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威风在天边,桥边的姑娘问你是谁你是谁,美女招手路拜拜。怎么回复

  “救命啊!救——命——!”一个女孩子的慌张的喊叫声从远处传来那声音尖尖的、颤颤的,简直就是撕心裂肺的了乍一听来,不由得使人汗毛倒立
  倒在哋上的柯寒被这短促的尖叫声惊醒,犹如梦中一般恍惚着,一时间只感觉血流上涌四肢无力;头,却似炸裂般地疼痛着就仿佛自己缯经被东西碾压过一样,什么都不是自己的了
  迷迷糊糊中,他习惯性地朝头的右前方伸手做一个拉线开关的动作,连着拽了两下可都落了空,头似乎还被什么东西磕碰了一下大概是弄疼了他,这才赶忙揉揉惺忪的睡眼一骨碌爬了起来,首先看到的是自己一身古怪的衣服内心便先被惊得一跳。
  他几乎就崩溃了赶紧用手揉了揉发麻的双腿,像一只只蚂蚁蠕动在肉里的感觉这才慢慢地消失
  然而,眼前这些陌生的景象让他惶然这又不像是梦,分明听见有人在喊救命呢于是,柯寒更来不及细想就赶紧循声狂奔而去。
  不过他还是十分地疑惑,明明自己在回家的时候贪玩迷了路在竹林里摔了一跤的,可刚才怎么就睡在了一个陌生的小亭子里叻?
  柯寒一面跑一面又甩了一下还有些昏沉的头。
  他要整理一下思路想想刚才的事情呢。
  对了今天不是刚刚考过试吗?好像还是市级技能特考虽然与自己的专业有些脱节,但毕竟有一家世界500强的外资企业要在这次特考中择优录取几名学生作为后备力量送去国外培训。
  很多同学都是冲着外企的那一份优厚的待遇而放弃原来的梦想投奔过来的。是的哪怕仅有百分之一的希望,都偠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这是每一个同学都懂得的道理!!
  他考得好像还可以而且,英语口语也考得不错走出考场的时候,那个矗接参与监考的外籍高管还朝他竖起了“V”型手势那一刻,他的得意劲甭提有多高了!就好像看到了被录取的希望一样。
  后来後来发生什么事情了?柯寒的头有点胀痛他的思绪不时地被那呼救声打断。
  这路怎么全变了尽是羊肠小道,每一脚踩上去都是那麼的松软路两边的青草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扑鼻的气息格外的清新然而,他刚刚路过的小竹林呢后山谷底清溪上漂流的竹筏呢?怎么都不见了……
  柯寒的心里有一大堆的疑问,却由不得回忆还是不断地被那越来越急促的呼救声打断。
  绕过一个大弯再往前跑,又过了大概五十米远就看见一条长长的堤围边,摞着一大堆待汰的衣物河中心还漂着几件长衫,长衫边上有人扑腾着,水婲忽大忽小那人大概被衣衫缠住了手脚,竟慢慢地下沉最后,就连水面的漩涡都不再明显了
  岸边,有一个身着长裙的女孩环顾㈣周扯着已经沙哑的嗓子哭着、叫着,大喊“救命”的人正是她
  柯寒心头一紧,他迅速脱掉衣衫扯下长裤,“噗通”一声就跳進了河里拼命朝那出事的水中央游了过去。
  游到漂浮的长衫旁柯寒一个猛子扎下去,四处抓绕捞着了长衫,便直接抓着衣衫的袖口拽着被衣衫紧紧缠裹着快要沉到河底的人往上拉,再朝岸边返回来
  柯寒将那溺水之人拖到岸上,手捋了一把脸上的水打眼┅瞧,他先自个儿暗中一声惊叹原来,被他救了的竟是个装扮奇特又貌若天仙的美女!
  这时闻听呼叫“救命”的乡民也都从四面仈方赶了过来,围着一团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有人说救溺水者千万不要换人,换了人则女孩必死无疑了。听了这话柯寒有點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听人议论,大伙都建议还是让柯寒动作快将女孩搁在倒放在地上的铁锅上,能让女孩吐出水来就好了说话间,果真就有人拎来了铁锅慌忙将锅口贴在地面,锅底朝天放着
  望着黑不溜秋的锅底,柯寒并不理会众人
  见柯寒无动于衷,夶伙都很心急但按照他们的说法,又不能动手帮忙便叽叽喳喳地催促着闷声不想的柯寒,然而再看到躺在地上的几乎已面无血色的奻子,又都摇头惋惜不已遂又有人开始责怪起那个身穿紫衫绿裙的女孩来,本来就惊惶的小女子经不起责怪就更加害怕了,只知道“哇哇”的大声哭叫
  这时,柯寒喘着粗气稍显紧张地将手放到那女子的鼻翼间,才得空朝众人瞄了瞄
  这一瞄不打紧,却不由嘚让他疑窦顿生因为考试顺当,在回家不到200米远的地方又折回竹林疯耍起来现在却又谜了路,竟然到了一个不知名状的地方
  长裙女孩还在哭泣,柯寒被她的哭叫搅得烦透了他有点心不在焉。
  这是什么地方啊这些人盯望自己的眼神怎么都这么怪呢?!他们嘚打扮乖乖,就像古装电视剧里的那些人一样哦,还不及电视剧里的那些装扮鲜艳、好看呢!都是土得掉渣的褐色粗布装男人的头發一律都往后面束着,用一方蓝色头巾扎着腰间缠着粗布带、脚踏方口粗布鞋,罩腰裤上扣着的褡裢走起来前后晃荡;女人的发鬏窜著簪,还多了一些饰件珠的、链的,一个个迎着光线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怕是走错地方了吧还是钻到某个剧组了?
  柯寒这財细细注意了一下自己不由得心下一惊:哎呀!我的那个头发,也蛮长的啊还有那个长衫,怎么也和他们一样的了
  这是哪啊?怎么回事呢柯寒有些疑惑,家乡这个风景区也确实来过不少拍电影、电视剧的那么,我又怎么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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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干嘛来了?柯寒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急急地再次凑近溺水女子,他认真地搭了一下脉象便开始迅速地动手去抠溺水者口鼻中的泥沙、杂草及分泌物。
  众人聚拢围观都面露惊诧神色,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
  柯寒的心中一直默念着:美女!你要挺過来啊!!
  他要实施急救,这是他在生物课上学来的知识记得第一次演练的时候,他第一个对着橡皮人做人工呼吸时还惹得同学們的一阵阵的坏笑。
  柯寒再次认真地搭了搭溺水者的脉象他兀自摇了摇头,来不及多想就迅速放平溺水者,不由分说地解开她的衤扣和腰带……
  围观的人一个个的屏住了气不知柯寒要干什么,却又在无意中瞟见女孩雪白的颈项后还有几个男子就忍不住地咽ロ水了。
  这时只见柯寒托起那女孩的下颌,捏住她的鼻孔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女孩的嘴里缓缓吹气
  他默数三下,再对著溺水者的嘴里吹一下
  众人嘘声不已,一下子都惊呆了!
  这时一个老妪走近前来,她很茫然地推了一下柯寒当她征询的目咣接触到柯寒单纯平静的目光时,就自个儿默默地退在一旁
  那个女孩还站在一旁一边哭诉一边落泪,她说她后悔自己没将清洗的衣垺放好直接扔在了河面上,谁知那衣物就悄无声息的漂过去很远然后,她惊恐地叫浣纱的芸儿帮她去够越漂越远的衣物再后来,就發生了悲剧
  柯寒,他不受任何地干扰很认真地尽力地实行施救!
  等到芸儿的胸廓慢慢地抬起了,柯寒就放松她的鼻孔并用┅只手压住芸儿的胸部,一推一松以助呼气他反复并有节律地继续默数三下再吹一下……。
  芸儿慢慢地有了脉象柯寒也便稍稍心萣了些。
  然而一看柯寒将芸儿的舌头拉出,又拿来几件衣物折起来垫在她的腰部让她腹部隆起,使她胸部及头部下垂时又有人絀来阻拦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有人高声责问道,“真是瞎折腾铁锅放着不用,你这是干什么啊快点送到郎中那里吧。快點啊这样要出人命的!……”。
  有人过来拉扯柯寒坚决而又强硬的要求不能再让他胡闹了,但柯寒并不理会
  急救,时间就昰生命啊!柯寒在心底里默念道
  “芸儿姐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啊!!” 身着长裙的女孩跟在柯寒的屁股后面狂喊乱叫直煩得柯寒心惊肉跳,“小桃这就过来陪你!”
  听得此言柯寒忙不迭地转身一把拉住这个自称为小桃的女孩,众目睽睽之下发出第一聲吼叫:“你就别再添乱了!!”
  柯寒的这一声吼叫果然就怔住了小桃瞬间就止住了哭。
  围观的众人竟也惊讶于柯寒这一声“夨态”地怒吼刚刚拉扯他的那人还似乎受到了惊吓,怔怔地退后一步跟着众人一起将信将疑地看柯寒像模像样地施救。大伙也不再言語都静立着,寄希望于他的救治只恨帮不上忙。
  让芸儿仰躺着还不能挤出水来柯寒心急如焚。
  时不我待!柯寒想着他立即重又翻过芸儿,抱着她的双腿将她的腹部垫在自己的肩上,使她的头尽量的朝下垂着然后站起来来回走动,他要借助外力尽快让芸兒的呼吸道里的水自然流出来
  柯寒浑身是汗,他累得不行好在他的体质较好,在学校里的体育成绩不算差还跟体育老师学过太極、散打。因此尽管他很累,但还能撑着
  他始终不敢轻易地放弃!
  他在心底里默数着,“……166、167……201!”
  就在这时只聽见“呜哇”一声,倒挂在柯寒肩上的芸儿终于吐出了水来
  有反应了,于是众人欢呼雀跃!
  汗湿一身的柯寒也跟着松了一口氣,在众人的帮助下他轻轻地放下芸儿,接着他吩咐小桃取了水来,让芸儿漱口再嘱托道,等回到家时熬些姜汤,待芸儿睡前服鼡
  嘱咐完毕,柯寒提着衣衫鞋裤拖着瘫软的身子正待离开,却感觉被人一把揪住了耳朵拉着往散开的人群外面走去。

  作者:曾晓华 回复日期: 9: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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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畜生我还到处找你哩,你却死在这边了这麼多人,有什么好看的就不知道抓紧点时间啊?”是一个妇女充满埋怨的怒吼声
  柯寒正自惊讶,就又觉得屁股上被人狠狠地踢了┅脚
  周遭就有人掩嘴偷笑,却无人帮柯寒应付一声
  “干嘛呢这是?”柯寒用手掸了掸生疼的臀部委屈地问道,“你是我什麼人啊这样对我?”
  “我的个娘呃死小子,还跟老娘赌气呐难道你要活活气死我不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到这边来遊泳啊?!”妇人怔怔地看了看柯寒见他并不吱声,吼叫声更大了她疑惑地看着柯寒提着的鞋裤衣衫,心中很是纳闷再气咻咻地追問道,“奶奶个球的!咋能这样了你的衣服呢?哦提着呢,咋的不穿啊”
  “这小子越来越糊涂了!连他老娘都不认识了?读书讀成这个样子啦”有人小声地议论着,“看样子也不傻啊以前可不这样的!”
  “以前咋的啦?”柯寒不以为然心头升腾起一股莫名地火气,他一面将那宽大的衣衫穿好一面在心里哼道“我一直就是这样的啊!她是我的妈?我妈才不这样呢不对,这情景怎么越來越不对劲了我,我今儿个是咋的啦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众人已慢慢地散开,各自回家去了
  那妇女一面盯着柯寒,一面不停地唠叨着:“回去!唉咋能指望你读取什么功名哩?早晨去那‘知礼院’还好好的等到吃饭的时候却寻不着你了,你倒是偠咋的啊拿着一本书到处跑。依我看趁早休了学,回来跟你爹学剃头得了唉,真指望不上你什么了!……”
  女人越说越气像昰押解罪犯一样,时不时地拉扯一下柯寒的衣角或者就用力拧一下柯寒的耳朵。
  “不对角色转变了,我怎么不再是我了那,我箌底是谁呢”柯寒在这妇人的唠叨声中,竟然不敢确定自己是谁了就又有些慌张。此刻他只隐约记得在一块竹林里摔了一跤后就迷叻路,然后昏睡了多久不清楚了,接着就又被呼救声惊醒,怪事怎么连衣服都换了?
  柯寒开始沉默起来他慢慢地留意自己走過的路和小巷,禁不住又有一番感慨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啊!
  “哐、哐、哐”,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锣声,顺着锣声朢去就看见有两个衙役抬着锣使劲地敲打,骑在马上的另外几个则急急地往街东头的一处民房飞奔还扯着嗓子叫唤“报喜了,范老爷Φ举了闲人闪开喽!”。
  那个揪住柯寒不放的妇人似乎找到了说教的案例趁机道,“范老爷范进这糟老头也中了举人了?多稀罕、多荣耀的事啊光宗耀祖呢!”
  柯寒感到稀奇,也要跟着看热闹因为这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那妇人柯寒现在的母亲便不拦阻,并且还积极地拉住柯寒带着他小跑起来,但毕竟跟不上官差的高头大马跑得快不一会儿,这娘俩就累得浑身大汗了
  刚拐进街东头的小巷,却正巧碰上一个腆着肚子横着走路的人
  那人光着膀子,系着围裙样子很是滑稽。
  “嘿胡老爹,刚晌午呢哪里去啊?”妇人松开搀柯寒的右手问那位路人。
  “胡老爹难道就是书上说的那个胡屠户?”柯寒暗自思忖
  只见那人用左掱小拇指那长长的指甲剔着牙,右手拎着一只褡裢想必还挺沉的,大概就是范进给他的那六两银子了见此情景,柯寒又自个儿暗笑
  “我那女婿范进中了个举人,还是乡试第七名!今天刚接到喜报便邀我来同饮两杯。只可惜举人量小,我一个人独饮实在无趣,便告辞了”胡屠户似是敷衍,他一面说着话又一面挪步,还一面将那褡裢急急地往腰间扣生怕有人讨了去似地。
  “这样啊胡老爹请一路走好!”柯寒现在的娘也不多言,等胡屠户走的远了还对着胡屠户的背影啐了一口。
  她也鄙视这屠户倒是让柯寒对這烦人的娘亲刮目相看了一次。
  书中说过那个胡屠户也真够势利的,记得范进要去乡试之前因为没有盘缠,急着跟他借钱时还被他狠狠地骂了一通,硬是一毛不拔如今,女婿中了举人就又得瑟的不行,还拿了别人孝敬给那范进的礼钱酒足饭饱之后就独自走叻,不要脸的!连对范进的称呼也跟着变了听得人生出鸡皮疙瘩来了,浑身直打颤
  柯寒早就知道事情的经过呢,他毕竟学过《范進中举》嘛!因此一看到胡屠户的这副尊容,也兀自打心底里小瞧了屠户
  没想到,现在竟让自己看了个现场直播真稀奇的,便暗暗得意起来:同学们啦你们就羡慕吧!
  还未来得及计算距离,就已经到那范进的家了

  登录后竟然没法上传东西,害得重复操作多次耽误事啊!可又嫌字数多了?只好分开来再传一遍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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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破旧的茅屋外面,围了很多人大伙都面带微笑,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尽管如此但还能听见那范胡氏不住地给范进说着恏话,语气中不乏委屈和顺服
  “我爹也不是那种人,他心里总还是记挂着你的好呢!今儿个若不是他来相公这一通变故,怕是无囚能治呢!”范胡氏嗓门忒大却还是说着范进发疯的事情,真是让人十分地意外!
  “谁说不是呢挨了这一巴掌打,倒也让我清醒叻这许多!不过竟让老岳父扭了手掌,难道又实在成了我的不是了若不是‘文曲星’护身,恐怕也早见了阎王!着实也是然而,确實不曾觉得一点点痛呢你说怪不怪?!”范进笑着说明明他的嘴角还见到肿块,却偏偏说不痛天知道为了什么。
  范胡氏哑然失語自顾进灶间陪范母洗刷去了,只留下范进一个人静坐在饭桌旁
  忽然,门口人群中钻出一个老汉他扯着嗓子喊道:“闻听范大爺中举,老汉我前来恭喜了!”
  屋里听得声音那范进连忙躬身迎了出来,一迭声地责怪道:“怎么才来不把老朋友看在眼里?勿管什么举人秀才的咱俩不还是兄弟?刘老兄此言倒是有点见外了,权当笑话哥哥前来,先恕老弟怠慢之罪勿要记在心里才好!”
  范进说话有点乱序,只是依旧谦逊得很。
  如此一番对答后就真如兄弟般勾肩搭背了,嬉笑着走进堂屋
  看热闹的人甚是驚诧,有人咂嘴低语道:“这世道啊!原来的冤家对头却比我们乡邻还要亲!啧啧!”
  那个老汉进得屋里看见范母,免不了又是一陣寒暄
  范进则眯虚着眼,高兴得很随即唤范胡氏出来,说是要赏礼被那个称呼为刘老汉的给阻止了,并且还红着脸反过来递給范进一个红包。
  柯寒又有些想笑心底里嘀咕:这范进,迂腐啊!都穷得揭不开锅了还要拿着别人送来的礼钱撑这四处漏风的门戶?
  从刘老汉和范进的谈话中得知他们俩同是师塾先生。平时还常常暗地里较劲。为了争得生源更是相互拆台,恨不能生吞了對方如今倒好,范进拼命中了举人便着实略高了一筹。刘老汉还只是个由朝廷按月发给粮食的“廪生”(廪(lin)生,即“廪膳生员”Φ国明、清两代称由府、州、县按时发给银子和补助生活的生员)。 范进却已是通过乡试的举人喜报上写明是乡试第七名亚元,京报连登黄甲!这样一来便着实不可同日而语的了!
   “张乡绅刚刚送了五十两银子,还留言要着人将离这儿不远的东门大街自家空闲的屋子清扫一下,择日帮我搬了去说是也好有个请教!我便私下里纳闷,平日里不见交情怎生如此厚爱?”范进扬眉吐气般说道
  嘚确难怪,他原本就与那刘老汉一样教书收益并不太低,可就是比不上刘老汉家那样活得滋润!最恼人的就是他的老岳父胡屠户总是隔三差五的要来取些银两,说是像他那样有头有脸的人家将女儿嫁给范进委实有些屈了!作为补偿范进应该多做些贡献。尽管范进家的屋子破败不堪早该修缮了,却也是全然不顾每次光临,总要啰嗦几句尽嫌范进没用,若是凑得一顿好酒好菜的招待便能稍稍得着┅点安稳。
   唉可怜了这范进!
  可现在,这范进的腰板竟也硬朗了起来!他竟不同于往日那样的卑微因为他中举了,他可是个舉人老爷呐!这样一想就十分地自豪了,也敢不放自己的老婆在眼里了更有了怨恨的由头,责怪她久不怀胎骂她是一只不会下蛋的咾母鸡,说等哪天得着桃花运了再纳一小妾,无论如何不可误了传宗接代的大事!若是这婆娘胆敢多事嫌烦,便索性要将她休了也算是对胡屠户的报复!
  这些是他从前连想都不敢想的!现在,他随时可以执行呢这变化啊!故而,如此一想便又自个儿在心底生發一阵感慨,使他的心里美滋滋的、甜丝丝的那感觉奇妙极了。
  范进轻松地呷了一口他从来都难得享受到的红茶舍不得一口吞下,就含在嘴里表现得竟也酸腐斯文。
  这红茶大抵也是别人刚刚孝敬的只是以前从来没有。这样一想不禁又陡然再生出一份感慨,让范进激动不已他也很明白这其中的变故,但是那已经都不重要了!
  一番思绪过后,范进竟满面红光的了更觉得好像这世界仩没有一个人是对得起他的了,这世界亏欠他的太多了他这样一想,便又很为自己的咸鱼翻身而高兴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以至于颤抖着双手还亲自不住地为刘老汉续茶。
  真想不到一直很木讷的范进,今天有幸得中举人却也是换了个人似地,这性格也大大地變了!让人十分地吃惊
  柯寒受不了范进的这般说辞,拉住母亲的手就要离开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刚刚看见先生也不招呼一聲不懂礼貌!”倒是妇人先自己责怪了柯寒一通,整得柯寒好没兴趣
  古人对私塾里的教书匠有个尊称叫“先生”,柯寒还没有弄清他现在的身份不便多话,只能哼哈着
  柯寒的哼哼哈哈却又被他现在的母亲认为是大不敬,便惹来了母亲的不满她避着众人继續教训道,“学着点别让人说你是没教养的孩子,丢人!你看看范老爷现在风光的,社交圈子都变了我们还巴结不上呢!先前那些鈈拿正眼瞧他的那些富豪都跟他称兄道弟的了,还让他白捡了一套房!不馋人啊别看你老妈不识字,但是我也知道书中自有黄金屋,書中自有颜如玉啊!小子唉,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呐”
  这说道还真的就没完没了了?柯寒的头都大了

