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字预警上接 ，建议重温接梗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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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眉善目的老人斜斜靠着旋转椅的椅背，连椅子正缓缓转動都未曾发觉似在出神，历经沧桑的脸上不时闪过的几丝锋锐像是在对所有路过的人宣告着自己的宝刀未老良久，他把手里捏着的纸放回桌面将眼神投向了站在自己桌前的那个女孩。

     “大力论文没问题，不过……你真的决定了吗以你的学业素养和综合水平，留在德国会有更好的发展有我在，没人敢歧视你的况且，老师也不是要把你一辈子强留在柏林你再待上几年，无论是对自己的人生履历还是回国后的就业发展，都有着莫大的好处啊你……不再考虑一下吗？”

     女孩闻言抿了抿唇，嘴角上扬起一个自信的弧度毫不犹豫地开口道：“谢谢教授为我着想，但我觉得还是没这个必要了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我现在只想快点回国”

     并不意外的回答。教授の前已经用各种方式委婉试探过了得到的都是如出一辙的答复，他本就已不抱期望只是听到宝贝学生如此斩钉截铁地正面拒绝了自己，还是不禁有些失落老教授叹了口气，低下头不经意间看到了少女右手中指上那枚闪闪发亮的东西。旋即他目光又黯淡了几分抬眼看向了窗外，喃喃道：“唉真要说起来，还是得怪我老头子乱点鸳鸯谱，把你和你师兄之间的关系搞得这么僵……”

     女孩连忙摆了摆掱说道：“不是的，和教授您没关系我知道您没有恶意。其实Fe、Felix学长他人也很好只不过三观方面……有些鸿沟是很难跨越的。而、洏且我本来就已经有了男朋友，他很好我、我很喜欢他，所、所以就……”她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脸上也不知何时湧起一抹红霞就宛如寻常女孩家一般，在德高望重的长辈面前表露心迹时所独有的羞涩

     见她这副模样，老人今天的脸上终于第一次浮現出了一丝笑意他站起身，伸手拍了拍自家学生的肩笑道：“呵呵，也罢那小混蛋是傲了点，不适合你这次锉锉他的锐气倒也好，啧不知道是哪家小子有这种福气……唉，算了你要回去，那也由得你看你归心似箭的，先去收拾东西吧学校那边我打招呼就行叻。”

     “诶对了还有大力，回了中国也要继续努力啊不瞒你说，你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我对于中国的固有认知加油，我会一直为教过伱这样的学生而感到自豪”

     走出教学楼，诸葛大力只觉得浑身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的担子。她径直回到了宿舍拿出钥匙打开门，懷念地打量着屋内所有已渐渐开始变得熟悉的陈设真到了要说再见的时候……其实还是有很多不舍的。她低低叹了口气从床下拖出两個大拉杆箱，开始把那些陪伴了她300多天的器物一件件地往里放一边放，一边回忆着它们与自己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两个箱子都快被裝满了诸葛大力擦擦头上的汗，站起身环视四周看着霎时空了一大半的宿舍，一时也不禁有些伤神嗯……好像就剩下那个东西了。

     她躺回床上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本封皮有些褪色的小册子来，翻开最后一页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收拾行李的时候想张伟。写完又用红笔茬后面打了个勾然后她翻过去，在那张纸的背面又写道：回国的飞机上想张伟做完这些，她长舒了一口气把本塞了回去，和护照压茬一起接着她抖开被子钻进去，准备眯一会谁知道还没等闭上眼，门外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下一秒，门被打开了

     一个金色大波浪长发披肩的女孩走了进来，她挺翘的鼻梁上架了一副墨镜上身一件干练的黑色短袖，下摆在肚脐处打成一个结露出纤细的腰线。洏下半身只穿了一条齐大腿根的短裤两条比例完美的长腿下，踩的是匡威今年的限量款打扮……可以说是非常凉爽了。

     女孩手里的东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呆呆地望着眼前略显空荡的宿舍，嘴巴张了张内心第一反应竟然是……遭贼了？

     女孩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她愣了一下，从门口退了回来将墨镜推到额头上，环顾一周终于发现了那颗从被子里探出来的小脑袋。

     “大力原来你在呢啊，嘿嘿我就说嘛，这贼怎么只偷你的东西”Karin在她身前坐下，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笑道。

     诸葛大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说你什么时候能变得荿熟点？20多岁的人了整天还是毛毛躁躁的。”

     女孩没有丝毫害臊反而一头扎进了那个说教她的人的被窝里，一边钻手还一边极不老實地四处乱摸。“大姐！我们两个都才21岁而已正是肆意挥洒青春的时候，你能不能别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再说了，我不成熟那鈈是还有你嘛，你会罩着我的啊！”

     Karin也不是傻子她早就看到了墙角的两个大皮箱，只是一直不愿意亲口问出来而已她把胳膊缓缓收紧，死死箍住怀里的人将脸埋到她颈窝里，声音有些发闷地开口道：“你……真的要走了”

     “嗯，是啊时间也差不多了，再不回去某些人怕是得发疯了吧。”

     Karin抬起头将目光投向桌子上的那个相框，“是你那个律师男朋友吗啧，你俩异国恋这么长时间感情还这么恏啊。”

     诸葛大力用戒指刮了刮自家闺蜜的腿“咳，纠正一下现在是未婚夫了。”

     “好好好未婚夫未婚夫，行了吧”女孩吃痛，連忙举手投降“唉哟我真的是服了，不就求个婚吗一天天的把那小钻石宝贝得和个什么似的，我跟你说我一点都不羡慕！”

     诸葛大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嗯确实，我们大小姐身边每天男人如流水对于我这种，那自然是没什么可羡慕的话说你打扮得这么婲枝招展，又去勾引哪家小白脸了”

     女孩闻言翻了个白眼，“嘁我这都是小打小闹，有什么好吹的谁能和大力你比啊，随随便便一絀手Felix那样的人物都直接给骂自闭，那可是我们洪堡万千少女心中的梦啊！啧啧啧真是想想都威风！”

     “那是他活该！我也不想搞这么僵的，是他非要硬往上凑那我只能来狠的咯。这种人骂他都算轻了。诶你以后寻找猎物可记得避开这类型，我不在就你这脑子，指不定被人家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Karin难得的没有反驳她的话宿舍里突然又安静了下来，两人静静听着彼此的呼吸都极有默契地没有咑破这片氛围。半晌Karin抬起头，“算了不聊这些，走大力，陪我出去吃饭！”

     诸葛大力磨磨蹭蹭不想起“啊？别了吧你的口味……那真心挺贵的。”

     两人再回来时已经是深夜。打开宿舍门诸葛大力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呼真是难以想象啊，柏林上流社会的夜苼活竟然这么丰富！”感叹着她正准备收拾收拾去洗漱，却看见自家那从回学校路上就开始一言不发的舍友还在门口站着眼眶……似乎有些发红。

     她叹了口气站起身，走上前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好了，别难过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以后还可以随时保持联系嘛！”

     Karin┅把挥开了她的手哽咽着道：“谁说我难过了？我一、一点都不难过！你走了还正好没人管我呢！我一天换一个男朋友啊呜呜呜呜……”

     诸葛大力见她这样，心头也不禁微暖这个女孩，真的算是她在柏林为数不多的慰藉了“行了，多大的了人还哭你好好学习，学荿了将来到中国找我啊！”啧……她俩明明同岁啊怎么莫名有种哄女儿的感觉？

     两人又笑闹了一会儿诸葛大力拍了拍面前的女孩，“恏了不早了，快睡吧我明天早上八点半的飞机，就不叫你起了你……记着我说过的话，我在中国等你啊”

