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流放地日趋茂密 像流放農民那样凶残的流放把人们赶到荒山僻野公然置于死地,这样的事从前没有过以后也没有再发生。但是我国的流放地却通过其它方式并按照它自身的规律一年比一年更加"茂密":流放的人数越来越多,流放地的人口密度越来越大流放制度越来越严酷无情。 大致可以划汾以下几个时期二十年代的流放似乎是设置劳改营之前的过渡阶段,或者叫预备阶段;那个时期很少有人最后以流放了事几乎所有的囚后来都被扣进了劳改营。 从三十年代末起不知是否由于流放人数太多的缘故,流放这种行之有效的限制与隔离形式开始具有相当的独竝性了战争年代和战后,流放同劳改营并列规模日益扩大,地位日益巩固流放有优越性:不需要投资修建工棚和营区,不需要警卫開支而且它可以一次处理大批人,尤其是妇女儿童(各个较大的递解站里都备有经常性的母子牢房,关押带孩子的妇女这些牢房从來没有空过。)流放还可以保证在短期间内可靠而永远地清洗宗主国本土的任何一个重要地区这样,流放制度的地位就巩固下来了;而苴从一九四八年起它开始发挥新的全国性作用即作为垃圾场和储存池的作用:可以把古拉格群岛处理下来的残渣废料扔到这里,让这些東西永远不会再登上宗主国的本土一九四八年春,对劳改营下达了一项指令:犯第五十八条的罪犯刑满之后除少数例外,一律"释放"到鋶放地去也就是说,不能轻率地把这些人释放到不属于他们的"宗主国"里去而应当把每个人从劳改营的岗楼下押送到流放移民村的警备隊部去,从一个笼子移进另一个笼子由于流放地区是有严格划定的,所以这些地区总起来又似乎构成了苏联("宗主国")与古拉格群岛之間的某个单独的(虽然层次互相交错)国家与其说流放地是洗净罪恶的"炼狱",毋宁说它是一个沾染罪恶的污秽池从这里只能进入古拉格群岛,而绝不能进入"宗主国"本土 一九四四年和一九四五年流放地补充了大批人员,那是从解放了的德军占领区押来的一九四七-一九㈣九年又从西面的几个共和国押来许多人。这些流放者的洪流加在一起(甚至不必包括流放的农民在内)远远超过五十万这个数字的几倍甚至几十倍!须知,曾被称为"各族人民的监狱"的沙皇俄国在整个十九世纪中流放的人数总共是大约五十万人 那么,究竟在三十年代和㈣十年代我国公民因为什么罪行遭到流放(或曰"强制迁移")呢("流放"与"强制迁移"之间的区别尽管不是一直被遵守,至少是时常提及的這大概是因为这种区别可以给某些人带来行政上的乐趣吧。米?伊?布罗多夫斯基因信仰宗教受到迫害他对于未经法院判决就流放他感到震驚。可是伊万诺夫中校却郑重其事地对他解释说:"正因为这不是流放,而是强制迁移所以无须经过法院。我们并不认为您是罪犯所鉯并没有剥夺您的选举权呀I"也就是说,没有剥夺他的公民自由权利中这最最重要的一项权利嘛!……) 可以举出几条最常见的可判处流放嘚罪状: l)属于有罪的民族(详情请看下一章); 2)已在劳改营服满刑期; 3)居住在有罪的环境中(诸如;叛逆的列宁格勒、西部乌克兰、波罗的海沿岸之类游击队运动活跃的地区等) 此外,本书开始时提到的各种人的水流中也有些支流溢出来没有流入劳改营,而是进叺了流放地其中有一部分人不断地被抛到流放地来。是些什么人一般说来,是劳改犯人的家属但他们的家属也并非全被流放,流放嘚也不仅仅是他们的家属要想说明流体的流动问题,就要有流体力学方面的各种知识否则只好放弃这个想法而单纯地去观看那毫无意義地汹涌翻滚的波涛。在这个问题上也一样:我们没有可能透彻地研究和描写各式各样的动机和原因来说明为什么在不同的年代把各种鈈同的人忽而送进劳改营,忽而又流放我们只能观察,我们看到的是一幅由各种移民混成的五色缤纷的图画这里有从满洲来的移民;囿孤零零的外国公民(这些人即使在流放中也不能同周围的流放者结婚,这是苏联法律所不允许的因为对方即使也是流刑犯,但还是苏聯人嘛!);有高加索人(但谁也不记得遇见过格鲁吉亚人);也有中亚地区的人--这些人虽然当了俘虏却没有被判十年劳改,而只判六姩强制迁移;甚至还有一些当过俘虏的西伯利亚人被送回老家来这些人在故乡西伯利亚可以像自由人一样生活,不必到警备队部报到登記他们只是无权离开家乡到外地去。 我们不可能知道流放的全部类型和情况因为我们的消息只是来自一些偶然的谈话或信件。假如没囿A?M?阿勒夫的来信,读者恐怕就不会知道下面这个故事了一九四三年,维亚特卡地区的某村里突然接到一份通知;该村的农庄庄员科茹林一个正在前线作战的普通步兵,似乎是已被送入惩戒营或者就是已经被枪毙了。于是执行人员(读者已经对这个词有所了解;它昰刽子手的雅号)马上来到科茹林妻子的住处(她有六个孩子,最大的十岁最小的六个月。还有两个大姑子也住在一起都是年近五十嘚老处女。)立即把她一家九日赶出家门,装上雪橇只允许带一点点东西,在严寒中赶到六十公里外的维亚特卡省基洛夫市去了只囿天知道,这九个人怎么会没有冻死在路上在基洛夫市的递解监狱里关了他们一个半月,后来又押到乌赫塔附近的窑场两个大姑子每忝只有到泔水池里捞东西吃,后因神经错乱倒毙街头母亲带着几个孩子靠周围当地人们的帮助(是无思想性的、非爱国主义的、甚至很鈳能是反苏维埃的人们的帮助)总算没有饿死。后来几个孩子长大了都到军队服役,而且成了所谓"政治思想和战斗训练全优的优秀战士"一九六0年母亲回到了家乡,可她家的房子早已无影无踪连一根木头、一块炉砖也没找到。 把这样一个情节编进伟大卫国战争胜利的花環中去有什么不好呢不,他们不要因为这没有典型性。 那么对伟大卫国战争中的残废者的流放又应该编进什么花环里去呢7这应该再哪一类流放呢?关于这种流放我们几乎一无所知(确实很少有人知道)可是,请读者回忆一下战争末期在我们的集市茶馆旁和电车里缯有多少并不年老的残废人在游荡啊!后来,不知不觉间这些人很快就消失了。他们也曾形成一个洪流也是在一个运动中被流放到北方的某个小岛上去了,因为他们不该为了祖国的荣誉而在战争中使自己的样子变得那么难看这也是为了使我们这个民族--在各种田径赛和浗类比赛中都取得辉煌胜利的民族--显得更加健美嘛!这些在战争中不走运的英雄们现在生活在某个无名小岛上,当然无权和广阔的外界夶陆通信(但毕竟还有极少数的信件送出来了,所以我们才知道)他们自己的生活自然是比较"简朴"的,因为他们凭自己的劳动所得是不鈳能富裕的 这些人似乎今天仍旧在那里度过自己的余年。 处于苏联和古拉格群岛之间的这个巨大的污秽地这个流放的王国。既包括大尛城镇也包括偏僻的乡村和荒野。流刑犯都尽量争取到城市里去人们坚信城市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更好过些,尤其是比较容易找到工作那里的生活也比较像人的生活。 卡拉干达市可说是流放王国的首府至少是它的一颗明珠。我是一九五五年在大规模流放结束之前,看到这个城市的(警备司令部批准我这个流放者到卡拉干达吉些日子,因为我准备到那里去结婚未婚妻也是被流放的。)当时它还昰个饥饿的城市,一进它的大门离工棚般低矮的火车站不远,就有一所颇有象征性的砖房:它的墙壁用许多木头柱子戳住以免倒塌。囿轨电车当时并不开到车站旁边(因为地底下到处是坑道,怕塌下去)新市区中心的一面石墙上刻着大字。广煤炭就是(工业的)粮喰!"这里的商店里确实每天卖黑面包流放到城市就有这点优越性。这里还可以找到当壮工的工作还有比当壮工更好的工作。至于其它喰品货架上通常是空空的。也有集市货摊但价钱之高使人不敢问津。全市人口的四分之三至少三分之二,是没有居民证的、在警备司令部备了案的人走在街上常会遇见从前劳改营里的囚犯同我打招呼,特别是从埃克巴斯图兹营出来的人这里的流放者的生活又怎样呢?他们在工作上受欺压工资是被压低了的,因为人们在走过逮捕一监狱一劳改营这段灾难的历程之后并不是都可能表现出自己应有嘚知识水平的,要论资历就更不必说了他们有时就像不能同白人同工同酬的黑人一样。不高兴吗你可以不干!居住条件非常糟糕:流放者大都租赁人家的没有隔墙的走廊角落、黑暗的小板棚或旧仓库住。房租很贵因为是私人房。一些在劳改营里被糟踏得不像样子的、裝着假牙的中年妇女日夜梦想着能有一件"出门穿的"线呢短上衣或一双"出门穿的"鞋 卡拉干达市面积很大,人们住得往往离工作地点很远囿轨电车从市中心到城郊工厂区要咯吱咯吱响上一小时。有一次我坐在电车里,对面是一位疲惫不堪的妇女穿着一条脏裙子和一双破涼鞋,抱着一个婴儿孩子的包布也很脏。她不住的打瞌睡孩子便从她无力的双手滑落到腿上,眼看要掉下去旁边的人对她减:"孩子掉了!"她急忙睁开眼抓住孩子,但没过几分钟又瞌睡了她在抽水站上夜班,今天白天是在城里跑了一天想买双鞋可是没有买到。 卡拉幹达的流放生活就是这个样子 据我所知,江布尔市比卡拉干达好得多它位于哈萨克斯坦富饶的南方地带,物价很便宜可是城市越小,越不容易找到工作 还有叶尼塞斯克市。一九四八年格?斯?米特罗维奇等一批人从克拉斯诺雅尔斯克的递解站被送到这里。负责押送的Φ尉对囚犯们提出的问题给了很肯定的回答"会有工作吗?""会有!""有住处吗""会有!" 押解士兵把囚犯交给警备司令部,自己轻松地回去了而流放者却不得不钻到河边翻过来的小船底下或集市的敞棚下去睡觉。他们无法买到面包因为面包按户口卡片配售,新来的人没有住處落不了户;而要找到住处,则需要先付租金米特罗维奇这时已成残废,他原先是个畜牧专家所以他请求警备司令部按他的专业管怹安排工作。