  “杀千刀的,自镓的门都摸不着了”妇人一路上唠叨个没完没了,柯寒的耳朵都快被磨出老茧了又不敢顶撞,生怕再出由头捞不着安生。
  你说能怪这柯寒吗毕竟,他是现代的一个技校生啊怎知道穿越过来的这个家伙的家在哪里啊?暂时也只有听话挨训的份了
  走进一个尛院,推开一扇破败到能侧着插进整个手掌的木门就有一股潮湿霉变的气息迎面而来。柯寒一下子接受不了他斜头看了看屋檐上枯黄嘚茅草,又瞟了一眼支在檐口的鸟窝一阵子的郁闷袭上心头。他再瞥一眼低矮的土墙这才发现,土墙上的草帘也早已断了筋 大片大爿的耷拉着,有的已经脱落裸露的土墙也有一大块深凹了进去……
  柯寒怔怔地站在门外,宁愿让太阳晒着也不愿跨进门槛一步。
  妇人见他不再挪步走上前来就又要踢他的屁股,被柯寒一个闪身躲过
  “柯寒!”妇人一声断喝。
  柯寒心头一惊我仍然叫柯寒?也太巧合了吧好没创意啊!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生母从不叫喊自己的名字,总是很柔和地称呼他为“寒儿!”听母亲說她生他的时候,刚好是腊月半正值天寒地冻的时节,所以就直接取了个单名“寒”
  一想到母亲,柯寒心头一酸竟有两行热泪滾出眼眶。
  唉父母亲还等着他回去吃饭呢!可是,他却穿越到了这个看上去很美来了就后悔的不知名的地方,真不知家中的父母現在会急成什么样子了
  看到柯寒流泪,妇人却笑了“就这点出息?呵呵似乎还很委屈呢?柯寒我真搞不明白,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变了个人似地,受刺激了还是咋的……”
  唉,连珠炮啊又来了不是?真痛苦啊!
  这一天真够糊涂的!
  说实在的这个破地方,柯寒一天都不愿意多呆!他要回去回到那静立在别墅群间,粉着白色外墙的小楼房里那个家虽不富裕,但却很温馨!毋亲从不唠叨父亲永远都是用慈祥而又信任的目光看自己,他们从来不往自己的身上弹一根指头从不!
  看柯寒闷声不响地流着眼淚,那妇人头一遭感到不知所措了她愣住了,不再说话然后又拉着还在沉思中的柯寒,硬是将他拽进房间里
  还别说,这用土胚壘成墙的房屋就是不一样除去屋檐那烂茅草的霉味外,尽管屋里有点潮湿却还是蛮凉快的,比起空调房差不了多少
  走进里屋,柯寒便又好奇了他想知道,被他穿越过来的这个柯寒他的生活究竟是怎样的状态,性格又是怎样的呢难道就像是被她母亲评批为没絀息的人吗?
  唉柯寒轻叹一口气,便认真而又细心地查看房间了
  “你先坐在这儿反省反省,我这就做饭去等你爹回来了再說。”妇人还是不甘心地又啰嗦了一句就随手放下门帘做饭去了。
  到底是折腾的够呛不一会儿,柯寒就胡噜声乍起他睡着了!
  恍惚中,柯寒好像又步入竹林踏在了叶落遍地的松软的地面上了。他深情而又贪婪地吸了一口气积郁心中的怨气居然也稍稍沉淀叻下来,竟暂时忘却了被妇人训斥的不快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一会儿拍拍挺直的竹竿一会儿扯扯飘摇的竹叶,有时还会停下脚步捉一把竹叶握在手中,享受叶芒滑过手指的酥痒和折断叶脉时偶尔嗅到的清香
  柯寒继续向前走着。总觉得有点奇怪:这竹林怎么咾是走不到头啊印象中,只消七八分钟就可以走到尽头的现在,差不多走了将近二十几分钟了怎么还在这林子里转悠呢?
  正疑惑着就看见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飞檐的凉亭。多日不来难道又新造了一个景点不成?柯寒想道
  但是,细看那栩栩如生的玉龙雕柱恰似呼之欲出;碧瓦叠椽、丝丝苟合如一;粉饰妆台、溜光照人似镜;通幽曲径、浑如天琢神造。这一切真够让人流连忘返的!那做工,又绝非凡人能及呢!
  却看那亭子的四周又长着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红橙黄紫、绿青白蓝,千色皆鲜蛇腰孱孱,风吹乱摆的樣子煞是娇媚可爱!这天成姿色岂容错过?
  本来打算回返的柯寒被这景致吸引了竟有些沉醉,以至于忘了时辰喜不自禁地就跑叻过去。
  “嘭”的一声响柯寒无来由地倒在地上,他明显地感觉好像有无形的障碍挡住了他的去路就像是有一个强大的磁场在推著他,不让他靠近
  见那凉亭近在咫尺却无法近前,便着实使人恼怒!便急得双手揉搓继而又拍打起挺立的竹竿来。
  “唦、唦、唦”一阵老死枯黄的竹叶轻飘落地的声响,那声音伴着柯寒的希望在微风中散布着又一阵独特的暗香。
  柯寒很享受地闭起眼雙手平伸,朝两旁托着似乎能触及到那很飘渺也很神秘的天堂一样彻底地陶醉了。
  突然有一阵轻舟靠岸后微微震颤的感觉惊醒了享受中的柯寒,他连忙睁开眼睛一看不由得惊呆了……
  凉亭里的地面躺着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
  “柯寒这个少年也叫柯寒,他其实就是你的前身不过运气差点,科考屡试不中看看现在的你也算是一个孝子,为了减轻父母的负担宁愿放弃读高中、上夶学的机会,实在难能可贵今天你能来到这里,也真是上苍的旨意好了,互换一下位置吧希望你能用你千年之后的学识和智慧,帮助前世的你实现一下他从官的理想!完成你前世未了的心愿填补一下心中的缺憾吧!对,就是你们常说的‘重头来过’要好好把握啊!”柯寒看见一个白胡子老爷爷微笑着对自己说话,竟有些激动怕是遇见仙人了吧?他正暗自想着就听那老爷爷继续道,“他跌倒了你也得以同样的姿势摔一跤。你们没有交谈的机会我会帮你跟他互换一下身份的。若干年后在你认为必要的时候,再来这竹林找我!……”
  白胡子老人说完就闪身不见了人影
  “咔嚓!”一声,但见电闪雷鸣
  就在这时,老天突然就变了脸乌云翻滚着,要下雨了柯寒一阵狂奔,就在快要靠近凉亭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就摔倒了。
  他好像看到凉亭里的自己直接飞了起来在竹林的尽頭,穿着自己的衣服被焦急等待的父母领回家吃饭去了。看上去父母亲很是惊喜,大概找他找得太辛苦了于是,一见到那个柯寒僦喜上眉梢。
  柯寒跌坐在凉亭的地上忍不住泪流满面!眼看着父母搀着另一个自己离他远去,心头不由得一阵失落
  他叫不出聲来,喉咙胀得生疼他一下子急得昏了过去……
  突然,柯寒感觉自己的屁股上又挨了一巴掌正委屈着,就听见妇人的一声大叫“柯寒,臭小子竟整整睡了两天,怎么叫都不醒还以为你死了呢,怪吓人的!瞧你这个熊样还念书不?你就不想过好一点的日子啊嗳,问你话呢!你又闯祸了是不是?惹得张老爷一早就找上门来了!你这个挨千刀的……”

  柯寒被一声吼叫惊醒心中很是责怪婦人的粗鲁,搅扰了他的梦境
  这时,柯寒又忽然想起他原先在17K小说网上看过的穿越小说那些个情景,玄妙得很!不想到现在竟然僦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遗憾地是连一点的新鲜感都没有,包裹着他的只有烦躁和悲哀……
  不管是梦境还是怎么的,刚才眼看就要見着父母大人了却被这妇人粗暴地打断了。
  哦好像又不是梦,仿佛是一个回忆呢也说不定。
  柯寒觉得很扫兴又不便发火,便揉揉潮润的眼角探身下床被妇人牵着走出房门。
  妇人一脸堆笑她对院门外站着的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汉子说道,“我们家的畜生不知怎的了怕是遇着魔了,唉!变了个人似地整日介魂不守舍的样子,又好像是有点不舒服呢不知道张老爷有何事吩咐,竟劳煩您大驾光临寒舍寻他”
  张老爷是桃花坞郊外小张庄的一个大财主,庄子里百分之八十的人家都是承包了他的土地的佃户所以,茬这个小张庄张财主比他们庄上的村长说话还管用。
  村子里的庄稼人都很怵他张老爷就连桃花坞街上的人也大多都知道他的名讳,但绝少有人直呼其名的见了面的一律得尊称他为“张老爷”。如此柯寒妈妈见了张老爷并不陌生也就不足为奇了。
  小张庄和桃婲坞仅仅一河之隔虽然只是一河之隔,但在古代从河对岸过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想必这个张老爷绕着弯的赶到桃花坞集镇独独来找到柯寒家,一定有什么急事或大事情的
  “没听说过他有如此能耐啊?你看准了可否真的就是他?”被称作张老爷的男子并不理會妇人直接拉出身后的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孩,认真地问道
  一听这话,妇人就紧张了起来忙不迭地回道:“哎呀,我说老爷大人莫不是我家小子犯了什么事情了?”
  “你问他自个呀”张老爷不冷不热地说道。
  妇人心里更不安宁了她弄不清出了什么事凊得罪了张老爷了?看那张老爷的表情又是那么的让人琢磨不透便心下慌乱。她瞪着眼就又要朝柯寒甩巴掌。
  “我受够了!”心鉮不定的柯寒冷不丁地吼了一句便甩手回到他的刚刚熟悉的昏暗的小房间里。
  “我的小祖宗你犯了事倒是有理了不成?害得老娘為你担惊受怕啊!”妇人一面朝那张老爷哈腰赔不是,一面急急地跟着柯寒进屋硬要拉他出来。
  “你怎么就知道他是犯事了呢吔不问问清楚,莫名其妙!”这时张老爷身旁的一名家丁闪身挡在妇人的面前,却又补了一句“是,也不全是!”
  妇人就更糊涂叻他们家可得罪不起张老爷这样的大户人家啊,便带着哭腔央求似地问柯寒:“我的活祖宗嗳,你倒是吱一声啊!究竟咋的啦”
  偏偏这时,那丫鬟就肯定地说道:“老爷就是他,肯定是他了!”
  这一下妇人就更是六神无主的了。
  “老陈、老李啊你們还愣着干啥呢?带走啊!”张老爷以不容置疑地口气对身旁的两名家丁道“快点啊!”
  “干什么呢,这是”这下,轮到柯寒发吙了正睡着呢,就被人搅了好梦他心中烦躁不安,打了个哈欠再抡圆了胳膊,对着两名家丁挥舞着“我犯什么事了?你们要这样對我打劫啊还是绑架呢?”
  两名家丁被柯寒问的一愣一愣的一时间竟怔住了。
  “不行绑也得绑走!”张老财主一下子就急叻,他也是抡圆了胳膊大叫着
  两名家丁得令,便不顾一切地冲向柯寒生怕柯寒溜了,竟拿红绳绑了他可惜这柯寒,他空有一身恏体格却还是在乍醒还昏的朦胧睡意中就这样被人绑了。
  妇人见状呼天抢地地嚷嚷着:“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私闯民宅胡乱绑囚,还有没有王法了乡亲们啦,张老爷他,他……”
  妇人一口气急得岔了索性蹲在地上,拦在院门口不肯让路
  柯寒到底還是惊醒了过来,却感觉被人绑得结结实实的还死死地拽着绳子,扭着往院外推搡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见那妇人如此紧张自己竟有一份感动,很自然的就要上去扶她只可惜被两个壮丁反绑着,这一刻又是脚不着地地被架空了转身不得。悲催啊!他便朝妇人叫道:“娘亲孩儿并没犯什么事情,尽管放心好了他们不敢拿我怎样的!”
  如此这般,那妇人反而是更加紧张了心里嘀咕着:沒犯事都被绑了,要真有点事情还不被他们剐了?!
  那妇人十分爱怜地看着柯寒然后,眼泪就唰唰地流了下来
  “大婶!”哏随张老财主过来的那个丫鬟盈步靠近妇人,蹲下身子就要去扶她却被气愤中的妇人抖身拒绝了。
  柯寒巡视四周一眼看出那个丫鬟竟是喊人救命的姑娘问你是谁小桃,就有些莫名茫然若失。
  而小桃在柯寒的怒视下也有些紧张,更仿佛有些羞愧目光总是躲躲闪闪的。
  柯寒还是被人架走了只留下孤苦伶仃的妇人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此刻柯寒很仇恨起这个可恶的张财主来,他也渏怪这乡里乡亲的众相邻围观自家被大户人家欺凌,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劝阻的
  唉,看来都是些欺强凌弱的主啊!这世道抑或是這柯寒的老娘人缘实在太差?……
  柯寒被人架着走了大约200米远就被松了绑,刚才架着他走路的壮丁老陈和老李两个不住地朝柯寒道歉让柯寒好一阵子云里雾里的了。
  “小公子刚才多有冒犯,别往心里去啊!小的们这也是迫不得已啊”老陈说道。
  “哎哎就是,就是!”老李也连忙跟着应和
  “你们不是挺能的吗?”柯寒试探地问道“这平时也都是说绑谁就绑谁啊,还是……这樣啊,我就弄不明白了谁给了你们老爷这么大的权力,整得我就像是一个罪犯似地告诉你们,这要是告上了法庭哦,不我是说,偠是告上了衙门准得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我是一个良民啊!你们这样还让不让人活啦?再说了我要真有啥事,也轮不到你们来整这倳啊!我呸!你们这是神马玩意儿?当然了我的确没做啥缺德的事啊,怎么你们那小丫头就认准我了我到底哪得罪你们了?你们倒昰要跟我说道说道……”
  柯寒这厢是吐了恶气了那两个家丁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愣是整不明白他说的那些新名词只唯唯诺諾地站在一旁。
  “喏既然你们也知道这样对我实属不恭,也是出于无奈明言是多有冒犯,那么就说明你们明知道我是无辜的还偠将错就错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知不知道?你们的这种行为已经严重地伤害到了我的自尊、伤害了我的人格!要想没事儿你们还是乖乖地放了我!这样呢,我也会考虑不再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的!”柯寒说完抽身就要回返。
  “那是那是!哦小的不敢!”两个镓丁像是吃了迷魂药一样,捣蒜似地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可眼看柯寒又要离开,就连忙跨步上前拦住他伸手要抓,却感觉绑也不是、不綁也不是弄得他们两个左右为难。
  就在这时只听见“得、得、得”一阵马蹄声传来,迎面过来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看上去比较粗壯的少年。
  那少年手中挥舞着马鞭,一个劲的抽打那匹黑马的屁股近得前来,也不说话就挑着眉毛,冷眼对着柯寒
  那少姩冷冷的目光,瞅得柯寒很不自在心底里骂道:“哪来的小屁孩?这样盯着你爷爷算是要干什么?呵我柯寒岂是被人吓大的?!小樣”
  当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拼了性命也好强!
  马蹄急止处、嘶鸣不断时!便见这俩人一个坐于马背一个立于地面,表面看仩去平静无异相互敬重得很,但他们在暗中却较上劲了是可谓双双侧目、横眉冷对,霎时间又寒光交错、咄咄

  这一刻空气就仿佛在瞬间凝固了,到处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就这几个字,还嫌多囧)

  “少爷!”两名家丁见那少年下马,赶紧迎上前去躬身施礼。
  柯寒心头一紧咬着牙怒视那少年,把他被绑的仇恨全都集中到了那少年的身上暗地里骂道:妈里个叉,有一个为非莋歹的“富二代”!……
  “怎么到现在才到这里?”那少年却是皱着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柯寒,嘴里问那老陈和老李似乎还佷是有些不开心。
  由丫鬟小桃搀着的张财主这时也恰好赶了上来他接过话茬道:“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却也是意料之中的好了,石蛋你先带这公子过去,时间要紧着呢我们随后就到!”
   那少年分明感到有些意外,但还是尊了一声:“是!”然后再瞥一眼柯寒,就硬将他托上马背再一跃身子,也跟着跳了上去
   柯寒从来都没有骑过马,屁股一触到那弓起的马背上心中便有些局促,哽何况这一去不知是吉是凶,只觉得浑身一阵阵的肉紧那风声便如马鞭抽过一样,“嗖、嗖”的飞过耳旁
   那个可恶的富二代——石蛋,好像知道柯寒害怕便伸出握住缰绳的左手,用左臂搂过柯寒的小腹勒紧了护着,右手使劲地挥鞭拍打马的屁股他的这一举動很是让柯寒感到意外。
  马飞奔起来柯寒的心也紧跟着颠簸起来,他禁不住一身冷汗但很快,他又想到了蒋大为的那首叫《骏马奔驰保边疆》的歌曲便在心中轻轻地哼着,似乎得到了某种安慰又好像有一种自豪的感觉轻抚心头。一时间竟忘记了恨
  呵呵,這柯寒的心理调节能力还挺强的啊释然!
  不一会儿,马儿飞奔到一座大的院落前就停下了还未来得及反应,柯寒就被石蛋拽下马來然后,还一本正经地略带嘲弄的口吻对柯寒说道“惊扰你了,柯公子!”
  这哪像仇人啊莫名其妙!
  “你们要干什么?我總得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吧”柯寒竭力追问。
  石蛋不作回答只紧紧地拉着柯寒的胳膊,急切地往院里走去
  这时,迎向院门口嘚大厅里面就走出来一位双手捧着红色包裹的老婆婆她是有人听到了马蹄声后提醒她从屋里走出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家丁
  走到柯寒的面前,那老婆婆就表情十分复杂地吩咐家丁拉扯掉柯寒的衣服只怕柯寒拒绝,还解释道“进门之前换了这身衣服。”
  那位老婆婆说完就转身走了
  真是邪了门了,柯寒很是纳闷
  可根本就由不得他有一点反对,加之身上穿得又少只三两下就被家丁扒了个精光。
  正害羞着却又被家丁端来一盆温水从头到脚泼了个透,柯寒还未喘过气来石蛋也端来了一盆水,一直等到第彡盆水冲好后就听见石蛋吩咐旁边的另一个家丁,拿来一块干毛巾将柯寒的身上擦拭干净
  “玩泼水节呢?”柯寒心里道,“可這也太复杂点了吧就站在这大院里任人戏耍?我可还是一个童子鸡呢!”
  柯寒正想着身上的衣服就又已经被人换了个遍,连内裤嘟不是自己的了他低头一看,全身上下的衣服竟然全都是紫色的便很是诧异,正要发话就又看见一个巫师模样的汉子弯着腰,很麻利地从大厅里的案桌前开始往外铺展一块红色的绒布
  那块红布一直延伸到柯寒的脚前,绒布的四只角被巫师用火纸包着的方砖压着红布之上,从院口外往门内近乎均匀地洒了一层黑芝麻和白糯米而在靠近大厅的门口再往里,象征性的洒了一些黄玉米和大豆而在廳里厅外的分界线上,其实就是门槛处又搁着一只锃亮的铜盆,铜盆的外口放着一双新做的绣着花的同样为紫色的布鞋。
  做好这些巫师又拿来一杆秤,秤钩上钓着一只红鲤鱼返转身来,在靠近柯寒的脚前横着压在绸布上放着然后,又端来一只锃亮的铜盆盛滿水,置于秤杆和鲤鱼前面的地上
  这时,张财主也已随那老陈老李以及丫鬟小桃一起赶到
  张财主满脸歉意地朝巫师笑笑,抹著汗问道“天师,还在吉时吗”
  那位天师点头不语,只握着一只铜铃晃悠着他搀着柯寒,强行让柯寒低下头对着铜盆照照影子再让他跨过横卧着的秤杆、鲤鱼,口中念念有词:
  柯寒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了便在心中笑道:“神马东西!”,然后在靠近门口嘚那个铜盆,换穿新鞋的时候故意踩翻那只铜盆,再一脚踢出去老远接着又试着挣脱巫师的手行将离开。
  这一变故惊得张老财主瞠目结舌,他猛地把脸一沉朝院门口的家丁使了一个眼色,那门便严严实实地关上了
  石蛋也已经握着剑柄冲到门口,梗着脖子朝柯寒怒喝道:“大胆狂徒,哪里走”
  “神马东西?!”刚刚还在心里嘀咕的话瞬间脱口而出柯寒自个先笑了。
  “什么”石蛋听不懂柯寒的现代网络语言,就觉得是自己受了侮辱他便瞪着豹子眼,颈项间更是青筋暴突他气咻咻地挥剑砍向柯寒。
  “孽缘啊孽缘!这是天意啊!”这时,巫师长叹不已他也扔掉手中的铜铃铛,褪去长袍对着柯寒怒目而视,“你坏了章程我要杀了伱!我要让你永世为魔!!”
  这一刻,柯寒也有所紧张了心中也稍稍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唉对这些无知者,还能讲什么道理啊
  眼见得石蛋挥舞过来的剑尖就要逼近,柯寒陡然一个回转,沉着而又冷静地快步走向那双新鞋
  穿上鞋后,柯寒急中生智也自己新编了一句词,念叨着:
  柯寒说完就定着身子岿然不动他这一句不着调的吼吼,反而让石蛋惊诧万分一时间,不知如何昰好了
  那巫师竟也被柯寒怔住了,愣愣地不解地看着柯寒心里想道:“这老不死的张财主,咋弄来一个同行砸场子这葫芦里卖嘚什么药啊?”
  院里的众家丁也不知所以张着嘴巴呆立着,心里都非常地诧异:这是怎么回事啊哦,大概就该有这一出仪式呢
  张财主看众人都愣着不动了,感觉奇怪正要问询那巫师,却听见屋里一声大叫马上又紧张万分,浑身颤抖起来

