的16号桌被抽中,宋新晨囷顾廷和两人被推出去和7号桌客人PK李妍尖叫着拉着熊亦伟上前助阵,留下不愿去的江文溪独自一人
  江文溪素来娴静,话又不多對电玩更是一窍不通,望着正前方那超大屏幕上不停对打的卡通人物搞不清谁对谁。她有些意兴澜珊听到全场的人对着那大

屏幕呐喊助威,渐渐地她的心变得越来越苦涩忧郁。
  这里那些对着屏幕高喊的人都应该有一份良好的工作吧,不会像她这样是一个倒霉的夨业者对于不停地往返各个招聘现场,她早已疲惫不但始终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岗位,就连一份可以糊口的饭碗她都保不住在校时媄好的梦想被现实打击到了冰点。
  掠了一下额际的碎发她颤着手端起面前的FouR sEasoN,递至唇边猛地一口灌下……
  “溪溪,宋新晨可昰大出风头赢了7号桌的客人,今晚我们想怎么吃喝都可以”李妍兴奋地冲回座位,却看到江文溪端着一杯酒坐在那发傻这才注意到桌上摆了几个空杯,一把夺下她手中酒杯“天啊,你要死啦你知道你喝了几杯FouR sEasoN?”
  头好晕耳边回荡着李妍的河东狮吼,好吵江文溪甩了甩头,抬起迷朦醉眼看着李妍傻里傻气地笑着:“好好喝,再帮我点一杯”
  李妍叉着腰狠瞪着江文溪:“点你个头。”
  顾廷和轻咳了一声:“李妍江小姐可能喝多了,不如先送她回去好了”
  熊亦伟和宋新晨点了点头,决定由熊亦伟开车先送江文溪回去
  江文溪那双含笑的迷朦醉眼里,蕴藏的黯然神情让李妍的心猛地一紧似乎只要一瞬间,她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这丫頭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今天是怎么了李妍不禁皱了皱眉,口气也软了一些:“唉哟早知道不把你一人丢这了,是我的不对走了,峩们回家”
  “我不要回家,我还要喝”江文溪缓缓站起身,冲着不远处的服务生招了招手
  “好好,我陪你回家喝”李妍忣时扶住江文溪摇摇欲坠的身体,哄着她回头对顾廷和和宋新晨道歉,“不好意思平时滴酒不沾的她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喝了这么多,估计是我们刚才冷落了她”
  江文溪的步调有些摇摇晃晃,却不肯让李妍扶她
  熊亦伟朝两位好友点了点头,跟随两位小姐身后
  酒吧里的音乐由刚才激昂的拳皇打斗之声变成了平静舒缓、旋律优美动人的乐曲,透彻悠扬的钢琴声交织着大提琴沉郁的抒情旋律使整个酒吧里洋溢着一种恬淡的氛围。
  顿住了脚步江文溪凝视着小小的舞池里正在翩翩起舞的几对情侣。
  灯光打在那一头银皛色的头发上那耀眼的光芒猛然间刺进江文溪的双眸间。随着音乐舞动银白色头发的主人一个旋转身,江文溪终于看清了那张面孔
  嗤,是那个害她失业的白发魔男!
  是他都是他,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惨得变成无业游民。她要去打爆那个该死家伙的头让怹知道万恶的资本家在和谐社会是要受到民众制裁的。
  随手抄起身旁酒桌上的一啤酒瓶江文溪猛地将酒瓶砸成两半,“哐”地一声驚住了那桌的客人
  无视那几位客人,江文溪摇晃着身体向舞池走去
  李妍正要追去,却被那桌的客人给拉住嚷着陪啤酒
  嘴角噙着的一抹微笑容在瞬间僵住了,乐天松开了扶在曾紫乔腰间的手将她自然地挡在了身后,扫了一眼眼前连一根汗毛都伤不到他的半截啤酒瓶目光便冷冷地落在了那个正拿着酒瓶对着他的醉酒女人。
  轻摆了摆手他示意手下退下。
  曾紫乔微笑着立在他的身後语调轻快地调侃:“某人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没女人,这不就找上门了”
  一声尖锐的女声冲破那优扬的音乐声在酒吧大堂响起:“白发魔男,还我工作来!”
  刹那间所有客人的目光全向舞池注目。
  刚解决完啤酒的事李妍便听到江文溪的尖叫声,侧过头僦看到她正举着酒瓶对着K.o.的老板
  这丢人的丫头居然又失业了?!难怪平日里胆小如鼠的她会莫明其妙地去惹人家酒吧老板明明不會喝酒,还拿鸡尾酒当果汁喝了那么多早知道会这样,死活都不会叫她来酒吧
  “溪溪――”李妍惊呼一声,拉着熊亦伟对快步跑過去才刚跑几步,便被几位身穿黑色制服的酒吧保镖给拦住了
  这边,正在喝着酒的顾廷和和宋新晨听到叫声抬首便看见江文溪拿着酒瓶意欲伤人,急忙起身
  乐天锁紧着眉头,抿紧了唇角凝视着眼前这个喊着要他还她工作的女人,不由得额上的青筋微露找他闹男女关系的女人很多,但是找他拼命要工作的女人她是第一个。江航的人事制度相对来说还算完善这么多年来没发生过有人因為离职而闹上门的。
  这个女人刚才叫他什么?白发魔男
  乐天最讨厌别人拿他那头银白色的头发说事,而这个女人显然在进K.o.之湔没有好好打听过他乐天是什么人没人敢在他面前举着酒瓶骂他“白发魔男”这么嚣张的。
  速度奇快他一把夺下那个还在滴着酒嘚酒瓶,随手往吧台里一扔冷冷地说:“给你十秒钟,立刻在我眼前消失”
  手中的酒瓶被夺走了,白发魔男命令式的语句像一把利刃刺激着江文溪那被酒精侵蚀的薄弱意识
  望着空空的两手,她猛然抬起头向他扑了过去死命地抓着他的衬衫领襟大喊着:“你這个白发魔男,你这个坏家伙还我啤酒瓶,还我工作还我工作,还我工作――”
  几道优美的弧线在两人之间弹起乐天衬衫上胸湔的扣子被江文溪全扯蹦了开来,露出了结实健硕的麦色胸膛

  额上的青筋暴起,宣告着乐天隐忍的怒气已濒临爆发的边缘骤然,怹的手反扣住这个疯女人的手腕怒道:“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眨了眨眼,曾紫乔暗自赞叹着乐天的好身材但见他真的动了怒,苼怕他撕了这位喝多的女人连忙上前劝阻:“阿天,她喝多了”
  这时,顾廷和手持着证件走了过来:“警察”
  微眯着眼,樂天冷冷地扫了一眼那张证件抬眸望着眼前这个叫顾廷和的警察,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抓着江文溪的力道加重了,似要将江文溪的手腕捏断拽着她往后退了几步。
  两位保镖迅速挡在了顾廷和的面前
  头晕沉沉的,手腕被捏得很疼江文溪努力地想甩掉那只抓得她很痛的大掌,可怎么也掰不开她愤恨地俯下头,冲着那可恶的手背狠狠地咬了下去
  顾廷和嘴角微动,一脸严肃:“这位先生請你先放开这位小姐。”
  “松口!”对顾廷和的话置若罔闻乐天盯着江文溪的双眸似要喷出火来,抓着她手腕连带她的身体来回晃动,试图让她松口“你给我松口!”
  江文溪被前后左右来回晃动,胃里犹如翻江捣海忍受不住这剧烈地晃动,终于松开了口泹手依旧仍抓着他的衬衫不放,痛苦地说了一句:“我要吐了……”
  顿时乐天脸色大变,急怒道:“你敢给我――”
  可他的话沒说完江文溪已经趴在他的胸前狂呕了起来。
  围观的人跟着一片噤声面对那扑鼻而来的刺激酸味,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对那位鈳怜的帅哥老板深表同情。
  胸前肌肤上阵阵粘湿的感觉和鼻下刺激恶心的味道让乐天僵直着身体立在那一动不动。他咬着牙深深地閉上了眼复睁开,对着身旁的手下怒吼一声:“把这个女人给我拉开?

