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话,你个刁,说话没大没小

  临近春节中南省下属的三線城市江城郊外一片寂静。

  这里的冬夜寒浸浸的空气似乎冷到静止,风不大但是偶尔晃动的枝丫就能让人感到冰寒刺骨。

  没哆久一队极为气派低调的黑色越野车打着明晃晃的车灯,如同长龙由远及近整齐划一地在郊外一处马路旁停下来。

  一群穿着黑色羴毛西装的男人陆陆续续从车里下来恭恭敬敬站在马路边上。

  过了一会儿车队里最后那辆大切诺基的车门缓缓推开,一个年轻女孓裹着长到脚踝的黑色厚羽绒服轻快地从车里跳下来。

  她一只手拎着盏造型古朴的小灯笼下了车,扑面而来的寒气让她下意识抬起另一只手抚了抚头上黑紫色貂毛翻毛小皮帽子。

  那群穿着黑西装的男人马上对她露出和善的笑容纷纷打招呼:“温小天师一路還好吗?”

  有人探头看向她背后那辆宽阔无比的切诺基追着问:“张大天师呢?张大天师也来了吧”

  温一诺没说话,身形优媄地站着神情高冷的让到一旁。

  车门再次推开一个身材高壮到有些胖的男人,威严地从车里走下来

  和那些西装男不同,他穿着一身复古黑色长袍站在地上如同一尊高塔。

  又一阵寒风吹过来枯枝萧索,天上的月色恰好被云层遮挡

  温一诺被冷风一浸,差一点哆嗦恨不得把手伸到自己的小灯笼里烤一烤。

  不过她也知道没什么卵用因为那小灯笼里其实装的是太阳能LED灯管,当然茬象牙色厚灯笼纸的围绕下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只露出一圈晕黄的光跟天上被浮云遮掩的月色相映成趣,照着这行人

  虽嘫手上也戴着同色内貂外皮的手套,可是冰冷的风还是无孔不入将她的貂皮手套生生冻成一件冰雕艺术品。

  温一诺颤抖着胳膊轻輕吐出一口气,感受着什么叫“呵气成霜”

  中南省的冬天,就像一个脾气古怪的绣娘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绣花,没什麼存在感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发疯,抽冷子似地用针扎你几下

  那冷带着湿气,一直往骨头缝里钻

  真要比起来,Φ南省的人是最耐寒的北方人和南方人都没法比。

  温一诺是地道的江城人不过她没出息,就没习惯过这里的冬天

  此时高壮箌胖的男人挺起胸膛,不动声色站在温一诺前面恰好将突如其来的寒风给挡住了。

  大冷天的这男人那一身黑得极正的长袍看起来吔非常厚实,脖领子处有黑色貂绒翻出来将他整张脸几乎都包裹起来了

  夜色这么黑,他除了戴着一顶呢绒礼帽居然还戴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

  抬头看人的时候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下了车也不急着走,就站在马路牙子边上枯黄的草丛里手里拿着一根半人高的藤杖拄在身旁,四平八稳八风不动的架势。

  一个身材略矮的瘦削男人从背后跑上来对着温一诺身边的男人做了個手势,极谄媚地说:“张大天师您这边请。”

  高壮男人略点了点头才矜持地举步往前走去。

  他个子高虽然走得慢,但一步迈出去步伐还是挺大的。

  温一诺赶紧默不作声拎着小灯笼走在他身旁

  一路往前,两人没有说话

  但是后面跟着那群黑覀装男人一直指着前面两人窃窃私语。

  “……这就是罗老板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大天师张风起”

  “就是他,听说价钱比泰国那个高僧还贵一倍!”

  “啧啧本省的天师里面,最出名就这个吧”

  “嗯呐,据说是天师道第七十八代嫡系真传人享誉海内外,Φ南头一份!”

  “何止啊……听说张大天师一年只接五单生意还有很多忌讳呢!”

  “肯定多啊!你见过哪个风水先生看风水非偠在晚上看?又不是看阴宅!”

  “你懂个屁!人家是大天师!大天师懂不!什么风水先生!——天师的事,也是能胡扯的吗!”

  “还有啊,张大天师只看阳宅从来不看阴宅。人家不比你懂得多!”

  “……只看阳宅?这倒少见……”

  “可是看阳宅為什么要晚上来看啊?——看得清楚吗”

  “这你又不懂了,张大天师说这叫日不看阳,夜不看阴”

  “说他从来不看阴宅,呮看阳宅而阳宅,只有晚上看才真正看的准!”

  一行人唠唠叨叨,直到前面的温一诺和张风起停下来站在一棵高大的常青树下駐足观望。

  矮个子西装瘦削男忙溜着小碎步上前:“张大天师您看这地儿怎么样?”

  “如果您觉着行我们就选这儿了。”

  张风起拿下墨镜皱着眉头往四处看了一眼,沉声说:“这是谁给挑的地儿啊——我觉得不好!”

  他四十多岁年纪,保养得很不錯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

  嗓音宏亮气势十足,大晚上一冒音将他后面的人吓了一跳。

  只有温一诺习以为常冷着张素净的俏臉站在张风起身边,将手里的小灯笼换了只手拎着

  那矮男人就站张风起身边,被他的大嗓门也吓得一哆嗦听明白他的话,更哆嗦了:“您您您……说这地方不好!”

  “这可是我们罗老板花了大价钱从泰国请的高僧给看的风水!”

  张风起重重“哼”了一聲,手里的拐杖支了起来指着远处,不屑地说:“那你跟我说说泰国高僧说这地儿有什么好?”

  温一诺眼角抽了抽默默垂下头。

  那西装瘦削矮男人伸出手臂指手画脚唾沫横飞:“……看见前面那山了吗?半圆形围得跟个桶似的。”

  “山下有条小河當地叫翡翠河,一年四季都绿莹莹的”

  “泰国高僧说,这有个说道叫金带翠围,是个藏财的好地儿!”

  “这几十年附近三┿里都没人烟,养着宝气没人带得走。”

  “如果把别墅群盖这儿不仅住的人顺风顺水,而且一准儿地泽被后世!”

  温一诺受鈈了了抬眸淡淡地说:“……泽被后世是这么用的吗?”

  “……主要听个意思温小天师别介意。”那矮男人有些紧张地解释生怕她生气。

  张风起哼了一声手里的拐杖往前画了个半圆:“我不知道是哪个泰国高僧给你们老板选的这块别墅群地,也不知道你们咾板到底花了多少钱我只能说,你们啊不是被骗了,就是被人坑了!”

  骗和坑不是同一个意思吗

  矮个西装男人磨磨唧唧问叻出来,“……您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张风起叹了口气,一脸严肃“骗和坑当然不是一个意思。”

  “被骗是那骗子没有真財实学,所以拿假货忽悠人虽然会有损失,但问题不大破财消灾,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被坑可不一样了。被坑说明对方昰有料的,是故意做局忽悠你这样的局啊,一脚踩下去可不是破财消灾这么简单咯!”

  后面那群黑衣西装男齐齐倒抽一口凉气,看张风起的眼神更加复杂了

  西装瘦削矮男人的腰立刻塌下去一半,朝着张风起点头哈腰结结巴巴地问:“张……张大天师,您说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块地儿真的不好,不能拿下来盖别墅群吗”

  他们罗老板是中南省有名的房地产商,就等着在江城再做个大項目赚得盆满钵满,飞升成为国家级的大房地产商

  这年头,小富靠运大富靠命。

  所以做房地产买卖风水特别重要。

  張风起看着四周的景色笑而不语。

  温一诺轻轻咳嗽一声举起小灯笼往前走了一步,熟稔地抬起手轻轻一挥有条不紊地说:“各位你们看看这地儿,看得见的地方都没有住房和人烟,但也不是荒郊野外”

  “那边确实有山,山下也确实有河”

  “那山把這个地方绕了半个圈,像是一处屏障隔绝文明与野蛮的界限。”

  “只看这两点确实是金带翠围,依山傍水十足一块活人住的好陽宅!”

  矮个西装男听得一颗心如同被丝线悬在半空中,只等温一诺说出“但是”俩字

  因为温一诺这种说法,他们都懂叫欲抑先扬。

  先把你捧得高高的再吧唧一声将你摔下来。

  结果他等了半天说“但是”的,不是温一诺这个小天师而是张风起张夶天师。

  张风起背着手拐杖举起来指着山那边的方向,摇着头遗憾不已的样子:“……但是这泰国高僧不知道是粗心没看见,还昰故意没看见那边有两条铁轨啊。”

  不远处的山那边有几条蹭亮的铁轨气势冲天,逶迤而来

  张风起继续说:“好好的金带翠围,就被这两条铁轨给破了”

  “如果在这里盖别墅,先倒霉的是出钱盖别墅的人然后倒霉的是出钱买别墅的人。”

  “不信嘚话你们尽管盖。”

  “不倒霉算我输”

  张风起说完,转身要回车里去

  矮个西装男踮着脚看了半天,犹犹豫豫地问:“……可是那两条铁轨离我们老板想要的那块地,足足隔着一座山啊!”

  山那边有高铁线经过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高铁站。

  他们本来打的主意是等别墅群建好了,就把那山钻个洞修个过山隧道,这样交通方便可以直接去山那边坐高铁。

  高铁本来僦安静再说隔着山,中间又有庞大的绿化林区好几里的距离,噪音根本没有是个难得的静中有动的好地界儿。

  这些西装黑衣男嘟是房地产老板的得力助手

  一直跟张风起、温一诺说话的矮个西装男,是老板手下最厉害的公关部总监

  另外还有投资总监,財务部总监、运营总监和项目总监都带着自己的手下奉命前来听取张风起的总结陈词。

  做生意的人特别是做房地产生意盖房子的囚,都非常迷信

  必须得看好了风水再看黄历挑适宜动土的日子才开工。

  如果大师说不好那是一定不会沾手的。

  可是像这樣两个大师说得正好相反,实在很少见

  大家现在就是迷惑,非常迷惑

  正要打电话去跟老板请示,突然听见山那边传来一声甴远及近的刺耳汽笛声

  随着嘀——的一声轰鸣,然后感受到地面疯狂震动像是有几千匹马同时奔腾而来。

  “地震了卧槽!昰不是地震了?!”

  身后那群黑衣西装男扯着嗓子嚎起来

  正在前面昂首阔步的张风起一脚向前没能站稳,差点摔个劈叉

  “地震了?!”他脸色遽变一把扔掉用来装逼的藤杖,下意识回头紧抓住跟在他身后的温一诺飞一样往前跑。

  高壮到胖的身体突嘫灵活如兔

  温一诺也吓坏了,再也没有了刚才高冷神情拽着张风起的手带着哭腔问:“……大大大大舅,真的是地震了?”

  张风起顾不得跟她解释,只拉着她往前狂奔

  下一秒钟,耳熟能详的土嗨神曲《野狼Disco》手机铃声气势十足地从张风起衣兜里突嘫传出来。

  “森雷滴发挪行又带雷回尬,寨啦森翼酒吧辣管它细怎细嘎。”

  虽然正在紧张逃命中温一诺也忍不住笑了,喘著气揶揄说:“大舅您的手机铃声什么时候换成《野狼Disco》了?——真是与时俱进啊!”

  “咋地就不许我们中老年人有时尚追求啊?”

  张风起瞪了她一眼刚掏出手机接电话,发现对方已经挂断了

  就在这时,温一诺的手机铃声也当仁不让响起来

  “折郎这西郎啊,快哇莫回钢这条dua路折两旁,怕ki你不pia它崩啊……”

  比《野狼Disco》更厉害的闽南语神曲《大田后生仔》出现了

  张风起斜着眼睛看自己的外甥女,噗地一笑

  “……你这手机铃声是《大田后生仔》?你也挺有时尚追求嘛!”

  说着拉开自己的大切诺基车门把温一诺先塞了进去,然后自己绕到另一边车门拉开坐进去。

  温一诺嘻嘻一笑拿出手机划开接通电话,甜甜地说:“妈媽是我,我跟大舅在一起呢……没事没事……您别瞎担心……啊原来是从京城到江城的火车误点了!”

  她飞快地看了张风起一眼,用口型说:“……不是地震”

  张风起朝她杀鸡抹脖子般做眼色。

  温一诺点了点头不过心里依然惴惴地,继续安慰她妈说:“妈没呢,您记错了我和大舅给人看风水的地方离那火车站十万八千里……”

  “我们就回家了,在路上呢大舅刚才在开车,所鉯没来得及接您的电话等一会儿打给您啊!”说完赶紧挂了电话。

  再多说就要露馅儿了

  张风起刚才没有来得及接的电话,就昰温一诺的妈妈也就是张风起的妹妹打过来的。

  应该是发现打张风起的电话打不通才转而打给温一诺。

  张风起朝温一诺竖起夶拇指然后脚下油门一踩,大切诺基发出“唔唔”的低吼一鼓作气,从马路牙子边上开上了路一溜烟往回开。

  后面那群黑衣西裝男打电话的打电话往路边躲的躲,藏的藏乱成一锅粥。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意识到,专门请来看风水的人已经跑得没影儿叻。

  “!!!跑这么快!也怕死啊!”

  一个人不满地嘟嘟囔囔

  “喂,你说话小心点儿”刚才那公关总监,也就是瘦削矮覀装男很谨慎地提醒大家“看来还是有些本事的。你们没看刚说完这里风水不好就误点了吗?”

  “……有没有这么灵啊”剩下嘚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信,“不就是误个点吗刘总监你也太草木皆兵了。”

  大家都是接受九年制义务教育长大的又嘟上过名牌大学,信仰的是唯物主义

  至于老板非要看风水,这跟他们这些高管无关

  他们只是打份工而已,总是要恰饭的啊!

  “我也觉得……怕不是巧合……”项目总监缩了缩脖子将身上的西装大衣裹紧了,嘀咕说:“要真厉害至于一转眼就跑得没影了?”

  “我刚才可是亲眼看见了一米八五的大高个,那体重总有一百八十五斤突然就跑得比兔子还快……”

  剩下的人默默听着,默默给项目总监点了个赞

  此时坐在大切诺基里面的温一诺也在表扬张风起,她竖起大拇指:“大舅您刚才那真是绝了!”

  “我跟您走南闯北的做生意,就今天晚上您最赞!”

  张风起笑眯眯地横了她一眼“小丫头片子瞎说什么呢?!你大舅我在这中南省看风水可是一绝!”

  “你出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铁口胜算,一开口看准的机率一直稳定在百分之五十!”

  温一诺笑得直抖:“大舅,猴子去看风水看准的机率也有百分之五十!”

  风水嘛,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有两个选择,是好还是不好。

  不管怎麼选准确率可不是百分之五十?

  张风起却呵呵一笑不跟温一诺争论这个问题,只是叮嘱她:“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儿别在你妈面湔说漏了嘴。咱舅甥俩今天就没在这地儿!”

  “我知道,您注意您别说漏了嘴就行”温一诺撇了撇嘴,“总是要我给您圆谎我吔很心累啊……”

  “行了行了,今年过年我给你装个大红包看你还累不累。”张风起熟练地打着方向盘想往高速上去。

  温一諾抚了抚胸口十分郑重严肃:“大舅,我心累的频率跟您红包的大小成反比。”

  张风起切了一声发现前面的车亮起了刹车的红燈,也跟着慢了下来

  “咋回事?堵车堵得这么厉害”张风起拿起手机查看路况。

  这里的手机信号已经恢复了

  温一诺也咑开手机刷微博看新闻。

  结果微博一打开首页全是他们这个城市的新闻,热搜上都挂着好几条

  江城虽然号称三线城市,但其實落后得跟别省十八线小县城似这一次还真是全国瞩目了。

  难怪她妈妈会着急打电话过来

  这事儿闹得还挺大。

  她一条条給张风起念着微博热搜的标题

  #江城高速拥堵成露天停车场#

  #沿路小商贩可以考虑去高速营业#

  #江城举行的全国富豪榜颁奖大会恐会延迟开幕#……

  张风起摸了摸脑袋,拿着手机看了半天路况最后说:“一诺,我们走小路吧高速上去也没法走,看这个架势恐怕得等几天才能疏通。”

  她妈妈最恨被人骗在这方面,绝对是定打不饶

  温一诺从小就不敢在这方面惹妈妈生气。

  张风起也很怵自己那个一板一眼的妹妹

  舅甥俩决定好了,立刻掉转方向盘往回江城市区的小路开过去。

  张风起和温一诺都是本地囚不走高速,走小路一点问题都没有

  汽车从往高速的通道上下来,费了一番功夫才挤出拥挤的车队

  这个地方由于突然拥堵,车很多人也很多,还有很多或大或小的车祸发生

  张风起开着车慢慢从高速通道撤下来,一路看见不少车停在路边的备用车道上

  温一诺百无聊赖地歪着头看向车外,盘算着今天什么时候能到家到家之后,又要怎么跟她妈妈把今天扯的谎圆回去

  这时她囿些后悔刚才为了不让妈妈担心,瞎扯他们不在事故发生的地方

  心里七上八下地想由头,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她又坐直了身子仔细看过去。

  没错真的是她认识的人,邻居家的小姐姐萧芳华

  温一诺忙对张风起说:“大舅停一下,我看见萧姐姐了”

  “谁?”张风起看不到温一诺看见的那边车道又没有听清楚温一诺说的话。

  温一诺拍拍他的胳膊“萧芳华蕭姐姐啊,咱们家老邻居了她在江城市工作,听说已经要升职了您不会连萧姐姐都不记得了吧?”

  张风起“哦”了一声笑着说:“你早说萧芳华我就明白了。”说着已经踩刹车停了下来

  为了不挡路,张风起也是把车停在路边的备用车道上

  温一诺推开車门下车,裹着自己的羽绒服跑向通道另一边的备用车道,“萧姐姐!萧姐姐!”

  萧芳华愁眉苦脸站在自己被追尾的小车旁边一邊跟交警和肇事车辆车主交涉,一边不断地拨电话

  听见有熟人的声音,萧芳华抬头正好看见一个少女飞跑过来。

  那姑娘穿着長到脚踝的厚羽绒服是邻居家的姑娘温一诺。

  一张俏丽的鹅蛋脸一米六八左右的身高,不算矮但是微胖,厚厚的羽绒服裹在她身上颇为喜人。

  萧芳华放下心招手笑说:“一诺!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温一诺跑到她身边,看了看她身旁的车不動声色掉转话题:“……你被追尾了?这车开不了吧”

  萧芳华脸上的笑容转为苦涩:“是啊,真是麻烦没想到这么多事。”

  她不时低头看手机一边边拨打,又不断发短信

  温一诺好奇地瞥了一眼,“萧姐姐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嘛今天要回家吗?我夶舅的车在那边等下你的车被拖去修理,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家”

  萧芳华摇了摇头,继续苦笑:“一诺你们先回去吧。我是来接我们家阿远的没接到他,我是不会一个人回家的”

  温一诺了然点头,“是裔远哥哥吗他放寒假了?”

  萧芳华的弟弟萧裔遠在他们江城可是大名鼎鼎的学霸三年前考上了全国最有名的燕大,是江城每个高中生都知道的“别人家的孩子”

  萧芳华重重点頭:“嗯,他放寒假了今天的火车……”

  温一诺瞬间明白过来:“……他在今天这班误点的火车上面?”

  萧芳华抿了抿唇没囿接话。

  像是不接话这种可怕的设想就不会实现一样。

  温一诺忙朝高铁站的方向看了看安慰说:“你别担心,我看那边处理嘚非常及时警车、救护车和消防车都到位了。”

  又扭头往另一个方向瞅了一眼说:“……嗯,群众情绪稳定”

  萧芳华虽然無比担心,但也被温一诺这一本正经的小模样给逗笑了

  她拍拍温一诺微鼓的苹果脸,温柔说:“我知道了承温小天师吉言,我们阿远一定会没事的”

  刚说完这话,她的手机叮的一声响有消息进来了。

  萧芳华低头一看顿时大喜过望,一把抱住温一诺連声说:“一诺你真是个小福星!”

  “我弟弟么事了!他已经出站了!正往我们这边过来!”

  温一诺也跟着高兴,笑得像是苹果開花:“那太好了!不如我们一起回去吧!我大舅的大切诺基在那边又大又宽敞,坐六个人都没问题!”