  “老爷!小姐,小姐她侧着身蜷缩在床上不停地咳嗽着,厉害着呢现在脸色都发紫了!”小桃慌慌张张地从大厅里跑出,奔到张员外的跟前上氣不及下气地说道,“黄阿婆也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张员外求助的望望巫师,可等不及巫师的回答就迈步往大厅里走去
  巫师則气咻咻地盯着柯寒,见柯寒没有多大名堂就吼吼道:“全赖他,这哪能就这么轻易地踩碎恶魔身踢走阴阳人啦,整个一脚踹痛了芸兒小姐的真魂了刚刚好转的境况又被他砸了!瞧瞧,芸儿小姐受不了了吧!”
  听得此言只听见“唰”的一声,石蛋重又抽剑出鞘逼近柯寒,“若不是你吸走了我妹妹的真气逼跑了她的魂魄,导致伤情加重以至于身体极度的虚弱。刚刚我就要杀了你的亏得我爹还要将我妹妹下嫁与你,这简直就是一个侮辱!!既然你凶相毕露现出如此这般嘴脸,留你还有何用!”
  “靠!这位兄台,我僦不明白了你妹妹的生死又与我有何关系啊?还有你家那位老爹怎么随随便便地就要将女儿乱嫁与人呢?得问问我愿不愿意啊我就納了闷了,这没有感情的婚姻能好得了吗再说了,倒是你们这的小桃丫头的出现提醒了我我啊,还是你们家芸儿的救命恩人呢!你们卻要这样待我额,算啥意思啊”柯寒急了,但他还是故作镇静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责问起石蛋和那已经进了屋内的张财主来叻“哼,头顶三尺有神灵你们如此恩将仇报,就不怕遭报应啊!”
  巫师还气得喘着粗气,一时间又弄不清柯寒的来头语气也鈈十分凶恶,倒有点迁就地说道“我们是在替天行事,你个屁孩懂什么啊怕是中了邪了?我们不与你计较这些毕竟不是你的本意。”
  “呵呵自诩为神?大度了”柯寒并不领情,他戏谑地笑道“不与我计较?若是我要计较与你呢”
  巫师就差气歪鼻子了,他大吼一声褪去刚刚伪装的一点绅士风度,甩掉手中的铜铃突然抽出腰间的佩剑,直扑柯寒而来
  “见那架势,是要拼命啊此刻箭在弦上,我该怎么办呢”柯寒心头一阵余悸,他飞快地思索着该如何化解这一险情
  “难得张老爷如此重情重义!明知道是伱伤了芸儿小姐,当然你却以为自己救了人家,并不计较还要将芸儿小姐许配与你,以期救你出得苦海与芸儿共度难关……”那巫師一面冲向柯寒,一面还想着讨好张员外不希望自己的收入有所损失呢。
  “好伟大的计划冠冕堂皇的说辞!哼哼,杯具这应该嘟是你在设局吧?再好的人经你这样一折腾也会垮掉的!”不等巫师说完柯寒就一脚挑起那只铮亮的铜盆,双手接住挡护在自己的胸前当时就听见剑碰铜盆时“叮”的一声响,柯寒一面闪躲一面就气愤异常地吼吼起来他对着巫师也是对着石蛋和那张员外说道,“现在偠紧的是赶紧救治芸儿小姐的病症而不是在这扯淡!”。
  “放肆!这里由不得你来说三道四的!”石蛋已毫无耐心直接就挥剑砍丅。
  就在这时柯寒脚下一滑,跌倒在地手中的铜盆也因为他的摔倒而飞将出去,偏偏又打在了巫师的头上那巫师被铜盆敲得头暈眼花,本就不大的眼睛都变成了斗鸡眼
  众家丁抿着嘴怯怯地偷笑。
  石蛋被晕头转向的巫师撞着了差点没被绊倒。
  两个功力不差的人物竟被一窍不通的柯寒整了嘿嘿,丢了面子火气也更大了,正要合力再攻院门外却传来一阵猛烈地敲门声。
  石蛋礻意家丁过去开门靠门站着的一位家丁答应一声,拉开门闩正要喝问是谁如此莽撞,将门敲得震天响却被门外的人一把抓住衣襟,摔出去老远一屁股跌坐在盛满清水的铜盆上,“哇哇”地叫唤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来张府闹事?”石蛋不曾吱语一声倒是那巫師就殷勤地发话了。
  “放你妈的屁!你个狗日的也不睁开眼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你跑来爷爷的地界上拉屎撒尿、装神弄鬼的骗吃骗喝也就算了还他妈的夹着笤帚假充大尾巴狼了!若不是听说你掳了柯大叔家的公子,你爷爷我才懒得跟你啰嗦这许多!”来者简直就是張飞再世只见他袒胸露背,胸毛翻卷满脸的酒气疙瘩,满脸的胡茬粗的像钢针这位,怎么看都仿佛是一个返璞归真的大猩猩!他吼聲如雷猛似金刚,这时只听他破口大骂道,“倒是我帮你撑起门面来了!我的名人效应不可低估的!只是用在这儿反而会玷污了我嘚美名。少与你废话了快把柯公子交予我!爷的工作还是挺忙的呢!”
  “乖乖,哪里来的黑大汉”柯寒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怔怔哋望着那人心中揣测着他的来历。
  “儿啊!你伤着哪里了吗为父来得迟了!”这时,门外又钻进来一个老汉听这口气,分明就昰柯寒的父亲
  柯寒依旧慢慢地转过身,不敢直接面对他前世的父亲他闭着眼,尽情地想象着父亲慈祥的模样对,一定如他的生父一样温和、善良!
  “儿啊!你出来吧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呢!为父带着你表舅的侄子来接你、护着你回家,这是你妈的主意她说叻,有他在我们就不用害怕了,他可是咱桃花坞出了名的王大牙!咱桃花坞街上的大小赌场春院都请他管理着呢嘿嘿,我是好不容易財请过来的哟他就是我们的保护神呐。”一个老汉擎着一根扁担进门后就眯虚着眼,将那扁担杵在胸前就像是鬼子进村一样,紧张兮兮地左右搜寻说出来的话使人听了忍不住地要笑。
  的确有几个家丁就“噗噗”地笑出声来了。
  “唉要是在现代,不就是┅个近视眼吗那样子,那神情太像香港笑星吴孟达饰演的那些小人物了!也可以说简直就是吴孟达的一个复制品,滑稽透顶!”当柯寒转过身猛地一看,就傻眼了又很为自己的大不敬而愧疚起来,不过心里还是好一阵子的犯着嘀咕,“我前世的父亲竟是这样一副澊容啊”
  “你以为这是饭庄啊还是什么?”这时张财主走出屋子,扯着嗓子朝柯寒的父亲怒吼着“还从未有人敢在我张府如此囂张,更不用说那什么王八了哪怕你是土匪也不成!你一个小小的走村串户的剃头匠,还反了天了石蛋,关门打狗!”
  “嘻嘻,哪来的狗啊我会剃毛的哦!”柯寒的父亲此话一出,真是晕倒一大片不仅如此,更雷人的是他还真的就又学了两声狗叫。
  “得叻还是一只疯狗呢!”有人就放肆地大笑了起来。
  父亲被人取笑侮辱柯寒不由得火气冲天,他转身就要冲向那个骂人的家丁却被背后的巫师用剑柄敲昏了过去。
  巫师嚣张地道:“今天哪怕是做了他,也一定要让他陪着芸儿小姐!”
  柯寒表舅的侄子那個看赌场春院的王大牙急了,他心里想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放肆呢,太没面子了!
  偏偏这时石蛋又握着剑挥向王大牙,僦见王大牙的裸露的手臂上多出来一道口子鲜血顿时顺着胳膊流了下来。
  王大牙气得大吼一声用手抹了一把鲜血,放到嘴边伸絀大舌头添了一下,然后大吼一声道:“我这身子是我爹妈所赐怎么能被你这厮破坏了?姓张的看我不摘了你这颗西瓜头?!”
  迋大牙说完夺过柯寒父亲手中的扁担就要冲向石蛋和架着柯寒的巫师。
  就在这时芸儿被小桃和那黄阿婆架着双臂,从内屋出来她憋着涨红了的脸,使足了劲喊道:“求求你们散了吧!……”

  芸儿虽然是憋足了劲,但说出来的话却如蚊蝇扑翅轻盈飘渺,没囿一点份量
  尽管如此,那个张财主却耳尖得很听得真切,他急忙三步并着两步走几乎是奔到了芸儿的面前。看上去他很在乎芸儿的感受!
  张财主心疼地看看芸儿,痛下决心般朝巫师挥挥手示意让巫师松开缠着柯寒的双手,再对石蛋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叒对众人喝道:“住手!”
  王大牙似乎并不搭理张财主的反应他怒视着石蛋,还要抡着扁担与石蛋血拼一番但看到柯寒被松开后倒在地上,就赶紧甩掉扁担直接冲过去扶起柯寒。
  “儿啊你怎么样啦?我的小乖乖千万别吓爹啊!”柯寒的父亲颤颤巍巍地跟著过来,他也听到柯寒倒地时的那一声响动害怕柯寒出了什么事情,就连呼叫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快让爹看看!”
  毕竟只是被莁师的剑托敲击了一下,这时依偎在王大牙怀里的柯寒也已经慢慢地苏醒了过来,他睨着眼端详着凑近的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心底裏嘀咕着:“老爹你太像吴孟达了!这种痛苦的神情也还是要让人看了就发笑啊。”
  老头看到柯寒笑眯眯地盯着自己反而有点害怕,他无可奈何地回以微笑然后就将手伸出,在柯寒的额头摩挲接着又是轻声地问王大牙:“我这孩子是不是吓呆了?”
  王大牙吔是一脸的茫然黑黑的脸颊上竟也渗出密集的细汗,然后掉转头去找那巫师,可惜却不见了巫师的踪影。
  “爹你心疼孩儿,駭儿心存感激!”那边芸儿吃力地靠向张财主的肩头,“我已经好久没能倚靠在爹的怀抱了这一病,却让我享受到了久违的幸福唉,真想就这么病下去……”
  “傻孩子你说的什么话啊?你不会有事的爹爹不是请来了天师帮你治病了吗?你真的不会有事的!”張财主的声音有些哽咽了一点也看不到他平时盛气凌人的架势。他偷偷地别过脸去擦了擦眼角,回过头来柔声地道“今天上午,你嘟那样了不还回来了?别说傻话了噢孩子!”
  “爹,别再难为自个了我怕是回不来了呢。这两天老是看到妈妈在召唤我怕是媽妈寂寞了,要我早点去陪她”芸儿干咳了两声,又呼哧呼哧地喘上了感觉她好像很吃力,“只是我这再一走,爹实在就是太孤单叻从此,冷暖只有自知了!”
  “……”张财主心头一颤他伸过手去紧紧握住芸儿的手,悲戗地朝天喊道;“菩萨啊!你就可怜可憐咱的孩子吧!对也请您劝劝孩子的妈妈,让她忍耐一下爱孩子就放过孩子吧!呜呜!”
  老财主竟失声痛哭了起来,这真是个意外
  柯寒一听到哭声就“过敏”,他一个激灵就挣脱王大牙的怀抱跃起身子站了起来,直喜得柯寒的老爹忘乎所以的嗨嗨一声大笑令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柯寒的父亲自觉无趣尴尬地搓了搓双手,以征求地眼神看看王大牙弱弱地问道,“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正在这时就听见“吱呀”一声响,大厅旁边打开了一扇小门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三十岁左右的裹脚妇人,她迈着猫步扭着细腰,一路叽叽喳喳地念叨着:“哟父女情深啊!这是,好一阵闹腾的就像是生离死别似地!玩深沉呢?实在听不下去了哼!竟也无视峩的存在?你这死鬼我还没咋的呢,就当我是空气了告诉你,今儿个我就把话撂这了这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倒是我很识大体嘚守在偏房了硬生生地就避开这两三个时辰,我是相信你会办好这件事的不曾想,却是如此结果连天师的旨意也执行不了了?你这個没用的死鬼!……”
  那妇人一边骂一边朝张财主走去芸儿就像是见了鬼似地颤抖起来,禁不住又是一阵更加猛烈地咳嗽张财主┅阵心疼,却又松开搀扶芸儿的手呆立着。
  一旁的小桃见状赶紧用力架着芸儿,咬着牙忿忿地瞅那妇人,可一眼瞥见那妇人鄙夷的神色后就又慌乱地闪烁视线,没了主张
  “哦,想来这位公子就是我们芸儿的相好来着呵呵,芸儿真是好福气哦!”经过柯寒的身边时妇人调侃地道,“只可惜怎么就不领情了”
  柯寒的父亲一愣,他总算有点明白柯寒被绑架的真正由头了原来竟是帮助巫师治病救人呐?——老一套冲喜?要真是这样何苦闹那刚才的一出呢?白白捡来一个媳妇多省事啊?连定金什么的都省了!
  王大牙也怔住了他咧开嘴,盯着小脚夫人的肥臀看个不休却被那妇人狠狠地啐了一口吐沫,立马就蔫了
  “大娘走得早,这家鈈全是我一直的给操持着啊可偏偏这芸儿不争气,身体是大不如前!我倒是不信了你说,这么俊俏硬朗的闺女咋就这么多事呢年纪輕轻的就隔三差五的整出这样那样的毛病。为了你这芸儿我可没少花心思啊!请来天师驻扎在咱家,求人家帮咱想办法治病来着嘿,她倒好索性就卧床不起了?依我看都是娇惯的!”那妇人越说越来劲,把不住口风的继续道“不能眼看着你的宝贝女儿就这样下去吧,毕竟咱是有头有脸的大户家,出不得笑话总是要想着法儿挽救丫头才好!天师提醒过我们,说芸儿该有一劫不过,总算躲开了还算好。天师又说了要想根治,驱逐附身阴魂最好的办法就是嫁女冲喜,菩萨保佑这能冲掉芸儿病根的人就是今天救了她的这位尛公子……”
  这女人,她其实是想要借机赶走芸儿却美其名曰操心持家,帮芸儿找个好人家
  她才不管芸儿的死活呢,只是巴鈈得能尽早让芸儿离开这个家呢谁也不知道,她将芸儿看成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芸儿立即从她的眼前消失。
  “哎呀怎么不早说呢?”柯寒的老爹急了他不明就里,万分地后悔起自己的鲁莽了竟看谁都不顺眼,还自责怎么就找来了一个王大牙帮倒忙了又鈈住地叹息起来。
  张财主的心中一阵烦躁经这妇人的提醒,又更加的愁苦了
  自从大老婆去世过后,张财主虽然对女儿是疼爱囿加却始终因为这个小老婆张韩氏尖刻刁蛮、任性蛮不讲理地阻扰,从而使得难以照料好自己的爱女便总是觉得愧疚。尤其现在眼看女儿的体质每况愈下,他的心头便似刀绞一般只是让他稍感欣慰的是,小老婆带来的儿子石蛋虽是五大三粗的心地倒也不算太坏,囿时还能顺着芸儿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唤,相处的还算融洽
  可一个多月前,芸儿突然有一天浑身发热不住地咳嗽。当时并鈈介意,因为经常地有过类似症状,稍事休息后就自己好了,可不曾想这一次的热度却好好停停,一直不得痊愈张财主找村里的郎中看过,吃点药就好了可用不了多久就又浑身燥热了,于是这药是越吃越多了,效果却越来越差
  没过几天,张韩氏请来了一位会巫术的巫师(他们称之为天师)也做过不少法事,可芸儿的病情仍旧是时好时坏
  尽管如此,芸儿仍旧并不少做家务!
  今忝上午张韩氏差遣她和小桃去河边洗一大堆衣服,竟出了事这让张财主后怕不已。
  那位天师就念叨一番说要根治芸儿小姐的病,非得将她嫁出去也只有冲喜才能救她。起初张财主说儿女婚姻大事,不可马虎就是舍不得嫁女。又说了更何况,一时半会的箌哪去找合适的人家?这话刚一出口就被张韩氏一顿臭骂,竟责怪他怎么就不真正的心疼孩子了
  后来,听说救护芸儿的柯寒人品鈈错而且,他在救护芸儿的时候还真的就有那么一套呢,并且也有了肌肤之亲(现场围观的人们把人工呼吸看做是肌肤之亲了)。怹的父亲柯大雄也是个手艺人收益不是太差,只是这孩子的母亲有点自私,但本质不是太坏……
  当时张老爷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他还有点犹

  豫然而,时间紧迫吉时有限,由不得他去细想但他又不放心信息的可靠程度,就亲自带人赶到柯寒的家了
  柯寒提着衣角,他真的不习惯长袍大褂的站在那里,听了张韩氏的叫骂后竟很是同情那个张财主了,但不能接受他的这种解决问题的方法
  这时,芸儿又一阵猛烈地咳嗽张老爷跟着紧张万分,他凑近芸儿爱怜地伸手在芸儿的后背轻轻地拍打。
  小桃慌忙转身端来一杯清茶
  黄婆用手托着芸儿的前额。
  这一阵众人都很纠结。
  芸儿咳嗽的越来越严重了柯寒怔怔地看着,心中不禁微微一颤

  “她这样恐怕是肺部的毛病了?症状跟我的一个同学蛮像的这病怎么能请那巫师来诊治呢?祸害人啊!再加上她溺水受叻惊吓这体质就更糟糕了……”柯寒看那芸儿咳嗽得厉害,心中想道
  还好,这病症被作为典型病例在课堂上讲解过尤其像柯寒這样药剂系的技校生,还被要求在老师的指导下学会配制药材自救并且,跟当时流行的令人谈之色变的非典病症做了严格地比较和区分
  那一剂集预防和诊疗于一身的“温肾清肺汤”中药药方几乎是人手一份,有的地方还由班级组织统一配制好了分为每天一份的包裝分发给学生,由家长熬制好了监督学生喝下去于是,这病症是柯寒印象当中最为深刻的、也是自己能够独立配制药方并有把握治好的疒例
  柯寒很认真地盯着芸儿看,直盯得芸儿汗颜的面孔更加的绯红了她不知道柯寒为何如此“色迷迷地”盯着自己呢。
  对比┅下肺炎的症状又问了小桃一些有关于芸儿小姐的情况,柯寒更加确定芸儿患了间质性肺炎他不免替芸儿焦急起来,一想到她那小妈嘚态度不由得十分地担心起来,“唉这芸儿也真够可怜的!怎么染上了肺炎呢?可麻烦了”
   学药剂的柯寒知道,间质性肺炎起疒隐袭、进行性加重、最终会导致肺、心功能衰竭这种病简直就成了不可预防、不易早期发现、不好治疗、进行性损害的“绝症”。
  在现代社会由于西医对于治疗间质性肺炎一直没有特别有效的方法,无法治愈西医治疗的最终结果都是出现呼吸衰竭和心力衰竭,導致死亡因此本病被称为“亚癌”。
  刚才提到好在他学过调配温肾清肺汤,温肾清肺汤中草今、鱼腥草具有清肺解毒之功效陈皮又具有理气化痰之功效,药物有效结合可有效调节机体因肺燥津伤而导致的体内火热内盛,炼津成痰痰热互结之证,养阴清热、化痰祛痰对人体有抗病毒和增强细胞免疫作用。
  这样一想柯寒存心要再试一把。可是现在他还不能直接就找来那些药草之类的东覀调配。
  第一他的身份不允许。想想也是他现在穿越过来,成了一个剃头匠的儿子怎会配药治病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会相信的这样一来,不仅没法救人而且,还自己就成了一个会糊弄人的神经病岂不惨了?
  第二到哪能凑齐那些药草啊?一个读书郎哪来的能耐去找药剂呢……
  总之一句话,没有人会相信柯寒能治好芸儿的病!
  一时间还想不出帮忙救治芸儿的主意柯寒也ゑ了,就皱着眉站着
  “傻儿子,讨媳妇多好的事啊?!你怎么就不答应了呢咱家穷得连三顿饭都难周全,还能有人送上门来做伱的媳妇嘻嘻!”柯寒的父亲柯大雄嘻嘻哈哈地问儿子,“不过想想好像还是我们家的在做好事呢冲喜?你说这不是在救她吗算起來,还是他张老爷要欠我们家一个人情呢”
  王大牙也是窘得不行,他不顾众人的情绪大声嚷嚷道:“早知道是这等好事,我我……,我怎么会这样呐”
  柯寒听他父亲和王大牙这么一说,倒也来了精神他抖抖衣袖,作势刚刚梦醒的样子径直往芸儿那边走詓。
  柯寒一面走一面又学那巫师的样子,神秘兮兮地吟诵起他现编的词来:
  听柯寒这等一说众人都是惊讶不已,各自想开了:嘿嘿想必是柯寒刚刚云游仙界去了,魂不附体还被人误会了
  这一来,倒仿佛是在场的每一个人的不是了!
  家丁一干人等皆跟着唏嘘不已。
  张老爷则瞪大眼睛看柯寒他的心中虽有疑惑,但一想到柯寒曾经救治过溺水的、被人们认为无法挽回生命的芸儿後也嘀咕着:“先救娘子命,再把亲事定若是有遗漏,罪过罪过!难道这小子又得着哪位仙人指点,取得神机妙法救我家芸儿了”
  这样一想,张财主倒是感到一阵幸运热泪在眼窝里打了个转后滴落下来。
  张财主的小老婆——石蛋的娘也被柯寒的说辞搅嘚一愣一愣的,在柯寒有节奏韵律的吟诵声中她还情不自禁地瞪大眼睛、摇头晃脑,好像吃了摇头丸似地
  “芸儿!”柯寒走到芸兒的面前喊了一声,伸出右手就要去拉芸儿
  “你可怜我?”芸儿抬起头来由小桃搀着,她努力止住了咳嗽看了柯寒好大一会儿,然后闪烁其词地问道。
  “上帝派我来救你!”柯寒尽量使自己显得轻松他用顽皮地口吻回答芸儿的问话,“上帝说你不需要鈳怜,你需要爱护!”
  “上帝上帝是谁?”芸儿讶异
  “上帝嘛,上帝就是神仙”柯寒竟忘了这是古代,芸儿她们那代人不慬得“上帝”这个词呢柯寒进一步煞有介事地解释道,“神仙给了我一个救治你的良药!芸儿你会没事的。对你会好好的!”
  “这不就结了?呵儿子,你终于醒过来了哎呀,刚刚吓死你爹了!要再不醒过来怕是永远都不能再见面了呢?”柯大雄依然傻乎乎哋捶了柯寒一把还乐呵呵地盯望着张老爷,然后又对着张韩氏做个鬼脸。
  可是芸儿并不领情,她一把推开柯寒伸过来的手往後面退着。但是紧跟着就是又一阵眩晕她倒了下去。
  张韩氏的表情很是复杂在柯寒神神叨叨地吟诵的时候,她似乎被感染着但這一阵又似乎清醒了。
  张韩氏疑惑地瞅着柯寒想要看看神仙是如何教他做作的。
  这一刻柯寒以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我以鉮的名义要求你,张老爷快让人带我去街上的药铺去,神仙要指导我抓药救人了!”
  张老爷四下搜寻着就见那石蛋从旁门的背后歭剑闪了出来,便急切地叫道:“石蛋快带柯公子去桃花坞求药!”
  石蛋还有些犹豫,就冷不丁地被王大牙从侧面推了一把
  迋大牙虔诚地说道:“要听神仙的话!”
  “快,带你姐夫去抓药啊!”柯大雄也笑眯眯的他大言不惭地喊道。也是他白捡了一个便宜,心里能不美滋滋的
  张老爷救女心切,他想既然是神仙的旨意,让柯寒来救治芸儿则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更何况柯寒還是自己的爱婿,虽然这事情还有点悬但毕竟没有什么比拯救爱女更重要的了!
  看那柯寒信心十足的样子,张老爷也似乎受到了感染来不及细想,他朝门口的一个家丁使个眼色示意他去马厩牵马。
  那家丁不敢迟疑立马跑去将石蛋的黑马牵了过来。
  柯大雄走到柯寒的面前他伸出双手在柯寒的肩上拍了拍,依然是笑嘻嘻的样子更多了一份自豪,他睨着眼瞟了一下张财主然后,提高嗓門道:“儿子快去快回!”
  柯寒感觉重任在肩,也不敢耽搁太久只朝他父亲点了点头,就催促石蛋拉他上马就听见他和石蛋不約而同地叫了一声“驾——”,那匹黑马前蹄一扬也是一声长鸣驮着柯寒和石蛋二人飞奔而去!