  话音一落,一旁的两位保镖便将伏在乐总身上的女人给拉開了
  曾紫乔拿了一块毛巾递给乐天,挑了挑眉揶揄:“虽然你身材不错但,我代表上帝同情你”
  看见江文溪被人架走,顾廷和推开其中一位保镖:“请你们放开这位小姐不然我有权控告你们非法挟持,请你们去警局走一趟”
  阴寒着脸,乐天用毛巾正擦着胸前污秽的呕吐物听到顾廷和的话,抬眸看向眼前这位警察冷冷地反问:“非法挟持?”
  这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那女人意圖要伤害他,还张口咬他的手背上面两排深深的牙印正渗着血丝,这么明显的证据还能让这个警察说他非法挟持。不知道是他上辈子囷当警察的有仇还是他天生就长了一副罪犯脸。
  顾廷和看到乐天手背上的牙齿印抿紧了唇。
  乐天甩手将毛巾扔在地上脸冰寒得能刮下一层霜,瞪了一眼那个警察转身迈上二楼的楼梯
  “请你放开她。”顾廷和欲追上前两名保镖迅速拦在他的身前,其中┅人面无表情地说:“顾警官刚才那位酒醉闹事的女客人已经说得很明白,是要我们老板还她工作现在我们老板带她到楼上是去处理囚事关系,如果顾警官能够把工作还给她那么请便;如果不能,并要告本店挟持伤人那请在这等着,等那位小姐酒醒了顾警官问清楚了,拿得出证据了欢迎随时告我们!K.o.的大门24小时为N市的所有警局敞开!”
  顾廷和一双黑眸死盯着乐天的背影,处理人事劳务纠纷只要不是涉及人身安全及个人财产,都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之类他咬紧了牙根,只能眼睁地看着江文溪被架上了二楼
  李妍捂着脸,在心里直骂江文溪是个猪头刚刚为省下了一顿酒钱而庆幸,这下子好了帅哥老板怒了,全泡汤了她真想扔下那个丢脸的家伙不管叻,但见顾廷和与那帅哥老板争执转念一想到那个被人架走的丢脸家伙是她的闺密,她咬了咬牙松了手,死命地推着眼前高大的保镖大叫着江文溪的名字。
  刚迈上二楼的楼梯曾紫乔回头望了望,对一旁的服务生说:“带她一起上二楼吧”
  微湿的头发可以看出刚刚冲洗过的痕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衫的乐天点燃了一根烟在欧式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一双锐利黑眸直盯着对面沙发上发出均勻呼息的女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淡淡的烟雾在他的手指间萦绕着慢慢升腾,飘散开来使得四周的空气里都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
  李妍低垂着眼望着睡得就跟一头死猪似的江文溪不停地绞着手指。
  自进了这间办公室李妍便做了详细解释。从江文溪父母雙亡孤苦零丁无依无靠到她从小品学兼优吃苦耐劳是个不可多得的激进青年,再到失业无数次生计已成问题总之能把她说的有多惨就囿多惨,只希望眼前的乐总能给她一次机会
  可任凭李妍唾沫星子飞贱,坐在对面的乐天连眼眸眨也不眨一下
  实在是没辄,李妍的目光只好投向一旁同样抽着烟的漂亮女人求助
  曾紫乔收到求助信号,不由得笑了起来随性地弹了弹烟灰,偏过头看向满脸怒氣的乐天:“对了刚才你那套衣服我让人丢了,你现在穿的这身衣服发票放在你办公桌上了。”
  挑着眉乐天疑惑地望了望曾紫喬,她从来就不是个会多事的女人除了对她老公,她这话明显话中话
  望着在笑的漂亮女人,李妍得到了暗示再度开口:“乐总對于我朋友非……非礼您的事,我代她再次向您道歉您大人大量,能不能再给我朋友一次机会那份工作对她真的很重要。”
  乐天依旧默默地吸着烟不答话。
  “乐总关于那套衣服,我知道应该不便宜若您要我朋友赔,说实话以她失业的频率,我想您那套衤服的钱她两年内都不一定能赔得出来。”看了看江文溪李妍决定豁出去了,这会儿就算是打雷她也醒不过来,索性黑她黑到底“乐总,江航买下原来超市那块地是要经营酒店的你瞧我们溪溪,相貌身材都不差只可惜身高不及一六八,做迎宾显然不够海拔但酒店总会要招一些刷锅洗碗拖地抹桌子的大妈大婶,比起那些整天会张家长李家短的阿妈阿婶我们溪溪绝对是个好人选,您叫她向东她絕不会向西您叫她站着她绝不敢坐着,该说的不该说的她绝对不会乱说一个字我们家溪溪一听话,二肯干三嘴巴牢,四也是最重偠的一点,就是便宜――”
  熄灭了手中的烟曾紫乔终于忍不住爆笑了起来:“便宜?”
  “对!超便宜”瞧见乐总的黑眸里总算闪烁起异样的光芒,李妍从沙发上弹起“乐总,想想您那身衣服吧总要有人为此买单,不是您就是我们溪溪。请您再给她一次工莋的机会吧您可以以赔偿衣服损失为借口,只要支付她生活费就可以了这样您的衣服有人买单了,她也不用天天在家啃地板为贵司渻下了人力资源成本,又解决了一个失业人口减轻了党和人民的重担,为国家创造和谐社会而做出了巨大贡献一箭数雕,何乐而不为呢”
  斜靠在一边的曾紫乔捂着嘴不停地笑着,她从没听过有人这样“推销”自己朋友的
  沉默了许久的乐天只是淡淡地勾了勾脣角,终于抛出了一句话:“明天让她带着简历去原超市四楼人事部报道。”
  李妍不停地点首哈腰激动地在心中紧握起拳头,她荿功了总算把江文溪这个废柴给卖出去了,而且还见识到了白发帅哥魅惑无限的邪气一笑脑子里立即蹦出两句打油诗:不以风 骚惊天丅,就以淫 荡动世人
  江文溪拎着刚从生日蛋糕店里取出来的生日蛋糕,穿过两条小巷就到了市中级人民法院的门口台阶
  今天昰大舅四十岁生日。她从早上一起床就开始惦念着诱人的水果蛋糕求了妈妈很久,妈妈才答应让她去蛋糕店取蛋糕妈妈说,大舅作为控方证人做完证供待审判结束之后就可以回家吃饭切生日蛋糕。
  江文溪望着长长的几十层阶梯一直通向庄严肃穆的法院大门,十汾好奇拎着蛋糕,她快步爬上那高高的台阶
  刚踏入法院的大厅,她看到墙上国徽和天秤的图案感受到法院庄严的气氛,开始有些害怕守卫很快就拦住了她,她摆了摆手急忙说出了大舅的名字,并表示只是在这里等大舅出来守卫一听是江警长的侄女,并未阻攔还告诉她江警长在三楼审判四庭。
  等了约莫二十多分钟江文溪没有看到大舅,趁守卫没留意她悄悄地爬上三楼。
  “……夲院认为被告人××违背妇女意志强行与妇女发生性关系,其行为已构成强 奸罪,N市人民检察院对其指控事实清楚,证据充分罪名成竝,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六十三条之规定犯强 奸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
  江文溪立在楼梯过道口,远远地听到前方审判庭里传出的审判结果
  十四岁的她对“强 奸”二字早已有了的概念,知道那种事对女性身心都会造成极大的伤害她攥紧着拳頭,在心中大骂着这个万恶的强奸犯判处四年真是太便宜

他了,应该判终身监禁才对将来,她一定要像大舅一样将来做一个除暴安良的人民警察。
  前方的门打开了她看到两个警卫押着一个年纪约莫二十一二岁的青年男子出来了。那人奋力地挣扎着声音早已嘶啞,但还在不停地喊着:“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犯强 奸罪!我没有!我是被冤枉的!我不服!我要上诉!我没有犯强 奸罪――”
  江攵溪怔怔地看着那名年青的强 奸犯,面部满是憎恨愤怒的神情原本俊朗的面部轮廓在淡淡的走廊光线里时明时暗,显得很狰狞
  江攵溪被他的表情吓住了,心中害怕手一颤一松,只听“叭”地一声蛋糕摔下楼梯她慌忙地要去捡起那盒蛋糕,却忘了自己正挡在楼梯ロ的去路脚下一滑,就差一点要摔下楼梯时身体一轻,她被迅速地抱开
  “大舅,蛋糕……”江文溪的心怦怦跳个不停心疼地盯着已摔散的蛋糕。
  这时那名年轻的强奸犯已被押下楼梯,踩过那盒蛋糕他回首恶瞪着江文溪的大舅江永明,疯怒地怒吼着:“江永明我没有强 奸人!是你无能,你根本就不配当警察!你会遭报应的江永明,我咒你全家不得好死――”
  江永明抱着身体在不停颤抖的江文溪轻拍着她的肩头,说:“小溪别怕,大舅在……”
  “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犯强 奸罪!我没有!我是被冤枉的!峩不服!我要上诉!我没有犯强 奸罪――”
  “江永明,我没有强 奸人!是你无能你根本就不配当警察!你会遭报应的,江永明我咒你全家不得好死――”
  “我没有强 奸人――”
  “我没有犯强 奸罪!我没有――”
  不要再喊了,不要再喊了
  “啊――”江文溪捂着耳朵尖叫着从床上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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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文溪大喘着气睁开眼看清周围嘚布置,才发觉又做了那个恶梦十年过去了,她依然忘不了当年在法庭听到那个年轻犯人的嘶喊那天从法院回去,她的双耳就听不见任何东西为了治疗听力,不得不休学一年


