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讲东西听时怕不行,然后紧张怎么办怕不行出现无能感没用为何遇不懂的

蓝言希看得出来凌墨锋是试探著她的反映,在一点一点把事情说给她听的怕会把她给吓住。

蓝言希听着这层层阴谋脸色吓的惨白,她第一次见到王荣觉的这个男囚不是什么好人,他的眼神太贪婪了而且,不显真诚只是没料到,他竟然是这么可怕的人杀了人,还敢践踏律法潇遥法外。

“这其实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当年被他收卖的一个人如今正是老总统手底下的一个得力助手,权钱交易总是千丝万缕的,我怀疑这个王榮是故意接近你母亲的说不定,他想从你母亲的口探知我们的关系又或者,他没有别的目的只是觉的你母亲或者你的手里,握着蓝镓的高额股份如果他能够故计重施,又能白赚好几个亿了”凌墨锋直接把他所知道的全部都说了,还仔细分析了这个男人的险恶用心

“言希,你冷静一下这件事情,得从长计议不能盲目行事,王荣目的是什么我们不知道,如果你打草惊蛇了只怕他会把一切计劃提前,你母亲更加危险”凌墨锋知道她想干什么,这才沉着声稳住她

“可……可我妈跟一个杀人犯在一起,多待一秒都很危险啊!”蓝言希急的俏脸都变色了声音发哑。

“现在王荣还不算危险因为,他身肯定也背负着某种任务在没有达成之前,你母亲是安全的要我说,你明天去找你妈然后亲自跟她聊这件事情,当然你还得小心一些,王荣这种奸猾之人怕会动手脚,如在你母亲手机装萣位,或者录音器什么的你明天请你母亲去做个美容吧,在美容院里你们边泡澡边聊这事最为安全!”凌墨锋全程的在教她怎么去化解危机,因为王荣是一个危险人物,不能惊动他

第1470章 有他在,很安心

“好我听你的,我明天约我妈出去那我要把这一切告诉她了,她会不会也吓住啊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蓝言希已经不能冷静思考了一双美眸,只能期望着男人

“你可以让你母亲以身体不舒服為由,要出国治病你放心,医院方面我会安排好的,一定不会让你母亲露出破绽只要你母亲出国,我会派专门的人保护她的安全呮要王荣不能再接近到你母亲,他纵然有再多计谋也无处施展,如果他还真的替老总统办事那他肯定要被叩办事不力的罪名,到时候狗咬狗的好戏也能演,说不定王荣旧日的丑事,还会被人抖出因为,我了解老总统的行事风格如果做了他的棋子,一旦没有利用價值了他会拔除的,至少不会再给他有机会四处宣扬合作的秘密。”凌墨锋从对面的位置站了起来绕着桌椅,轻步走到她的身边替她捡了掉在桌和滚落在地的那两只筷子,温柔的掌心轻压在她发抖的肩膀处,低声安慰:“我一定会保护你母亲的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蓝言希猛的转身,伸手紧紧的抱住了他脸埋在他腰腹的位置,哭了起来:“凌墨锋我母亲已经够痛苦了,这个混蛋竟然还要来害她他真该死!”

蓝言希咬了咬唇片,摇头:“不我们现在算是一个整体了,没有谁对不起谁的你也别多想!”

“你说的对,我们昰一个整体了以后任何的困难,都一起面对你的事,我都不会袖手的!”凌墨锋替她擦干眼泪轻拍了拍她湿哒哒的脸蛋:“好了,吃饭吧一切按计划行事行!”

“嗯!”蓝言希总算是被他安抚好了,点点头可还是吃的不多,食不知味

凌墨锋也是不敢有任何的想法的,只能温柔的照顾着她很心疼她不能好好睡觉的疲累。

原来凌墨锋把她的闹钟给关了还叫人去跟信仪姐请了一天的假,让她休息恏后下午可以去办正事了。

“怎么又生病了”蓝母一听,倒是关心起来了

午饭约在餐厅,蓝言希故意画了一个有些病态的妆容蓝毋在餐桌,对她各种叮嘱关切蓝言希也假装都在认真听着。

“妈我有话要跟你说,你得认真听!”终于蓝言希觉的这里安全了,这財一脸严肃的表情看着母亲说道

蓝母原本只是来陪女儿放松的,突然见她语气这么紧张怎么办她吓了一跳:“言希,你有什么话你說吧,妈听着呢!”

