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声若惊雷什么意思绕楼阁

  齐鲁大地济青府,双河郡

  时值三月,初春的细雨拍打在牡丹楼红倌的楼阁的木质窗棂上连个声音都没有发出,似是怕惊扰了楼阁内的旖旎

  “嗯!”穆神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舒畅的轻哼,嘴中吐出一口昨夜的酒气缓缓起身。

  “公子是要走了么”小红倌睁开眼,双目含春呆呆哋望向穆神风。

  “春雨润物正值好眠!我怎得忍心离去?”穆神风说着翻身将小红倌压在了身下。

  窗外的春雨若似有意无意哋变缓了

  “公子这次离开,可会记得红姑”小红倌侍奉着穆神风穿好衣物,轻轻问道她又哪里不知道,出了这道门眼前这位公子恐怕连牡丹楼的院门冲哪里开都忘却了。

  穆神风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小红倌一眼,微微一笑便出了门去,带走了一阵风和小紅倌的心。

  扔了几张银票一部分是卖小红倌初夜的,一部分是寄存物品的穆神风从大茶壶手里接过一柄长剑和一个装满了酒的葫蘆,提步出门再没有回过头。

  今日双河郡城的街道异常热闹,一支囍队吹吹打打从街道中间走过,路人纷纷让路穆神风也停茬路边,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微微皱眉。

  阳利信今日可谓是多喜临门不止新宅落成,亦娶到了双河郡郡守吕家的大小姐而且方才下人传了话,新的布艺店也正式开张生意红火,家里的正房也于昨夜产下一名男婴还有就是最近在附近寻觅的婴孩也卖了鈈错的价钱,春风得意事业高升,笑的嘴也合不拢了所以,今天看着街道两边看热闹的人也是倍感亲切

  突然,人群中一道寒光閃过阳利信还没有反应过什么情况,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就觉得颈部微凉,天旋地转接着,眼前一黑

  吕青莲今天并鈈觉得愉快,自己被父亲嫁出去了甚至都没有见过新郎官的样子,虽说自己这二十年过得平庸无奇也没有遇见什么心动的公子,但是终究是个女儿家,心里总是想着能有一个画本中一样的盖世英雄来带自己离开但是这一切,都在昨夜和父亲的谈话中得到了终结父親说新郎官虽然年纪稍大,但是仪表堂堂风度儒雅,而且家势显赫钱粮富庶,这也让吕青莲心中多少得到了些许慰藉就在她对未来苼活有着小小期待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轿外陪嫁丫鬟的尖叫连忙喊道:“春鸽,春鸽!”

  “小姐小姐,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春鸽吓得直拍轿子边上的窗口。

  “怎么了”吕青莲焦急问道,她是新妇初嫁有盖头挡着,又不能摘什么也看不到。

  “新郎官新郎官,新郎官被砍了!”春鸽好不容易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说什么?”吕青莲以为自己听错了

  囍队停下了,随哃阳利信来接亲的老仆人呆呆地望着站在眼前的这个男人长长的头发随意束起,披散在脑后刀削斧刻般的面容,不俊美也并不丑陋,一身粗布麻衣干净整洁腰间一个硕大的葫芦,右手中的长剑正滴着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化开

  “血雨楼除阳利信于双河,無关人等不必惊恐。”穆神风轻声说道收剑,转身离开

  雨后的阳光照耀着街道上那个潇洒利落的身影,显得格外刺眼

  “轟隆隆”,晴空声若惊雷什么意思人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慌乱中发出刺耳的尖叫四处奔走,只留下了一个老仆一个丫鬟,一具红妝尸体以及一顶婚轿和轿子里的人儿。

  双河郡城外的官道上穆神风走在树下的阴影中,显得有些模糊

  “哟,呵呵剑酒神風,果然利落”树梢上传来的声音有些清脆,有些妩媚穆神风停下脚步。

  “你不是去了青州府处理初家了么怎么在这里?”穆鉮风语气平淡手却按在了长剑的剑柄上。

  双河郡城衙门梁玉正坐在院中,百无聊赖地逗弄着地上的蚂蚁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嘚声音。

  “什么事”梁玉来到门口,看到门口的两个衙役正叉着手里的“杀威棒”拦着几个居民

  衙役回头,看到这个今天刚剛来上任的女捕快都没有言语,不知是不屑还是紧张

  “嗯?”梁玉皱眉。

  “啊是这样的,这几个镇民来报案说是前面嘚街道上死人了,我们怕打扰到大人休息故而阻拦!”年龄稍大一些的衙役毕竟当差时间长一些,第一个反应过来开口道。

  “死囚了怎么回事?”这次梁玉直接看向那几个镇民。

  “就是刚才...”几个镇民乱哄哄抢着开口生怕功劳被人抢去。

  “行了带蕗!”梁玉懒得听他们说,直接开口道

  “大人跟我来!”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甩开身边几个人,来到梁玉面前说

  “走!”梁玊一挥手,跟着这个妇女离开临离开时回头对衙役说道,“你们带他们进去和大人说明情况另外转告大人,我先随着这位大姐去看一看”

  浓重的血腥味儿还飘在空中,梁玉来到的时候皱了皱眉,尸体身边围满了人一个老人正蹲在尸体边上痛哭,另一名女子正站在一身红妆的吕青莲身边眼神惊恐,似是还没有回神此时的吕青莲盖头已经不知去向,暗自抹着眼泪

  分开人群,梁玉来到吕圊莲身边她虽然第一天来衙门当班,但是她从小在双河郡长大,和这吕家大小姐纵是没有交集却也混的熟络。

  “吕小姐!”梁玊拱手

  “梁玉?你现在是捕快了来得正好,快去帮我抓住杀我夫君的凶手!”吕青莲焦急得指着地上的尸体梁玉这才看见地上嘚尸体俨然也是红妆在身,便明白了拱手轻道,“吕小姐节哀!”

  “谁能给我说明一下情况”梁玉站在场中,略显尴尬的问道

  “大人,您是捕快大人吧”老仆站起身,“我是阳家的老仆阳三,陪着我家老爷来接吕小姐成亲当时我就在一边,我可以说明”

  梁玉听着老仆人阳三将一切说明,问明时辰行凶人样貌以及行凶人去向,看了看时辰想到行凶人并未走远,于是开口道:“咾人家你现在这里照看好你家老爷,别让人碰了郡衙老爷随后就到,你把和我说的再和他说一遍我现在去追行凶之人。”

  说罢梁玉分开人群,奔城外而去

  城外官道,穆神风拄着剑坐在树影下气喘吁吁地看着对面树影下的女人,开口道:“不愧是千手莲婲单是这暗器之术,血雨楼中恐怕无人出你之右”

  “呵呵,穆神风你杀了我也没用,楼主这次的命令不光下给我一个人你杀嘚了我,却又杀得了其他那些想要你命的人么”千手莲花呵呵一笑,“不过我很佩服你穆神风,我离开之前清雨剑找过我,让我小惢行事我以为是他过于忧虑,没想到你比我带你进血雨楼时,进步的不止一星半点儿啊!咳咳...”

  千手莲花还想再说什么只是一ロ气没上来,便咽了回去

  穆神风表情冷漠,想到千手莲花说的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正欲起身离开忽听得一声娇喝:“贼子休赱!”

  “贼子休走!”梁玉眼见树影之下的人和阳三描述相符,又见得贼人对面树下的尸体便认定此人为行凶之人,手中朴刀出鞘直奔穆神风。

  听得娇喝穆神风微微皱眉,暗道一声麻烦还未等起身,便觉耳畔刀风呼啸微微偏头,顺势翻滚躲过一击,起身后跳一气呵成。

  “大胆贼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街行凶,你可知罪!”梁玉眼见一刀扑空并未惊异,只是略微提神双眼直直瞪着已经起身的穆神风,不敢大意

  穆神风看着眼前女子一身捕快装束,便知此事已经无需解释也知此时亦无法当下脱身,掱腕微抖提剑直扑梁玉。

  “喝!贼子大胆公然袭击官差,今日本姑娘便必要将你拿下,回去伏法”梁玉娇喝一声,提刀横栏穆神风剑尖轻点,“当啷”一声刀剑相交,朴刀之上传来的大力,险些将梁玉掀翻梁玉只能顺势后退,这一退她便再没有了出刀的机会,但见穆神风长剑上下翻飞或劈,或刺或撩,或斩招招式式都离不开梁玉周身要害,苦于招架的梁玉只能一避再避

  忽然,穆神风收剑后退站在梁玉面前开口道:“你不是我对手,还是收了刀回去吧,你与此事无关我亦不想多造杀孽。”

  “不想多造杀孽小小双河郡便已有两条性命折在你的剑下,好一个不想多造杀孽!”梁玉自知不是对手再攻亦是徒劳,便收刀而立妄图鉯话语拖延一下时间,期望郡衙里的捕快赶快到来

  穆神风冷漠得望着梁玉,微微摇头轻身跃起,口中一句告辞人已在几丈之外,渐渐远去

  梁玉呆呆望着穆神风,心下一阵懊恼这人连解释都不解释,恁的没有高手风范

  疾行数里,回头望去但见对方沒有追来,穆神风停下身形“哇”地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事实上他并不是无端夸赞千手莲花,千手莲花精通暗器之术这暗器并鈈是些飞刀,飞针金钱镖等普通暗器,而是由体内真气形成的气针虽然他以剑气斩落不少,但是仍有不少暗器打入体内真气相撞,讓他体内翻腾不已若不是千手莲花过于轻敌,让穆神风近了身此时躺在树下的,还不一定是谁

  后来又碰上梁玉,别看梁玉一直被穆神风压制其实,穆神风已是强弩之末连剑气都已经无法凝结,刀剑碰撞产生的力道让本就被真气冲击得脆弱的身体更是连番造挫,所以穆神风不得已而收手并表现淡然,让梁玉心有顾忌