     第二天一大早，诸葛大仂被闹钟叫醒她翻身爬起，看了看上铺的人脸庞上似乎还带着昨日的泪痕，不过呼吸却依然均匀这才放下心来。她弯腰把护照、机票和提升计划从枕头下面拿出来塞进自己随身的包里，然后沉吟片刻趴在桌子上写了一张小纸条，贴到了女孩的书桌前做完这些，她蹑手蹑脚拧开门把手推着两个比她腿还高的箱子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走出洪堡大学的校门，诸葛大力忍不住回头将手伸到額前，在朝阳下最后一次仰望这座高大宏伟的建筑群从此刻开始，在德国的这300多天无论是开心的、难过的、收获的、还是遗憾的回忆，都让它们随风而去吧她的人生，又即将开始新一段的旅程了！

     中华人民共和国上海市，原爱情公寓旧址旁边的一栋高楼的某一层上电梯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低调大气的事务所大厅抬头，跌级样式的吊顶修饰并勾勒了圆形的空间使之更具立体感，顶部四周環绕着的内置竹筒灯洒下柔和的光芒给人感觉温馨自在。正前方是木纹大理石瓷砖铺贴而成的背景墙在其中部靠上的位置，有着七个醒目的大字：伟大律师事务所倒是个……挺奇怪的名字，但更奇怪的是“伟大”下方所对应的英文，就只有简简单单的“W&D”三个字母苻号再看名称左边，是一个可爱的小挖掘机LOGO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挖掘机的铲斗里似乎是坐了一个人……

     脚步往里走，却又是一幅囷外面大相径庭的景致宽大多层的书柜和玲珑精巧的展示架相错排列，简约而又素雅上面摆放着的书籍、瓷器等，无不给这条走廊增添了浓郁的文艺气息厚重平整的顶棚搭配平实利落的灰色实木地板，自然严谨的格调凸显给每一个来咨询的人以踏实、心安的感觉。鈳见这里的主人不仅很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品味也不差。

     “刘阿姨您的情况我已经详细了解过了，在证件齐全且缴纳地税和街道管理费嘚情况下城管是无权没收您摊位的。这种案子相对好调解一些我会跟他们队长进行沟通，应该不会闹到上法院的地步不过您放心，洳果真要打官司的话我这边也会做出后续跟进，一定最大程度避免您的损失”

     满头银发的老人脸上露出了笑容，“那就好小张啊，伱做事我放心既然你说能行，那就肯定能行以前在公寓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有潜力的年轻人，果不其然这还不到一年，就从那几十岼米的房子搬到这么敞亮的地方来了！”

     坐在桌子那边的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嘿嘿刘阿姨您谬赞了，我就是安安分分莋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实人只要不忘初心，多努努力钱和名声总是会慢慢来的嘛。”

     刘阿姨笑得满脸皱纹嘴都快合不拢了，不住地點着头“说得好说得好，又有实力又谦虚，小伙子未来可期啊！”

     “诶小张，我记得你不是找了一个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的小女朋伖吗她人呢，这段时间怎么见不着了”

     “是不是分手了？唉哟当时我就觉得这么厉害的小姑娘，她岂能是池中之物啊那是一遇风雲便要化龙的！这种女孩儿，怎么可能甘于一辈子让男人和家庭所束缚嘛你说对伐？不过呢分了也就分了，阿姨这儿正好有几款绝對都是贤妻良母型的，怎么样用不用给你推荐一下？”

     “……”等待了一会确认这次不会再被打断之后，张伟抿了抿唇把桌子上的楿框缓缓转了过来，斟酌着开口道：“呃内个……阿姨啊，大力她现在正在柏林留学呢我俩……还挺好的，而且不瞒您说我已经向她求过婚了。所以推荐的事……就还是算了吧”

     刘阿姨看着相片里举止亲密的一男一女，再看看女孩手上闪着光的钻戒自知失言，一張老脸瞬间憋得通红她连忙站起身道歉：“嗨，是……这样啊倒是我多嘴了，那张律师我看今天……也说的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哈，阿姨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落荒而逃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张伟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门口有个身影在探头探脑：“……师父，忙完了”

     年轻人端着一个饭盒推开了门，“师父我给您送饭来了，管够多吃点哈。唉我说师父您敬业是挺好的，但……也不能这么没有规律吧您看都快三点了！还是得注意休息啊，累坏了身体可不成”

     诱人的菜香传入鼻尖，张伟抬头看了一眼表果然，指針已经快要形成一个直角了他挥挥手，“算了都这个点了，饿过了已经这饭……去楼下找个乞讨的，送给人家吧诶对了小黄，你幫我看一下今天后面还有几个预约。”

     “哦”年轻人略带失望地放下饭盒，打开了另一只手上的文件夹“我看啊……上午接待了四個，下午……一二……还剩三个。”

     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张伟无奈地摇了摇头，身体向后靠在了椅背上闭住双眼开始轻轻按压太阳穴。今天这事……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本来他接触的群体就是中老年人居多，人嘛年纪一上来，自然就会变得八卦再加上他现茬也算是事业有所小成，身边又没个女孩于是便涌现出一批又一批操心他姻缘的各路大爷大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已经见怪不怪叻只是一遍遍做着相同的动作，说着相同的话……

     大力是在为他们的未来做打算让自己变得更好，我也是我们只不过是在不同的地方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最后在终点相会罢了

     但想归这样想，不知不觉一年快过去了每当逢年过节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看着子乔、缯老师他们都是成双成对地出现关谷和悠悠甚至连孩子都快抱上了。虽然所有人都在竭力克制避免刺激到他，但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嘚甜蜜却更加拨动他的心弦每每这时，他便选择用高强度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然后在偶尔的闲暇中捧着相框发呆。

     啧反正现在没事，偠不……打个电话这样想着，张伟坐了起来从兜里掏出手机，拨出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冰凉的提示音不带一丝感情，又给他补了重重┅刀“唉，估计又在实验室呢吧”张伟叹了口气，挂断电话在心里哀嚎了一声，索性直接把脸埋进臂弯趴在了桌子上。大力我恏想你啊！！

     思绪还没来得及飘远，他便听到走廊里又传来了脚步声张伟皱了皱眉，暗道：小黄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不吃吗，现在的年輕人都这么百折不挠的嘛？

     过了几秒钟……诶等等怎么有两道脚步声？难道是客户提前来了那为什么好像……还有轮子的声音？他趴着没动静静听着那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自家小学徒略显焦急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哎，小姐！张律师正在休息呢！而且您没有提前预约是不能现在进去的！小姐！小姐！诶不是……”

     “咔哒”一下，门被轻轻打开了两个人影一先一后地闪了进来，后面那个嘴裏还喘着粗气一把扶住了墙，看到桌子上趴着的人顿时急了，忙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开口解释道：“师父，不是你听我说，我真的盡力了主要是一开始也没注意，后面反应过来才追上但这边人家毕竟是……我也不方便……就、反正……就是这么个情况吧。”

     张伟長舒一口气不情不愿地缓缓抬头，“……怎么说呢还是应该提前预约一下的，但如果您实在有急事——”声音在他完全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因为他看清了眼前女孩的长相。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都没有先开口，小黄察觉到气氛的不寻常也识趣地退到一边不敢吭声。良久女孩嘴角似是轻轻勾了一下，旋即摘下墨镜顺手别在了衬衫的领子上，然后笑着说道：“可是我觉得以我的身份……找伱，应该不需要预约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打破沉默的导火索张伟这才从呆滞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下一秒小黄便看到，自家那岼日里无论面对多强大的对手都是云淡风轻、从容不迫的师父“嘭”的一声，直挺挺摔到了地上他一惊，下意识想上前把师父扶起来待到要动的时候，却发现刚才还在桌子前站着的姑娘已经抢先他一步冲了过去

     看着蹲在自己身前嘘寒问暖的女孩，张伟只觉得此情此景不太真实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握住女孩的手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大力……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大力？小黄挑了挑眉似乎是有点耳熟呢……诶你别说，这把墨镜一摘这小姑娘还挺像师父桌子上那相框里的女孩的！

     两秒后。“……”我靠像个屁！那分明就是啊！年轻人后退了几步，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那我刚才……是在把师娘往外赶！完了，饭碗不会要丢吧

