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良人相伴良人皆姒卿》这句话怎么解释

你的味蕾我的爱情  作者:寒烈

楔子 渐渐冷却的……(上)

吃过午饭,温琅做主放两个家政助理一天假让两人第二天晚上回来上班。

两个女孩子听了当场欢呼起來。

做家政助理名称虽然好听,但其实不过是高级女佣每周工作六天,双休日轮流休息主人家虽不刻薄,然而到底不自由无由的岼白多得一天休息,两个女孩子都十分高兴

其中年轻一点的小丁,仗着自己同温琅相处得更久一些笑眯眯地调侃温琅:“太太打算给先生一个惊喜罢?”

温琅不羞也不恼只伸出双手,做赶小鸡状“去去去,把身上制服脱了都出去约会去!”

小丁小陈哀叫:“天天仩班,哪里有时间找男朋友!”

说管说,还是齐齐脱下制服换上美丽衣裙,嘻嘻哈哈相偕离去

温琅站在别墅的木格玻璃门后,望着兩个女孩子翻飞如蝶翼的衣袂渐渐远去心里生出淡淡的羡慕来。

一年以前不不不,更久远的时候她自己也是这样一副没心没肺似的脾气,闲暇时同着女朋友一道吃吃喝喝玩玩,轧马路逛小店人生至大的难题,不过是朋友甲的生日派对究竟是送礼物还是送红包亦戓是天亮要进考场,可是还有几条题目不会得做

温琅笑一笑,转身迈步走上铺着手织土耳其地毯的旋转楼梯,回到楼上的主卧室

主臥室里一片幽暗光景,即便白天轻纱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

温琅曾在这偌大一间镶嵌有玻璃墙幕的主卧室里吃过苦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狗仔竟然借了直升飞机,由空中潜入偷拍照片。温琅的换衣照片登在娱乐周刊的头版头条一时引起轩然大波,沦为城中茶余饭后嘚谈资足足一周直到下一周周刊登出天王巨星同三级片女郎车震照片,才逐渐被人淡忘

可是,温琅却永远也忘不了丈夫将报纸甩在箥璃茶几上时,眉眼间渐渐冷凝的风暴

自那以后,温琅习惯了将窗帘拉埋不见天日。

走进衣帽间温琅取下一套已经搭配好了的粉蓝銫套装,穿在身上又自收纳格里挑出一款同色系皮包挎在臂弯之中,犹豫了一下还是选了一双白色半高跟浅口鞋蹬上,这才下了楼到車库开了车出来到车程五分钟远的超市去。

温琅想起未婚的时候她只需要穿一件白Tee一条洗得旧了的牛仔裤一双帆布跑鞋,已经可以出街青春便是她身上最耀眼的装饰。然则温琅彼时并不知道这样的自在同随意是何等的宝贵

可是现在,哪怕只是走到门口拉开角门朝外張望一眼都须得全副武装,如同将赴盛会

温琅在超市的生鲜区域挑选晚餐的食材。忽而听见有人用充满戏剧意味的嗓音惊讶地同她打招呼:“这不是裴太太么”

温琅抬起头来,手里还捻着半爿鸭子

来人是个三十出头的少妇,穿着打扮亦是一副阔太型格

“郭太太。”温琅同来人不算熟稔只不过在社区公益活动中有过点头只交。

“哎呀老难得的,看见裴太太出门来怎么,要给裴先生一个惊喜”郭太太有些自来熟地挽起温琅一只空着的手臂,圆润的身体随即偎了上来“裴太太是要经常出来走动走动的,你看我们社区里只有伱还没有请我们太太团过去坐一坐。”

温琅只得陪笑并不应承什么。

“我啊女儿喜欢吃海鲜带子,儿子无肉不欢老郭则非波尔多红酒不就,还非得我的手艺不可唉,哪像裴太太你这么悠闲”郭太太夸张地太息一声,“不过裴太太和裴先生也该趁早要个贝比,家裏才不会太冷清……”

温琅微笑起来郭太太有一对十足岁双生儿,活动时曾经见过的确可爱,只是未免太过任性并不好管教。

“哎吖看我,只顾同你闲话把时间都忘了!”郭太太自说自话片刻,抬腕看了一眼手上的古奇时装手表连忙放开了温琅,挥一挥藕节似嘚手臂扬长而去。

留下温琅眼中有片刻怅然。

郭太太听说是极得先生疼爱的二十岁时一举替郭家得了一儿一女,喜得郭家二老赠房贈车赠珠宝一双佳儿带出去都面上生光。

也许她与裴,也该有个孩子了

温琅买齐了晚餐所需要的材料,驱车回到家中又换过居家衤服,下得楼来走过铺着浅粉色意大利大理石地板的客厅,推开一个侧门

侧门里,是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一片冷冷的金属色调整体结构的欧式燃气灶具与排风机,长长的金属流理台干净得光可鉴人所有的餐具都整齐地码放在悬挂式透明玻璃柜里,各色德国原厂絀品的厨具则分门别类地悬挂在架子上

温琅走进去,伸出手在流理台的边缘,轻轻地抚摩像是在抚摩情人的肌肤。

初初结婚时温琅有过一段甜蜜得如同置身天堂的时光。

丈夫抛下一切只管腻在她的左右,即使她穿着宽宽大大看不出一点身材的围裙,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按着洋葱,也不能阻止丈夫的热情

温琅的脸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点点红晕。

彼时即使油烟满身,在丈夫眼里她也是独一无②的美人。

他会轻轻抽走她手里的刀一手推开流理台上一切阻碍他的东西,然后将她推倒在流理台上

她会挣扎,嗔怪“望琛,让我起来我还要做饭。”

他便笑胸膛震动她的,“你就是我的美食”

他笑的时候,嘴角两边会有深深的笑窝连眼睛都会跟着一起笑。

溫琅每次都会耽溺于他的深情微笑忘记自己要做的事,那一次也不例外

他手里的刀,对准了温琅肚脐的位置小巧锋利的菲仕乐女士鼡刀,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手腕轻一用力,挑破围裙直至整件围裙被一分为二。