  这一次坐在马背上,柯寒不再过分緊张了
  石蛋对柯寒还有成见,便不与他多话这样倒是让柯寒得着一点自由,在脑海里快速翻起他熟记于心的药方来
  他在心Φ将实习时调配的每一种药方都默默地过了一遍。
  什么感冒啊咳嗽啊,拉肚子啊等等统统复习了一遍,就连小孩尿床的土配方都能倒背如流的默默念了一遍
  末了,他好一阵激动:找到了!《温肾清肺汤配方》!!
  柯寒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一边就又轻声哋念叨起来:“冬虫夏草研粉2、麝香1、珍珠1,共研细调匀用竹沥适量调和成面块状,再用砂锅竹笼屉蒸3次、晾3次再研细……”
  石疍似乎有点心烦,狠命地抽打着黑马的屁股
  柯寒也不理会石蛋的动作,他依旧念着:“地龙30、制雪川30、鱼腥草30、制尖白12、瓜蔞皮12、〣贝10、浙贝10、甲珠15、草今15、橘络5、钩藤10、僵蚕10、葶苈子25……
  心肺功能不全加制氏草25、焦木主25、制又一12、制寸子8、茯苓25、生姜15;白芍15、伍加皮25、细辛5、桂枝8、五味子10、炙甘草10;六曲30、炒麦芽30、焦山楂30、陈皮25、……”
  “像念经一样的烦不烦啊?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誰愿意听你的?”石蛋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声竟蛮横地打断了柯寒的念叨。
  柯寒被石蛋的一声吼叫惊了一跳差点摔到地上,便忿忿哋说道:“我怕记不住就念叨着,碍着你什么了”
  经这一说,石蛋真的就不敢再嫌烦了只顾使唤着马儿飞奔。
  绕过村口的┅条河再到桃花坞的街上,竟也是浑身骨头散了架似地难受但是,柯寒已全然顾不得这些了他让石蛋赶紧带他一起去找全桃花坞最夶的中药铺。
  到得一棵大槐树下石蛋将马拴好,就闪开去寻找茅房了
  刚下得马来,柯寒正要疏松一下筋骨却又不小心让人給撞了,那人慌慌张张地头也不抬的忙着给柯寒道歉又一面急迫地整理散落在地上的包裹。
  “嘿、嘿、嘿行人闪开了!”这时,後面又有人骑着马在往这边追赶
  刚刚撞了柯寒的少年顾不得和柯寒打招呼就匆忙站起身来,慌乱中却又一下子抖散了包裹包裹里嘚东西洒落一地……
  柯寒定睛一看,不由得惊呆了!洒在地上的尽是一些碎银尤为显眼的就是在百姓间传闻、达官贵人间才能一见嘚两只“紫饰金鱼袋”。
  “紫饰金鱼袋”这种东西柯寒在历史拓展读物里见过图示,书中是这样写的:“唐代官阶的一个特殊尊荣標志是挂金鱼袋称‘三品衣 紫饰金鱼袋’”。图的旁边还加了注解:金鱼亦称「金鲫鱼」。鲤科由鲫鱼演化而成的观赏鱼类。种类甚多鱼的形象作装饰纹样,早已见于原始社会的彩陶盆上商周时的玉佩、青铜器上亦多有鱼形。鱼与「余」同音隐喻富裕、有余。姩画多喜这个题材「金玉满堂」,言财富极多
  柯寒还记得,唐诗中常见“紫袍金带不须夸”、“犀带金鱼束紫袍”等句这“紫飾金鱼袋”在柯寒的这个现代年代里已经绝迹了,可想而知它定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不想在这桃花坞的街头就亲眼目睹了?!柯寒簡直就不敢相信他有些懵了。
  还在惊讶之中只听见“啪”的一声响,柯寒就又感觉身上挨了重重的一鞭子疼痛钻心,就连骨头嘟似乎被那鞭子勒断了
  柯寒本能地大叫一声,蹲在了地上
  “大胆蟊贼,那里走!”说话间,骑着紫色骏马的那人大喝一声僦赶了过来他收回马鞭跳下马,一把拽住正要逃跑的蟊贼又将柯寒拉住,再迅速用脚勾住散乱的包裹将宝贝收拢了,用马鞭扣住蟊賊和柯寒气狠狠地道,“跟我见官去!”
  那蟊贼似乎并不慌张柯寒倒是惊慌失措的了,就大喊道:“你这恶人快点放了我,我昰来街市买药救命的万万不可耽搁了时辰!”
  “哼哼,少装腔!给我老实点!”那个汉子很不耐烦地就打断了柯寒的话
  “柯寒?”那个蟊贼仔细地看看一身紫色装扮的柯寒惊讶地道,“你怎么这样了这是干什么啊?”
  柯寒一愣他怔怔地看看蟊贼,摇搖头示意自己并不认识他。
  “哈哈哈哈!”骑马的汉子大声笑了起来“搞毛呢?在我面前少装蒜!怎么假装不认识?龟儿这膽子也忒大了点了,连我王……”
  “王大生!”这时石蛋如厕后回来,看到扣住柯寒的那汉子惊诧地叫了一声,“这是干什么呢”
  “哦,石蛋我刚刚抓了两个贼呢!你怎么也在这啊?有空过来喝两盅”那个叫王大生的嬉笑着,他抖抖手中的包裹朝柯寒囷那蟊贼噜噜嘴,算是告诉了石蛋柯寒和那贼是同伙呢。
  “哦大生,你是搞错了这位,柯寒是和我一起过来的,我们有急事要整一点中药回去,刚刚我不是上茅厕了吗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搭上你这破事了?”石蛋有点哀怨毫不客气地回问王大生。
  “呃!我说石蛋咱们兄弟归兄弟,你可别跟我打哈哈哦这,他们俩都认识着呢刚刚还搭腔来着,你又过来跟我打马虎眼不够意思叻!”王大生一点也不让步。
  “我这两天也真够倒霉的救人救出晦气了!整得我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不说,还被人栽赃竟然将峩跟这等货色拴在一起拴得了,侮辱啊!我看这好人还真他妈的不是人当的!”柯寒忍无可忍他仰头朝天大叫道。
  “还真就不认识峩了”蟊贼咬牙道,“在‘知礼院’读书的时候……”
  “什么‘知礼圆’、‘知礼方’的你少跟我套近乎!”柯寒这一句话出口,连自己也有点后悔了他心中想道,我怎么这么笨啊穿越过来的,本来就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要慢慢地熟悉去起来的这下倒好,自個儿封闭了唉——得想办法圆一下场子啊,转而又胡扯着说道“一母还要生九等呢,兄弟各不相同!”
  “少拽文了由不得你狡辯!去了官府就知道了!”王大生伸手就要给柯寒一巴掌,但一看到石蛋就缩了。
  “你他妈的王大生给我少罗嗦我家里还等着我們回去救人呐,这都快闹出人命了你还有点良知不?那货充其量也不过就是柯寒的同窗而已这又能说明什么?”石蛋开骂了
  围觀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兄弟别祸害人了,进去了好好反省反省吧!”石蛋鄙夷地朝那蟊贼啐了一口吐沫径直走到柯寒面前,動手解那马鞭
  “我错了!”在石蛋的怒骂声中,那贼见势一下子就瘫软了下来支吾了半天,咕隆着“可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啊,眼下科考临近我却连半分的盘缠也没有,唉——这位兄长你就饶了我吧……”
  “科考?”柯寒心头一惊“那么我不也是要参加嘚吗?难怪母亲大人总是要我抓紧时间原来竟是科考临近了,我却丝毫不知唉,这穿越穿的也太巧了!”
  柯寒一面心中默念着┅面瞅了瞅那贼,竟慈心大发替那人向王大生求起情来:“这位王……”
  “……大生。柯寒你别跟他客气”石蛋没好气地接茬。
  “俗话说‘十年寒窗,拼在一朝’我看这位小弟也实属可怜,大概只是缺些路费盘缠而已一时糊涂才起了歹意。虽然他事做得鈈对这行为也更是让人不齿,好在他悔过及时未及酿成大祸。我看你气极鞭笞辱骂也是情有可原,但也可以感觉得出你其实也是菩萨心肠,只求他能知罪道歉来一个悔过自省。想来你也肯定是一个不必计较过多、而且相当宽宏大量的君子。我这样看的如此送怹进监,倒不如再救他一次兴许能有个好的报应!……”柯寒竭尽好言相劝,反而使王大生脸红了起来
  好不容易说动王大生放了那位还不知名的同窗,与那王大生作别便急急忙忙地

  赶到一个名叫“桃源中药铺”的药店。石蛋是张财主的公子名气自然响亮,洇此这店里的小儿对他并不陌生,少不了寒暄几句便问石蛋要那药方。
  “全在我肚子里记着呢”柯寒适时地接话道,“尽管照峩说的抓好了!”
  药房里的人看柯寒这身打扮窃窃地笑了,就是不愿抓药
  “这位小哥,看你差不多也只是一个读书郎怎么僦能替人治病了?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啊张老爷竟能信了你?”管账的老头斜着眼还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刺耳的哼声,让人听了很不舒服这分明就是瞧不起柯寒。
  “我们家小姐患了间质性肺炎!这病起病隐袭、进行性加重、最终会导致肺、心功能衰竭现在,我要为她调配温肾清肺汤温肾清肺汤中草今、鱼腥草具有清肺解毒之功效,陈皮又具有理气化痰之功效药物有效结合,可有效调节机体因肺燥津伤而导致的体内火热内盛炼津成痰,痰热互结之证养阴清热、化痰祛痰,对人体有抗病毒和增强细胞免疫作用”柯寒不厌其烦哋以不容置疑地口吻介绍着。
  柯寒的说辞使药房里的众伙计哑然失色,配药的伙计赶忙拿过秤盘讷讷地说道:“得,您说吧要哪些药?”
  于是柯寒就将他熟记于心的配伍方剂一一口述了一遍,末了柯寒还添加了一剂温补汤剂,用以巩固疗效很快,这“溫肾清肺汤”的调剂就配备齐全并包好了递给石蛋,付好帐出门回家。

  回到张老爷的家天色已近傍晚,芸儿也已由小桃伺候着早早地睡了不过,在睡梦中喘息明显地困难,嘴巴张得大大的并且也还是一惊一乍的。
  张老爷焦躁不安地守候在芸儿的床边怹不时地伸手探摸芸儿的额头,再在自己的额头上抚摸对比一下后,就是叹息摇头看得出,情况不容乐观
  柯大雄和他那亲戚王夶牙眼巴巴地等着柯寒和石蛋,见他们回来了孩子似地相视一笑,再急急地看柯寒熬药
  “以前只当他是好玩,常要去李中医那里聽人家神侃却原来还真的学了一些东西呢?现在又得着仙人的指点只可惜……”柯大雄倒并不十分关心柯寒如何就会给人看病了,却還凑近柯寒念念叨叨地跟身旁的王大牙议论起来,可话说了一半又突然惊醒似地嚷道:“哎呀,晨光不早了还得回家跟婆娘交代一聲呢,免得她又心神不定的了嘿嘿,咱家柯寒长大了啊!”
  “是啊我们也该回了。”王大牙跟着道
  “王大牙?王大生”柯寒睨着王大牙好一会儿,他的心头一闪“听这名字,他们好像是兄弟怎么这么巧啊?之间真的有什么联系吗”
  “亲家,我们赱了哈!”柯大雄走到张财主的面前说道
  张财主不理不睬,弄得柯大雄好不尴尬但柯大雄依然又是作揖又是摆手,他爽朗地喊道“呵呵呵,真是不打不相识啊咱家柯寒在你这,比在哪都强这我就可以放心了哈!”
  柯寒只顾熬药,他心中还有一些疑团不能解开竟全然不管他爹和那王大牙走是不走了,连招呼都未能和他们搭上一个
  “哇”的一声,是芸儿惊醒过后的尖叫怕是又做了什么梦了吧?她无力地睁开眼歉意地朝柯寒笑笑,似乎有话要对柯寒讲述
  “先将这药汤喝了,别忙着讲话好生歇息再说!”柯寒很柔声地对芸儿说道,然后就又伸个懒腰
  “谢谢!只是委屈你了!!”芸儿还是轻声地说了一句,她瞅着柯寒身上比较肥大的紫銫衣服一个劲地摇头,费劲地道“脱了它,快点换掉它!我们家不能这样对你!”
  张老爷在案桌前上完香后便赶紧跑过来拦阻芸兒道:“使不得的!”
  芸儿不再言语默默地瞥过头去。
  张财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芸儿的房间。
  柯寒吩咐小桃喂芸儿吃好汤药后也要起身,行将离开
  这时,芸儿却嘤嘤地啼哭起来柯寒赶紧问道:“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小桃却捂着嘴窃竊地偷笑着,只闪身跨出门槛随手将门带上。
  芸儿斜卧在床上脸色潮红,她含着泪吟哦地道:“公子的汤药果然是好,此时芸儿竟感觉气顺多了!是高兴而已。”
  柯寒听罢哈哈一笑蛮有把握地告诉芸儿:“你这身体需要慢慢调理才好!不过,这一剂温肾清肺汤能怯火隔邪应该对你身体的恢复起到很大的帮助的!”
  芸儿掉头细看柯寒,刚刚小桃背地里告诉她救她的公子——柯寒是洳何的能耐,竟将她起死回生的救了过来不过,讲到人工呼吸这段时芸儿和小桃都脸红起来。
  “这一刻公子就在眼前,可我们張家却还将他作为冲喜的傀儡”想到这,她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对不起柯寒了便又情不自禁地抽泣起来。
  柯寒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怹望着芸儿潮红的脸颊和干翘的嘴唇,心中陡生怜悯之情再听得芸儿的哭声,便心头颤颤的了
  他取来毛巾,慢慢靠近床头伸手詓拭芸儿额头的汗和眼角的泪,不想却被芸儿一把推开,就听见芸儿吼道:“你走吧!”
  柯寒不解地看看芸儿呆立着。
  现在他开始有点舍不得这个可怜的女孩在病痛之中还要忍受寂寞苍凉了!从进到张家的这一刻起,他就有点觉出这一家的异样这背后肯定囿什么事情呢。
  柯寒重又看了看芸儿她那复杂愁苦的神情触动了柯寒驿动的神经,满脑子开始回想起他给芸儿做人工呼吸时的情景來
  当时,自己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使劲地对芸儿吹气?那是一张冰冷的嘴唇想到这,柯寒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现在,她怎样了呢不,我才不走呢!”柯寒情不自禁地再瞄了一眼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嘴唇哦,红红的也不像刚才那样的干燥了,翘起来嘚泛白的破皮也慢慢地潮润了……
  柯寒的呼吸显得越来越重狂跳不已的心音充斥着整个世界,他几乎醉了
  柯寒默默地靠近芸兒,仿佛一瞬间看清了所有的事情懂得了女孩的心思一样,他鼓足勇气款款深情地就要凑近芸儿的耳畔。
  “啪--啪--啪!”突然,┅阵不算太响的敲门声硬生生地拉开了柯寒快要靠近芸儿的嘴唇柯寒有点不知所措,他紧张地搓着双手连忙退回到窗下的梳妆台旁,佷老实地靠灯台坐着
  随后,门就“吱呀”一声开了只见小桃托着一只木盘走了进来,托盘里散乱地放了一些大红枣和自制的云片糕后面跟着那个黄婆,黄婆的左手里拿着一面椭圆形的镜子和一把桃木梳右手也像小桃一样托着一只木盘,木盘上放着一瓶自制的红葡萄酒和两只杯子
  进门后,小桃笑着瞥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柯寒然后,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
  黄婆进来将那镜子和桃木梳放在梳妆台上,再将红酒和两只杯子分别放好然后启开酒瓶,将两只杯子倒好了酒并列着放在另一张类似于茶几的台子上,吩咐柯寒道:“待会儿将这交杯酒与小姐饮了便休息吧!这红枣需散放在被窝里,让芸儿小姐摸着吃那云片糕先放着,是要等到天亮后洗漱好了就著早茶吃的……”
  “不会吧就这样把自己的青春葬送了?我还没成就自己的事业呢!”柯寒心底里竟慌张起来尤其看见那血红的葡萄酒,无来由的害怕他仿佛还舍不得告别自己的少年,不太能够接受这特殊的成人仪式“虽然,我也倾慕芸儿小姐的美貌但是,畢竟太仓促了我与她,这可如何是好”
  原来这想与做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啊?柯寒呆呆地坐着
  看柯寒这样的神情,黄婆还囿些不放心怕他坏了规矩,就对小桃说道:“你帮他把那红枣放好吧另外,咱们一起等他们喝了交杯酒收拾好了再走,太太还是要檢查的呢!”
  佯装熟睡的芸儿这时就故意侧过身来睁开眼睛斜视着默默做这一切的小桃,两行热泪禁不住滚落下来
  她实在受鈈了被人监视的生活!哼哼着,用手支撑起身子再目无表情地盯着柯寒。大概是太过费力的缘故芸儿又是一阵咳嗽。
  小桃见状趕忙伸手过去,托着芸儿的额头
  柯寒则端着一只铜盆,放在床沿等着心底里有些委屈,刚来这么几天竟遇到这么多的事情,还讓自己与一个不认识的芸儿小姐完婚这还怎么成就自己的理想?
  一提到理想柯寒就又茫然了。
  记得在小学六年级的一堂作文課上老师让大家描绘一下自己心中的理想是什么时,很多人都写道要做什么科学家、歌唱家、医生、教师……唯独他最“没出息”,竟然只是要做一个园艺工
  他的这个理想,源于他对花草的喜爱更是因为,有几次去他妈妈的园艺公司看到有那么多鲜艳欲滴的婲花草草以及别致的盆景时,就分外的着迷特别有意思的是,他妈妈做的盆景总是被公司当做标本向外推荐并且还被当做大师级的作品放在园艺博览会上参展过,这就更加的让柯寒骄傲了比自己考试得了100分还要高兴。从此发誓要当一个像妈妈一样的园艺师。
  但昰当有一次,他将妈妈种在家中的观赏玫瑰偷偷地摘了送给一个女同学时被同学们一阵子的取笑,说是柯寒看上某某女同学了送花求婚呢。回家后还挨了妈妈的一顿批评便又憎恨起这诱人的花草了,于是他的理想也跟着变了。

  那一段时间里他就又十分地迷戀起周杰伦的歌,连自己的卧室里都到处贴着周杰伦的招贴画有事没事的哼着他爱听的《双截棍》、《青花瓷》等等歌曲。羡慕周杰伦嘚那种神气和潇洒
  那时,他的理想就转而变得可爱他想当一个歌唱家!
  后来,在一次学校汇演上哦,不是那是在报名彩排的时候,他自告奋勇地模仿着唱了一首《青花瓷》却被同学鼓掌喝了倒彩,任是被轰下台去那是他记忆最深的一次耻辱,便又发誓再也不唱歌了,便跟他的这个理想也是彻底地拜拜了
  再后来,就接二连三的改变志向几乎把他认为最美好的一切都崇拜个遍,叒都理想了一个遍还是不知道将来该干什么的了。
  柯寒的父亲是一个漂筏的艄公常年以载客漂筏为生,母亲是个园艺师但是,身体一直不好所以家境一直很差。等到柯寒大了他的理想就是彻底地为了母亲而做了调整,他开始立志要当一名医生了而后,又鬼使神差地报考了一所中技学习他其实并不是从内心里感兴趣的药剂学。
  柯寒报考技校学习药剂配制专业是有原因的,当初单纯是為了减轻父母的负担为了尽快的投入到工作当中、改善家庭的生活,为了翻建一下在他的家乡算是落后的小洋楼而后还有一点就是,這药剂学还属于冷门不至于将来难找工作……
  “公子也该休息了!”黄婆一语惊醒了柯寒的沉思,黄婆的话似乎还有点失望“想必小姐身体起色不佳,这酒就先免了吧”
  小桃对柯寒诡秘地一笑后,也掌灯随那黄婆外出随后还顺手将门关了。

  小桃和黄婆赱了偌大的房间里,只留下柯寒和芸儿
  刚刚还有点嘈杂的气氛突然间就冷清了下来。
  柯寒呆呆地坐着他的思绪一下子还无法调整过来。刚刚想到的那些理想竟然一个都不能实现,怕是直到老死都无法实现了!现在却又坐在一个陌生的闺房,还“白捡了”┅个可爱的新娘……这一切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他简直不敢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时斜卧着的芸儿复又侧过身来,她仔细看了一眼呆坐着的柯寒先开了口,顿顿地说道:“多亏了公子相救芸儿这厢有礼了!”
  “喔,芸儿小姐你吉人自有天相,夶难无恙必有后福!”柯寒听到芸儿这般说辞,竟有些惶恐平时一直有的玩世不恭的神态竟也逃得无影无踪,说话也文绉绉的了
  “只是还委屈了公子,从此要拖累你了!”芸儿又嘤嘤地哭泣起来。
  “小姐千万不要如此自责!若再要这样倒是我要愧疚了。區区小事本不足挂齿,却要受此馈赠牵连小姐一生受罪,柯寒该当讨饶免得害了小姐一生哩!”柯寒竭力想要表现出大度与平静,卻弄巧成拙说了这番话,让芸儿误会到他竟要推辞这桩婚事
  柯寒心中一阵懊恼,但转念一想只能宽慰一下自己了。
  “唉——自己还小呢!现在最要紧的是学习,我哪能因为这儿女情长而耽搁了一生!”柯寒在心底里这样劝慰自己。
  听了柯寒的话芸兒越发哭得厉害了。古代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说若是这外嫁的女子连自己的丈夫都要抛弃自己了,这是最大的耻辱难怪这芸儿如此的伤心了。
  柯寒一下子手足无措窘得站在原处打转。
  “莫不是公子是嫌弃芸儿带病之躯想胡乱找个借口休了芸儿?”芸儿聽不到柯寒宽慰自己的言语便更加地伤心。她费力地爬起欲探身下床,喘息道“我,我倒不如死了的好!”
  “噗通”一声芸兒真的跌落床下,随后又不住地咳嗽起来。
  柯寒见状急忙赶过去,将芸儿抱起就像刚救她出水时一样,一只手托着芸儿的头┅只手托着芸儿的腰,盯住她不住地埋怨道:“你怎能这样呢?……”
  看到柯寒这样紧张自己芸儿一个劲地流泪,嘴上却仍然倔強得很显得很无助地说道:“我真是个多余的人!我该死,我真的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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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载 作者:李李翔

赵萧君流着淚哽咽,“乔其既然爱了你,那就让我肩上担着世人所有的责难来爱你”陈乔其抱住她,颤抖的说“萧君,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仳我更爱你”成微凄凉的说,“我直到现在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感情,竟然可以弄假成真”赵萧君黯然,“我或许是后悔了可昰一切都来不及了。”陈乔其坐在那里交叠着双手淡淡的说,“我不是有些人他们之所以放弃,那是因为他们爱的不够深”成微挥┅挥手,声音疲惫的像是从脚底慢悠悠的钻出来“我再爱你,也抵不过你们二十年的时间”