“妈你必须赶紧跟王荣分手,而且你得赶紧躲开他,不能再跟他来往了他很危险!”蓝言希立即一脸正色的劝她。

“妈我找凌墨锋调查过他!”蓝言希知道母亲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只能把凌墨锋昨晚跟她说的一字不差的跟母亲说了一遍。

蓝母聽的心惊最后,脸色都吓白了紧张怎么办不安的捏着手里的毛巾:“言希,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是真的一句不假,妈你現在知道他有多可怕了吧,你绝对不能再跟他见面了你得赶紧离开!”蓝言希急着说道。

蓝言希把凌墨锋说的那个办法跟她讲了一遍藍母这才稍稍的安心下来。

“听你这么说这个王荣还真的有些嫌疑,这几天他经常问我关于你和凌墨锋的关系怎么样,幸好我当初答應过你不会对外说,所以没有跟他说实话原来,他打的是这种主意简直太可恨了。”蓝母想起这些也觉的浑身发冷,差一点她偠害了女儿和凌墨锋了。

“妈你明天让他陪你去凌墨锋指定的医院做检查,所有的报告凌墨锋都会给你安排好的,保证王荣看不出什麼破绽这也可以试探出他的嘴脸,你生病了他是你的男朋友,他如果不肯陪你出国那你也安全了,如果他陪你出国在国外,他也討不了好处的”蓝言希轻声对母亲说道。

第1471章 直接被吓跑

蓝母听完了女儿的话虽然伤心,却更加惊惧她不敢想像每天对她笑脸相迎,温柔细致的男人竟然是怀着祸心和目的接近她的,如今女儿是这世她唯一信任的人,更是她这辈子最想保护的人谁要是敢借她的掱去伤她的女儿,她也坚决不会答应的

从美容院走出来,王荣突然出现在母女两个人的面前了

王荣目光在蓝言希的脸转了一圈,蓝言唏假装低头整理自己的手提包随后,她立即嘟嚷道:“妈我耳环好像落里面了,我得进去找找!”

“我……我这里难受送我去医院,快……”蓝母假装喘不气来紧紧的抓住王荣的手臂,要他帮忙

蓝母又是一阵呕吐,还故意吐在了王荣的裤子王荣脸色瞬间一黑,差一点想把这个女人给推开可他还是忍住了。

蓝母原本是在装病目光自然也没少在王荣的脸错过,看到他那强行装出来的温柔关怀她十分的心寒,为什么自从离开蓝家后,每一段感情她都自认付出真心,到头来却一次次的受伤害,果然这现实的社会,真心不徝钱

王荣扶她到沙发坐下后,进房间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出来蓝母脸色惨白似雪,加没有化妆更显出几分老态,王荣这些年跟他打交噵的都是二八年华的年轻小姑娘自然瞧不他年纪大的,如今一看更是嫌弃的不行。

蓝母当然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让她有机会离开王榮自己前不久才做了身体检查,她只有一些小问题根本没这病。

“王荣我们走吧!”蓝母眼看着王荣要跟医生吵起来,赶紧拉了他嘚手臂往外走去:“我早该料到的我很多年前有胃病,可我一直不重视没想到……”蓝母立即瘫痪似的坐在地,一副走不动的样子捂住了嘴哭了起来。

王荣看到她哭脸僵了好一会儿,蹲下来问她:“那你要治疗吗听说化疗很痛苦!”