  后来又没过多久,大舅便离了婚舅母带着表姐去了美国,一场车祸大舅再也没见过表姐。表姐去世之后大舅明明很悲伤却一直硬撑着拼命工作。
  也许是老天可怜她一次轮胎爆炸,她又能听到声音了可是整个人唍全变了。
  没过两年她的父母也因在山里考查,遇到山体崩塌去世等她刚考上大学没多久,大舅意外出车祸抢救无效,当场死亡
  正如那个犯人诅咒一样,他们江家的人都不得好死
  或许某一天,下一个死亡的就会是她
  擦了擦额上渗出的密密细汗,她觉得口干舌燥便下床倒了杯水,一仰而尽蓦地,她想起昨晚好象和李妍还有三个男人在酒吧喝酒,什么时候回到家的她怎么嘟不记得了。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是李妍打来的
  “死丫头,才睡醒!”
  “唉,做恶梦了嘛”
  “活该!对了,把伱毕业证书、身份证、个人简历准备好赶紧去你原来工作的超市四楼人事部报道。十点之前一定要到啊记得穿漂亮点。”
  之后李妍吧啦吧啦说了一大串大意是昨晚她砸碎酒瓶想打爆白发魔男的头,还像野兽一样撕了他的衣服抱着他吐了他一身,结果是白发魔男鈈但没怪罪她还以德报怨,重新给她一次工作的机会让她十点钟去原超市四楼报道……
  接完了电话,她如同一尊雕塑一样僵立在窗前一动不动许久,她的身体直直地向床上倒下去以手蒙脸,羞愧地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是她错怪了那位白发帅哥。
  李妍把她说的如同一个色中急鬼当着众人的面非礼那位白发帅哥。可是这一切她完全没有印象。
  这一次真的是因祸得福她居然好命的可以进入江航集团工作,一定是爸妈和大舅在天之灵保佑
  她紧张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八点四十了再不打理就来不忣了。她兴奋地迈着华尔滋的舞步进了卫生间一个不小心就撞上了卫生间的门。摸着额头被撞疼的地方她都觉得那是上帝在提醒她,她又有工作了这事是真的。
  常言道上帝为你关上一道门,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这句话对别人来说是真理,对江文溪来说仩帝连一扇窗户都没留给她,更何况是一扇门
  望着手中的破抹布,江文溪无言地苦笑她就知道上帝不会如此眷顾她。
  她天真嘚以为那个白发魔男是耶稣再世其实根本就是一个心胸狭窄报复心极重的卑鄙小人。
  试用期三个月每月一千块,对于试用期的薪資待遇她根本就不期待有什么突破最让她悲愤的是每月须扣除五百块用于支付那晚上她毁掉的衬衫和西裤。
  上帝啊那一白一黑的兩块布料是黄金织的吗?与奔驰相差一个字那件衬衫就要三千多块,沾了马克思哲学其中两字那条西裤就要四千多块?为什么一定要將那套衣服扔了洗洗不是一样穿吗?只赔干洗费她现在就可以掏出来啊。
  有钱人真是只会造孽哟!
  更可悲的是她找李妍哭訴,李妍不但不安慰她还说江航肯收她,是她走了狗屎运
  她实在是想不通,素来好脾气的她怎么可能喝醉了酒就会变成暴力狂。
  她现任的工作岗位说好听点叫前台接待说难听点就是办公室打杂小妹。比起之前收银台的收银员似乎她更加沦丧了。
  常言噵: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为了生存,她认了
  她不停地安慰自己:江文溪,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失业吗你还能有份打杂的工作可以做做,你知足了吧
  操持着手中的抹布,她将考勤钟擦得亮亮的还有一分钟就到上班时间了,她也可以松口气了
  虽然以前在超市待过近三个月,可在这四楼办公区上班不过是半个月而已仅这半个月,她就见识到了每天早上八点二十五分至仈点三十分之间,总机总会非常有规律的几秒钟一响这时,同为前台接待的杨敏会抢着去接总机电话电话一挂,她就会看到杨敏抽出某位同事的考勤卡往那考勤机里一插“叭嗒”,完成了任务有时候约莫在二十九分时左右,杨敏会同时抽出好多张考勤卡“叭嗒叭嗒”,一一打个遍坐在一旁的她,只能眨巴着眼惊奇地看着这一切。
  今天杨敏迟到了她庆幸没人打电话过来要求代打卡。说句實在的不是她没有同情心,而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她不过才来半个月若是因为被人事部或是什么经理逮着她代打卡,害她叒丢了工作她真不如去死了算了。
  刚准备去洗手间搓洗抹布这时,总机电话铃声响起江文溪头皮一阵发麻,犹豫了一下不得鈈回头,用甜到发腻的声音接起电话:“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小杨我赵宝胜,帮我打个卡”
  江文溪有些错愕:“我不是杨敏,她还没来……”
  “不是杨敏你是新来的那个吧?”

  电话那头又说:“我在楼下你先帮我打个卡,一會儿我就上去”
  “哦……”江文溪为难地应了一声,对着两排考勤卡上的名字小心翼翼地问,“不好意思能不能请你再说一次伱的姓名?还有部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听筒里传来因气愤而发出不均匀的呼吸声:“你怎么当前台的连公司员工名字嘟记不住?”这边话音刚落考勤钟便奏起了“致爱丽丝”的美妙音乐,那人急了起来:“工程一部赵宝胜”
  “哦,工程一部赵宝勝”江文溪抓着电话听筒,目光急扫着考勤卡“你等一下别挂,这里没有一个叫赵宝胜的”
  “怎么没有?第一排第三个!”
  “那个……第一排第三个叫马小云不叫赵宝胜……”
  “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怎么没有!”
  “等一下……找到了,在第②排倒数第三个”江文溪抽出好不容易找到的考勤卡,“但是……现在是八点三十一分你确定还要我代你打卡吗?”
  “当然要打不然这一分钟的电话费就白费了。”完全不一样的陌生声音在江文溪的身后响起听似漫不经心却是带着命令的口吻。
  回转头江攵溪瞪大着双眼望着身后那头久违的银白色头发,惊愕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她刚想将手中的考勤卡收起,只见被人无情地抽走只听“叭嗒”一声,那卡片上被强迫地盖上了迟到的时间罪证
  乐天慢慢地回转身,望着满脸惊慌的江文溪淡淡地勾起唇角审视着她,下┅秒便欺近她迫使她向后退了一步,刚好抵在前台边缘不能动弹从她手中拿过电话听筒,那里面早已一片盲音轻轻地挂上,然后抬眸淡淡地道:“做得很好”
  声音不大不小,恰到好处无论站在大厅的哪个角落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樣说?她以为他会严厉地批评她
  透过他那若有若无的笑意,霎时江文溪浑身徒然起了一阵寒意,猛地偏过头看向大厅入口处那裏立着一排同事,其中包括杨敏此时此刻,一个个正愤恨地恶瞪着她尤其是杨敏,看她的眼神恨不能剥了她的皮
  江文溪整个人猶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上到下凉透了
  她终于明白了白发魔男那句话的真正意思,他故意当着众人的面歪曲她有意拖延时间害那个赵宝胜迟到,是存心想在他面前表现……
  她直觉脱口而出:“我没有……”
  “嗯”乐天挑了挑眉,似乎很期待她说下去
  江文溪终于领教到这个白发魔男的恶劣手段,不但在金钱上压榨她还要在人际关系上让她变得众叛亲离,简直是没见过比他更坏的叻现在,无论她再怎么解释都是百口莫辩。
  李妍和她说白发魔男怎么通情达理怎么以德报怨,现在她怀疑根本就是这家伙伺机報复
  乐天很满意地看着江文溪有口不能言的表情,转身对着门口立着一堆属下云淡风轻地说:“你们一个个都站在那做什么?怎麼不打卡”
  话音刚落,一个个急忙涌向考勤钟打完了卡,还面带笑容地向乐天行完礼才回自己的办公室
  江文溪望着他们“愉快”的表情浑身冒汗。
  直到整个大厅内的人全散光了乐天冷冷地看了一眼江文溪才向自己的办公室迈去。
  俗话说人生四大慘事――
  久旱逢甘霖,几滴;他乡遇故知借钱;洞房花烛夜,不举;金榜题名时重名。
  对江文溪来说还应再加第五大:蒙仩司夸奖,构陷!
  因为代打卡事件人事部当天上午就下了处罚通知,工程一部的赵宝胜迟到及请人代打卡罚款两百块;前台接待杨敏因代打卡证据不足,给予警告处分若有再犯,予以辞退;所有迟到的一律按公司人事制度执行;再发现有代打卡现象,一律严惩不怠;
  这一道通知让站在地狱门口摇摇欲坠的江文溪直接跌向了地狱的第十八层。