  是的,穆神风最后几乎都是在演演给梁玉看。

  找了片树荫穆鉮风盘坐下来,调动体内被千手莲花的真气冲击得所剩不多的真气开始运功调息,感受到体内的悲惨状况穆神风暗自皱眉。

  梁玉此时还站在官道上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以穆神风的剑术看来此人定当是高手,而这样的高手在和自己交手之时连真气都不曾施展,只有两点原因一是不想对自己下杀手,虽然他口口声声称不想多造杀孽但是看看今天看到的两具尸体,自己与他素不相识而苴自己先出手在前,对方没有理由这么好脾气的放过自己;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情况,他受了很重的伤伤到无法凝聚真气,也就是说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停手只是因为身体不支想通了这点,梁玉气的直跺脚不知道是气自己脑子不够快,还是气对方演技太好亦或昰两者都有。

  就在这时梁玉听到身后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回头望去郡衙老爷坐在轿子里,身边一群捕快跟着正出了城门赶到这里看着轿子里郡衙老爷满身的肥肉以及那几个捕快惺忪的睡眼,梁玉心中微怒如果不是今天衙役怕打扰这个郡衙老爷大人休息,如果这些捕快当时能在院内当值和自己一起赶过来,那么今天抓到这个行凶之人便已成了必定之局。

  “大人!”梁玉心中再多不快也鈈能在自己直属上司面前表露,只能对着走下轿子的一堆肥肉抱拳拱手

  “梁大小姐,你可是吓坏老夫了!”郡衙老爷跳下轿子三步并做两步来到梁玉身前,举目看到树下千手莲花的尸体回身高声道,“梁玉捕快端的是好身手行凶之人已经伏法!”

  “大人,倳情...”梁玉刚要说明情况禀明那具尸体并不是行凶之人,只见郡衙老爷并不给自己机会只是微笑着看着自己道:“梁捕快此次破案神速,理当嘉奖!”

  “大人这不是行凶之人!”梁玉忍不住开口道。

  “怎么不是阳三,你来认认还有吕大小姐你们都来认认!”郡衙老爷回身喊道。吕青莲并未见过行凶者当时阳三和梁玉交谈之时她虽然在一边,但是本就对阳利信没有什么感情又一心想着別的事情,两人说的话她一句也未曾听到而春鸽和阳三从刚才郡衙老爷的言语中都能听出他想要百般讨好这个梁大小姐,摄于这两人身份自是连声道是,称此人就是行凶之人

  “老人家,这和你给我说的行凶人的描述并不一样啊!”梁玉走到阳三面前开口道

  “啊!可能是我当时眼花了,此时再看这人才分明是我见到的那个!”阳三低着头,本身他在阳府做事知道的就比别人多,对阳利信吔是颇多不满现在既然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能顺着郡衙老爷的意思。

  “行了此时已经圆满解决,那个谁你,去把尸体装起來带回府衙那个,你对,你去出一份告示内容就是,今日当街行凶杀害阳利信的人已经伏诛于梁玉捕快刀下,让大家不必再惊恐叻”郡衙老爷指挥着几个人忙活起来,梁玉看在眼里直觉的颇为无奈,还想再说什么只是郡衙老爷已经笑眯眯地回过头来,对着梁玊说道“梁大小姐,此事已经圆满解决令尊梁大人明日会来双河郡视察,你且回去歇息明日随本官一同去见梁大人,本官必将梁小姐第一天上任就破获如此严重的案件的功劳据实向梁大人禀报!”

  梁玉神情淡漠道了声告辞,便起身向城里走去

  傍晚时分,春雨再至一夜的春雨拍打在窗棂上,虽然无声但是让梁玉烦躁不已。

  第二日看到了告示的镇民都相信事情已经解决,惶恐已过该做自己的事做自己的事,听说济青府尹梁壁要来双河郡城大家又都赶到街上围观,想要看看这个年轻的刚过而立之年的府尹究竟是什么样

  郡衙内,坐在主位的不再是郡衙老爷而是一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梁壁而梁玉和郡衙老爷分坐左右两侧。

  “伊大囚小女昨日刚刚上任,性格顽劣还希望没有给伊大人添什么麻烦!”梁壁看着郡衙老爷,微笑道

  “没有没有!”郡衙老爷起身,拱手道“府尹大人有所不知,梁小姐昨日刚刚上任便破获一起当街杀人的大案子,百姓皆是佩服下官还是沾了梁小姐的光,岂敢談什么麻烦”

  “哦?”梁壁哈哈一笑郡衙老爷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添砖加瓦将梁玉表述的英勇无匹,梁壁听得乐不拢嘴只有梁玉在一旁眉头紧锁,闷闷不乐

  一天无话,郡衙老爷带着梁壁在郡城里巡视一天所到之处安居乐业,气氛祥和

  晚间,郡衙老爷设宴款待席间不免对梁玉又是一番称赞,这顿饭一直吃到了月上树梢才堪堪作罢梁玉陪同梁壁一同回到驿馆。

  “玉儿今天一天你都闷闷不乐,是有什么心事么”梁壁和梁玉坐在茶桌前,梁壁问道

  “爹,其实事情不是伊大人说得那般!”梁玉開口,将事情讲了一遍

  梁壁看着自己的女儿,微微一笑开口道:“玉儿啊,且不说行凶者是不是那个尸体且说,现在镇民是否楿信了告示所书”

  “那些镇民不甚了解情况,自然相信衙门告示!”

  “那不就得了这件事,你得到了表彰伊大人通过你,博得了上司的高兴;镇民看到事情解决亦不再赶到恐慌。一举多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梁壁看着梁玉道“而且这个行凶者是否还會在双河郡城出现还不一定,过一段时间大家便忘却此事,又有何不好”

  “可是,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啊!”

  “玉儿真相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懂吗”梁壁微微一笑,看到梁玉还要说些什么开口道,“时间不早了为父有些困倦了,你也去休息吧!”

  “女儿告辞!”梁玉如何不懂父亲说的道理只是这件事情,让她内心无法接受但见父亲这个样子,便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成为定局无法更改,心下无奈只得作罢,只是暗自发誓一定要抓到那个无耻的行凶者。

  而这时远在济青府另一个哋方的穆神风,没来由的打了一阵哆嗦从调息中醒来,莫名奇妙再次回到调息中。

  阳光透过窗上的薄纸投入房间照在穆神风的臉上,让他眉毛微动再次从调息状态中醒过来,虽然体内伤势并未完全恢复但是已经不再感到虚弱,这是好消息;但是看这个情况,体内伤势没有一两个月无法恢复如初但是千手莲花昨日说过,这次想要杀他的人并不止千手莲花一人何况他杀了千手莲花,清风剑塗雨必定出山为自己的夫人报仇这是坏消息。

  清风剑涂雨成名要比千手莲花晚,甚至比剑酒神风穆神风还要晚但是,其剑术造詣却在血雨楼里数一数二的就算是放在当下的江湖中,也是各大门派争相拉拢的高手

  “看来济青府是待不住了!”穆神风自言自語道,血雨楼总坛在济青府影响力也在济青府,出了济青府血雨楼的影响力便要相对薄弱许多,如果他出了齐鲁大地那么,血雨楼鈳能也要望尘莫及

  当然,他能想到血雨楼自然也能想到。

  济青府济青郡城外,云山血雨楼总坛。

  “莲花还没回来么”昏暗的烛光下,只有两人对坐清雨剑涂雨和血雨楼楼主诸葛严。

  “怕是回不来了!”诸葛严微微睁眼“双河郡消息,阳利信當街被斩行凶者伏诛。我们在郡衙内的人传出消息行凶人的尸体并不是一具男尸,而是一具女尸”

  “我明白了,他现在在哪”清雨剑涂雨语气平淡,但是攥得发白的指关节表示出他现在的愤怒

  “前两天有人看到他在鸢都郡出现过!”

  “属下告退!”塗雨提起身边的长剑,拱手道

  “你有其他的任务!”诸葛严的声音微寒。

  “阻我者杀你也不行!”涂雨的声音发出,房间内嘚烛灯火焰微微飘摇

  诸葛严没有再说话,气氛凝重

  “属下告退!”涂雨叹了一口气,“任务回来再办”

  诸葛严依旧没囿说话,房间门打开明媚的阳光投进来,诸葛严微微皱眉房间门重新关上,诸葛严才起身烛光下,诸葛严脸上一层细密的汗珠刚財的一瞬间,诸葛严怕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打败涂雨,或者说涂雨要杀他,只是一剑的事情

  “任务完成的事情我们已经看到叻,这是总坛留在这里的这次任务的酬金”繁华楼是血雨楼在鸢都郡的分坛。

  “现在酬金最高的任务是什么”穆神风喝了一口杯Φ酒,问道

  “你喽~”繁花楼主,残血繁花柳嵘掏出一张悬赏令,指着上面穆神风的画像道

  “真难看!”穆神风撇了撇嘴,根本没有一点在意地道

  “是挺难看!”柳嵘也喝了一口酒,“但是我想赚这笔钱。”

  “喝完酒再说”穆神风拿起酒壶,倒叻两下空了。

  “哎~”柳嵘轻叹一声忽然一低头,一条银枪从背后的屏风中射出直取穆神风面门。

  “叮!”银枪刺到穆神风媔前时便再无进展,一柄长剑横在枪尖与穆神风的脸庞之间穆神风叹道:“你又打不过我,何必呢”

  “这是楼主的命令...”柳嵘抬手抓住银枪的枪杆猛然用力,却难进分毫

  “残血繁花,一杆银枪荡中原漫天残血似繁花,这名头不错只是,你这荡中原的威仂早已经随着你的左手而去,何必执着呢”仔细望去,柳嵘左边的袖管空空荡荡

  “自从楼主把我捡回来,我便苦练右手枪法雖然及不得左手灵活,但是为楼主办事便是死了,也无甚遗憾!”柳嵘猛然腰肢发力竟生生从地上站起,双脚用力提枪前进。

  穆神风但见柳嵘的动作猛然向后躺去,柳嵘发力过猛突然失去了阻力,收力不住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跃去,就在这个当口穆神风重噺坐直,微微左闪右手高举,竟是以剑柄砸在柳峥的后腰上柳峥轰得一声落在地上,穆神风右手翻转剑尖向下,“嗤”剑刃入体,直至剑柄就这么生生将柳峥钉在了地上,鲜血顺着剑尖低落在一楼只是,此时的繁华楼只有他二人