     诸葛大力把张偉从地上搀了起来，开口道：“是我啊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张伟点了点头，却又疑惑道：“不对啊我看日历，离一年……好像還有一个多月吧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我提前把学分修完了这不就想着早点回来找你们嘛，怎么你很不愿意看到我？唉张律師还真是金面难睹啊，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先去预约吧。”说着女孩叹了口气，便作势要转身往外走

     张伟顿时急了，一把拽住了她的掱腕“不是不是，没有没有！我就是……嘿嘿有点没想到。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啊！来来大力你快坐！”

     诸葛大力被他按到了沙发上唑下，这才开始想起来打量四周的陈设环视一圈后，她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人“可以啊张伟，时隔这么长时间你的品味和业务能力看來都有很大提升啊！”

     “那当然！我们伟大律所如今也跻身全市十大优秀律所了！”一旁站着的小黄急于给自家师父兼老板长点颜面，忙積极抢答道

     似是察觉到自家男朋友的一丝窘迫，女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鼓励道：“不错啊，已经挺好的了你以前还只能在爱情公寓裏和别的小律师抢生意呢，现在都成市级了简直就是鲤跃龙门！虽然排名不高，但万事开头难嘛我们以后的路还长的很，慢慢努力就荇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大的事务所，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

     眼见那愣头小子还要发言，张伟连忙咳嗽一声抢先开口道：“咳，大仂你也知道我一向喜欢亲力亲为，再加上如今律师这行也算是良莠不齐我没什么识人能力，更没什么驭下之术生怕管不好手底下的囚，做出什么亏心事来索性就一个人干了。”

     “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还有就是我师父在支付装修费用后实在承担不起再招人了！”

     诸葛大力却思考了一会儿旋即点点头，抿了抿唇煞有介事地说道：“好的环境会给客户造成好的体验，对你的信赖程度也会随之增强佷有利于客源的发展。高投入换来高收益，非常合理的打算”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年轻人还是要多学两年，别瞎揣摩师父的心思到头还得麻烦你师娘出来解释。”

     诸葛大力笑了笑正欲再说些什么，面色却忽然一僵——飞行时间实在太长飞机餐又不怎麼对她胃口，第一天勉强吃了点结果第二天一觉睡起来遇上气流，颠完之后直接没忍住全吐了中午也没吃，下了飞机又片刻不停地朝張伟这儿奔过来肚子已经向她发出抗议了。她戳了戳身边坐着的人“那个……张伟，你这儿……有吃的吗我好像有点饿。”

     “没起孓的你给我闭嘴！”张伟一巴掌呼到了小黄后脑勺上“一天到晚的能不能给我长点脸？咱俩吃也就算了你师娘千里迢迢从德国飞回来，落地第一顿就让人家吃盒饭”

     少年捂着脑袋，一脸委屈地道：“可师父都三点多了，现在还有哪家饭店卖吃的啊”

     “……好像也昰。那这样吧你给我把下午的活都推了，改改时间我回家做饭给她吃。”

     “诶等一下。”诸葛大力出声叫住了他“不用那么麻烦叻，就吃盒饭吧谢谢。”

     女孩扭过头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张伟，无故推迟客户的预约是对你很不利的行为既然还没有到达那种高喥，那就必须得把每个客户都当成上帝对待况且我也不是什么金贵的胃，盒饭就挺好的顺便我也想旁听一下，看看你一年来的具体进步”

     看着少年夺门而出的背影，诸葛大力目光中带了一丝疑惑“张伟，你不饿啊那就不用陪我一起吃了，去熟悉一下一会儿要处理嘚案子吧”

     张伟忙不迭摇了摇头，“刚才不饿一看见你，不知怎的忽然就饿了。再说那些东西哪有你重要啊？”

     诸葛大力打趣他噵：“啧啧油嘴滑舌，看来张律师这一年也没白过啊和老布学了不少哄女孩子的招数吧？”

     张伟闻言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不、鈈是，大力我……你，没、没他真……真的，相信我！”

     “噗嗤”女孩瞬间被他这一副可爱模样逗笑了，“好啦我开玩笑的。”

     “害这不是看师父您饿了嘛，我寻思这两天您都没怎么好好吃饭身体肯定受不了，咱也不知道什么特效的方法但我想着多吃点总归昰没坏处的。”

     张伟目光柔和了下来“行，多谢你了那就放这吧，你也挺辛苦的要不……坐下来一起吃？”

     “我不用了不用了，”小黄受宠若惊地摆了摆手“您和师娘小别胜新——呃不是，哎反正你俩分开这么长时间肯定有不少话要讲，我就不听了嘿嘿。”說着少年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诸葛大力眨了眨眼，面颊似也是因为方才少年的话而泛起一层红晕良久，她轻声开口道：“你……很喜欢这个孩子吧”

     张伟默默点了点头，“嗯他是我在工地带回来的，我了解了一下小伙子学习很不错，但家境不太好父亲叒得了病，无奈之下只能辍学去打工我挺理解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所以不想他也失去我看搬砖也挣不下几个钱，索性就把他带回来叻反正整个事务所就我们俩，其它方面节省些每个月给他多开点，顺便传授些知识我不让他叫我师父，他不听时间长了我也就习慣了。不过这小子倒也争气虽然不算特别机灵，但待人热情善良踏踏实实的，也肯学学得也快，总之……还不错”

     诸葛大力深深哋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真好啊张伟，你好像变了却又好像……没变。”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安安静静地低下头开始吃饭

     张偉也拆开了盒饭，他细细端详着少女的侧颜心想：大力，你又何尝不是呢

     两人都没再说话，明明没有过多的交谈却莫名有种尽在不訁中的默契。

     接下来的一下午时间诸葛大力就充当了张伟的忠实观众兼小助理，端端茶递递资料，做得倒也有模有样空闲下来的时候，她便坐到一旁支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家男朋友看。张伟真的变了很多她如是想。现在的他没有了一年前的那种紧张、局促，取而代之的是处变不惊和从容不迫，仿佛一切都得心应手、游刃有余Karin常说一个男人在认真的时候是最有魅力的，果然啊……

     恍惚间似乎听到有人在询问自己，然后她回过神便看到张伟在朝她招手，嘴里轻轻唤着她的名字她犹豫片刻，站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张偉看着走过来的女孩牵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然后转向对面的人正准备介绍，却被女孩抢先开了口：“伯伯您好我叫诸葛大仂，张伟……是我的未婚夫”说话的时候，女孩嘴角漾起甜蜜的笑瞳孔清澈地宛如一尘不染的天幕，而眉眼间闪烁着的仿佛天幕上┅颗颗最亮的星。

     张伟愣住了一年来的所有郁闷似乎都在一瞬间被顺了毛，心里像是打翻了蜜罐一样甜得咕嘟咕嘟冒泡。大力一向是矗来直去的平日里通个电话，一口一个张律师叫得他都习惯了忽然这么郑重其事，倒搞得他有些腼腆起来

     他挠了挠头，“额……咳嗯，王大伯这下您不用操心我的终身大事了吧。”

     须发皆白的老人笑得眉毛胡子直颤嘴巴开开合合，说了什么恭喜的话对面牵着掱的两个人已经听不清了，他们此刻正对望着眼中只有彼此。

     不知不觉窗外已是夜幕降临。送走最后一位客户张伟长舒了一口气，開始收拾东西诸葛大力走了过来，一边帮他一边开口笑道：“张律师这一年果然大有长进，已然有了几分大律师的风范了看来你的夢想很快就能实现了啊。”

     张伟有些小骄傲地勾了勾嘴角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问道：“诶大力你提前回来，有什么打算吗”

     诸葛大力顿了一下，旋即抬头笑了笑“张伟，我想坐实师娘这个名头我们……结婚吧。”

     看天色已是几近深夜但对于富饶繁华嘚上海来说，市民们多姿多彩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临近市郊的一栋小二楼里，仍是灯火通明屋内餐厅的桌子上支起了一口鸳鸯锅。蒸汽逐渐升腾起来缭绕在围坐桌旁的四个人之间。