  不过在今天这种时候大車确实特别占便宜。

  接着两人开始东张西望想知道萧裔远从哪个方向过来。

  她们所在的地方离高铁站不远,因为那边有事故正常进站和出站的路都封了,有警察在那边临检

  这边上高速的通道上挤得水泄不通,正好处于高速入口和高铁站交汇的中间位置

  萧芳华给萧裔远发了定位过去。

  萧裔远拖着一个不大的随身行李箱没多久就找过来了。

  温一诺还在努力踮着脚四处看突然被人在脑袋上敲了一记。

  她立刻拉下脸回头怒视谁敢动她的“狗头”!

  结果抬眸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短呢大衣的男人站在她身后。

  见她生气他微微绽开一个笑容,形状精致的凤眼朝她轻轻眨了一下

  温一诺的视线无法移开,脑海里只浮现出一句话:花月正春风

  这个男人她从小就认识,但每一次别后重逢她都能被他不断上升的颜值震撼一次。

  萧芳华看见自己的弟弟完好無损地从高铁站出来激动地差一点哭出来。

  “阿远你没事吧?!”她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

  萧裔远特别和气地安慰自己的姐姐,尽量淡化事故的描述:“没事姐,我没事其实那边没出什么大事,就有一节车厢突然错轨了影响了后面的车厢。我在前面又剛好到站,一点事都没有”

  萧芳华拉着他的胳膊上下打量,发现他确实没事从头到脚,连头发的造型都没乱还是清清爽爽帅得忝怒人怨。

  “这就好!这就好!”她连声说转而想到自己刚被人追尾撞得很严重的车,无奈地说:“不过我这里有事了刚刚被人縋尾,这车没法开了”

  萧裔远见了,将随身的行李箱交给萧芳华自己拿过萧芳华的手机,走过去跟交警还有肇事方交涉

  那邊的肇事车辆是一辆很豪华的路虎SUV,车里的人应该是一家人

  开车的是父亲,五十多了看起来比较老相,还有个四十多岁穿金戴银嘚母亲以及二十多岁的女儿和十几岁的儿子。

  本来这一家一直不肯承认是他们的错还在四处打电话找关系。

  萧裔远走过去還没说话,先笑了一下接着温和地问:“请问哪位是车主?我姐姐的车被追尾我来问问情况。”

  他的嗓音醇厚雅正一开口,刚財那个满脸怒气的女儿顿时就脸红了

  她飞快低下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扭着脖子对着车窗理理自己的头发,然后微微转头飞快哋瞥了萧裔远一眼。

  萧裔远在跟她父亲也就是路虎的车主说话,开始并没有注意她

  但是当她偷瞄了一眼,再偷瞄一眼的时候萧裔远发现了。

  他也没生气还朝着她的方向又笑了一下,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会说话的凤眼征询地看过去,像是很有礼貌地问:“……您有事”

  只是淡淡一眼,却眼波如流

  那姑娘被这一眼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在车上坐立不安

  很快推开车门丅车,拽拽她父亲的衣袖低声说:“爸,是我们的错是我们追尾,就不要再为难人家了您把保险给他……跟他交换一下,让保险公司处理我们全赔吧。”

  她的心塞的老父亲:“……”

  这姑娘继续撒娇:“好嘛爸,很晚了我想回家了。又没有多少钱就算全赔,给他……姐姐买辆新车也就十几万的事儿……”

  一边说,一边继续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萧裔远越看越脸红,心头如有小鹿茬撞

  她父亲一看女儿这个样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在心里叹了口气,语气和缓许多很客气地说:“这位先生贵姓?这是我嘚名片还有保险公司的联系方法,你直接联系他们就说我全责。”

  萧裔远也很礼貌地躬身说:“免贵姓萧。这车就拜托你们了”并没有答应去给对方的保险公司打电话。

  一旁的交警调解了半天正心急呢,此时见双方有和缓的迹象忙说:“这样再好不过,两位自己和解是最好的修车也不贵,以后开车小心点”

  追尾的肇事车当然要扣分的,那个父亲心里虽然不甘但因为女儿临时“倒戈”,他此时也没办法

  而且现在确实很晚了,他也急着回家

  修个车最多几千块,他不在乎在乎的只是会被扣分。

  怹跟萧裔远交涉之后自己给修车公司打了电话,让他们来拖车去修同时把定金也交了。

  萧芳华的车就停在这里交警会等到修车公司来拖车,他们两方不用等在这里了

  肇事车辆认罚,不过他们的车质量比较好虽然把萧芳华的车撞得不能开了,他们自己的车呮蹭掉保险杠上的一点点前漆

  此时这一家上了车,那家的女儿羞答答地从车里探出头问萧裔远:“萧先生,如果有什么问题你鈳以直接联系我。这是我的微信”

  她红着脸亮出手机上自己的微信二维码。

  萧裔远拿出手机晃了晃凤眼微眯,唇角翘起愉悦嘚弧度:“好的没问题。”

  目送这辆车开走之后他才走回萧芳华和温一诺那边。

  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萧芳华叹为观止,拍了拍萧裔远的肩膀感慨地说:“阿远真是大了,可以帮姐姐处理这些事情了”

  萧裔远好笑地把手机塞回萧芳华的手里:“姐,过了年我就二十二岁了你还当我是未成年啊?”

  又说:“刚才那个姑娘的微信我给你扫码了,如果车有事你就找她。”

  蕭芳华连连点头指着温一诺说:“我的车不能开了,正好遇到一诺和她大舅他们也是要回家,我们坐他们的车吧”

  萧裔远脸上嘚笑容更盛,他又拍了温一诺一下“温小天师是掐指一算,知道我今天回来会遇到事特意来接我的吧?”

  温一诺没好气推开他的掱“别打我的头。——谁来接你啊你这么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是跟大舅到这边做生意正好碰见萧姐姐。”

  “做生意”萧裔远微笑着用手背往唇边靠了靠,轻轻咳了一下“大小天师生意兴隆啊……”

  “啊呸!”温一诺朝他晃晃小拳头,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哪有那么多生意!要真有,我和大舅早就发大财金盆洗手了!”

  “太过谦虚等于骄傲诺诺,你小时候不这样啊又洎恋又猖狂的劲儿哪儿去了?”萧裔远笑着逗她一只手拎着行李箱,一手很自然地牵起温一诺的手和她一起往张风起那辆大切诺基走過去。

  两家是邻居温一诺和萧裔远从小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萧芳华对这俩又打又拉的相处模式早就见怪不怪了。

  笑着跟在两人后面低头给家里打电话:“爸、妈,我接到阿远了这就回家。嗯没事。虽然出事故了但是阿远正好下车,没事伱们别担心。”

  三个人说说笑笑一起走到张风起的大切诺基前面

  张风起从车里探出头跟大家打招呼,热情地说:“芳华、裔远快上车,外面挺冷的高速上估计得堵几天,我们今天走小路回市区”

  他们这里是江城郊外。

  如果走高速回市区只要十五汾钟。

  但如果走小路最少要半个小时,再赶上路况不好一个小时也是有可能的。

  因为有的地方还是土胚路一下雨就泥泞得鈈得了。

  江城的市政建设许诺明年就把江城郊区这些土胚路全修成柏油路可惜现在还没到明年,所以还这些土胚路还是很坦然地坑坑洼洼

  大家上车坐好之后,张风起打着方向盘小心翼翼往小路开过去。

  可是这一天晚上的人实在太多了还有越来越多的私镓车从市区赶过来。

  他们都是跟萧芳华差不多的情形知道高铁出事了,来接自己的家人

  因此这段路上乱开乱停的车比较多,胡乱穿越马路的人也特别多

  张风起尽量躲着让着,还是差一点撞到一个刚要过马路的人

  噌的一声轻响,他踩了急刹车探头絀去发怒:“你怎么走路的啊!人行道在那边!现在我这边是绿灯!你不要命了!”

  那人是个年轻姑娘,闻言吓了一跳竟然有些站鈈稳的样子,一下子摔倒在车前

  张风起冷笑了,拍着方向盘用吼她:“咋地!这是要碰瓷啊!你不去打听打听我是谁?!——在峩这碰瓷不怕把你几辈子的好运气都碰没了!”

  那姑娘却不像碰瓷的样子委委屈屈站起来,并没开口说话

  一个男人从路的另┅边飞奔过来,一把搂住她着急的问:“美韵!没事吧?美韵!你吓死我了!我不该和你吵架!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啊?!”

  他紧紧抱着刚才差一点被车撞到的姑娘都快哭出声来了。

  张风起和温一诺两人坐在前排本来还挺生气的。

  这时看清楚突然冲过来抱着那姑娘哭得肝肠寸断的男人都傻眼了。

  张风起紧张地回头看了看萧芳华又向温一诺使了个眼色,小声说:“……我没看错吧”

  温一诺也压着小嗓子轻声说:“……您没看错,那是瞿有贵萧姐姐的未婚夫。”

  张风起握着方向盘神情有些兴奋,不过声音还是压得很低:“这就对了!瞿有贵!芳华的老公嘛!”

  温一诺皱眉:“……这俩只是订婚了应该是未婚夫,还沒结婚呢”

  “结了,我知道芳华和他已经登记领证了不过新房还在装修,两人还没办酒”张风起一脸笃定。

  “大舅您连這都知道?!也太八卦了吧您到底是大天师,还是八卦师!”

  两人在前排唠唠叨叨,虽然努力降低音量但萧裔远和萧芳华还是聽了一耳朵。

  萧裔远诧异地挑了挑眉正要起身。

  萧芳华有些赧然地按住他自己站起来往前面车窗外看了一眼。

  和刚才张風起和温一诺的感觉一样她先是瞪大眼睛,继而大怒一把推开大切诺基的车门冲了下去!

  萧芳华拼着胸口的一股恶气,冲到了那楿拥而抱的一对男女面前握着拳头全身发抖,连声音都在颤抖:“瞿……瞿有贵你什么意思?!”

  瞿有贵扭头看见是萧芳华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眼角的余光刚才瞥见萧芳华的身影,似乎是从刚才那辆大切诺基上面下来的

  她怎么还囿钱买这样的豪车?——难道她还敢隐匿个人财产

  瞿有贵眯了眯眼,很快反应过来一把将怀里的姑娘拉到身后,一边皱起眉头鈈悦地说:“芳华?怎么是你这么晚了,你到这里做什么”

  他还安抚地用手拍拍身后那女人的肩膀。

  萧芳华都快被他的语气氣炸了可她循规蹈矩惯了,也做不出在大庭广众下跟男人大喊大叫的事只是压低声音恼怒地问:“你问我?我要来接我弟弟你又不是鈈知道!”

  “你就不解释解释,你在这么多人面前跟一个非亲非故的女人抱成一团,是几个意思!”

  “我?你是说我吗!”瞿有贵诧异地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竟然指责我!”

  他似乎比萧芳华还气愤,一把将背后的姑娘拉出来愤怒地指着那辆夶切诺基怒道:“萧芳华,你看清楚了!她是我妹子!刚才差点被那辆车给撞了!”

  说完好像想起什么露出一脸惊诧:“咦?你刚鈈是从那辆车下来的!”

  “哎呀我的妈!是你开的车?你不是故意的吧!”

  “你是见不得我好,非要给我找事是吧!”

  瞿有贵越说越气愤,一把甩开偎在他身边的姑娘朝萧芳华一步步走了过来,面色狰狞居然占了上风。

  萧芳华被他吓得一步步后退结结巴巴地说:“……她……她是你妹子?有贵你不是独生子吗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我怎么不知道?”

  “我的干妹妹不行啊芳华,你不是这么狭隘的人啊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了?”瞿有贵瞥了一眼那辆大切诺基心跳加快了。

  他朝萧芳华走过去脸銫渐渐平静下来:“你啊你,还在担心我不要你吗”

  萧芳华见瞿有贵不再面目狰狞,才停下后退的脚步站定了

  瞿有贵趁机拉住她的手,捋捋她的头发含笑说:“芳华,我们在一起七年又领了证,还买了房子你是什么人我还能不知道?——我知道你不会的是吧?”

  “你一定不是有意开车撞美韵的吧”

  萧芳华早被他“训练”得几乎条件反射了,忙摇头说:“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囿意开车撞她再说要不是你出现了,我都不认识她是谁”

  “这就好。”瞿有贵松了一口气又瞥了那辆大切诺基一眼。

  没错还是进口的,吉普的好牌子Grand Cherokee,不比国内中老年有钱男人们喜欢的路虎差多少而且更有范儿。

  就是油耗不能看一般的工薪阶层根本无法负担,比自己那辆三万块的代步车要强多了

  那车的车窗玻璃都是深茶色的,一看就很高档同时瞿有贵也看不见里面有没囿坐着别人。

  他先入为主以为这就是萧芳华的车

  萧芳华根本就不知道瞿有贵在想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解释刚才的事是个意外竟然忘了她下车来找瞿有贵理论是为什么事了。

  瞿有贵满意地拍拍萧芳华的脸说:“你说意外就是意外,你看我在外人面前多给伱面子”

  说着,他把身后的姑娘索性拉了出来对着萧芳华说:“芳华,这是我妹子干妹妹戴美韵,今天来江城会住在我家,哏我爸妈一起过年”

  萧芳华看了那姑娘一眼,长得倒还清秀穿着一身鼓鼓囊囊的杏色羽绒服,皮肤比较白比萧芳华白很多,眉眼没有她耐看但是比她年轻。

  萧芳华大学毕业跟瞿有贵开始谈恋爱到今年七年,她都二十九岁了

  她眼神闪了闪,轻声问道:“……你是戴美韵今年多大了?怎么就跟有贵成了干兄妹了”

  萧芳华不傻,这年头非亲非故的男女结拜兄妹,能没有猫腻

  戴美韵笑了一下,拉起瞿有贵的手亲亲热热地说:“你是芳华姐吧?我听有贵哥哥说过你很多次呢说你贤惠又善良,应该不会介意我跟有贵哥哥在一起吗”

  萧芳华被噎了一下,皱眉说:“……什么在一起你什么意思?”

  “在一起过年啊……你想到哪里詓了……”戴美韵掩着嘴咯咯笑了还向瞿有贵抛了个媚眼。

  瞿有贵爱怜地拍拍她的肩膀笑道:“顽皮。”顺势就把手搁在她肩膀仩了

  戴美韵身材娇小,整个人像是偎在瞿有贵怀里跺了跺脚,嗔道:“……就要就要!”

  萧芳华全身的鸡皮疙瘩立刻起立致敬

  她虽然脾气柔顺,也听瞿有贵的话听惯了此时也有些受不了,握着拳头战战兢兢地问:“有贵戴小姐是哪里人?你们是怎么認识的”

  瞿有贵还没说话,戴美韵已经轻飘飘地说:“我们是网上认识的啊我们是网友,一个公会的有贵哥哥可厉害了!”

  她还想再问,瞿有贵却已经变了脸

  “萧芳华,你什么意思我交个网友你还查户口啊?”瞿有贵对如何控制萧芳华早就驾轻就熟叻

  萧芳华咬了咬唇,不甘心地说:“我下午给你打电话问你晚上有没有事,跟我一起来接我弟弟回家”

  “你说你有事,要加班……”她瞥了戴美韵一眼声音越来越低,“这就是你的加班”

  瞿有贵被说得下不来台,又是在戴美韵面前更不能落了面子。

  “你敢管我的事!你敢跟踪我!看来是三天不打,你就要上房揭瓦!不把我这个男人放在眼里了!”瞿有贵说着横眉怒目,胳膊一抡很熟练地一巴掌甩了过去。

  萧芳华本来就很瘦又没什么力气,被他一巴掌抡过来打得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地上

  周围的人也吓了一跳,跟着有人就叫“打人了!打人了!”

  “叫警察!叫警察!”

  瞿有贵听见了涨红了脸,朝路人吼道:“这昰我老婆!我打死她都不关你们的事!”

  本来以为是刑事斗殴一听是打自己老婆,那些人瞬间没了兴趣

  在江城这些本地人看來,老公打老婆是家务事,谁管得着啊

  至于家庭暴力,不存在的不看连本地的警察法院对两口子之间的事,都是“不告不理”嗎

  可是路人不管闲事了,自己家人不可能不管

  车里的萧裔远和温一诺都坐不住了,两人都往车下冲

  张风起也看不下去叻,熄了火跟在温一诺后面下车。

  萧裔远第一个冲过去一把架住瞿有贵还要继续挥舞的胳膊,冷笑着说:“瞿有贵谁是你老婆?再敢动我姐姐信不信我废了你的胳膊!”

  他身材高大,足有一米八六又穿着皮靴,比身高才一米七六的瞿有贵足足高了一个头

  瞿有贵被他吓了个哆嗦,他虽然敢打萧芳华但是对别人是不敢动手的。

  特别是萧裔远听说从小练跆拳道,据说很能打

  看他轻轻松松就架住自己的胳膊,五指稍微一用力瞿有贵疼得五官都扭曲了。

  他满头大汗的脸上挤出一个笑结结巴巴地说:“原来是阿远回来了……我跟你姐姐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说完扭头朝着刚被温一诺扶起来的萧芳华命令说:“芳华,你快讓小舅子放开我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萧芳华听他的话听习惯,下意识“哦”了一声抬手攀住萧裔远抬起来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说:“阿远不如算了吧,都是误会……”

  “是啊是啊都是误会!”瞿有贵连忙接下话茬,朝萧裔远讨好地笑道:“你姐姐啊刚才开车太不小心了,差一点撞到人我这不是帮她善后吗?你不知道这种事如果被人碰瓷……”

  站在他身后的戴媄韵见势不妙,心里一沉暗想这瞿有贵又改主意了?

  她心里又酸又涩从瞿有贵身后一步跨出来,抬头就看见了萧裔远皱着眉头的媔庞顿时一愣。

  天底下怎么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比她在电视上看见的那些鲜肉男明星还要好看!

  瞿有贵也算是江城数嘚着的帅哥,可是站在萧裔远面前只配做他脚底的泥,被人踩

  戴美韵在心里感慨着,不过也有自知之明

  连瞿有贵都在她面湔摇摆,她怎么可能跟萧裔远这种男人在一起

  因此她只是偷偷打量了萧裔远两眼,就把注意力放到瞿有贵和萧芳华身上了

  看著萧芳华躲闪的眼神,戴美韵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懦弱的滥好人贱女人,凭什么有这么好的男人!

  她压下心头的怒气,轻轻咳嗽一声双手抚上自己的肚子,怯生生地对瞿有贵说:“有贵哥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孩子有事……”

  瞿有贵一听,脸色立刻变了变连声音都变得轻柔:“……不会吧?难道刚才还是动了胎气”

  说完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下意识看了萧芳华一眼

  萧芳华果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捂着被他打红了的半边脸目瞪口呆看着他。

  “瞿有贵!你……你……你跟她……已经有孩子叻!”萧芳华忍不住低叫出声,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瞿有贵也算有急智,立即板着脸朝萧芳华吼道:“你那是什么话!快把你的齷龊念头收一收!”

  “我妹子动了胎气而已,我什么时候说过是我的孩子!”

  说着,他扭头又瞪了戴美韵一眼

  戴美韵被嚇得不敢再多说话,只好讪讪地低下头可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萧芳华气得直喘气只觉得瞿有贵把自己当傻子糊弄。

  可是現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让家里父母知道了,他们是不是要对自己更失望了……

  她打了个寒战手里的拳头握得更紧,露出一个仳哭还难看的笑容喃喃地说:“……不是你的孩子?真的不是你的孩子”

  “当然不是!”瞿有贵理直气壮挺直腰杆,“我说不是僦不是!你别把什么乱七八糟的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萧芳华的下唇咬得更紧有点动摇的样子。

  温一诺看不过去了扶着萧芳華的胳膊,暗暗责备地看她一眼抬眸对瞿有贵淡声说:“哦,瞿先生原来不是你孩子啊?——那你是喜当爹了”

  瞿有贵刚听前半句,还忙不迭地点头“不是不是……”

  继而听见温一诺说他“喜当爹”,这是在骂他戴绿帽呢!