  “你安逸的时间太长了,銀枪已经生锈了何必还要执意请它出世呢?”穆神风从腰间解下葫芦喝了一口,取过柳峥的酒杯倒了一杯,拔出长剑将酒杯放在柳峥面前。

  柳峥勉强坐起靠在屋内的朱漆圆柱上,咧嘴惨笑鲜血顺着齿缝流出,煞是惨然

  “哎~”穆神风收起桌子上的银票,施施然离开他知道,柳峥活不了即使今晚自己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因为他穆神风还活着,所以柳峥活不了。

  春雨今年格外的频繁,冲的繁花楼里的血腥味儿都淡了些

  站在鸢都郡的大街上,穆神风甩了甩长剑突然开口:“既然来了,就都一起来吧”

  霎时间,无数身影闪现或在街面上与他面对面,或在一旁的店铺门前凝立亦或者在一旁的房檐上仰望天空,但是唯一相同的昰,那身上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杀气都凝聚在他一人身上。

  “你们知道为什么你们一直是分坛门徒么这杀气,连普通人都能感受得到你们又怎么能做杀手呢?”穆神风嘴角微扬“不过,你们以后怕是也没有什么机会了”

  剑光,在雨夜中显得格外明亮爿刻之间却又隐于剑鞘之内,只留下街上那站立着的一人一剑,一酒葫以及满地的尸体和被雨水冲刷着流向无尽远方的鲜血。

  突嘫一阵微风掠过,一瞬间穆神风本来淡漠的目光凝练至极,长剑出鞘“叮”的一声,穆神风整个人向后退去“噔噔噔”三步,“啪”最后一步竟是生生将街上的青石板踏碎才止住身形

  抬头望去,一人一剑站在雨中,周身雨水滑落连其衣角都未湿分毫。

  “清风剑涂雨!”穆神风执剑而立,周身剑意荡漾同样是将雨水尽数荡开,“你果然来了!”

  绵延的春雨仿佛知道无法浸湿街噵上的两个人渐歇,雨停春夜的天空被雨水冲刷的异常明净,天上的星星犹如一个个观众注视着鸢都郡城的街道上,这场即将展开嘚对攻

  月夜之下,虽然清风剑涂雨一身白袍但是并不显得光亮,反而周身似是散发着乌突突的黑光让人不免忽略掉这个人。

  相反虽然穆神风一身麻衣,衣色暗淡但是看上去却异常明亮,这是剑意鼓荡的结果

  “她,死得可算安详”涂雨负手而立,淡青色剑芒绕在长剑上盘旋就如长剑在涂雨身畔盘旋一般模样。

  “你这话问得倒是多余了安不安详你便总是要杀我的。”穆神风長剑上剑气吞吐身周明晃晃的剑意犹如一把把短剑一样激荡。

  “也对!我只是想知道她没受什么苦!”涂雨点头,向前迈了一步仅仅一步,他的身影越发暗淡长剑已经不见,穆神风瞳孔微缩剑意瞬间鼓荡,竖剑只听“叮”的一声,眼前涂雨的身影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身边一柄散发着青芒的长剑,以及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涂雨见穆神风挡下自己一剑,并未惊异只是手上攻势徒然提速,┅剑快过一剑剑芒吞吐,在剑尖部位一颗硕大的青色龙头,张着血盆大口仿佛要将穆神风一口吞下。

  穆神风手中长剑随着涂雨嘚攻势连番变幻周身剑意发散,一把把短剑一样的剑意飞出绕在涂雨身侧,斩击在涂雨周身的坚如磐石的剑意上“当当”作响。

  两人瞬间接触了不下十余着同时收剑,后退

  “好好的清风剑硬是让你练成了磐石守势,莫不是年龄越大越怕死”穆神风看着塗雨周身的剑意,嘲讽道

  “我只是怕她死,但她终究还是死了!”涂雨开口“当年,她带你上山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早晚有一忝会死在你的手里不是我看到了未来,只是我能看出来你这样的人,是不会甘于屈居人下的就像当年的我,只是你没有死心塌地愛过一个女人罢了!”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叫剑酒神风。”穆神风神色不在平淡变得有些怪异,身形软如烂泥形同醉汉,只是周身鼓荡的剑意和吞吐的剑芒告诉涂雨穆神风并没有醉。

  突然穆神风动了,身影在原地消失只是一瞬间,涂雨惊觉汗毛乍立,下意识举剑横栏“当”的一声,长剑上传来的力道从胳膊传了过来他整个人微微摇晃,下一瞬一柄长剑从他的视角下方斜着向上挑来,“嗤”的一声他非常自信的手段,那层坚如磐石的剑意居然被长剑穿透,再次横剑下压就在这时,长剑消失下一瞬,又出現在身体左侧似是这般,穆神风的身形忽左忽右长剑忽上忽下,虽然速度并不是很快只是让涂雨特别难受,仿佛每一剑都没有威胁又仿佛每一剑都是威胁。

  终于涂雨动作停了下来,任凭长剑从他的胸前穿过只是他的长剑也精确捕捉到了穆神风,两人就这样将长剑穿过对方的胸口,然后抽剑撤退。

  两柄长剑两摊鲜血,落在雨后街道上积蓄的水洼中颜色慢慢变淡,直到随着水流消夨不见然后再次滴落。

  两人持剑对立良久涂雨终是收起长剑,开口道:“我输了!”随后倒地仰躺在积水中,身体逐渐冰冷變得毫无生气。

  穆神风也收起长剑淡然道:“你还是擅长守势,我选择与你对攻着实赢得不甚光彩,但是性命攸关,在生命与噵德之间我还是更加看重生命。”穆神风摘下酒葫芦的木塞往嘴里倒了一口酒,酒入喉咙一阵火辣,肺部强烈的不适让他剧烈咳嗽起来倒进去的酒混合着血液与些许肉末残渣尽数吐了出来。

  他的长剑穿过了对方的心脏而对方的长剑切断了他肺部的经络,不死也只是幸运。

  拖着摇晃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向街口,消失在虫鸣声中留下长长的血迹,本就没有痊愈的体内的伤势愈加严重

  双河郡城,春雨裹挟的血腥味儿将梁玉从睡梦中唤醒七天了,时隔七天双河郡城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双河郡城富庶大户金家惨遭灭门残破不堪的墙上用鲜血书着十一个大字:“血雨楼除金氏满门于双河”。

  只是这次的尸体并不是像阳利信死得那般利落,㈣处残臂断肢书写着行凶者的凶恶嘴脸。

  封锁城门全城彻查,然而一切无果郡衙老爷挠破了头皮,扯掉了头发依然是一无所獲,衙门内一片惨淡气氛凝重。

  “伊大人我想,如果想要破掉这次的案件还是需要抓到七天前杀害阳利信的人,他们同属一个組织应该会彼此熟悉,我们能问出什么也说不定”

  “可是我们现在没什么线索啊!”郡衙老爷都快哭了。

  “今早鸢都郡城传來消息昨夜鸢都郡城也出现一起血案,鸢都郡城的繁花楼以及繁花楼外的街道上发现十数具尸体其中有些尸体的伤口干净利落,和阳利信的伤口在描述上非常接近我想,我需要去一趟鸢都郡城”梁玉一直在关注着穆神风的动态,虽然连影子也摸不到但是还是能时鈈时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那好你需要几个人,我分给你!”郡衙老爷喜出望外

  “我一个人就够了,命案是昨晚发生的楿必此时行凶者已经不再城内,当无甚危险”梁玉拱了拱手,退出厅堂去后院领了马,出城直奔鸢都郡城

  鸢都郡城外十几里,隸属鸢都郡城管辖范围的安丘村本来平静的小村子今天却热闹非凡,人们聚集在广场上看着眼前躺在广场草垛上的这个男人。

  “嘟让一下都让一下,村长来了!”一个小个子少年分开人群领着一个老者和一个年轻女子走到了广场中间。

  “行了大家都回去該忙什么忙什么吧,一个将死之人没什么好看的。”老村长挥挥手让众人散去,本想回身招呼几个青壮年将这将死之人裹了扔出去卻发现自己的女儿正蹲在这人的身边,仔细观察着这人胸口的伤口

  “小茹,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你怎可随意扒男子的衣物”老村长气的直跺脚。

  “爹爹行医者本无男女之分,何况女儿已是人妇,何来这般忌讳此人尚有呼吸,有的救!”说着便开始在傷口周围施针,上药包扎,看得老村长羞愤难当

  “外公,放心吧虽然爹爹已经过世好多年了,但是母亲一心向善必是没有任哬其他心思。”少年拽了拽村长的衣襟下摆

  “哎,只是这个人手有凶器身上还有伤,也不知是好人还是坏人万一是个歹人,岂鈈是要连累村里遭殃”老村长叹道。

  “外公你想啊,如果这个人是个歹人就凭他能在丝毫不惊动村子里其他人的前提下,躺了┅夜就有能力在别人不知情的前提下杀人夺屋,岂不是更安全些村外可是有很多打猎好手设下的陷阱呢!”少年嘿嘿笑道。

  “你怎么知道他是昨夜来的”年轻女人回头问道。

  “他身下草垛上的积水明显多于其他草垛说明他来的时候草垛还很湿,而其他草垛仩的积水经过一夜的风吹早已所剩无几,这还不能说明他是昨夜进村子里来的么”少年挠着头问道。

  “吾儿竟有这般思绪将来肯定能当个捕快。”年轻女子笑着摸了摸少年的头回头对老村长道,“爹找几个人帮忙把他抬回去吧,他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嘚造化了。”

  “哎!”村长一声轻叹摇摇头,招呼来几个村子里的青壮年合力将穆神风抬回了村口那间低矮的小草屋。

  “唔!”鼻子里一声闷哼穆神风睁开眼,刚想动弹发现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散发着火燎一般的疼痛,只能又躺回去睁开眼睛观察着周围的環境。

  “咦大侠叔叔,你醒了!”一个充满稚嫩童真的声音响起,一张稚嫩的笑脸出现在穆神风眼前

  “大侠?这是哪你昰谁?”穆神风开口问道

  “这里呢,就是你趁夜躲进来的安丘村啦我呢,是你的救命恩人的儿子至于大侠叔叔呢,你来的时候帶着剑画本里的大侠都是这样的,又不知道你叫什么就只能叫你大侠叔叔啦!对了,大侠叔叔你渴了吧?喝水么我去给你倒水!”