  杨敏再没和江文溪说过一句话其他同事对江攵溪皆一副“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模样。接踵而来越来越多的琐碎之事全部落在了江文溪的头上,完全超出了一个前台接待所应做的事如今,她不仅是打杂的还成了跑腿的。


  对于这种情形她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有时候想想真想辞去这份工作算了,回首叒想想如果她就这么辞了工作,不是正中那个白发魔男的下怀吗那些委屈不就白受了吗?所以她决定忍了如果可能,她一定要把受嘚这些委屈统统还回去不过,这种可能性是微乎其微……
  每天中午她都是被排在最后一个吃午饭。饭菜不但全凉了而且只剩下朂后一点稀烂的蔬菜,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吃到肉了今天好不容易看到有一块猪排,明明就没有人会比她吃得更晚那个打菜的师傅偏偏睜着眼说瞎话,说没菜了
  望着玻璃后仅有的一块猪排,又望了望自己餐盘里的几根烂青菜江文溪咬了咬唇,终于鼓起勇气以蚊孓哼得声音对打菜师傅说:“那不是还有一块吗?怎么就没有了”
  打菜师傅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哼一声:“那不是准备给你的”
  “每天又不会有人比我吃得更晚……”还有谁会比她吃饭更晚,明摆着就是那打菜师傅故意刁难她
  楼下饭店正在装修之中,预計明年五一前开业
  这些日子,乐天忙得头昏脑胀还要在集团总部和饭店来回奔波,难得一天中午去员工餐厅用餐却让他看到这囹人皱眉的一幕。
  他往打菜窗口走去本来依在一旁不说话的打菜师傅一见他走过去,立即将最后一块猪排和其他菜盛好装进餐盘里笑眯眯地递给他。
  他没有接餐盘目光落在一旁江文溪的身上,淡扫了一眼她餐盘里的饭菜再看看自己的饭菜,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江文溪只敢在心中咒骂白发魔男“强盗”,撇着嘴角端着餐盘在一旁的空桌前坐了下来,气愤地捣弄着盘中几根烂青菜
  乐天回首注视她吃饭的委屈模样,有一种说不明白的情绪他以为上次打卡事件,会让她主动离开这里结果是,她坚持下来了
  他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是12点35分员工用餐时间是从中午11点半开始,这会儿若大的员工餐厅只剩下他和她两人就餐听到刚才她和马师傅的对话,也就是说她每天都是要到这会儿才能吃午饭
  关于打卡事件,他是利用她杀鸡儆猴整顿不良风气,但这并代不表他以江航集团副总的职位去欺压一个小小的前台接待
  与手下员工抢饭菜,这种事只会使他自贬身份
  他对那位师傅说:“还有没有菜?有的话就现炒两道待会端到那桌。”
  那位师傅连称有菜一脸狐疑地看着他走向那个出卖同事的小丫头。
  感受到对面一道阴影投过来江文溪掀了掀眼睫,便瞧见白发魔男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餐厅这么大,这么多空桌他不坐偏偏坐在她对面。
  咽下口Φ难吃的青菜她端起餐盘打算坐隔壁一桌,刚起身便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坐下还有菜没上。”
  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非常清晰地传入她的耳朵里。

体就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一般她舔了舔嘴唇上的油渍,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白发魔男刚才对打菜师傅说加菜,难噵是因为她
  江文溪不经意间以舌舔唇的小动作,在男人的眼中成了一种致命的诱惑乐天也不例外,微眯着眼凝视着她
  她有┅张极清雅的容颜,算不上特别的漂亮但那一双沉静而黑白分明的眸子,却是给人极为深刻的印象这让他想起在K.o.那晚,她拿着酒瓶对著他讨要工作的神情与现在是完全两样。一个是张牙舞爪的野猫一个是胆小怯懦的白鼠。
  他淡淡地又吐了一个字:“坐”
  江文溪知道自己应该有骨气地坐另一桌,可是脚就是移不动
  坐,可能会消化不良但可以不用吃冷饭和烂青菜;走,一定吃冷饭和爛青菜但可以吃得轻松自在。
  一阵犹豫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他,正好对上他的目光面对那深色瞳仁里散发出专注的光芒,她嘚脸不由得微微泛红不得不承认,这男人英气逼人浑身上下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和危险的气息。
  在胃和味之间最终,她选择了菋
  她咬着唇,小心翼翼地缓缓坐回原位
  不一会儿,加菜上桌了
  乐天夹着菜,吃了几口饭菜却看到江文溪并未动筷子,他挑了挑眉:“怎么不吃”
  “看到你没胃口……”江文溪想都没想,直接将脑子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乐天差点被口中的饭菜噎着,咳了几声脸色黑青。第一次他从女人的口中听到这种话――他会让人没胃口?
  话一出口江文溪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不是觉得他的长相倒胃口而是以他的身份与她同桌坐在这里,面对面的用餐让她倍感压力,所以才会觉得没胃口
  “乐总,我鈈是那个意思其实……”见到乐天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江文溪吓得没敢再解释下去
  沉默,让人窒息的沉默
  未久,乐天将筷孓“叭”地放在桌上俊脸生寒,冷冷地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江文溪起身便离开了员工餐厅。
  顿时江文溪像泄了气的皮球,她为洎己口不择言说话不动脑子的白痴行为而感到沮丧,她真的不是故意那样说的她又要倒霉了,白发魔男的心眼比针孔还要小上次她鈈过是吐他一身,他就施离间计害她这一次她说他让人没胃口,还不知道要怎么样整她也许,今天就是她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她又偠失业了……
  她哭丧着脸,盯着面前的菜心想:反正结局都是要走,但是她不能放过这最后一顿饭古代死刑犯,最后一顿还是吃飽了才上路的呢何况面前还有一块她想了很多天的猪排。
  抓起筷子她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晚上江文溪告诉李妍,她又得罪皛发魔男了说他让人没胃口。李妍听了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以食指戳着她的脑袋,一个劲地说她长了个猪脑那样秀色可餐的大帅哥被她说成“让人没胃口?”让人倒胃口的明明就是她。还说她等着受死吧,很快又可以卷铺盖回家了
  她当时真的是直觉反应,誰知道白发魔男反应那么激烈
  事实呢,并没有江文溪想得那么糟员工餐厅里得罪白发魔男之后,她有大半个月没见到他害她整忝提心吊胆。
  唯一有变动的就是杨敏临时被调到人事部去了留下她一人被全楼层的同事奴役着,更加暗无天日
  累了一天,江攵溪回到家里往床上一躺就不想再动。
  目光瞥见柜子里挂着的一套非常淑女的粉色套装她就头大。
  李妍的堂姐李雯于这周五結婚本来李妍是李雯姐的伴娘,可上周末李妍不知道从哪听来一个说辞就是当过三次伴娘的女人以后很难嫁出去。李妍这个卖友求荣嘚家伙为了自己日后的幸福,不顾她死活极力向李雯姐推荐她,还将新买的一套粉色套装免费奉献出来
  李雯姐将李妍狠狠地修悝了一顿之后,亲自上门请她帮这个忙还让她不要担心,挡酒的事有伴郎就行如果伴郎不行还有新郎,她只要站在新娘旁边露出笑容僦可以了
  如果只是站在一旁卖笑,她当然没问题但是万一她被宾客灌了酒之后又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来,她可不想再莫明其妙哋再赔人家一套衣服钱
  李妍再三保证,如果婚宴上她喝多了会直接把她打晕送回家,保证不会再出现酒吧事件让她损失一毛钱
  在李妍和李雯两堂姐妹的强猛攻势下,江文溪脑袋变成了一团浆糊最终思及李雯姐临时再去请人做伴娘确实不太容易,于是点头答應了
  今天,她向行政部经理请假行政部经理却冷淡地对她说:“根据新发的人事通知,我没权力批你的假你直接找乐总签字吧。”
  行政部经理口中那所谓的新发的人事通知是她下午才打好的,执行日期是从下月一号开始她心里清楚,不是行政部经理没权批假而是因为代打卡的事,行政部经理没有少挨批怎么可能轻易批她的假。
  想到大半个月前她在餐厅得罪白发魔男的事她唯有硬着头皮,拿着请假条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在听到“进来”那低沉的声调,她怀揣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推开了那道门
  白发魔男正以其修长的手指翻阅着文件,她进去之后他连眼抬都没抬,直到她将请假条递到他的眼皮底下他才从那一堆文件之中抬起头看她,即没發话也没签字。
  偌大的办公室内一时间寂静得仿佛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在白发魔男的注视下当时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猶如火烧一般,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因为请假理由她写的是考试。
  未久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她便看到他拿起笔签了字
  拿着请假条,她诚惶诚恐地退出了总经理办公室扫了一眼那上面龙飞凤舞的签名,她不禁一怔
  乐天?那个什么高丽棒子的口香糖不也是叫这个名字吗
  “哧――”江文溪躺在床上不由得轻笑出声。
  白发魔男的名字还真是好笑居然是口香糖的名字。明天她就去超市买一瓶这牌子的口香糖。对他她不敢怒不敢言,那么把他当口香糖用牙齿死命地蹂躏总可以吧。谁让他叫这么个名字她正愁找不着泄愤的机会呢。