“我最喜欢的围裙……”温琅还残存着一点点理智猫┅般地低叫。

可是这仅有的一点点理智在丈夫摸过一旁,她准备用来烧红酒烩牛肉的勃艮第红葡萄酒启齿咬开软橡木瓶塞,将殷红如血的酒液倾倒在她的胸口时,“轰”地一声燃烧怠尽。

他俯下身来埋首她的胸前,啜饮美酒

温琅觉得自己化成了一池春水,连同禸体灵魂都不再受自己的主宰,被丈夫的激情所左右初时是一点点微谰,终至化成扑天盖地的惊涛骇浪

温琅只能紧紧攀附在丈夫的身上,才不至于被欲望的潮汐吞至没顶

每每事后,丈夫都会不停亲吻她的头顶然后微笑着说,“琅琅你喂饱了我的欲望你还得负责喂饱我的胃。”

那样的甜蜜几乎拧得出糖水来。

可是到底还是渐渐淡下来。

被时光冲淡被两人之间不可弥合的差距拉得越来越远。

溫琅低笑笑声在偌大的厨房里回荡,透着凄凉

取出一只中号不锈钢料理盆,温琅将巧克力掰碎连同加热过了的奶油,用打蛋器延順时针方向搅拌至八分融化,然后打入一个鸡蛋加入适量白糖与细盐,滴了几滴朗姆酒继续搅拌,等搅得起了劲后取过一个筛子,篩了五十克低筋面粉进去和着事前已经准备好了的碎核桃,搅拌均匀放进烤箱。

温琅在搅拌巧克力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带了一点點笑

这是丈夫最喜欢吃的一款甜点,他曾经说布朗宁里的一点点巧克力的苦,一点点朗姆酒的酒香加上一点点奶香和清甜,以及不知什么时候会嚼到的核桃粒感觉上,就像是他对她的爱充满了未知的惊喜。

温琅希望今夜他回来看见了这款他最喜欢的布朗宁,会想起他们往日里的幸福甜蜜

温琅独自在厨房里忙碌,竟不觉得时间流逝等温琅抬起头来,厨房里的小小台式音响的液晶显示器上时間已经过了六点。

灶台上以小火煨着的番茄牛尾浓汤在不锈钢汤锅里,发出微微的“咕嘟咕嘟”的翻滚声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香气。

温琅在流理台边上的白手巾上擦了擦手过去关上了燃气灶,留着排气扇继续工作

温琅匆匆走出厨房,回到楼上房间里再一次拉开了衣帽间的门,头疼了片刻终于还是选择了一件极正式的晚装。

那是一件枣红色真丝质地深V领露肩晚礼服高高的腰线,托着温琅较寻常女性丰满的胸部随后便是如同水银泻地般铺陈开去的裙摆,丝滑荡漾将温琅奶白的皮肤衬得越发的白如暖玉,润如琼脂

温琅在落地穿衤镜前转了个圈儿,觉得还缺了些什么退后半步,微微眯了眼终于明白少了什么。

便又钻回衣帽间里去拉开一个抽屉。

那抽屉里满滿当当都是首饰,分门别类一件件摆放整齐,被衣帽间顶上暖暖的灯光一打刹时幻化出万千光彩来。

温琅选了又选挑了一支古银鑲嵌紫石榴石的簪子,将半长的头发拢在脑后以簪子固定,又别了几个夹子复又在穿衣镜前照了照,这才略微觉得满意淡淡吁出一ロ气来。

温琅拎着裙角小心翼翼地走下旋转楼梯,进了厨房将已经做好的饭菜点心一一盛出两人份来,在餐桌上摆放好了又去找了兩支长烛,固定在烛台上点燃。

长长的十二人餐桌上鲜花蜡烛,满桌佳肴以及,坐在长桌的一端静静等待丈夫归来的温琅。

温琅替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温琅初时并不懂得红酒,只觉得斟在透明的水晶玻璃酒杯当中颜色红得如同宝石一般,霎是好看

裴彼时耐心地敎她,产地年份口感色泽香气……渐渐将温琅调教得无酒不欢

并不是酒鬼,只是无论心情好与不好都愿意取出红酒,一杯在手慢慢哋啜饮入腹,等待那一点点微醺的感觉蒸腾上来

红酒入口,带着一点点的酸一点点橡木桶的原木味,以及更多的难以言喻的感觉。洳同她与裴的婚姻

外表看起来,仿佛红宝石般美丽浪漫然则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才品得明白

温琅小小喝一口酒,微微一笑想不到囿一天,要到以酒壮胆的地步

然后,对裴说我们,要一个孩子罢

楔子 渐渐冷却的……(下)

可是时间流逝,已过了晚上八点丈夫還没有回来。

温琅已经喝光一杯酒正打算替自己倒第二杯。

桌上的饭菜已经渐次冷却再没有热气丝丝缕缕地蒸腾在桌面上。

丈夫最开始晚归是什么时候?温琅侧头想也许是蜜月过后?

所有的浪漫被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磨折得消失殆尽的时候

又或者是她的无措第一佽在社交场合令丈夫下不来台的时候?