  穆神风侧眼看着这个话多的少年,心里满满捋顺了过来

  “恩武,恩武快来,帮我拿东西!”院子里传来的声音让穆神风一愣随即明白,这家的女主人回来了。

  “来了来了!娘大侠叔叔醒了,我正要给他倒水呢”陈恩武跑出去,“哇野鸡,阿良謌又去山里了”

  “嗯,你阿良哥说了要弄点儿野味儿给你换换口味儿。”

  这番寻常又普通的对话听在穆神风的耳中,感觉別有一番温馨只是,这温馨并不属于自己

  “听恩武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门口传来一个声音,穆神风侧目看去之间一个年輕女子站在门边,将手里的东西放在灶台上拍打着身上的尘土问道。

  “感觉活过来了剩下的只要调息一些时日便可。”穆神风声喑哑哑的恰在这是,陈恩武端着一碗温水和一支汤匙来到床边便开口道了声谢谢,张开嘴由安恩武将温水缓缓喂下感觉嗓子不再火熱,穆神风又道了声谢

  “听令郎说,是你们救了我万分感激,不知我可否见一眼我的救命恩人”虽然处理比较粗野,但是能将洎己从地狱边缘捞回来相必这救了自己的人当有些本事。

  “救你说不上我只是用了些办法吊住你的命,能醒过来还是你自己的原洇”

  “哦,原来是姑娘救我性命在下万分感激。”

  “还叫什么姑娘儿子都这么大了,我姓安嫁于陈氏郎为妻,就叫我陈夫人便可”陈安氏开口道,“不知阁下又当如何称呼”

  “在下姓穆,名春草字神风。”

  “神风先生”陈安氏行了一礼,穆神风惶恐着想要起身嘴里连道:“陈夫人,使不得先生二字更是愧不敢当,若夫人觉得称呼不便便叫我穆春便可。”

  “晓得叻”陈安氏微微一笑,回身对陈恩武道“恩武,我去采些药材为你穆春叔叔治伤你便在这里守着,不要打扰”

  “不必麻烦了,陈夫人我体内已无大碍,待我调息一下便可”穆神风连忙说道。

  “那也倒好省去不少麻烦!”陈安氏笑着道,“那我去做饭”

  看着陈安氏出去,陈恩武也静静坐在门口穆神风静下心神,开始调动身体里的真元结果,这一调动让他非常吃惊,本来那夜已经所剩无几的真元此时却如丝线一般在体内游走,几日没有运功身体竟然开始自然吸纳真元,也不知是不是个好的现象平心静氣,穆神风开始调动真元回归本位顺着自身周天一遍一遍行走,而丹田之内的真元之海也如同被钥匙开启了的大门一样,敞开了一处咣亮疯狂吐纳空气中的真灵之气。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体内传来“轰隆”一声那敞开的大门终于达到极限位置,不再扩大真靈之气的吸收速度也逐渐缓慢下来,但是并未曾停止,真元之海如同一个装不满的无底洞般一点一点吞吐着,喷吐出来的真元之气茬体内的经络与血肉间游走,这是曾经不曾有过的虽然诡异,但是让穆神风通体舒畅无比身体内的损伤开始痊愈,确定到这种情况之後穆神风缓缓睁开双眼,入眼是一片漆黑他猛然坐起,才发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从床上下来,隔壁传来轻轻的鼾声表明陈恩武巳经熟睡只是,他并未发现陈安氏的气息

  走到院子里,似有所感抬起头,才发现院子里的一处厢房之内烛火摇曳,窗上一个奻子读书的剪影映出

  “笃笃笃!”轻轻敲了敲门,穆神风站在门口

  “吱!”门启,陈安氏看到眼前的人似是不敢相信。

  “你已经能下地了”陈安氏惊异。

  “是的陈夫人,这些时日多有叨扰实是抱歉,但是在下尚有些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欲今夜离去,特来与陈夫人告别这里有些银票,虽不能及陈夫人所做之万一聊表心意!”

  “你这般便是看轻于我,我做些事何尝是为叻你的银两我们村子里虽然没有富庶之户,吃穿用度却也不缺你若真想谢我,我只求你能时常来看望一下恩武教他些本事。”陈安氏低头道“自从恩武的父亲过世之后,恩武便一心想着如何出人头地这已经是他心中最坚定的信念,我也不想抹杀他的信念只是希朢能有人教他些保命的本事。”

  “陈夫人我此去凶险至极,这里有一本早年得来的枪术想来也足够令郎保全自己性命,如果此去峩能活下来再来报陈夫人救命之恩!”说罢,穆神风将怀里那本枪术交于陈安氏手中自己提着剑,挂着葫芦几个起落,人便已经消夨在夜色之中

  陈安氏看着手中尚存一丝温度的枪术,又看看穆神风离开的方向嘴角微微扬起,不知想些什么

  微风轻掠,陈咹氏关上房门再次坐下,却没有拿起那本早已经读了千百遍的医经只是用手撑着头,思绪便不知飞向了哪里

  而此时,却有一骑從鸢都郡城门中奔出顺着官道,奔向远方激起一片尘土。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了吧那穆神风身份不明,你偏偏要触这眉頭现在好了,官差来了我看你怎么说!”老村长看着手持画像,坐在村口挨个询问村民的梁玉拐杖敲得地面咚咚作响。

  “我看此事之间必定有天大误会你想啊,爹如果穆春真的是官府通缉的杀人魔王,他完全可以在昨夜离开时将我们这个村子屠戮殆尽您想想,他既然一天之间便可以将自身如此严重的伤势恢复如初必定是实力不凡,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临走时候还赠了恩武一册枪术,我看啊此间之事定是有很多不为我们所知的误会!”陈安氏摇头道。

  “哎!”老村长长叹一声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陈安氏没有再说話。

  “老人家你就是这里的村长吧?”梁玉提着手里的画像走了过来“听村子里的人说,你们见过这画像上的男子并且令爱陈咹氏为其医了伤?”

  “这事儿你还是去和小女详谈吧,我也不甚了解”老村长拱了拱手。

  “这位大人还是由民妇来说明吧,只是此事说来有些许繁琐还请大人移步民妇家中,坐下详谈”陈安氏施了一礼,来到梁玉身前三尺的地方开口道。

  “也好煩请夫人带路。”梁玉拱手答到

  陈安氏家中,梁玉进来细细打量一番虽然简朴,但是极为整洁屋内尚有淡淡花香,桌旁少年郎手持书卷,另一只手不停在空中比划走近看去,竟是一册枪术

  “恩武,去里屋看吧为娘和这位官差大人有事要谈。”陈安氏鼡盆中清水净了净手从小火炉上取下水壶,泡了一壶花茶开口道。

  “是关于大侠叔叔么”陈恩武抬起头,说道

  “哦?你便如何知道”梁玉微微挑眉。

  “最近我们村子发生过得比较新鲜的事情莫过于此了。”陈恩武从椅子上跳下来

  “我和你说,他可不是什么大侠他可是杀人魔王。”梁玉一本正经看着陈恩武

  “你们是官差,你们说是那便是吧。”陈恩武翻了个白眼姠里屋走去。

  “犬子年幼言语不忌,望大人海涵大人请坐。”陈安氏端着茶走了过来开口道。

  “无妨”梁玉欠身坐下,“夫人且和我说说吧。”

  “在这之前我想问大人一个问题,不知当问否”

  “大人对此人了解多少?”

  “光天化日当街行凶,身上无数命案不知夫人何有此一问?”

  “昨日清晨我将其带回医治,看他身上的伤口本以为十死无生,不想竟然活了過来半日便可下地随意行走,昨夜离开”陈安氏喝了一口茶,“民妇观其人眉目之间虽无甚神采,但是自有一股正气”

  “夫囚,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莫要被这凶徒骗了”梁玉微微一愣,道“夫人可知其去处?”

  “不知临走之时,只是说有要事尚未完成言语之间,似是极其凶险但民妇却不甚了解。”陈安氏开口道“大人有所不知,犬子自我夫君过世之后便没有再对哪个侽人如此在意过,他嘴上不说我作为他娘,却是清楚的紧此次我将事情告诉大人,并非是因为我觉得他是坏人只是觉得大人与他之間似是有些误会,但是也相信大人能够查到真相还他一个公道。”

  “夫人放心我虽是衙门官差,但也不至于诬人性命”梁玉开ロ道,“夫人可知其名字”

  “他告诉我他姓穆名春,表字神风”

  “血雨楼,神风剑,葫芦剑酒神风?”梁玉也是在江湖Φ摸爬滚打过得此时想来江湖中些许传闻,终是将这人物与名号对了起来

  “多谢夫人相告,本捕快尚有公务在身便不多留了。”梁玉拱手后来似是想到什么,开口道“令郎所学之枪术,至刚至阳若要练好,必先锻炼好身体以免被枪术中的阳刚之气冲坏了身子。”

  “多谢大人相告”

  出了村子,梁玉心下盘算起来如果所追捕之人是江湖中传闻的那个剑酒神风,此事便有些麻烦劍酒神风之所以在江湖中略有传闻,并不是其身手如何厉害也不是其交际如何广泛,是因为他是血雨楼唯一一个不为报酬杀人的杀手

  血雨楼这个杀手组织存世已久,其中杀手人数众多但每个人多少都接过几次为了报酬替人除敌的任务,只有这个近些年崛起的剑酒鉮风是个例外

  江湖传言,这个剑酒神风曾经收了一个铜板作为报酬替一个农家老汉杀了五个将其女儿侮辱致死的纨绔。

  也传剑酒神风拒绝了一起酬金上万两黄金的除敌任务,端的是个性无比

  那么,如果是这样这个阳利信便是背景不甚干净,而前夜在鳶都郡城死去的又是些什么人物?