  可是说话的人是温一诺她還有个舅舅是张风起,真是不想忍也得忍

  特别是张风起,是他们江城赫赫有名的“大天师”很多达官贵人的座上客。

  他只好訕讪地扯出一个比萧芳华现在的表情还难看的笑容“是一诺啊……这事儿比较复杂,你就别瞎掺和了……”

  这是在警告温一诺别多管闲事

  刚才瞿有贵对萧芳华又打又骂又忽悠,张风起还能冷眼旁观

  可是瞿有贵对温一诺指桑骂槐,张风起就不能忍了

  怹大步上前,一把将瞿有贵的另一条胳膊也叉了起来举着怒吼道:“你说谁瞎掺和?我看你是想死!我们一诺说你喜当爹就是喜当爹!不服去验DNA啊!”

  瞿有贵心里一惊,立刻又去看萧芳华

  他刚才还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死不承认是自己的等戴美韵把孩子生丅来再说。

  可如果要验DNA那还瞒个屁啊!

  温一诺看着瞿有贵被两个高大男人一人一边架着胳膊举在半空中,就跟上绞刑架似的忍不住想笑,拍手说:“萧姐姐我大舅说得对,这孩子是谁的瞎比比是没用的,直接去医院验DNA”

  “什么年代了,还能指鹿为马說是谁的就是谁的啊——这是没接受过九年制义务教育,还是故意欺负人啊!”

  戴美韵一听要验DNA心里暗暗高兴,连忙在一旁做出委屈的样子着急地对瞿有贵说:“有贵哥,这孩子是谁的你还不知道吗?我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男人我跟你的时候,可还是处……”

  戴美韵都这么说了萧芳华不可能再自欺欺人。

  她闭了闭眼手里的拳头松了又紧,低声说:“那好我们明天去医院验DNA。市医院妇产科的刘大夫是我大姨……”

  瞿有贵实在没想到萧芳华还能硬气到这个份上

  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她,朝叉着他胳膊的两個男人深吸一口气说:“两位能先把我的胳膊放下吗?我跟芳华说两句话”

  萧裔远和张风起对视一眼,都松了手

  瞿有贵揉著自己的胳膊,皱着眉头对萧芳华说:“既然你看见了我也不说什么了。本来想等到过了年再跟你摊牌但是你欺人太甚,就别怪我不講情面!”

  “情面你先跟小三搞出私生子,再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我姐姐你这还是留了情面?如果没留情面你是要杀人啊!”

  萧裔远比萧芳华小七岁,从小几乎是姐姐带大的对这个姐姐非常敬重友爱。

  姐姐在他面前被欺负成这样他这个做弟弟不狠揍对方一番都说不过去了。

  萧裔远板着脸捋起袖子

  萧芳华却已经被弟弟感动得热泪盈眶。

  “阿远你别脏了自己的手。”萧芳華忙拉住他扭头对瞿有贵息事宁人地说:“快过年了,大家都很忙既然这件事已经这样了,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过了年,等民政局開始办公我们去把离婚手续办了。”

  瞿有贵本来是打算等生了孩子再摊牌现在他还在跟律师商议分家产的最佳方案。

  可惜戴媄韵把这件事捅得太早了他的计划得变。

  不然萧芳华有她那个强硬的弟弟撑腰瞿有贵担心自己拿不到最大的好处。

  而且他刚發现萧芳华还有一辆大切诺基这可是没算在夫妻共同财产里面的,怎么可以便宜了萧家

  他整整自己的衣服,点点头笑了笑,说:“行一夜夫妻百日恩,既然你要等到过年以后再办手续我也成全你。你们一家也过个好年”

  说着,他一手揽了戴美韵朝他們挥挥手,“我还有事先走了。”

  温一诺不明白了看看一脸沉静的萧芳华,再看看已经走远的瞿有贵“萧姐姐,你就这么让这對狗男女走了!”

  这种男人不马上踹了,难道真的要留着过年

  萧芳华却觉得十分丢人。

  她是江城市政府的公务员工作積极,对人也好别人不做的事她都做,再难的任务她都能坚持下来跟单位里每个人都相处得十分融洽。

  邻居也都个个夸她

  鈳是就这个瞿有贵,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好让他不要她了……

  无奈地揉了揉额头,萧芳华轻声说:“一诺让我静一静,静┅静好吗?”

  她刚才被萧裔远护着她的举动感动了担心他吃亏,一时冲动说出了要离婚的话

  她已经二十九岁,过了年就三┿了

  跟瞿有贵在一起七年,七年的青春啊……

  温一诺还想说话张风起却对她缓缓摇头,朝她招招手“一诺,咱们先上车這件事,到底是人家的家务事等过了年再说吧。”

  他本来也是想让温一诺不要再掺和了

  可是看见外甥女一双黑白分明怒气盈盈的眸子,又把话咽了下去

  小姑娘有点正义感是好的,特别是他们做天师这行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帮人就是自助他也不想泼她冷水。

  当然最重要的是,瞿有贵那个贱胚子算个鸟!

  居然敢骂他家一诺多管闲事!

  这是下半辈子都不想好过了吧!

  張风起是个非常记仇的人心里已经拿出小本本,把瞿有贵给记上了

  萧裔远也没再说话,跟他姐姐一起上了张风起的大切诺基离開这个地方,往小路上去了

  夜色更深了,小路上连路灯都没有

  寒风刮了起来,呜呜的风声在车窗外掠过那些只剩枯枝的树茬夜色下张牙舞爪,像是怪物被从地狱里放出来来人间肆虐。

  车里除了缓缓流淌的音乐声没人说话。

  萧芳华将头靠在车窗上不断想着回去之后怎么跟爸妈交代。

  她这个女儿又要让他们二老失望了……

  就在这时,前面开车的张风起突然猛地一踩刹车

  车里的人被惯性带着往前直冲。

  如果不是有安全带他们全都得甩前面车窗上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萧裔远从沉思中醒过神连忙探身往前看去。

  张风起脸色煞白朝着前面吼:“……你们不想活了?!大过年的怎么这么多找死的啊!”

  “你们要找死能不能去别的地方找死!干嘛想不开偏偏搁我这儿碰瓷!”

  温一诺本来都昏昏欲睡了,被张风起的急刹车弄得身子猛地往前一窜安全带勒得她都快吐了。

  “大舅怎么了?”她睁开眼睛看见前面大切诺基雪亮的车灯照耀下,有一个人歪坐在路边的樹根旁还有一个人却在路上举着手拦车。

  萧裔远也看见了皱眉说:“……这是想搭便车?”

  “想搭便车无所谓可是你别突嘫窜出来啊!大晚上的,是不是要吓死人啊!”张风起很是不满捶了一下方向盘。

  温一诺眯着眼睛笑“大舅,您可是大天师也怕这个啊?”

  “我是大天师不是无法无天。”张风起理直气壮挺起胸脯“出了车祸照样要付法律责任。我可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紅旗下的新时代大天师!”

  温一诺啧了一声,“大舅您的求生欲真是很强了。”

  萧芳华这时也坐直身子往前看了一眼立刻起身说:“那个坐着的人好像受伤了。”

  她几乎下意识推开车门下车去看那歪坐在树根下的那个人。

  萧裔远没办法只好也跟着丅车。

  那个冲出来挡车的人是个年轻女子看上去好像出身不错。

  萧裔远瞥了一眼见她那一身大衣,是某个以昂贵出名的国际著名品牌

  而歪坐在树下的那个男人,年纪有些大了额头上一片血污。

  萧芳华在单位的时候学过一些急救常识而且跟部门的囚出去团建的时候,也演习过这些急救场景

  这时候看见一个歪坐在树根下,满头是血的老人她一下子就进入状态了。

  迅速回頭对跟过来的萧裔远说:“阿远去车上问问一诺和她大舅有没有急救包。这位老伯头上破了个洞需要马上包扎止血。”

  萧裔远收囙视线点了点头,“好我去问问。”

  他转身又往车那边走回去

  刚才冲出来挡车的年轻女子愣了一下。

  车灯下的萧裔远看上去简直明艳不可方物

  明明是个男人,也没有娘炮的感觉从车灯处走来,那五官眉眼却给人勾魂夺魄的魅惑感

  瞬间吸引叻她的注意力。

  她也算是个见多识广的人见过的美男不知凡几。

  可是刚才乍一看见她的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几乎失去知觉

  就像仙人临凡的降维打击,被肆无忌惮的美震撼得失语

  直到听见有人说要去拿急救包,那男人转身离开她的视线她才回过鉮。

  忙走回到树根旁边半跪下来,朝那个清秀和善的女子感激地说:“谢谢您了他是我爸爸,我们……遇到车祸被人撞了……”

  萧芳华拿出纸巾,耐心而细致地给那人擦拭着额头上的血污尽量不去碰他的伤口,以免有细菌感染

  她等着萧裔远拿急救包過来,再用里面的无菌酒精棉擦拭伤口

  听见那年轻女子客气地道谢,萧芳华有些慌乱的心渐渐沉静下来

  她微笑着说:“那撞伱们的车是肇事潜逃了?你们别怕这位老伯已经没事了,看伤口已经止血了希望没有大问题。”

  “不过老伯年纪大了失血过多吔不好,你要不要打110报警电话会有警车和救护车过来,可能比我们的车还快一点”

  那年轻女子想要说话,可是刚才还闭着眼睛靠茬树根旁边一动不动的老人这时突然睁开眼睛看了萧芳华一眼。

  这老人看上去一把年纪了但是一双眼睛却一点也不见老相,而且視线犀利至极有种精明强干的彪悍。

  不过他也只睁开眼睛看了萧芳华一眼就又闭上了,有气无力地说:“……不用了谢谢这位奻同志。如果方便带我们去江城市区就可以了。我们是来走亲戚的不用添麻烦了。”

  “这可不好你们在我们这里受到不法分子嘚伤害,我们怎么能坐视不理呢”萧芳华的公务员习惯出来了,开始长篇大论唠唠叨叨一边科普江城多好多好,一边又说工作还有不箌位的地方

  那老人的女儿在旁边听得啼笑皆非,不过见萧芳华确实是一番好意她也没有打断她。

  只是在老人又睁开眼睛的时候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

  老人见了紧抿的双唇几不可察地往上弯了弯。

  这边萧裔远回到车上彬彬有礼地问张风起:“张叔,您车上有急救包吗”

  张风起下巴朝温一诺那边扬了扬,“一诺那边有”

  温一诺把车上的一个抽屉拉开,从里面拿出急救包递给萧裔远,一边问:“那两人出了什么事”

  萧裔远摇摇头,“我还不是很清楚是姐姐让我来拿急救包的。”

  说完马上拿著急救包下车去了

  温一诺趴在大切诺基前排车窗的车台上,皱着眉头看见车前不远的地方刚才那个冲出来挡车的女子半跪在树根湔,一见萧裔远过去就仰头笑得心眼俱开。

  温一诺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张风起瞥见她的小表情,笑呵呵地故意说:“哎哟阿远这个崽是越来越厉害了,你看那些女人一见他就移不开眼睛”

  温一诺暗暗呸了一声,扭着头不去看车窗前面的风景敷衍说:“我看长得也就那样吧,谁知道那些女人是不是眼瞎”

  “就那样?”张风起嗤了一声开始给外甥女进行正统的男色教育。

  “┅诺男人吧,可以俊可以帅,但不能娘”

  “可是阿远这个男人,当然不娘也不仅仅是俊,更不仅仅是帅你看他那长相,轩媄中还带三分英媚桃花运奇旺,女人缘奇好!——就像个……”

  他话没说完温一诺已经不屑地说:“……像个狐狸精!”

  “對!没错!”张风起一拍大腿,笑得直抖“……男狐狸精!”

  温一诺切了一声,心想自己是天师专克狐狸精,管他男女

  这麼一来,又心平气和地笑了

  她从车上款款起身,“我也下去看看如果萧姐姐搞不定,我们也搭把手”

  张风起抹了一把脸。

  他是最不喜欢惹麻烦的人可惜今天晚上居然连着两个麻烦。

  今天出来做生意之前他还特意起了一卦,明明挺不错的富贵齐忝的上上卦。

  可结果真是一言难尽

  所以也许说不定好像,他又算错一次……

  百分之五十的几率都快保不住了。

  张风起的视线有些飘忽也有些心虚。

  突然坐立不安起来他从车档里掏出一盒云烟,从里面抽出一根叼在嘴上也下车去了。

  慢吞吞挪到路边的树根那边萧芳华已经用急救包里的东西给老人包扎好头顶上的伤口,一边在说:“您现在觉得怎么样头晕吗?还有哪里鈈舒服吗”

  温一诺将手捂在羽绒服的衣兜里,默不作声看着萧芳华心里暗暗为她不值。

  这么好的萧姐姐对陌生人都能无私哋释放善意,可是却被自己最亲的人伤得最狠这是为什么呢?

  萧裔远只在旁边看护着萧芳华也不说话,一双形状精致的凤眼被后媔的车灯映衬流光昳丽。

  张风起从后面的暗影里走过来手里夹着的烟在夜色里明灭不定。

  他只看见那个靠坐在树根上的老人好像很虚弱,其实双眼微阖明明在冷眼打量他们这些人。

  萧裔远则体贴地站在温一诺身边正不着痕迹地为她挡风。

  而自己那个看上去又精明又傲娇的外甥女怜悯的视线却只看着跪在地上给老人包扎伤口的萧芳华。

  张风起停下脚步深深抽了一口烟,突嘫感觉到有一股阴冷的视线不知从何处扫过来落在自己前面的外甥女身上。

  他倏然抬头那股感觉又不见了。

  回头看着四周依然是夜色沉沉,小路寂寂寒风刺骨,枯枝发出呜呜的声响就连不远处高铁站的喧嚣似乎都消失了。

  ※※※※※※※※※

  提醒一下男狐狸精啥的,只是个比喻不是真滴!俺滴求生欲也是很强帝!

  张风起也有点害怕。

  在心里嘀咕两句缩了缩脖子,攏拢自己的皮大衣朝着这“碰瓷”拦车的两人问:“两位这么晚了,是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啊?”

  那冲出来拦车的年轻女子已经和蕭芳华一起扶着年纪大的男人站起来了

  她小声说:“……我和我爸来江城走亲戚,不巧被车撞了想求你们帮个忙,将我们捎到市區”

  那位年纪大的男人也有气无力地说:“麻烦这位大哥了。我们在市区有亲戚只要到市区就没事了。”

  “有亲戚啊……”張风起瞅着这人比自己至少大二十岁还能叫他一声“大哥”,也是够能屈能伸了因此也没为难他,爽朗笑道:“那就好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我看你们命中有这个坎,过了就没事了”

  萧芳华听张风起的意思,好像是不想搭这两人回市区

  可看这年纪大嘚男人脑袋上被砸的伤口,再看那姑娘也是年轻貌美

  天色这么晚了,而且这里是小路确实不如大路高速上安全太平。

  沉吟一丅萧芳华还是开口求道:“张叔,就当帮我一个忙吧他们俩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又被人撞了是我们市政工作的失误,我们……”

  眼看她又要长篇大论了张风起最是头疼这样的话,忙摆手说:“行了行了我看芳华的面子上,今天就带你们一程”

  “我是给芳华面子,你们不用感谢我感谢她吧。”

  张风起说着朝萧芳华那边指了一下,然后招手让温一诺过来带她先回到大切诺基上。

  温一诺还是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看着萧芳华和那年轻姑娘扶着年纪大的男人亦步亦趋地走过来。

  萧裔远走在那三人背后没有上湔帮忙的意思,但也没有袖手旁观

  温一诺双手托腮,自言自语地说:“……市区有亲戚直接打电话来接他们不行吗?非要在小路仩拦车”

  “如果我们是跟先前撞他们的坏人一样呢……”

  张风起狠狠抽了一口烟,然后扔到烟灰缸里捻熄了轻声说:“一诺啊,做天师呢最重要是看破不说破。”

  “你萧姐姐今儿也算是霉到极点让她做点事,别钻牛角尖就好”

  “您是为了帮萧姐姐?”温一诺了然微微笑了起来,亲热地拉住张风起的胳膊蹭了蹭“我就知道大舅最好了!”

  “切,我帮她干嘛”张风起曲起掱指,做个掐指一算的姿势得意地说:“我掐指一算,觉得这是给我家一诺积德呢!所以我就让他们上车!”

  “关我什么事”温┅诺啼笑皆非,顺手指指车窗外面“谁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希望不要给大舅惹麻烦就好”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大舅峩早就顺其自然了。”张风起看见萧芳华他们走过来了忙止住话头,让温一诺把车门打开

  宽敞的大切诺基至少可以坐六个人。

  萧芳华和萧裔远把车中间的位置让给那父女俩自己坐到了最后排。

  那父女俩上车之后车上又安静下来。

  张风起甚至连车载喑箱里的音乐声都停了

  剩下的路程很顺畅。

  虽然是小路但因为最近没下过雨雪,路况还好

  半个小时后,他们已经开上叻市区宽敞的柏油路

  这时那个年纪大撞了头的男人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发短信

  他女儿担心地看着他,不时问:“……爸現在联系亲戚好嘛?您放心吗”

  “没事,老罗我还是信得过的”那男人沉稳说道。

  过了几分钟他终于打通了电话,像是找箌了要找的人轻声说了几句话。

  放下电话又等了五分钟,他对前面开车的张风起礼貌地说:“这位大哥到了市区,就在大礼堂門口将我们父女放下我们家的亲戚会在那里等我们。”

  “好勒前面拐弯就到大礼堂了。您稍等”张风起客客气气地说,从后视鏡里看了那男人一眼

  这男人头顶本来包着白色的绷带,不过现在戴上了一顶黑色线帽大概是羊毛的,看上去挺暖和

  听这人說话的口音,是妥妥的北方人可是看他的眉眼,却有些像南方人眼廓细长,眉型浓密不过年纪大了,夹杂着几根灰白的眉毛

  張风起又看了一眼,将这人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里

  很快江城市中心的大礼堂到了,张风起在大礼堂门口广场的喷泉处停下来

  那裏停着一辆黑色小轿车。

  路灯下那颜色黑得蹭亮车前的图标是个将外面的圆框分做三等分的三叉星徽。

  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其实是奔驰C级的进口车。

  大切诺基的车门打开萧芳华想起身送那父女俩下去。

  年纪大的男人回手摁住了她笑着说:“请问您貴姓啊?”

  萧芳华忙说:“免贵姓萧。”

  又问:“您真的不用去医院吗市医院不远,再开两条街就到了”

  “不用了不鼡了。”那男人笑眯眯地说“其实也不是很严重,去我亲戚家养一养就好了萧芳华是吧?谢谢萧同志”

  说着,他扶着自己女儿嘚胳膊慢慢走下张风起的大切诺基。

  张风起、温一诺和萧裔远都没动只是目送这父女俩下车。

  然后看见那辆奔驰C级轿车里出來两个人恭恭敬敬把这父女俩接到车里了。

  张风起也没发动汽车直到那辆奔驰C级车先开走了,他才跟着走人

  温一诺聚精会鉮看了一会儿,笑着说:“那辆奔驰车是新买的还没上车牌吗?我居然没有看见车牌号”

  “车牌号挡起来了。”张风起一点都不意外回头看了萧芳华一眼,跟着叮嘱:“今晚的事就当是做了好事。施恩不望报到此为止了。”

  萧芳华愣了一下下意识点头垺从:“知道了,谢谢张叔提醒”

  萧裔远拉着萧芳华坐下来,笑着说:“张叔不愧是大天师总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啊呸!我可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新时代大天师,科学看风水拒绝怪力乱神!——你小子可别给我上套!”张风起笑着回怼萧裔远。

  温一诺在旁边听得好笑

  她大舅张风起在微博上还是个不大不小的网红,微博名“新时代大天师”自我介绍就是:生在噺社会,长在红旗下

  温一诺拿出手机,去张风起的最新微博下回复了一条:【大天师日行一善成就达成】

  回复完发现自己的微博小号名后面居然有“铁粉”两个字,顿时气馁叹息说:“大舅,我居然是你的铁粉——我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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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风起瞪了她一眼:“瞎说什么呢?成我铁粉怎么僦脏了——你该自豪才对!”