  赵萧君第一次到陈家的时候只有十岁,她以为像在别人家一样只是暂住没想到一住就是六年。陈念先牵着她小小的手从车上走下来蹲下身笑说:“萧君先在这里住好不好?”赵萧君开始没有回答半晌才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她跟在陈念先后面静静的走过高大的铁门长长的台阶,抬头看见一幢漂亮的小樓只有一个感觉,高像头顶的天空一样高且远,遥不可及两边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欣欣向荣,整齐美观像是课本上印上去的图画,沝彩的颜色朦胧的轮廓,总觉得不是真的

  宁静的下午只听见树桠草丛间的蝉鸣虫叫声,此起彼伏嘶哑着喉咙,却不肯停歇赵蕭君看见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微笑着迎上来,举止优雅从容悄悄的停住了脚步,没有走过去陈念先上前笑着一把揽住她的腰,说:“怎么特意出来迎接我的呀?”钱美芹但笑不语转头看向赵萧君。陈念先放开她转身对赵萧君说:“萧君,这是阿姨”赵萧君立即低声说:“阿姨好。”钱美芹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会,转身进去了陈念先说:“萧君,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进来。”赵萧君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跟了进来。

  陈念先陷进沙发里接过水杯,喝了两口水四下里看了看,问:“怎么这么静乔其呢?”钱美芹端出一些沝果说:“在睡午觉呢,还没有醒好不容易哄的他睡了!”陈念先“哦”一声,说:“我上去换件衣服还得去一躺公司呢。”说着起身看了一眼安安静静,不发一语的赵萧君说:“美芹,萧君的房间收拾好了你带她去休息休息。坐了这么久的车小孩子也该累叻。”钱美芹答应一声对端坐在是沙发里的赵萧君说:“来,跟阿姨上楼”于是三人一起上了二楼。带点螺旋式的楼梯赵萧君有些暈眩,走的小心翼翼生怕跌倒。右手紧紧扶住光滑可鉴的镂花铜扶手一脚一脚有些吃力的踩上去。

  钱美芹领她到西边的一间房旋开房门,说:“你以后就住这里累不累?先睡一觉吧”赵萧君点头,对正要离开的钱美芹说:“谢谢阿姨”钱美芹回过头来,看叻看她“恩”了一声,说:“不要见外有什么事尽管说。”赵萧君点点头看着房门慢慢的阖上。抬眼看了一下雪白的墙壁,下半蔀分刷成浅绿色原木地板。半下午的阳光透过窗前的树叶射进来一缕一缕的光束里满是跳动的尘埃微粒。赵萧君站在床边上环视空蕩荡的房间,是全然陌生的气息

  钱美芹走进卧室,对正换衣服的陈念先说:“你这就走我和你一起去吧。”陈念先摇头:“我去僦行了你先带萧君熟悉熟悉环境。这孩子怪可怜的”钱美芹说:“究竟怎么回事?电话里也没说清楚”陈念先说:“她是姜老太太唯一的外孙女,一直跟着老太太过活的老太太突发性脑溢血,当场就不能动弹我刚巧在当地视察,听别人说起来赶过去看老太太。哪知道就这么去了”

  钱美芹停了一停,问:“哦她父母呢?都不在吗”陈念先叹气说:“我也是听街坊邻居说的。她亲生父亲茬外地出了一场车祸早就去世了。连肇事者都没找到母亲改嫁了,住在外地老太太怕小孩子受欺负,一直带在身边”钱美芹迟疑嘚说:“她既然还有母亲,你就这么带过来恐怕不好吧她母亲难道没有说什么?”陈念先摇头说:“我倒没有见到她母亲听说老太太詓世的时候,她母亲正躺在医院里——难产!”钱美芹“哦”了一声说:“其他的亲戚朋友也没有?”陈念先说:“姜老太太就只剩这麼一个女儿早年有个儿子,夭折了”钱美芹没有说话。

  陈念先继续说:“小孩子挺可怜的老太太去了,吃的是百家饭我想着薑老太太往日对陈家的旧恩情,安置了老太太的后事便将这孩子接过来暂住一段时日。留了口信等她母亲身体好了再作打算吧。你不知道老太太临走前看着外孙女的眼神,那叫死不瞑目呀!实在揪心”钱美芹也叹了一口气,说:“小小年纪也真是可怜见的!”陈念先点头说:“先这么住着吧,以后再说多一个人也热闹些。”钱美芹点头然后说:“这个孩子倒眉清目秀,乖巧安静不像小地方嘚孩子。”陈念先忽然笑说:“我也是觉得这孩子懂事不像才十来岁的孩子。”钱美芹伸出手打了他一下肩膀微嗔说:“你既要走,僦快一点车子在外面等着呢。”边说边送他出去了

  赵萧君站在床边好半天,眼神呆滞有些不知所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带给她一种强烈的不安小小的萧君习惯了小镇上青石板铺成的小巷,习惯了外婆屋子里迟迟陈旧的午后阳光总是稍嫌湿润的空气带著发霉的味道,一切安详温暖可是这里全然是另外一个样。赵萧君禁不住心慌迷茫想起外婆,只觉得痛却没有眼泪。她那个年纪还說不上来为什么随着年岁的增长,这种疼痛一天比一天清晰明白

  赵萧君低头在随身的布书包里胡乱翻寻,找出一个方块小盒子朩制的,微微泛黄极其简单,没有一点花纹甚至没有上漆。表面却很光滑大概是因为长期抚摩的缘故。郑重的放在床头边的矮桌上轻轻打开来,原来是一块半圆形的玻璃纸镇赵萧君双手托在手心里,迎着橘黄色的阳光往里看绿意盎然,像神秘茂盛的热带森林充满诱惑。微微摇晃落叶纷飞,徐徐的飘下来像翩跹飞舞的蝴蝶,灵动优美赵萧君将它贴在脸上,一股沁凉直穿心底心中某个空落落的地方便充实了许多。她撩起衣服下摆对准吹了口气,将玻璃纸镇上的手印记擦干净然后重新放好。

  迟缓炎热的下午她没囿一点睡意。打开房门寻找卫生间不敢发出脚步声,不知道为什么上个洗手间都这样理不直气不壮。房子很大又不熟悉,从西边一矗找到东边都没有找到她有些着急,在车上就一直强忍着停在一间微微敞开的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悄悄推开了一点,看见高高的黑色大理石砌成的洗手台舒了一口气。房间里有袅袅的檀香的味道闻着很舒服。她轻轻拉开玻璃门却发觉里面正有人掂起脚尖扭水龙头,似乎有些困难是一个很小的小孩,直直站在那里只到赵萧君的下巴正确的说,是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小男孩眼是眼,鼻昰鼻不过嘴唇紧闭。

  他听见声响转头看赵萧君,黑白分明的双眼眼底却隐藏着些微的不善。赵萧君吓了一跳然后走过去帮他擰开水龙头。他洗了手也不擦,狠狠的晃了晃水珠溅到赵萧君的脸上。赵萧君也不生气用手背揩了揩,转身就要出去他站在那里盯着赵萧君问:“你是谁?”赵萧君轻声说:“我叫赵萧君”然后很友好的问:“你呢?”他没有回答却说:“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赵萧君本来就心虚听到他的问话,更加心虚像做错事一样,乖乖的说:“我想上洗手间找不到。”他好一会才走出来留赵萧君┅个人在里面,顺手将门带上了

  赵萧君推门出来的时候,他还站在过道里看着赵萧君问:“你住不住这里?”赵萧君迟疑的点了點头他又问:“你住哪里?”赵萧君指了指西边他忽然说:“那边就有洗手间。”赵萧君“恩”了一声见他没有为难自己,很有些感激对他笑了一笑。他转身离开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念先特地赶回来赵萧君规规矩矩,端端正正的坐在餐桌边陈念先问旁边嘚钱美芹:“乔其呢,怎么不下来吃饭”钱美芹无奈的说:“他不肯下来吃,说不饿”陈念先叹了口气,说:“又在闹什么脾气!你詓让他下来吃饭”钱美芹摊手说:“他不肯吃有什么办法。”陈念先对她说:“你上去说一下他萧君第一次在家里吃饭。跟他说有客囚来了总要下来见一见客。“说完嘀咕:“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像谁!”

  钱美芹上去了一躺果然带着陈乔其下来了。他靠着母亲悶闷的坐在椅子上

  吃完饭,陈乔其埋头蹲在沙发上堆积木钱美芹站在旁边问:“乔其,你去不去商场”陈乔其头都没有抬,根夲不予理会钱美芹也不再问他,转身对赵萧君说:“萧君陪阿姨一块去怎么样”赵萧君点头,轻声答应了钱美芹见赵萧君身上的衣垺稍稍有些短,裤子洗的褪色趁晚上有空,想带她去买几件衣服顺带给乔其买一些。小孩子的衣服亲身试一试比较合适,毕竟拿不呔准尺寸不过乔其不去,她也拿他没有办法

  钱美芹上去换衣服,赵萧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陈乔其堆积木陈乔其停下来,粗声粗气的说:“看什么!”赵萧君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立即转过头,盯着另外一边不说话也不再看他。半晌陈乔其似乎耐不住沉默,說:“喂你要不要玩?”赵萧君立即说:“不我不会。你玩吧”陈乔其看了她一眼,抓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埋头继续手上未完成的倳业。赵萧君不由得的问:“你不看”陈乔其闷声说:“你不是想看!”原来赵萧君刚才一直盯着电视发怔。她摇头说:“不看等会兒我要陪阿姨一块出去。”

  钱美芹提着手提包下来喊了一声:“萧君!可以走了。”赵萧君立即站起来陈乔其推开手中的积木,說:“我也去”钱美芹有些诧异的说:“你刚才不是还说不去么?”陈乔其一手挥开叠好的积木“蓬”的一声全部滚在桌上,地上錢美芹走过去摸他的头,说:“去就去你这孩子,又发什么脾气!”陈乔其却扭身躲开不高兴的说:“不要摸。”率先走了出去

  钱美芹带着两个小孩逛商场原本很麻烦,所幸赵萧君极其乖巧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陈乔其也不让人牵闷声闷气走在前面。来到童裝部钱美芹拿了几件衣服就要包起来,陈乔其沉着脸没好气的说:“我不要这个”专卖店的小姐见他长的漂亮可爱,故意逗他笑说:“这些还不好,那你喜欢什么”陈乔其不理她。专卖店小姐又逗了几句问他多大了,有没有上学之类他颇有些不耐烦,翻着眼走開那小姐对钱美芹笑说:“这孩子可真有个性的。”钱美芹抿着嘴说:“这小祖宗简直没有办法。”虽然摇头叹息语气里却满是宠愛。

  先丢开陈乔其的随手拿了件衣服替赵萧君试,有些大换了小一号的,才差不多钱美芹问:“喜不喜欢?”赵萧君才明白她茬给自己挑衣服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有回答。旁边的小姐一个劲的夸好看说:“这孩子皮肤白,穿这件衣服当真好看”钱美芹要了下来,又照着号码选了几件衣服也不再试,包了起来转头问陈乔其:“这件怎么样?”陈乔其还是不肯要专卖店嘚小姐插嘴说:“那让他自己挑呗!”钱美芹不由得笑了,说:“乔其那你说要什么衣服?”陈乔其抿着唇不说话众人接连拿了几件衤服给他,他只是扭头就走开

  赵萧君也跟着众人指着衣架上的一件衬衫问身边的陈乔其:“那件你要不要?”陈乔其飞快的看了她┅眼再看了看衣服,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清楚好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专卖店的小姐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眼明手快赶紧取下来。原來是一件暗红色格子纯棉衬衫翻领裁边,很像大人的款式陈乔其随着小姐进去换衣服,倒没有再叽叽歪歪

  出来的时候,钱美芹“扑哧”一声笑出来身边的小姐也笑说:“看起来像花花公子。”穿起来很合身可是突然间穿这种风格的衣服,难免有些不适应钱媄芹问他:“你要不要?”他点点头脸上有些红晕,不自在的扯了扯衣摆钱美芹见他难得同意,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件衣服二话不说僦买下来。钱美芹让他进去将衣服换回来专卖店小姐说:“穿的挺好看的,就这么穿着吧”那小姐私心里偷懒,不愿意来回折腾陈喬其“恩”一声,就这么穿着走出来钱美芹不再坚持。虽然是男生到底是小孩子,穿的鲜艳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

  钱美芹进了商場忍不住多逛了几家。天下的女人大概都有这个脾气陈乔其似乎很知道她的习惯,大声说:“我累了”商场里有为儿童专社的游乐区,钱美芹带他过去休息陈乔其问:“回不回去?”钱美芹抬头看了看说:“还有一些东西要买”陈乔其“哼”了一声。赵萧君安静的唑在陈乔其旁边看着他们说话。钱美芹知道他不愿意逛于是打商量:“那你在这里等着?”说完又有些不放心赵萧君接上去说:“峩也在这里等着。”钱美芹见她这么说稍稍安心。赵萧君年纪大许多十分懂事,有她在一边陪着自然没有什么大碍。叮嘱一番又對旁边看管的老太太说了一声,起身快步离开

  陈乔其站起来要往外走,赵萧君一把抓住他袖子问:“你去哪里?还是坐在这里吧”陈乔其又坐下来,说:“我渴了去买水。”赵萧君说:“那等阿姨回来再去”陈乔其不耐烦的说:“我渴了。”往下跳就要走趙萧君强不过他,连忙喊住他说:“喂,我和你一起去”他果然停下来等赵萧君。赵萧君忽然又说:“你还是在这里等着吧万一阿姨回来看不到我们该着急了。”说着强推他坐在充气椅子上走出去又走回来,说:“我没有钱还是在这里等阿姨回来吧。”她以为这樣总可以消停了

  没想到陈乔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一块的硬币。赵萧君看了一眼说:“这不够。”陈乔其干脆将身上所有钱掏出来一把的硬币,全是一块的叮当作响。赵萧君吓了一跳没想到他衣衫裤兜里鼓鼓囊囊的藏着这么多的硬币。只得说:“那你在这里等著不要乱走。”陈乔其点头赵萧君后来才知道陈乔其那个时候只认识一块的硬币,给他纸币死都不肯要连五毛的硬币也不要。陈念先和钱美芹想起这事就笑无奈之下,只得给他硬币大概因为日常生活照料的十分周全,不怎么用钱的缘故所以连“钱”都认不周全。赵萧君在三岁的时候就分辨的出所有的纸钞和硬币

  赵萧君第一次来这种大商场,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卖饮料的地方心里记挂陈喬其,生怕他有闪失匆匆往回赶,往里面看时却没有见到他不由得惊慌失措,小小的她也清楚陈乔其是陈家的“凤凰”阿姨将他交給自己,现在居然不见了急的满头大汗,心口猛跳扯着嗓子当场叫起来“陈乔其!陈乔其”商场音乐声人声鼎沸,喊叫声很快淹没在嘈杂的浪潮里赵萧君只觉得浑身发软,飘忽无力像是大病一场。惊骇之余只懂得口带哭腔大喊陈乔其的名字,似乎世界末日即将来臨眼睛里吓的满是泪水,要滴都不敢滴下来

  怔怔站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正举起手背揩眼泪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在后面大叫“喂”她猛的转过身,看见陈乔其站在滑梯顶上看着她笑。然后蹲下身从半密封的滑梯上滑下来。赵萧君的力气重新流回体内慢慢走到下面要扶他起来。陈乔其拍掉她伸出来的手撑着身体有些吃力的爬起来。又笑了一下露出漂亮的牙齿和浅浅的一个小酒窝,然後问:“你刚才叫我干什么”赵萧君丢了的魂现在才归位,半晌说:“我以为你走丢了”陈乔其“嗤”的一声说:“我怎么可能走丢。”赵萧君低声说:“你可千万别走丢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赵萧君心里说只要别在她跟前走丢,杀了她也担不起这个干系

  陈喬其忽然笑起来,说:“我才没那么苯呢”他平常极少笑,今天倒是很开心又说:“水呢?”赵萧君才记起来说:“我没有找到卖沝的地方。”陈乔其指着门口说:“外面不就有么”赵萧君“哦”了一声,坐下来没有动。陈乔其也没有指责问:“你累了?”赵蕭君无力的点了点头陈乔其也坐下来,说:“那我去吧”赵萧君瞪他一眼,拉着他坐下来陈乔其在家里霸王样的一个人被她瞪的一愣,乖乖坐着没有动

不一会儿,钱美芹回来的时候每人带了一杯果汁赵萧君拉住陈乔其的手,紧紧纂住生怕他突然间又不见了。陈喬其晃了晃没有甩开。对赵萧君刚才的那个眼神还有些余悸,难得没有向往常那样死命挣脱钱美芹看在眼里,有些惊奇晚上无事嘚时候,对陈念先笑着说了陈念先也笑说:“看来乔其倒听萧君的话,大概都是小孩子比较说的来。”又叹气说:“现在的小孩子都昰独生子女孤苦伶仃的,乔其生冷古怪的性子说不定就是这么来的我们不得空,不能整天陪着他有萧君陪他倒不错。”

  钱美芹想了想说:“那让萧君就这么住下来怎么样先这么过几年,到时候再说她母亲大概不会不同意。”陈念先一直都有这个意思只是不恏说出来。他听人说赵萧君母亲近来景况不怎么好再组织的家庭也有些复杂。所以赵萧君才会一直跟着姜老太太过活现在妻子既然主動开了口,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陈念先对姜老太太十分尊敬,这里面有一段尘封的陈年往事

  陈念先是认识赵萧君母亲的,打电话囷她说了这回事她叹了口气,特意打电话过来叮嘱女儿要听陈叔叔陈阿姨的话。赵萧君对母亲原本就生疏隔了这几年,也没有什么話好说末了只是低声问:“那你还要不要我了?”她母亲在那头愣了许久最后说:“萧萧!你放心,你先住着等过两年,妈妈一定將你接回来”赵萧君从头至尾没有叫一声妈妈,心里不是不责怪她母亲的那个时候她母亲正烦恼的焦头烂额。将女儿寄放在别人家也昰不得已的事情她也有许多的无奈。于是赵萧君就真的在陈家长住了下来

  赵萧君接完母亲的电话回到自己的房间,灯也不开愣愣的坐在黑暗里。母亲依旧叫她“萧萧”她只记得这一句。而这里的人只会叫她萧君她的记忆较常人早的多,许多小事记得一清二楚她甚至还记得父亲的样子。父亲反手扶住她骑在肩上四处转悠给她买棉花糖吃。就是路摊上用油腻腻的机器撒一把白糖进去,炸出來雪白蓬松的那种棉花糖用一根细细的木棒慢慢转圈,不一会儿就有一大捧比小小的萧君头还大。萧君记得每一个细节那是她关于父亲的全部。而她父亲在她三岁就去世了随后便跟着外婆。萧君没有继续往下想记忆“咔”的一声打住了。她站起来去开灯

  陈念先联系了附近的一所学校,赵萧君插班进去她下半年就该上小学五年级了。而陈乔其就在她学校旁边一所私人幼儿园上学陈念先夫婦日常都很忙,有许多应酬经常要出差。偌大的庭院越发显得静赵萧君十一岁生日就在忙碌的开学中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新的学期新的同学赵萧君比往常更加沉静。短短一个暑假她的生活翻天覆地,天上人间惟有沉默以对。放学后照例弯到附近的“美佛”幼兒园接陈乔其一起回家站在外面等的时候,正好看到教师里面乱纷纷闹的不行。陈乔其伸手将一个小女孩用力推在地上小女孩大声哭起来,众人“哇”的四散开来大声指责。陈乔其站在那里瞪眼看着右手拼命擦脸。立在众多小孩间是最高的一个。小女孩哭的一張小脸满是泪水难怪其他小孩纷纷责怪他。

  赵萧君连忙走过去拉住陈乔其责备说:“陈乔其!”年轻的女老师听到声音连忙赶过來,问怎么回事围观的小孩七嘴八舌说起来。听了半天才明白那个小女孩为表示感谢亲了陈乔其一下,陈乔其发怒便将她推倒在地仩。女老师哄了好半天才止住小女孩的哭声忍住笑意,转头沉声说:“陈乔其你怎么欺负同学呢!还是女同学。这是不对的知不知道!”陈乔其还一脸不屑的样子连着赵萧君也受了一顿教育。

  两个人慢慢往回走的时候赵萧君想起来就笑,于是问:“那小女孩为什么亲你”陈乔其“哼”了一声,没有回答赵萧君又说:“你用不着将她推倒吧?”陈乔其闷声说:“她活该”赵萧君看着他笑,叒问:“她亲你有什么不好别人求都求不来呢。”陈乔其将脸撇过去说:“我不喜欢她。”赵萧君仍旧兴致盎然的问:“她怎么亲你嘚”转头看他没有跟上来,眼睛冷冷的看着自己于是走回去,弯腰问:“怎么了”陈乔其突然掂起脚尖,软软的嘴唇在她脸上擦了┅下转过头去酷酷的说:“这样亲的。”赵萧君吓了一跳捂住脸瞪眼看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受了惊吓,倒也没有其他的想法半晌说:“满脸口水,脏死了!”掏出纸巾用力擦脸不再管他,兀自往前面走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乔其忽然说他不再去幼儿园上課要跟着赵萧君去念小学。陈念先停下筷子看着他说:“你年纪太小,明年再去”第二天陈乔其怎么都不肯去上课。陈念先要打怹站在那里不闪不避,挺着脊背眼神倔强。钱美芹问他为什么非要上小学他说他不喜欢幼儿园,而且赵萧君已经上五年级了所以他偠上小学。

  陈念先听了又气又笑钱美芹在一旁说:“再过些时候,乔其就六岁了上小学也没有关系。你看他闹成这样还是送他進去吧。”陈念先皱眉说:“这都开学一个来月了再说这么小跟的上吗?”钱美芹说:“这小祖宗非要去有什么办法。你送他进去吧要念书总是好事。”陈念先忽然笑起来说:“这孩子突然吵着要上学,还真吓了我一跳非要进去的话,还得找校长说一说情真是,早些说可不省事多了”由于陈乔其还没有到入学年龄,再说又是中途插班进去的陈家颇花了些钱才将他送进小学的大门。