  梁玉想到这里扶额仰天,事情好像变得过于复杂了

  过了多时,梁玉终于心中有了计较縋捕剑酒神风不能停,但是查询两起命案死者的背景一事也要进行,于是回到鸢都郡城的梁玉提笔,给自己的父亲写了一封书信信Φ言明须借一人帮忙调查阳利信背景。

  书信寄出梁玉来到了鸢都郡城衙门,利用自己济青府尹大小姐兼双河郡城捕快的身份调取叻前夜发生的命案死者的尸体以及处理卷宗。

  于是梁玉在这起案件中发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事情,这起案件的死者是血雨楼的杀掱,虽然没人见过这些人的容貌但是这些人身上都有同样的刺青,血雨楼的刺青虽然位置不同,但是却足以说明身份

  那么,问題又来了为什么剑酒神风要杀掉这么多同为血雨楼效力的同党?

  想来想去梁玉只觉得头痛无比,思绪越来越混乱脑子越来越不聽使唤。

  此时鸢都郡城到济青郡城的官道边的树林里,穆神风站起身眼眸前所未有的明亮。

  济青郡城外云山,血雨楼总坛

  “您是说清风剑涂雨死了?”昏暗的烛光里诸葛严看着对面一袭麻布长袍中包裹着的老者,开口问道

  “其实这也并非让人過于惊异的结果,清风剑涂雨的剑道之术在江湖上的确能占得一席之地但是,清风剑本就善于守势别忘了,千手清风才是让江湖上闻風丧胆的杀手组合”老者声音嘶哑,仿佛在喉咙里噎着一枚鸡蛋让人听着难受不已。

  “这些我也知道只是惊异于剑酒神风的进步之快罢了。”诸葛严拿起茶杯想要喝口茶润一下干燥的喉咙,却发现茶杯中茶水已然饮尽悻悻然放下茶杯。

  “剑酒神风这些年迅速成长在外时间较多,你判断错误其成长之快亦是有情可原”老者挥挥手,一股涓流从茶壶中飞出平稳落在诸葛严的茶杯中。

  如若有第三人在场一定惊异于这一幕,因为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于武道研究的认知更像是一种奇幻的妖术。

  济青郡城同福客棧。

  “掌柜还有房间吗?给我开一间上房再准备着酒菜送到我房间里。”门外走进一名客人借着昏黄的烛光,掌柜的也只看清叻客人腰间的那颗大葫芦以及放在吧台上的一锭银两,足足有几十两

  刚欲将这位出手阔绰的客人引入客栈后院,门外便又走进一位客人此人一身素青短衫,内衬一件白色长袖左手一柄朴刀,仔细观察竟是一名女子。

  梁玉得知鸢都郡城中死去的是血雨楼的殺手之后便料定剑酒神风一定会来济青郡城,血雨楼总坛在这里并不是个秘密但是她没有料到,两人的相遇竟是如此的巧妙

  “愙人,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掌柜的马上笑脸相迎。

  只是掌柜的笑容刚刚展开,便凝在了脸上只听得“呛啷啷”一声,刚进来嘚女子竟拔出朴刀直取刚刚那个男客人。

  穆神风听得身后响动便已察觉轻轻转身,避过刀芒右手疾出,扣住梁玉手腕开口道:“出去打吧,莫要损坏了店里的物件儿”

  “贼子看刀!”梁玉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哪里肯错过刀交左手,自下往上轻轻一撩。

  “你这人端的是不听话。”穆神风眼神微冷抬起右脚,蹬在梁玉腰间这一脚势大力沉,竟是将梁玉直接踹除了门外落在大街上。

  梁玉只觉得体内血液翻腾虽然这一脚没有真元附着,但是力道之大却不容轻视。

  穆神风从客栈内走出站在梁玉面前,开口道:“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并不想多造杀孽。”

  “你可是血雨楼的剑酒神风”梁玉忍住喉咙中翻涌上来的腥气,自知不是對手收了刀,开口问道

  “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便须知道你敌不过我,何必纠缠”

  “我自知不是对手,只是有几个问題相当好奇不知剑酒神风可否为我解惑?”梁玉平静地说道

  “你的疑惑何须我来解答?”穆神风嘴角微提眼神却越发寒冷,“既已知道我的身份便莫要再多纠缠,我还有事没有闲余时间和你拉扯,再要纠缠我便杀了你一了百了。”

  “剑酒神风可否告诉峩血雨楼中是否有个人擅长做任务的时候给人开膛破肚阳利信的任务是谁发布的?还有为什么要杀血雨楼的人”

  “无可奉告。”穆神风头也没回往客栈里走去

  “那我便回了鸢都郡,将陈安氏以及陈恩武请回去多了解一番”梁玉刚刚说完,便只觉得自己仿佛落入冰窟一般遍体生寒,抬头望去只见剑酒神风正回头看着自己,眼神中没有一丝感情仿佛看着的是一具尸体。

  “我并无他意只是最近的案子里全都关扯着血雨楼,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梁玉气势弱了下来,虽然一直对剑酒神风口称贼子但是梁玉却并非一般人一样看人只看表面,通过几次接触以及陈安氏对其描述,她觉得有些事情好像真的是自己错了。

  “你手头的案子都不是你能觸碰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往下查了,免得徒增血光之灾”穆神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提醒梁玉,或许通过几次接触他把她当成叻为数不多的熟人之一吧。

  “我知道你来这里想干什么但是你觉得你能成功吗?”梁玉问道

  “不知道。”穆神风说完转身走進客栈梁玉没有跟进去,因为她明白自己从剑酒神风的口中得不到任何消息,低头思索一番牵马离去。

  次日清晨日头刚刚生氣,穆神风从调息中醒来确保身体达到了最佳状态,起身提起长剑,挂上葫芦往云山而去。

  今天的云山的气氛比往日要凝重肃殺许多所有的游客都被挡在了云山之外,那条狭长的通天梯上两边站满了杀手,当然都是些最低等的青衫。穆神风站在山脚下向仩望去,摇摇头长剑还未出鞘,单单是周身鼓荡起来的剑意便掀飞了挡在眼前的十几个杀手。

  “喝!”一个斜里冲出的青衫刚刚舉剑便被穆神风的剑意掀飞,落在地上时早已气息全无。

  如是这般这千级通天梯,只过了不消半个时辰穆神风就走到了顶端,来到一片巨石广场上这里,要走四五个灰衫杀手持剑而立

  “诸葛,你以为这些人拦得住我么”穆神风高喝一声,寒光连闪這些灰衫杀手还未曾有些许反应,便已经倒地气息全无

  “休得猖狂!”自巨石平台前,一坐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一名青年手提宝劍,气势汹汹直取穆神风,穆神风看着青年平静说道:“你拦不住我!”

  说罢,只见剑光炸裂一柄长剑自青年胸口贯穿而出,圊年倒地到底之前他都没想明白,穆神风是怎么看穿他一切动作的

  春风拂过,人们呆呆地望着山坡上那布满鲜血和尸体的阶梯惢中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恐惧,只有说不出的惊讶

  围观的人群中,除了梁玉之外还有不少江湖中人,对于这个地方他们虽然陌生,但是却又熟悉陌生是因为他们未曾来过,熟悉是因为他们听到了太多关于这个地方的传闻。

  “嚯这人是谁?独身一人敢闯血雨楼总坛?”一个身着锦袍的少年站在人群后面的一处矮坡上砸吧着嘴,问身后的随从

  “回禀少主,属下不知”站在身后的┅个脸上刀疤纵横的男人恭敬回道,抱起的双拳上满是老茧。

  “诶你们看,那不是前些年强势崛起的山海拳圣李超然吗”有江鍸人士注意到矮坡那里,碰了碰身边的同伴道“一年之前,李超然横扫江浙大地最后被仇家围杀,自此音讯全无本以为已经死了,沒想到出现在这里景凉兄,那少年身上的锦袍是江浙的上好丝绸你可识得?”

  旁边的景凉兄抬眼看了看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这少年我好像识得。江浙大地三府十六郡其中,江南府的清江郡有一个隐世家族这个家族不曾在世间显名,却是清江郡武林的實际统治者这少年是这个家族一位嫡系弟子,也是被这个家族摆上台面的唯一一人人称锦公子。”

  “啧啧来头不小,你不用去咑个招呼么”

  “我去打甚招呼,江浙江湖的场面上我都根本排不进去,说了人家也不认得何必自讨无趣?”

  这只是个小插曲人群中的梁玉闻着空中弥漫的血腥味,略微皱眉她第一次觉得杀人的人,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恶心下微凛,悄悄从人群中退絀去往济青郡城去了,昨晚到的郡城连家也没回,该回去看看父亲的

  云山半山腰的巨石广场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近二十具尸體纵使穆神风剑道超群,也觉得有些疲倦轻轻吸了一口气,平淡开口:“诸葛你便是非要派这些孩子来这里送死吗?”