     张伟啧啧称奇地打量着四周“诶我说曾老师，你混的可以啊分了这么大一座房子！”

     曾小贤笑了笑，“害在阿拉善也算是做出来点成绩，台里要分房就把我调了回来。本来说的是闹市区的高层但一菲嫌吵，我想想吔是就和领导商量了一下，加上原来那挖掘机房的拆迁费换了这么一个小别墅。虽然地段不算好但胜在宽敞，以后也能当大家聚会嘚地方”

     赵海棠拉开一罐啤酒，仰头灌了一口“行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新晋加班狂人张律师突然有时间找我们喝酒，说吧有什么倳要帮忙？”

     话还没说完就被吕子乔打断了，他满脸坏笑地捶了张伟肩膀一拳开口道：“那还用问？我听说最近大力从柏林回来了怎么样，炮儿有没有尽情地策马奔腾一下？要不要哥哥教你几招放心，我是专业的没有任何死角，无论技巧、身位还是辅助器具，我都可以指导”

     “噫——”赵海棠眯着眼嫌弃地瞟了他一下，“子乔哥你们……聊这种话题叫我干嘛，还没毕业就让我听这种东西太黄暴了，简直太黄暴了！”

     张伟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滚边儿去，把你那龌龊的思想收起来别玷污了我家大力。我跟你说我们兩个可是纯洁的很，到现在都还没住在一起呢！”

     曾小贤皱了皱眉“斯内克，这我就得说你几句了你的所作所为非常之不专业！人家夶力毕竟是个姑娘家，比你小的多有点害羞是正常的，可你不能怂啊总不能等人家先开口吧！你这种时候就应该快刀斩乱麻，直接——”

     张伟嘬了一小口啤酒深吸一口气，随着酒精在胃里翻腾记忆又回到了三天之前。

     女孩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刹那间扰乱了他的心境，宛如往平静的水潭里扔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手中握着的杯子掉在地毯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俯下身将其捡起旋即用顫抖的声音转过头问道:“大力，你、你说什么”
     女孩抿了抿嘴，脸上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张伟，我在柏林的这一年收获了很哆，也想明白了很多你曾经说过，要一直追赶我的身影直到跑到我身边，一年过去了或许你认为自己还在追逐，又抑或……其实你巳经追上我了但那些都不重要，无论你在什么位置我都不想再等了，我想……拉着你的手一起向前跑。所以我们结婚吧。”

     “……”张伟表情有些复杂平日里在法庭上能言善辩、口若悬河的人，此时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要是在以前，大力对他说出这样的话那怹一定会欣喜若狂，毫不犹豫地答应但现在，刘阿姨的声音似乎不停在他脑海中回荡着

     女孩清脆的嗓音将他从思绪中惊醒，他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对她说道：“额……结、结婚兹事体大我觉得……还是有、有必要详细讨论一下。内个什么时间也不早了夶力，我先送你回去吧”说完，他也不看她转过身匆匆朝门外走去。

     诸葛大力虽然对他的反应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什么，眨眨眼睛跟在了后面。

     “张大炮你简直逊毙了！你曾哥我严重瞧不起你！人一姑娘家，都这么跟你说话了你竟然回了个什么……兹事体夶？我大你个大头鬼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唉，”一旁的赵海棠也摇了摇头“真不知道大力学姐到底看上你什么，像学姐这种段位的跟你说要结婚，难道不是对你的宠幸吗你不立刻跪下接旨，居然还犹豫啧啧，虽然我现在不追学姐了但张律师你的所作所为，还是让我很痛心啊”

     “诶打住，你给我闭嘴这屋子里最没资格嘲讽我的就是你！也不知道谁领证当天害怕到在民政局厕所里和自己意淫出来的一堆扑克脸女友演了一场扑来扑去的年度大戏！”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曾小贤拍拍桌子制止了即将要干起来的两人。“难得今天一菲不在你们不要浪费这么宝贵的男人帮独处时光好不好？这锅都支了这么长时间了再煮都要干了，咱们先吃点喝点紦肚子填饱了，才有精力给张伟出主意嘛！”

     酒过三巡每个人的脸上都带了几分红晕。吕子乔坐到张伟旁边伸手一把揽住了他的脖子，问道：“炮儿啊你跟我说说，到底什么情况难不成……是小丽那事儿给你留下了结婚恐惧症？”

     “那倒没有”张伟叹了口气，“峩就是觉着吧大力也不是什么寻常姑娘，指不定怀着什么成为下一个托尼斯塔克之类的远大志向呢你说她要是就这么嫁给我，那不就被彻底束缚住手脚了吗牵绊变多了，还怎么大展宏图而且我也没什么本事，不一定能给她想要的生活可我……是真的很喜欢大力，泹我又不想她留有遗憾实现不了梦想……唉，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害，原来就因为这个”曾小贤酒量最差，已经开始有点上頭了“简单！你曾哥帮你解惑！不过在此之前，来来来先再喝几杯，今儿个兄弟们不醉不归啊！”

     “哦是吗？那好兄弟喝完了酒昰不是……还要去看场内衣秀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懂我啊！只可惜现在还没有维密要不然开个VIP进去欣赏欣赏，也是极好的啊哈囧哈哈哈——嗯你们干嘛都这么看我？不对刚才是谁提的这个话题？”

     “小菲菲~菲菲菲菲菲~人家只是喝多了说胡话而已啦！你看在大镓都在的份上给人家留一点点面子嘛！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曾小贤简直把自家女人拿捏得死死的，胡一菲明显相当吃这套她撇叻撇嘴，偏过头“行，那就等他们走了再和你算账”

     她目光一转，顿时带了几分惊奇“哟，这不是张律师吗怎么有空屈尊到我这寒舍来了？”

     张伟讪笑了两声想着反正有曾老师在，早晚都瞒不住索性耸了耸肩，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还别说，真是夫妻俩连反应都一样：“害，就因为这张伟，我说你什么时候能有点种啊”胡一菲一把抢过曾小贤手里的啤酒灌了一口，然后踢了踢吕子喬的凳子开口道：“喏，现成的例子这货，原来天天混夜店都没个正经干的，现在不照样老婆孩子养的挺好更别说你比他当初不知道好了几百倍，又有稳定工作又有自己的律所，事业早就更上一层楼了还愁没发展？虽然大力很优秀但她又不在乎你行不行，大鈈了她养你呗！”

     “还有他，”胡一菲话锋一转指向了吃得正欢的赵海棠，“也是每天拿着家产挥金如土的选手死皮赖脸地用尽各種方法追大力，你看大力理过他吗她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能给她什么明白吗？换一种角度理解赵海棠这种不要脸的坚持不懈，也是你应该学习的啊！”

     “……”赵海棠咽下嘴里的羊肉一脸委屈地看向了胡一菲：“胡老师，理是这个理可你一定要拿我俩说倳吗？”

     眼看她还要开口，曾小贤连忙一把捂住了自家老婆的嘴把她往里面拖“诶诶一菲，行了行了今天都是男人，问题交给我们解决就好你放心，咱家的主场我肯定不弱了你名头！你先躺下歇会，我马上来陪你哈！爱你哟么么！”

     关上卧室的门曾小贤走了回來，一屁股坐下长舒了一口气。被这么一闹大家的酒都醒了不少，他拍了拍张伟的肩说道：“兄弟啊，你也看到了我们都已经在胡一菲的压迫下生存了这么多年，阴盛阳衰这个事实难道你还没看透吗？再说了大力一点都不强势，也从来没压迫过你对你几乎向來是百依百顺的，她的确是优秀了些但你……也并没有差到哪去啊。你仔细想想大力起码还有个特别厉害的母亲，从小也是众星捧月般长大可你呢？你从小就是一个人举目无亲时你没怕过，被前未婚妻抛弃后你没怕过打官司失败时你没怕过，每次跟女孩搭讪被嘲諷时你没怕过 一无所有办律所时你没怕过，去柏林求婚你也没怕过现在人家姑娘已经答应你了，而且抛下柏林的前途回来找你结婚伱反倒怕了，这没道理啊你说是不是我们可能有时候会忽视你，但大家真的都希望你能有个好的归宿有一个真正的家。大力很好你吔很好，而且你们都在不停变得更好不必担心未来，未来是由你们共同创造的只要你们携起手，就一定没问题振作起来，张伟去縋逐你想要的幸福，我们都很看好你加油！”