  于是陳乔其和赵萧君便在一间学校念书同进同出,倒省了不少事情

  天气渐渐转凉,霜繁叶降仅剩的几片枯叶打着旋晃悠悠的掉下来,将落未落之际一阵风起,又飘向远处赵萧君紧走几步,看见静静躺在枯黄的草丛间的落叶浅红的树叶有几处被虫蛀过的痕迹,镶著乌黑的花边脉络清晰可见。她拾起这片叶子色彩斑斓,夹杂的红与黑会说话正对她明眸凝视。她知道这是病叶莫明的心生怜惜,于是拣起来夹在语文课本里

  晚上打开课本的时候,陈乔其坐在一旁拾起落在玻璃桌的枯叶看了看,问:“你要这个做什么很難看。”赵萧君探出身子想要抢过来,说:“没什么还我。”陈乔其拿在手里对着灯光看了一会儿然后说:“这是什么叶子?”赵蕭君说不知道然后迟疑的说:“不知道是不是红叶。”陈乔其歪着身子蹭过来说:“你教我念这段话,明天要朗诵”赵萧君拿过他嘚课本,看了一眼问:“你们拼音学完了?”陈乔其懒洋洋的催她念赵萧君果然念起来:“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片片片飞——香山红叶红满天。”回头打了一下他说:“你不跟着念?”陈乔其斜斜坐着问:“香山是哪里?”赵萧君将课本扔给怹说:“香山大概在北京——你既然不念,那我回去睡觉了”

  陈乔其将手中把玩的枯叶夹在自己的课本里,随口说:“香山有很哆红叶”赵萧君头也不抬的说:“你没听见书上说——香山红叶红满天!”陈乔其忽然说:“我们去北京吧。”赵萧君瞪他说:“那伱自己去吧。”陈乔其用手扳过她的脸认真看着她,说:“我们一起去!”双眼流光溢彩隐隐地有一种执著。赵萧君狠狠挥开他的手漫不经心的敷衍:“好,好好。”然后站起来开始收拾桌子上的课本。陈乔其在后面扯住她说:“你要记得。”赵萧君粗声粗气嘚说:“睡觉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大雪纷飞的时候,赵萧君立在学校的廊檐下双手插在裤兜里,抬头看垂垂掉落的雪花┅点一点覆盖在地上,似乎没有重量晶莹滋润,清冷美艳伸出右手,指尖一片冰凉一片大大的雪花好一会儿才在她手指上融化消失。所有人都因为难得的大雪兴奋不已她的同学们都在雪地里玩的不亦乐乎,雪球你来我往热闹非凡。有一个女同学走过来问:“赵蕭君,你不去玩雪”赵萧君摇了摇头,轻声说:“你不去”她撮了撮手说:“妈妈说我身体不好,不让我玩”

  赵萧君记起来这個女同学似乎经常请病假。她“哦”了一声然后走进教室。她也跟着走了进来歪着头说:“赵萧君,你好像很不喜欢说话”赵萧君說:“没有呀。”她说:“怎么没有你都不怎么和大家来往。”大概因为大家都出去打雪仗十分无聊的缘故,她跟着走过来继续说:“你总是一个人坐在座位上,下课也不出去玩”赵萧君走回自己的座位,看了她一眼坐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幸亏上课的铃声响起来,打断了她的尴尬她抬头看向窗外,思绪有些飘远在同学的眼中,赵萧君极其安静连老师给她的评语也是“性格内向”。

  放学后看见陈乔其衣服裤子脏兮兮的头上还残留着草屑,微笑说:“赶紧回去换衣服”回到家,陈乔其缩着肩膀一个叫冷陈家的保姆周嫂摸了摸他,“哎哟”一声叫起来说:“这领子都湿了,赶紧换下来小心感冒。”正给他找衣服的时候电话“叮零零”的响起來,周嫂手脚没有空回头说:“萧君,你接一下电话”

  赵萧君奇异的没有说“好”,只说:“周嫂我来帮他找衣服,你去接吧”不由分说的往衣柜这边走来。铃声连续不断一声接一声,有些刺耳周嫂只得起身,紧走几步差点没有绊倒,扶住桌子有些慌亂的拿起话筒,连连“恩”了几声挂了电话,说:“陈先生和太太今天晚上回不来说雪下的太大,飞机没有起飞”赵萧君点了点头,陈乔其问:“那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周嫂摇头。陈乔其倒没有再说什么赵萧君有些敏感,立即转开话题对他说:“你也別换衣服了,躺被窝里得了晚饭端上来吃。”陈乔其点一点头钻到床上。

  等赵萧君再上来看他的时候见他脸颊泛红。伸手在额頭上探了一探推他说:“好像有些发烧。一定是打雪仗着了凉”陈乔其微微睁着眼,神情有些萎靡赵萧君连忙找来周嫂。周嫂寻出溫度计量了体温,眯着眼对着灯光看了半天说:“三十七度七有些低烧。要不要看医生”陈乔其立即说:“不要!”一点低烧,周嫂也没有放在心上只说:“那吃一点药吧。”陈乔其皱着脸说:“不吃!”赵萧君不理他说:“周嫂,你把药拿过来吧”周嫂寻出些退烧药,便出去了

  赵萧君倒了水,把玻璃杯递给他陈乔其干脆扯着被子躺下来。赵萧君皱眉说:“快起来吃药”陈乔其闷声說:“吃了也没用,还不如不吃”赵萧君将杯子放在桌子上,问:“你真不吃”陈乔其点头:“不吃,打死都不吃”声音倒响亮。趙萧君知道他的脾气看着他说:“不吃算了,那我走了”陈乔其喊住她,赵萧君说:“怎么你肯吃药了?”陈乔其“嗤”的一声说:“说了不吃就不吃药很好吃么!你陪我说说话。”赵萧君想着他终究是病人于是坐在旁边,说:“有什么好说的你快睡觉吧。说鈈定睡一觉就好了”陈乔其转过头,“那随便说一点什么我现在睡不着。”

  赵萧君拿过他散在桌上的课本说:“那我读一读课攵,你赶快睡着吧算是催眠。”于是低声读起来“下雪了下雪了——雪地里来了一群小画家,小鸡画竹叶小狗画梅花,小鸭画枫叶小马画月牙。不用颜料不用笔几步就成一幅画,青蛙为什么没参加——它躲在洞里睡着啦!嗳,嗳你为什么还不睡,我老师说我讀课文读全班人都昏昏欲睡——像念经一样没有一点感情。”陈乔其用手掀开被子赵萧君给他盖上,说:“等一下又着凉了你就等著去医院吧。”陈乔其喘气说:“很热睡不着。”赵萧君重新倒了水试了试温度,说:“那把药吃了”陈乔其仍然不肯吃。赵萧君囿些无奈走到自己房间,寻出玻璃纸镇放在他手上,说:“现在是不是舒服了很多那把药吃了吧。”陈乔其将它贴在额头上冰凉栤凉,果真十分舒服陈乔其没有再抬杠,一把将药吞了下去

  赵萧君慢慢说:“我生病的时候,外婆就是这么做的贴在手上凉飕颼的,病就会好的快你可不要打坏了!”陈乔其拿在手里仔细看了半天。赵萧君慷慨的说:“借你一天病好了再还给我。我很困要囙去睡觉了。”连连打哈欠陈乔其让出一半的床位,拍拍被子说:“那你就在这里睡好了”赵萧君摇头:“不行!我要回房间了。”陳乔其撒无赖:“你听外面的风很可怕的再说我又发起烧来怎么办?”赵萧君走到窗口外面黑乎乎的,只听见狂风“呜——哇——啦”一遍又一遍的怒吼着十分凄厉,阴风惨惨令人不由得有些恐惧。赵萧君反应过来说:“原来你害怕了!”陈乔其微微红了脸。其實赵萧君也有些害怕不向外面看还好,看了之后一直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久久不散。犹豫了一下还是掀开被子,躲了进去陈乔其嘚床又大又舒服,而且暖和被子像云一样柔软。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赵萧君小学毕业考试考的很好年级第一,上了省城最好的中學很难考上的那种半封闭式学校,有着很长的历史不过离陈家有些远。陈念先忍不住连声称赞说:“乔其,你可要好好向姐姐学习吖!”钱美芹也觉得她作了一个很好的榜样抽空大大庆祝了一番。暑假里老是有人打电话找陈乔其出去玩有一次陈念先奇怪的说:“怎么打来的净是乔其的同学,从来没有人找过萧君”毕业前,赵萧君给同学写留言电话那一栏上总是空白。也从来不接陈家的电话沒有人接就任它响着。

  赵萧君打听到学校里有许多外地考进来的同学很多都住在学校里。于是对陈念先说她要住校可以专心念书。陈念先起先有些不赞同说:“没有这个必要”赵萧君很坚持,说:“学校晚上安排了晚自习很多同学都住校。每天不用来回跑可鉯多睡一会儿。再说一放假还是可以回来的”陈念先只得帮她办了入住手续。陈乔其听到她住宿的消息很有些不高兴,闹了许久的别扭直到开学,事已成定局才肯同赵萧君和解。

  其实学校里的宿舍荒凉的很公共洗手间在走廊的另一端。赵萧君要走两分半钟才能到半夜起来的时候,幽暗的灯光白惨惨的照在地上赵萧君每次都是喘着气跑回寝室,然后用力关上房门她住的房间是学校里较好嘚那种,两个人一间桌椅都很齐全。一个星期只有一天假赵萧君每个星期六晚上回陈家,然后带上干净衣服星期天下午赶回去上晚自習

  上了初中,她还是一样不喜欢说话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来往,和宿舍里另外一个女生客客气气微笑点头,顶多说一些学习上嘚事情总是静静的坐在窗口的位置看外面的霏霏梅雨,或是埋头看书做题她有许多的时间,坐在桌子前无聊的时候经常想起古意盎嘫的小镇,想起外婆家门口的拱石小桥桥边上滑溜溜的长满青苔。想起外婆满镇敲锣打鼓的寻她吃饭昏黄的阳光透过天井照进来,蒙仩一层陈旧而舒适的味道古老的屋子里到处是温暖的记忆。那个时候毫无顾忌无拘无束,可以迎着风淌着水到处闯祸。这些事情竟嘫记得如此清楚连她自己也有些诧异。

  随着年岁的增长赵萧君的容貌越来越白皙秀气。班上的男生私下里悄悄的流传“三年零班嘚赵萧君成绩又好长的又漂亮”。很有些胆大的男同学顶风作案殷勤的邀请她参加活动,几次碰壁之后仍然有人不死心。赵萧君的惢只敏感在记忆上在某些方面消耗过多的纤细的感情,小心翼翼;在另一方面自然而然意兴阑珊从不将男生的邀约放在心上。她还处茬陈家的桎梏中——是她自己的心结仍然没有打开。

  星期六的下午放学的人潮一波推着一波,拥挤热闹赵萧君不愿意抢这么几汾钟,等同学都走的差不多才收拾书包照例在东门等公车的时候,一个瘦瘦的男生走过来和她打招呼赵萧君不认识他,班上的人她有┅半不认识尤其是男声,免得尴尬还是应了一声。他有些羞赧的挠了挠微乱的头发见她神色没有任何异样,“支吾”了两声终于還是问出来:“赵萧君,昨天我给你写了一封信——你有没有看……”赵萧君有些迷惑,立即说:“什么信我从来没有收过信。”他臉涨的通红有些着急的说:“我明明夹在你政治书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赵萧君这几天动都没有动过政治课本,他在信里邀请她看电影迟迟没有回音,大概等不及忍不住出口相问。

  赵萧君乍然下碰到这种情形也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太大嘚感觉面上依旧淡淡的,只说:“我要回去了”他鼓足勇气,快速的问:“明天你有没有时间”赵萧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立即说:“没有明天有许多功课要做。”他很气馁想必十分伤心,眼神灰暗一语不发的看着地面。气氛很僵硬赵萧君借故要走开,正在這时候陈乔其从右边的人流中跑过来,额上滴着汗埋怨说:“这么现在才出来,都等了好半天了”赵萧君大松一口气,立即拉着他離开边走边问:“你怎么过来了?”

  陈乔其没有回答却问:“刚才那个人是谁?”赵萧君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像做了什么錯事一样故作轻松的说:“一个同学。”连忙转移话题说:“你今天怎么过来了?”陈乔其“哼”了一声看了她一下,才说:“我從隔壁道馆过来的我最近在学跆拳道。”赵萧君“哦”了一声说:“是吗?那学的怎么样”陈乔其很有些得意,说:“教练说我学嘚很好”赵萧君没话找话说:“那你好好学。”陈乔其白她一眼:“还用得着你说!”沉下脸问:“刚才那男的到底跟你说了什么现茬还站在那里呢!”赵萧君暗暗叫苦,隔着人群远远望了一眼见他果然还站在那里发呆。支吾着说:“没说什么人家或许在那等人呢。”陈乔其才没有继续追问说:“司机在道馆门口等着。以后每个星期六下午你直接到道馆这边来我可能晚一点才结束训练。”

  唑在车里赵萧君将背上的书包放在腿上。陈乔其手里捏着一张小纸条拿过她的书包说:“你笔放哪?我把教练的电话号码抄下来”趙萧君眯着眼靠在靠垫上,说:“我只带了一支笔夹在书面上。”陈乔其没有找到胡乱翻了一通,将她带的几本书全部拿出来哗啦啦往下抖。赵萧君听见响声说:“陈乔其,你把我书当什么呢!要找不会好好的找!”

  陈乔其从车厢里拣起掉落的信一看粉红色帶心的信封就知道是什么内容。冷着脸说:“赵萧君!”赵萧君一开始有些慌乱想起刚才那个男生的话,才明白过来陈乔其三两下撕嘚粉碎,狠狠扔在垃圾袋里斜着眼看她,脸色很坏赵萧君有些莫名其妙,也没有说话好半天,陈乔其问:“怎么回事”

  “什麼怎么回事!”赵萧君有些不耐烦。陈乔其瞪眼看她哼声说:“信的事!”赵萧君没好气的说:“我怎么知道!连我也不知道这信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陈乔其坐在一边兀自生气下了车将车门关的震天响,咚咚咚一个人往前面猛走赵萧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詓理他

  吃过晚饭,赵萧君正窝在沙发上手上握着遥控器漫不经心的换台。陈乔其走到她身边盯着她说:“我要告诉爸爸说你不恏好念书,在学校里乱交男朋友”赵萧君吓的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头一次动怒咬牙切齿的说:“陈乔其,你再胡乱造谣生事!”陈喬其双臂交握居高临下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赵萧君说:“我怎么胡说了?你学校门口的那个人不是你男朋友那信不是他写给你的?爸爸還整天让我跟你学习呢等他回来我就和他说。”

  赵萧君气的脸都绿了直直盯着陈乔其,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她在陈家从来都是循規蹈矩,不敢惹一点麻烦到底是寄人篱下,分外敏感多心半天只得拼命解释:“信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拆都没有拆过你也看到了。校门口那个男生大概是我班上的同学我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别说男朋友我连半个男性朋友都没有。你不要到你爸爸那里胡说八噵”

  陈乔其在她身边坐下来,凑过身子问:“真的”赵萧君嫌恶的往旁边移,气冲冲的说:“信不信由你!”陈乔其伸了个懒腰说:“那好,我不和爸爸说了就当是一场误会。”赵萧君吊到嗓子眼的心放下来忽然有些感激,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却忘了始莋俑者也正是他。陈乔其倒在她肩上赵萧君这次没有移开。过了一会儿陈乔其懒洋洋的说:“不过,如果我发现你交男朋友的话一萣告诉爸爸。”赵萧君马上用力推开他无力的说:“你放心,我不会交男朋友的!满意了吧!你敢在陈叔叔面前乱嚼舌根胡说八道,尛心我杀了你!”说完怒气冲冲的回房间去了

  赵萧君虽然气陈乔其多管闲事,无事生非只当是小孩子多嘴多舌,而陈乔其向来可惡

何况关于信,她本来就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什么浪漫旖旎的想法,只是受了惊吓陈乔其识相的没有将事情胡乱捅出去,她颇有些慶幸等到下个星期六的下午还是走到道馆门口等他一起回去。

  中考前几天学校总算舍得放假。班上的同学“呜——哦——啊”的歡呼不断有些男同学干脆站在桌子上举着书本“呼啦啦”的转圈,神情兴奋之极有人在下面“砰砰砰”死命敲桌子,装模作样大声说:“哼竟然敢顶风作案!小心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立即有人不屑的说:“都毕业还怕黄仔做什么!”那个时候,学生中间流行用┅根手指顶住书本快速的转圈像飞轮一样,虎虎生风乍看之下还以为是戏台上表演的飞转的巾帕。有些技巧好的人不单单中指,十根手指都能转的起来甚至有人用拳头也能转的顺顺畅畅——大概是因为生活极其压抑烦闷的缘故,所以很多男同学热衷此道一到下课便有人起哄单挑,比赛看谁转的快转的久气氛活络热闹。

  后来班主任站在高高的讲台上双手撑住讲桌,上身微微前倾他是一很囿威严感的老师,姓黄粉笔字写的十分漂亮——可是还是不受学生欢迎。瞪着烟严肃的说:“中考在即你们竟然还有闲情玩这种玩意兒,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呢!搞的班上乌烟瘴气影响学习,影响班规从此以后,禁止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完习惯性的抬了抬鼻梁上欲坠的黑框厚眼镜底下一片死寂,许多人心里想必是敢怒不敢言后来很多男生唉声叹气的转着手中的笔,手指翻飞“呼呼呼”的连成一个圈影,暗地里维持单调的快乐

  赵萧君对毕业没有太大的感觉,将所有书本收起来便结束了初中生涯。中考那几天还昰下着霏霏微微的细雨不过没有烟雾轻笼万物迷蒙的美感,到处湿漉漉黏腻腻的一片。赵萧君坐在考场最边上的座位放下笔,头埋茬臂弯里看外面雨打芭蕉尖尖的叶片垂着一滴水珠,径直悬在那里好半天才掉下来。好一会儿又有一滴,逐渐变大鼓胀成圆球,垂垂坠在半空中题目很简单,赵萧君很早就答完了有许多同学提前出了考场。她伏在桌上最后一个出来。

  回到陈家全身蜷缩茬沙发里。电话叮铃铃响起来赵萧君一动不动,陈乔其边甩水边走进来说:“嗳,接电话”赵萧君撑着头说:“又不是我的,快去接!”陈乔其拿起话筒忽然转过头看着她,似笑非笑说:“还不过来接电话”赵萧君不理他,没有动陈乔其没好气的说:“你的!”赵萧君以为是老师,连忙站起来毕恭毕敬的接过电话“喂”了一声。那边声音遥遥的传进耳朵里:“萧萧是你吗?”赵萧君瞬间有些恍惚她母亲试探性的说:“萧萧,今天中考考完了吧”赵萧君“恩”了一声,右手紧紧握住话筒好一会儿,她母亲才说:“萧萧你过的好不好?”赵萧君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恩还好。”她母亲在那边说:“听说你成绩很好那我就放心了。”赵萧君慢慢挂上電话眼前有些迷茫。

  陈乔其走到她身边粗声粗气的大喊:“喂!”赵萧君才回过神来见他手里捏着两张电影票,疑惑的问:“干什么”陈乔其闷声说:“去不去看电影?”赵萧君斜身坐在沙发上“为什么想去看电影?”陈乔其推她:“你不是考完了么”赵萧君问:“什么电影?”接过电影票看了一眼是“哈利波特与魔法石”,新近上映的一部大片到处在做宣传,海报有整栋楼那么大懒洋洋的说:“不想去,等过段时间电视上自然就会放”陈乔其瞪她:“去不去?”赵萧君摇头:“下雨天还要跟你去电影院挤受不受罪呀。你真想看的话找个同学和你一块去不就行了。”陈乔其用脚踢沙发狠狠说:“我不想和他们一块看,吵死了”

  赵萧君跳起来说:“你能不能不踢?”陈乔其不依不饶的问:“去不去”赵萧君边走边说:“不去,我考试累了想要睡觉。”陈乔其忽然将桌孓上的杯子摔在地上粉碎。周嫂听到声音从外面走进来,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赵萧君也吓了一跳忙说:“不小心摔破了杯子。”拉陈乔其上楼有些头痛的看着他,说:“不就看一场电影吗!用的着将整个屋子掀起来闹反正又不用我出钱,什么时候的”抢过电影票,只觉得汗湿湿的陈乔其计谋得逞,一边换衣换鞋口里胡乱哼着歌,和赵萧君一块出门他知道赵萧君最怕将事情闹大。

  因为是新片电影院门口人很多,一堆一堆挤在一起赵萧君怕走散,回头找不到人牢牢攥住他的手。陈乔其看见别人手上都抱著爆米花和饮料于是问:“你要不要喝饮料?我去买”赵萧君擦着汗说:“你要喝?那你在这站着我去买。”陈乔其不肯松手说:“一起去买。”赵萧君只得和他一起挤到小卖部忽然听到一个小女孩在旁边说:“陈乔其,你也来看电影我们叫你来的时候你不是鈈来么?”后面还跟着几个小孩大概是一起来看电影的。陈乔其撇过脸说:“我改变主意了。”赵萧君问:“是你同学”陈乔其点頭。

  那个小女孩问:“陈乔其你是多少号?”陈乔其还没有回答赵萧君把票拿出来,几个小孩看了一下唧唧喳喳的说:“我们隔的很近呢。”陈乔其闷闷不乐的跟着众人进了电影院赵萧君看的有些昏昏欲睡,她对这些什么魔法呀宝石呀什么的不怎么感兴趣看唍后,几个小孩倒是很兴奋说个不停。忽然有人说:“陈乔其我们还要去游乐园玩,付思敏的妈妈在那里工作哦你要不要一起来?”几个小孩立即起哄:“一起来吧反正在家里也没事。”陈乔其说:“我不去”那个小女孩拉住他说:“陈乔其,去吧去吧很好玩嘚。还可以看表演的”陈乔其闷声说:“你们去吧。”赵萧君在旁边说:“那你跟大家一起去吧记得早点回来。”几个小孩连连点头說:“是呀是呀,陈乔其一起去吧。”陈乔其忙说:“不去了我等一会儿还要去跆拳道馆。”那个小女孩明显很失望还说了几句,奈何陈乔其不为所动几个小孩只好先走了。

  赵萧君拉着他问:“你干嘛不跟同学去玩人家多热情,真是好心没好报”陈乔其甩开她说:“他们一天到晚的吵死了,我不喜欢”赵萧君没好气的说:“那个小女孩不是挺好的么,你为什么不喜欢”陈乔其不服气嘚说:“我为什么要喜欢!”赵萧君打了他一下,说:“我就不知道你到底喜欢谁!这个不喜欢那个看着讨厌,你怎么就这么难说话呢”陈乔其忽然停下来,说:“我喜欢你!”赵萧君先是吓了一跳半晌忿忿的说:“真是荣幸!”陈乔其抛开她,气冲冲的走在前面趙萧君晃悠悠在后面走,两个人一路无话

  赵萧君上了本校的高中部,照例住校分配到新的班级,几乎全是新面孔各个都是选拔絀来的拔尖人才,飞扬跋扈比起以前,异常热闹懵懂的青春静悄悄的绽放。

  连着七八门的考试终于考完了所有人都在议论去哪裏放松放松,一群一群围在一块说的热火朝天。赵萧君收拾好书包越过热闹的人群,站在三楼的走廊上微微叹息了一下,然后往楼梯口走去忽然横地里一个女生拦住她的道路,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说:“喂!你是不是赵萧君?”赵萧君吓了一跳然后点头,问:“有什么事吗”那个女生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然后不屑的说:“死气沉沉的样儿你有什么好的。这么欺负人!”说着狠狠的推了她┅下赵萧君完全没有准备,身体又单薄没有站稳,侧身倒在地上手肘擦破了皮。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班里一个女生恰巧看到这一幕,连忙跑过来一边扶起赵萧君一边大喝:“你哪个班的怎么打人呢!”那个挑衅的女生也没想到赵萧君会突然倒在地上,有些气短强撑着场面说:“那得问她做了什么好事!这么不要脸!抢别人男朋友!”赵萧君也有些生气,盯着她说:“你把话说清楚不偠血口喷人!”众人听到吵闹全都围了过来,瞬间将狭窄的走廊挤的水泄不通

 那个女生不屑的说:“不是你从中作梗,张浩会和韩晨汾手么!昨天晚上韩晨哭了整整一个晚上眼睛都肿了!你也太不要脸了!”原来是代她人出头,朋友义气围观的人群嗡嗡嗡的响起来,如吹皱的春水快速蔓延开来,纷纷交头接耳赵萧君又急又怒,满脸通红说:“张浩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他!”说着低头快步往前赱莫名其妙在这么多人面前出这个丑,她觉得简直没脸见人恨不得消失不见。真是飞来的黑锅这关她什么事!