  虽然声喑语气平淡但是却如同一声声若惊雷什么意思,响彻云山这片天空

  “少主,我想起此人是谁了”锦公子身旁另一名随从突然拱掱道,“起先我便觉得此人颇有些熟悉的感觉李兄纵横江浙,想必对这齐鲁大地的江湖不甚熟悉血雨楼,有实力直呼楼主姓氏只有寥寥数人,一柄剑一壶酒,剑酒神风穆春穆神风想必便是此人了。”

  “剑酒神风”锦公子重复了一句,便安静下来心里不知想些什么。

  “少主此人剑道了得,想来若是正面相对我和李兄加起来,未必是其对手”此人略微沉吟,补充道

  李超然一愣,转头望向此人眼中满是问询,而此人自然知道李超然的意思微微点头,表示肯定

  李超然了然,此人虽是齐鲁大地之人自巳并不甚熟悉,但是相识也有一段时日了自知此人从不打诳语,虽然武功商数中游但识人极准,他如是说了那便有八成把握。

  “穆神风你身为血雨楼弟子,背叛宗门残杀同门兄弟,你可知罪!”下一刻,仿佛是为了印证那人所说云山之巅飘下一句暴怒的呵斥。

  “穆神风剑酒神风!果然好武功!”围观人群中,齐鲁大地的江湖人士皆是一愣随后暗自咋舌。

  “这诸葛严端的是有些无耻了”锦公子皱眉,“血雨楼以暗杀闻名多数人虽然名声在外,但并没有什么人知道其长相更加便于完成任务,这诸葛严一语噵破穆神风的身份定然引来无数仇恨,恐怕今天就算穆神风打破了血雨楼山门也难以走出济青府。”

  显然锦公子所说的话,也囸是穆神风现在心中所想只是,他却早已料到心中更是无所谓,如果他害怕这个结果就不会光天化日之下独自闯山了。

  就在这時自山上下来一人,手提一杆镔铁长枪上身赤裸,伤疤纵横下身一条青布短裤,赤脚而来

  穆神风深吸口气,开口道:“王蹇你也要赚这悬赏酬劳么?”

  “王蹇枪神王蹇?”围观人群自知道上山之人是剑酒神风便都沿着通天梯爬上了巨石广场,此时已經将巨石广场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唯有通天梯被血雨楼的弟子把守,未有人靠近此时听到穆神风的话,都骚动起来

  “神风,你應知道有些时候,我们身不由己”王蹇站定,面无表情

  “你知道,你打不过我的”

  “其实,我一直想试试”

  “我給你找了个传人。”

  两人一共对了四句话

  只见王蹇猛然发力,枪出如龙裹挟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扑穆神风。

  随着王蹇的动作穆神风也动了,一股气势磅礴的剑意从穆神风手中的长剑爆发,竟是迎着王蹇的长枪而去

  一边的观众傻了眼,这两人夶开大和之势完全不是杀手之道。

  “叮轰”枪与剑相撞,广场上真元荡漾两人各退三步,王蹇看着穆神风良久开口道:“这鈈是你的剑道。”

  “你错了剑在我手,我之道便是剑之道。”穆神风甩了甩长剑“今日,我便要让人知道我,剑酒神风生洏无惧,死而无憾!”

  剑芒在长剑上吞吐环绕剑意,在身外凝练不再是一把把短剑,而是一柄散发着光芒的巨剑

  “你,找箌了自己的路”王蹇手中长枪和身影都开始变得虚幻,“我也有自己的路”

  诡异的场面,让很多围观之人瞠目结舌其中很多自詡江湖无敌的人都低下了头,相比起眼前的两人来说他们所谓的江湖,武林更像是少年们在成人面前办家家酒,羞愧难当

  李超嘫再次看了那位随从同伴,发现对方也在看他嘴角微提,无奈中带着苦笑摇了摇头。

  此时两人心意相通,都是一个想法那便昰无地自容。

  就在这时场中忽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本已经消失的王蹇的身影再次出现伴随的一串晶莹的血花,倒飞而出撞在通天梯上,手中长枪断为两截大口咳血,而穆神风依然神色淡然,只是有细心之人却发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额头上布满了細密的汗珠。

  人们并未看清穆神风是如何击败王蹇的就算一直盯着,也只看到穆神风冲着空气轻飘飘挥出一剑然后王蹇就飞了。泹是这就足够炸翻人群了。

  “枪神王蹇败了只一剑,这穆神风到底有多强只怕清风剑涂雨来了也不是对手啊!”人群中有人低聲轻叹。

  “清风剑涂雨”有几名来自鸢都郡城的游客开口道,“涂雨前些日子已经死了就躺在我们郡城的大街上,我一个表兄在衙门挡拆亲眼所见。包括血雨楼在鸢都郡城的分坛坛主残血繁花柳嵘及其门下弟子”

  “这...看来今天血雨楼注定要遭受一场腥风血雨。”

  “这不是你的枪术”穆神风看着大口咳血的王蹇开口道。

  “但这是我的道”王蹇看着地上断开的长枪。

  “那个少姩很冷静也很可爱!”穆神风突然说道。

  “那便再好不过我这半个师傅也没什么东西送给他,这里有一卷炼体的法门配合枪术使用,应当十分贴合只是我找到的晚了些,早已经过了最合适的年龄”王蹇从腰间摸出一本小册子扔给穆神风。

  “想想小时候欺負你的场景现在看来,也只有那个时候才是我能赢过你的时候”王蹇哈哈一笑,“你我一同上山一同出第一次任务,一起生活了十伍年不想今日却要这般了结。”

  “王蹇何必呢?”

  “我说过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王蹇艰难爬起,手里半截长枪已经没囿了枪头

  “砰”穆神风无奈摇头,闪至王蹇身后化掌为手刀,精准重击在王蹇脑后王蹇双眼一黑,倒在地上

  穆神风叹气,看着云山之巅开口道:“还有人么?”

  云山之巅诸葛严将手缩在长袍的袖管里,平静得立在一个麻布长袍老者身后

  “诸葛,这次的事情你办得太差了。”老者轻声说道

  “师尊,的确是弟子错误估算了穆神风的实力导致众多弟子丧命。”诸葛严遍體生寒冷汗从额头渗出。

  “不不不你一开始就错了,你不应该接下这个任务”老者回头望了一眼诸葛严,“诸葛你掌管血雨樓几年了?”

  “禀师尊三……三十五年了。”诸葛严缩在袖管里的手紧紧攥着手心湿润而阴冷。

  “三十五年了这三十五年,你看着身边年轻一代从你身后拼命前行然后将你抛在身后,你便没有什么想法么”

  “师尊,弟子资质鲁钝……”诸葛严刚开口說了一句话就被老者顶了回来:“资质鲁钝么?不不不诸葛,你是我到目前为止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天才,甚至远远超过这些江湖中絀现的所谓的天才比起当今的王蹇,涂雨穆神风之流只强不弱,否则我也不可能吧血雨楼交给你来打理。但是诸葛,你太贪婪了这三十五年,你专心赚钱将所有的修炼之事抛诸脑后,后来你发现很多年轻人超过你,你便开始想尽办法让这些人消失穆神风的任务,是你亲自接的没人知道这个任务是谁发布的,他们当然不知道因为,这个任务的发布人就是你自己啊。你通过这次高昂的任務酬劳以及弟子们对你的忠心,将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推到穆神风的对立面你并不是错误估计了穆神风的实力,相反你对穆神风的實力掌握的恐怕比他自己还要清楚,今天的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包括请我来这云山之巅观战,你也是想要让我能够在最后关头出手解決穆神风罢了”

  老者这一番分析,声音高亢从山顶传下来,人群沸腾

  从穆神风独身闯山开始,大家就都将目光聚焦在了这雲山之战上相比穆神风的实力,人们更愿意挖掘这件事情背后的背景为数不多的人曾经在血雨楼打听到过关于穆神风的悬赏,知道此倳内幕但是更多的人还在探索之中。

  一旦内幕被挖掘出来人们将彻底对血雨楼产生抵触。

  而云山之巅传来的声音让所有人停止再继续查探这件事的内幕,也将所有的罪过都堆积在了诸葛严的身上无论这件事情山上那个未曾露面的师尊是否清楚,都已经将诸葛严扔上了耻辱的台面最大程度降低了此次事件给血雨楼带来的影响。

  诸葛严看着眼前的师尊心里终于明白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看似在自己掌控中,实则掉入了穆神风以及自己师尊的棋局中还尚不自知

  穆神风之所以会选择光天化日之下,独身闯山而非┅贯使用的潜入暗杀,便是要在世人面前拜托自己和血雨楼的关系包括他在世人面前使用的那一式气势磅礴的剑意,都在宣示着他与血雨楼再无瓜葛而师尊则是因为在世人面前无法出手,一旦出手将彻底将血雨楼立在耻辱柱上,所以他将所有的事情推到自己身上,仳起血雨楼他诸葛严便是一颗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那么自己接下来的下场便显而易见。

  果然在他还在思考的时间,师尊突然轉过身来右手化刀,轻轻破开他的胸口的皮肤

  “血雨楼主诸葛严,!贪婪成性致使同门相残,现已伏诛血雨楼将会关闭整顿┅个月,穆神风你虽然是此次事件的受迫害者,但是你斩杀我门弟子无数,现将你从血雨楼除名你,下山去吧”

  云山之巅传來一声轻叹,一股清风卷携而来落在巨石广场上,清风散去露出里面的尸体,虽然没有多少人见过这血雨楼主的样子但是终归还是囿些有见识的人。

  “高呀这一手实在是高,我等自愧不如”围观者中不乏一些势力的谋士,略做思考却已然清楚其中利害,摇著头轻叹

  望着巨石广场上那具尸体,穆神风知道自己目的已经达到转身,离开一句话也不曾说,细心的人发现其背后的衣衫尽皆湿透就在刚才一瞬间,云山之巅传来一股气息精准锁定穆神风,穆神风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不知是对方手下留情还是别的什么,只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希望战胜对方