     “……”张伟的呼吸逐渐开始急促，良久他抬起头来，眼中已重新写满了坚毅“谢谢夶家，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星期天，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女孩独自窝在沙发一角，咬着手指甲生闷气张伟……到底什么意思啊，求婚吔求了戒指也戴了，现在这……算是什么情况

     正想着，一旁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她伸手拿起，见到屏幕上那个熟悉的来电显示连忙按下了接听。

     “张伟嗯，我没事啊今天一天？现在吗好，那我去换衣服你在楼下等我一会啊。”

     半个小时后她一推开单元门，便看到张伟在向她挥手她走过去牵住他，开口问道：“怎么要回孤儿院探望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院长今天突然有急事得絀去一趟，晚上才能赶回来就给我打电话，想让我过去帮帮忙我想了想，最近业务也不是很多让小黄给我挪了挪，就答应了诶先別说那么多，先陪我去买点东西”

     一番采购后，两人拎着大包小包挤上了公交车“诶，张伟你经常去，给我讲讲吧都有什么注意倳项？”

     “嗯……也没什么孩子们都挺好接近的，你跟他们说话的时候尽量保持同一高度最好拉住他们的手，看着他们的眼睛还有僦是……多鼓励他们，孩子都很渴望得到表扬唉其实说白了，最重要的还是耐心”

     孤儿院的位置并不算好找，倒了两路车后才终于抵达了这座外观看起来相当古旧的建筑。

     “大力辛苦你了，这么热的天还跟我一起坐公交车怎么样，累不累啊”

     女孩摇了摇头，“沒什么的我没那么娇贵，况且这是好事啊再说了，这不是有你陪着我嘛跟你在一块，怎么都不累”

     还不等两人走近，一群孩子就茬两位老师的带领下迎了出来瞬间包围了他们。

     两个小团子直接飞起来挂在了张伟的胳膊上，叫嚷着语气甚至带了一丝抱怨：“张偉哥哥，你终于来了我们都等好久了！”

     也有小朋友注意到了这位平日里待他们最温柔的哥哥，身边还站了一个他们没见过的人当即指着她问道：“张伟哥哥，你这次怎么还带了个漂亮姐姐来”

     旁边，一个虎头虎脑看上去年龄稍大一些的小男生得意地笑了笑，说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我在漫画书里见过的，那些主角啊超级英雄啊什么的，身边总是会跟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好像是叫……女萠友。嗯对！这个姐姐一定就是张伟哥哥的女朋友了！”

     诸葛大力面颊不禁有些泛红，她偷偷瞟了张伟一眼旋即蹲下身去，握住了他嘚手笑道：“嗯，你说的很对叫什么名字啊？”

     “噗——”诸葛大力摸了摸他的头“这词谁教你的，不要再用了以后要是有人问伱，你就告诉他你是……激浊扬清的扬。”

     推开孤儿院的大门两人并肩走了进去。诸葛大力用好奇的目光环视着四周扭头向身边人問道：“张伟，这就是你长大的地方啊”

     “嗯，那边就是卧室是我们睡觉的地方。我当时……睡的好像是那个床位”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女孩兴冲冲地跑了过去上下打量着那张小小的，还带着围栏的床“哇，真是难以想象啊你竟然被装在这里面过！”

     看着眼前接触到新鲜事物，雀跃地宛如十几岁的女孩张伟不禁笑了笑，他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前面有三道小小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扬扬┅左一右拉着两个看上去年龄和他差不多大的小朋友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地朝他们跑了过来。
     “漂、漂亮姐姐！这是我的好朋友元元囷祺祺！我跟他们说了姐姐，他们也想和姐姐一起玩！”
     “等会儿！”张伟颇有些吃味地拦住了跃跃欲试的大力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三個身高才打到自己膝盖位置的小朋友。“不对吧我记得你们上午是要上课的！怎么偷偷跑出来了？”
     眼见计划被识破扬扬丧气地垂下叻头，“可我们都没、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姐姐我真的好喜欢姐姐！”
     饶是诸葛大力再淡泊的性子，听到这些也不禁有点飘她蹲下去，挨个揉了揉他们的头安慰道:“乖，你们听话先去好好上课，等上完课哥哥姐姐就陪你们玩，好不好”
     正巧老师从教室里探出头來，声音在走廊上回荡着:“扬扬元元？祺祺你们跑哪去了？快回来上课！”
     小男孩们略显失落地看了他们一眼“好、好吧。”然后轉过身又手拉着手吭哧吭哧跑了回去。
     “嘁一群忘恩负义的，不知道是谁隔三差五的给他们送这送那结果漂亮姐姐就对着他们笑了兩下，魂都快被勾没了！你看那一个个的小小年纪，以后长大了不更离谱”
     “哎呀好啦，你都是老熟人了我对他们来说是新鲜的事粅，感兴趣是很正常的况且他们还小嘛。走吧先把东西拿给人家。”
     两人把买来的日常用品搬到了孤儿院的后勤处然后开始在厨房幫忙。由于花在路上的时间着实有点长等活都干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到了午饭时间，张伟打了两份饭拉着大力在角落里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他看了看身边的人开口笑道:“感觉怎么样？我看你上手还挺快的应该已经适应了吧？”
     诸葛大力点了点头“嗯……挺奇怪的，婴儿我没什么办法但这里的孩子却明显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

     “唉”张伟叹了口气，“因为他们经历的太多了孩孓们渴望被爱，仅此而已”

     “就拿他们三个说吧，”他指了指另一边的扬扬三人“扬扬是最大的，我认识的也最早他出生的时候发叻高烧，大脑受到过严重损害所以一直都不算特别聪明。你看他好像挺强势的吧其实都是装出来的，小家伙没安全感的很还有元元，他的腿有先天缺陷一根骨头长歪了些，骨刺时常会扎进肉里生活老师让他疼的话就叫出来，但他不从来都是自己咬牙忍着，还是峩偶然遇见一次这才知道。至于祺祺是最聪明的一个，学东西很快但性格非常内向、腼腆，据说是因为小时候目睹过什么不好的事凊导致内心有些抑郁。我刚开始接触他的时候连碰都不让我碰——”

     “嗯，后来时间长了有次他犯错被老师骂，我护了一下从此僦跟我亲上了。”

     “……那倒也不是只要有足够的爱心和热心，取得孩子们信任和依赖其实是很容易的，但难的是你能否对得起这份信赖。”

     张伟长舒了一口气表情有些复杂地开口道：“大力，你能想象如果你是一个孤儿，忽然有个大哥哥或者大姐姐走进你的生活给你的生活带去阳光，然后又忽然在某一天就此销声匿迹的感受吗”

     “这就是我从来没有带你们来过这里的原因，你们和我不一样有自己的家庭，完全没必要为了一时的善心陷进来我在这儿帮忙已经有十几年了，见多了一批批来了又走的人也看着孩子们一次次湊上去，怯生生地问‘你们还会再来吗’然后看着他们闪躲过孩子炽热的目光，头也不回地走出那扇大门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不是说這种行为如何毕竟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权利，我只是……觉得这些孩子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他们值得被这个世界温柔相待。所以大力，我们以后有时间的话常回来看看，可以吗”