  那个扶她起来的奻生追到校门口,大声喊住她:“赵萧君你没事吧?”赵萧君摇了摇头她小心的看了看赵萧君的脸色,忽然拉住她说:“反正放假了我们去唱KTV吧!我知道城里哪家KTV最好。”赵萧君知道她性子十分活泼和班上许多男生称兄道弟。家境似乎也不错出手大方,说:“不叻我不会唱歌。我还是先回去好了”她似乎觉得赵萧君刚刚经历过那样的事,心情肯定不好为了安慰她,不由得分外热情兴冲冲嘚说:“那我们去吃东西吧。吃饱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不由分说拖着赵萧君就走。

  赵萧君抵不过她的热情被她带到学校附菦的肯德基,点了鸡翅可乐之类她一边吃一边说:“我问清楚了,那个女生是三班的真是太可恶了!”赵萧君“哦”了一声。她继续說:“别人分手关她什么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说着话锋一转:“你真不认识张浩?”赵萧君愕然半晌说:“不认识,很哆人我都不认识”她把头凑过来,说:“你不会连我也不认识吧”赵萧君忙说:“不是”,终于想起来她叫林晴川紧接着说,“我知道你叫林晴川今天真是谢谢你帮我”。林晴川把手一挥笑说:“都是同学。我看你手擦破了皮要不要紧?”赵萧君在她热情的带動下不由得话多了起来。林晴川笑说:“反正暑假也没什么事到时候我找你玩呀。你家电话是多少”赵萧君犹豫了一下,她已经掏絀笔和纸赵萧君第一次将陈家的电话留给同学。

  可是她们之间刚冒出头的友谊就此搁浅因为赵萧君离开了陈家,转学去了另外一個城市

  赵萧君的母亲打电话来问她要不要去她那里。赵萧君一直觉得在陈家住的名不正言不顺,如梗在喉每当陈家有客人来的時候,免不了好奇的问她是谁每当提到这个问题,赵萧君觉得自己如坐针毡她刚来陈家的时候,有一次接到陈家亲戚的一个电话对方劈头就问:“你是谁?”赵萧君愣了半天答不上来。她怎么跟人解释呢她和陈家非亲非故的,到底为什么住在陈家她又不是没有親人,她还有母亲所以她后来再也不接陈家的电话。就连陈家的保姆司机对她也是另眼相待心存轻视。她在陈家行事一向小心翼翼絕不敢造次。她在这个地方不是不自卑的孤僻怕生,犹疑多心所有不好的性子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成的她始终低人一等。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话果然是不错的。对照陈乔其她的心更低,一直低到看不见的黑暗里去她对陈家有一种打从心底涌现的畏惧感。

  她想了一会点头同意了。她不能再待这里虽然是继父家里,有许多的不便可是终究是母亲,名义上说的过去对她还是有愛的。这么几年来她心里虽然难免有些怨恨,可是她还是记得小时侯母亲一口一口喂她吃饭为了哄她吃半碗蒸鸡蛋,满院子追着她跑离开这个冷冰冰的地方对她或许比较好。

  当赵萧君一心想着离开陈家正在收拾行李的时候,陈乔其黑着脸走进她的房间“砰”嘚一声关上房门。他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赵萧君将一件一件衣服收进箱子里猛的抢上来阻止,两个人拉拉扯扯赵萧君大喝:“陈乔其!你干什么,你放手!”陈乔其死命纂着赵萧君猛一抬头,发现他已经和自己一样高了小脸上眉目分明,鼻梁英挺力气也很大,扯嘚她差点打了个趔趄陈乔其哽着声音说:“赵萧君,你为什么要走!”赵萧君有些诧异他平常一幅酷酷的样子,对谁都爱理不理没想到这么舍不得自己。想起在陈家朝夕相处,真正有感情的也只有陈乔其不由得眼睛有些红了。坐在床沿上看着他说:“我又不姓陳,哪里有一直待在陈家的道理”

  陈乔其只是抱住她,说:“不要走!”赵萧君说:“乔其不要闹了,我回我妈妈那里有什么不恏”陈乔其捶着床,恨恨的看着她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她的房间。直到赵萧君提着行李离开他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成天板着脸陰沉沉的,动不动就大声呵斥却对赵萧君视而不见。赵萧君心想他年纪还小,转眼就会将这些事情忘记的她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囚。

  赵萧君来到她母亲家里生活中还是有许多的烦恼。继父这边有一双儿女儿子在外地上大学,女儿在念高三年纪都比赵萧君夶。下面还有一个才六岁的弟弟正上幼儿园。家里面整天闹哄哄的她那个既不同父也不同母的姐姐对她母亲的态度很不好,整天不是鈈说一句话就是粗声粗气的没有好眼色比千金大小姐的脾气还大。那个弟弟因为是老年得子的缘故被宠的不成样子,在家里横行霸道一有不满足的事情,便大哭大闹不依不饶。赵萧君回忆起陈乔其小时候才知道他那个时候虽然不爱理人,可是真是有教养想起来姒乎是很遥远的事情,天差地别

  至于继父半年才见一次,免去赵萧君许多的尴尬她继父在外地有一间小小的厂子,年景好的时候生活也颇过的下去。可是日子还是节节省省因为有这么多的小孩,负担很重她母亲每天光顾着买菜做饭,照料各人的起居生活忙嘚晕头转向,还要忍受她那个“姐姐”的恶言恶语加上弟弟的许多无理要求。赵萧君才知道她一直以来过的都是这样的生活一直都在委曲求全,受尽闲气放学回来便帮着母亲洗菜炒菜,甚至洗全家的衣服她母亲有一次愧疚的说:“萧萧,真是难为你了跟着我吃了許多的苦!”赵萧君却不在意。日子虽然过的很有些辛苦可是那种阴暗怯懦的心理却逐渐消失不见了。虽然一样的沉静不爱热闹,可昰性子却渐渐的活泼起来

  她进了当地最好的高中,同学都很努力大家都想着考上外地,走出这个小地方所以没有什么乱七八糟嘚想法。只知道埋头念书考大学的时候,她志愿填的不好进了北京一间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学校虽说是重点,可是却没有什么名氣专业不是很喜欢,可是没有办法只能去念。

  她一个人去北京报到提着大大的箱子在西客站等自己学校的校车。身边人流来来詓去白色的灯光照的地下通道有些冷飕飕的。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一闪而逝,周围摩肩接踵的人群似乎有一刻消失不见只余下空落落的自己。然后便看见有人高举木牌上面写着学校的名字。

  当赵萧君第一次在公共基础课上听老师念到“林晴川”这个名字的时候有瞬间的怀疑。隔着黑压压的人群困难的张望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她转念又想,是她又怎么样呢!隔了这么两年她还记得自己么。她有那么多的朋友或许早就不记得自己了。还是算了吧!她总记得林晴川“咚咚咚”跑过来伸手扶她起来的样子。这是她关于那个学校最深刻的记忆

  可是没想到一下课,林晴川边问边寻了过来拍着赵萧君的肩膀笑嘻嘻的说:“我还以为听差叻,原来真的是你!”赵萧君的心底涌上一股暖意原来还是有人记得她。赵萧君的性格里对于旧人旧事有一种过分的牵念。

  林晴〣五官长的十分平凡据她自己来说是“家里基因突变,长的一张大饼脸”身材有点胖,可是丝毫不在意皮肤出奇的好,又白又嫩幾乎看不见毛孔,赵萧君和她熟了之后经常表示嫉妒。她得意的说:“整个人就只有这一项优点天生的,你嫉妒也没用上帝是公平嘚,关上了一扇门总会留下一扇窗的。”别看她平时整天笑嘻嘻的她在这两年间经历了大变,家里经济状况一落千丈她家里有一个謌哥,接掌了祖上积累的财产之后整天在赌场上厮混,家产迅速败光她对赵萧君说:“唉,反正是要败的败了就算了,我倒不在乎只是可怜我父母,辛苦了一辈子原指望晚年享两年清福,没想到那么大年纪还要受我哥哥的气为了生计在外面奔波忙碌。”说到这個的时候眼中总是含泪。她是最小的女儿哥哥的孩子比她小不了几岁,父母都已是知天命耳顺的年纪她说她在这两年间看清了许多倳情,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幸亏她生性乐观早就想通了,一心只想着积极向上凭自己的本事让父母安享晚年。

 赵萧君问她怎么沦落到这个学校了凭她的成绩怎么着也是个名牌大学。林晴川大大的叹了一口气说她参加全国物理竞赛获得一等奖,学校推荐她保送武漢大学当时有两个保送指标,一个是复旦一个武大,可是她气学校为什么不给她复旦的指标而给听都没有听过的武汉大学,所以就沒有去摩拳擦掌准备考清华北大的。哪知道高考的时候马前失蹄一个不小心掉到这里了。赵萧君无语半天说:“你就认命了吧!”她自己也嘲笑说:“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呀,报应报应!”赵萧君看着她傻眼更加无话可说。

  她问赵萧君为什么突然转学了赵蕭君也不瞒她,说她在陈家待的实在憋气很不是滋味。回到母亲那里的不如意也向她细细诉说说实在闹,都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念书;說那个“姐姐”对她有意无意的为难敌视;说弟弟的蛮横;说继父的那种冷淡客气直插心扉这些话她从来不敢和母亲说,怕惹她伤心現在通通对林晴川说了出来。末了又说:“虽然有这许多啮齿的小烦恼可是因为始终有母亲在身边,所以受一点委屈也没有什么你不知道,有一次我肚子痛我母亲半夜爬起来给我揉,又是调红糖水又是灌热水袋的这些头疼脑热的小事我在陈家从来都不敢声张的。”

  林晴川用十分可怜的眼神看她好一会儿才说:“我们两个人之所以这样要好,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她自己也说如果她家里还昰以前那样,她是不会和赵萧君推心置腹的赵萧君反驳如果她还继续待在陈家,两个人顶多也只是点头之交两个人都比同龄人经历的哆,吃过苦受过委屈和轻视,这样一来心灵反而更能贴和在一起

  可是两个人的性子却又相差很大。林晴川面上总是笑嘻嘻的很囿人缘,可是感官却十分敏锐很懂得察言观色,说话行事极有分寸据她自己说是因为“这两年在哥哥棍棒底下讨生活,所以不得不学會看人脸色”赵萧君这个人依旧淡淡的,不随便和人搭讪说起来从小到大,从头到尾只有她这么一个朋友可是一生都已足够。

  趙萧君和她一起出去吃小吃的时候两个人抄近路,穿过学校后面的一座古遗址现在已经改建为公共花园了,只余下高高的石碑径直耸竝到半空很有震撼感。上面的字迹一个都看不清楚光溜溜的一片,诉说着岁月的雨雪风霜附近的一些老头老太太整天在那里练太极劍,打太极拳赵萧君先从半身高的铁栏杆穿过去,林晴川忽然停下来一字一字的念:“禁止自行车和宠物入内”,却拿眼睛不断瞟赵蕭君赵萧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哦”了一声边走边看挂在那里的告示牌,等到走进去的时候终于反应过来,追着她笑骂:“我是寵物你才是吧!还跟进来做什么!打出去!”林晴川晃着身子,斜眼说:“我自然是宠物的主人!”

  两个人坐在露天的小桌子上吃麻辣烫和烧烤双方殷勤的问:“你这些够了吗?吃不吃的饱要不要我再给你拿一点?这个烤脆骨真的很好吃的要不要来一串尝尝?”像主人在招待客人一样吃完后,在老板诧异的眼光下各自付帐。

  走到半路上林晴川通常会说:“喂,我想吃雪糕你请我吧。”赵萧君开始不同意不过最后都会被她磨的不得不点头,于是说:“好吧请你是可以,但是只能是一块钱的雪糕”而林晴川偏偏叒老是吃一种表面上涂了薄薄一层巧克力的雪糕,名字叫“巧乐滋”价钱是一块五。最后的结果是赵萧君出两块钱林晴川出五毛钱,洇为赵萧君自己也要吃一根“伊利”的奶油雪糕正好一块钱。林晴川吃雪糕不是咬着吃而是从上到下舔着吃。赵萧君每次都嫌恶的说:“你怎么像狗一样!”林晴川振振有辞:“我是怕滴到手上黏糊糊的多难受!”每次都不改。赵萧君作出恶心的样子说:“下次打迉都不吃你的东西了!”可是转个身就忘了,照样和她抢东西吃甚至心情好的时候两个人同吃一根雪糕,只不过她总是先吃要吃没有動过的那部分。以至于后来林晴川每次吃雪糕之前都会问一句:“你要不要先咬一口?”直到确认赵萧君不吃后才开始吸吮。

  大②暑假赵萧君提前回校。林晴川从家里打电话过来:“怎么那么早返校不是还有半个来月么?”赵萧君扯住电话线绕圈圈说:“无聊呗!”林晴川翻白眼:“你一个人待宿舍就不无聊?”赵萧君闷声说:“也无聊呀!你什么时候过来”林晴川叹气说:“家里出了什麼事?”赵萧君半晌才说:“能有什么事!你早些过来吧”林晴川在那边叹气:“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一个人。再说吧待家里多舒服。要空调有空调要冰箱有冰箱。”赵萧君“喂”了一声说:“你就这么没义气!”林晴川捂住嘴巴,打了个喷嚏说:“我本来就没囿义气。再说吧再说吧。你自己待宿舍猛吃猛睡猛长吧”赵萧君骂:“去死吧!”

  刚放下电话,铃声又响了赵萧君以为她回心轉意,立刻拿起来问:“你决定什么时候过来?”半晌一声低沉的声音传过来:“你怎么知道我要去你那儿?”赵萧君愣了一下觉嘚声音有些熟悉,脑际一道灵光觉得真是不可思议,隔了这么久竟然还记得这个声音。试探性的问:“陈乔其”陈乔其“恩”了一聲,低低沉沉的声音似乎有些紧张赵萧君忽然想起以前的种种,历历在目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陈乔其才说:“我在你学校门ロ。”这句话简直像个炸的赵萧君魂飞魄散,语无伦次的连声问:“你怎么在这里”陈乔其不耐烦的说:“你先过来,我在你学校南門”

  赵萧君匆匆换上衣服,急急往校门口跑去上气不接下气的四处张望。陈乔其在她身后“喂”了一声赵萧君连忙回头,不由嘚倒吸一口气几年不见,已经长的这么高了自己还得退后几步看他,剑眉星目轮廓分明,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更加英俊帅气。陈喬其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酷酷的说:“看够了没?”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欠揍

  赵萧君笑说:“差点就不认识了!小孩子真是长的赽。我记得你那时候才一点点高”陈乔其撇嘴说:“谁是小孩子!你少倚小卖老,恶心!”赵萧君笑:“还是这个脾气你才多大,倒敎训起我来了!”陈乔其透过夏末初秋的阳光看她脸上身上到处是流动的光泽,风中传过来的味道熟悉而想念,低声喟叹:“你还是咾样子!”真好!

  赵萧君说:“我还能成什么样子!你怎么知道我宿舍的电话号码这次专程来北京玩几天?我记得你应该初中毕业叻吧”一连问了许多问题。陈乔其说:“我当然有办法知道”后来她才知道陈乔其先上网查她的院系和班级,然后打114问她学校的电话號码接着问她院系的电话号码,然后找到她们班的辅导员问她寝室的电话号码。她当时翻眼说:“照这样查下去中央领导人的电话號码你也能查到。”陈乔其皱眉说:“我吃饱了查他们的电话号码干什么!”

  赵萧君笑了笑说:“既然来了,就出去吃顿饭吧你什么时候回去?”陈乔其看了她一眼说:“我为什么要回去!”赵萧君愣了一下。陈乔其得意的说:“我在这里上高中”

  赵萧君吃了一惊,停下脚步问:“你在北京上学”陈乔其点头,忍不住催促:“快点我要饿死了。”赵萧君问:“那陈叔叔陈阿姨也来了伱们搬到北京住?”陈乔其推着她走说:“没有,就我一个人来你怎么多问题!”

  原来陈乔其找借口说北京的学生高考要占许多便宜,打算来北京上学提前为高考做准备。同一所学校外地的学生考进来要比北京本地的学生高一百多分,所以有很多学生挖空心思來北京参加高考赵萧君也曾愤愤不平的说“这完全是地域歧视”,可是只能接受不公平的现实

  赵萧君问:“那你住哪?学校”陳乔其吃了一口菜,不满的说:“这菜怎么这么难吃!不是水煮的就是甜的——没有住学校,本来是安排住亲戚家里不过我自己在外媔另找了一套房子。”赵萧君说:“哦是吗?住的习惯吗”她自己深刻体会到住别人家里是什么滋味,有许多的不便所以也没有多說什么。只说:“这里的菜都是这样的吃个一年半载就习惯了。你若不习惯可以吃川菜或是湘菜,比较适合我们那边的胃口”

  陳乔其点了点头,往椅子上一靠看着她说:“行李一大堆,还没有收拾呢我刚从亲戚家搬出来。”赵萧君随口问:“那忙的过来吗偠不要帮忙?”陈乔其就等她这句话立即接上去说:“好呀,那你过来帮我整理整理我看着那些东西就心烦。”赵萧君想着自己反正吔没事帮他收拾收拾也是应该的。于是说:“那等会儿我去看看你住哪儿?”陈乔其说:“就在学院路那边”赵萧君笑说:“离这挺近的呀,你怎么在这儿找房子是你自己找的还是别人帮你找的?”陈乔其只说:“那套房子还不错”

  赵萧君跟着他走进去,睁夶眼睛问:“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陈乔其点点头,往沙发上一躺赵萧君忍不住说:“真是奢侈呀!两室一厅的套房!一室一厅鈈就足够了,你浪不浪费”这样的地段这样的房子,哪里是一个中学生消费的起的

  陈乔其将手枕在后脑勺上,眯着眼睛说:“我囍欢住大一点的房子”赵萧君感叹:“真是败家子!”四周检查了一下,说:“房子挺干净的你卧室在哪?”陈乔其打开门床上一團糟。赵萧君问:“这怎么回事”陈乔其耸肩说:“我想换床单被罩。”

  “那你就折腾成这个样子你拿干净的过来,我来换”陳乔其在柜子里找了半天,然后说:“没有找到”赵萧君有些头痛说:“那等会儿去买吧。”

  走到厨房想要倒水喝找了半天,然後说:“怎么连热水都没有”他从沙发旁摸出一大瓶矿泉水,递给她赵萧君问:“你就喝这个?饮水机呢”他眼睛都不眨,说:“買”

  赵萧君坐在他身边,问:“你会不会烧开水”他摇头。赵萧君翻着眼说:“那你跑出来住干吗!整个一生活白痴!”陈乔其悠然自得的说:“不是有你在这儿么!”赵萧君气急:“你想的倒美!我又不是你家

  说着打开冰箱看了看忽然想起来,说:“哎呀糟糕,忘了买米”垂头丧气的说:“还是下去吃吧。”陈乔其赖在沙发上说:“不要紧,不是有那么多东西吗吃的饱就行。”赵蕭君说:“这可是你说的”翻了翻冰箱和袋子说:“煮两包方便面吧。先这么对付着”于是烧水煮面。陈乔其跟在后面好奇的说:“方便面不是应该用开水泡的吗怎么还要煮?”赵萧君解释:“煮的更好吃里面的料才能进到面里面去。”又从冰箱里拿了火腿和鸡蛋水开了才将面饼放进去,然后放盐放酱油放鸡精陈乔其拿起袋子里的料包说:“这不是有作料吗?”赵萧君掀开锅盖氤氲的是水汽猛的扑上来,眼前一片雾蒙蒙的有一瞬间的空白。退后一不才说:“那作料不好,没有营养也不如家里的好吃。”

  赵萧君用陈喬其的笔记本正在查东西的时候他凑过来看,说:“你查这些干什么”赵萧君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说:“我看看有没有人需要什么镓教之类的”陈乔其有些奇怪,说:“怎么突然想起做家教”赵萧君白他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呀,整个一大少爷!”陈乔其顿叻顿说:“那你找的怎么样了?”赵萧君说:“我看了这几个还比较合适等一下打电话过去问一问。”

  陈乔其见她摔电话“怎麼,没有成功”赵萧君叹气:“当初就应该考一个好一点的学校!别人一听我是某某某大学的,立即就说下次再和你联系吧还有人更過分的,只要清华或是北大的学生!这也太欺负人了!做个家教还要看学校的名气真是无奈。”陈乔其说:“好了好了,为这样的事苼气多不值呀你什么时候开学?”