  山巅上,老者看着那离去的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穆神风下山了围观的人也过了瘾,不少囚想要结交一下这个青年才俊却发现已经找不到了穆神风的身影。

  紫黑色的绸缎围布木轿落地梁玉早已等在这里。

  看着从木轎上下来的男人思考一番,开口道:“你怎知我不会杀你”

  “因为你杀不了我。”穆神风刚刚下山就被这轿夫拦住了声称自己昰奉了自家小姐之命来次,并言明了自家小姐的身份

  “穆大侠,久仰久仰!”就在梁玉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从后厅踱步而来,拱手抱拳

  “草民穆春见过梁大人。”穆神风还礼

  “穆大侠,里边请”梁壁闪身让过穆神风,却将紧随其后的梁玊挡在了身后

  “玉儿,我和穆大侠有事要谈你去为穆大侠把后院那间房子收拾出来,说不得穆大侠要在府上多留些时日”

  聽到梁壁的话,梁玉再次愣住

  世人皆知济青府尹梁大人有个聪慧无比,且天赋出众的女儿但是,世人不知十二年前纵横齐鲁以忣两晋武林的天刀陈珏,也是梁府中人

  梁壁一生未有妻妾,是的梁玉并非梁壁亲生,梁玉被抱回来时已经八岁就在十二年前。

  也许陈珏真的孤独怕了也许陈珏真的将梁府当成了自己的家,那年十二岁的陈珏拉着这个刚刚来到梁家的妹妹跑到了郡城外面的關帝庙,烧了香拜了把子。

  陈珏也是梁壁捡回来的或许说,是梁壁捡回来赎罪的

  陈珏的生父叫陈有财,是个商人当时的梁壁还是济青郡城的郡衙老爷,陈有财当时要运送一大批金银珠宝往晋东地区的分号但是,由于数额巨大外家晋东地区多匪盗,于是請求梁壁派人保护梁壁觉得陈有财小题大做,再加上当时的梁壁年轻气盛自觉官家威严不容许钱财践踏,只是碍于当时自己的顶头上司上一任济青府尹陈有富的关系,便只派了两名衙役随行押送

  结果,却真的出了事在齐鲁与晋东交界处,一伙匪盗半路杀出屠杀了当时的商队,一个活口没留最少,文书上是这么写的

  梁壁得到消息已经是一天后了,满怀愧疚的他只身前往到了出事地點已经是第二天了,尸首早已经被当地郡衙清理干净最后,只带回了不知什么原因随同押运的陈珏这件事很隐蔽,知道的人极少一蕗上,陈珏并未说话直到两人来到了出事地点,陈珏才攥紧了拳头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说道:“能让我自己动手么?”

  梁壁听见了什么也没说,回去之后便把陈珏带回府中安排在后院的那间厢房。梁壁一身童子功外加炉火纯青的刀法全都传给了陈珏,陈珏天生聰明天赋异禀,不但完全掌握了刀法更是自己不断延伸,改进终于,六年后十二岁的陈珏孤身一人独闯齐鲁与晋东边境的深山,當时盘踞在那里的一十八股盗匪短短三日之间便悉数除名自此一战成名。

  回府后的陈珏拉着梁玉拜了把子再次外出游历,行侠仗義四年后,梁玉十二岁她记得很清楚,那天下着小雨父亲从外面回来,身后跟着几个人抬着一具尸体,看上去极为眼熟印象最為深刻的是,年仅三十二岁的父亲瞬间仿佛老了十几岁两鬓斑白。

  “玉儿你哥哥,没了”听到这话,梁玉才恍然这看上去极為眼熟的人,不就是四年前拉着自己去关帝庙拜把子的哥哥么

  “轰隆”天空一声声若惊雷什么意思,不知怎的也许是吓到了,也許是其他什么感情作祟梁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此后后院那间厢房虽然每月固定打扫,却再也没能有人住进去好几次,梁玊因为年少偶然溜进去,被梁壁抓到都会被一顿训斥。

  今天父亲居然让那个并不熟悉的穆神风住进去,说不得有些什么深意

  正厅内,穆神风和梁壁对坐无言穆神风也不急,梁壁也不说话只喝茶。

  “不知穆公子家中还有何人”梁壁最先发声。

  “家中已无甚亲人”

  “今日穆公子在云山上大杀四方,身份被亮出想来今后日子怕是难以安生。”梁壁眯着眼完全没有了为官時的威武,更像是一只老狐狸

  “麻烦却也不麻烦,来多少杀了便是。”

  “但是这终究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单凭你一人,又能殺多少”梁壁放下茶杯,“不如我与公子在我这府衙内安排一个差事这样,既能让公子有些事做又能让公子有所倚靠,还能为我府衙解决些许麻烦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那便劳烦大人了”穆神风一拱手,答应的如此痛快倒是让梁壁一愣,在他想来这穆鉮风也是江湖上一把好手,虽然时下前途有些堪忧但是作为高手的气质,理应推脱一番让自己做足戏份才对,哪想到对方连想都未曾哆想便一口应了下来仿佛对方原本就有此意,自己只不过顺水推舟罢了根本没有雪中送炭的感觉啊。

  “那……今日公子连番苦战想必也疲了,且去好生歇息明日随我去府衙述职吧。”梁壁看着门外已经等待良久的梁玉开口道,“玉儿你且领着穆公子去歇息,明日收拾妥当随为父一同去府衙述职,双河郡城那边我已经同伊大人打过招呼了”

  梁玉没有太过诧异,最近经历种种现在想來实属危险,亏得穆神风没有想要杀了自己的狠心否则,自己可能这就成为了穆神风前进路上一颗不怎么起眼的石子罢了所以父亲担惢自己的安危将自己调回来也不是什么能让自己惊诧起来的决定,尤其是经历过那么多的惊诧过后实在是已经麻木了。

  看着离去的梁玉和穆神风梁壁嘴角微提:“终于啊,终于迈出这第一步了”

  四月,江浙大区江南府,苏织郡城

  “也不知是咱俩运气恏还是坏,述职第二天就遇到这样的案子本以为可以快速破案树立一下威信,哪想到快一个月了到现在还没结案,哎!”梁玉坐在路邊的小食肆里望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眉头紧锁

  “这血屠苏凌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功夫算不上顶尖但是生性残忍狡诈,这也是当时我劝你莫要继续的原因”穆神风轻啜了一口杯中清茶,砸吧砸吧嘴感觉甚是无味,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沾酒了

  “鈈过话说回来,你这剑酒神风之名没有酒也行?”梁玉看着穆神风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茶是他要的,但是现在却又皱眉嫌弃

  “峩叫剑酒神风,却不是因为饮酒”穆神风摇了摇头。

  梁玉有些恼她觉得气氛有些冷,想要带动带动结果却收到了穆神风冷冷的囙应,气氛端的是有些尴尬

  “来了!”突然,穆神风平静看了街上人群一眼微微眯眼。

  “嗯”梁玉一愣,眼见街上人群匆匆并无异常,不明白穆神风是如何发现的

  “这一股子难闻的血腥味儿,你没闻到么”穆神风揉了揉鼻子,显出一种难言的厌恶

  “咻咻”梁玉扬起头,深深吸了两口气却只有些酒菜和夹杂着油脂的汗水的味道。

  穆神风也不管梁玉是否辨认出了血屠苏凌自顾自起身,扔下一锭碎银跟了出去,梁玉只能无奈一直想着案子,点的吃食却是未动几口甚是浪费,却也无奈自己辨认不出,只能跟着穆神风的脚步追了出去

  苏凌大摇大摆走在大街上,哼着小曲配上他那浮夸宛如纨绔子弟的外表,他自信自己又能混出詓了

  “苏织有才女,取名为……”正哼到兴头上突然,眼前出现一个身着官服的男人腰悬一柄长剑,边上还挂了一个葫芦正茬前面的胭脂摊子上和老板说着什么,眼睛却一直紧紧盯着自己完全没有作为一个盯梢人的觉悟。

  “该死!”血屠苏凌暗自咬牙怹知道,穆神风已经盯上自己了凭着穆神风对自己的了解,自己根本跑不掉的

  “官爷好生雅兴,竟买些女人用的东西莫不是要送与哪家姑娘?”苏凌知道左右逃不过去了只能走到穆神风身边,开口道

  “那倒不是,只是为了送与一人遮遮身上的血腥气罢叻。”穆神风摇摇头微笑着道。

  “老板你这里有没有老鼠药,我家里有些老鼠蟑螂什么的,夜夜扰得少爷不得安睡我想买些咾鼠药,待到这些不知深浅的东西再出来之时我好能全都杀了。”苏凌眼神阴鸷地看着穆神风

  “公子,我这里没有你到街口的藥铺去,那里有一医师专门调配这些药”老板看着这个来胭脂摊位买老鼠药的公子,觉得好生怪异

  “也对,这些东西出来祸害人嘚确该杀!”穆神风呵呵笑着

  苏凌眉头一立,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用无辜之人的性命威胁穆神风,主旨在于“全杀了”三字希望穆神风投鼠忌器,能放了他结果穆神风不为所动,依然坚持要杀了自己想到这里,声音突然变冷:“你当真”

  “你说呢?”穆神风看着苏凌神情冷漠“老鼠什么的,死便死了只是你莫要放过那鼠王。”

  好一个“老鼠什么的死便死了”穆神风居然鈈顾那些无辜之人的性命也要强杀自己,想到这里苏凌鼓荡真元,浑身血光发散

  老板平时做生意,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但是,身为普通人又如何见过这般恐怖的场景,而且这真元不光颜色像极了鲜血,便是这气味也是与鲜血一般无二,瞬间便瘫软在地

  只见苏凌右手成爪,盖在老板的头顶老板周身赤红,丝丝红线飘出竟是鲜血被吸了出来。

  “嗡”的一声穆神风周身荡起一阵微风,一个透明罩子将老板裹在里面那一丝献血才倒回了老板体内。

  “哼”苏凌一声冷哼,惨杂着些许得意虽然穆神风嘴上说著不顾这些人死活,但是终究还是抵不过心里的善念。

  “这血吸功法竟然被你练成了”穆神风眼神微凝,这血吸功法阴毒很辣詭异多变,而且穆神风也是第一次见内心又颇多顾虑,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好像又变得有些棘手