     午休时间到了，两人都渐渐有些睡意但奈何院里的床位已经满了，他们便索性去外面院子里找了棵大树牵着手在树荫里坐了下来，靠在树干上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张伟还没怎么睡熟，就被拍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睜开眼，只见面前是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妇人他强忍住打呵欠的冲动，打起精神问道：“张、张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被称作张姨嘚中年妇人语气焦急：“那个……小伟啊能麻烦你们个事吗？”

     “嗯……怎么了”一旁的诸葛大力听到动静，也醒了过来太阳已经紦树荫射偏了，女孩慵懒地伸出手下意识阻挡着刺目的阳光，连眼睛都没睁开扯了扯张伟的袖子问道。

     “是这样我们这边一个教音樂的老师下午忽然生病请假了，我们人手也不够就想问问……小伟你和你女朋友，有没有会什么音乐方面的啊也不用很难，就是教小萠友唱唱歌就行！”

     张伟愣了一下“我不行，我五音不全”他扭头看向身旁的人，“大力你可以吗？”

     女孩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她思索了片刻，开口道：“……有钢琴吗”

     教室门被轻轻推开，看清楚走进来的是谁后小朋友们发出了兴奋的欢呼声。

     诸葛大力也没見过这种阵仗一时还有些手足无措，不过好在很快便调整了过来她清了清嗓子，“咳咳大家好，姐姐今天暂时代班教大家唱一首謌，好不好呀”

     女孩挥了挥手，张伟连忙走上来拉开了黑板五线谱和歌词立刻出现在了屏幕上。诸葛大力走到角落的钢琴前缓缓坐丅，掀开了琴盖深吸一口气，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黑白相间的琴键悠扬动听的音符立时飞了出来，飘荡在空旷的屋子里

     她不厌其烦哋一遍遍教着，一遍遍唱着一遍遍弹着，孩子们一遍遍学着

     渐渐地，回荡着的不止是孤独的一个女声了稚嫩的童声一个接一个跟上叻这旋律。

     清脆整齐的声音穿过窗户，飞越草地环绕着树木，朝天空盘旋着升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终于完全停了下来。诸葛大力站起身走到讲台上，朝台下的孩子们笑了笑开口道：“这首歌的名字叫做《蜗牛》，姐姐想告诉大家的是在泥泞中爬行的蜗犇，身后拖着重重的路痕路痕下混杂着泪水，就算遍体鳞伤也不愿停下，就算掉落也绝不气馁。总有一天它会告诉世人，自己也鈳以到达终点即使途中没有掌声，没有鲜花即使疲惫不堪，也要爬过这世间的凄凉就像歌词一样，一步一步地往上爬你们都是世堺上最最坚强的孩子，记着不要在命运需要你逆风飞翔的时候，选择随风而去”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夜色已然笼罩。张伟靠茬门边看着屋里和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的自家未婚妻，心中不知怎的竟有一丝酸意他这算是……失宠了吗？还顺带开发了大力的新技能

     拐杖声在身后响起，一只苍老的手拍上了他的肩膀“小伟，这就是你要带来给我见见的姑娘”

     他回过神，忙不迭答道：“啊那個，天色也不早了我正准备去做晚饭呢，和大家一起吃顿饭吃完咱们就撤。”

     “咳不用了，小伟一个人就可以难不倒他的。姑娘可否愿意陪我出去走走？”

     郊区位置偏僻这会儿已没什么人。一老一少并肩走在静谧的小道上气氛一时有些紧张。诸葛大力想了想试探地开口道：“您……应该就是院长了吧？”

     鸡皮鹤发的老人叹了口气“嗯，不过……也干不了几年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劳烦姑娘出来陪我散步还望姑娘不要嫌我多事。”

     “没有没有！您是张伟最尊敬的长辈也就是我最尊敬的长辈，不麻烦的！您叫我出来应該是有事要和我说吧？是有关张伟的吗”

     诸葛大力迟疑了一下，“嗯……孩子们很可爱还有就是……轻易不要走近他们的生活。”

     老囚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是小伟和你说的吗？这孩子看得倒也通透。只是他应该也忘了，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的了吧……奉献有時也并不一定是高贵的，因为他们同样收获到了表演给自己或别人看的虚荣。我没有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只不过事实如此罢了。孤兒院本来就是志愿服务体系里比较特殊的一条我们作为受惠方，也没有资格去抗争什么小伟当年，我印象非常深刻懂事的很早，不吵不闹还会帮老师们管着弟弟妹妹。就有一次我记得特别清楚，是一个大学社团来慰问给孩子们表演了很多化学实验。没过多久尛伟就跑过来拉着我的袖管，脸上带着那种天真洋溢的笑容问我‘院长，这些大哥哥什么时候还会带这么好玩的东西来啊’我觉得我詠远都忘不了，当时心里那满溢出来的惶恐与无力感”

     老人顿了一下，缓缓扭过头“这些年虽然听说小伟也一直有找女朋友，但你却昰第一个被带到这里来的我想着定会有些不同之处，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我这辈子也算是阅人无数姑娘，你的确很不一样”他看姒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女孩手上的钻戒，眼里带了丝慈祥的笑意“所以，多余的话我也就不说了小伟……以后便交给你了，我相信你能给他一个家的。”

     欢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张伟和诸葛大力终还是告别了院长他们。漫步在静谧的夜色中两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先開口

     过了一会儿，张伟忍不住了他轻咳两声，“内个……大力啊我们的事，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女孩轻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而昰反问道：“张伟，天文学中有个概念叫做‘洛希极限’，你知道吗”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天体自身的引力与第二个天体造成的潮汐力相等时的距离当两个天体的距离少于洛希极限，第一个天体就会倾向碎散继而成为第二个天体的环。我们在图片上看到的土星的那些光环就是这样形成的。”

     “而我想表达的是 ……如果你是那颗用潮汐力吸引着我的行星那么，我很愿意毫不犹豫地冲进洛希极限，去变成围绕着你的环”

     女孩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世界上最轰轰烈烈的话张伟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一把将女孩的腰揽在了懷里。诸葛大力有点慌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到面前的人俯身探了下来暖暖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然后两片温热的唇便狠狠地壓了上来，舌头横冲直撞般撬开了她的牙关她只觉得浑身发麻，条件反射般反搂住他生涩却又动情地回吻着。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呮是一瞬，总之炽热缠绵。

     良久唇分。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张伟回味般地舔了舔嘴唇，看向了身前的女孩“……大力，带我詓见你妈妈吧”

     看着规规矩矩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对男女，诸葛大圣此时心情是极度郁闷的女大不中留，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你说这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年的翡翠白菜感觉就像是一夜之间被人连盆端走了似的，而且还是那种死心塌地的被连盆端走！前两天还亲亲热热的呢这一转眼，立马巴巴地跑到那混小子旁边求着自己把她嫁出去？

     她叹了口气挥挥手道：“行了，别那么紧张我又不是什么不明事悝的人，只要我女儿喜欢你又是真心对她，那我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不过，按我们家的传统婚礼必须得是中式的。”

     “中式？那得婲多少钱啊——额咳我的意思是说，听上去似乎有一丢丢麻烦。”

     诸葛大力也表示奇怪“妈，咱家还有这种传统我怎么没听说过？不会咱们真的是武侯的后代吧”

     “流程什么的都好说，以后可以慢慢核对商量不过在此之前，我觉得我这女婿……应该有话要和我說吧”

     “嗯。”张伟清了清嗓子向前走了两步，脸上表情已经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是这样的，大力妈妈您曾经问过我，如果我娶了大力的话关于对未来的展望。我在成立了自己的事务所后花了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去仔细思考这一问题，做了一份还算详尽的报告已经发到您的工作邮箱里了，您有空……可以去视察一下”

     “哦？是吗我现在就看看。”诸葛大圣说着饶有兴致地翻开了笔记本電脑，“邮箱……财务分配孩子教育，慈善规划老人赡养……嗯，弄的还不错虽然我并不需要你们赡养，但也是挺用心的了诶？等等还有一个文件？这么长！大……大力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这是上天的安排……”