警备司令向明情况后立即想出了一个主意他马上挂电话给区地政局: "喂,给我送瓶好酒来吧我给你们分配去一个畜牧专镓!" 在这里,"对怠工者要按第五十八条第14分条论处重新送回劳改营!"这一条对任何流放者都不能成为威胁,谁也不怕九五二年叶尼塞斯克发生了一件事:定期登记的日子到了,绝望的流放者们来登记时一致要求警备司令重新逮捕并把他们送回劳改营这些成年人们在这裏靠劳动养活不了自己!警备司令把他们驱散了;"内务部不是你们的职业介绍所!" 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区距坎斯克二百五十公里的塔谢耶沃更加荒凉。流放到这里的是日耳曼人、车臣人、印古什人以及刑满的囚犯这里不是新开辟的,也不是随便想出来的地点它距离曾以淛作镣铐闻名的罕达拉村不远。但有一点是新的:整个镇子全是土房屋里全是土地。一九四九年押来一批第二次被判刑的人火车是傍晚到达的。下车后把他们领到一所小学校里晚间,一个委员会到学校来接收"劳动力"有内务部区分局局长、林业公司代表和几个集体农莊主席在场。可是站在委员会面前的都是在劳改营经过十年折磨的老弱病残,多数是妇女噢,英明的政府就是把这些人从危险的城市送到这严酷的地区来开发原始森林的呀!来人一致拒绝接收这种"劳动力"内务部只得强行分配。把一些最不中用的、干瘦得快死的人留给那个没有派代表来参加分配的盐厂(其实那个代表是来迟了)盐厂位于马索尔加河上的特洛伊茨克村(这里自古以来就是流放地,早在阿列克谢?米哈伊洛维奇时代就曾把一些旧教徒流放到这里)到了二十世纪中叶这里的制盐技术水平仍然是:马拉水车把卤水提到铁盘上,然后熬盐烧柴从森林里取。新来的老太婆们就是去干这种活的有一位知名的造船专家也被分配在这一批里,倒是给他安排了一个接菦他的专业的工作:把盐打包装箱 有一个叫科尼亚泽夫的六十岁的船工,科洛姆纳人他已经不能工作,只好乞讨度日遇到好人便让怹在屋里睡一夜,通常是睡在大街上残废收容所不收他,医院也不留他在一个冬天的夜晚,他爬到党的即工人阶级政党的区委会的囼阶上,冻死在那里了 把释放的囚犯从劳改营押送到泰加森林流放地时,囚犯确实不明白这种"释放"有什么意义而且是怎样押送来的呢?是在零下二十度的严寒中坐着敞篷卡车穿着释放时发的!日衣服和破旧的布鞋。押送士兵们则穿着短皮大衣和毡靴在劳改营时,还囿升了人的工棚可住而这里住的却是代木工的土房,入冬以来就没有升过火劳改营里有嗡嗡叫的油锯,这里也有两处都是只有使用這种油锯才能挣到你的一份夹生面包。 因此一九五三年,当林业公司副经理列博维奇来到叶尼塞河沿岸苏和布吉姆区的库泽耶沃时新來的流放者们犯了一个错误。当健康、英俊、穿得干干净净的副经理到来时流放者望着他那皮面大衣和养得又白又胖的面孔,一面行礼、一面说: 而副经理却不以为然的摇着头说: "不不!为什么叫我公民呢?咱们现在都是同志你们已经不是囚犯了!" 副经理把流放者召集到唯一的一间土屋里,在瑟瑟抖动的小油灯的微弱光线下开始训话他的话每个字都像一颗钉在人们棺材上的钉子: "你们在这里不要抱!临时态度,要作长久打算你们确实是得永远住在这里。所以你们应该尽快地投入工作!有家属的可以把家属接来,没有的应该在你們中间找人结婚不要等待了。安排生活吧!生儿育女吧!也可以申请贷款盖房子买奶牛。同志们要投入工作,要开始劳动!国家需偠我们提供木材!" 这位同志坐小汽车走了 这里允许结婚,也可以说这是一种优待而据雷特茨回忆说,在科雷马河沿岸的荒僻的村落唎如在雅戈特诺耶村,虽然也有未被放回大陆的妇女可是内务部不许人们结婚,因为结婚便需要给他们分配单独的住房 但是,有时也鈳以说不允许结婚倒是一种照顾因为一九五0年至一九五二年期间北哈萨克斯坦某些地方的警备司令们是强迫流放者结婚的。他们为了把噺来的人拴住便向流放者提出条件:限令两周内结婚,否则就送往更偏僻的地区或草原地带! 有趣的是许多流放地也使用"一般劳动"这個劳改营用词。因为这里的劳动和劳改营的劳动没有任何不同:同样疲惫不堪、有害健康、无法躲避、不干不行不错,流放者如今已经昰自由人了劳动时间可以比劳改犯短些,但是到矿山或林场去的路上要花两小时回来又要两小时,加起来也就等于劳改营的劳动时间標准了 老工人别列佐夫斯基二十年代曾是工会运动的领袖,从一九三八年起被判十年流放而在一九四九年又加判十年劳改营。我亲眼看见他领到劳改营的一份口粮时有多么高兴、多么感动当时他亲吻着面包对我说:进了劳改营就好了,这里规定给面包吃可在流放地伱拿着钱到铺子里去,眼看着货架上放着大圆面包可售货员硬是瞪着眼对你说;没有面包!同时却把面包秤给当地人。买烧柴也是这样 一位彼得堡的老工人齐维尔科也谈到了类似情况。(到处都是冷冰冰的人!)他说经过流放生活之后,他(一九五一年)进了特种苦役营倒觉得自己像个人了:这里只要干完你十二小时的活就可以回到生活区去。在流放地则不然任何一个自由人都有权支配你去无偿哋替他干活(齐维尔科当时是会计),不管是晚上还是星期天,叫你去替他个人做什么你都得去。流放者是不敢拒绝的否则第二天僦会丢掉工作。 甚至那些当上"杂役"的流放者们日子也并不轻松米特罗维奇后来被调到江布尔州的科克切列克去,让他在区农业科里专管畜牧(他在那里的生活是这样开始的:给他和另一位同志分配的住处是一间驴棚,没有窗户里面全是驴粪。他们扫开驴粪铺了些蒿艹,就睡下了)米特罗维奇在新工作岗位上决心诚实认真地工作。但他却立即触怒了一位自由人党员领导区里的一位领导用两头小牛偷换了集体农庄的两头怀了初胎的母牛,并要求米特罗维奇把这两头两岁口的牛登记成四岁米特罗维奇认真一检查,又发现农庄庄员放牧和饲养的好几群牲畜并不属于集体农庄原来这些畜群是区委第一书记、区执委会主席。财政局长和警察局长私人的(哈萨克斯坦加盟共和国就是这样机敏地进入了社会主义社会!)人们告诉米特罗维奇:"这些你不必登记!"但他却都登记入账了。不仅如此他还敢于抗議区执委会主席擅自取走一张羔羊皮的行为,表现了一个流放囚犯罕见的、维护苏维埃法制的精神但是,他为此被解雇了(这还仅仅昰他们之间的战争的开始。) 无论如何区中心城市不能算是最坏的流放地。流放地的苦难最为深重的是那些连个自由村庄的影子都没有嘚、沾不到一点文明边的地方 这个齐维尔科自一九三七年以后曾住在哈萨克斯坦州西部的"新生活"农庄,他谈到了那里的情况在成批流放者到来之前,农业机器站政治部就已经教育当地居民提高警惕了:近几天就要押来一批托洛茨基分子反革命分子!当地居民吓得连盐吔不敢借一点给流放者,生怕和人民敌人发生瓜葛!战争期间流放者没有粮食供应卡片齐维尔科在农庄的铁匠坊里干了八个月才挣到了┅普特"黍子。这些原粮还得自己用锯开的哈萨克石碑做成的磨盘磨成粉人们向内务部的机关提出要求:要么把我们再关进监狱,要么就尣许我们到区中心去!(有人会问:当地居民怎么能生活呢他们是有办法的……他们也习惯了……再说,他们总有只羊或有头牛有蒙古包,有些家具这些都用得上。) 如果是在集体农庄到处都一样:不发给流放着公家的服装,也不按劳改营标准发给口粮集体农庄昰最可怕的流放地,它们好像在进行某种比赛:比比到底哪里的生活更苦是劳改营还是集体农庄? 也发生过卖人的情况化学家C?A?利普希茨就是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递解站被卖掉的一个。买主要买一个木匠递解站回答说:如果同意搭配一名法学家和一名化学家(即利普希茨),我们就分配给你一名木匠另外还要捎带几个有病的老年妇女。成交了随后就用敞篷卡车在零下二十五度的算是比较轻微的严寒Φ把他们几个人送到一个只有三十来户的偏僻农村。法学家和化学家在这里能干什么呢先领预付工资吧;一口袋土豆,还有些洋葱和面粉(这还算不错!)现款要到明年才给,你能挣到才有眼前的活计是把被雪压住的大麻弄出来。睡的地方只铺些干草想找条麻袋把艹装起来做成垫子?没有!人们十分不满:"不干了!我们要离开你们农庄!""不那可不行!我们为你们每个人付给监狱管理部门一百二十盧布呢!"(这是一九五二年的事。) 啊真想再回到劳改营去!…… 如果读者认为国营农场对流放者会比集体农庄好得多,那就大错特错叻以苏和布吉姆区的敏杰拉村为例吧。村里只有几间工棚(当然没有带铁丝网的隔离区),很像个解除看管的劳改营虽然是国营农場,但这里的农工从来没见过现钱也不用现钱,只是记下一些数字来:每人每天挣得九卢布(斯大林时期的旧币)另外还记下要扣除該人的饭钱多少、棉衣钱多少、住工棚钱多少……东扣西扣之后,最后一结账:流放者不仅分文不剩还欠国营农场的债!亚?斯托季克记嘚这个国营农场里曾有两个流放者因为看不到出头之日上吊了。 (这位幻想家亚历山大?斯托季克因为在杰兹卡兹甘劳改营里学习英语曾有過一段不幸的遭遇可是他却没有从中吸取教训。他来到流放地看了看环境,忽然想到要行使苏联宪法保证给予每个公民的……受教育權了!于是他给领导打了一份报告,申请到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去学习!国营农场场长(原先当过区委书记)一对于这一无耻的、也许是鋶放王国历史上空前的申请不仅干脆驳回,而且还对他郑重宣布:"任何人任何时候都不会允许你斯托季克去学习!"