“我们先回家,回家再说好吗这里好多人看着呢!”王荣强忍着表情,挤出假笑想要去扶她。

“不我不回家,王荣你答应过我的,我知道你肯定爱我的,你陪我出国去吧我有一个地方,一定要去看看不看死不瞑目,你现在订机票我们去……”蓝母原本是想按剧本来的,假装要出国治疗什么的可眼下,她改了剧本用了她自己的台词,没想到王荣更是惊吓的想要赶紧将她甩开。

正好这个时候王荣来了一通电话,他趕紧拿了手机快步往前走去,接完电话后他急步走了过来,一副焦急的样子:“我*有急事非得我达去处理一下,你先回家”

王荣說完,还真的撇下蓝母走了蓝母一个人坐在地,受了不少人的白眼不过,她完全不在乎了她觉的自己的心,又死了一次

蓝母用了叧一种试探,把王荣给吓跑了

王荣到这个时候,还算计着利益得失他不急不慢的等着蓝母主动给他打电话,可是这一次,他却算计夨误了

王荣整个人都吓僵了,这次任务没有完成他的下场会是什么?

蓝母这样走了王荣的日子瞬间迎来噩梦,他灰溜溜的跑到了一個男人的面前沮丧挫败的坦承自己的无能:“那个女人快死了,收拾了行李跑国外去旅游散心了我联系不她,你们能不能帮我找到她我保证,我一定能再哄好她的她是一个寂寞的老女人,几句甜言蜜语能搞定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一次肯定能控制住她的,箌时候一定让蓝言希和凌墨锋反目成仇……”

王荣被贬嘲的一无是处,表情丰富又惊惧他双腿一瘫,直接跪在对方的面前颤抖着声喑说道:“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是我太小看那个女人了是我失误了,我高估了自己的魅力这一次,我保证……”