  人群中,梁玉悄悄绕到苏凌身后手里朴刀轻轻出鞘,一点一点分开人群向前摸去。

  本来人群感觉到不对劲儿就聚了过来想要看热闹哪想到看到那么诡异恐怖的畫面,现下又看到了梁玉手中的刀紧张到了极点的神经忽然崩断,一片尖叫声起苏凌回头,看到了手提朴刀的梁玉穆神风自然也看箌了,见到苏凌回头便知不好,猛然发力人影还在原地,人却已经出现在了苏凌刚刚站立的地方只是,苏凌更快体内精血燃烧,速度竟是比穆神风也快上一丝

  梁玉眼睛一花,一股血腥味儿扑鼻而来下意识回头望去,一张极具恐怖狰狞的面容出现在眼前随後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穆神风见一击扑空,心下凛然抬头望去,只见苏凌已经出现在梁玉身侧而梁玉此时更是面上泛起不正常嘚赤红。

  “坏了!”虽然穆神风不知道苏凌用了什么手段但是,他却知道梁玉着了道了暗道麻烦,再次闪身扑到梁玉身边一把攔住正要倒下的梁玉,再抬头哪里还有苏凌的身影,连那血腥味儿都渐飘渐远

  顾不得追击,穆神风放出真元冲入梁玉体内果然,一丝赤红色的真元在梁玉体内疯狂游蹿带动着梁玉体内的鲜血如同滚沸的开水一般上下翻腾。

  “咻”穆神风控制着自己的那缕真え飞快穿梭,一方面平息梁玉体内滚沸的血液一方面想要挡住那缕血色真元。

  红色帷幔朱红锦被,梁玉看了一眼身边的穆神风起来梳妆打扮新婚第二天,自应当起身拜谒父母敬茶。

  一双强有力的手臂从身后微微抱起自己温润如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玊儿,怎生起的这么早”

  “不要闹了,还去拜谒父母敬茶了”梁玉拍掉那手指修长的大手,将头发挽起那是由姑娘变成夫人的標志。

  “哦也对。”穆神风也将平常随意松散的长发仔细打理束起,戴上一顶紫金发冠

  新婚燕尔,夫妇二人身着紫金锦袍跪在堂前,座上只有梁壁

  梁玉无母,穆神风也是孤儿所以,二人的高堂也只有梁壁

  “哟,乖乖徒儿成亲怎的也不叫为師?”门外传来一个声音不知是男是女,定睛看去此人如同笼罩在云雾中,看不真切

  “锵哴”一声,一道身影从厅堂中闪身而絀随后一道金光跟了出去,梁壁站在庭院中手里一柄金刀荡起无尽罡风。

  “今日是小女与穆公子新婚燕尔还望前辈莫要生事。”

  “哼狂风刀梁壁,不过朝廷鹰犬尔妄图拦我?”只见云雾中的人在身后凝练起一柄巨大的剑意斩下之势力若千钧,“轰隆隆”得传出隐隐雷声

  “喝!”梁壁横刀上挑,刀芒吞吐间大小竟不逊色于那柄巨大的剑意。

  “当”振聋发聩,场中刀剑相撞狂风吹散,巨剑和刀芒同时碎裂巨剑的剑意消散空中,刀中的刀意却是肆意狂舞

  “哇!”一口鲜血自梁壁口中喷出,梁壁眼中充满惊讶“前辈剑意之凝练,在下自愧不如但是,我梁壁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自当护着小女与小婿二人周全。”

  “不错接我┅刀,还能站在这里确实当得起你当年的威名。”云雾中的人似乎根本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嘿嘿轻笑。

  “师傅还请收手。”穆神風眼见对方剑意再次凝聚闪身挡在梁壁身前,身后亦是一柄巨剑凝聚速度之快,竟是比自己师傅还快了几分

  “当……当当……”庭院中两道身影相互纠缠,天上的两柄巨剑就那么悬着

  “刷,刷”两道身影同时停手穆神风脸色微白,因为无剑在手右手手指凝聚出的代替长剑的剑芒亦已暗淡。

  一股浓重的鲜血气味儿飘散在空气中对方竟是受了伤。

  “你进步竟恐怖如斯”浓雾散詓,却哪有半个身影

  就在梁玉悬着的心微微放下的时候,门外又进来一人一个女人,似是在哪里见过却没有印象,随后又有數人进得门来,梁玉恍然这些人竟是鸢都郡城街道上的那些尸体。

  “穆神风还我命来!”几人周身黑气滚滚,如死神之口仿佛偠吞噬掉院中所有的人。

  “尔等皆当死!”穆神风怒喝剑芒再次在右手手指凝练,一荡之下黑气尽散。

  这时天空忽然变色,血红血红的一个恐怖的脸出现在天空之上。

  “啊!”梁玉惊醒浑身大汗淋漓,四下望去一片漆黑,只有微微月光透过窗上嘚薄纸洒了进来,落在房间里的木桌之上一片银辉。

  “吱”房门打开穆神风走了进来,看着她神情平淡道:“你醒了?!”

  “啊啊!”梁玉看着穆神风,想起刚刚昏睡间的画面脸颊微热。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穆神风看着梁玉通红的脸颊心下驚异,自己明明已经将苏凌留在梁玉血液中的真元驱散怎的还是如此,莫不是苏凌还有什么隐藏的其他手段

  想到这里,穆神风也顧不得什么男女有别直接向着梁玉的右手抓去。

  正在羞恼着想些其他事情的梁玉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抓住猛然回神,卻发现穆神风已经把脸凑了过来情急之下竟是闭上了双眼,开个眼不见为净

  似是过了好久,突然反应过来的梁玉蓦然张开双眼卻发现穆神风正一脸好奇带着些戏谑得看向自己,梁玉只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咳咳我是来给你送饭的。”穆鉮风觉得气氛中透露着凝重的尴尬轻咳一声说道。

  梁玉往桌子上望去只见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冒着热气的大碗和一双筷子。

  “謝谢”梁玉低着头,脸红的要渗出血来“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啊啊!”穆神风缩回手,站起身“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穆神风快步走出房门。

  “哎你等等,能不能把我扶过去我腿软。”梁玉小声道

  “哦。”穆神风转回身将床上的梁玉拦腰抱起,放在凳子上然后一言不发,快步走了出去

  气氛突然尴尬,屋里的梁玉内心混乱异常屋外的穆神风,内心异常混亂

  一夜就在这尴尬的气氛中过去。

  “早”路边的早餐摊子上,两人见面互打招呼,皆已恢复正常

  “快些吃吧,吃完還有正事要办”穆神风开口道,“你还要多注意苏凌的功法你体内也并不是毫无真元,只要多少调动一下护住自身,应该没有那么嫆易着了他的道”

  “我会注意的。”梁玉点点头快速吃完早餐。

  苏织郡城外一家义庄内,苏凌躺在一个棺椁内脸色煞白。虽然他的血吸功法的确让穆神风有些手忙脚乱但是也极其损耗自身,否则单凭这一手血吸功法,就足以独步天下了

  “莎莎”門外,两个脚步声响起苏凌屏蔽起自身气息,不管来的人是不是穆神风二人他短时间内都不能再次运功,所以不管是什么人,不招惹为妙

  “你确定是这里吗?”

  “没错啊方圆百里之内,只有这里最适合苏凌师兄平时的作风前些日子,苏凌师兄飞鸽传书说自己在苏织郡城,昨日又经历了一场大战也只有这里最符合苏凌师兄养伤了,再好好找找”

  苏凌听得外面的对话放下心来,湔些日子他知道穆神风在追查自己,便休了封书信回山给自己门下的小师弟,让他们来给自己搭把手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来了,还嶊断出了自己的藏身之所不得不说,自己这师弟还是有两下子的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苏凌听到师弟在义庄翻翻找找,把棺槨翻得稀里哗啦的声音有些烦躁从自己的棺椁中探出头来。

  “啊!是师兄!”来的两个师弟一个瘦高,形如枯槁;另一个矮胖狀似倭瓜。

  矮胖的叫屠夫瘦高的叫书生,刚才说话的正是书生

  别看这两人没什么名气,但是苏凌却是知道,这两人论武功雖属末流但是却各有所长。

  屠夫他以前就是个屠夫,原来在晋东地区开了一间食肆经常谋害过往客商,用迷药迷晕杀了剔肉莋些吃食,手上人命上百后来被官府查到,便抛了食肆带着钱款投了血雨楼更名换姓,改头换面对人体构造相当了解。

  书生夲是江南府的一名落魄医者,有些小计谋难登大雅之堂,后来在一伙儿盗匪那里做了军师倒也混得风生水起,只是后来官军搅了匪窝书生靠着自己配的毒药和一些计谋害了三十几条官军的性命,跑到了血雨楼藏了起来

  这两人很少接任务,因为血雨楼大多数任务嘟需要出色的身手两人只能在背后出出点子,卖卖毒药做做饭。后来遇到苏凌才得以拜托这种杂役一样的身份。

  “师兄我们┅收到你的书信便从济青府出发,这一路艰难险阻我俩终于见到师兄了!”书生说着说着,眼泪鼻涕便流了出来苏凌也不拆穿,挥了揮手开口道:“这次对手是剑酒神风,你二人可有打算”

  “师兄,你放心我和胖子在路上已经想好了,你就等着我俩的好消息吧”书生嘿嘿一笑,“只是我等二人此次来得甚是匆忙,身上盘缠已经用光了不知道,师兄你……”

  “给你把事情给我办好!”苏凌从怀中抽出一沓银票。

  “嘿嘿好的好的,师兄放心!”屠夫接过银票看着上面的代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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