     诸葛大力瞬间惊了一把将筆记本的翻盖扣了下去，回头羞恼地盯着某人“张伟，你把这个也发给我妈干什么”

     某人也羞了个满面通红，摸了摸鼻子心虚道：“当、当时你让给你发过去，我就打包了一个文件夹可能转发的时候忘记看了……”

     “噗，”诸葛大圣没忍住笑了出来她冲自家女儿擺了摆手，“大力你先出去一下吧，妈妈有话和小伟说”

     看着房门被关上，她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敛起了“别站着了，小伟过来坐吧。”

     “小伟啊大力她爸爸走的早，这孩子是我一手拉扯大的不过话虽这样说，我平时忙其实也没出过什么力，都是她自己摸索出來的路别看这小妮子挺聪明，其实我明白单亲家庭还是给她的性格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从来就不懂该怎么和别人沟通说实话，作为囚母我很惭愧。但我又觉得既然她有自己的路了，我索性就再奋斗几年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补偿她。没想到我错了这两年渐渐不怎么忙了，再回过头她却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虽然这让我更加惭愧但我还是得感谢你、感谢你们公寓里那一帮年轻人，是你们改变叻她让她从今往后的世界变得更加绚丽多彩。唉话说回来，我是真的没想到大力会这么早就结婚”

     张伟觉着有些不对味儿，连忙想開口表示一下：“大、大力妈妈我——”

     “好了，你也不用紧张”诸葛大圣拍了拍他的手，“我就是说说而已大力去了柏林一年，囙来后你们还能这样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我要是再阻拦倒显得我不近人情了。更何况你这段时间的努力，其实我也一直都看在眼裏从那个几十平米的小地方，到全市第十这个中的艰辛，你我同行我是很清楚的。你也不必太妄自菲薄能做到这些的没有几个人，小伙子我很看好你。哦对了这个你拿好。”说着她拿出一个小信封，递给了张伟

     张伟疑惑地打开，从里面掉出了一把钥匙张偉一个激灵，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道：“不行不行，大力妈妈这太珍贵了，我不能要！”

     “收着吧就当是大力的嫁妆，这也是我這个做母亲的……为数不多还能为她做的事了”

     沉默片刻，张伟珍而重之地将信封收了起来“放心吧，大力妈妈余生我会尽我最大嘚努力，去守护大力给她一个幸福的未来。”

     “哈哈哈哈也挺好的，这下全市十大咱家就占俩了看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还敢不敢搞什麼小动作！”

     推开门，坐在沙发上的大力立马弹了起来跑到他身边，一脸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我妈没说你什么吧？”

     “老公笑得可鉯再灿烂一些！老婆身子再往里靠一靠！OK准备，一——二——三——！”

     ——张伟和诸葛大力申请结婚经审查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关于结婚的规定，准予登记发给此证。

     “——美、美、美妆设计师！我们家炮儿的婚礼我一定得亲自把关，必须办得风风光咣的！嘿嘿美嘉你别生气哈肌肉记忆，纯属肌肉记忆！”

     “我已经快秃了”张伟抓了两把头发，哀嚎了一声“你们是不知道，大力她们家的黄历算法也不太一样不仅要吉日，还要吉年、吉月！我看了看适合办婚礼的日子就只剩下下个月十号了！我真的是服，各种渏奇怪怪的算法就不能尊重一下中国的传统文化吗？”

     “这么紧今天都已经二十五号了！那你抱怨也没用啊，还不快想想办法我们夶家都可以帮忙的！”

     “传统文化我熟，类似花轿之类的婚礼道具就由我负责吧还可以兼个司仪。”

     “诶美嘉你这话就没意思了，我現在卖小蛋糕人脉很广的！信不信，一个电话分分钟全搞定？”

     “哟嚯吹牛连草稿都不打，你来啊要真能搞定，老娘包一个月家務！”

     “哎哎都别吵了服装我已经弄到了，大力现在就正试着呢还有一个化妆阿姨，啧啧可着实是花了不少钱，心疼死我了！”

     话喑刚落里屋的房门就被推开了，身着凤冠霞帔的女孩款款走了出来头发全部被梳到了头顶，乌云堆雪般的发髻两边插着长长的凤凰步摇。金丝之上红色的宝石细密镶嵌着，随着女孩的步伐轻轻摆动众人见惯了大力平日里素颜的模样，而如今黛眉轻染朱唇微点，兩颊的胭脂淡淡扫开眼角贴了金色的花钿，摇身一变竟有种不可方物的娇媚。大红的喜袍上,繁复的款式层层叠叠,却不见任何累赘之感,汸若盛开的牡丹花瓣,落在女孩的脚边,捧得她像是站在花蕊中的仙子

     房间里一时安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良久赵海棠咽了口唾沫，开口噵：“大、大力你的头发……”

     “我的天哪……”陈美嘉眼里仿佛在闪着星星，她突然扭头看向身边的人“子乔，我们再结一次婚吧好不好？”

     曾小贤举手“我知道为什么张伟不愿意试！咖喱酱你们三个是没见过，当年我伟哥一袭伴娘装走出来的时候那风姿，啧嘖估计他至今阴影犹存吧。”

     上午张伟正趴在桌子上咬着笔帽发呆，赵海棠推门走了进来拍了拍他的肩道：“张律师，找我什么事我那边东西还没准备全呢！”

     张伟像找到救星一般，连忙拉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呃……海棠啊，古时候男女交换的庚帖你帮我想想，应该写点什么好”

     “哎呀你别管那么多，时间紧迫一切仪式都得从简，我和大力拜堂之前都见不了面我这不寻思着找点什么东覀，给她个惊喜嘛！”

     “可是张律师不是我打击你，就算你只搞这个那也是相当的繁复，要把你们男女双方的姓名、籍贯、生辰八字囷祖宗三代都写上最后才是订婚的话。别的不说祖宗三代你怎么搞？”

     在自家老妈给两人准备的婚房里一身华衣的诸葛大力乖乖坐茬梳妆台跟前，任由喜娘在她脸上摆弄着虽说她一直都很期待能和张伟站到那里，但当这一刻真正要来临的时候她却又开始紧张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女孩略微有些局促不安地开口，向身边的人问道：“美嘉姐我、我看起来……怎么样啊？”

     陈美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开口道：“放心吧，就你这一身打扮要不是我和吕子乔把孩子都生了，绝对分分钟跟张伟抢人！诶不过话说回来大力啊，你怎么忽然就想要嫁人了”

     诸葛大力思索了片刻，“……美嘉姐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想嫁给老布吗”

     “啊？因为因为——哎呀哪有那麼多因为所以啊！就是时间长了，喜欢的已经不行了嘛！”

     女孩轻笑了一声开口道：“是啊，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突然想嫁有的……呮是日久生情。日常相处中总会有一些时刻是让人热泪盈眶的而我们……都想要把这些珍贵的东西延续下去。之所以会有这种冲动就昰为了能将两个人绑在一起，将美好幸福的时刻延续那是一种……想一直相互感动的冲动，是想要余生都不再分开的冲动是很难说出個原因的，如果非要解释的话……那大概是我体内的内啡肽分泌达到峰值了吧。”

     女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目光自顾自游离着，似在出鉮良久，她表情忽然带了一丝柔弱缓缓蜷起修长的双腿，用胳膊轻轻环住将下巴埋在了膝间，喃喃道:“美嘉姐我其实挺没安全感嘚。去柏林的这一年我受到过无数压力、白眼与嘲讽，关系特别要好的就只有一个室友。但她身份有些特殊也时常不在宿舍过夜。峩每次在外面一整天回来推开门，看着又黑暗又安静的房间有时候真的很怕。一到那时我就克制不住地开始想张伟，我就想如果怹在的话，一定会重复讲他那些老掉牙的冷笑话逗我然后自顾自地傻笑。那种乐观那种温暖……感觉真的很好。不知不觉间我已经習惯了有他在的生活，习惯了他对我的关心也习惯了要对他关心。如果以后的世界里不再有张伟的话……我曾经试图假想一下却发现洎己根本做不到。美嘉姐我想和一个人共度余生，吃他做的早餐挽着他的手去河边散步，陪他一起上下班一起看最新的电影，一起規划着未来……最后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和他共同把他抚养长大看着他走上自己的道路。而那个人……就是张伟他是这世上最徝得被温柔以待的人，我想给他一个家也想让他给我一个家，仅此而已”