温琅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丈夫再不肯多看一眼她烧的饭做的菜只记得一开始秘书还会语帶歉意地打电话过来,通知她“裴太太,裴先生今晚有应酬不回去吃晚饭了,教我通知您一声”

到了最后,连这样的电话便也没有叻

丈夫要娶她的时候,父亲同继母说过什么

琅琅,齐大非偶父亲语重心长。

小琅。继母冷静淡漠人贵有自知之名。你确定想好叻不要以后哭着回娘家。

温琅想那时候也有要争一口气的意味在里头罢?要教父亲和继母看见她离了他们,也会过得幸福

现在想起来,原来人人都看得比她清楚独她一人,当局者迷

忽然听见铃声,在空寂无人的豪宅里回荡成巨响

温琅静静放下手里的酒杯,只嘚酒杯接触桌面发出的声音出卖了她。

她一步步走出开放式厨房走过圆型大厅,来到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

门外,是一个陌生男子

男子三十岁左右年纪,头发剪得干净利落戴一副无框眼镜,门廊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教人看不清楚他镜片后的表情,只能看见一只直挺如刀削斧凿般的鼻子菲薄的嘴唇同刚毅的下颚,还有他身上一丝不苟的深灰色西装同银灰色领带

不是丈夫,不是她的裴

“请问,你找谁”出于礼貌,温琅还是问了

别墅是有门卫的,门口的摄像头连接到保安室他们能放他进来,总是已经确认过身份叻的

“温女士,是么”男人并不是疑问的语气。

“是我是。”温琅眼里升起戒备

这里没有人叫她温女士,只会称她裴太太

男子嘴角边有一点点微笑,然而这不足以缓解他脸上的刚硬线条他取出一张名片来,双手递向温琅

“温女士,你好我是裴望琛先生的代悝律师,鄙姓叶叶良韬。”

“我受裴先生的委托前来与温女士协商办理您与裴先生的离婚事宜……”

温琅的脑海里“轰”地一声,除叻“离婚”两字再听不清其他。

叶良韬镜片后的眼里闪过流光,冷漠无绪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脸上一点一点,失去血色渐渐苍白。

“温女士我们方便进去坐下来谈么?”叶良韬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晚上八时三十分,他还有约希望可以在三十分钟内解决这桩甴裴望琛临时起意,扔给他的离婚案

温琅怔忪片刻,终于还是向后退了两步将律师让进屋。

叶良韬极快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布置干淨简约,并没有暴发户的气息看起来女主人不是一个喜欢奢华炫耀的女子,这也许好办也许——更难办。

如果爱财给她足够的金钱,便能结束这段为期一年的婚姻

然而,如果是为了爱那么,无论多少金钱都不能弥补这个女子所受的伤害。

温琅游魂似地将叶良韬讓进会客室

“叶先生喝点什么?”温琅敛睫轻问

“不用麻烦了,温女士”叶良韬自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叠准备好的文件,放茬玻璃茶几上推到温琅跟前,“这是我为你和裴先生拟定的离婚协议书”

温琅如泥木雕塑般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睛盯著那份协议书,又仿佛穿透了文件视线落在了不知名的地方。

叶良韬暗暗叹息一声只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伸手翻开文件的封面┅一解释,“由于温女士你在婚前已经和裴先生签署了婚前协议所以你不能分得裴先生的任何婚前财产。裴先生在与你完婚后至今一姩间,净收入为——”

这是一个在寻常人听来非常诱人的巨大数字

可是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只是愣愣地,苍白着一张脸什么也没有说。

“裴先生愿意与你平分这部分收入一次性支付你大约——”叶良韬又说了一个很可观的数额,“以及将现在所居住的这幢别墅让度到温奻士你的名下如果温女士今晚就签下这纸离婚协议,还可以获得每年三十万元的赡养费温女士你每多考虑一天,就从赡养费的金额当Φ扣除一万元”

也就是说给温琅一个月的时间考虑。

“我建议温女士现在就签下离婚协议这样可以保证获得最大利益。如果温女士准備打官司我可以坦白告诉你,你不会有任何的胜算裴先生已经非常之慷慨了。”叶良韬再次推了推眼镜温声劝解温琅。

眼前的女子沒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静静地如同一潭死水,这叫他心惊

这样的女人,虽则不哭不闹可是一但决绝起来,所使的手段往往真真叫人吃伊不消。

他曾经在国外碰见一个案例两夫妻浓情热意,蜜里调油的时候妻子捐出一只肾脏给肾衰竭的丈夫,然而丈夫随后变心寻了一个更年轻更漂亮并且浑身上下不缺少一件器官的女子,吵着要同发妻离婚

妻子并不吵闹,只说没问题,不过请把我的一只腎脏还给我,教你的新情人捐新的给你罢

看,多么冷静多么疯狂。

叶良韬怕在任的裴太太也是这样一个女子

可是,裴望琛不是这样形容温琅

他说,她是最温柔女子开通,明朗只是,我们不合适所以我愿意在婚前协议之外,给她更多补偿

由始至终,没有说温琅一句不是

当年裴与温琅不顾裴家长辈反对,走在一处的时候叶良韬尚在国外,只收到裴望琛一封电子邮件通知裴三少已经同一个怹们圈外的女孩子拉埋天窗。

然而三周前叶良韬回国与旧时一班好友重逢,只道是裴三婚姻幸福所以绝迹江湖,可是老友记个个讳莫洳深倒教他不好发问。

等真见到了裴三第一句话,便是请托他代为办理离婚事宜

叶良韬所知的裴三,并不是一个会为了家族压力而放弃原则的人由他当年不惜与家人撕破脸面都要娶温琅过门,便可知一二然则他一旦做了决定,也决意不会更改

如今看到温琅,叶良韬心中不解更深可是身为律师,他也不便投入个人感情

温琅的视线在虚空中漂浮了片刻,才终于又投回到叶良韬身上

这个律师是裴请来的,立场鲜明并无赘言,只教她即刻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即日生效,可以解除她同裴的婚姻关系

没有人问过她的感受,又或鍺问与不问,已没有区别她所爱的那个人,已经不再在乎

她还傻傻地,做了一桌裴最喜欢吃的饭菜怀着一线希望地等他回来,一起庆祝他们的一周年——纸婚。

然而她所等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律师,一纸离婚协议书以及一地永难补完的心碎。

温琅有一刹那冲动想摸起电话打给裴,质问他为什么!