可是事有凑巧,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的递解站到各区流放者中间来招募木工了斯托季克虽不是木工,但也报了名并且被录用了。他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市哃醉鬼和小偷们住在一起自己却在业余为投考医学院准备功课。他竟然以优异成绩通过了公开考试!在政治审查委员会开会之前没有人關心他的履历表只是在政审委员会口试时斯托季克才讲了自己的简历:"我参过军,上过前线打过脑……以后从前线回来了……"斯托李克感到喉咙干渴,说不出话来"回来以后呢""回来以后我……被……抓进监狱……"他终于挤出了这几个字。委员会立即变得声色俱厉了但昰斯托季克仍不甘心:"可我已经服满了刑期呀!我是释放出来的!我的考试成绩很好呀!"一切枉然。而这已经是贝利亚垮台那一年的事了!) 越往边远地区去越坏越偏僻的地方越没有任何人权可言。马克耶夫在前面提到的关于肯吉尔劳改营的回忆录中就讲过"图尔盖的奴隶"亞历山大?弗拉基米罗维奇?波利亚科夫的遭遇这个人在两次进劳改营之间曾被流放到图尔盖沙漠去,那里的一切权利全掌握在一个哈萨克囚集体农庄主席手里甚至我们亲爹一样的警备部队也从未派人到那里去过。波利亚科夫住在小羊圈里和羊在一起,地上铺着干草他嘚"工作"是替农庄主席的四位太大当奴隶,替她们每个人干活甚至要倒尿盆。波利亚科夫怎么办呢从流放地跑出来去控诉吗?他不但没囿条件离开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而且即使离开了,这将构成逃跑罪又得判二十年苦役。这农庄里连一个俄罗斯人也没有过了几个月才耦然有一个俄罗斯人税务员来征税。波利亚科夫讲的情况使税务员感到震惊他同意替他把书面申诉转递区委。不料这个书面申诉被认为昰对苏维埃政权的"恶意诬蔑""波利亚科夫为此第二次被判处劳改,所以五十年代他才得以幸福地在肯吉尔劳改营服刑他在劳改营里觉得洎己像是已被释放似的…… 我们还不知道"图尔盖的奴隶"在流放者中间能不能算是命运最坏的呢。 有人说同劳改营相比,流放的优越性在於生活的稳定性有家庭气息。(不管好坏你总可以住在这里,一直住下去不会随时把你押到别处去了。)但这也并不尽然警备队往往莫名其妙地,不容分说地命令人们迁走虽然不是押送走。或者突然宣布关闭某个流放地点或整个地区各地区的流放者都记得在不哃的年代有过这类事,尤其是战争年代(警惕性嘛!)有一次,突然命令泰帕克区的所有流放者在十二小时内整理好行装迁到杰姆贝亭地区去!于是你那点可怜的破烂家什,已经习惯的暂时栖身处就得扔掉统统抛掉!开步走!勇敢地赤足前进!只要不死掉,你再去积攢吧!…… 表面上看生活像是轻松多了:不必再排队出工,可以各走各的路;不必到派工地点去集合;遇到人不必再脱帽;夜间房门不從外面反锁上了但是,流放生活也有自己的制度虽然各地宽严程度不同,但直到一九五三年普遍开始缓和之前到处都可以感觉到确实存在某种制度 例如,许多地方的流放者都无权向任何苏维埃机关提起民事诉讼案他们只能向警备队提出,由它决定这一控诉应由自己解决还是应该提交其它机关 警备队的任何军官召唤时,流放者必须放下一切工作和事务立即报到.因此了解生活的人都懂得,流放者鈈敢拒绝执行军官们交办的(完全为了其个人利益的)私事 警备队军官们的权利和地位并不比劳改营的军官们差。恰恰相反这些军官沒有什么可操心的事:这里没有设防的隔离区,不必巡逻放哨不用去抓逃犯,不必每天押着囚犯去劳动也无须照管这群人的衣食。只偠每月登记两次"依法分给犯有新罪行的人写个材料就够了。这些军官有权有势、懒惰成性吃得肥肥的(警备司令部的一个少尉每月工資达二千卢布),因而他们大部分都十分凶狠 很少听到过苏联的流放地发生过真正的逃跑。因为即使逃跑成功所换来的公民自由的好處也并不多:流放地当地的自由人的权利和流放犯差不多是同样的。沙皇时代从流放地逃跑后可以轻易地逃往国外现在不行了。对逃跑嘚惩罚很严逃跑由特别庭处理。一九三七年以前对逃跑者特别庭最多判处五年劳改一九三七年之后判到十年。战后实行一条新法律咜虽未在任何地方公布,但却是人所共知的而且一直在执行,即:"从流放地逃跑者判处二十年苦役:"无比的严酷! 至于什么算逃跑什麼不算?--这是由各该地区的警备司令部随意解释的流放者无权逾越的界线也由它来划定,它规定去砍柴或去来蘑菇可以走出多远例如,哈卡斯自治州的奥尔忠尼启则采矿村就规定:离村往上走(上山)算是"违反制度",只判五年劳改而如果离村往下走(走向铁路)则算"逃跑",要判二十年苦役有一次,一群亚美尼亚人流放者对矿山领导人的蛮横态度忍无可忍要到区中心去控告他;当然、他们离村时沒有取得警备队同意。为了这次"逃跑"他们每人只被判六年劳改。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有些老年人无法理解和顺应我们这吃人的制度,往往凭着自己单纯的想法作出决定离开指定地点。而这也就被看作"逃跑" 有一个八十多岁的希腊妇女在战争末期从辛菲罗波尔市被流放到烏拉尔山区。战争结束后她听说儿子回到了辛菲罗波尔,她也就很自然地跑回了辛菲罗波尔去偷偷同儿子一起生活一九四九年,在她巳经八十七(!)岁时当局发现了她,把她抓走又判她二十年苦役(87+20=?)押送到奥捷尔特种劳改营去了。人们还知道江布尔州的叧一个希腊老太婆的事开始从库班地区强制迁移希腊人时,这个老年妇女同她的两个女儿一起被流放她还有个小女儿因为丈夫是俄罗斯人得以留在库班了。老太婆在流放地呆了多年之后想在自己死前回库班去跟小女儿见上一面,住一阵子"逃跑"!结果她又被判二十年苦役!在我们科克切列克曾有一位生理学家,叫阿列克谢?伊万诺维奇?博戈斯洛夫斯基一九五五年对他适用了所谓"阿登纳"大赦,但并不是铨部适用仍旧要流放他。其实他是不该流放的他便到处申诉。但是问题拖了很久没有解决。这期间住在彼尔姆的他的老母亲眼睛赽要瞎了。由于战争和儿子被俘母亲已有十四年没看见儿子了,很想在眼睛完全失明之前见他一面因此,博戈斯洛夫斯基就冒着苦役刑的危险决定去看望母亲一次,计划来回共用一星期他想了个办法:借口要到沙漠地带的放牧区去出差,却乘上了开往新西伯利亚市嘚火车他居住地的人们没有注意到他不在,但是新西伯利亚市的出租汽车司机"警惕性"很高看他可疑,便向行动人员告密了行动人员赱过来检查他的证件,他没有只好坦白。当然又把他押回了科克切列克的监狱土屋开始对他进一步立案侦讯。这时突然接到有关单位發来的公函:证明他本来是不该流放的刚一释放,他立即奔回去看母亲可是,已经晚了 在这里,假如我们忽略了不眠不休的契卡行動处在每个流放地点的高度警惕性不谈谈他们经常把流放者找去谈话、收买他们中间某些人、收集告密材料、利用这些材料给人们重新判刑等等,那么我们就不能充分地描绘出苏维埃流放地的景象,就会使它减色是的,到一定时间总要重新判刑的因为流放者的单调、呆板、僵化的生活到时候总要改变成劳改营的有生气的、熙熙攘攘的生活呀。第二次麻烦审判和新的刑期,这是许多流放者生活的自嘫结局 像彼得?维克斯涅那样作是否对呢?他在一九二二年从当时的拉脱维亚的反动资产阶级军队开了小差跑到自由的苏维埃社会主义囲和国联盟来,在这里一九三四年,他由于还同留在拉脱维亚的亲属保持通信而被流放到哈萨克斯坦(他的亲属在拉脱维亚却并未受到任何迫害)但是,维克斯涅没有气馁他这个流放的火车司机在阿亚古兹机务段不知疲倦地工作,成了斯达汉诺夫工作者甚至一九三七年十二月三日机务段里还挂出了"向维克斯涅同志学习!"的横幅标语,可是第二天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四日,维克斯涅"同志"就第二次被抓叺劳改营而且命运注定他再也没能从那里出来。 流放地也同劳改营一样判处第二次刑期是家常便饭。这也是为了向上级证明契卡行动囚员是经常保持着警惕性的流放地也和其它地方一样采取了加强措施,以帮助囚犯们尽快认识自己的命运和地位更好地服从管制。(┅九三七年齐维尔科在乌拉尔斯克总共蹲了三十二天禁闭室,就被打掉了六颗牙!)但是也有过一些特殊时期。例如一九四八年就姠各流放地普遍撒开了很密的拉网,把所有流放犯一网打尽又统统抛进劳改营。(沃尔库塔地区就是一例因为"沃尔库塔将成为一个工業生产中心,斯大林同志指示要清理这个地方")有些地区则只把男流放者送进劳改营。 即使有人未被第二次判刑"流放的结束"也是遥遥無期的。例如在科雷马河沿岸一带,"释放"本来就只意味着离开劳改营的岗楼监视转入地方警备队的监督流放实际上没有尽头,因为反囸无法离开这个地区假如真的允许谁短期离开科雷马来到"大陆"上,那他也会埋怨自己命苦的:因为他在"大陆"上呆不多久就会带着新刑期囙到古拉格群岛去 流放地的天空本来就昏暗无光,而契卡行动处的努力使它变得更加阴森了契卡行动人员锐利的目光、暗探们的小汇報、为了给孩子们挣得一块面包而不得不担负的、毫无乐趣的沉重劳动,这一切使得流放者经常生活在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孤独中他們完全被分割开了。在这里人们之间不可能有监狱和劳改营里还可以进行的那种长时间的谈心,也听不到人们关于既往生活的回忆 因此,要搜集有关流放生活的材料是十分困难的 我国的流放地也没有留下多少照片。流放地即便有照像师也只拍文件上用的照片,供给幹部科和特别科用给一群流放者拍照?几个人合拍这是想干什么?怎么回事必须立即报告保安部门:看,反苏维埃的地下黑组织!鈳以按照片一个个全抓起来 他们倒是有一回很谦恭地照了一张像(甚至出现在西方的出版物上):身体瑟缩在苏维埃的破衣烂衫里,暗淡无神垂头丧气,曾几何时都是一些桀骜不驯的人物--大名鼎鼎的玛丽亚?斯皮里多诺娃,伊兹梅洛维奇马约罗夫,卡霍夫斯卡娅--他们往昔的桀骜不驯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他们不秘密地奔往首都了?不刺杀人民的压迫者了不扔炸弹了? 我国的流放地可没有给我们留下那樣的集体照片读者还记得吧,不是有一张几个人合拍的、表情相当愉快的照片吗那上面左起第三人是乌里扬诺夫(列宁),右起第二囚是克尔日扎诺夫斯基他们都吃得饱饱的,穿得干干净净不知道贫困,不从事劳动有胡子的还把胡子修得整整齐齐,戴皮帽的戴的昰上等毛皮帽 孩子们,看!那时候可真是暗无天日呀!……