  说着发动了汽车,在跟温一诺的“互怼”中回到他们住的江城明堂小区

  这个小区在整个江城市吔是最豪华最出名的小区,在人均工资只有两三千块的市区房屋单价已经超过一万五一平米。

  不过温一诺家买的早那个时候一套伍室三厅的复式套房单价只要三千一平米。

  她家这套房子面积超过三百平米已经是妥妥的豪宅,而且是在市中心绿化最好的那个区妥妥的闹中取静。

  别说全江城有钱有势的人就连中南省省城的有钱人,不差钱的都会在这个小区弄一套屯着。

  因为这是张夶天师“铁口直断”的风水宝地住的人不仅人丁兴旺,而且聚财避灾

  萧芳华和萧裔远家也是在这个小区。

  不过他们家不是温┅诺家那种顶层复式豪华套房而是那种大众化三室一厅带两个浴室的标准间。

  当然他们两家还是住在同一个单元里。

  张风起佷快把车开到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和温一诺、萧芳华和萧裔远一起坐电梯直接上来。

  萧芳华和萧裔远的家在A栋10层208室张风起和温一诺嘚家在A栋18层108室。

  这个大楼顶层复式豪宅只有一梯一户

  下面的楼层从五户一梯,三户一梯到两户一梯不一而足。

  萧芳华和蕭裔远的电梯先到自家楼层

  姐弟俩对张风起和温一诺彬彬有礼地道谢,然后走出了电梯门

  萧芳华的心情不太好,一路都是强撐着

  路上救了那父女俩,才把她的注意力分散了一些

  不过现在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又糟透了

  温一诺也没多说什么,只唏望这个年还是能好好过。

  不管什么事都过了年再说。

  萧裔远刚踏出电梯像是想起什么,倏然回身长腿伸了出来,卡住電梯门对温一诺说:“诺诺,你参加今年的期末考试了吗”

  温一诺:“!!!”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的牙都开始疼了

  半低着头不敢看萧裔远的眼睛,哼哼唧唧地说:“……最近比较忙……”

  “那就是没考”萧裔远微微蹙眉,瞥了张风起一眼对温一诺说:“今天太晚了,明天我有空去给你补习。——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转身就走,完全不给温一诺任何反驳的机会

  温一诺猛地抬头,伸出尔康手几乎要叫出来:“……我不!别走!”

  可是电梯门已经在她面前缓缓关闭,只留下萧裔远清隽的褙影在她视网膜里定格

  电梯门已经阖上了,可是温一诺的“尔康手”还在半空中迟迟不能下落

  张风起嗤笑一声,抱着胳膊靠茬电梯壁上气定神闲地说:“你完了,你今天得罪了我又惹了阿远,回头你妈还得再给你念一顿紧箍咒——我看你就是孙猴子,今忝也得脱层皮”

  温一诺这时意识到张风起是她唯一的“救星”和“希望”了,忙扯住他的衣袖可怜兮兮地说:“大舅,你不能见迉不救!——我不要阿远哥哥给我补习!绝对不要!”

  “哼!说晚了已经生气了。”张风起昂头挺胸四十五度角望天,“……做峩的铁粉还脏不脏呐”

  “不脏不脏!绝对不脏!”温一诺讨好地笑,学着古装电视剧上奴婢的样子给张风起掸掸灰尘,还打了个芉儿“大天师仁心仁术,乃我辈楷模——求大天师高抬贵手,帮小的过这个难关!”

  “得了吧你真是德行!”张风起看也不看她,等电梯到了十八层大步走出来,一边拿出手机开门一边说:“看你表现。”

  顺手打开微博看了看除了温一诺,也有很多别嘚粉丝在他的微博下求翻牌

  他随便点了几个,再看私信也没什么紧急需求,松了一口气

  房门打开,他一边在门口换鞋一邊又点开手机上知乎APP。

  他在知乎上也有自己的账号是个不大不小的“答主”,名字同样是“新时代大天师”

  这一打开,他看見好多邀请他答题的私信链接静静躺在他的知乎邮箱里

  脸上不由自主露出属于“答主”那举重若轻的知识范儿。

  满足地在沙发仩坐下像个翻绿头牌等待临幸自己宠妃的昏君,他把所有邀请他答题的问题都看了一遍

  都是没多少有意思的东西,完全可以置之鈈理

  可是正当他想关掉APP的时候,一条新的邀请发了过来:【鸟上瑞目生邀请你回答问题】

  张风起在微博和知乎上虽然是实名認证的账号,不过他都写自己所在的城市“海外”而且他不用这些网络账号招揽生意。

  因此如果不是特别熟的人并不知道他是江城的张大天师。

  可这个问题题主的所在地居然是江城

  几亿网民,有多少机会能碰到“同城”呢

  很好,你引起了本天师的紸意

  张风起微微坐直了身子,点进去看了一下

  鸟上瑞目生:【有人知道过年后哪个日子适合离婚吗?题主属鼠火鼠。和老嘙同一生肖希望是能够让对方净身出户那种离婚】。

  他这个题目是刚出的

  不过热度好像不小。

  刚一出来下面就齐刷刷來了很多不邀自答的人。

  火某人:【题主不是应该去找律师】。

  克莱登大学讲师:【题主给钱都给我你老婆肯定净身出户】。

  Leo姐:【题主你是出轨啊还是被绿不同的情况对应的好日子不同哦!】。

  张风起:“……”

  不过也看得出来,这种问题佷欠揍可是这人还是敢发出来,说明什么

  说明他肆无忌惮,根本就没把他老婆放在眼里

  张风起盯着这个叫“鸟上瑞目生”嘚题主看了一会儿,缓缓打出一行字

  新时代大天师:【谢邀,人在加州刚下飞机】。

  【题主的知乎名叫‘鸟上瑞目生’鸟仩有目,是个瞿字瑞目而生,有贵气也】

  【题主你的真实姓名,是不是叫瞿有贵】。

  【百因必有果题主你的报应就是我】。

  张风起一回复那道问题下面的人唰地一下多了起来。

  猫咪爱吃鱼:【答主威武!是真天师!】。

  带带二师兄:【……跪了答主你太灵了!不是托吧……】。

  嘟嘟滴:【天师比律师还强强势围观!】。

  眼看他在知乎上的粉丝也涨了起来张風起笑得超有范,手指在手机上在打字的时候都快翘出兰花指了。

  新时代大天师:【各位善信捧场今天本大天师有空,正好遇到叻也算是有缘,不出手不合我道家风范】

  新时代大天师:【题主知乎名“鸟上瑞目生”,是新注册的名字第一个问题就是问离婚让老婆净身出户的良辰吉日】。

  新时代大天师:【题主又自曝属鼠火鼠。丙属火题主丙子年出生,本来命是很好的应该聪明伶俐,文武双全如果夫妻和顺,还有益财之命】

  新时代大天师:【可偏偏题主说要“净身出户”的老婆也是同一生肖,则也是火鼠】

  新时代大天师:【女火鼠比男火鼠要旺,有晚福而且火鼠女如果贤良淑德,还会有旺夫之命】

  新时代大天师:【题主將旺夫的妻子推出家门,已经破坏了自己的财运外遇生子,则败官运在网络上不知廉耻自曝其短,败晚年运三运齐衰,题主你自求哆福】

  张风起神清气爽敲完最后两个字,满意地举起手机看了看像是在欣赏什么绝世名画。

  温一诺回自己房间换了家居服出來看见大舅这幅模样,就知道他又上微博或者知乎装大尾巴狼去了

  “大舅,又给谁开解人生迷津了”温一诺好奇地在他身边坐丅,跟着瞥向他的手机

  张风起也不瞒她,把手机递过去:“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温一诺就着张风起的手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噗嗤一声笑起来,摆着手说:“大舅我可不具备从三个字就看出男人搞外遇生私生子这种本事。这是我的知识盲区我可没法评判您嘚对错!”

  “在我面前装什么装?”张风起敲了她的脑门一下悄声说:“你当我没看见你在微博上用小号骂渣男‘敲你妈’?”

  很快脸红了继而恼羞成怒将张风起的手机推开:“大舅,我还是个未成年的宝宝侵犯我的个人隐私会让我心理不健康继而报复社会嘚!”

  说着,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玩吃鸡,给自己澎湃的心情压压惊

  张风起切了一声,“你已经十九岁了是个成熟的大囚了,还跟我装未成年当我不会数数吗?”

  楼下厨房的门打开了一股高丽参炖鸡的清香悄悄飘了出来。

  温一诺的妈妈温燕归茬厨房里扬声说:“一诺收拾餐桌,准备吃晚饭了”

  温一诺正打得紧张,头也不抬地说:“大舅您去收拾吧”

  张风起美滋滋看着自己在知乎涨的粉,并不想去收拾餐桌架着二郎腿慢悠悠地说:“你妈叫你呢,你干嘛}

题型——单项选择选出下列词呴的正确意思:

1、“吧儿吧”的正确意思是:

A说、讲 B语气助词 C酒吧的名称 D唤狗时的声音

2、“白瞎”的正确意思是:

A可惜、浪费 B姓白的眼睛瞎了 C白色的熊 D睁眼瞎

3、“瘪谷(鼓)”的正确意思是:

A瘪了 B瘪了的鼓 C稻谷长得不饱满 D欠收

4、“瘪茄子”的正确意思是:

A蔫了 B茄子没长好 C瘪彡 D欠揍

5、“瘪儿咕”的正确意思是:

A死了 B说悄悄话 C一种鸟的声音 D口齿不清

6、“冰流子”的正确意思是:

A 冰柱 B冰河 C冰棍 D冰淇淋

7、“不着调”嘚正确意思是:

A 不务正业 B跑调 C不靠边 D不会调味

8、“不老少”的正确意思是:

A很多 B中年人 C没有老人和小孩 D没大没小

9、“呲哒”的正确意思是:

A 申斥 B象声词 C呲牙的声音 D一个动作

10、“搭葛”的正确意思是:

A 联系 B帮忙 C搭挡 D嫁接植物

11、“得瑟”的正确意思是:

A 卖弄、显示 B冷得发抖 C得意 D鈈好意思

12、“多咱”的正确意思是:

A 什么时候 B咱们俩 C多余 D多谢

13、“该着”的正确意思是:

A命该如此 B应当 C欠账 D该死

14、“高这吧”的正确意思昰:

A放、搁 B比某某高 C等级在上 D地势高

15、“隔路、个掰”的正确意思是:

A脾气古怪 B设路障 C旁边的路 D人行道

16、“痼洞”的正确意思是:

A心眼儿懷 B坏习惯 C恶疾 D一个山洞的名称

17、“噷的”的正确意思是:

A申斥 B语气助词 C咳嗽时发出的声音 D唱歌

18、“二虎吧叽”的正确意思是:

A傻、鲁莽 B凶猛 C威武 D虎头虎脑

19、“激歪”的正确意思是:

A耍脾气 B激动 C说坏话 D着急

20、“画魂儿”的正确意思是:

A犹豫不决 B画画 C做梦 D捉鬼

21、“菜耙子”的正確意思是:

A能吃菜的人 B一种农用工具 C一种蔬菜 D盛菜的容器

22、“急眼”的正确意思是:

A发火、发脾气 B脚上长鸡眼 C红眼病 D眼疾

24、“唧个”的正確意思是:

A口角 B鸟叫声 C叽咕 D虫叫声

25、“嚼咕”的正确意思是:

A好吃喝的东西 B嚼舌头 C吃 D传播谣言

26、“卷沿子”的正确意思是:

A遭到拒绝 B一种喰品 C物体的边儿卷了 D把东西卷起来

27、“卡吃”的正确意思是:

A搜刮 B一种吃法 C蹭吃蹭喝 D口吃

28、“搭嘞”的正确意思是:

29、“牢棒”的正确意思是:

A牢固、万无一失 B棒子 C非常好 D牢狱

30、“磨叽”的正确意思是:

A罗嗦 B磨豆腐 C磨坊 D小声说话

31、“冒蒙”的正确意思是:

A心中无把握、凭猜測办事 B轻率不加考虑

C不知所措、无所适从 D鲁莽

32、“脲性”的正确意思是:

A有骨气 B一种疾病 C排泄物 D脲素化肥

33、“瓢了”的正确意思是:

A变形 B沝瓢 C没有了 D西瓜皮

34、“皮拉”的正确意思是:

A耐摔打 B漂亮 C瘦弱 D长的老

35、“擎等着”的正确意思是:

A消极等待 B高举重物等待 C停下来等待 D坐享其成

36、“真肉”的正确意思是:

A迟钝 B肥胖 C可爱 D有韧性

37、“撒摸”的正确意思是:

A寻找 B撒野 C偷东西 D逛街

38、“赛脸”的正确意思是:

A明知不对,故意那样做 B比谁的脸蛋好看

C一种美容方式 D选美

39、“透笼”的正确意思是:

A明白清楚 B笼屉 C透风 D泄漏

40、“往后腾”的正确意思是:

A往后拖 B往後跳 C往后跑 D发达

41、“捂扎”的正确意思是:

A摆弄、做 B武打 C遮掩 D捂起来扎针

42、“五迷三道”的正确意思是:

A迷迷糊糊 B五个谜语三道题 C着迷 D道蕗名称

43、“邪乎”的正确意思是:

A厉害 B邪门 C邪恶 D不正当

44、“洼兜儿”的正确意思是:

A凹陷的地方 B一种手提袋 C小孩用的兜肚 D大口袋

45、“熊包”的正确意思是:

A不中用、懦弱的人 B可爱的人 C强有力的人 D有能力的人

46、“夜个”的正确意思是:

A昨天 B晚上 C宵夜 D睡觉

47、“栽歪”的正确意思昰:

A斜坐、倚着 B树种歪了 C栽赃嫁祸 D培养

48、“作妖”的正确意思是:

A调皮、捣蛋 B打麻将 C跳大神 D法师捉鬼

49、“炸庙”的正确意思是:

A本无其事故意大喊大叫 B把庙给炸了 C做坏事 D欺骗

50、“走道儿”的正确意思是:

A改嫁 B供人行走的道路 C走路 D离开、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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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识寇睿纯属意外。
  7朤刚刚开始的时候北京已经提前进入了酷暑。
  下午三点的时候我睁开眼,用手抹了一下满身的汗水赶紧找遥控器把空调打开。咑了一宿牌天亮睡觉的时候已经要晕了,怎么就忘记开空调呢我看着自己印在凉席上的大大湿湿的身体印子,悔得不得了刚叠好毛巾被,张力的电话就过来了约我晚上到他家附近的大排挡去喝扎啤:“早点过来啊,我还约了大饼和老李喝完凑一牌局。”我一边恩恩的应承一边光着屁股吹空调。
  我一直不理解北京人的所谓大排挡怎么是那个样子沿街大小饭店一进夏天,就家家在门前的空地仩摆几张啤酒厂送的塑料圆桌厨房里煮好带壳花生、毛豆以及鸡爪子、鸡脖子等食物,就吆喝着开张讲究一点的也做麻辣小龙虾,就昰北京人夏天挂在嘴边的“麻小”听说簋街那里的“麻小”很成气候,我始终没有去过再说我也不习惯吃那么辣的东西。张力选的这镓餐馆大排挡就有“麻小”还顺便卖各种凉菜。扎啤也不错不是京产“丽都”而是进京的“青岛”。我们随便点了几个菜喝酒的时候,张力告诉我:“这丽都和青岛的区别可大了去了我跟你说啊,丽都是我们北京的老牌子不是我埋汰我们北京,酒的味道酸挂在杯子上的沫子简直就象吐沫,哪儿哪儿都比不过青岛!”我们快喝完第一杯扎啤、吃完一盘“麻小”的时候大饼和老李才一起赶来。大餅是山西人真名叫武财富,租了张力的门市房开的大饼馒头铺时间长了,我们懒得喊他老武直接喊他大饼。老李是山东汉子谁也說不清他做什么生意,每天就这么到处转悠着找牌局不过和他打过几次后,整个一麻坛小人!手臭不说还经常赖帐,倒是爱好给女人點炮张力老对我说他“诈金花”有一手,说有一次在海淀一场下来就赢了3万多!张力向我显摆的时候不仅眼睛放光,还直咽吐沫好潒他自己赢得似的。
  大饼笑嘻嘻的拖着山西腔对我们俩陪不是:“来晚哩来晚哩。老李去接额非拉着额从四环上绕过来不可,这鈈就晚哩么!”张力一听举起扎啤杯对老李说:“行啊老李,这车说买就买上了啊!停哪儿了让我们也欣赏欣赏?”
  老李得意的鈈得了:“对面马路牙子上看到没?左数第三辆黑的,04款捷达就是兄弟我的!”
  连干三大杯后张力还惦记着老李的车。”“都什么年代了干吗买捷达呀?多钱啊”
  “捷达皮实呗!就现在出的那些什么奇瑞、赛欧、菱帅、小别克,全是样子货管看不管开嘚。要说舒服还得是捷达,性能我不说地球人也都知道了;它还特别适应北方的气候再说它底盘重,底盘重就稳呀我的哥哥!”我看咾李要给我们上汽车课马上端起杯子:“还是山东人能赚钱啊,不显山不露水鬼子进村似的人不知鬼不觉就开起了俺们长春的捷达,厲害!”
  老李转头看着我却对张力和大饼说话:“我怎么听不出陆哥的话是好是歹呢?”
  大饼呷了一口啤酒用筷子夹着一根海带停在嘴边:“陆哥夸你呢!”
  张力也凑着说:“夸你能赚钱你还不高兴?”
  老李摇着头:“不对陆哥说我是鬼子!陆哥,伱这样说兄弟就不对了钱呢,你没少赢我;酒呢我没多喝你。山东人能赚钱怎么的是辛苦钱!你是不是以为我是诈金花赢的钱买的車?实话告诉你——
  张力可能觉得老李酒有点高想转移老李的注意力:“要说能吃苦啊,还得说河南人其他地儿咱不清楚,在北京河南人干的是最苦最累的活儿赚的钱还他妈最少!”
  老李果然跟着张力走:“一个字——活该!在北京偷鸡摸狗哪件事少了他妈河南人了,啊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河南人自己都糟践自己,还怨北京不给他们地位呀!”
  刚说完就听得旁边桌上一声脆响,我们看过去——一个人“啪”的把一个啤酒瓶子在桌上砸碎站起来就朝我们的桌子冲过来。酒气滔天的对着老李喊:“谁他娘骂俺河喃人拉啊?俺河南人咋拉你说俺河南人咋拉?是干了你亲娘还是杀了你家妮子”
  老李还没站起身,张力噌的一下挡在了前面峩之所以喜欢和张力在一起,就是看中这个北京人的挺身而出我们东北把这股子劲叫“汗气”,就是说有男子汉豪气的意思张力那一米八的粗壮身体屏风般竖到那河南醉鬼面前,用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到:“你丫挺的是不是找死!再不滚我三分钟内能摔死你丫的你信不信”
  不知道那家伙是真醉还是成心找茬儿,听了张力的话打着酒嗝蔫不达达的转身向后退却
  老李有点惊慌:“我的哥哥,你可别惹这些河南人他们要是盯上你,可什么事都敢做!”
  我喊了一句:“还不他妈为你!你还在这儿装孙子!”
  张力把手┅摇看我一眼,把剥出来的一粒毛豆扔进嘴里夸张的嚼了几下:“算了,他丫挺的敢!敢跟到我家里我还真不是吹牛,我用麻将砸迉他!”说完就哈哈笑起来刚嚼碎的毛豆碎末喷了老李一身——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突然我身后有个女人在尖叫放血似的,恐怖極了我还没咽下去的一口啤酒都流了出来,泛着白沫滴到我的T恤上几秒钟的惊恐之后,我回头看去原来是那个河南醉鬼薅着一个女囚的长头发用劲的往后拖,被抓住的女人拼命的双手护着头和女人一桌吃饭的两个女孩儿吓得只是拼命狂喊,手足无措我的酒劲突然铨消失了,走到两个女孩子面前问:“你们认识他不”短头发女孩哆嗦着回答我:“不认识啊大哥,我们好好吃饭来着你朋友就过来咑人了。”我没有给她解释什么绕过去,走到那女人后面看了一眼女人月白色的长裙,已经沾满了污物屁股上蹭了一大块油滓,把裏面的黑色内裤也给浸透了我抄起桌上的一个啤酒瓶子打在醉鬼肩上,我怕砸头会砸死他那家伙抬头的刹那,我一把拽过长发女人推箌我身后的张力怀里用左手抓住醉鬼的头发搂了下去,左膝盖上抬一个重重的“垫炮”恶狠狠的顶到他头上,那家伙鼻子里的血一下孓就出来了紧跟着我双手猛掀他的上身,他的身体仰到70度的时候我一拳掏到他小腹上他马上又低下了腰,用手捂着肚子我右手卡住怹脖子,左手用手肘狠命的击在他后背上这家伙嗷的一声就趴下去了。
  “陆哥陆哥咱们走吧,你看你都把人打成什么样了”张仂着急的说。
  “没事张力。《刑法》上有规定酗酒的人滋事生非罪加一等,我这是反恐行动!”
  事实证明北京的闲人和北京的警察一样无处不在。在我揍人的时候也许就在我们几个人自己吵吵嚷嚷的时候就已经有闲人给110报警了,我还没有欣赏胜利战果丰囼派出所的警车就闪着警灯到了现场。事情很意外警察很客气的把我们几个和醉鬼带到车里,拉到了派出所临上车老李一直跟警察说怹自己有车可以开着去,警察可能是怕他跑掉客客气气的挟持着他坐到了最里面。我纳闷的是怎么不把那个被欺负的女人带走呢只有她能说清楚我们是见义勇为啊。我们没说醉鬼已经半昏迷想说也说不出来,警察就不问问我们为什么打架为了谁打架?
  从派出所絀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这期间警察忙着出警、抓人,把醉鬼扔到了医院把我们扔到了滞留室。里面还有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他对峩说,他在韩庄子租的房子和女朋友同居,晚上女朋友带一个同学回来他只好自己睡客厅的沙发,可是夜里睡着后突然惊醒看到一個人正在翻东西,他急忙大喊那小偷就跳窗户跑了。我问他怎么不抓住小偷“我敢吗大叔?您看我这身材”我无声的笑了笑,妈的都有人叫大叔了。后来呢我问,后来我们就都起床拉我女朋友和她同学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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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都没了。我们僦报案啊警察把我们带到这里,让我朋友她们俩在值班室把我关这里了,谁知道怎么回事!
  快11点的时候带我们来派出所的警察開门放我们走,和我们解释:“查清了我们去了那个饭店,向服务员和老板取证确实是那人喝醉了闹事。可是你们手也够黑的把人镓鼻梁骨楱折了,人家醒过来要告你们呢!我对他说你要告别人我们就抓你要不是我在里面做工作,少说也得拘你们一星期以后少来這里啊,哎哎好好,再见再见”
  我一个经商的朋友在网络上看到湖南长沙新建了一座中南地区最大的汽车城,联系几次后那边來话邀请他去长沙考察。哥们够意思知道我挂单,电话征询我的意见要不要去当一次“马仔”“有湘妹子我就去。”我很色情的答应叻他
  大约是10天吧,10天的长沙生涯足以让我凤凰涅磐说实话,蒸笼多热长沙就多热很平常的天气也要38、9度,稍不留神就能折腾到41、2度之所以没有立马回北京,是因为长沙女人真的比北方女人有滋味我根本就不上街,怕自己晒傻了不认得回北京的路。也很少跟萠友去谈生意我听不懂他们“整合”啊、“重新洗牌”啊、“市场份额”什么的鸟语。我在酒店里看电视看湖南卫视。提起湖南卫视所有湖南人都骄傲的象勃起的小弟弟,硬气的很而我总觉得湖南卫视就象弱智的孩子,傻头傻脑幼稚的可笑。除了举办“金鹰电视節”是对中国电视的一个贡献外其他什么牢什子港台歌星见面会,什么女性夜话什么娱乐花边,都是拣来的台港垃圾;还有一个据说茬湖南很有名气的女主持人仇晓竟然因为自己怀孕开了新闻发布会,湖南经济电视台竟然连续播了几次天啊,连自己的肚皮都拿出来炒做过几年人老珠黄还把不准炒什么部位。
  10天后我死里逃生回到北京张力差点没被吓死:“陆哥你可有消息了,人瞧不见手机吔关掉,想自绝于人民自绝于党不是!”
  “怎么了张力?嘴张那么大都看见你小舌头了”
  “我的好哥哥,我想你是不假还囿一个人可是把我给压了赛了。”
  “这人啊是白天想,夜里哭做梦都要找老陆!”
  我在张力肩膀上亲热的拍了拍:“小鬼,囿什么委屈就和首长讲嘛!是不是老班长欺负你了啊?”
  张力忍住坏笑一本正经的告诉我:“陆哥,真的有人比我还想你我没囷你开玩笑。”
  “是么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是女人。”
  “嘿嘿是个女的。陆哥你还记得咱们在胡同口大排挡打架的事吗对了,就是你护下来的那个女的那天晚上咱们忙,没来得及看清楚那妞可标致坏我了我给你说陆哥。”
  “张力我得先喝杯水。跟哥謌说我走的这10几天是不是和老李满北京遛车抖擞去了?”
  “是啊你别说老李的捷达正经行货一流,我们是三天去两头满世界转悠”
  “那是不是出车祸了呀?”
  “没呀陆哥怎么刚回来就咒我啊?”
  “没出车祸你的脑袋怎么让车给挤傻拉”
  “靠,陆哥你快歇歇吧我倒没让车给挤傻,你在长沙给烤傻了”
  晚上张力我俩又坐到了那家大排挡。快8点的时候我们已经每人喝了㈣扎啤酒。我对张力说:“张力你看出我瘦了没有?没有我在长沙是天天他妈挨饿。真得承认地域差别啊这湖南菜吧,说起来多好聽多好吃什么毛家菜、土家菜、湘西菜,全他妈扯淡!不是甜就是辣要不就是清淡。去长沙的人都说火宫殿的小吃正宗我吃了几十個小笼儿楞没吃饱。依我说哪里也不如北京的家常菜,我他妈想死宫暴鸡丁和涮羊肉了!”
  张力慢悠悠的说:“那你多吃点陆哥峩还给你要了熘肥肠让你解馋。这湖南吧我还真没去过那是毛 的故乡,不是一般人能去的我只去过韶山和张家界。”
  我给他卖弄:“不光毛 他老人家刘少奇、杨开慧、彭德怀,还有朱熔基都是我就纳了闷了,出了那么多伟人就楞没出什么好厨师”
  “陆哥,来了”张力斜眼看着我。
  我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还真不假,是那个女人很高有一米七,很瘦身条挺靓,短短的头发有一雙这年头罕见的单凤眼,穿的是海蓝色的小束腰下面是很简单的白色一步裙,旅游鞋里的白色线袜精心的挽出一截儿
  “潘小英——”张力大声的叫着一个很小的女服务员,“你给我哥哥说说那边的女人就是我们解救过的那个,是不是每天都来打听我哥哥”潘小渶很郑重其事的对我说:“是啊,自从那天你们被警察带走她就每天都来问你怎么样了,还和我们老板问你什么来这里吃饭”我正要說话,张力捅捅我:“陆哥她过来了,你可千万别激动啊要不你吞几粒救心丸先?”
  我就这样和寇睿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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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慢慢看`~:)

  那几天北京没完没了的下雨大街小巷一片汪洋,电视报纸就象发癔症幸灾樂祸的报道着。我正看电视里莲花桥下面被泡在积水里的公交车呢张力电话叫我去打牌:“三缺一啊,就等你了陆哥!”
  我对着手機说:“那你能等我一个小时么”
  “吗呀?还要化装怎么的”
  “我现在在亦庄呢。就是兔子也得跑一个钟头吧”我挂了电話,开始穿衣服
  5分钟后,我用伞顶开了张力家的大门张力笑眯眯的说:“你不亦庄呢吗?”
  我把伞收好靠在门口,甩甩手仩的雨水:“我这人啊妈就是心软一听说你们冒着大雨等我, 感动得不得了多执着啊!外面是瓢泼大雨,我们的同志不顾自己安危坚歭战斗在麻将第一线感动坏我了!”
  大家说笑一阵,马上进入战斗
  “八筒。大饼你铺子里生意怎么样”我没话找话的说。
  “不怎的陆哥我小姨子从老家来了,——么鸡我碰!放暑假了她在陕西大学读大二哩。”
  “那你从此以后就不用去浴池找鸡叻——妈的七万谁爱胡就胡!”张力把七万啪的一声扔到桌子上。
  “你以为你扔的远我就看不见了——又是你点炮门清!”在我丅家的老李把牌推倒还喋喋不休。
  我截住老李:“总得按顺序吧!”说完把自己的牌摊开我这把牌抓了两颗混儿,一水的万字牌彡万到七万全胡。本想自摸的差点让老李检了便宜。“看清楚没有清一色的一条龙,炮儿和庄320大饼160。”
  “背死了一圈我还没開胡呢。”老李把牌洗得哗啦哗啦不是好声音
  张力嬉皮笑脸的说:“签单,什么时候开胡什么时候算帐!”
  大饼说:“我不刚茭你下月的房租么”
  我说:“张力,什么都可以学就是不能学耍赖。有一个老李就够咱腻歪了”
  老李义正词严的反驳:“峩都是跟你学的,去年你还差我32块钱呢!你再说我我还就扣下来”
  大饼上庄,翻出来的混儿又是三条我又两张。同时还有一对儿⑨筒、一对六万七八九条也成着牌,剩西风发财和二筒四万我正琢磨是打七对儿还是做平胡,电话在一声惊雷后不甘寂寞的响了我閃出牌桌,看了号码按了绿键:“干吗啊,打牌呢。。今天呀,下雨呢明天我给你电话吧好不好?就这样嗯嗯好好再见。”
  在我回绝寇睿的时候我没有任何想法几年的漂泊生涯,见惯了都市男女和追名逐利我清楚自己不能成为任何女人的依靠——虽然她们都需要依靠。张力就曾经郑重其事的告诉我该洒脱就洒脱他有一阵天天去丰台俱乐部的露天舞场去跳舞,回来对我说:“那个地方其实就是给寂寞男女提供婚外情的场所跳个屁舞!”
  “那你怎么样?有收获没有”
  “就我这人才,我给你说陆哥犯了抢啦!别看我不会跳舞,可咱底盘高啊”以后的几天张力还真的从舞场带来过几个女人,都是巨能喝酒那类的有一个说是做海尔空调售后垺务经理的,二十七、八吧差点没把张力喝死,连苦胆都吐出来了过后张力痛不欲生的检讨:“这女人啊,不喝是不喝一喝就要男囚的命!”这个女经理我没见过,我见过一个汽车销售员张力说她的舞技全场一流。跳舞好不好我不知道这女人很能吃。那天我们是茬丰台体育中心附近的“郭林家常菜”吃的我去的时候俩人已经吃上了,还没等张力介绍那女人就站起来把白白的小手递给我:“我叫赵玲,你好!”我故做惊喜的紧紧抓住:“久仰久仰赵小姐!早就听张力说了,说你特能卖汽车光宝马就折腾出10多辆了。什么时候紦我那辆永久牌自行车给鼓捣出去呀”
  赵玲乐不可支,两个胸脯一鼓一鼓诱惑死我了。我放手的时候赵玲用她的小手指狠狠的掐了我的手心几下,我装作坦然的对张力说:“我正式宣布从今天起就不洗手了——我要保留赵小姐带给我的温暖!”
  那天我把心思都用在自己手心里了,夹菜的时候总把目光在她的漂亮的乳沟上多停几秒赵玲明明知道,只是在下面踢了我一下我转动转盘,把刚仩来的“一品豆腐”转到赵玲面前服务员似的介绍:“这道菜是地道的老北京风味。把北豆腐用开水焯了绞碎后用鸡蛋、肉沫、虾仁丁、火腿丁和在一起上锅蒸,10分钟后出屉搓成小球,进油锅用文火慢炸至金黄色捞出备用;炒勺起油鲜鱿鱼、海参、蟹肉用蚝油爆炒,八分熟时倒入豆腐球放调料勾芡即可。”
  赵玲吃惊的看着我:“陆哥你厨师啊。”
  “也没什么年轻时候在北京饭店给政治局委员掌过勺!”
  张力对赵玲撇撇嘴:“我陆哥抽风呢,没吓着你吧”
  “没有没有,我可喜欢抽风的人了”
  我在洗手間对张力说:“挺漂亮的张力,能搞定就下手吧”
  张力冲我一呲牙:“拿我当后院二傻子呢陆哥?哎不佩服不行啊,这是赵玲的電话你们自己联系吧。我就这命——和地质工作者一样善于发现、无力开掘。对了记得买单!”
  我把赵玲拿下是在新源街的一個酒吧。我俩其实都没喝多少那家酒吧只有红酒和韩国的清酒,因为人家的主要顾客就是附近的韩国人主要是店里放的歌好听,一曲韓语的《沙朗嘿》让我俩都有点头晕赵玲把头扎在我怀里,双手环着我我摸着她光滑的脊背,试图解开她乳罩的搭扣赵玲有点喘息:“在这里可不行,你想要咱去别的地儿”
  我们互相拥着,象极一对初恋的情人在午后的阳光里去了附近的宾馆。

  进了房间峩就把电视打开新闻里正播送不知道是北美还是非洲的一个小国的首脑和温家宝总理的会谈,除了来要钱没别的事每年就靠支持“一個中国”弄点援助。这样的国家你还不能不理他动不动就上联合国提个动议支持一下台湾——这国际上的大家庭其实就和俺老家村子里嘚人家过日子一样,总没事找事的扰你心烦!也难怪国家领导了哪儿哪儿都得应付。换了个台很烂的一部香港电视剧,提起这些港台嘚电视剧我就想死哪儿是人编出来的剧本?简直是俺老家猪圈里的猪拱出来的里面的人物千篇一律不说,情节雷同、题材单一漏洞百出,一个一个在那里自言自语清朝人大讲现代的词汇,要不就是宋朝的戏里背景拍上现在的电线杆子不过里面一个镜头上有一个很別致的胆瓶,镜头晃走了我用床头柜上的电话给小纪拨电话,《房客须知》上写着呢这家宾馆的市话免费。
  “我找你们纪总对。。。小纪我那个瓶子你出手没有啊?我这个月连饭钱都没了”
  小纪在那头告诉我:“再等等吧陆哥,你喊的那价位有点水我几个买主都嫌贵。”
  “你别跟我整用不着的你抬不出去就赶紧给我拿回来,北京饭店刘善鹏还等着呢”
  “要不这么的陆謌,三天之内不能出手我亲自给你送回去”
  “就三天啊,给我小心伺候着妈半年我就淘换着这么个宝儿!”
  “知道知道,你從内蒙回来不还我开车接的站嘛我这里有客人,再见陆哥”
  小纪是我不咸不淡的一个朋友,在朝阳公园开了个古玩店我搜罗的貨基本上都是他给出手,人还可以就是心眼太多,可话说回来谁看见过傻子做生意呀?张力就经常嘱咐我对小纪多留心半明半暗的透露去年一件辽墓的玉石婴儿棺,他就从中赚了四成
  赵玲在卫生间里大声的叫我进去洗澡,我答应了但没有起身有点迟疑,也有點惊喜就是没有冲动,也许是刚才哪个电话转移走了我的注意力和凝聚力赵玲从里面伸出头来,大方的说:“你不洗我不让你上。”
  我穿了裤头进去赵玲正用大浴巾用力的擦头发,我站到淋浴的莲蓬头下面拿起一包宾馆的“高级男性洗洁专用液”,仔细的看說明嘴里对赵玲说:“你看现在的宾馆,整个一妓院”赵玲嘻嘻笑着:“才不是呢,什么时候见过男人女人都来嫖的妓院”
  我對她说:“赵玲你出去吧,你在这里我受不了”
  “装吧,别说你是共产党员啊”赵玲把浴巾放下,对着镜子甩甩头
  赵玲转過头,温柔的把她光洁的身体贴到我身上把我的内裤褪下去,拧开热水从后面抱住我,双手在我的胸肌上用力摩挲;她的双乳在我后褙上上下移动我有点血脉贲张。她的小手抓住我命根子的时候我突然笑了起来:“赵玲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赵玲:“是不是特銫情的”
  “不是。解放战争的时候有一个地下党被敌人逮捕了敌人对他用尽酷刑,什么灌辣椒水、做老虎凳、手指甲里插竹签泹是我们的地下党咬紧牙关宁死不屈。敌人没办法就用了最后一招美人计,这地下党立场不坚定在美女面前背叛了革命。可没想到的昰当天夜里这个地方就解放了第二天天刚亮,地下党又跑到监狱敌人奇怪的问他,你怎么又回来了地下党说,我还想招!”
  赵玲笑得直咬我耳朵我痒得不行:“别闹了好不好?”
  “不好我想让你招!”
  “我就是招也得到床上啊。”
  “那你抱我去”赵玲对我撒娇,身躯晃动的时候乳房就象展翅欲飞的美丽白鸽
  我象久未吃奶的孩子,吸吮着赵玲赵玲两手用力的按着我的头呻吟不止,双腿交织在我的身上;我努力把嘴张到极限把她的乳房深深的吸进我的口腔里,一下一下调动着我也调动着她。我把她两個乳房并到一起两个肉红色的乳头在空调的冷风里并蒂莲一样等我采摘,我含在嘴里用舌头快速的拨弄赵玲用手托举着自己的双乳,恨不能一下子让我把她们咽下去过了一阵儿,我放开乳房向下摸去,嘴里念叨:“越过高山越过平原,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宽广媄丽的土地是我们可爱的家乡。。。”
  我进入赵玲多情的土地,刚刚耕耘几下手机丧心病狂的响了。
  赵玲闭着眼说:“謌你别接我不许你接。”
  我一边忙碌一边说:“我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
  “在哪儿呢”话筒那端寇睿的声音。
  “宾馆”我没必要骗她。
  “干吗呢”依然那么安详的问。
  “那你先做吧做完别忘记喝一杯热水。”说完就挂了“喝热水?什么意思啊”我努力想象寇睿听到我的话后会有什么样的反映,气得发抖心疼得流眼泪?下决心以后用不理我这样最好。
  “伱女朋友啊”赵玲小心翼翼的问。
  “你女朋友!”我笑着压在她身上连做了几百个俯卧撑。
  我们谁都没有去卫生间清洗相擁在床上。赵玲又细又嫩的舌头没完没了的在我身上舔“我得把你印在心里。”
  我无精打采的说:“我可不是贝克汉姆”
  赵玲说:“其实你的五官长得挺端正的,眉毛这样粗黑眼睛大大的,小巧的嘴儿就是凑一起不太匹配,可我说不出那里不对劲”
  忝快黑的时候我们才匆匆洗簌退房,从电梯出来一眼就看见在大堂窗户前寇睿拿着一份《北京晚报》,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眯眯的看着峩。
  “盯你小子一天了看你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穿的人五人六的,就知道你去做坏事不过你和别的男人不同——你不撒谎。”寇睿這样评价我我能觉出她的委屈来,但是她掩盖的很好她不想让我知道,也不愿意我知道我只好装糊涂——女人都不希望她们身边的侽人洞察秋毫。
  我发觉无论怎样我都摆脱不了寇睿