  周五一大早江文溪就赶到李雯的家,化妆师正给李雯化妆李妍看到一脸素颜的她,碎念几句拿起囮妆品便在她的脸上折腾起来。


  片刻之后她看到镜子里的脸之后,怔了五分钟才回过神然后指着镜中自己对李研说:“难怪人家說现在的水货越来越多,你看刚才与现在相比,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
  李妍以手指戳了下她的脑袋,说:“最腐朽的是你这个猪腦袋听过没有,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江文溪摸了摸脑袋:“我连基本温饱都解决不了还讲究什么懒女人丑女人。”
  約莫一个多小时之后新郎周成带着一堆人历尽万难终于冲进了新房,她才知道今晚身负重任的伴郎竟是顾廷和
  顾廷和乍见江文溪嘚那一刹,怔了怔数秒之后,便冲着她微微一笑
  江文溪心念,他笑起来真好看

道顾廷和是周成的表弟。
  虽然有参加过婚宴但江文溪从未给人当过伴娘,经过白天一天的劳累她才知道原来结婚是多么的累人。眼下晚宴迎宾陪着新人站了一个多小时,她感覺脚已经不属于自己了离晚宴开席约莫一刻钟的样子,据说还有两位重要的贵宾没到
  顾廷和见她锁着眉心,目光顺着看向她脚上那双细高跟不禁皱了皱眉,挨近她小声说:“你要不要去那边休息一下?”
  被顾廷和这样一说江文溪的脸蓦地一红,急忙摇了搖头:“不用”新娘子比她还累,都没坐到一边她怎么能坐到一边去。
  “再坚持一会儿”
  顾廷和微微一笑,让江文溪不由嘚想起白天的时候他一直照顾自己,不仅新郎新娘就连不认识的人都打趣他们说要不要考虑发展一下,害她一天都挺尴尬的
  就茬江文溪走神之际,其中一位贵宾来了
  江文溪含笑抬眸,当看清面前那张她每晚睡觉之前都会诅咒几百遍的熟悉面孔连忙偏过身,往后退了一两步试图让来人忽视她这位伴娘的存在。
  新郎周成是江航的法律顾问乐天应邀参加周成的婚宴。他抱歉因塞车这么晚才到周成热情地上前握住他的手,声称人来就好
  在看到身为伴郎的顾廷和,乐天眉目轻挑唇角微扬,神情自然而坦荡
  顧廷和回以浅浅一笑,伸出右手为上次在K.o.的事表示歉意。
  乐天礼节性地回握收回手,目光便落在新娘身后侧一直偏着头的伴娘身仩有些眼熟,不由得多注目了几眼
  “赶紧合个影。”摄影师说
  李雯偏头找伴娘,却看见江文溪垂着头离她有两步之远“溪溪,过来照相了”
  一旁的李妍见江文溪低垂着头,当她是见着自己的上司白发帅哥害羞了于是小推了她一下。
  这一推江攵溪被迫往前迈了两步,视线范围内正好扫到一身银灰色的西装紧握着拳头,她心一横抬起双眸,摆出一副“好巧”的笑容对上面前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
  乐天轻挑了挑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以极轻的声音说道:“这考试的时间可真是久,从早到晚”
  顿时,江文溪窘得胀红了脸唯有眨巴眼睛,干笑了两声
  乐天淡扫了一眼,便立在新郎的身旁
  虽然隔着新郎新娘,江文溪依然能感受到乐天身上散发出领导迫人的气势胸腔内难以平复的心在怦怦跳个不停,对着数码相机的镜头她咧开了嘴角,无声地念着“cheese”財勉强摆出一丝尚可控制面部不再抽搐的笑容。
  合完了影江文溪紧张地用余光瞥了瞥乐天,发现他压根就没有再注意自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短暂的走神最后一位重要的贵宾也来临了。
  江文溪瞪着双眸望着迎面走来的一位西装笔挺,戴着一副金色眼镜嘚英俊男士及身边挽着他,一袭白色长裙美丽优雅的女士
  好一对郎才女的登对佳人。
  新郎周成热情地迎上前:“方子贺你終于来了,还以为你赶不过来呢”
  那位被称作方子贺的男士笑了笑说:“老同学结婚,我怎么样也要赶过来”
  “来,给你介紹下江航集团的乐总乐天,本市年轻有为帅气多金的黄金单身汉”周成热情地为二人介绍,“乐总这位是我大学同学方子贺,曾是s市最厉害的铁嘴鸡律师这位是他的妻子周梦珂小姐。不过如今这人啊都崇洋媚外这都不在国内发展了,拿绿卡的”
  从方子贺携周梦珂进门的那一刹,乐天就已经看到了他们
  无情的岁月似乎未在二人的脸人留上任何痕迹,相反留给他的,却是让他永远都不想抹去的一头银白色头发
  周梦珂在见到那乐天的那一瞬间,脸色变得异常苍白望着他那头银白色的头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卻硬生生地忍住了。
  方子贺搁在妻子周梦珂腰间的手不经意间收紧了随即又松开,向乐天伸出右手:“好久不见”
  乐天淡淡哋笑着,礼节性地回握:“好久不见”
  “你们俩认识?”周成惊讶
  “故友,”方子贺回道“大约有十年不见了。”
  乐忝不禁在心中冷嗤
  不待新郎周成再度问话,司仪急匆匆地走过来说:“还有五分钟就开始了,快合个影要叙旧的里面请,新郎噺娘快准备准备”
  “快快快,一起合个影”
  江文溪的视线尚未从乐天和那对夫妻身上拉回,期待多听点什么八卦就被再度拉着大合照。
  方子贺携着妻子周梦珂往宴会厅步去当两人迈过那道鲜花拱门,江文溪不小心地瞥见那位律师夫人回转过头一双饱含着忧郁神色的眼眸向她的方向望来,不确切的说,她是在看白发魔男
  江文溪顿感好奇,目光顺着向乐天看去他正皱着眉头看著那位律师夫人,直到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鲜花拱门下他才跟着进了宴会大厅。
  这时李妍以手臂捅了捅江文溪,小声地说:“哎你有没有注意你们乐总和那位方太太的眼神很不寻常?”
  江文溪皱了皱眉说:“有吗?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多看他一眼吧谁叫怹顶着一头那么招眼的头发。”
  李妍白了她一眼:“就你这眼色不知道当年怎么好意思跟我们说要当一名像你大舅那样的刑警。”
  “只能说明我没你这么三八”江文溪目光再度看向前方的鲜花拱门,回味起之前那位方太太暧昧不明的眼神似乎和白发魔男真的鈈寻常。
  可是就算这两人之间真有什么,关她江文溪什么事呢
  顾廷和虽没听见两人在讨论什么,但瞧见江文溪说李妍三八便调侃:“论三八,你怎么可能是李妍的对手她家小熊可是爱称她李八婆。”
  “死顾廷和你作死哦。”李妍叫着打了他一下
  “众目睽睽之下胆敢袭警。”顾廷和佯装严肃“好了,我要和表哥进场了我在里面等你。”这句话是对江文溪说的听起来十分的曖昧。
  李妍鄙夷地戳了他一下:“原来警察也会勾引良家妇女快滚进去吧,待会喝酒的时候看我不整死你”
  江文溪的脸微微泛红,同为刑警顾廷和与严肃古板的大舅真是好大差别,大舅是绝对不会在众人面前这样轻松嬉笑而顾廷和完全颠覆了她心中刑警的原本形象。
  在司仪的妙语连珠下新人互换了定情信物钻戒,吻了长达一分多钟众人才罢休。
  礼花声声响起众人举杯同贺。
  江文溪随着新人终于入座宴席万万没有想到,乐天和那对夫妻会就坐在隔壁桌偏偏就那么巧,乐天坐得位置就在她的斜对面只偠她一个抬头就能看到那头耀眼的银白色头发。偶尔她撞上乐天若有若无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便感觉全身毛孔张开汗毛直竖,想要夹菜的欲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廷和常听李妍说江文溪很害羞,见她坐在那一动不动便主动为她夹菜,说:“刚才只是第一轮展礻现在不吃,过会就没机会了表嫂待会一换装,你连上洗手间的机会都没有”
  江文溪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为什么警察可以知道嘚这么详细仿佛他曾经结过?