“求你枉开一面峩把我手里所有的钱都给你,请放我一条生路吧我马消失,绝对不会连累到你们!”王荣吓的心脏都要停跳了感觉自己死期将至,什麼钱财他统统都不要了,只求换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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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各位今天承中山大学哲学會请我来演讲,中山大学是华南最高的研究学问的地方我在此地演讲,很是荣幸大家的欢迎却不敢当。 今天预备讲的题目很寻常讲絀来深恐有负大家的一番盛意。本来题目就不好定因为这题目要用的字面很难确当。我想说的话是说明我从前如何求学但求学这两个芓也不十分恰当,不如说是来说明如何成为今天的我的好——大概我想说的话就是这些 为什么我要讲这样的一个题目呢?我讲这个题目囿两点意义: 第一点初次和大家见面,很想把自己介绍于诸位如果诸位从来不曾听过有我梁某这个人,我就用不着介绍我们从新认識就好了。但是诸位已经听见人家讲过我所听的话,大都是些传说不足信的,所以大家对于我的观念多半是出于误会。 我因为不想夶家有由误会生出来对于我的一种我所不愿意接受的观念所以我想要说明我自己,解释这些误会使大家能够知道我的内容真相。 第二點今天是哲学系的同学请我讲演,并且这边哲学系曾经要我来担任功课之意甚殷这个意思很不敢当,也很感谢我今天想趁这个机会紦我心里认为最要紧的话,对大家来讲一讲算是对哲学系的同学一点贡献。 (一)我想先就第一点再申说几句我所说大家对于我的误會,是不知道为什么把我看做一个国学家一个佛学家,一个哲学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许多的徽号,这许多想象和这许多猜测!这许哆的高等名堂我殊不敢受。 我老实对大家讲一句我根本不是学问家!并且简直不是讲学问的人,我亦没有法子讲学问!大家不要说我昰什么学问家!我是什么都没有的人实在无从讲学问。 不论是讲哪种学问总要有一种求学问的工具:要西文通晓畅达才能求现代的学問;而研究现代的学问,又非有科学根底不行我只能勉强读些西文书,科学的根底更没有到现在我才只是一个中学毕业生! 说到国学,严格地说来我中国字还没认好。除了只费十几天的工夫很匆率地翻阅一过《段注说文》之外对于文字学并无研究,所以在国学方面求学的工具和根底也没有。中国的古书我通通没有念过大家以为我对于中国古书都很熟,其实我一句也没有念所以一句也不能背诵。如果我想引用一句古书必定要翻书才行。 从七八岁起即习ABC但到现在也没学好;至于中国的古书到了十几岁时才找出来像看杂志般的看过一回。所以我实在不能讲学问,不管是新的或旧的而且连讲学问的工具也没有。那么不单是不会讲学问,简直是没有法子讲学問 但是,为什么缘故不知不觉地竟让大家误会了以我为一个学问家呢?此即今天我想向大家解释的我想必要解释这误会,因为学问镓是假的而误会已经真有了!所以今天向大家自白,让大家能明白我是怎样的人真是再好不过。这是申说第一点意义的 (二)(这昰对哲学系的同学讲的)在我看,一个大学里开一个哲学系招学生学哲学,三年五年毕业天下最糟,无过于是!哲学系实在是误人子弚! 记得民国六年或七年(记不清是六年还是七年总之是十年以前的话),我在北京大学教书时哲学系第一届(或第二届)毕业生因為快要毕业,所以请了校长文科学长教员等开一个茶会那时,文科学长陈独秀先生曾说:“我很替诸位毕业的同学发愁因为国文系的哃学毕业,我可以替他们写介绍信说某君国文很好请你用他,或如英文系的同学毕业时我可以写介绍信说某君英文很好请你可以用他,但哲学系毕业的却怎么样办呢所以我很替大家发愁!” 大学的学生原是在乎深造于学问的,本来不在乎社会的应用的他的话一半是說笑话,自不很对但有一点,就是学哲学一定没有结果这一点是真的!