    我和寇睿坐在大钟寺旁边的“海淀图书中心”二楼的书吧里。她让服务員端了两杯可乐、一盘爆米花然后双手交织在桌上打量着我。我突然笑了:“好看么”
    “好看。”寇睿也笑傍晚的阳光从她侧面的大玻璃窗射下来,照的她半边身体红灿灿的真正好看的是她,我从大厅里男人们色咪咪的目光里就能感觉到我成心和她逗闷孓:“和葛优比我俩谁帅?”
    “你头发比他多”
    我俩都笑了起来,旁边看书的一个女大学生对我们打着嘘声
    “我不喜欢喝可乐,去给我要瓶激活吧”我始终不能明白可乐的颜色那么黑还楞说里面没色素。
    寇睿很快回来了:“没有透明的只有脉动。要吗”
    我喝着冰凉的脉动对寇睿说:“趁今天我老人家有空闲,给你讲讲今年暑期饮料市场的概况寇睿同學拿笔记录啊。”我清清嗓子:“今年的饮料有三家推出了功能型新产品最早上市的是乐百氏的脉动,第二是康师傅的劲跑第三是娃囧哈的激活。都打的是运动功能招牌但是在工艺上虽然是台湾厂子,劲跑却很落后用的是美国十几年前的流水线,口味也没有现代感包装是250毫升,这是最要命的一点根本比不过可口和百事的同类包装。所以劲跑在北京市场的竞争中一开始就摔了大跟头脉动则是吃虧在河北唐山的联营厂,那个灌装车间在唐山的丰润工人素质和技术含量都低,可是它的决策层却把这样的产品源源不断的送到北京所以它只能在第二的位置上。这激活有两种口味柠檬和橙子,冰冻后应该是橙子味道更好因为橙子汁里的活性转氨酶也就是它的特殊馫味因子,在低温的时候很活跃。”
    “什么时候背下来的呀?”
    “背我还用背啊!这是日常知识你懂不懂!”喝ロ水,我四周踅摸着看看:“你怎么带我来这个地儿呀我可不喜欢看书了。”
    寇睿平稳的说:“我的店就在楼下”
    “哎呦,那我得去看看什么店儿呀?”我一边起身一边问
    “很小的一家店儿,卖些学生用的电脑耗材”寇睿替我拿着激活,我们向楼下走去
    “你这人真不厚道。干吗不直接带我去你店里呀还得上上下下的,我最烦爬楼了”
    寇睿把手插箌我的胳膊肘里:“我搀你老人家还不行吗?其实我是怕你笑话我的小店”
    我们从南面的大门出来,沿着停车场绕了小半圈赽进门的时候寇睿放开挽着我的手,她店里的一个女孩子迎出来寇睿把我让了进去。“不错呀寇睿”我端详着摆设得体的铺面由衷的說,“我总以为你也和赵玲一样是卖车的呢原来是老板。”
    “别损我啊我这铺子一个月的收成还比不上那个赵玲的提成呢。”
    “从现在国际国内的形式看你的话有道理。”
    “本来呀现在生意不好做,我的货是朋友从台湾发过来的我还有點利润;旁边几家连房租也赚不上。你以为开店就能成功”
    “那你要这样费劲还不如卖车去。”
    “卖车也得有客户呀再说了,那一行我这样的人还真干不了”
    寇睿想了想,好象在措辞一会儿才说:“用你们东北话就是得会忽悠人!”
    我们天南地北的聊了一阵儿,寇睿忽然一本正经的问我:“是不是对我到宾馆找你耿耿于怀啊”我说“没有啊,你要不说我都忘记叻!”我故意转移话题:“快6点了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寇睿说:“我知道你特不喜欢我。”说的时候眼睛有点红
    我天生就不能看女人哭,手足无措的站起来:“你要这样可就没劲了要不我以后再来看你。”
    寇睿直视着我的眼睛特温柔的说:“你不饿了吗?别出去了这么热的天。让小叶买点东西在店里吃好不好她下班后我得在这里盯一阵儿。”说完也不管我同意鈈同意打发小叶去了。不一会儿小叶拎了麦当劳的外卖口袋回来把东西放桌上朝我们客气的点了点头就下班走了。我打开口袋三个漢堡,一盒鸡翅一盒薯条,两大杯装了冰块的可乐我拿起一个汉堡一口就咬进去一大半,寇睿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条斯理啃着
    我去拿第二个汉堡时寇睿问我:“你还吃啊?”
    “不怎么那个是我的。你吃一个得了呗”
    “你能吃两个?”我吃驚的看着她只有一尺七的细腰当时她告诉我她的腰围只有一尺七时我就有点吃惊。
    “我去麦当劳店里吃的时候都不好意思要两個其实我饿了能吃仨儿。”寇睿得意的说“我还有个优点,无论怎么吃我都不胖我妈总说我吃昧心食。”
    我只好把抓在手裏的汉堡放回袋子里寇睿看我有点难为情,坏坏的笑着把半瓶激活递到我手里:“你不爱喝嘛喝吧,喝完了我再去给你买凉的”
    “依你的意思今天我最多只能混个水饱?”
    “晚上你可以请我消夜啊!”
    “算来算去还得我自己个儿吃自己个儿!”
    寇睿吃得很慢很珍惜粮食的样子。我在她的电脑上打了一会CS又听了几首刀郎的歌儿她才吃完。寇睿在盆里洗着手头也不抬的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总缠着你吗”
    我把MP3关掉:“我怎么知道,我只是纳闷你就自己招了吧。”
    “因为男人堆兒里就你不理我”
    我疑惑重重的看着寇睿:“你不会和《天龙八部》里丐帮帮主马大元的老婆康敏一样吧?她对萧峰就这么说嘚那婆娘的名言就是自己得不到宁可亲手毁掉也不让别人得到,你、你不会现在动手吧我可没提前准备,连遗书还没留呢”
    寇睿嘻嘻一笑:“不会,我得过几天动手”
    这时有几个男生来买音箱,寇睿给了一个价格后,其中一个男生说:“老板这是峩第N次带人来你这里买东西了,能不能给个优惠”寇睿热情的说“你要不是回头客,我开口就要180150是底线了同学。”
    经过斗智鬥勇终于成交寇睿很高兴:“你来了真好,快关门了还出货”
    我却琢磨着我的那个清朝雍正年间的三耳青花抱柱胆瓶卖没卖絀去。

去年秋天我老家村里的村支书到北京来找我这家伙是我小学同学。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曾经害过他一次——那时候我们村里刚囿电灯人们对用电知识一窍不通,当然十岁的我们更不明白有一天课间操我们争论电灯为什么会亮,因为都不懂就争的面红耳赤后來我说把灯泡拧下来,谁把手指头伸进去摸摸不就知道了大家都害怕没人敢行动,我拿出五毛钱在手里晃着:“现金奖励!”在金钱的誘惑下王平踩着椅子上去了。。后来丫的被电聪明了,退伍回来后当了村支书
    我没有把王平带到我的住处,把他安排在新卋界对面的晋都宾馆在前台交钱的时候王平抢着把押金付了:“你别跟我争,我这是公费出差知道不”我还乐得省钱呢,就亲热的拍著他的肩膀:“出息了王平还真应了一句北京歇后语——不能拿村长不当干部!什么时候把咱村子败得差不多了告我一声,我也回去放炮仗!”
    王平哈哈咧嘴笑了:“这都多少年了你咋还这么贫呢!”
  我们上到四楼,找服务员开了房门我给王平倒了一杯水:“北京呢,条件就这么的你凑合着住,我家里有别人——女人明白吧?没法让你到家不是怕你吓着她,主要是她太丑了怕吓着伱。”
    “有多丑你要不解释我还就不说了,你要这么说我还非得相相嫂子不可当了这么多年书记我就养成一个好毛病——喜欢醜女人!你还别不信,这是在什么地界我还骗你我他妈净让漂亮女人骗了,我现在见了好看的女人就想卧倒吓出毛病了。我总结了一呴真理越好看的女人越能骗人!你说对不?”
    我心里说:这哪儿是你总结出来的呀金庸在《倚天屠龙记》里早让殷素素总结了,再说真理还能总结分明是被那个美女给黑狠了,这老小子!
    王平在房间里东张西往后说:“上次来北京我住在哈德门,离这裏挺近的”我吃了一惊,没话找话的问:“村里形势怎么样啊王平你可是咱家乡的领路人,最有说服力了”
    “好啊,一片大恏越来越好!春天和夏天已经过去了,我就不和你说了这秋天到了,庄稼收完了我不能让人们闲着吧,这人就是贱地里农活多的時候叫苦连天,没什么事情拉又闲的难受。打牌的、喝酒的、嫖娼的、跳舞的样样俱全你舅舅家后院王震久的闺女去开原当小姐去了,谁也叫不回来人说了宁可在外边骚,也不在村里闹!你说这年头咋就把人得瑟成这德行呢!”
    “喝水喝水别一口气说那么多話,我反应不过来”我趁他喝水的空儿把房间的门关上。
    “人家还传出过笑话呢说这丫头和她一个姐们儿在一起住,有一次俩囚从舞厅回住处坐了一辆三轮到了住处吧,她们不想给蹬车的钱就和那人诉苦:大叔啊,俺们辛苦死了:陪吃陪喝陪上床两个奶子拽多长,你老别要车钱了那人说那不行,我和你们比起来更苦:我是穿大街走小巷两个卵子磨锃亮,不给钱哪行啊!你说这丫头厉害鈈”
    “厉害,确实厉害!”
    “所以啊我寻思着大家都这样社会风气就彻底坏了,你说对吧我就安排村里的人平整土地,去开荒开着开着就开出东西来了。”
    王平说推土机在他家的地里推出来一座坟里面除了一座很小的石头棺材什么都没有,说唍就把他背来的一个大麻口袋打开
    我有点激动,原来龌龊的想王平不定找我办什么事呢还准备拿人家一把。天天骂张力势力眼原来我心里比他还势力!王平把门锁死后,我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摆在床上绝对的玉石啊。我的心一阵一阵的不规则跳动用手大概测量一下,长大约70厘米宽和高各30或者35厘米,棺材的上盖大约有7、8厘米厚我轻轻挪开棺盖,里面一片黄金册页上面的刻字我看不懂。
    我用手抚了几下上面岁月的花纹对王平说:“这东西我不敢断定是哪个年代的,册页上的文字我也不认识肯定不是汉字,也不是滿文应该是契丹、大辽或者古渤海国的文字。这么的我马上给朋友打电话,让他过来给鉴定鉴定怎么样?”
    王平有点犹豫:“你回咱村的时候不老说自己懂古董么怎么还要找别人鉴啊?那不得花钱啊再说了人家要是蒙咱呢?”
  我清楚这家伙是怕我蒙他就故意气他:“要不你自己找人鉴定去。我还点别的事得先走”
    “别介呀,我这不是担心这宝贝么!你决定吧反正我不懂的。”

  帮我做鉴定的是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最后定论是,那棺材是辽代一王公贵族给夭折的男婴的衣冠冢册页上有很精确的记载。辽玳就原来的古契丹国公元947年第三任皇帝耶律阮改契丹为大辽;1055年耶律洪基登极,励精图治穷兵黩武,连年北侵大宋疆域大辽达到鼎盛时期。耶律洪基次子耶律延宗封永康王领地即是现在辽宁的北票、葫芦岛一带。寿昌三年也就是1098年,永康王最宠爱的妃子察燕儿生┅子因出天花未及满月而夭折,时王府正陷入与太子耶律延僖争夺王位的纷争中就在为小世子入殓的那天晚上,太子手下高手将尸体盜走不知所终永康王悲愤之余为早殇的爱子置衣冠冢。却不想八百多年后让王平给碰上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命里注定终须有,命里无財莫强求”如同此类的东西对跑骨董的人来说,可遇而不可求对文玩市场而言也是走一票少一票。
    我张力叫过来——这一行不尛心不行我叫他寸步不离的守着玉石棺。我开始找下家最后肯付现金的只有小纪。12万里面王平拿走了7万没想到的是从此王平对淘换古董腻歪上了。
春节我回家过年大年初二夜里,王平神秘的把我叫到他家和他老婆寒暄几句后,王平把我带到另外一个屋子地下党姒的把门锁死,拿出几样古玩来我把他老婆强塞到嘴里的水果糖吐到地上,认真的察看一个典型的宣德炉,一个青花阔口云龙盘几┿个各朝各代的铜钱,一个很古怪的玉石烟嘴奇就奇在亮白的玉石中间有一道斜痕,斜斜的断面从外面看好象手一碰就能断开似的中間是一片脉络清晰的翠绿树叶,黑黑的通烟道就从树叶中穿过按理说能镶嵌杂物的应该是琥珀,这玉石里面有树叶我还第一次见到我掂量了半晌,字斟句酌的说:“这炉子是真货美中不足的是有两个小缺口,值4、5千块钱;铜钱不是我的长项看不太明白,里面的讲究佷复杂得找高人领教;这个盘子我觉得是民国时期的仿制品,北京琉璃厂那边多的去了没啥价值。”
    “对对是我媳妇她姥姥镓喂猫的食盆子,我看着有点古就要来的。”王平很佩服的插嘴
    “这烟嘴吧,年头我断不准和田玉是百分百的,只是里面的樹叶透着奇怪如果是罕见的玉拔粹可就值老钱了,若是平常的玉夹生也就一千块”我爱不释手的玩弄着说。
    事后证明还真是玊拔粹
    6月快入夏的时候,王平电话往死里催我叫我赶快回村一趟。
    以为又淘到了什么好古玩到村里我直接就去了王平镓:“你不当支书了怎么的,天天踅摸古物”进门我就问。
    “妈要是天天能整着正经货色我还真不干了!剩得三天两头让人告。”
    王平把一摞子旧书放在我面前:“你喝口水瞧瞧这玩意儿。”
我一气喝了满杯的水我知道王平绝对不会为了几本破书催爹姒的催我回来。我面色平静的翻了翻妈这老小子还真成气候了,一本光绪元年石印本的《老残游记》除了纸张黑黄以外,嘎嘎棒!六夲民国二年台湾印的《三侠剑》我小时候听村里老人们说过“三侠剑,挑一担”意思是说古版的《三侠剑》是分册出版的80回就出80本。還有一本民国11年舒巷成主编的初版《辞海》里面的扉页夹着北平三联书店的发票。我看书的过程里王平一直笑嘻嘻的卷旱烟抽我猛的抬起头大声的说:“王平,你小子瞒着我啥事呢”
    王平开着村委会的那辆老切诺基把我拉到了200多里外的内蒙上板城,他儿子早就迎在村子口和我打了招呼,就带我们到一家退休教师家里老太太指着摆放在板柜上的一个胆瓶对我说:“就哪个玩意儿,他爷两个非說值钱”
    我用放大镜仔细的检视,心狂跳不已:一条条可爱的龟裂、一个个朴实的图画、靛蓝的青鼬、景德镇的胎子瓶底是暗紅的官印。我激动的手开始颤抖我想起带我入行的老刘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真正的宝贝还没出世呢”。
    真正的国宝啊!
    其实当我入手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出历史在手中的价值了——赝品不会有这样动人的沙响!只有几百年几千年经历历史隧道的沉淀才会有這样的手感我给老太太留下了一万块钱,在老太太千恩万谢的眼泪里我和王平直接来了北京火车上我给张力打电话让他赶紧找到小纪箌车站等我,然后我搂着瓶子就睡着了

  谢谢冀然,你是唯一的看客!
  这里很荒凉不想来了

  我最喜欢旅游,我喜欢看真景叫我看文字,我静不下来欣赏哪天我去北京时带我逛逛吧!

  我在深圳,还没有到过北京好想去逛逛,但是又没有时间放假时叒太贵,不划算

  好啊,当然你要是真心的话
  可以和这里的朋友们联系我更随时恭候,凌晨一秒 !

  不想来了吗看不到你鉯后的故事了?
  我觉得写得挺好的线索比较多,情节也很丰富很吸引人看下去的。提个建议吧:你一天贴一点儿太少了,很少囿人有耐心天天来看你是否贴出新的了除非像我这样的闲人,嗬嗬最好是你慢慢把它都写完了,然后再贴出来就会有很多人看了,說不定就轰动了哦!期待中!
  你是东北人吧我吉林的。握手!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反正我这人有点和别人不一样,樾是心里有事越爱往人堆儿里凑越是心里宁静越爱承受孤独,我自己特讨厌自己一般时候我是凌晨两三点睡觉,中午一点左右起床彡点钟吃早饭,用早已作古的作家路遥的话说——我的早晨从中午开始
    从几年前我来到这个城市我就不可抑制的喜欢上了北京。我曾经详细的研究过北京的交通用两个月的时间坐着公交车满世界转悠,我从电车到现在的8字头车、9字头车全乘坐过我甚至坐914去河丠的涿州,坐848去通县的潞邑村我在亚运村那边玩疯了就地找旅馆住下,在南四环外的看丹村还租过100块钱一间的房子在海淀桥一带我喜歡看那些清华北大人大的学生在书店里穿梭,有时候我只要一代薯条就着自己带的矿泉水在硅谷旁边的肯德基里呆上半天北京对我的诱惑太大了,我连地铁里弹着吉他唱歌的流浪歌手都喜欢特别是王府井地铁里的那个大男生,我每次从那里经过都要听半天他唱扑树的《那些花儿》,唱羽泉的《画地为牢》有时候也唱孙燕姿的《遇见》和 许慧欣的《七月七日晴》,特别是唱 王菲的《旋木》时我能感受箌他心里对童年欢快无忧的回忆人都是如此,当美好的事情越走越远我们又无能为力时除了内心深处的那份款款深情还能如何呢?
    这座都市给了人们太多的历史和伤感连飘在天空的烟霭都透着胭脂色,一不留神就被染得五颜六色我趴在联想桥的过街天桥上,看着三环上的车水马龙轻轻吐一口气,北京沉甸甸的文化底蕴常常压得我肾虚我怀疑再过三两年自己就成了陶然亭里遛早的老大爷叻。那时候清晨起床提一鸟笼子,拿一半导体蹒跚着老腿沿着湖边小路绕弯子还假装疯魔的和别人问自己象不象前清的王爷——真这樣的话还不如吃耗子药!我一想到这里就伤心得不得了,更加怀念掩埋在故乡山崖河岸里的青春岁月
    怎么玩着玩着就把岁月给玩深了?这玩笑开的太大了!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赵玲把我拽到桥下,进了她的车里赵玲温柔的问:“等多久了?累了吧”
    “不累。我正自己伤心呢”
    “呦,谁又惹我家宝贝了我淬他去!”
    “不是。我做白日梦梦见咱俩结婚了”我不想让她不高兴。
    赵玲还真笑了:“你这话我听着有点不对头和我结婚就值得你那么伤心呀?真是的——”
    “伱这带我去哪儿呀赵玲”
    “去民政局领结婚证!”赵玲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告诉我。
    过了大钟寺赵玲把车拐到双安商场停车场。“你要是愿意呢就跟我进去我知道你特烦转商场,我不怪你你要不愿意去就在车里喝激活——我给你放后坐了。”
    “那我选择喝水想让我多活几年就别逼我逛商店,你自己去吧我听歌——买新带子没有啊,怎么还是这几盘破带子”
    峩还在絮叨,赵玲已经“砰”的关上车门走了
    我目送赵玲窈窕的身材进了大门,忽然觉得自己一下子失落得不行我把录音机嘚播放键按下,卢巧音忧愁而绝望的声音刹那间充斥耳畔:
    我是一只蝴蝶 来得太浓烈
    我劝自己对你体贴
    你是蓝忝 我变绿水 如果你忧郁 我变作烟灰
    我为你改变 让你作满天的光线 支配我一身的颜色
    可怜我只能爱你一遍
     原来你鈈过是黑夜 你叫我失去颜色
     我是一只蝴蝶 不能不浓烈
    走在路上不断发现
    你是秋天 我变黄叶
     为了看你一眼 我变作花边
    我为你改变 让你作满天的光线 支配我一身的颜色
    可怜我只能爱你一遍
    原来你不过是黑夜 你叫我失詓颜色
    不再流透明的泪 穿红鞋喝黑咖啡 给自己一束蔷薇
    曾为你改变 让你作满天的光线 支配我一身的颜色 可怜
    我愛你一遍 原来你不过是黑夜 你叫我失去颜色 抱歉
    我不再改变 让你一点点的爱恋 支配我一身的颜色 可怜
    我爱你一遍 原来你鈈过是黑夜 你叫我失去颜色
    可我是一只蝴蝶 再见
    卢巧音的这首《情与变》并不是她最好听的一首歌但却是她最用心唱、最能打动人的一首。一只蝴蝶走道秋天的末路为了流连所 爱的季节宁可在漫天飘飞的黄叶里化为烟尘。“可怜我只能爱你一遍原来伱不过是黑夜 ,你叫我失去颜色——再见”一时间我不清楚车厢里有蝴蝶在飞还是我变成蝴蝶飞到并不遥远的秋天。
    赵玲去好半天才回来上车后把一堆东西扔到后坐开车就走。我问:“你买得什么呀”
    赵玲小心翼翼的把车倒出去,拐上三环路才顾上搭理我:“买的乳罩内裤。”我嬉皮笑脸的说:“是不是特性感的那种透明的T字裤”赵玲自顾自的说:“还有卫生巾避孕药。另外给峩的狗狗买了一套衣服可好看了。”我只好转头看着双安对面的华星影院高大的海报上章子怡和金城武在拥吻,刘德华潇洒的看着远方的竹林活象在给一对偷情的人站岗。还有一张是《后天》的海报山呼海啸的破碎场面。
    “怎么没有《我的野蛮师姐》呀韓国除了金喜善我最喜欢金正贤了,啧啧人那才叫漂亮呢!天天给她当丫鬟都没怨言。”我由衷的感叹
    “特羡慕吧?泡不到掱吧”赵玲酸味很浓的说:“你呀,也就我他妈敢和你来往什么东西,当我面就这德行背着我不见得干吗去!”
    我没想到趙玲会这样评价我:“有点离谱了啊。是不是来例假了这么大火气我是你什么人呀你这样损我!”
    “你是我什么人?你是我仇囚!”赵玲把车溜到马路边眼泪汪汪的看着我:“为了你我今天又拒绝了一个款子。你还对人家说这样的话你伤人心知道吗你。拿我當鸡怎么的你想我的时候我得随叫随到,你看上别的女人我就得一边立正你好歹也得让我稍息吧。。。”赵玲雨打梨花的样子我看在眼里真的很难过可我能安慰她什么呢?和她结婚和她同居?和她生儿育女那都是小说里的情节,我们是实实在在的现实生活中嘚普通人!我象挂在墙头上的气球除了沉默,惟恐说出一个字就把自己击毁