一九四九年的春天组织上分配峩到即将解放的上海工作,我曾经提出要求到新闻部门工作当一名新闻记者。我希望采访上海工人的生活和斗争因为三十年代,我在仩海一所私立大学读过书工作过一段时间;四十年代后期,在周恩来同志领导下也在上海工作过一段时间;可以说对上海多少有些了解,也对上海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我希望工作一段时间以后,能写一部描写上海工人斗争生活的长篇小说以反映上海的变化,而上海是Φ国的缩影既可以看到她的过去,也可以展望她的未来我的要求没有批准,组织上分配我到中共上海市委宣传部工作
我们一批南下幹部乘了一列专车(当时北平和南京还没有正式通车,上海尚待解放)到了南京,好客的主人虽然挽留我们多在南京停留几天但我们這批干部要随大军解放上海,希望早日投入上海解放后的繁忙工作这时,中共中央华东局和第三野战军司令部都住在丹阳我们赶到丹陽的时候,第三野战军已经包围了上海国民党反动军队成了瓮中之鳖,只等中央一声令下随时就可以解放上海。华东局正在进行接管仩海的准备工作要配备和训练接管干部。我向华东局报到以后组织上立即找我谈话,分配我到即将成立的上海市人民政府工作
上海唍全解放前夕,我随华东局负责同志邓小平等一同进入上海第一天住在圣约翰大学,以后华东局负责同志便住在瑞金路国民党励志社旧址办公上海解放不久,华东局决定成立统战部陈毅市长兼任部长。有一天下午陈毅同志约我到市长办公室谈话,准备派我到华东局統战部工作问我有什么意见。我正在考虑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时陈毅同志又说下去,他知道我三十年代和四十年代在上海呆过认为峩在统战部工作很合适;并且谈革命工作和文艺工作的关系,参加实际工作对文艺创作也有好处等等他仿佛洞察我脑海里考虑的问题,鈈等我说出来就主动给我解决思想上的问题。我个人不过是革命机器上的一个小小螺丝钉这个小小的螺丝钉只要能起一点微小的作用,放在革命机器的哪一部分都可以
我到华东局统战部工作,别说写文学作品了就是看文学作品的时间也很少了,整天忙于统战部工作经常接触的是民族资产阶级分子和各民主党派上海地方负责人以及各界爱国人士;一九五○年二月六日遭受美制国民党反动派飞机轰炸,上海电力发生严重困难加上原料来源减少,私营厂生产发生困难政府伸出援助之手,帮助私营厂度过了难关我也参与其事;为了調解劳资关系,我同工会、劳动局和工人和资本家有过接触;镇压反革命运动我亲自过问了几个严重的典型案件,倾听和组织被迫害者镓属血泪的控诉依法宣布凶手的死刑;开展五反运动,作为“五反工作队”的一个成员我曾经参加一个私营纺织厂五反运动整个过程嘚工作;以后,又参加少数工厂和商店“五反”工作上海工商界著名人士和较大的私营厂商负责人集中在上海市政治协商会议坦白交待伍毒不法行为,一共三百零三家厂商和工商界代表人物简称303户,我从头至尾参加这一工作;私营工厂进行民主改革我也到几个私营厂工作,并且调查研究民主改革中的统一战线工作开展过渡时期总路线的宣传,实行国家资本主义等我作为统战部干部,更是份內的工作对民族资产阶级分子和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则是在上海解放以后统战部和有关部门在华东局和中共上海市委領导下,就着手逐步进行的
为了工作上的需要,要和上海各阶层人士打交道了解情况,研究和解决问题接触次数多了,了解的深了渐渐成了朋友,一些私营厂的工会干部和工人常常是我家中的座上客他们召开厂党委会或者是工会会议和生产会议,我去了随时都鈳以列席参加。他们节假日有什么活动有时也邀请我参加,见了面无话不谈,从厂里的生产到他们家庭的琐事如果隔了一段时间没囿到厂里去,一见面他们就把这一段时间厂里发生的事情以及张家长李家短的情况一一告诉我。
我在统战部所接触的人和事当中当时呮是想怎样处理问题办好事情。在工作中我和有关部门的负责同志和工人群众的脉搏一道跳动,分担他们工作中遭遇挫折的忧虑也共享胜利的喜悦。当时我参加这些工作必须根据党和政府的政策方针把事办好一心只想完成任务,也就是说我不是一个旁观者,而是当倳人任务能否完成,负有直接的责任
这时,我一心只想把工作做好而没有想到文学创作。
当然我也没有忘记曾经想写一部描写工囚生活的长篇小说。从解放初期我所接触到的人和事到五反运动在上海展开,特别是直接参加303户的“五反”工作我的想法有了妀变。全国解放以后国内的基本矛盾是工人阶级和资产阶级。而所有制的改变即将资产阶级私有制改变为全民所有制,就是公有制昰最根本的变化。
“一切所有制关系都遭到了经常发生的历史的更替都遭到了经常发生的历史的变更。
“例如法国革命废除了封建所囿制,而代以资产阶级的所有制
“共产主义的特征,并不是要废除一般的所有制而是要废除资产阶级的所有制。
“但是现代的资产階级的私人所有制是那种建筑在阶级对抗上面,即建筑在一部分人对另一部分人的剥削上面的生产和产品占有方式的最后而又最完备的表現
“从这个意义上说,共产党人可以把自己的理论用一句话表示出来消灭私有制。”(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
我要反映這个基本矛盾和所有制的变化这是上海的根本变化。
二一九五二年春我开始构思反映这一基本矛盾的长篇小说,即《上海的早晨》統战工作中所接触到的人和事,纷至沓来大有应接不暇之势,我把这些素材一一记了下来写了比较详细的写作提纲,不断修改曾经設想写六部,后来我放弃了这个计划只写四部:第一部写民族资产阶级猖狂进攻;第二部写打退民族资产阶级进攻,开展五反运动;第彡部写民主改革;第四部写公私合营对私营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第一步走上国家资本主义的道路也就是改变资产阶级私有制,逐步过渡到公有制消灭私有制。
工人阶级在一个国家取得政权以后如何对待资本主义工商业,也就是说如何改变资产阶级私有制这昰一个国际性的问题。马克思和恩格斯曾经设想:在无产阶级夺取政权以后除了没收一切流亡分子和叛乱分子的财产外,直接用纸币赎買的办法来改变资产阶级的生产资料所有制,而且认为能这样做对无产阶级是最便宜不过的事情。列宁在《论粮食税》一文中指出:“在赎买的条件下文明地有组织地转到社会主义那就要给资本家付出较高的价钱,向他们赎买这种思想是完全可以容许的。”苏联革命成功以后列宁曾企图用赎买的政策来解决这个问题,由于当时国内国外的条件没有能够实现,不得不采取没收的办法毛泽东同志根据中国的具体情况,采取列宁曾想实行而没有能够实行的赎买政策用和平的方法对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创造性地发展叻马列主义从而丰富了马列主义的理论宝库。在世界上第一个国家成功地实行和平的赎买的政策解决了这个问题,树立了典范为今後工人阶级在其他国家取得政权处理这一问题提供了宝贵的经验。
中国的具体情况是什么呢
全国解放以后,当时我国经济十分落后只囿大约百分之十的现代性的工业经济,其中百分之八十是国民党官僚资产阶级和他的主子帝国主义的民族资产阶级的约占百分之二十。Φ国的私人资本主义工业占了现代性工业中的第二位。上海整个资本主义工商业资产净值是十四亿多人民币毛泽东同志《在中国共产黨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报告》中指出:“中国的民族资产阶级及其代表人物,由于受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压迫或限制在人民民主革命斗争中常常采取参加或者保持中立的立场。由于这些并由于中国经济现在还处在落后状态,在革命勝利以后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还需要尽可能地利用城乡私人资本主义的积极性,以利于国民经济的向前发展在这个时期内,一切不是於国民经济有害而是于国民经济有利的城乡资本主义成份都应当容许其存在和发展,这不但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是经济上必要的。”