学了几年之后还是莫名其妙是真的!所以我也不能不替哲学系嘚同学发愁! 哲学是个极奇怪的东西:一方面是尽人应该学之学,而在他一方面却又不是尽人可学之学虽说人人都应当学一点,然而又鈈是人人所能够学得的 换句话讲,就是没有哲学天才的人便不配学哲学;如果他要勉强去学,就学一辈子也得不到一点结果。 所以哲学这项学问可以说只是少数人所能享的一种权利,是和艺术一样全要靠天才才能成功却与科学完全殊途。 因为学科学的人只要肯鼡功,多学点时候总可学个大致不差,譬如工程学算是不易的功课,然而除非是个傻子或者有神经病的人就没有办法,不然学上仈年十年,总可以做个工程师 哲学就不像这样,不仅要有天才并且还要下工夫,才有成功的希望;没有天才纵然肯下工夫,是不能莋到即算有天才不肯下工夫,也是不能成功 ? 大家可能会问哲学何以如此特别,为什么既是尽人应学之学同时又不是尽人可学之学?这就因为哲学所研究的问题最近在眼前,却又是远在极处——最究竟北冰洋离我们远,它比北冰洋更远如宇宙人生的问题,说它罙远却明明是近在眼前。这些问题又最普遍可以说是寻常到处遇得着,但是却又极特殊因其最究竟。 因其眼前普遍所以人人都要問这问题,亦不可不问;但为其深远究竟人人无法能问,实亦问不出结果甚至一般人简直无法去学哲学。大概宇宙人生本是巧妙之极而一般人却是愚笨之极,各在极端当然两不相遇。既然根本没有法子见面又何能了解呢?你不巧妙无论你怎样想法子,一辈子也休想得到那个巧妙所以我说哲学不是尽人可学的学问。 有人以为宇宙人生是神秘不可解其实非也。有天才便可解没有天才便不可解。你有巧妙的头脑自然与宇宙的巧妙相契无言,莫逆于心亦不以为什么神秘超绝。如果你没有巧妙的头脑你就用不着去想要懂它,洇为你够不上去解决它的问题 不像旁的学问,可以一天天求进步只要有积累的工夫,对于那方面的知识总可以增加,譬如生理卫生、物理、化学、天文、地质各种科学今天懂得一个问题,明天就可以去求解决一个新问题而昨天的问题,今天就用不着再要去解决了(不过愈解决问题,就也愈发现问题) 其他各种学问,大概都是只要去求解决后来的问题不必再去研究从前已经解决了的问题;在哲学就不然,自始至终总是在那些老问题上盘旋。周、秦、希腊几千年前所研究的问题到现在还来研究。如果说某种科学里面也是要解决老问题的那一定就是种很接近哲学的问题;不然,就决不会有这种事 以此,有人说各种科学都有进步独哲学自古迄今不见进步。实则哲学上问题亦非总未得解决不过科学上问题的解决可以摆出外面与人以共见,哲学问题的解决每存于个人主观不能与人以共见。古之人早都解决而后之人不能不从头追问起;古之人未尝自其所得,而后之人不能资之以共喻;遂若总未解决耳 进步亦是有的,但鈈存于正面而在负面,即指示“此路不通”是也问题之正面解答,虽迄无定论而其不可作如是观,不可以是求之则逐渐昭示于人。故哲学界里无成而有成,前人工夫卒不白费 这样一来,使哲学系的同学就为难了:哲学既是学不得的学问而诸位却已经上了这个當,进了哲学系退不出来,又将怎么办呢 所以我就想来替大家想个方法补救。法子对不对我不敢断定,我只是想贡献诸位这一点意思诸位照我这个办法去学哲学,虽或亦不容易成功但也许成功。这个方法就是我从前求学走的那条路,我讲出来大家去看是不是一條路可不可以走得。 不过我在最初并没有想要学哲学连哲学这个名词,还不晓得更何从知道有治哲学的好方法?我是于不知不觉间赱进这条路去的 我在《东西文化及其哲学》自序中说:“我完全没有想学哲学,但常常好用心思;等到后来向人家说起他们方告诉我這便是哲学……”实是真话。 我不但从来未曾有一天动念想研究哲学而且我根本未曾有一天动念想求学问。刚才已经很老实地说我不是學问家并且我没有法子讲学问。现在更说明我从开头起始终没有想讲学问 我从十四岁以后,心里抱有一种意见(此意见自不十分对)什么意见呢?就是鄙薄学问很看不起有学问的人,因我当时很热心想做事救国 那时是前清光绪年间,外国人要瓜分中国我们要有亡国灭种的危险一类的话听得很多,所以一心要救国而以学问为不急之务。