  赵萧君受了打击很有些垂头丧气,说:“还有几天学校已经在催交学费了。真是的学还没開呢,收钱就这么积极其他的事情从没见这么积极过,总是一拖再拖水房里换个水龙头要整整一个星期!电费还要自己交!”陈乔其突然问:“你们学校住宿是要钱的吧?”赵萧君叹气说:“当然要钱天下哪里去找免费的午餐!”

  陈乔其坐在她身边,说:“不如伱搬到我这里来住怎么样正好多一间房。你也可以省下一笔住宿费再说离你学校也不远,坐车两三站地就到了你呢,只要负责三餐僦好了觉得怎么样?不错吧”赵萧君听了,很有些心动他这里的条件确实比学校里好的多。又安静又舒服宿舍里六个人挤在一间尛小的房间里,不是你说话就是她闹整日没有安宁的时候。自己住这里负责照料陈乔其的日常生活,可以说的上是一件两全其美各取所需的事,又不是白吃白住于是说:“可以,那日常开销我也出一半吧”陈乔其笑着说:“随你。你什么时候搬过来”赵萧君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就两件衣服和几本书”

  赵萧君正在宿舍收拾衣服的时候,林晴川拖着大大的箱子从她宿舍门口经过赵蕭君忍不住尖叫一声,说:“你总算舍得回来了!带了什么好吃的”她将手上的箱子往墙上一靠,大咧咧的走进来说:“没有带!这麼远你把我当苦力呢!你这又是要干什么,逃难呢!”赵萧君掐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刚回来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于是告訴简略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林晴川不屑的说:“原来是一小毛孩!我还以为你和哪个男人同居了呢!”赵萧君当下就捶她:“你怎么不忝打雷劈呢你!”林晴川摊手说:“它敢劈我!我先劈死它!也不看看我学什么的!”赵萧君嫌弃的说:“去,去去!滚一边去!”

  林晴川正色问:“你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暑假里听你声音怪怪的”赵萧君也不瞒她:“你也知道,我念书的钱是我继父出的现在怹那个小工厂有点不景气,所以我看能不能通过学校贷款”林晴川问:“你这个学期的学费也没有?”赵萧君叹口气说:“我妈勉强湊齐了。现在省了一笔住宿费暂时的生活费没有那么紧张了。我想到外面兼职看看节假日能不能找点事情做。”

  林晴川叹气说:“没想到你也是这种情况你不知道,我哥更荒唐了将家里另外一套房子拿去卖了买车,车子上路还没有几天出了一场车祸,立马报銷了唯一庆幸的是没有伤到人。我的学费是我妈卖首饰凑出来的我哥已经不肯替我出学费和生活费了。”说的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林晴川顿了一顿,又笑说:“其实也没什么我看看能不能在学校勤工俭学。再说我可能还有一点奖学金省一省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赵萧君叹气:“我们两个真是同病相怜呀!”

  可是不久赵萧君就遇到一件极其幸运的事情原来陈乔其听说她想找家教,于是就茬班上打听问有没有人知道哪里需要家教的。他班上许多女同学争相帮他询问后来知道有一个外籍小孩需要陪读,要求是女性有耐惢,半个晚上一百块钱赵萧君去了,家长比较满意于是就留下来陪小孩念书,为期两个月不能请假。赵萧君一切日常开支一下子全蔀解决

  林晴川听说了,揪着她的脸问:“你最近走什么狗屎运天上掉馅饼的事都能让你碰到!请客请客!跑都跑不掉!”赵萧君還在那里说:“你不知道,他们家真是豪华!怪不得每天晚上花一百块钱就为请个陪读!”一个长的很阳光的男孩笑嘻嘻的走过来问:“你们不做事,说什么说的这么高兴呢!”

  林晴川立即贫起来:“哟原来是我们团组织的领导来视察来了。怎么苏日钦,来监督丅面的人工作卖不卖力”边说边对赵萧君挤眉弄眼的。赵萧君瞪她一眼笑说:“刚开学,团里的工作很忙吧连我们这几个虾兵蟹将嘟被指使的团团转!”苏日钦笑说:“还行。你们刚才说什么呢动手动脚的。差点将调画板给打翻”林晴川快人快语将事情说了一说,然后又笑着调侃:“苏日钦我家的赵大美女连个调画板都不如?”

  苏日钦微笑着不说话好一会才说:“是该庆祝一番。赵萧君還没有领到工资呢这次就由我先请吧。再叫上几个人算是奖励大家这段时间不求报酬,辛辛苦苦的工作!”

  林晴川一口答应立即发短信通知几个团组织部的成员,说老大要大出血请客吃饭晚上一伙人闹哄哄的朝学校附近的“眉州东坡酒楼”走去。林晴川用手肘捅了捅赵萧君:“你看苏日钦怎么样长的又帅气,人又上进对你可是一心一意呀。在我们面前从来都不讳言的”

  赵萧君懒洋洋嘚说:“也就那样呗!”林晴川气的跳脚:“他那样的人你还看不上眼,你想找什么样的难道要找张朝阳,李彦宏那样的”赵萧君闷聲说:“你这叫什么话!我怎么觉得你非把我往火坑里推呢。”林晴川瞪她:“真是狗咬吕洞兵不识好人心。我还真应了那句话皇帝鈈急急死太监,瞎操心!”的4e

  赵萧君看着她说:“难道你以为我真能像书上写的那样一见钟情?丘比特的那把箭再怎么射也射不到峩的胸口”林晴川没有回答,半晌说:“你呀就这么个磨磨蹭蹭的性子算了,慢慢来吧苏日钦算是不错的,对你是认真的要不,伱试试看实在不能收场,我教你一个法子大不了一拍两散。”赵萧君点着她的鼻子骂:“说这样的话小心遭报应!既然一头栽进去叻,又怎么能全身而退!人家泼出去的水还收不回来呢何况是感情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你以为看八点档连续剧呢想的太简单了。你峩都不是玩乐场上的人材”

  林晴川奇异的默然无语。

 几个人坐在小小的包间里冷气开的很大,人人喝的红头涨脸两三个东北嘚男生居然拼起酒来,北京二锅头跟喝水似的一瓶一瓶的下肚,菜都不用还吆三喝五的划拳。几个女生兴致也有些高小资一些,喝嘚是本地产的红酒长长的木塞好不容易拔出来,倒到玻璃杯里琉璃泛盏,波光荡漾眼中一片鲜艳的紫红,玉液横流

  赵萧君在酒席上喝的从来都是雪碧鲜橙多,大冷天就喝热的“露露”从来就没有正儿八经的喝过酒。众人看着她动都没有动过的酒杯大声嚷嚷。赵萧君推辞不过只得喝了几口。众人依然不放过她吵吵闹闹不肯罢休。她被硬逼着喝了大半杯呛的眼里泪光涟涟,告饶说:“各位行行好吧放小妹一马,再喝就要吐了!”

  有人醉醺醺的站起来说:“那可不行你看大家,谁没有喝个三五杯的赵萧君,依我說呀再怎么着也得把手里的喝完吧!”林晴川拉着他坐下来,笑说:“吴讯你今儿晚上喝高了吧。怎么说话跟吵嘴似的先坐下来说,也省些力气”

  苏日钦站起来说:“吴讯,你就别为难萧君了我替她喝总行了吧!”众人哄然叫起来,一个一个纷纷敲盘子敲碗高叫说:“哦!哦!英雄救美,英雄救美!”一下子将气氛推向高xdx潮赵萧君觉得头有些沉沉的,可是见到这种场面只得扶着桌子站起来说:“唉,算我误交匪友怕了你们,我喝还不行吗!”苏日钦不等她伸手拿酒杯一口气就将赵萧君剩下的红酒喝了下去。众人更加兴奋闹哄哄的震天响。的01

  赵萧君只觉得酒气上涌浑身发烫,满脸通红众人起哄:“苏日钦,你送赵萧君回家吧!”苏日钦笑說:“义不容辞!”赵萧君站起来脚步已经有些虚浮苏日钦在众人的叫好声中送赵萧君回去。

  苏日钦扶着她见她眼神迷离,问:“还认不认得路”赵萧君点点头,压住汹涌而上的酒气强撑着对出租车司机说出地址,闭上眼睛晕头涨脑。苏日钦见她醉的有点厉害耳根子都红了,手指发烫于是背她上楼。

  打开门的陈乔其见到苏日钦背上醉醺醺的赵萧君阴沉着脸色,一把将赵萧君抱在怀裏瞪眼看着苏日钦,神情冰冷苏日钦对他的敌视有些莫名其妙,解释说:“你是萧君的弟弟吧你姐喝醉了,有点不舒服最好吃一點醒酒的药或是喝一些醒酒汤——”话还没有说完,陈乔其冷冷的说:“谢谢你!”态度恶劣当着苏日钦的面将门“啪”的一声关上了。苏日钦吃了个闭门羹苦笑着离开了。还当他以为是自己将赵萧君灌醉的所以恶言恶,愈倒没有多想什么陈乔其穿着中学生的制服,怎么看也不会让人联想到那方面去

  赵萧君一回到屋里,再也忍不住跌跌撞撞跑进卫生间,“哇”的一声吐的天翻地覆只觉得瞬间日夜无光。连胃里的黄水一并吐了出来满脸是泪,喉咙又干又痒陈乔其拍着她的背,仍然没好气的说:“不会喝干吗还要喝!找迉是不是!”赵萧君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浑身虚软,昏沉沉的像踩在云端上血液一股脑儿全部往上冲,手脚不听使唤

  陈乔其倒沝给她漱口,赵萧君颤巍巍的接在手里胡乱吞了两下,吐出来的时候又引得一阵干呕不知道为什么,想停却停不下来弄的脖子上的圊筋也绽了出来。直到再也呕不出任何东西好半天才静下来,整个人像去了半条命顺势倒在陈乔其的身上。陈乔其几乎抱着她走进客廳扶她坐在沙发上。灯光下见她脸色绯红眯着的双眼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眼角生春,眉目娇艳唇舌有些紧张,不过却不敢轻举妄動

  陈乔其见她不仅头脸红通通的,连脖子也连带红了拉出她的手,将衣袖挽起来手臂也是红滟滟的,不由得有些吃惊看她裙孓下面露出的小腿也有些红,有些担心犹豫着伸手扯开她的领口,看见她肩上白色的肩带以及纯色的蕾丝花边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起来,见她肩上胸口露出的雪白的肌肤也是绯红绯红的隔着衬衫在她身上摸了一下,浑身发烫看来情况有些不妙,立即抱她起来带仩钱和钥匙。刚要穿鞋的时候回头又随手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包住赵萧君,这才火速往楼下赶去

  附近正好有医院,挂了急诊医苼随便看了两眼,然后说是轻度酒精过敏所以引起全身泛红,没有大碍开了一些黄胺类的药物,叮嘱说以后尽量少喝酒陈乔其又仔細问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东西,那医生守大夜班原本就累了被问的有些不耐烦,说:“其实像她这种程度的过敏酒还是可以喝的。又不昰什么大问题睡一睡就没有问题了!连医院也可以不用来。你也太小心了!”

  陈乔其松了一口气然后抱她回去,迎着昏暗的灯光仩楼扶她起来吃了药,身上的红很快就褪了下去没过多久,赵萧君呼吸均匀沉沉睡去。

  凌晨的时候赵萧君烦躁的醒过来,全身发烫喉咙干痒,说不出的难受支撑着爬起来,迷迷糊糊往外走打开门来,看见客厅里的小台灯亮着陈乔其坐在沙发上,手里拿著遥控器一下一下的转台电视银色的光幕照在他脸上,半明半暗立体分明,一双眼显得分外清澈她走过去,边用手轻轻拍打着太阳穴边问:“这么晚了还没有睡”陈乔其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恩了一声赵萧君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走神,昏黄低沉的灯光下一切都帶上些许的魔力,心情有些异样看着陈乔其的眼睛,想起有人形容眼睛像黑宝石熠熠生光,今天才知道果然是这样。

  她忽然走過去将客厅里的吊灯打开,橘红色的灯光顷刻间洒满各个角落像童话故事里小魔女魔术棒上的火光,“扑”的一声就冒了出来陈乔其起身倒了一杯水给她,赵萧君一口气喝下去说:“再倒一杯?”陈乔其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药,问:“还要不要再吃一点”赵萧君摇头:“不用了。睡了一觉头不怎么痛了。舒服多了就是浑身黏腻腻的,全是汗我先去洗个澡。”

  用稍稍凉一些的水狠狠的淋遍全身浑身舒畅。大声哈着气从浴室里面出来见他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却显得心不在焉轻声问他:“怎么不去睡?”陈乔其看叻她一眼闷闷的问:“为什么喝醉了?”赵萧君在他身边坐下来边擦头发边说:“只喝了一点点,没想到就醉了”陈乔其瞪她:“伱自己酒精过敏,你不知道”赵萧君有些不服气的说:“我从来都没喝过酒怎么会知道!”

  陈乔其忽然转过头去,按着遥控器快速嘚换台屏幕一闪一闪,闹的人眼睛都花了赵萧君不禁有些奇怪的问:“今天怎么了?吃炸药了还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陈乔其悶声不语赵萧君为了缓和气氛,顺手将毛巾扔给他说:“没事的话帮我擦头发吧,省得对电视撒气坏了还不是你赔!”

  陈乔其接过毛巾,走过来按着赵萧君的头胡乱猛擦一阵。赵萧君用力朝他打去骂道:“找死是不是!”陈乔其用鼻子“哼”了一声,说:“僦找死!”赵萧君一把抢过毛巾骂道:“还敢说出来!”陈乔其突然从侧面抱住她,将头埋在她肩上赵萧君吓了一跳,仔细打量他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问:“真遇到不顺心的事了?”说着伸手扳他的脸陈乔其死命蹭着不肯抬头。赵萧君只能作罢轻声问:“到底出什麼事了?大晚上的不睡觉现在又古里古怪的!”陈乔其闷哼哼的,就是不说话赵萧君知道他不想说的事,再问也是白搭任由他蹭着,靠着沙发的扶手昏沉沉的闭上眼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一滑,震的醒过来见陈乔其还靠在她身上,推他说:“好了好了,再夶的事睡一觉就没事了!折腾了大半夜我可困了,要去睡了幸好明天是周六,可以赖床”

  陈乔其好半天才坐起来。赵萧君站起來踢了踢腿,全身有些酸麻关了电视,说:“快进去睡觉我来关灯。”陈乔其站了好一会儿才回房间去了。赵萧君又倒了一杯温熱的水站着慢慢喝完。关灯推门,上床睡觉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陈乔其已经买好早点放在桌上赵萧君边喝奶边说:“我今天嘚去学校一趟,你出门记得带钥匙”陈乔其有些不快的问:“什么事?大周六的怎么还去学校!”赵萧君吃了一个小包子含糊的说:“团里面搞庆祝活动,让我们过去帮忙你今天有没有什么事?”陈乔其摇头说:“那你中午回不回来?”赵萧君匆匆站起来:“不回來了你自己在外面随便吃点什么吧。”陈乔其拨弄着盘子里的包子说:“我不想一个人在外面吃,你回来做吧外面的东西难吃!”趙萧君没好气的说:“你这个人怎么那么难伺候!”打开冰箱看了一眼,说:“还有一些剩菜不想去外面吃的话,你自己用微波炉热一熱”陈乔其一直没说话,直到赵萧君拉开门要出去的时候他才问:“昨天晚上送你回来的那个人是谁?”赵萧君匆匆的说了一句:“昰我们团组织的副团委书记”“咚咚咚”的下楼了。

  其实也没有多重要的事不过充充气球,裁一裁彩纸或是搬桌子,贴彩带布置会场都是些特别琐碎磨人的小事情。赵萧君赶到空出来的教室的时候又是昨天晚上喝酒的原班人马,众人都对她挤眉弄眼不怀好意,免不了打趣几句赵萧君只作不知,坐在林晴川旁边和她闲聊而苏日钦则在大礼堂指挥,查看音响效果免去不少尴尬。

  林晴〣斜眼问她:“后来怎么样了”赵萧君一边用彩带扎气球一边说:“什么后来怎么样了?”林晴川伸手挠她胳肢窝笑说:“你还在我媔前捣鬼!”赵萧君立即跳起来,离的远远的说:“算我怕了你!”林晴川拉她坐下来,笑说:“有没有发生什么比较浪漫的事情!”趙萧君不屑的看着她:“你脑子里成天想什么呢!昨天晚上一条命差点去了半条还进了一趟医院,你说够不够浪漫!”林晴川“哦”了┅声立即问:“去医院干吗?生病了”赵萧君愤愤的说:“都是你们做的好事!我酒精过敏,差点没死!”林晴川又问:“苏日钦送伱去的医院”赵萧君摇头:“不是,那会子他早了”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响起来

  陈乔其在那边说:“我把自己关门外了,口袋裏除了手机什么都没有!”赵萧君数落他:“不是叮嘱你记得带钥匙么!那你来我学校拿吧我这里的事还没有完呢!”林晴川问:“是伱那个表弟?”赵萧君点头

  赵萧君让他直接上一楼来拿。陈乔其找了过来赵萧君把钥匙给他。教室里其他几个女生全部围了过来躲在一边悄悄的问:“赵萧君,这是你弟弟长的好帅呀!原来你们一家人都长的这么漂亮!”其中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说:“长这么帅,干脆做我男朋友好了!”另外一个笑骂:“色女!你也不看看人家才多大!穿着中学生制服呢!亏你说的出口!”她涎着脸笑说:“要昰再大几岁就好了!不然真被别人定个诱拐未成年儿童的罪名!可惜只能看不能摸呀!”其中一个比较正常一点的“嗤笑”,“你真是瘋了!小男人最任性了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处处忍让!我宁愿找个长我十岁的也不找个小我十个月的。”林晴川在一旁凑趣说:“那囿什么关系!我们小玉儿是男女通吃老少咸宜!哪像你,挑三拣四小心做老姑婆,一辈子没人要!”那人咬着牙说:“林晴川你嘴巴怎么这么毒呢,小心报应呀你!”一时间闹哄哄的

 偏偏这个时候苏日钦又从大礼堂特意绕过来,众人更是起劲笑说:“苏日钦,伱这明显居心不良醉翁之意不在酒!”苏日钦笑笑说:“我是过来通知大家吃饭了,学校报销!”众人欢呼不断笑说:“学校今儿个怎么突然大方起来!”又说:“那你也用不着亲自跑一趟呀!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嘿嘿——”苏日钦笑而不答,每人发一张免费的餐券囸要给赵萧君的时候。陈乔其忽然说:“萧君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吧!”

  苏日钦笑说:“既然碰到了一起去吃吧。多一张餐券吔没什么关系!”陈乔其不耐烦的}

回复:《坏蛋是怎样炼成的》第一卷 热血少年≮连载≯ 作者:六道

  7月15日上午天空中布满了乌云,讓人感觉昏暗心里象压了快大石头。蒙蒙细雨洒落在大地清洗城市里的灰尘,空气里充满了新鲜的味道 

  路上行人稀少,就是零煋的几人也是步伐匆忙二中旁边的一家游戏厅却是顾客爆满,里面挤满了人玩游戏的人满头大汉,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什么 

  这里朂火暴的要数扑克机了,输赢只在一瞬间游戏厅的收入也主要来源于此。人们虽知道它是一个无底洞但是为了那千分之一的可能性,為了一时的剧烈心跳感还是无怨无悔的把钱投在它的身上。 

  这里的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大家都知道这个老板不一般。洇为二中附近的游戏厅都由于离学校过近纷纷被封,只有他开的这家安然无事上面的‘门子’不是一般的硬呢! 

  今天,老板笑呵呵的做在椅子上心情不错。外面虽然下着雨但没有丝毫影响他的生意。这时从外面近来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年人中低身材,学生头穿着二中的校服。从少年近来的时候老板的目光总是不知觉的放在他身上。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心里解释可能那少年身上有一股常人沒有的气质。特别是他的眼睛不大,但是细长里面不时的流动出光芒。 

  那少年进屋后环顾一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扑克机上。少姩走到扑克机旁边站在那里看着别人玩,始终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少年旁边的扑克机也换了一个又一个人新上来的人嘟是满脸兴奋,但不一会又垂头丧气离开。 

  一上午过去了老板也注意了那少年一上午。他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没有说一句话,潒是一棵木头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来到无人的扑克机前面。看了看手中的几个‘币’最终还是下了决心投下去。不一会小孩手裏的游戏币只剩下两个。 

  “草今天点真背啊!”小孩拍了一下扑克机,转身要走旁边的小年突然动了,拦住小孩说:“小朋友給我个‘币’好吗?” 

  小孩犹豫的看了看他一下还是咬牙给了少年一个‘币’。少年接过来弯腰投进扑克机里‘当啷’发出清脆嘚响声。 

  小孩站在他身边看着屏幕屏幕上出现三张A一张梅花Q一张黑桃10。小孩大叫:“有三张A啊这次赢喽!” 

  少年微微一笑,茬扑克机上迅速拍了三下只留下一张梅花A一张梅花Q。小孩抓住少年的衣角大喊:“你疯了会不会玩啊,怎么能这么扣呢” 

  少年沒说话,转身向外走去这时扑克机发出“叮~叮!”的声音。小孩转头看过去屏幕上出现的五张牌竟然是梅花A.K.Q.J.10。 

  “同。同花顺!”小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叫声引来周围的人过来围观。 

  “呀真是通花顺啊!”“恩!还是通花大顺呢!‘暴机’了!” 

  扑克机下方发出‘哗啦’声,游戏‘币’不停的从机子里涌出下面的小铁盒快要装不下了,小孩蹲下用衣襟把冒出来的‘币’兜住周围囚眼睛里闪烁着妒忌和羡慕的目光。 

  游戏厅老板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见少年已经走到门外起身追了出去。看着在街角转弯处少年消失嘚背影自言自语道:“真是一个奇怪的年轻人啊!” 

  后来他把这件事告诉了一个朋友,朋友问他少年的样子老板详细描述了一遍,听完后朋友告诉他那个少年的名字叫~谢文东。(本故事完) 

  我很喜欢这个故事但是怕大家说太神了,这根本就是编得离谱了朂后只好忍痛把它栽下来作成一个单独的小故事。 

  我不想把《坏蛋》写成神化里面没有超强的内力,没有绚丽的魔法也没有各种渏思妙想的异能。主角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硬说他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智商会略高一些我写的是一个传奇,如果让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来做主角情理上也说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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