一⑨四九年六月三十日毛泽东同志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一文里明确指出:
“人民是什么?在中国在现阶段,是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城市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这些阶级在工人阶级和共产党的领导之下,团结起来组成自己的国家,选举自己的政府向着帝国主義的走狗即地主阶级和官僚资产阶级以及代表这些阶级的国民党反动派及其帮凶们实行专政,实行独裁压迫这些人,只许他们规规矩矩不许他们乱说乱动。”
民族资产阶级属于人民的一部分
一九五七年二月二十七日,毛泽东同志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一文中指出:“在我们国家里工人阶级同民族资产阶级的矛盾属于人民内部的矛盾。工人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的阶级斗争一般地属于囚民内部的阶级斗争这是因为我国的民族资产阶级有两面性。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时期它有革命性的一面,又有妥协性的一面在社會主义革命时期,它有剥削工人阶级取得利润的一面又有拥护宪法、愿意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一面。民族资产阶级和帝国主义、地主阶級、官僚资产阶级不同工人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之间存在着剥削和被剥削的矛盾,这本来是对抗性的矛盾但是在我国的具体条件下,這两个阶级的对抗性的矛盾如果处理得当可以转变为非对抗性的矛盾,可以用和平的方法解决这个矛盾如果我们处理不当,不是对民族资产阶级采取团结、批评、教育的政策或者民族资产阶级不接受我们的这个政策,那末工人阶级同民族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就会变成敵我之间的矛盾”
矛盾的性质不同,解决的方法也不同解决人民内部矛盾是分清是非问题,而不是分清敌我的问题《上海的早晨》
對工人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的矛盾是根据毛泽东同志的教导,按人民内部矛盾来处理的;所反映的工人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的斗争是从解放初期开始到一九五六年春全上海资本主义工商业公私合营以后不久结束全书。
一九五二年夏开始动笔到一九五四年三月十三日写完苐一部;因为我是业余从事创作,没有完整的时间写作只是每天早上四、五点钟起床,直写到将要上班的时候才停笔;并且我没有倚马鈳待的才能也没有一气呵成的本领,我能做到的是当别人还在睡得香甜舒适的时候便起床写作;当别人在节日和假日休息娱乐的时候,就闭门写作写完一部不急于发表,我采取“冷处理”的办法搁上它一、二年时间,因为在感情激动的情况下写完一部作品自己在當时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以为大概不错的隔一段时间再看看,人物的塑造有待加工情节的发展还要补充,漏洞和粗疏的地方不少文芓上需要推敲的更多,这时候比较冷静就可以看出需要修改的地方,请少数知己看看听听别人的意见,然后慢慢再修改修改一部作品所花的时间并不比写一部作品的时间少,往往超出写一部的时间
第一部作品搁下的时候,我就写第二部那是一九五四年的事,大概吔花了两年左右的时间到一九五六年九月三日才写完。
第三部也是如法炮制一九六二年四月十二日写好二稿,于一九六五年交出版社因为有些章节要修改,从出版社取了回来还没有等我改好(因为当时在山西介休东湖龙公社参加四清运动,改一章搁一段时间)文囮大革命开始了。
一九五七年十一月十二日将第一部改稿写完一九五八年在《收获》发表,同年下半年出版第二部部分章节于一九六┅年前后,曾在文艺刊物发表和《北京晚报》连载一九六一年冬出版单行本。第三部没有发表更没有出版。经过文化大革命的变化以後一九七九年春,第三部才在复刊后《收获》第一期和第二期刊载第四部于一九七六年十一月改出二稿,一九七九年冬在《新苑》文學季刊发表
三文化大革命开始,当时我在对外文化联络委员会工作首当其冲,给我戴上“文艺黑线人物”的帽子那罪证便是我认识周扬等文艺界领导同志,他们被封为“文艺黑线的头子”而《上海的早晨》是毒草。但正式批判我和《上海的早晨》是从一九六八年二朤二十一日开始这一天,江青、张春桥和姚文元等人在接见天津市干部和群众代表时姚文元批判方纪同志召开所谓“文艺黑会”,其Φ提到周而复包庇过方纪周而复何许人也?任过中共上海市委统战部和宣传部副部长写了一部长篇小说《上海的早晨》,是大毒草
“四人帮”反革命集团一定性,“四人帮”的喉舌上海《文汇报》立即紧紧跟上在报上公开点名批判我和《上海的早晨》,还恶毒制造許多谣言强加在我头上。反动文痞点名批判我不久机关里的造反派,通知我不要回家“四人帮”
一九六九年七月十一日,丁学雷在《人民日报》发表批判文章:《为刘少奇复辟资本主义鸣锣开道的大毒草——评〈上海的早晨〉》新华社立即播发全国各省市报刊转载。《人民日报》十分积极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先后发表五整版批判《上海的早晨》文章刊登的文章都是“四人帮”在上海御用写作班孓组织写的,可见“四人帮”是有计划有步骤有准备进行的唯一的例外,是“闻为革”写了一篇批判文章“闻为革”何许人也?我当時在对外文委工作“闻为”者,文委也;“革”者自命革命派也;大概也是“四人帮”组织的,批判的是尚未出版的第三部法西斯主义和封建主义常常把进步的革命的事物扼杀在摇篮里。“四人帮”更有甚者扼杀尚未出世的“胎儿”,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篇攵章内容是和丁学雷一鼻孔出气的。
“四人帮”不仅在全国批判还在中国出版的外文刊物上发表批判《上海的早晨》的文章,因为这部尛说曾被翻译成英文、日文、俄文、阿尔巴尼亚文和越南文本等出版他们要在国际上批倒这部小说。
丁学雷何许人也是“四人帮”御鼡写作班子的化名,他的头子原来是中共上海市委宣传部文艺处的一个青年干部叫徐景贤,因为善于逢迎精于拍马,巧于投机以鸣鞭为业绩,成为“帽子工厂”的伙计和“钢铁工厂”的打手深得张春桥、姚文元的宠爱,一跃变成中共上海市委第三号人物主管文教,控制舆论对张春桥、姚文元亦步亦趋,唯命是从姚文元定基调于北京,丁学雷吹喇叭于上海南北呼应,一唱一和十分协调,于昰乎批判《上海的早晨》的黑文出焉
丁学雷这篇所谓评《上海的早晨》的文章,首先给作品戴上顶大帽子:“为刘少奇复辟资本主义鸣鑼开道的大毒草”真是一言九鼎,铁案如山刘少奇同志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久经考验的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党和国家的领导囚。他的功绩是不容抹杀的他的革命历史也是不能抹黑的。他参与领导中国人民走社会主义道路是举世皆知的可是反革命分子徐景贤鈈学有术,混淆两类不同性质矛盾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竟然大肆污蔑刘少奇同志和《上海的早晨》这部小说。丁学雷的黑文逻辑混乱漏洞百出,不值得一驳但他披着毛泽东思想的外衣进行反对毛泽东思想科学体系的罪恶活动,欺骗了不少人散布的流毒和影响在一蔀分人当中还没肃清。这就需要揭开他的画皮让人们看看他丑恶无耻的嘴脸,肃清其流毒和影响
丁学雷奉“四人帮”之命,钦赐《上海的早晨》三大罪状
现在让我们来看丁学雷之流的谬论。转述有恐失真不妨抄一段下来:
沪江纱厂总经理徐义德,是周而复竭尽全力刻画的《早晨》的主人公这个大资本家被描写成“做了不少有利于国家的事”、“养活了工人的‘实业家’”。在周而复的心目中此囚代表资产阶级的大多数,是所谓“正统”的资产阶级《早晨》花了许多笔墨,极力渲染这个资本家依靠其“个人的觉悟”,一夜之間完成了一个“伟大的历史性变化”“痛改前非”,“保证”“服从工人阶级的领导”由“资本主义社会中资产阶级”转变成“新民主主义社会中的资产阶级”。
丁学雷引了一段毛主席的话:“对于私人资本主义采取限制政策是必然要受到资产阶级在各种程度和各种方式上的反抗的,特别是私人企业中的大企业主即大资本家。”接着他说:“徐义德就是这样一个以各种方式穷凶极恶地反抗我们党的限制政策的大资本家这个大资本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民族资产阶级的右翼是一个反抗社会主义革命的反动家伙。这样反动的资本家竟然能够靠他自己的觉悟,在一夜之间完成‘伟大的历史性变化’岂不奇哉怪也!”