  事实正如顾廷和说得那样,李雯一换装江文溪必须在李雯之前起身,冲向化妆室将李雯要更换的晚装准备好。甚至到李雯换好了第三套晚装江文溪连主桌的边都没挨过。
  接下来就要挨个敬酒江文溪跟在李雯身后尚未迈近宴会夶厅,便浑身紧张声称要先去一趟洗手间。李雯笑着安慰她说有顾廷和在,尽管放心
  江文溪尴尬得脸一红,急忙往洗手间的方姠走去
  江文溪不承认自己笨,而是认为装潢设计师很无聊为了体现饭店独特的风格,将整个过道设计成不规则的环行经服务生嘚多次提示,她沿着弯弯曲曲的走廊绕了两圈总算是找到了洗手间。
  正要推开洗手间的门里面走出一位面熟的女人。
  女人冲江文溪淡淡一笑怔了数秒,江文溪才反应过来是那位律师夫人周梦珂,便含笑对她点头
  想起李妍的话,江文溪不禁回首望了望周梦珂的背影她很少见到这样漂亮娴静的女人。席间她偷偷地观察了乐天、周梦珂和方子贺不下数次,没有特别的发现三人看起来洅正常不过,甚至没有看到乐天与周梦珂之间会出现她以为的眉目传情
  李雯姐说,周梦珂是s市司法局周局的掌上明珠与年轻有为嘚律师方子贺于十多年前就认识了,两人恋爱长跑了多年才步入婚姻的殿堂婚后两人便去了美国发展,直到昨天才回国
  思及方子賀声称他和白发魔男是故友,又十年未见加之白发魔男与周梦珂暧昧不明的眼神,想来十多年之前应是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三角关系。
  十多年前的事那,白发魔男现在究竟多大了
  江文溪脑中浮现起他那张帅气迷人的脸庞,排除那头耀眼略显苍桑的银白色头發他最多不超过三十岁。
  咦她干嘛好好的研究起白发魔男今年贵庚。
  也许是受了李妍的影响她也变得有些三八,对着镜子她不禁耸了耸肩,反正她又没资格去做娱记何必对人家的隐私这样好奇。
  顺了顺头发她出了洗手间。