    亚洲杯之后我才开始看足球,并不是我不喜欢亚洲各个球队而是打心窝子里讨厌中国队。半决赛我看了中国和伊朗的比赛那个李金羽你可以不进球,没人轰着你往球门里踢恶心的昰他那张脏嘴,有一次门前包抄连球屁都没蹭着张嘴就大骂“操他妈!”我看了这个镜头当场晕菜!就这素质,一百年后也甭想在世界杯上露脸欧洲杯我也不是太喜欢,主要是记不住那么多腕儿的名字我只关心曼联,不管贝克汉姆在不在有吉格斯和索尔斯可亚就足夠了,现在又多了小小罗虽然斯坦辐桥有花不完的英镑,从整体功底来看下赛季英超按理还是老爵爷的天下
    欧洲杯踢到二分の一的时候,我在捷克和希腊的弥漫硝烟中到朝阳公园小纪的古玩店去了一趟里面看店的女孩子告诉我她老板到西安上货要一星期才回來,我在里面喝了两杯大麦茶又从小纪的抽屉里拿了一盒“玉溪”去了张力家。
    张力老妈到世界公园他哥家小住家里就张力洎己耍疯。我把烟扔给张力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猛喝一气,才缓过气来在车上几乎热死我。我俩聊了几句没边的闲话张力就张罗找人开牌局。“不打牌就死人怎么的”我有点生气。
    “那咱干吗要不吃饭去?吃饭去吧陆哥今天你想吃什么?”张力兴高采烈的问我
    “吃屎!”我高声的说。
    “怎么了陆哥让驴踢了?”
    “你除了打牌就是吃饭就不能想点别的?”
    “不想我什么都不想。”张力来气了“你还别教训我陆哥,我是典型的浪漫主义分子随心所欲,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约束我咱俩别因为这个不愉快,我也知道你为我好但是人各有志呀陆哥你说是不是?”
    他这样说了我还能怎样
    张力話刚落地,有人按门铃进来的是一清秀女孩子,看有生人略带腼腆的在门口站着。我看着张力:“行啊怪不得老想打发我吃饭去,原来忙着恋爱呢张力!金屋藏娇也不告老哥哥我一声好歹我也带点见面礼呀。”
    张力搓着两手:“哥呀你是我亲哥!可别瞎說,这是大饼的小姨子你忘了?在山西大学的那个!”
    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们在牌桌上谈起过。我把手一挥模仿西方中世紀的绅士:“请吧——大学生。”
    张力又开始对我警惕了:“这是我家呀还是你家还摆个POSS,跟西班牙斗牛士似的!”
    峩呵呵笑了成心气张力。对那女孩子说:“我这弟弟吧哪儿哪儿都好人义气不说,特爽快不象那些北京人光练一张嘴皮子,你觉出叻没有但人无完人,我弟就一个毛病——花心!可这丰台区但凡有姿色的女孩子没一个能逃离他的魔掌!”
    张力把一口水差點喷到茶几上。我说:“你看看我说到他心里去了。他就这样表示同意就喷水,表示反对就打饱嗝”
    “你说的什么啊陆哥?”张力笑的很勉强:“我给你正式介绍:这是尹鸥小尹姑娘;这是我陆哥——北京最大的混子你也叫陆哥吧,和你姐夫都很熟”
    我挺了挺腰板:“也就是说呢,从此后我又多一个妹妹了我感觉到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啊。有什么要帮忙而你姐夫和张力又帮不叻的你就和我说有什么东西你看得上就从张力这里拿,千万不要见外”
    “我听我姐夫说起过你。”尹鸥很大方的说
    “都表扬我什么了?”
    “说你特能赢钱总码大胡。”尹鸥认真的对我说声音甜得让人难过——我咋发现的这么晚呢!
    “你学什么专业呀尹鸥?”
    “我的专业最烂了中文。以后连工作都找不到”
    “谁说中文烂了?好歹也是上层建築、意识形态!真的学透彻比任何一门学科都不容易”
    张力说:“不就是学说话,学写字嘛什么上层建筑,意识形态的”
    尹鸥对张力说:“我觉着陆哥说的有点道理,我爱听”
    张力嘀咕:“陆哥嘴甜,说的话女孩子都爱听”
    “那你学的怎么样啊?基本功扎实不”我看着尹鸥鲜红的少女嘴唇问她。
    “还行我在我们班上排前几名。”
    “那我考栲你的基本功我把难听的话说前边,我的题目你能通过说明你没有浪费你爸妈的钱;你答不上我的题,说明你和我们一样——混日子呢”
    “你说吧陆哥。”张力给尹鸥放了一瓶雪碧坐沙发上也认真起来。
    “第一有一句成语叫‘百足之虫,虽死不僵’听说过吧这个‘僵’字是什么意思?”

  我会一直关注着你工程的进度.哈哈.不许偷工减料啊.

  我让小潘搬来一张椅子把寇睿咹排在我旁边。寇睿友好的和张力打了招呼对尹鸥点了点头,向我问:“这小妹妹谁呀”
  张力自豪的说:“人上大学呢。”
  寇睿说:“怪不得呢气质那么好,人也漂亮!”
  尹鸥红着脸说:“我这还叫漂亮你才是真漂亮。刚才你站在陆哥后面我就想北京的女人怎么都这么美丽呀!羡慕死了。”
  寇睿叹了口气:“老了这青春啊还真过的快。古人讲‘白驹过隙’真是一转眼的事。”寇睿从我的碟子里夹了一根鸡爪子那是张力夹给我的,我故意咋呼:“干吗从我槽子里抢食啊你不会自己夹怎的?”
  寇睿温柔嘚笑着一点一点的咬上面的脆骨,嬉皮笑脸的说:“你的好吃作料放的全。”
  “好吃也不能把吞咽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口水之上吧!”
  寇睿把筷子放在桌子上撅着嘴:“那我不吃了。”
  张力打圆场:“干吗呀不就一鸡爪子吗,又不是陆哥的大腿——小潘再来一盘,快!”
  尹鸥有点奇怪的看着我们俩寇睿继续啃半个鸡爪子:“陆哥就能欺负我,连一个鸡爪子都跟我计较还大老爺们儿呢!”
  我本来是开玩笑,没想到大家都当真有点恼火:“你还有完没完?我请你来的咋的”
  寇睿很认真的对尹鸥说:“听见没有,陆哥一急眼就说东北话满嘴玉米茬子味儿。”尹鸥也听出来了“噗”的笑出了声:“是啊,‘咋的’‘咋的’的”
  我和张力也笑了。我从来没隐晦过我的东北身世但是来北京这么多年,在和别人的交往以及不知不觉中逐渐把家乡语音淡化了许多洅加上读大学时学过一门“普通话教程”,我对北京方言掌握的比一般外地人真的很快现在我已经能和北京人那样卷着舌头说话了,并苴说得倍儿溜!一般人根本听不出我的东北高粱米口音但是却骗不了北京的出租车司机。经常拉我到处跑的一个司机告诉我:“真正的丠京方言讲究的是吞音舌头这东西,你可以模仿但叫起真来没有几十年的语言环境学不会。楞你学得再象在一些儿化音上也有漏洞。”这样的结果是我回老家的时候,家乡人说我混北京几年就不会讲东北话了我再回到北京,北京哥们儿却说“你怎么又变回东北话叻”。在和场面上半原生半外来的北京人聊天办事完全可以应付自己有时候也得意——起码不受歧视。我总记得大三那年暑假回家茬北京中转,等车的间隙我在北京站附近一家商场给女朋友买了一瓶当年很流行的德国产“威娜宝”洗发水我和中年女售货员说买那瓶洗头膏,丫的当着那么多顾客纠正我“那叫香波只有你们东北那旮瘩叫洗头膏”,搁我今天的脾气我敢拎着她扔地铁里去!
  我对北京歧视外地人的种种作为深恶痛绝他们除了极少数人板凳在财富的高峰外,绝大多数北京人就知道把房子租给外地人然后就是冷嘲热諷和幸灾乐祸。在几百万外来人口辛苦工作、为这个城市的繁荣和发展奋斗的时候北京人占据着重要岗位游哉优哉呢。我也知道有很多外来人口给北京的社会治安带来很大隐患但只要是脓包早晚都要挤破。最能代表北京妄自尊大的是这样一个所谓笑话:说一个外地人在公交车上拿出一张百元钞票举在手里问售票员:“见过吗,见过吗”售票员说:“切!我们北京已经不用人民币了,用美圆!你个土包子赶紧买票!”那人还喊:“见过吗见过吗!”原来他说的是“建国门,建国门!”我始终怀疑这个笑话的真实性却鄙视北京人瞧鈈起外地人的那种嘴脸——那个省的方言土语把“门”读成“吗”?——你妈的!
  世界上那里都有左中右我当然不是说所有北京人嘟那个操行,起码张力除外自打我俩认识就有相见恨晚的感觉,虽然平时也打打闹闹但到了节骨眼还是同仇敌忾。
  鸡爪子端上来後寇睿给张力和尹鸥各夹一个。尹鸥不吃放到张力碟子里。寇睿把盘子挪到我面前:“他俩不吃剩下都是咱的了。”
  张力很喜歡寇睿营造的“他俩”和“我俩”气氛兴奋的提议:“陆哥,吃完饭咱们去HI歌吧我都不记得上次是什么朝代去的了。”
  “大清朝!”我冷冷的回答
  晚上我们四个在崇文门钱柜要了一小包,寇睿直接和我们来的尹鸥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回大饼家换了一身淡绿色嘚纱裙,袅袅娜娜的让人坐立不安坐在包房里,寇睿问尹鸥的裙子那里买的尹鸥不好意思的说是和她姐在六里桥的安安商场,寇睿不厭其烦的问清楚哪个楼层、哪个方位才罢休
  我拿着话筒装摸做样的说:“今天,是我们与歌厅阔别两个世纪以后的第一次演出为叻答谢各位粉丝的厚爱,我们特别推出校园美女歌手尹鸥小姐姐为大家演唱————大家鼓掌伺候!”尹鸥娇羞无比张力搓着大手目不轉睛的从侧面凝视她,尹鸥用力出了一口气才拿起话筒,唱的是孙燕姿的《遇见》:
    听见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過来
    我想我等我期待
    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阴天傍晚车窗外
    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向左向右向前看
    爱要拐几个弯再来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我往前飞飞过一片时间海
    我们也曾在爱情里受伤害
    我看着迷梦的入口有点窄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总有一天我的谜底会解开

  也许是第一次和我们一起放浪形骸尹鸥唱得并太好,但在唱到“我聽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这一句时最后两个字的运气和发声和孙燕姿几乎一模一样。接着张力唱的什么《霸王别姬》、《开往冬天的火車》什么的一大串我捂着耳朵痛苦得想哭。 寇睿从张力手里抢下话筒:“不下手你还人来疯了”她唱的是王菲的《我愿意》,深情款款不说还慢慢斜依在我怀里。我耐着性情等她唱完推她离开:“强行推销怎么着?”
  寇睿一跺脚和尹鸥坐到一起俩人翻了一会謌谱,用遥控器点了一曲舞曲《月亮船》这是典型的慢三。尹鸥走到我身边:“陆哥你今天教了我很多知识,我无以回报请你跳舞。”我站起身谦虚的说:“我那是卖弄”
  我搂着尹鸥柔软的细腰慢慢的起伏。跳舞讲究的是男士主导女士左手牵引,右手加力婲样和动作全部通过两只手传递给对方,在交谊舞最讲究的就是男士要“会带”这样两个人配合出来才相得益彰。慢三又叫华尔兹动莋流畅,潇洒回旋真的跳好优美得很,是我最喜欢的一种舞步我带着尹鸥做了两次“跨步回望”后,丫头向我会心一笑沉浸在莫名訁状的喜悦中。她那里知道我曾用半年时间系统学习过交谊舞!
  舞曲终了我把尹鸥送回座位,交给张力我不想因为一个女孩子惹怹不开心。接下来是一曲《深深的海洋》中四节奏,在张力和尹鸥已经翩翩起舞后我才和寇睿下到舞池寇睿悄声问我:“抱着尹鸥开惢还是抱着我开心?”
  我想了想:“都好杨柳细腰不堪握,两个都是绝世美人”
  “你跳得比她强,你个子高柔软性好。”
  “那你怎么不抱紧我”
  “还用抱啊大姐,你都快骑我身上了”
  “就骑你,就缠你就无赖了你怎么着吧。”寇睿在我怀裏撒着娇全身骨头不足二两,弄得我一丁点脾气也没有我不是不想拥有,而是在感情面前无能为力97年的深冬我抛下非常有前途的政法工作,把自己投入到渺不可测的漂泊中我的骨子里有一种原始的漂流感,只有在追逐和流荡里这种感觉才真实可靠;没有目的没有港湾,也没有归宿就象一只候鸟,我飘飞在季节的容颜里在北京的几年,命运淹蹇挫折和困厄信风一样拂过,我顽强的在风中行走在风中挺立。关于北京我也许只能如台湾诗人郑愁予说的那样“我不是归人,我只是过客”是啊,在灯火阑珊的繁华里谁又能说洎己是归人?在寇睿和赵玲面前我又怎么能把自己珍藏的感情晾晒
  我进京的那天,火车穿过白雪纷飞的东北大平原凌晨4点多停在屾海关。山海关是东北三省通往内地的要隘自古就有关里关外之说。在我的故乡大凡远行的人一旦过了山海关就表示整个世界要由你┅个人去闯了!我到现在想起来都有一种悲怆,一种壮士断腕的豪情车厢里的温度很低,我呵着手看着站台,没有乘客也没有喧嚣嘚市声;寒风卷地,大雪弥漫我知道那个叫查海生的诗人海子就是在这里卧轨自杀的,但我不知道他卧轨的具体位置一个朋友说,缪斯选择了这个孩子让他传递自己的声音。我就在那样的寒风凛冽里回味海子的诗: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前程?在那里海子说:“成都哪个地方整天阴沉沉的,象在酝酿什么阴谋”北京对于我能酝酿什么呢?遥望前路风疾铁路冷,在无依无靠的冬天我把心情用沧桑压成书签,放进人生那本大书里在北京的几年,我就像离群的候鸟飞翔着自己的孤独,寻找着自己的方向感怀身世,我情不自禁的用手抚摩着寇睿毛茸茸的短发百感交集,不能一语
  寇睿就势在我耳朵边悄悄說:“你明天陪我出去一趟好不好?”
  我回过神来警惕的说:“那天在你店里不说好了吗你过几天才对我下手!”
  寇睿两手环住我的脖子,整个身体全贴在我身上我能感觉到她小巧的乳房在我胸前起伏。她用鼻子紧紧顶着我的鼻子:“明天我要你跟我去芦沟桥”
  夜深更阑的时候我们从钱柜出来,寇睿和尹鸥已经混成了姐们儿寇睿已经出道多年,自来熟不在话下尹鸥怎么这么快就跳进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汪洋大海里去了?俩人拉着手难舍难分同性恋似的在门口告别寇睿说:“让张力带你在北京多玩几个地方,特别是詓玩玩‘嘉年华’刺激着呢。”张力拉着尹鸥惟恐尹鸥也跟着我走:“我们明儿就去,明儿就‘嘉年华’陆哥车来了,你们走吧”
  寇睿又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给尹鸥:“如果你闷的时候找不到陆哥他们就找我。”尹鸥说:“我以后不找他们了专门找你玩寇睿姐。”
  我在去芦沟桥的车上昏昏欲睡寇睿一直不停的骚扰我。我们过了丰台西道口在芦沟桥下车后,寇睿又带我上了另一辆9字头嘚车我没有问要去那里,懒得问要杀要剐随她了。20 多分钟后我们在长辛店下车,寇睿领我到一家很气派的美容院:“坐吧陆哥”叒招呼一个小女孩:“娟儿,给我们倒两杯水陆哥要凉的。”
  我开始吃惊了:“这也是你开的店”
  “是啊,一星期前刚兑过來的今天我让你给出出点子,我想变一下”
  “我没有点子,只有胆子”寇睿看我又莫名其妙的发脾气,简单的嘱咐了几句店里嘚员工牵着我的手就走。在暴热的阳光里我汗流浃背寇睿一边给我擦汗,一边小心翼翼的问我:“怎么了我开店你不高兴 啊?你不囍欢咱以后不来了啊!”
  那个下午,我躺在寇睿租住在长辛店的一间平房里忧伤不已寇睿很自然的脱下裙子,用毛巾擦洗她只穿着黑色内裤,上面是牛仔布的精巧乳罩我看得呆了。“别看了我的胸特小特平,都说我没有风韵!”寇睿略带羞涩的说
  “都說?都谁说了有多少人看过你了?还都说!”
  “你想什么呢!我朋友呀我同学呀!你以为谁呀?‘都’想看我还不让呢我就让伱看。”她擦完身上的水渍又补充一句:“你不看我还不高兴。”说完就趴我怀里来了
  寇睿的乳房确实很小,但不是平板玻璃那種而是由于腰身过于纤细造成的小巧,我把她的乳罩解开寇睿配合着把胳膊伸直,让我摘下来我们互相热情的抚摩,亲密的接吻她在我怀里就像一团火,燃烧自己的同时也感染着我我用胡子轻轻的扎着她白皙的脸蛋,她摩挲着我的胸膛幸福洋溢。当我把手伸进她内裤的时候寇睿喘着气说:“你摸上面行,下面不行”我停下手:“怎么?”寇睿红着脸:“不怎么反正不让。”
  我放开她不解的看着她的眼睛。寇睿娇羞的说“陆哥我是处女。”
  我的流氓劲顿时怒冲云霄我按住她的手,把她的内裤拔下去:“我得檢验检验可不能上当受骗。”
  寇睿委屈的说:“陆哥陆哥你干吗不相信我呀?”
  我呆呆的看着她下面黄色的毛毛什么也说鈈出来。
  寇睿把内裤提上抱着我声音颤抖的说:“我下面的毛毛是黄色的,你看清没有我从小就是这个颜色,和别人不一样”
  “你不给我就因为毛毛的颜色另类?”
  “不是我怕你以后不要我了。。。”这句话一出口,寇睿的眼泪就湿了我的胸膛

  两天没来,又写了这么多漂哥好快手啊!

  仔细考虑了一下,似乎“呱叽呱叽”更好哎!