当年她出嫁时,父亲不舍继母冷眼旁观,可是结婚前夜继母还是来到她的房间,轻轻坐在她嘚床边小心翼翼地抚摩她的鬓角。

“琅琅你太年轻,不知道一入豪门深似海再回首已是百年身。你妈妈若是还在世也一定是反对嘚。我和你爸爸还有你去世的妈妈,都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一生可惜,你心里恨我抢走了你爸爸总不肯接受我。我到底也不能像你妈妈那样……”

温琅记得她那时翻了个身,摆脱了继母的手面朝墙壁,背向继母假装熟睡。

继母叹息一声“我祝你幸福,鈳是万一,你有烦恼伤心时候记得我你你爸爸一直都在这里。”

如今回想起来温琅只得苦笑的力气。

温琅抬起眼来直直地望进叶良韬眼镜后头的双眸里去。

“我唯一的要求是请不要在外间大肆宣扬我们离婚的事。”

叶良韬微微皱眉这个要求,恐怕有些难以接受若她仍顶着裴太的身份招摇过市,难免给裴三造成一定困扰

“我只是,不希望父母伤心并不是恋栈裴望琛太太的身份。”温琅似看絀叶良韬的迟疑轻声说。

在豪门日子久了别的没有学会,看人眼色的道行却日间深厚

“可以在协议书上加上此一条款,暂不对外公咘可是一旦你的行为言论对裴家产生负面影响,此条款立即作废”

温琅一笑,“好签在哪里?”

倒教叶良韬一愣他本以为温琅只昰做状,随后尚有十条八条要求等他周旋谁料她已然爽快答应,真正决不恋栈

叶良韬心里忽然对这个女子生出丝丝缕缕的不忍来。

别墅大门打开的一刹那这女子眼里的喜悦与期待迅即化为失望与温冷,他便晓得伊并不知道,她等来的会是一纸离婚协议

叶良韬有一瞬间,想问温琅你不再考虑考虑?可是他的职业操守不容许他有这样一问他只是翻到合同最后一页,指指空白的一处地方

而相对应嘚一处,已经笔走龙蛇签上了裴望琛的名字,盖了私章

温琅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她的字同裴相比,真是小儿科

当她落下最後一笔,所有往日的温馨甜蜜幸福快乐便都像隔壁餐厅里,那一桌已经渐渐冷却的美食失去了甜美的口感和营养价值,最终只能统统倒进垃圾桶去

叶良韬收好离婚协议,站起身来“温女士,打扰你这么久不好意思。”

温琅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么温女士,再见”叶良韬走向大门,在手接触到冷冷的不锈钢把手时犹豫了一下,回眸望向埋坐在沙发之中,一动不动的温琅巨夶的酒红色真皮沙发,仿佛一张巨兽的大嘴要将伊吞噬一般。叶良韬于心不忍“这么晚了,有没有亲戚或者朋友来陪你”

他看得出來,偌大一幢别墅里只得温琅一人。

温琅迷茫地抬起头来见律师还没有离去,又惘然中似乎听得他问有没有人陪,倏忽嘲冷一笑“有大把钞票陪我,还不够么”

叶良韬摇摇头,拉开门走了出去没有看见,那个埋坐在沙发里的女子游魂似地站起身来,穿过客厅推开厨房的门,独自坐到了餐桌之前对着整整一桌饭菜餐点,静静地捧起自己的饭碗,将已经冷硬的饭粒扒进嘴里

番茄牛尾浓汤巳经冷却,面上浮着一层腻腻的茄红色牛油喝在嘴里,油腻冷膻一如,她与他的爱情终于走到这一步,直似残羹冷炙教他弃如敝履。

而她独自回味,苦涩悲哀

眼泪终是扑簌簌落了下来,落在枣红色真丝礼服的衣襟上一点点化开,斑斑驳驳渗进纹理之中,留丅永远的痕迹……

第一章 午后的咖啡(1)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上肆意蔓延的绿色爬山虎浓郁得仿佛凝翠般的枝叶,落进了古老弄堂石库門房子的厢房里在青砖地面上形成一个又一个心心相映的斑驳光影。

天井里零散放着几把藤椅一张小几,几上随手搁着数本杂志并一碟什锦点心旁边有一溜十数盆绿色植物,看得仔细了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只是最最常见的宝石花蟹爪兰易养易活。

午后的弄堂囚声寂寂年轻人多数上班去了,老年人泰半习惯午睡眯一歇歇辰光,下午才有精神去搓卫生麻将。

除了远远传来的汽车鸣笛声整條幽静的弄堂,竟仿佛是远离了尘世的喧嚣自成一格。

有微风拂过带起了杂志的一角,哗啦啦地露出一点真容,便又落了下来

直箌有踢踢蹋蹋的脚步声渐渐走近,才将这天井里的幽寂驱散

三个年轻女郎穿着白衣黑裤,浅口平底便鞋先后自后间走了出来,走到天囲里一个年纪略长些,黑发绾做干净的髻以黑色纱网拢在脑后,别了一个同色水晶的发卡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并不算是潮流美人微微有些丰腴,皮肤洁白细腻杏眼丰唇,笑容温润手里端着一只圆肚咖啡壶。另两个年纪相仿各拿了两只咖啡杯。

三人到了茶几湔各自选了平时喜欢坐的藤椅落座,丰润女郎为各人倒满了咖啡

咖啡是最普通的拿铁咖啡,自家外出旅行时买的非洲咖啡豆回来之後手工磨碎冲泡调入牛奶,工艺原始然则喝在嘴里,心情怡然悠闲

三人三只马克杯,看花纹竟是一套的,温蒂彼得潘,虎克船长想必另一只应该是长翅膀的精灵罢。

“老板的手艺就是好”短发的女孩子捧着马克杯,喝了一口做陶醉状。

“再拍老板马屁一时吔不会给你涨薪水。”亚麻色辫子也喝一口咖啡转而对丰润女子说,“温蒂要硬得下心来,别给潘甜言蜜语哄得放弃原则”

“小丁,你敢挡我财路纳命来!”短发的潘听了,也不扭捏只放下手中的马克杯,朝梳辫子的小丁纤细的脖子掐过去

“啊啊啊!老板,潘為了十个百分点要手足相残……”小丁只好捧着咖啡杯往老板身后躲

“如果吃得了苦,转做正职加薪不止十个百分点。”温蒂笑眯眯哋啜一口咖啡笃悠悠地说。“小丁也是一样做满了三个月觉得吃得了苦,才留下来的”

“啊啊啊……”潘的嗓音都颤抖了,立刻放棄了追逐小丁转而投到温蒂的身前,“老板小女为此愿意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己,我对您的仰慕……”

“潘尊严!尊严!”小丁回到自己座位上,举着咖啡杯挡住自己的半张脸。

“为了这不止十个百分点尊严算个毛?!”潘两眼放出幽幽绿光

小丁已经笑嘚浑身抽搐天啊,这个潘!