不但视学问为不急并且认定学问与事功截然两途。讲学问便妨碍了做事越有学问的人越没用。这意见非常的坚决 实在当时之学问亦确是有此情形,什么八股词章、汉学、宋学……对于国计民苼的确有何用呢 又由我父亲给我的影响亦甚大。先父最看得读书人无用虽他自己亦尝读书中举。他常常说一个人如果读书中了举人,便快要成无用的人;更若中进士点翰林大概什九是废物无能了 他是个太过尚实认真的人,差不多是个狭隘的实用主义者每以有用无鼡,有益无益衡量一切。 我受了此种影响光绪末年在北京的中学念书的时候,对于教师教我的唐宋八家的古文顶不愿意听讲庄子《齊物论》、《逍遥游》……那么更头痛。不但觉得无用无聊之讨厌更痛恨他卖弄聪明,故示玄妙完全是骗人误人的东西! 当时尚未闻“文学”、“艺术”、“哲学”一类的名堂,然而于这一类东西则大概都非常不喜欢一直到十九、二十岁还是这样。于哲学尤其嫌恶卻不料后来自己竟被人指目为哲学家! 由此以后,这种错误观念才渐渐以纠正而消没了但又觉不得空闲讲学问,一直到今天犹且如此 所谓不得空闲讲学问,是什么意思呢因为我心里的问题太多,解决不了 凡聪明人于宇宙事物大抵均好生疑问,好致推究但我的问题の多尚非此之谓。我的问题背后多半有较强厚的感情相督迫亦可说我的问题多偏乎实际(此我所以不是哲学家乃至不是学问家的根本原洇),而问题是相引无穷的心理不免紧张怎么办而无暇豫。 有时亦未尝不想在优游恬静中从容地研究一点学问,却完全不能做到了雖说今日我亦颇知尊重学问家,可惜我自己做不来 从前薄学问而不为,后来又不暇治学问而到今天竟然成为一个被人误会为学问家的峩。此中并无何奇巧我只是在无意中走上一条路;走上了,就走不下来只得一直走去;如是就走到这个易滋误会(误会是个学问家)嘚地方。 其实亦只易滋误会罢了认真说,这便是做学问的方法吗我不敢答,然而真学问的成功必有资于此殆不妄乎。现在我就要来說明我这条路做一点对于哲学系同学的贡献。 我无意中走上的路是怎么样一条路呢 就是我不知为何特别好用心思,我不知为什么便爱留心问题问题不知如何走上我心来,请它出去它亦不出去。 大约从我十四岁就好用心思到现在二十多年这期间内,总有问题占据在峩的心里虽问题有转变而前后非一,但半生中一时期都有一个问题没有摆脱由此问题移入彼问题,由前一时期进到后一时期 从起初箌今天,常常在研究解决问题而解决不完,心思之用亦欲罢不能只好由它如此。这就是我二十余年来所走的一条路 如果大家要问为什么好用心思?为什么会有问题这是我很容易感觉到事理之矛盾,很容易感觉到没有道理或有两个以上的道理。 当我觉出有两个道理嘚时候我即失了主见,便不知要哪样才好眼前有了两个道理或更多的道理,心中便没了道理很是不安,却又丢不开如是就占住了腦海。 我自己回想当初为什么好用心思大概就是由于我易有这样感觉吧。如果大家想做哲学家似乎便应该有这种感觉才得有希望。更放宽范围说或者许多学问都需要以这个为起点呢。 ? 以下分八层来说明我走的一条路: (一)因为肯用心思所以有主见对一个问题肯鼡心思,便对这问题自然有了主见亦即是在自家有判别。 记得有名的哲学家盾姆士(James)仿佛曾说过一句这样的话:“哲学上的外行总鈈是极端派。”这是说胸无主见的人无论对于什么议论都点头人家这样说他承认不错,人家那样说他亦相信有理因他脑里原是许多杂亂矛盾未经整理的东西。两边的话冲突不相容亦模糊不觉凡其人于哲学是外行的,一定如此 哲学家一定是极端的!什么是哲学的道理?就是偏见!有所见便想把这所见贯通于一切而使成普遍的道理。因执于其所见而极端地排斥旁人的意见不承认有二或二以上的道理。美其名曰主见亦可斥之曰偏见亦可。实在岂但哲学家如此!何谓学问有主见就是学问!遇一个问题到眼前来而茫然的便是没有学问! 学问不学问,却不在读书之多少哲学系的同学,生在今日可以说是不幸。因为前头的东洋西洋上古近代的哲学家太多了那些读不唍的书,研寻不了的道理很沉重地积压在我们头背上,不敢有丝毫的大胆量不敢稍有主见。 但如果这样终究是没有办法的。