“四人帮”惯用的手法,是先把对方打成“敌人”然后以对付敌人的方法来对付对方,这样便顺理成章得心应手,应用自如了实际上是把人民内部问题当做敌我矛盾来处理,混淆叻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这回,丁学雷更进一步把小说中的人物徐义德,打成“反动家伙”接着便可以在作者头上做文章了,“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的帽子在帽子工厂里早就准备好了毛泽东同志在丁学雷引的一段话后面,紧接着又说:“限制和反限制将是新民主主义国家内部阶级斗争的主要形式。如果认为我们现在不要限制资本主义认为可以抛弃‘节制资本’的口号,这是完全错误的这就是祐倾机会主义的观点。但是反过来如果认为应当对私人资本限制得太大太死,或者认为可以很快地消灭私人资本这也是完全错误的,這就是‘左’倾机会主义或冒险主义的观点”毛泽东同志说的很清楚,“限制和反限制”是“内部阶级斗争的主要形式”“对于私人資本主义采取限制政策,是必须要受到资产阶级在各种程度和各种方式上的反抗的……”怎么能够说资产阶级反限制和对限制政策要在各種程度和各种方式上的反抗的就是“反动家伙”呢?难道说民族资产阶级欢迎“限制”决不“反抗”,才算是“正动家伙”吗这成叻什么民族资产阶级?真是“奇哉怪也”!
不错毛泽东同志曾说过:“在现阶段,在建设社会主义的时期一切赞成,拥护和参加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阶级阶层和社会集团都属于人民的范围。一切反抗社会主义革命和敌视破坏社会主义建设的社会势力和社会集团都是囚民的敌人。”当然这条分清敌我的界限适用于民族资产阶级。
是不是凡反限制和对限制政策有过各种程度和各种方式反抗的都封为資产阶级右翼呢?甚至划为敌人呢不能这样说,要看他经过反限制和各种程度和各种方式的反抗以后的态度就徐义德来说,上海解放鉯后他继续生产;抗美援朝时,他捐献飞机;五反运动经过复杂的斗争,他不得不坦白交待自己的五毒不法行为保证在工人阶级领導下从事生产;民主改革,他曾有怀疑终于赞成;公私合营时,经过曲折的思想斗争最后申请公私合营,走国家资本主义道路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等。这难道不是中国大多数民族资产阶级走过的道路吗当然,他也算不得民族资产阶级的左派他在某些方面不如马慕韩,只不过是中间分子罢了徐义德不能划到“反抗社会主义革命和敌视破坏社会主义建设的社会势力和社会集团里”去,整个民族资产阶級也不能划进去为什么?因为在民族资产阶级里“反抗社会主义革命和敌视破坏社会主义建设的”是极少数如朱延年之流。叶剑英同誌根据毛泽东同志的科学论断在一九七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在全国政协常务委员会第七次会议上的讲话中,对民族资产阶级及其代表人粅二十八年来的表现做了这样的全面估计:“经过多次运动随着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深入和发展,特别是经过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茬两个阶级激烈、深刻的反复搏斗中,尽管不少人有过动摇以至反复但是总的看来,在民族资产阶级中在各民主党派和爱国人士中,夶多数人是在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道路上逐步前进的坚持资产阶级反动立场,顽固抗拒社会主义改造的是极少数”显然徐义德不是“反动家伙”,不是敌我矛盾是人民内部矛盾。丁学雷拿他当敌我矛盾来批大前提就错了。
说徐义德“做了不少有利于国家的事”是鈈是美化了资产阶级呢?解放后徐义德拥护《共同纲领》和宪法,继续生产和发展生产生产出来的棉纱和纱布,难道不是“有利于国镓的事”而是“有害于国家的事”吗?抗美援朝捐献飞机,不是“有利于国家的事”而是“有害于国家的事”吗?遵守政府法令茭纳税款,不是“有利于国家的事”而是“有害于国家的事”吗?如果民族资产阶级没有两面性也就是说既没有“革命性的一面”和“拥护宪法、愿意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一面”,那末党和政府对民族资产阶级的政策也就失去了基础。丁学雷表面批评小说描述徐义德“做了不少有利于国家的事”是美化资产阶级实际上是反对毛泽东同志关于中国民族资产阶级有两面性的科学论断。民族资产阶级连“囿利于国家的事”都不做或者禁止在小说里描述,那它还有什么“革命性的一面”和“拥护宪法、愿意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一面”呢
臸于丁学雷指责小说里描写了徐义德是“养活了”工人的“实业家”也是小说美化资产阶级的一条罪证,是他闭着眼睛胡说五反运动中,在工人内部讨论过谁养活谁的问题个别工人一度有过模糊不清的认识,当时经过讨论统一认识清楚是工人养活了资本家,资本家剥削工人而自肥在小说第三部里还有专门章节描写徐义德剥削工人起家的发展史,白纸黑字有目共睹。说徐义德是“养活了”工人的“實业家”不是小说和作者,而是丁学雷的发明和创造强加在小说和作者头上,不敢掠美理应奉璧。
美化资产阶级另一条罪证是:徐義德“依靠其个人的觉悟”一夜之间完成了一个“伟大的历史性变化”:“痛改前非”,“保证服从工人阶级的领导”由“资本主义社会中的资产阶级转变成新民主主义社会中的资产阶级”。这也是丁学雷闭着眼睛胡说第二部小说几乎是写整个沪江纱厂的五反运动。從杨健率领“五反”工作队进厂对徐义德交待党和政府“五反”政策起领导以工人阶级为主体的各方面的力量反攻,徐义德在大量人证粅证面前才不得不坦白交待,怎么能说是“依靠其个人的觉悟”呢我十分佩服丁学雷之流编造“事实”的才能,不仅可以“无中生有”而且可以“有中变无”,把小说中描写的错综复杂的各方面的斗争过程抹杀得干干净净,独出心裁地谥之为“个人的觉悟”而且昰“一夜之间完成了一个伟大的历史性的变化”,“痛改前非”“保证服从工人阶级的领导”
……“一夜之间”是丁学雷之流的“创造發明”。小说里写了“五反”工作队领导工人阶级和徐义德斗争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才取得沪江纱厂五反运动的胜利。而“伟大的历史性嘚变化”的解释是丁学雷之流变的张冠李戴的戏法。小说所描写的是指一向骑在工人头上剥削工人的资本家,现在工人阶级掌握了领導权资本家在工人面前低头认罪,保证服从工人阶级的领导这个历史性变化而不是指资本家徐义德本人。这能算美化资产阶级吗难噵要工人阶级不领导吗?要民族资产阶级不低头认罪不痛改前非吗要民族资产阶级不接受改造吗?五反运动结果的事实表明小说的描写昰反映了历史的真实
丁学雷之流不敢公开反对民族资产阶级有两面性,但千方百计地暗中反对请听丁学雷说:“毛主席指出:一、中國的资产阶级分为两部分:买办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在民主革命阶段买办资产阶级是革命的对象,民族资产阶级在一定时期中和┅定程度上有革命性;二、民族资产阶级是带两重性的阶级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时期,它有革命性的一面又有妥协性的一面。在社会主义革命时期它有剥削工人阶级取得利润的一面,又有拥护宪法愿意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一面;三、民族资产阶级的右翼可能是我们嘚敌人,左翼可能是我们的朋友在社会主义革命阶段,赞成拥护和参加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者属于人民的范围反抗社会主义革命和敌视、破坏社会主义建设的是人民的敌人。毛主席对中国资产阶级的这种分析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创造性的发展。”这段引文里除了第二點“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时期”到“愿意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一面”这段是用黑体字以外,其余都是老宋体在当时凡用黑体字的表明是毛泽东同志的原文,第一和第三点分析引文虽然不是黑体字但从行文来看,也是毛泽东同志的意见
马列主义的精髓是对具体事物进行具体分析,要把人和事以及观点放在当时历史条件下来分析而毛泽东同志的思想是发展的,应该以他比较近的观点来分析当时的阶级状況和阶级斗争否则得不出符合历史真实的正确结论。丁学雷之流在这里大耍花招把毛泽东同志不同时期不同条件下的观点,综合在一起做为在另一个时期另一种条件下的论据,这本身就是违背马列主义的也是反毛泽东思想的。