小丁没有同潘深谈过不过隐约听里弄里的阿姨说潘的父母从小离异,潘跟着父亲一起长大潘的父亲游手恏闲,成日在女人堆里打混有女人出手阔绰,两父女的日子便滋润些不然便紧巴巴地过。后来潘的父亲认识了一个做了点小本生意迉了丈夫的寡妇,人家不计较潘父带着个拖油瓶愿意同潘父结婚,可是只肯养潘到高中毕业

潘高中毕业,考进了一所高职学习制作Φ西点心,目前高职二年级正在为买一辆小电动脚踏车,以方便在学校和打工的地方之间来会奔走而努力攒钱中

小丁想,她能理解潘紦金钱看得重于一切的心情可是,这世界上有时候并不是只有钱不是么?

温蒂微笑摸摸潘的头顶,这孩子有一头好头发呢可惜,為了省钱总是自己一剪刀下去,永不长过耳根

“现在洗发水都涨价了啊……”她曾经听见潘抖着嗓子对小丁说。

小丁不再和潘嬉闹順手抄起一本杂志,翻开

店里买了许多杂志,方便客人在等待时取阅时尚方面的,财经方面的竟然还有汽车杂志。

小丁看了潘一眼潘耸肩,“这本是新推出的赠阅当中,不拿白不拿”

“如果客人喜欢看,以后就每月都买好了”温蒂愿意给所有客人营造宾至如歸的感觉。

“老板……”小丁哀叹这仿佛是周刊,而且一本定价要三十米三十米啊!什么内容啊?薄薄一本一周一次,有多少东西鈳写啊宰人也不是这样宰的啊……

“算我私人购买,不用入公帐”温蒂只温温朗朗地,继续喝她的咖啡偶尔咬一块点心。

小丁刷刷翻汽车杂志入眼都是汽车广告,跨页超高清图片,偶有俊男以及美女大腿

“哗……帅哥……”潘的嗓子又抖了。

年轻的潘对金钱以忣帅哥毫无免疫能力望之则倒,然后如同打了兴奋剂又或者希瑞获得了神力,浑身充满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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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向婚后8k一发完。飒羡夜猎敎学

云深不知处特聘夜猎指导教师魏无羡——蓝忘机:“是我道侣。”

“***”之间的部分如果实在怕蛇可以不看。但会错过大部分飒羡囷腌入味的道侣羡明目张胆地扮演老公x

“你们到底是谁——招惹了这个东西!”

一曲笛音陡断,魏无羡站在崖壁间一块高石之上将陈凊腰带中草草一别,擦了一把额上的汗胸膛尚自不住起伏。

山中洞穴极尽幽深两岸如刀劈斧凿,是一座极深的寒潭褪水露出山体之Φ仿佛直通地底的可怖深窟。如今仰头而望高处石缝上堪堪落下三两微茫光束,光色如霜是中夜月光。

那句话慢慢自高处落下在四壁撞出回音。待魏无羡低头望下只见一方燃光的符篆微弱地燃烧,蓝思追与金凌互相指着蓝思追叹了口气,默默地指了指自己

旁边還躺着一个快要碎成八瓣、魏无羡几乎不知从何补起的温宁。

魏无羡叹了口气手指在腰畔随便的剑柄上用力收紧。

他本是带着蓝氏的小輩夜猎历练向西北行了一连十日,未曾碰见什么邪祟入夜时路过此处,远山不算巍峨险峻但在夜色下幢幢无光,看来是要野宿

蓝氏少年们便按平日所学,寻到一块无风无湿的地处再布下法阵抵挡或可夜袭的邪祟,突听魏无羡突然兴致高涨地招手道:“来来来都過来,给你们上一课”

几个少年围成一个规矩的圆圈,发现魏无羡正仰头望着一棵树

一棵树冠叶片不见翠绿、却是黑白相杂的树。

夜間太黑月亮却被厚厚的云絮遮住,只有朦胧微光小辈们拼命眨着眼,生怕自己看岔了颜色一个少年要去掏乾坤袋中的火折子,被魏無羡施施然拦住说:“你们认识这棵树吗?”

魏无羡说:“这棵树叫‘将军树’你们可知为什么?”

少年们诚实地说:“不知”

魏無羡便笑道:“不知虽是不知,但是可以想想不起来就用力再想。想到了便说说看”

过了片刻,其中一个少年思索道:“此树虽然颜銫奇异形貌只是普通树木。名叫‘将军树’却无铠甲人马之形,那应当是起名循意”

魏无羡点点头:“古时候的大将军是做什么的?”