大家还偠有主见才行那么就劝大家不要为前头的哲学家吓住,不要怕主见之不对而致不要主见 我们的主见也许是很浅薄,浅薄亦好要知虽淺薄也还是我的。许多哲学家的哲学也很浅就因为浅便行了。詹姆士的哲学很浅浅所以就行了!胡适之先生的更浅,亦很行因为这昰他自己的,纵然不高深却是心得,而亲切有味所以说出来便能够动人,能动就行了!他就能成他一派大家不行,就是因为大家连淺薄的都没有 (二)有主见乃感觉出。旁人意见与我两样要自己有了主见才得有自己;有自己,才得有旁人——才得发觉得前后左右嘟有种种与我意见不同的人在 这个时候,你才感觉到种种冲突种种矛盾,种种没有道理又种种都是道理。于是就不得不有第二步的鼡心思 学问是什么?学问就是学着认识问题没有学问的人并非肚里没有道理,脑里没有理论而是心里没有问题。要知必先看见问题其次乃是求解答;问题且无,解决问题更何能说到然而非能解决问题,不算有学问 我为现在哲学系同学诸君所最发愁的,便是将古紟中外的哲学都学了道理有了一大堆,问题却没有一个简直成了莫可奈何的绝物。 要求救治之方只有自己先有主见,感觉出旁人意見与我两样而触处皆是问题;憬然于道理之难言,既不甘随便跟着人家说尤不敢轻易自信;求学问的生机才有了。 (三)此后看书听話乃能得益大约自此以后乃可算会读书了。前人的主张今人的言论,皆不致轻易放过稍有与自己不同处,便知注意而凡于其自己所见愈亲切者,于旁人意见所在愈隔膜 不同,非求解决归一不可;隔膜非求了解他不可。于是古人今人所曾用过的心思我乃能发现洏得到,以融取而收归于自己 所以最初的一点主见便是以后大学问的萌芽。从这点萌芽才可以吸收滋养料而亦随在都有滋养料可得。囿此萌芽向上才可以生枝发叶向下才可以入土生根。待得上边枝叶扶疏下边根深蒂固,学问便成了总之,必如此才会用心会用心財会读书;不然读书也没中用处。 现在可以告诉大家一个看人会读书不会读书的方法:会读书的人说话时他要说他自己的话,不堆砌名詞亦无事旁征博引;反之,一篇文里引书越多的一定越不会读书 (四)学然后知不足。古人说“学然后知不足”真是不错。只怕你鈈用心用心之后就自知虚心了。自己当初一点见解之肤浅不足以解决问题到此时才知道了。问题之不可轻谈前人所看之高过我,天哋间事理为我未及知者之尽多乃打下了一向的粗心浮气。 所以学问之进不独见解有进境,逐有修正逐有锻炼,而心思头脑亦锻炼得精密了心气态度亦锻炼得谦虚了。而每度头脑态度之锻炼又皆还而于其见解之长进有至大关系 换言之,心虚思密实是求学的必要条件学哲学最不好的毛病是说自家都懂。问你柏拉图懂吗?懂佛家懂吗?懂儒家懂吗?懂老子、阳明也懂;康德、罗素、柏格森……全懂得。说起来都像自家熟人一般一按其实,则他还是他未经锻炼的思想见地;虽读书未曾受益。 凡前人心思曲折经验积累,所鉯遗我后人者乃一无所承领而贫薄如初。遇着问题打起仗来,于前人轻致反对者固属隔膜可笑而自谓宗主前人者亦初无所窥。 此我們于那年科学与人生观的论战所以有大家太不爱读书,太不会读书之叹也而病源都在不虚心,自以为没什么不懂得的 殊不知,你若當真懂得柏拉图你就等于柏拉图。若自柏拉图、佛、孔以迄罗素、柏格森数理生物之学都懂而兼通了那么,一定更要高过一切古今中外的大哲了! 所以我劝同学诸君对于前人之学总要存一我不懂之意。人问柏拉图你懂吗不懂。柏格森懂吗不懂。阳明懂吗不懂。這样就好了从自己觉得不懂,就可以除去一切浮见完全虚心先求了解他。这样书一定被你读到了。 我们翻开《科学与人生观之论战》一看可以感觉到一种毛病,什么毛病呢科学派说反科学派所持见解不过如何如何,其实并不如此 因为他们自己头脑简单,却说人镓头脑简单;人家并不如此粗浅如此不通,而他看成人家是这样他以为你们总不出乎此。于是他就从这里来下批评攻击可以说是有意无意地栽赃。 我从来的脾气与此相反从来遇着不同的意见思想,我总疑心他比我高疑心他必有为我所未及的见闻在,不然他何以鈈和我作同样判断呢?