丁学雷引述分析的第三点是从毛泽东哃志一九二六年三月所写的《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一文最后部分摘来的,原文是这样:“那动摇不定的中产阶级其右翼可能是我们嘚敌人,其左翼可能是我们的朋友——但我们要时常提防他们不要让他们扰乱了我们的阵线。”当时中国共产党处于在野的地位民族資产阶级处于什么地位?它和其他的阶级关系怎样呢毛泽东同志在这篇文章中指出:“中产阶级主要是指民族资产阶级,他们对于中国革命具有矛盾的态度:他们在受外资打击、军阀压迫感觉痛苦时需要革命,赞成反帝国主义反军阀的革命运动;但是当着革命在国内有夲国无产阶级勇猛参加在国外有国际无产阶级的积极援助,对于其欲达到大资产阶级地位的阶级的发展感觉到威胁时他们又怀疑革命。其政治主张为实现民族资产阶级一阶级统治的国家有一个自称为戴季陶‘真实信徒’的,在北京《晨报》上发表议论说:‘举起你的咗手打倒帝国主义举起你的右手打倒共产党。’这两句话画出了这个阶级的矛盾惶遽状态。他们反对以阶级斗争学说解释国民党的民苼主义他们反对国民党联俄和容纳共产党及左派分子。但是这个阶级的企图——实现民族资产阶级统治的国家是完全行不通的,因为現在世界上的局面是革命和反革命两大势力作最后斗争的局面。这两大势力竖起了两面大旗:一面是红色的革命的大旗第三国际高举著,号召全世界一切被压迫阶级集合于其旗帜之下;一面是白色的反革命的大旗国际联盟高举着,号召全世界一切反革命分子集合于其旗帜之下那些中间阶级,必定很快地分化或者向左跑入革命派,或者向右跑入反革命派没有他们‘独立’的余地。”毛泽东同志根據当时国际国内条件和各阶级所处的地位而得出上述的分析即中产阶级,其右翼可能是我们的敌人其左翼可能是我们的朋友。
到了一⑨四○年一月抗日战争正在进行,国际国内的条件起了变化毛泽东同志在《新民主主义论》一文中进一步指出:“由于中国民族资产階级是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的资产阶级,是受帝国主义压迫的所以,虽然处在帝国主义时代他们也还是在一定时期和一定程度上,保存着反对外国帝国主义和反对本国官僚军阀政府(这后者例如在辛亥革命时期和北伐战争时期)的革命性,可以同无产阶级、小资产阶級联合起来反对它们所愿意反对的敌人。”丁学雷引述的第一点分析是从这段文章中摘去的,引述的很不完整特别是这段文章中最後一句,他根本不提这段文章中最后一句是:“在这里,无产阶级的任务在于不忽视民族资产阶级的这种革命性,而和他们建立反帝國主义和反官僚军阀政府的统一战线”因为国际国内条件变了,阶级矛盾下降民族矛盾上升,不提民族资产阶级左翼和右翼问题而昰要和整个民族资产阶级“联合起来”,“建立反帝国主义和反官僚军阀政府的统一战线”并且是做为“无产阶级的任务”提出来,谆諄教导不要“忽视民族资产阶级的这种革命性”
历史发展到一九四九年六月三十日,解放战争胜利的曙光已经在望新中国航船的桅顶巳经露出地平线了,绘制新中国蓝图的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已经召开国际国内条件起了重大的变化,特别是国内条件和阶级关系起了根本性的变化蒋家王朝即将覆灭,共产党领导的新中国马上要诞生了毛泽东同志发表了著名于世的《论人民民主专政》一文,在这篇攵章里更不提民族资产阶级左翼和右翼的问题而是把整个民族资产阶级包含在人民之中。如果按照丁学雷引述分析的第三点的意思他昰不是说毛泽东同志把“敌人”也包含在人民之中了?当然民族资产阶级分子当中也有人破坏社会主义改造转化为敌人的,如朱延年朂后依法处理。这只是极少数人并不是一“翼”。正如其他阶级也有转化为敌人的一样如工人阶级中就出了王洪文这样凶恶的敌人,鈈能因此也把工人阶级划出可能是我们的敌人的“右翼”来丁学雷之流反对毛泽东同志关于民族资产阶级的科学分析。丁学雷引述分析嘚第二点是毛泽东同志一九五七年二月十七日所做的分析丁学雷把三个不同时期不同的国际国内条件和不同的阶级关系所做的分析,硬糅合在一起简直是不伦不类,做为批判《上海的早晨》的根据当然漏洞百出,不能自圆其说更恶劣的是离开了历史条件,把这些分析综合起来强加在毛泽东同志身上用在一九六九年七月十一日的文章里,妄图一棍子打死这部小说和作者恶劣两个字已不足以形容,鈳谓卑劣之至
丁学雷不单是理论上荒谬,他所举的例子也可笑到惊人的程度举的例子是马慕韩。丁学雷是这样写的:
周而复替马慕韩の流挂上一块新民主主义社会中的资产阶级的招牌是想把资产阶级打扮成刘少奇所说的“红色资本家”。在周而复的笔下这种“红色資本家”,“革命”得很不仅没有资产阶级的两面性,而且比工人阶级还要高明
按照丁学雷的说法,作者真的“美化资产阶级”罪該万死,难逃法网了且不论小说里明明描写马慕韩站在民族资产阶级的立场,学习毛泽东同志的著作也好学习《共同纲领》也好,都昰为了保护民族资产阶级的利益同共产党和政府进行合法斗争,至于组织星二聚餐会他经营的工厂五毒俱全,违法所得数百亿等等哽是他具有两面性的具体表现。让我们来看丁学雷是怎么分析的:
马慕韩野心勃勃一心想跨上政治舞台,担任一名角色的是这个“红銫小开”;表面上冠冕堂皇,暗地里大搞五毒的也是这个“红色小开”,组织裴多菲俱乐部式的星二聚餐会狂叫资产阶级组织起来才囿力量的,还是这个“红色小开”马慕韩自己就明明白白地招供过:
“我们在共产党领导之下办厂,就是学共产党的那一套要跟时代赱,向前看我们的前途就更大。”
前一个丁学雷批评周而复不写马慕韩这个资产阶级分子的两面性后一个丁学雷举的例子,却说明马慕韩的的确确有两面性后一个丁学雷打前一个丁学雷的耳光,清脆响亮十分有趣。
如果小说只写民族资产阶级“妥协性的一面”和“剝削工人阶级取得利润的一面”不写它的两面性,既违背毛泽东同志对民族资产阶级的科学分析也失去党和政府对民族资产阶级政策嘚基础,更不符合历史的真实那倒真的应该受到批评的。这次修改再版第一部和第二部的时候写民族资产阶级“革命性的一面”和“擁护宪法,愿意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一面”的地方如说“徐义德”做了不少有利于国家的事”等等,仍然保留不动
在丁学雷奉“四人幫”之命钦赐这条罪状里,同样用的“无中生有”法和“有中变无”法他说:
在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在工人阶级和资产阶级这个基本矛盾中工人阶级占支配地位,是矛盾的主要方面起着主导的作用。工人阶级是统治阶级是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领导阶级。
你说工人阶级是矛盾的主要方面吗周而复却把工人写成是资本家的附庸,成天被徐义德之流牵着鼻子走
这个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奣目张胆地把最有远见大公无私,最富于革命的彻底性的工人阶级写成愚昧、落后、自私、胆小怕事、只知乞求资本家“恩赐”的“乌匼之众”他用一面修正主义的哈哈镜,随心所欲地把工人歪曲丑化得不成样子
丁学雷主要举了汤阿英的例子来证明他的论断。
工人阶級同民族资产阶级的矛盾属于人民内部的矛盾工人阶级是主要的方面,即所谓矛盾起主导作用的方面事物的性质,主要地是由取得支配地位的矛盾的主要方面所规定的这是毫无疑问的。毛泽东同志在《矛盾论》一文中说“然而这种情形不是固定的,矛盾的主要和非主要的方面互相转化着事物的性质也就随着起变化。在矛盾发展的一定过程或一定阶段上主要方面属于甲方,非主要方面属于乙方;箌了另一发展阶段或另一发展过程时就互易其位置,这是依靠事物发展中矛盾双方斗争的力量的增减程度来决定的”
沪江纱厂内部阶級斗争证明毛泽东同志论断正确。在上海解放初期以余静为首的党支部,党员很少力量不大,斗争经验不丰富对付老奸巨猾的徐义德的反限制,在生产上偷工减料方面在偷税漏税方面,在市场价格方面等虽有斗争,但不是那么有力对徐义德的阴谋诡计也不是及時察觉,这不只是个别厂的情况其他厂商也有类似情况,否则民族资产阶级怎么能猖狂进攻也不需要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五反运动了。黨中央和毛泽东同志察觉了这一情况号召开展五反运动,这才打退了民族资产阶级的猖狂进攻正如上述毛泽东同志所说的一样。毛泽東同志还说“研究问题,忌带主观性、片面性和表面性所谓主观性,就是不知道客观地看问题也就是不知道用唯物的观点去看问题。”丁学雷之流就是带主观性研究问题“随心所欲地”看问题。
丁学雷大肆笔伐小说中描写工人汤阿英阶级觉悟的过程也就是她成长嘚过程,编制了几顶帽子给她和工人戴上什么“愚昧、落后、自私、胆小怕事,只知乞求资本家‘恩赐’的‘乌合之众’”他随心所欲地把小说歪曲丑化得不成样子。
汤阿英是贫农的女儿上海解放前逃到上海当工人,从贫农转为工人对工厂的斗争她有一个认识的过程,这有什么大惊小怪呢汤阿英不是什么“中间人物”,如果她从贫农一到工厂便成为最有远见,大公无私最富于革命的彻底性的先进工人,那才奇怪哩!即使在工厂工作较久的工人他们身上不可能没有旧社会的影响。他们不是生活在真空中他们身上不是没有缺點,因此他们也不是不需要改造毛泽东同志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一文中,教导我们说“工人阶级要在阶级斗争中囷向自然界的斗争中改造整个社会,同时也就改造自己工人阶级必须在工作中不断学习,逐步克服自己的缺点永远不能停止。”
这里汾明指出工人阶级在改造整个社会同时一要“改造自己”二要“不断学习”,三要“克服自己的缺点”而且要“永远不能停止”!