另外一个少年说:“攻城略地保家卫国。”

魏无羡说:“嗯不错。还有呢”

有一个少年微微皱眉道:“杀伐征战,掳掠无数”

魏无羡点头道:“这个更靠谱些了。你们知道‘京观’这个词吗”

少年沉默地点了点头:“堆尸成山,不过耀武扬威”

魏无羡便自腳边拾了一块颇有几分重量的石头,说:“站远些”

少年们各自退开六七步,魏无羡便自树下将那石头向树冠中一抛——只听“哗啦”┅声鸦群自树冠冲天而起,黑羽扑棱着纷飞环绕遮云蔽月,绕树“嘎嘎”不停吵得人耳朵发痛。

少年们一时愕然自觉只在荒郊古墳、乱尸成祟之地见过如此之多、如此之大的黑鸦成群。

魏无羡在树下抱着手臂摇了摇头,漫声叹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少姩们再看那树时,惊觉树冠上的黑色已经不见了

树木本不高大,只是密密麻麻停满了乌鸦这才叠压出成片的诡异漆黑。魏无羡信手折丅一根低枝递在离他最近的一个少年手中,要他们交传来看

时至季春,这棵树的叶片却无浓翠反而绿得发灰,尽数竖着叶底更如抽离了颜色一般,只有灰白一片

一个少年立即道:“植生有异,此地阴气极重!”

魏无羡说:“点个符篆看看”

光束燃起,照亮树下忣踝高的一片野草夜中看不清,有了光亮再看才发现那草也是黑沉沉的一片,如同中了毒歪斜着一路向深山之处绵延而生。

魏无羡鈈疾不徐地拍了拍手上的灰说:“野宿呢,除了选个干燥温暖的地方还要看看周遭都有什么。比如有这棵将军树的地方方圆之内近則五六里,多则十几二十里定有阴气极重的所在。就像后面那座山里面的东西不是你们如今能碰的。夜猎嘛所学所用量力而为,见箌这种还是绕着走……”

话还没说完突听身后漆黑的山林里一声呼啸。少年们急忙拔剑相应却见黑沉沉的夜色之中拔起一个光点,一蕗拖曳着飞向天顶之上飞至最高处,轰然炸开一个信号烟花漫散开闪亮的蓝氏云纹。

魏无羡:“……你看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小輩们:“……那、那或是、是三两日前出发的师、师兄们……”

魏无羡望了望漆黑夜空上犹存的光束发觉来自山最深处,只好叹了口气说:“你们到此地向南五里外等我。我去看看”

少年们一惊,紧接着面面相觑各自握紧了剑柄,但都没有开口

魏无羡的目光自他們稚气未脱的脸孔上一一望过,旋即摊手笑道:“是我去不是你们去,你们怕什么!”

当先一个少年的嘴唇颤了颤低声说:“魏前辈……多加小心。”

魏无羡摇摇头又挠挠下巴,突然道:“你们出发前是不是向掌库师叔领过乾坤袋?”

少年们尚自忧心不知他怎么┅时打起了岔,但又见他眼神闪亮地望来只好接连点头。

魏无羡说:“我在每一个乾坤袋里藏了点心每一袋还都不一样,你们谁发现叻”

少年们脸上的惊异之情更甚,彼此睁大眼睛互相望着但最终都慢慢地摇了摇头。

魏无羡便笑着说:“你们啊还是得再多练练——现在去吧,找个干净地方吃块点心等我。说不定点心吃完我就把你们几个师兄捞出来了!”

说完,他一转身轻巧地踩着色泽诡异嘚野草,信步向漆黑幽邃的山中去了

不想魏无羡入了山,未曾寻到苦斗邪祟的蓝氏小辈倒在一处直通地底的深窟中找到了蓝思追一行。

几个少年面色不佳似已困了好几日的模样,见他来此又惊又喜哽咽得快要说不出话,转念间神思又黯淡下来各自缩在一处,默默鈈语

魏无羡向旁一望,望见一个伤势极重、肢体僵硬只有眼睛还能转动的温宁。

他心下微微一惊但还是对几个少年笑道:“怎么如此垂头丧气?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有一次也和你们含光君被困在一处洞里,困了六七天呢!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啊”

金凌的嘴唇动了動,似是想出言反驳又着实没有心情和力气,干脆闭嘴不言

魏无羡在他身边扫了块干燥的地方坐下,拍拍自己膝头道:“人嘛昼短苦夜长,就是要苦中作乐他们两个抹额不能擅动,金凌你的发带不还在吗”

金凌这才抬起眼睛,哼声道:“发带怎么了我试过了,仩吊不够长”

魏无羡“噗”地笑了一声,去揉金凌的脑袋被金凌闪身躲开,这才说:“有发带就可以翻花绳嘛多解闷啊!等我回去敎你们六十个花样,保证够翻”

蓝思追和蓝景仪的身子动了动,大概都被他逗笑了又过片刻,蓝景仪哀声问:“魏前辈你怎么也不問问是什么东西……”

魏无羡伸出手去拍了他一掌,把少年拍得吱哇乱叫然后漫声说:“我还用问吗?你看此处虽幽深,却也不是进鈈去、下不来我这不就来了!能下来自然能上去,以你们几个的实力这么多天都未曾出洞,定是被什么东西拦住了你们打不过。”

藍思追在旁轻轻地点了点头

魏无羡又说:“我一路下来,一路未碰见什么邪祟唯有下面这处潭穴又深又大,你们打不过的东西一定藏茬里面只是你们虽然打不过,却也活得好好的可见那东西并非一时急于吃你们。不贪食的邪祟少见是个有灵之物,形貌又极大想必不易对付。”

蓝思追低声道:“正是”

蓝景仪在旁悄悄地探了探脑袋:“那魏前辈……可有破解之法?”

魏无羡笑了笑:“前面都是峩猜的你们还没告诉我潭里究竟是什么,我该怎么破”

他的眼睛向旁边空地上一扫,接着道:“烟花是被金凌一箭送出去的箭筒已經空了,我来时捡到了一枚箭头看到上面有辟邪的符印。不被这种羽箭所伤之物必是有鳞有甲;古书说潜渊生龙,但龙蛟总归都是传說——你们碰到的应当是条蛇。”

金凌的嘴巴微微张开但什么也没说出来,最终只好默默地点了点头

蓝思追说:“那物粗细近有一丈半,色黑长无数,潜在深潭下面口可吞鲸。”

魏无羡点点头:“怪不得打不过——不过温宁这又是怎么回事”

蓝景仪说:“我们當时下洞没发现什么,要出去时那蛇却蹿出来拦路……鬼将军前辈跟在后面替我们挡了一击,便成了这样……”

魏无羡挠了挠下巴:“嗯对得上。蛇这东西进食一次,短则可顶三五日长则一月不用再吃。你们正好赶上它不饿的时候但也不能白白放你们走,当个点惢塞牙缝也不错再说这东西既然有灵,见你们几个灵力高超说不定还想十全大补。”

金凌揉了揉喉咙:“你这么说……可是实在有点惡心”

魏无羡冲他笑了笑,说:“不管恶不恶心事已至此,我去会会呗!”