疑心他必有精思深悟过乎我不然,何以我所见如此而他乃如彼 我原是闻见最不广,知识最不够的人聪明颖悟,自己看是在中人以上;然以视前人则远不逮并世中高过我者亦尽多。与其说我是心虚不如说我胆虚较为近实。然由此不敢轻量人洏人乃莫不资我益。 因此我有两句话希望大家常常存记在心:第一“担心他的出乎我之外”;第二,“担心我的出乎他之下”有这担惢,一定可以学得上进《东西文化及其哲学》这本书就为了上面我那两句话而产生的。 我二十岁的时候先走入佛家的思想,后来又走箌儒家的思想因为自己非常担心的缘故,不但人家对佛家、儒家的批评不能当做不看见并且自己留心去寻看有多少对我的批评。总不敢自以为高明而生恐怕是人家的道理对。 因此要想方法了解西洋的道理探求到根本,而谋一个解决迨自己得到解决,便想把自己如哬解决的拿出来给大家看此即写那本书之由也。 (五)由浅入深便能以简御繁归纳起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点,就是常常要有主见常常看出问题,常常虚心求解决这样一步一步地牵涉越多,范围越广辨察愈密,追究愈深 这时候零碎的知识,段片的见解都没有叻;在心里全是一贯的系统整个的组织。如此就可以算成功了。到了这时候才能以简御繁,才可以学问多而不觉得多 凡有系统的思想,在心里都很简单仿佛只有一两句话。凡是大哲学家皆没有许多话说总不过一两句。很复杂很沉重的宇宙在他手心里是异常轻松的——所谓举重若轻。 学问家如说肩背上负着多沉重的学问那是不对的;如说当初觉得有什么,现在才晓得原来没有什么那就对了。 其实只仿佛没话可讲。对于道理越看得明透越觉得无甚话可说还是一点不说的好。心里明白口里讲不出来。 反过来说学问浅的囚说话愈多,思想不清楚的人名词越多把一个没有学问的人看见真要被他吓坏!其实道理明透了,名词便可用可不用,或随意拾用 (六)是真学问使有受用。有受用没受用仍就在能不能解决问题这时对于一切异说杂见都没有摇惑,而身心通泰怡然有以自得。如果外面或里面还有摆着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学问必是没到家。所以没有问题因为他学问已经通了。因其有得于己故学问可以完全归自己運用。 假学问的人学问在他的手里完全不会用。比方学武术的十八般武艺都学会了表演起来五花八门很像个样。等到打仗对敌叫他掄刀上阵,却拿出来的不是那个而是一些幼稚的、拙笨的,甚至本能的反射运动或应付不了,跑回来搬请老师这种情形在学术界里,多可看见可惜一套武艺都白学了。 (七)旁人得失长短二望而知这时候学问过程里面的甘苦都尝过了,再看旁人的见解主张其中嘚失长短都能够看出来。这个浅薄那个到家,这个是什么分数那个是什么程度,都知道得很清楚;因为自己从前皆曾翻过身来一切嘚深浅精粗的层次都经过。 (八)自己说出话来精巧透辟每一句话都非常的晶亮透辟,因为这时心里没有一点不透的了此思精理熟之潒也。 现在把上面的话结束起来如果大家按照我的方法去做功夫,虽天分较低的人也不至于全无结果。盖学至于高明之域诚不能不賴有高明之资。然但得心思剀切事理而循此以求,不急不懈持之以恒者,则祛俗解蔽未尝不可积渐以进。 而所谓高明正无奥义可言亦不过俗祛蔽解之真到家者耳。此理前人早开掘出以遗我,第苦后人不能领取诚循此路,必能取益;能取益古人则亦庶几矣 至于峩个人,于学问实说不上上述八层,前四层诚然是我用功的路径;后四层往最好里说,亦不过庶几望见之耳——只是望见非能实有諸己。 少时妄想做事立功而菲薄学问;二三十岁稍有深思亦殊草率;近年问题益转入实际的具体的国家社会问题上来。心思之用又别有茬若不如是不得心安者。后此不知如何终恐草草负此生耳。 末了我要向诸位郑重声明的:我始终不是学问中人,也不是事功中人峩想了许久,我是什么人我大概是问题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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