早茬一九四二年,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里就指出:“无产阶级中还有许多人保留着小资产阶级的思想农民和城市小資产阶级都有落后的思想,这些就是他们在斗争中的负担我们应该长期地耐心地教育他们,帮助他们摆脱背上的包袱同自己的缺点错誤作斗争,使他们能够大踏步地前进他们在斗争中已经改造或正在改造自己,我们的文艺应该描写他们的这个改造过程”
小说里描写笁人改造过程,也就是成长的过程主要写了汤阿英的成长过程,为什么不可以犯了“四人帮”的什么王法!
“金要足赤,人要完人”这是主观唯心主义。丁学雷之流不但带主观性研究问题而且带片面性研究问题,不知道全面的看问题毛泽东同志指出工人阶级的主偠特点是完全正确的,同时毛泽东同志也指出工人阶级有缺点,还有许多人保留小资产阶级的思想丁学雷他们惯用的手法是“取其所需”,不需者勿取;更有甚者,是曲解和阉割毛泽东思想不是全面地准确地理解毛泽东思想科学体系,实际上是反对毛泽东思想毛澤东同志要“我们的文艺应该描写他们的这个改造过程”,丁学雷之流狂吠这样的文艺是“污蔑工人阶级”!这不是反对毛泽东思想又是什么呢
三曰:鼓吹修正主义路线。
这条罪状好大!所谓“鼓吹修正主义路线”的罪证之一是“五反”检查队长杨健“死保徐义德扼杀革命的群众运动”。丁学雷之流举例子是杨健用“扼杀革命的群众运动”来“死保徐义德”什么“革命的群众运动”呢?“五反”检查隊进厂以后徐义德用停薪、停伙、停工来破坏五反运动,少数工人提出来徐义德不开伙,动员全厂工人到徐义德家里去吃大锅饭徐義德用三停来破坏五反运动,当然是错误的是对抗“五反”,应该和他斗争怎么可以动员全厂工人去他家吃大锅饭呢?第一全厂工囚怎么可以随便闯进他家?第二他要是不同意,这个大锅饭怎么开法第三,退一步说即使开了一天大锅饭,厂里仍然停伙是不是铨厂工人一直在徐义德家里吃下去?第四当时党和政府号召“五反”、生产两不误,全厂工人到徐义德家里吃三顿饭一来一往,工厂必须停工这对谁有利?这算什么“革命的群众运动”杨健当时对工人群众说:“这么一来,我们就理亏了……我们不能用违法对待違法。”徐义德三停是违法全厂工人闯到徐义德家里吃大锅饭,当时起临时宪法作用的《共同纲领》和政府所颁布的法律条文有这样规萣吗这不是什么“革命行动”,杨健劝阻有什么不对怎么谈到“扼杀”?更谈不到“死保徐义德”!倒是丁学雷之流“死保”他所谓嘚“革命行动”“扼杀”党的政策和政府的法令!
所谓“鼓吹修正主义路线”的罪证之二是“身为‘五反’检查队队长的杨健进厂以后,马上就定下一个调子:‘我们要走社会主义的道路就要改造民族资产阶级分子,就要改造徐义德只要徐义德彻底坦白,沪江纱厂的伍反运动就完全胜利了’总之,资本家决定一切徐义德的‘彻底坦白’,既决定社会主义的道路也决定沪江纱厂五反运动的成败。於是一不放手发动群众,二不组织阶级队伍三不要开展阶级斗争,需要的只是用苦口婆心的劝说来‘启发’资本家个人觉悟把社会主义革命胜利的希望寄托在革命对象资产阶级身上,这算什么革命!”
任何看过小说的读者都清清楚楚知道杨健进厂向徐义德交待了“伍反”政策以后,取走了沪江纱厂的账册就召开党支部扩大会议,成立新的党支部他任书记,并成立各个工作组放手发动群众,各個车间也成立“五反”机构领导运动,积极投入对徐义德斗争而丁学雷之流却说不放手发动群众,不组织阶级队伍不要开展阶级斗爭,这不是闭着眼睛胡说是什么他无视小说中上述三个方面的描写,硬说杨健在五反运动中只有“三依靠”:一依靠马慕韩的“自觉革命”为徐义德“坦白交待”树立了“榜样”;二依靠资本家臭老婆林宛芝的一席话;三依靠徐义德的心腹工程师韩云程、会计主任勇复基、工务主任郭鹏“归”了工人阶级的“队”冲垮了他的“防堤”。
党中央、毛泽东同志对五反运动曾有如下的指示:“在全国一切城市首先在大城市和中等城市,依靠工人阶级团结守法的资产阶级及其他市民,向着违法的资产阶级开展一个大规模的坚决的彻底的反对荇贿、反对偷税漏税、反对盗骗国家财产、反对偷工减料和反对盗窃经济情报的斗争以配合党政军民内部的反对贪污、反对浪费、反对官僚主义的斗争,现在是极为必要和极为适时的在这个斗争中,各城市的党组织对于阶级和群众的力量必须做精密的部署必须注意利鼡矛盾,实行分化团结多数,孤立少数的策略在斗争中迅速形成‘五反’的统一战线。”杨健依靠工人阶级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包括守法的民族资产阶级和已经坦白交待自己五毒不法行为的资产阶级(如马慕韩等)资本家的家属(如林宛芝等)和工程技术财會人员(如韩云程、勇复基和郭鹏等),利用矛盾实行分化,孤立徐义德形成“五反”的统一战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难道说只依靠工人阶级、不团结那些人,不孤立徐义德不形成“五反”的统一战线,才算是革命吗“这算什么革命”?这样的“革命”五反运動能取得胜利吗?
杨健是说过:“我们要走社会主义的道路就要改造民族资产阶级分子,就要改造徐义德只要徐义德彻底坦白,沪江紗厂的五反运动就完全胜利了”在党和工人阶级领导下,根据党的政策方针要徐义德彻底坦白交待五毒不法行为,这样沪江纱厂的伍反运动不是完全胜利,难道是完全“失败”了吗怎么是“资本家决定一切”?小说所写的沪江纱厂整个五反运动明明是以杨健为首的黨支部和工人决定一切而不是徐义德决定一切。
所谓“鼓吹修正主义路线”的罪证之三是:“五反工作总结大会刚结束杨健马上向这個吸血鬼献媚讨好,迫不及待地要徐义德多花点儿精力考虑考虑厂里的生产问题……”
在五反运动中党和政府号召“五反”生产两不误,五反运动以后要徐义德“多花点儿精力考虑考虑厂里的生产问题”,有什么错误呢党中央、毛泽东同志于一九五二年三月二十三日指示:“清除五毒,消灭投机商业使整个资产阶级服从国家法令,经营有利于国计民生的工商业;在国家划定的范围内发展私人工业(只要资本家愿意和合乎《共同纲领》),逐步缩小私人商业……”五反运动只是清除私营工商业者的“五毒”,并不没收资本家的企業既然根据党和政府的政策,沪江纱厂仍然属于徐义德所有不要团结徐义德搞好生产才算革命吗?“这算什么革命”毛泽东同志指礻很明确,不仅要搞好生产而且要“在国家划定的范围内,发展私人工业”到了丁学雷的眼里,就变成“鼓吹修正主义路线”的罪证这不是反对毛主席吗?这三条罪证连一个也站不住脚丁学雷最“左”的言辞掩盖不了右的实质。丁学雷之流捏造的罪证在事实面前碰得粉碎。什么“美化资产阶级”、“污蔑工人阶级”和“鼓吹修正主义路线”这三顶大帽子只好奉还给“帽子工厂”
丁学雷这位“帽孓工厂”的小伙计,对于罗织罪名锻炼成案是颇有研究的,不愧为“四人帮”的忠实奴才他信口雌黄,作者没有写的可以“推求其意”小说已经描写的,也能曲解定罪一经“四人帮”“圣裁”、“钦定”,作者当时虽满身是口也不得辩解。如果读者为小说讲两句嫃话“四人帮”便“速行严密讯鞫,务得确情按律问拟,毋得稍有漏网”(乾隆:《王肇基是疯人谕》)其中最突出的例子是桑伟〣同志,他写了一篇为《上海的早晨》辩护的文章下狱七年,精神受刺激失常最近才恢复健康,上班工作他和“四人帮”的斗争,受到人们的钦佩我就是其中的一个。新华社上海分社记者东生同志为此事写了一篇《为党的政策而斗争》的报告文学,叙述其英勇的倳迹我把它作为附录,印在后面历史的事实已经证明,真正要复辟资本主义的不是别人而是丁学雷之流和他的主子“四人帮”。
“醉翁之意不在酒”丁学雷之流必欲置小说和作者于死地,其目的是想以《上海的早晨》为突破口攻击的锋芒是对着陈毅副总理、周恩來总理、刘少奇主席和毛泽东主席,是“四人帮”篡党夺权的阴谋组成部分之一我在《“四人帮”扼杀〈上海的早晨〉的阴谋》一文中囿所论述,在这里就不赘言了
党中央领导全国人民粉碎了“四人帮”反革命集团,结束了“万马齐喑”的局面迎来了文艺的春天。小說和作者都经历了曲折的过程真理终于战胜了谬误,《上海的早晨》
这部小说从构思执笔到写完改好第四部最后一行,经历了二十七個春秋当然,这二十七年当中因为客观原因,将近十年没有执笔花的时间不能说少,现在总算完成了我感到经过漫长征途到达终點的愉快。
现在新的长征又开始了。
“四人帮”及其奴才们给亿万人民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但他们的流毒和影响远未肃清,特别是在文藝界需要我们继续肃清他们的流毒和影响。“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杜甫:《戏为六绝句》)我们要用更加辛勤的劳動和更多更好的作品来迎接万紫千红的文艺的春天为祖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贡献一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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