  立在长长的过道中央江文溪不禁皱起了眉,往宴会厅的方向究竟是该向左还是向右再一次诅咒那个设计师无良,她选择向右方走去


  在过道拐角处,她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似乎在对什么人发着火。正当她想回避选择往另一方向走时,她听到那个男人怒喝一声:“周梦珂和我茬一起十年了,你还是没有忘记过他”
  江文溪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但在李妍的熏陶下她不得不承认,她变质了变得不纯粹了,变得低级趣味了
  好奇心的驱使,她缓缓地向前移动脚步就在要看到拐角处对话的男女主角时,她的胳膊被人猛哋拉住下一秒她便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之中。
  尚来不及惊叫出声唇已被人以食指轻点止住。
  她惊愕地瞪大着双眸入眼的竟昰一对深邃的眼眸,其间闪过一丝难解的沉郁
  是……是白发魔男……
  果不其然,事实再次证明:一、洗手间绝对是发生意外事故的密集地;二、背后决不可乱非议人;三、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
  他的脸离她好近,他的目光沉静而悠远看不出任何情绪。
  颤抖着身体江文溪以只有两人方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乐……乐总,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
  乐天注视著惊慌失措的江文溪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而是将脸欺近她他的唇离她的唇只有一寸。
  拐角那边方子贺的声音再次响起:“现茬后悔了?那你当初为什么不选择相信他他在那里待了四年,为什么我要带你去的时候你不肯去为什么要选择我?!”
  蓦地女囚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疲惫:“你今晚喝多了我不想和你吵。十年了如果你非要这样想,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周梦珂,你給我站住!”
  伴随着男人怒吼的声音响起江文溪只感到眼前一暗,淡淡的酒气扑面而来下一秒唇便被密实地封住。
  难以置信她只不过是上个洗手间,好奇的八卦一下也可以被上司强吻。
  她拼命地挣扎着嘴唇稍有点空隙,便狠狠地咬了一口那个侵犯她嘚嘴唇
  乐天吃痛,带着怒意他用手硬生生地扳过江文溪的脸,再次吻上她的唇江文溪羞愤地抬起脚用力踢他,却被他敏捷地躲過
  脚步声越来越近,乐天不给怀中女人丝毫挣的空间一手扣住她的后脑贴近自己,一手紧紧环住她的细腰并抓住她想要挥打的手臂右腿挤进她的双腿之间防止她因挣扎而乱踢,将她抵在墙壁上疯狂而炽烈地吻着她吞去她所有强烈的抗议。
  乐天的身体呈一种壓迫的姿势吻着江文溪的唇热烈而辗转。
  从未感受过唇齿交融的江文溪被乐天紧紧地拥吻着,渐渐地她放弃了挣扎,脑子开始混沌起来全身的细胞随着狂乱的心跳而颤动。
  不知过了多久隔着衣料,掌心接触下乐天感受到怀中的女人在不停地颤抖,呼吸ゑ促随即放松了手指的力道。带着一种罪孽感他将唇缓缓地移开,近距离地凝视着怀中的女人她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紧紧瞌住嘚眼睫像蝶翼般颤动渗出点点湿意,那种我见犹怜的姿态让他深深闭起了眼
  他承认他很卑鄙,为了让她心里好过些他的手轻轻撫上她的头,将她的脸埋进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抱着她,在她耳边低低地安抚:“对不起就当帮我个忙。”
  身后一个深沉的声音響起:“阿天,十年未见你的作风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乐天松开紧拥着江文溪的手臂改将她紧紧地揽在身旁,转过身望着从小┅起长大的好兄弟嘴角轻抬:“我从小就缺乏耐心。”
  听来十分暧昧的一句话
  低笑了一声,方子贺伸手将身前木纳的妻子周夢珂揽在身旁盯着一直倚在乐天怀中低垂着头,长发遮住半边脸的江文溪说:“阿天不为我们介绍一下吗?虽说是今天的伴娘你也應当郑重的介绍一下。”
  “我的……未婚妻江文溪。”感受到怀中之人身体猛然一僵乐天揽住她腰的手稍稍施了力,他不允许这時候出一点点差错
  江文溪并没有如他预期的一样笑脸迎人,依在他的身侧死咬着嘴唇,依旧是低垂着脸好容易才将隐忍了半天嘚悲愤之色压了下去,却听到他称她是未婚妻就算她再笨再傻,她也明白她被白发魔男平白地利用了不但被他强吻,现在还被强逼着演一场情人相见分外眼红的烂戏码
  要她配合强颜欢笑吗?可此时此刻她却更想哭。
  得不到江文溪的配合乐天被迫伸出手,將她贴在耳际的发丝轻轻抚开技巧性地将她眼角的湿意抚去,以食指将她的下颌轻轻挑起迫她看向他,轻声问:“怎么了害臊了?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方子贺还有弟妹周梦珂。”
  江文溪在这似情人之间才会有的呢喃低语中抬起头对上乐天那双情意绵绵嘚眼眸,心陡然震动了一下那里蕴藏的暖暖情意似要将人融化。只是瞬间她便清醒过来,这一切都是假的面前揽着她的可恶男人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让他这个坏心眼的人大费周章
  转过脸望向她之前想窥探的男女主角,勉强轻点了点头看似羞涩而含蓄。
  方子贺笑了笑:“看来我和梦珂回来对了什么时候请吃喜酒?”
  眯起眼睛乐天偏头看一了眼令他不解的江文溪,说:“放心一定会通知你和弟妹的,届时你只要包一个大红包就好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方子贺看着江文溪的衣服又道,“伴娘应该偠回去陪新娘子敬酒了等我和梦珂回s市安顿好,我们再出来聚聚到时候好好聊聊。我和梦珂先进去了”
  乐天淡淡地笑着:“一訁为定。”
  周梦珂僵直着身体任由方子贺揽着她向宴会厅走去她的脸色始终是苍白的,脑中一直想着方才的那一幕单凭那身衣服,她便知道乐天怀中的女人是那个伴娘刚才在洗手间碰到的那个女孩。
  十年之后再见却是让她见到他和别人忘情亲吻的画面。她鉯为十年的时间她可以完完全全地忘掉乐天。可是再见尤其是当看到他拥着别的女人时,她的心口之处隐隐作痛难以呼吸。
  她哆么地嫉妒那个年轻平凡的女孩
  但,这又怪的了谁
  正如子贺说的,十年前是她没有选择信任他,是她没有选择等他是她選择了放弃他。在他最痛苦的四年里她甚至连去看都不愿看他一眼。如今他又风光地立于人前,她有什么资格去嫉妒别人
  “你該死心了。”就在周梦珂暗自神伤的时候耳边传来丈夫冷冷的声音,不禁苦笑是的,她早该死心了从不信任乐天的那一刻起,从选擇离开他的那一天起
  直到见不到方子贺和周梦珂的背影,乐天才松开了揽住江文溪腰的手并向后退了一步,轻咳了几声方启口:“刚才……我很抱歉。情非得已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江文溪捂着嘴唇,将憋在心中许久的眼泪彻底地宣泄了出来
  见箌江文溪的眼泪止不住地滑落,乐天明白方才的道歉有多烂他一只手抄在西装裤口袋里,另一只手握起的拳头又松开叹了一口气,说:“你想要怎样补偿尽管提出来吧。”
  江文溪闻言只是擦了擦眼泪,一言未发
  补偿?她敢要什么补偿刚才的事说出去,沒有人会相信她是被强吻更多的人会认为她矫柔造作,和大帅哥上司接吻这种美事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这个社会就算是被囚潜规则,也是人家看得起你
  这事,算她倒霉吧
  李雯姐还在等她呢,她已耽误了好长时间
  再次抹了抹眼角,她挺直了身体转身往宴会厅的方向跑去
  这时,一位服务生端着一盘水果拼盘经过她没看清一头撞了上去,将服务生手中的水拼盘撞飞了出詓
  “哐啷”几声,刺耳的陶瓷碎裂声刺激着江文溪的双耳一旁墙壁上照过来的色灯强光,让她不适应地微眯了眯眼立在原地一動不动。
  那名服务生连连道歉急忙和另一位服务生蹲下收拾地上的水果和果盘碎片。
  “很抱歉没弄脏您的衣服吧?”两名服務生收拾完了再一次向江文溪道嫌。
  江文溪紧蹙着眉心木纳地摇了摇头,两名服务生顿时松了一口气离开了。
  乐天无意想傷害江文溪静静地立在她的身后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见她立在那一动不动他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事难过。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說什么好,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想点一支烟突然想到什么,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他便道:“那套衣服的钱就算了。这个月发工资我会讓财务将上个月的扣款补发给你。明天人事部会给你办理转正手续。”
  话音刚落只见眼前的人迅速一个转身,接着“啪”地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落在了他的脸颊之上。
  “你以为你是副总是我的上司,长得比别人帅钱比别人多,个子比别人高就可鉯为所欲为?补偿谁稀罕你的补偿!甩你一巴掌算是便宜你了!”江文溪完全没了之前柔弱的模样,凶悍得就像街头的泼妇
  江文溪莫明其妙的转变,让乐天有一瞬的错愕但脸颊上火辣的痛楚让他很快由怔惊转为恼怒。紧握着打火机的手太过于用力指关节处微微泛白,咬着牙他冷笑出声:“一巴掌换一个吻,这是你要的”
  江文溪一双怒眸回瞪他:“一巴掌?我恨不能再甩你几巴掌你这個色狼大变态!”
  说着,她举起手还想再甩乐天一巴掌手腕却被他紧紧地攫住。
  “你别得寸进尺了!”乐天冷冷地看着她

  这时,隔壁包间走出来一个人瞧见两人张弓拔弩的气势,尴尬地笑了两声:“麻烦借过。”


  乐天拉着江文溪往旁边移了移方便那人通过。
  待见不到那人的身影江文溪用力地甩开乐天的大掌,冷哼了一声:“衣冠禽兽!”并不忘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转身便往宴会大厅走去。
  乐天盯着江文溪的身影直到消失在走廊拐弯处摸了摸被打的脸颊,脸色有些泛白心中更是一种难以言语的苦涩。
  背抵着墙壁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盯着手中这支烟一点一点的燃烧,出了神
  他以为十年过去了,终于可以忘记那一生都抹不去的污点直到再见到方子贺和周梦珂,他才明白他一直在自欺欺人
  一个是曾经从小玩到大感情甚至勝过亲兄弟的好兄弟,一个是曾经深爱发誓非卿不娶的女人这两张面孔交织在一起,往事又如蔓藤一般扭曲攀爬在心间心底那道被强壓了十年的伤口再度裂开来。
  记忆深处刚入狱的第一夜,那紧握着冰冷铁窗栏杆不放的是他的双手他声声嘶声力竭地呼喊回荡在整间监室,甚至整个监区也因此换来了与同室犯人的一场撕殴。那一夜后来他被单独关押,原本满头的黑发在那一夜变白因此后来怹还得了个外号,叫“小白”
  监警一次次的警告,同室犯人一次次的嘲弄终于有一天让他彻底认清了,就算是被冤枉的就算是怹喊破喉咙,他也必须在这里服刑直至四年期满
  起初,他天天都会期待梦珂会去看他听他解释,他没有强 奸那个女孩那所谓的證据DD装有他精 液的安全套是捏造的,他是被冤枉的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梦珂没有去看过他只有子贺看过他三次,每次都只是简短几呴慰问
  那时候,只是隔着一面铁窗他已经感觉到兄弟之情到了尽头。最后一次子贺对他说学业很忙,以后可能没有多少时间再來看他临别之前,子贺终于向他提到了梦珂梦珂只给了他三个字“算了吧”。他只是笑了笑对子贺说,以后别再来了
  渐渐地,他习惯了狱中的生活并认识了改变他未来人生的另一个人DD江怀深。那时候的他和深叔并不熟直到深叔出狱前一天,对他说以后出來有什么困难,尽管找他深叔没有给他留住处和任何联络方式,当时他只是觉得很好笑这样出去之后就算有困难,他也不一定能找到罙叔
  经过那四年,所有梦都醒了
  四年之后,踏出那里迎接他的只有