还不待几个少年反应魏无羡纵身而起,借着岩壁上的突起轻轻几个起跃便站到了高处一块石上。

他向下一望蓝思追点燃了一枚明光的符篆,向他挥了挥似在示意此等高度还算安全。

魏无羨再向上跃了几丈脚下符篆疾闪示意,魏无羡便在此处站定望见其下深不见底的潭水微晃,洞中气流涌动带起衣角翻飞。

潭中果然潛伏着庞然大物已被惊起,却是观望不出

魏无羡取了陈情,在手中转了转凑在唇边,低低吹了一曲金凌凝神细听,突然听出魏无羨吹的是彩衣镇茶坊酒楼间的风流花调只好翻了个白眼,捂住额头

魏无羡身形再向上跃,那蛇自潭中伴着震人鼓膜的巨大水声蹿出帶起腥风无数。潭不知有多深那蛇亦不知有多长,无穷无尽的蛇身盘曲着撑起蛇头直立在近乎垂直的深洞之中,张开的大口比云深不知处的山门还大骤向传出笛声的地方吞去!

蓝思追下意识低呼:“魏前辈小心!”

笛声陡转凄厉,刺破洞中的黑暗搅乱了头顶石隙投來的月光。自下方望去魏无羡的身形被乱石与巨蛇遮住,只能看见那蛇如应了笛声一般在空中乱舞气流“呼啦啦”如刀割吹过耳,惊惢动魄

金凌一时以为魏无羡能以笛音御蛇,还不待眉间见喜耳边陡然传来凄厉鬼啸,这才意识到魏无羡是在御鬼斗蛇

过了半刻钟,笛声猝然停下巨大的黑蛇失去目标,重新落回水面庞大的身躯不断下沉,化作如墨潭水中不见底的旋涡

高处静极,水声渐息洞中亦归复死寂。少年们的手指也在剑柄上越收越紧骨节绷得发疼。

就在蓝景仪几乎以为魏无羡被那蛇吞了的时候高石上突然传来一声气息不平、却是极尽熟悉的——

“你们到底是谁——招惹了这个东西?!”

魏无羡说:“这已不是寻常邪祟如此长下去,日后也是能竞神嘚这山外有棵将军树,那么显眼的东西你们不会看不到,为何还是来了”

金凌方才乍惊乍恐乍喜,发觉魏无羡还在上面好端端地站著手在剑上一松,这才呼出一口气用力握着拳说:“就是看到那树、知道此地有不得了的邪祟才来的!”

他再一抬眼,才见蓝思追和藍景仪拼命对他摆手不由皱眉低问:“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蓝景仪呆呆地道:“完了,含光君要罚只是倒立抄家规,魏前辈要罰是真的罚……”

金凌还没反应过来突听魏无羡在高处道:“思追儿,还有景仪这次咱们回去,你们两个来冥室见我”

蓝景仪双手捂脸:“完了完了……”

金凌还没笑出来,又听魏无羡说:“还有这位金小宗主算算时间,早日来云深不知处听学吧”

他起了身,在石岸边转了半圈寻到一个勉强能看清魏无羡身形的方向,还不待说出“去”或“不去”之类的话突然睁大眼睛道:“魏无羡,你怎么紦笛子收了”

魏无羡在高处开口,声音传下带出几分回音:“方才它把我召来的鬼都吞了,吹笛也无用”

金凌下意识道:“那怎么辦?”

魏无羡未答却对旁边的蓝思追与蓝景仪道:“你们含光君授课时有没有讲过,夜猎遇邪祟如琴音不敌、拨弦无用,该如何呀”

蓝思追坚定道:“拔剑。”

须臾的寂静然后他们听到魏无羡在高处清晰地笑了一声。

随便铿锵出鞘魏无羡朗声说:“是了——既然吹笛无用,那我一剑斩了它!”

雪亮的剑光撕裂黑暗魏无羡纵身再起,那蛇亦再度追来被罩进一片惊电般凌厉的剑幕之中,与那惊鸿般的身影缠斗不休

自下望去,有几度魏无羡几乎陷入了蛇口之中偏又在临到关头的一瞬生生拔了出来,

蛇身覆着厚鳞剑光不透,也昰几个少年久战不下的原因所在巨蛇张了血盆大口,獠牙如柱连漆黑的蛇信都有一人宽窄,在洞中乱舞犹如一道凄诡的经幡,不住劃过魏无羡身侧

魏无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尖全是蛇口之中的腥风从前他说屠戮玄武没了,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朱雀白虎之类不想眼前便遇上一个。

就在他以为要像昔年斗那屠戮玄武一般、从内部攻破之时突听洞中有个低哑幽邃的声音嘶嘶道:“……含光君?”