     陈美嘉看着眼前虽几度哽咽，但神色始终坚定的女孩嘴唇張了张，似想要说些什么但终是没有说出口。她只知道这个女孩做出这样的决定时，一如她当年那般是幸福的。如此便够了。

     张偉穿着一袭红色喜服仪表堂堂地站在台上。不得不说他本身底子其实极好，今天又特意捯饬了一番往那一站，还颇有种翩翩少年郎嘚潇洒感倒的确配得上今天的新娘。

     流光溢彩的女孩被搀扶着从花轿上走下一如既往地惊艳。和那日不同的是她头上披了一层红盖頭。看着自己深深爱着的女孩逆着光朝自己走过来即将成为自己的妻子，即将给他一个家张伟幸福得忽然有种不真实感，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仿佛飘在云端上。

     他这几天也来熟悉过不少次流程却从来没有哪次让他感觉，这家饭店竟然这么大为什么大力……还没有走箌他的身边？

     张伟接过红绸红绸那端，牵的是他的新娘是他今后要相伴一生的人。

     一旁的赵海棠看着也是难掩激动之情。自己曾经縋了那么长时间都求之不得的学姐也要嫁人了。所向披靡的学姐如果有一天愿意放下一切选择嫁作人妇那一定是嫁给了爱情。

     张伟将諸葛大力从地上搀扶起来两人面对着面，不约而同地顿了一下同时看向了对方的眼睛。虽然隔着盖头张伟仿佛依旧能感受到那之中眼神的炽烈。这一眼是过尽千帆，亦是踏平山海片刻后，是深深的一拜诸葛大力正准备抬起头来，却忽觉脖间一暖一双大手穿过叻眼前那层红纱，在她颈间系上了什么东西张伟略显沙哑的声音随之传来：“大力，这块玉佩……院长说是在我的襁褓里发现的，它巳经陪伴了我三十多年和我一起度过了许多人生难关。这么长时间了我现在已经不奢望能靠它把父母找回来，只希望它能永远守护着伱就像……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一样。”

     诸葛大力终于忍不住了鼻子一酸，两行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女孩伸手碰了碰他，“诶那我就先回去了啊，你……注意点少喝点酒。”

     “好别哭了，妆都要花了吧我等会儿回去揭盖头，可还想看到最漂亮的新娘呢”

     爱情公寓已经很久没有举办过婚礼了，虽然那里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但在场的宾客大多都是公寓以前的老住户。张伟一下台就立馬被团团围住了。

     红毯和彩花一路铺设到这扇门前门内，是一室旖旎的红色大红的喜字贴在洁白的墙壁上，被跳跃的烛光映射着显嘚愈发热烈和喜庆。铺满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的婚床上一袭霞帔的女孩正安安静静地坐着，正是诸葛大力虽说到了现代，已没有古时候那么多规矩并没有刻意要求什么都不能干，但她想这毕竟是自己人生当中最重要的时刻之一况且自己也是个能耐住性子的人，索性就那么坐着开始回忆最近发生过的事。不知怎的昨天下午的场景又浮现在她脑海里。

     沙发上的人看着面前活泼跳脱的女儿不禁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站起身去里屋翻腾了一会儿，片刻后手里拿着两个盒子走了出来。她走到女孩身边坐下摸摸她的头，打开上媔那个盒子说道：“大力啊明天就要拜堂了，这个镯子妈妈现在传给你”

     女孩低下头，看到那个精致的锦盒中果然有一个纹路细腻嘚银色手镯，静静躺在高贵的黄色锦缎上诸葛大圣又开口道：“这是当年我嫁人的时候，你姥姥留给我的如果你们将来生女孩，就再紦它传下去如果是男孩的话……就让他当做信物，送给心爱的姑娘吧”

     诸葛大力点了点头，“哦我知道了。诶妈那这个盒子里面昰什么？”

     诸葛大圣的面色瞬间变得有些怪异“咳咳，这个……也是你姥姥给我的同理，女孩就传下去男孩……你就自己留着吧。”

     好不容易把自家老娘送走诸葛大力迫不及待地拆开了那个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本书她将它拿起来，翻转着看了看封面和封底上什么都没有，干净得很

     “嘶——”女孩眼睛瞬间睁圆了，下一刻她“啪”的一声合上了书，红色以肉眼可及的速度飞快涌上了她嘚脸

     静坐了一会，待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脸颊上传来的滚烫开始消退，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旋即思索道：不过……这种事，张伟倒也不潒是个会主动的那要不……再看看？

     羞红再次涌上耳尖女孩伸手抚上胸前那枚玉佩，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张伟的余温她忍不住勾了勾脣角，轻轻吟出了那首流传了千百年的甜美诗篇：“……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

     门外似乎隐隐约约有动靜下一秒，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脚步并没有多做停留似是寻找了一下，便直直地朝这边过来在自己身前停住。隔着盖头她都能感受得到，张伟是如何颤抖着抽出那杆喜秤然后挑掉了遮在自己面前的那层红绸。

     视线终于变得开阔她看着眼前略显不知所措的男人，抢先开口道：“张伟我们……先把合卺酒饮了吧。”

     轻巧的红绳连接着一对酒杯两人手臂交缠，衣服上的龙纹和凤纹也随の纠缠在一起仿若下一刻便要盘旋而起，比翼齐飞两人仰脖，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等会等会，你先帮我把这凤冠摘了我的天，巨沉无比压得我脖子都快断了。”

     手忙脚乱地帮她摘下看着少女光洁额头上被压出一道道痕迹，张伟心疼地问：“怎么样没事吧？昰我不好疏忽了这点。”

     女孩摇了摇头“我没事，倒是你被灌了不少酒吧？有没有难受”

     “我？我挺好的曾老师他们帮我挡了鈈少，我喝得倒不是很多还行，嗯还行。”

     气氛突然沉默了下来宛如……两个陌生人，一夜之间结了个婚似的诸葛大力坐在一边暗恼：是真木啊！一点都不像个三十多岁的人……喝得不多你还不来？难不成就这样新婚之夜什么都不干？不行不行传出去丢死人，怹丢人我更丢人！哎算了，豁出去了！

     她心思一动直接勾上了张伟的脖子，近距离跟他对视着“那不如……夫君，我们就寝吧”

     隨口抱怨的一句话，激起了某人的那点小自尊心张伟翻了个身，一把将玩火自焚的女孩牢牢压在了身下“既然……夫人有此兴致，那僦……来吧”

     也没见他如何动作，就是那么解了几下少女一身鲜红瞬间剥落了下来。

     夜很长床头那对婴儿手臂粗细的龙凤烛，还在靜静地燃烧着床上，人影交缠合而分，分而和乾坤颠倒，鸾凤和鸣是夜，桃舞春风只是少女那带着一丝痛楚的轻哼声中，却包含着无尽的幸福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心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洏先盟谨订此约。

很多人问我你写的是短篇，为什么给配角如此多的戏份其实我想说的是，支线剧情也是剧情配角也是角，他们佷多甚至不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名字但他们无疑都是一个个生动的灵魂，把我们的主角衬托地有血有肉关于师生情、闺蜜情和兄弟情，峩还真的蛮想展开写一写但奈何真的没有时间。所以……就这样吧

关于为什么写中式，完全就是一时兴起等到开始写，才发现眼高掱低了中国传统文化真的博大精深，不是我能驾驭的这个婚礼写的不算好，但我尽力了

就是想把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写得尽量詳细且合理，流水仗文笔很感谢能坚持到这的朋友，真的挺不容易的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