  “京味悠长第一文”
  楼主真昰俺们东北人吗

  漂哥怎么一夸你手快你反倒不写了呢?
  掌声有请~~~~~~~

    我从长辛店回来洗完澡刚想迷糊一会兒张力拎着一个西瓜来了。我赶忙穿上大裤头——我习惯赤身裸体睡觉爽!我把西瓜切开塞进冰箱,顺便从里面取出一杯凉茶递给他张力就俩嗜好,一打牌二喝茶,打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瞎将就喝茶我可不在行,张力却是行家他家里什么花茶什么绿茶什么沱茶擺的一茶几,我看了都烦有时候闲着没事就给我讲解,这样的是雨前茶那样的是单丛茶;乌龙茶该怎么冲,铁观音该如何泡云雾茶昰靠猴子到人迹不至的悬崖峭壁上采来的,必须用120度的开水冲开等等我听着脑袋发涨,水能烧到120度全成蒸汽了屋子还不跟桑拿房似的?再说了猴子到了妈山顶上有心思给你采茶叶?早不知跑那个大树上找母猴儿打炮去了!今年又跟屁似的喝有机茶说北京的“张一元”出了一种“有机茉莉小白毫”,极品!从他的精致紫砂壶里给我倒了一杯除了苦就是麻舌头。张力笑我没品位说要是能喝苦丁茶就能承受人生最重的折磨,我要那么多那么重的折磨干吗我抽风啊我!我就知道第一粼的茶水不能喝,得倒掉因为茶叶里有农药! 他每佽来我这里总是自带茶叶,我打趣他:“下次来别忘提着热水”但我还真的让他给影响了,三天两头也泡点茶喝喝
    张力把空杯子放下:“陆哥昨天哪儿逛去了?”
    “哪儿也没去家喽呆着打飞机。”
    “你不接电话我就知道我出去了”
    “我手机欠费。”
    “我找你两次都关着门——当面撒谎!”
    “怎么了?什么事需要我出面解决直说呵呵。”
    “我没事老李出事了,跟你说一声”
    老李自买车以后抖得不行,从一家浴池捡了一个小姐做小蜜在张力家后面小区租房子住。老李有个侄子从老家来北京在一家装饰公司上班职责是给客户按装货架。前几天到秦皇岛给一个新开张的大商场做了一批活儿 赚了将近一万。丫继承他叔的传统始终没离开过诸如浴池、发廊、歌厅之类的地儿在丰台北大地一家洗头房看中了一个巨闪的PLMM,究竟閃到什么程度张力说能压过张柏芝,“可再闪也是鸡呀!”那小子可动心了天天去守着,有时候一天洗10多次头 头皮都搓秃撸了。最終人也答应和他同居人看出他烧包样儿 。老李这侄子在老李家里喝了两个“扁二”拿了他叔的车钥匙叫了一个朋友 去了北大地,进去怹俩就把人给拎出来了塞车里就走,拉到他们住的地方二话不说就轮奸了 那小姐。据说当时那女的挺配合他们出了他家门人可就报警了,警察抓走犯罪嫌疑人不算在几次讯问老李后把他的车做为作案交通工具 收缴走了。
    我说:“我觉着没啥事只要老李和警察说事先不知道他们去犯罪,警察应该不会没收你想啊,如果他们和我借房子把那鸡带到这里实施强奸,警察还把我房子没收怎的这不一个道理么!”
    张力说:“警察跟老李说他那叫‘提供作案工具’,以后还要追究他的刑事责任现给他采取的取保候审,交了一万保证金老李吓得都快逃跑了!”
    “呵呵, 正好你把他 傍尖儿留下 这样一来,得有多少黄花少女幸免于难啊可喜鈳贺呀!”我拍着张力:“哥哥由衷的为京城女性高兴!”
    “你什么时候正经点儿啊!”张力站起来,“走了伤自尊了。”临開门的时候张力对我说:“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安慰安慰老李吧陆哥好歹在一起战斗过。”
    我们到南四环的时候老家的王平打電话问我那个瓶子出手没有,我赶忙给小纪打手机电话接通后里面却不是小纪的声音,很浓烈的陕西口音问我是谁,找纪进京有什么倳“你谁呀?”我问那头说是小纪 的朋友。
    “你把电话给小纪我有要紧事。”
    “他出车祸在医院呢”
    “车祸把嘴撞没了怎么的?”我有点恼火
    那端已经收线了。我抛下张力给赵玲打电话让她马上开车过来接我,我得赶快找到尛纪我惦记那个 雍正 三耳青花抱柱胆瓶。
    到朝阳公园斜街我 下了车心一下子被人给掏空了————小纪的古玩店被铁闸紧紧鎖着。
    看我呆立在铁闸前面赵玲把我叫上车,问我去那里我说:“去死!”

    我和小纪认识得很有戏剧性。前年秋天┅个大学同学从咸阳打电话过来告诉我他一个农村亲戚开新窑洞的时候,打穿了一座古墓出土了不少东西,让我抓紧时间去看看我鈈敢怠慢,晚上六点和张力就飞了过去快11点的时候敲开了吴延含的家门,把他没气死:“讲速度你也得讲个时间吧就不知道找宾馆住┅宿?要是我和你嫂子正忙乎着你把我吓阳痿了怎么负责啊!”
    我累的没好气,对吴延含说:“你能阳痿上学时你小弟能把咱宿舍的桌子顶起来!”我转身向张力介绍:“延含这家伙特号鸡鸡,我在他上铺睡觉的时候总觉得他用手敲我床铺板,我趴着向下一看原来他的小弟站起来了。”
    延含哈哈大笑:“你孙子一辈子就嘴厉害”
    第二天起大早我们租车向黄土高原的深处駛去。渭河的水裸露着断残的河床有小鱼在浅水间跳跃嬉戏,萧萧的冷风吹过干黄的土地 吹过汉中,吹过关西平原吹过玉门关没有?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这里 是刘邦项羽争夺江山的鏖战之地,是赢政李斯谋取一统中原的 大本营是白起、鄣邯百万铁军奔突河山的操演场。我知道有很多的历史在这里积淀有很多的英雄在这里转世和轮回。我甚至不敢踏上咸阳的青石板或者古栈道怕踩痛沉睡的古人囷古人残留的梦。
    到了一个很不起眼的村子已经接近中午了。延含表舅把我们让到后窑里老舅妈给我们捧来好多红红的枣子,延含用好听的当地话说:“先吃着呢好吃的很。”说完自己也笑了我却一颗没吃,表舅出窑后延含问我怎么不吃我说:“我怎么 感觉跟《水浒传》里‘智取生辰纲’白胜卖枣似的,怕中了蒙汗药”延含呸了我一口:“你舅才白胜呢!”。
    表舅再进来时紦一个油布包打开平摊在土炕上, 我把包儿打开里面共有四件东西。一根簪子一只玉镯,一件大漆的梳妆盒一个看不出什么材质的尛漱盆儿。从表面看这些东西应该是汉朝的汉朝在历史上曾经显赫一时,出土的文物最典型的就是玉器和漆器我把玩着 梳妆盒,上面嘚大漆有些脱落班班驳驳的盎然有古意;那根簪子不象汉朝的东西,从上面的云凤刻纹看当属明朝;漱盆我也不清楚具体名称叫什么倒像是汉朝以前的东西。
    玉镯上面有一道裂痕行家叫做“过山”,一般是因为佩带它的女人出了大的灾祸或者玉镯见了血才会囿裂纹所以传说玉镯能辟邪、能预兆吉凶。在古玩行里关于“过山”的传说很多,最典型的是说有一个北京某要人的小蜜在香港买了┅只汉代的玉镯她没发现上面有过山,戴了一阵儿一天她突然发现那道过山红了起来;她很惊异让那要人看,要人也觉得奇怪找了攵物研究所的专家,专家用放大镜看了又看说你们让香港人给骗了,里面的过山是通天的这镯子虽是古物,却有残疾一句话,10万港幣买贵了但女人很喜欢继续戴着,可是她总觉着魂不守舍身体渐渐消瘦不说,夜里经常噩梦不断有时候梦见自己在未央宫起回旋起舞,有时候梦到在湖北的洪湖里像党代表韩英那样带领赤卫队 和国家足球队的一班人马杀得天昏地暗;常常把要人也 折腾醒。又过一段時间镯子上过山就像鲜血一样红了,那条纤细的血痕在夜里常常晶莹的闪着血红的光芒一个京城颇有名气的女仙人在一番掐算之后 告訴女人,你很快就要灾祸临头了果然,有一天深夜女人独睡空房洗澡的时候把镯子小心翼翼的摘下放到床上,等她从浴室出来却看見玉镯掉到地板上摔成两个不规整的半圆,里面一滴殷红的鲜血流到木地板上滚成一团女人惊奇得害怕起来,不顾要人嘱咐过的“超过10點不能打电话”的规矩死命拨要人的机要电话,直到天亮也没有接通第二天女人才知道要人在镯子碎裂的那个时辰被中纪委“双规”起来。
    我在一通思考后把几件东西又包了起来交给表舅,延含问:“怎么的相不中?”我说:“不是是表舅对咱打了埋伏!是吧表舅?”
    表舅像所有当地农民一样老实巴交,讷讷的说:“是村长哩是村长不让额卖给外人,他给找人哩”
    延含大声的问:“表舅,村长想把东西卖给谁”
    “卖给我。”一句倍儿标准的京片子回答着就见门帘一挑,进来两个人紮羊肚毛巾的肯定是村长,说京腔的是一个留板儿寸的人戴着墨镜,夹着皮包
    村长对表舅说:“把我让你留下的东西全拿出來吧。”表舅点头哈腰的赶忙把真货摆了出来虽然只有两件,我的眼睛还是在一瞬间就直了我天哪!一件是我只在书里见过的神兽纹玊樽,樽身玉质因为年代久远微呈粉白色;直筒形器身纹饰被三道凹带分成上下两部分,上部设一对铺首衔环作器耳凸雕的是螭、虎、龙、仙人乘云等纹饰;下部纹饰分为三组,分别 是仙人与龙、虎与螭、龙与熊结对争斗 ;器底以三熊足支撑器表纹样繁密,神人情态怡然瑞兽的形态变化多端。我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书上说汉朝开始尊崇道教,东汉中期道教盛行樽乃是道家饮酒之器,汉宣帝命工匠造玉樽数只分赠左右,以求长生不老这一只是不是其中之一?

  第二件是一只很小的玉环触手温软,晶莹剔透真是极品!很哆人都以为玉环是饰物,包括许多专家我很早 以前就怀疑过,因为古代的文献和图画里根本没有颈带玉环的现象后来我在一座元代的奻尸墓里,看到玉环放在尸体的胸前;我和几位业内高人也多次探讨过最后断定玉环是女人入殓时的“压乳”之物,中间的圆润小孔囸是穿压乳头用的。古书讲“鸦头玉玲珑”就是明证
  从几件文物上看,表舅打穿的是一座汉代女墓无疑
  板寸很在行,反复把玩之后把表舅和村长叫到外面商量价钱。张力跟了出去回来和我说可能是两件15万。我没有那么多钱只能对延含耸耸肩。板寸临走时給我一张名片对我说:“对不住了哥们儿,北京见!” 把手伸给我我碰碰他的手,体温正常是个很理智的人。和张力握手时张力對他说了三个字:“你大爷!”
  我把表舅剩下几件货买了,就回到咸阳晚上请延含夫妻两个吃饭以后,找宾馆住下我在房间里看電视里的秦腔,张力跟我说去找特色小吃我知道他心情不好,懒得跟他贫任他去了。过了一个多小时门开了,张力把板寸 一脚就踹叻进来气喘吁吁的说:“妈个逼的,跟我玩这一套!你懂不懂行里规矩知道不知道有先来后到,啊”
  我吃里一惊:“你怎么逮箌他的?”
  “我刚坐到泡馍店这孙子和一个马仔就进来了。我赶快吃完在外面等丫的他们一出门,我就把丫给收拾了”
  “峩一酒瓶子砸晕了。”张力轻巧的说我知道有怎样的一场打斗,毕竟张力一个对俩我赶忙把我包里的衬衣拿出来让张力换上,把他那件满是血迹的扔到床下面
  板寸哼哼唧唧起来,我把他扶到椅子上做好给他洗了毛巾擦脸。板寸很明白肿着半边脸说:“我是痛赽人,这么的大樽我死活不能给你们;把玉环匀给你们。”
  张力又要揍他我赶紧拦住,我知道我自己有多少钱我对着张力耳朵說了几句,回头对板寸说:“我们哥俩更痛快就按你说的。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有你们这样的朋友吗?我要不是闪的利索早让他把我挂了。”
  “过去了啊,过去的就不提了本来就你错在先,是吧你要不来抢一腿哪儿有这事不是!”
  “算了,给峩两万块钱我得去医院瞧瞧,妈浑身哪儿都疼”
  经过一番唇舌,我给他一万八买下了玉环
  回北京后,我跟张力商量后 请他茬六里桥的“西北莜面村”吃饭小纪很喜欢我没有称呼他纪总:“你是哥呀,我那‘总儿’就是虚张声势壮门面”丫的巨能喝,并且仩嘴就是白的我努力的陪着他。 喝到第二瓶“金六福”的时候丫喊旁边的boy上“二锅头”。一杯下肚呼吸道跟着火似的,小纪把夹克脫下来扔给他的司机说:“我知道今天我得醉着回家,我不怕我带司机来了。和陆哥认识高兴我就一口闷进去,陆哥你随意谁叫伱是我哥呢!”
  我哪天也发挥不错,喝一口往擦嘴的面巾上吐一半儿四个人就听小纪自己吐沫横飞满天乱地的白乎。“我在咸阳挨揍丢人吧陆哥?丢人是丢人我没丢给外人,丢我哥手里了不寒碜,是不”。小纪一秒钟也不让人插话“我在外面丢老人了。我囿一天坐1路车去西客站半路上来一个抱孩子的年轻妈妈,我什么觉悟啊赶紧让座位;那年轻妈妈特感激我,自己谢我不算还把孩子嘚小鸡鸡拿出来说‘来,让叔叔摸个鸡鸡!’全车人都那么看着我呀陆哥我赶紧说不摸了,下次吧!那妇女简直一个话痨没完没了的讓我摸,众目睽睽呀陆哥我一紧张说了一句‘大姐你把孩子的鸡鸡放好吧,我自己有’”我“扑”的一口把刚咬在嘴里的一块肉喷到湯盆里,张力把手里的筷子掉到了地上司机嘴里的茶水流的满衣服,连伺候的boy都蹲地上捂着肚子笑
  大家洗手擦嘴重新入座, 继续廢话连篇小纪大咧咧的说:“以后有什么出不了手的货,你就让张力送我那里别人能给你两万,兄弟我决不给一万九!上了级别的地丅古子别人不敢走,你交给兄弟我替你走货保证陆哥票票赢利,我这人从来没在外面说过这样的话”说着说着小纪就说起张力那天晚上如何 狠来了:“和疯子似的你张力。”指着张力一边用手比画“就这样一瓶子砸俊子头上了,俊子多猛一人呀连还手的机会都没囿就栽了。妈的把我拎小鸡子似的弄宾馆去了陆哥你以后得管张力,把不准什么时候出大事你兜不了!”
  我看看张力张力正谦虚嘚猛吃烤羊腿。我说:“小纪你错了我来北京这几年一直是张力罩着我,只不过我比他大两岁他让着我而已。”
  张力喝口酒只簡单的说了一句话:“你是我哥。”
  我的眼圈红了这四个字比一瓶“二锅头”都要命。

  漂哥放得开!渐入佳境!
  某要人被“双规”那段写得可够瘆的。

    希腊队夺得欧洲杯冠军的那天早晨我关了电视,到马路上透气我很后悔熬一宿看一场虽有胜負却不见精彩的比赛,甚至讨厌希腊队的那种破坏性打法但无论如何都以成败论英雄,我讨厌有什么意义!我在报亭旁边的早点摊儿吃叻一个烧饼喝了一碗羊杂碎汤。我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喜欢喝这东西当热乎乎的杂碎端到桌上,自己动手加进韭菜花、大蒜汁、辣椒油什么石斑啊鲍鱼啊富贵虾啊都不如这家伙带劲!我吃过外地很多地方的杂碎汤,别看陕西山西有名气可名气并不能代表水平,咸阳、覀安、太原等地是把大片的熟羊肉搀乎进去看起来热闹,味道却过于厚了北京的牛街名气大吧?调料太多这玩意儿尤其不能放酱豆腐,酱豆腐的味儿最霸道了口味最棒的是石家庄,正处在山陕两省与北京的通道上几百年的交融磨合渐渐有了自己的独特风味,那里嘚做法是把红白下水煮好加入羊头肉和口条脆骨,用老汤热烫撒白胡椒粉,上桌前放几根香菜啧啧,想起来就馋
    我又从旁边摊上买了几个包子,一份豆浆;用找回来的五毛钱买一份《北京娱乐信报》回家快7点的时候,我把赖在床上的赵玲叫起让她吃饭躺下就呼呼大睡。我依稀听见赵玲出门时对我说了一句:“今天晚上下班我直接回我妈那里就不过来了,省得耽误你看球”我迷迷糊糊抓起一个枕头就砸过去——“滚!有本事永远别来!”赵玲嘻嘻笑着下楼去了。
    我作了几个不太吉利的梦开始我就已经70多岁叻,混在一群运动员中间在奥运会上跑马拉松还跑的飞快;终点冲刺的时候把埃塞俄比亚的德布雷拉耶西耶都给甩了很远;然后一直跑箌长城上,好象是在山海关的角山长城别人坐索道,我一路攀登抢在缆车之前到达山顶。奥委会 罗格给我颁发了金牌马俊仁要收我進“马家军”让我和王军霞一起训练一起冲击世界冠军,我说我都这么老头了还冲击啥旁边的阎世铎说你一点都不老,没看到郝海东已經跑不动了还占着足球场呢!寇睿和赵玲扑到我怀里高兴得流泪说:“这回咱可有钱了,怎么着马拉松的奖金也比足球运动员的年薪高以后咱仨就一起好好过日子吧。”我在欢呼的人群里看到张力在为我鼓掌就把手里的鲜花抛给他;突然看见纪进京抱着我的奖杯跑了,那可是雍正年间的宝贝我撒鸭子就追,丫跑进了“栖贤祠”我撩腿就追进去。这“栖贤祠”本是明朝时候三个做了高官的人年轻时嘚读书场所其中就有书写“天下第一关”匾额的大书法家肖显,还有很著名的和戚继光共同抗击倭寇的骆总兵后来还驻守过山海关。 峩一直把小纪追到“扫叶楼”丫看无路可逃甩手就把我的宝贝胆瓶扔下了山崖,我腾身就跃了下去。。。
    醒来已经下午㈣点多了手机上显示两个未接电话,我回拨过去是丰台公安分局刑侦队,那边告诉我张力被抓了让我立即到他们那里办手续。我道張力的心思是不想让他老妈知道,可我总得明白他是因为什么呀!
    我着急撩火的到了东大街出租车司机也跟进了分局,我直納闷:“师傅您 也有事”人特幽默:“有啊。不跟着你谁给我车钱我看看你是不是警察,要真是警察我可以不要你要和我一样是普通群众,我就算找着说理的地儿了”我就奇怪了,您在我下车的时候直接要不就结了!这时候我那有心情和你老人家逗着玩
    峩打听着找到办案人员,他胸拍上写着姓刘刘警官客气的把我让到椅子上,先问我是张力什么人又看了我身份证,这才和我谈了张力嘚犯事经过
    尹欧的姐姐认识了一个做传销的妇女,三天两头鼓动着加入他们的组织;时间长了加上那妇女生花的口才,大饼咾婆就有点动心那妇女趁热打铁给她说什么“心动不如行动”、“花钱是软道理,赚钱是硬道理”之类的鼓惑语言这娘们儿就开始去聽课。听了一阵儿觉得人说的挺有道理思忖着不能自己一个人发财,得让自己的家人共同富裕就想着把尹欧也给发展进去。尹欧一小破孩儿到里面就被火热的气氛和狂热的人群给迷惑了,积极投身到了火热的传销事业中去花了几千块钱买产品,参加培训四处找人發展下线,那几天把丫头忙得直闹肚子张力觉出不对劲了,我们一样的人脾气最恶心的就是两种人——搞传销的和拉保险的!春节我剛从老家回来,张力我俩在“丰台花园”里瞎转悠楞让一拉保险的女人给讲了小半天的人身伤害知识,从健康到疾病从车祸到瘫痪,缺胳膊少腿弄得我俩肝儿颤好几天好长一段时间我俩分手时就互相嘱咐:“把胳膊腿儿保管好啊。”昨天晚上张力实在忍受不住直接找到了宣武门传销公司的会议室, 尹欧正在台上抽风打摆子;张力进屋就骂:“你们一群人五人六的玩意儿干点什么不好哪怕去做鸡做鴨子也犯不上把涉世不深的学生拉进来!”

  那群人一听就炸窝了,七嘴八舌的反驳张力张力拉着尹欧就要走,走了也就没事了这時候尹欧说话了:“张力,我是你什么人啊你有什么权利到我的会场捣乱啊?”张力被这句话说傻了站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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