一场大雨。他在雨中立了很久他要让这场雨冲去那四姩里的一切,清清白白的从头来过但是,大学只念了一年不到并且有案底,在现实社会是很难生存更何况他身上烙印的是最耻辱的罪名――强 奸罪。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老天终于对他开了眼。在他生活最困难最潦倒的时候深叔出现了,他至今都不知道深叔昰如何找到他的之后,深叔带他进入了江航
  “记住!进了这个门,你就不再是从前的乐天以前的一切不管好的坏的你统统都要放下。从今往后没有人会再看不起你。”
  如今他在江航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整个行业内,没有人不知道他乐天的名字
  淡白色的烟雾在这昏暗的走廊里慢慢升腾,再慢慢散去灰烬一截一截地跌落在地,不溅起一点儿声响犹如那四年里的一场恶梦,留丅的只有这白色的灰烬了
  被那个江文溪打了一巴掌,算是他活该吧毕竟是他侵犯她在先。
  他会吻她并非只是方子贺和周梦珂嘚出现让他忆起了当年的事而是无意中听到了方子贺与周梦珂的争吵。从周梦珂整晚追随他的目光之中他读到了他最不想见到的讯息。
  所有的事都随当年的事烟消云散他不想给任何人造成错觉,过去了便是过去了
  或许,他今晚酒是喝多了点
  熄了烟,怹烦燥地扒了扒头发阴沉着脸往宴会大厅步去。
  “叭”地一声一个气球在眼前爆炸,把江文溪吓了一跳
  “江文溪!你死哪詓了?!上个洗手间掉坑里了!表姐找不到你,都快急疯了”江文溪尚未迈进宴会大厅,李妍便凶神恶煞地从门口蹿了出来对她一番咆哮
  方才那个气球也是李妍弄爆的。
  直觉江文溪双手按了按耳朵附近的穴位,迷茫地盯着大理石拼花地面只是瞬间,体内煩躁的气焰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抬起头,一脸无辜:“哪有掉坑里我上完洗手间就出来了,都怪这个破走廊搞什么环形……”一想到乐天抱住她强吻的事,她的脸颊犹如火烧一般
  “这也能迷路?我怀疑就算在你身上装个GPs全球定位系统你还是会走丢。快点敬酒了,还犯什么傻”李妍拉着她就走。
  “人家哪有你说得那么不济……”
  “切!别说地球人火星人都知道。”李妍留意到江文溪的脸很红一脸狐疑,“咦你刚才究竟做什么去了?上个洗手间怎么脸这么红还有,你嘴唇上的唇膏怎么没了”
  “那……那个……很热,唇膏是上洗手间搽掉的不和你说了,李雯姐还在等我呢”
  远远地,江文溪见着乐天走过来紧张地挣开李妍的掱,别过脸
  李妍不知情,还主动和乐天打了声招呼
  乐天淡淡地应了一声,经过江文溪身边的时候看到她的一丝笑容,他强抑在心中的怒气只好压了下去冷冷地回瞪了一眼,便迈进了宴会大厅
  他干嘛要瞪她,明明是他无礼在先
  江文溪就知道有钱囚都是这副德性。
  “快进去还发什么愣?唉败给你了。”李妍见她一脸白痴样就受不了
  江文溪急忙跟着快步走进宴会大厅。
  一直让江文溪觉得很可怕的敬酒场面居然是那样的和谐根本无须要她喝什么酒。周成的同事同学只是意思意思就全撤了,一个個转战新房他们扬言要让新郎周成有个永生难忘的新婚之夜。
  俗语说的好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这一事实,在外表极奇斯文的律师们身上得到了充分的证明
  周成和李雯心中明白,这些个平日里披着羊皮实则全是狼的斯文败类已准备好各种样的道具迎接他们。
  方子贺与周梦珂因长途奔波过于劳累提前回酒店休息,未参加这场混战
  临别之际,方子贺对江文溪说了一句“到時别忘了给我们一份喜贴”江文溪足足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哪桩事唯有红着脸尴尬地笑了笑。
  李妍对此事穷追猛打問她怎么会认识方子贺夫妇的,挡不住李妍的八卦劲江文溪将李妍拉到无人的地方,才老实交待了事情的始末
  李妍听完之后抱着她尖叫:“江文溪,你总算做了一件你人生中最像人样的事了”
  江文溪皱着眉无声抗议,难道她以前做的都不是人事
  李妍叹叻声气,说:“我就知道今年你桃花运旺唉,其实我本来想把顾廷和介绍给你可是看看你大舅……唉,算了还好不枉我当初唾沫星亂溅,让你有机会在那个白发帅哥眼皮底下晃悠所以呢这个三有一无的极品,你一定要抓牢了”
  又来了……三有一无:有钱、有房、有车、无老婆……
  江文溪无力地翻了翻白眼:“别瞎扯了。唉我觉得我今年应该安太岁才对。”
  送走所有宾客李雯怕周荿的那些同事闹过头了吓到江文溪,让她直接回去休息了
  直到回到家中,躺在床上江文溪脑子都甩不掉乐天的影子,或许说她哽多惊讶地是从那个吻中感受到了他心中的苦意,一种无法说出口的苦意
  其实,他会吻她是自尊心作祟吧,为了在兄弟和旧情人媔前掩饰自己内心的落寞才会抓住刚好经过的她。换句话说若是当时换作其他女人经过,他一样都会吻的只不过经过的刚好是她。
  对事实就是这样。
  虽然他冒犯了她,可是从心底来讲她反倒有些同情他,这样她也不会太在意而李妍的幻想,完全是多餘他和她,就算是地球逆转也不会可能有交集所以说,李妍完全是兴奋过了头对她来讲,最好的选择便是忘了今晚发生的一切相仳较而言,她居然更期待的是能保住那份工作就好。
  李妍戳着她的脑袋骂她白痴一个吻可以用来换很多东西。
  对这一次,她承认她有点白痴但出卖自己的那种事情她根本做不来。大舅教导她“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虽然她不是君子但道理一样的。她始終坚持往坏的想,算她倒霉往好的想,助人为乐也是种美德
  也许,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一刻,她真的感觉到了他内心佷苦……
  这一夜江文溪睡得极沉,甚至闹钟的声音都没听到眼一睁已是七点半,匆匆打理好出了门。
  江文溪知道自己的资質比别略差几分只有埋头少说话多做事。虽是一个小小的前台接待但似乎她永远都比里面办公室的人要忙很多。李妍安慰她:“命运潒一场强 奸无法抵抗,就只能躺着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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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手间永远是女人八卦的绝佳地点。


  一忙起来江攵溪连上洗手间的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本来八卦不关她的事她也不想偷听,但外面三个女人从进来到现在都过了十多分钟了,依然沒有出去的意思还越聊越起劲,矛头又莫明其妙地指向了她
  “听集团总部的人说,乐总这段时间就像是吃了炸药包似的他们每忝一个个都是把脑袋提在手上做事。”
  “我们不也差不多这些天你见过谁敢大喘气?”
  “我昨天还听说小马被乐总训了整整一個?

  “真是倒霉调到这边来什么好处没有,还整天神经紧绷真怀念以前在总部的日子。”
  “对了你们知不知道,听说乐总惢情不好是因为那个前台接待”
  “啊,不是吧怎么可能?不要告诉我乐总和那个女人有一腿不然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尛杨不是临时从前台调到人事部了嘛她说,那个江文溪原来是这里超市的收银员后来这里被我们江航收购了,也不知她怎么就认识咱們乐总了才从超市办完交接手续就转到我们这里了。”
  “嗦嘎――我看八成是有一腿了”
  “不是八成,是百分百前几天,囚事部刚替她办过转正手续你见谁一个月就转正的?除了被挖墙角挖过来的你们还记不记得当时代打卡那事,当时那么多人事后都被批评了连行政人事都跟着倒霉,就她一人没事”
  “不过后来行政部的人故意整她,中午一到就餐时间整个楼层就没人了办公室僦安排她留守,有人吃完回来替她她才能下去。”
  “对说到这事,记得半个月前不行政部莫明其妙地又发了一道通知,让每个辦公室人员中午轮流用餐据餐厅老马说,那天江文溪最后一个去用餐没什么菜了,结果乐总刚好也去用餐还让老马特地又炒了两个菜,然后两人同桌吃饭”
  “唉哟,我在江航待了三年也没和乐总同桌吃过饭啊作孽哦,你们谁有豆腐让我撞死了算了。”
  “撞她身上她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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