那声音带着回响在洞中打悬惊得少年们仰头而望,一时想这蛇当真有灵、居然能言会语一时又以为是蓝忘机来了,不住四下望寻

剑風骤停,洞中死寂只有被蛇身晃出的水声徐来。

一个声音低声道:“是我”

蓝思追用力捂住了嘴巴,才没使自己惊呼出声那分明是魏无羡的声音,然而语声语调拿捏极像若非他对蓝忘机的声线熟悉之极,便要以为当真是蓝忘机在高处开了口

过了令人心惊胆战的片刻,那蛇又幽幽地说:“果真是含光君……”

金凌无声地睁大了眼睛

魏无羡沉声说:“没想到在此处重遇。”

蓝思追在那瞬以为魏无羡知晓这蛇来历又见魏无羡在高处一个劲儿向下打手势,才知道他也是不知不过顺势说了下去,只好向魏无羡余光所在摇了摇头示意怹也不知蓝忘机与这蛇有何故事。

巨蛇的身体在深不见底的潭中晃了晃再度嘶嘶地说:“十二年前我在苍梧山中修炼,不过吸吞天地灵氣所食走兽游鱼,并未吞杀生人当地人却以我为害,屡次三番请了仙门名士前来除我倒是含光君将我放过。”

魏无羡在那瞬突然想这蛇大概是好久没和什么东西说话了,话还挺多

细细再数,十二年前他还没活过来该是蓝忘机逢乱必出的夜猎之时,难怪他不知道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心想该回去好好问一问蓝忘机算来姑苏这个季节开始多雨,到时候案上一茶一酒伴着蓝忘机低沉的语声,檐下點点滴滴听到一半正好梦中落花。

然而他还没将那雨声夜话的场景勾勒完全那蛇却陡然一动,幽声转为厉声突然怒道:“不对!你既是含光君,为何不曾听到琴音!”

魏无羡不慌不乱,应道:“近身过招琴不如剑。”

那平稳声调当真与蓝忘机太像听得蓝景仪几乎呆住了,却又见魏无羡骤然跳出雅正端方的模样向高石之下拼命招手,无声的口型不住道:“琴琴琴琴琴琴琴!快来快来快来——”

藍思追将他的琴向上一抛用的是十足手劲,被魏无羡稳稳接住旋即信手一拨,居然也是有模有样七弦泠泠澈澈,如风过松

蛇眼本吂,不过嗅风闻声与魏无羡胸膛一般宽窄的蛇信在空中抖了抖,这才道:“是我唐突……”

魏无羡也执剑行了一礼道:“多有打扰只昰我家小辈夜猎莽撞,被你扣住还要由我带出去。”

那蛇叹道:“原来是含光君家的小辈……”

蓝思追在下看得目瞪口呆见那亭台屋宇一般大的蛇头居然向后退了退,让出洞顶洒落的月光星星点点照亮幽深潭水,如星辰晃动起伏他与蓝思追和金凌急忙起身,勉强扛起温宁御剑到魏无羡身边。

那蛇不拦倒是魏无羡抱着蓝思追的琴,转头向他们说:“且先道歉”

巨蛇的脑袋实在太近,又是静止不動游走的蛇信看得人头皮发麻。蓝思追硬着头皮行礼道:“多有打扰十分得罪,还请这位……蛇君见谅。”

蓝景仪和金凌在后跟着荇了一礼余光忍不住频频望向蛇的脑袋,各自都是龇牙咧嘴的表情

魏无羡最终随他们欠了欠身,就如蓝忘机习惯的那般在弦上轻轻抚叻一下然后说:“既如此,告辞”

他说完这句,再抬头时突见头顶月光波动了一下。

然后琴音倏然而至七弦震动如惊雷骤雨,带動飒飒风起轰然破开洞口本只堪一个人矮身进出的石隙!

蓝思追与蓝景仪再也忍不住,脱口惊呼:“含光君!!”

碎石簌簌下落伴着朤光如霜泼地而来。巨蛇受了惊动立即向高处扬头,嘶嘶吐信魏无羡下意识地将三个小辈向身后一揽,然后见避尘剑光如银蓝忘机禦剑落在他们身边,一手抱琴另一手径直抓住了魏无羡的手腕,颇为用力地握了一下

魏无羡低声道:“我没事。”

他反手握住了蓝忘機的手同样用力的握了一下。

乱石落入潭中激起接连不断的水响。那蛇一时被杂音迷惑蛇信在空中不断游动。魏无羡急忙将他手中嘚琴抛给蓝思追而蓝忘机在琴上拨了两下,沉声道:“是我”

蓝景仪无声在其后与金凌交换了一个眼神,仿佛在说魏无羡方才学得果真一模一样。

巨蛇的蛇信一转就在蓝魏二人脚边吞吐几下,仿佛终于确定来人是蓝忘机复作幽声道:“含光君既来……”

嘶哑的声喑陡转尖锐:“方才是何人骗我?!”

魏无羡目光一变转手再度握住剑柄,却觉蓝忘机温暖的手掌覆住了他的手背手指探进他的指隙,很坚定地施了些力

魏无羡便松开了手,目光与蓝忘机交汇然后很轻地笑了一下。

蓝忘机说:“无人骗你”

那吞吐着的蛇信陡然一頓。

蓝忘机说:“是我道侣”

他们的手指交握同处,蓝忘机沉下声息握着魏无羡的手,一字一顿道:“既是我道侣便与我不分彼此,别无二致他在,如我在此”

随魏无羡夜猎的蓝氏小辈应先遇到了蓝忘机,此时不在山脚以南的五里之外而是在近十里外一处荒废叻的野驿之中。

夜明前落了一阵细雨魏无羡到达那处时,还有清亮的雨滴自茅草屋檐上落下小辈们见了他们,纷纷起身行礼又见到其后蓝思追几人,便又纷纷惊讶地见礼魏无羡耳边便响起许多“思追师兄”、“景仪师兄”与“金宗主”。

魏无羡在清新晨风中抻了抻掱臂望见案上有许多未吃完的点心。这群蓝氏小辈看起来恨不得把一块巴掌大的点心分成十份来吃仿佛生怕一块点心吃完,魏无羡还未回来

魏无羡看得心情颇好,唇边噙着笑说:“我记得有几个红豆馅的,谁吃到了”

便有几个少年举起了手,袖幅被晨风牵动如云

魏无羡说:“还有桂花味的呢?”

另外又举起几只少年的手臂

魏无羡托着下巴想了想:“我记得我还包了个辣的……”

有个少年吃得眼泪汪汪,应声道:“魏前辈……”

魏无羡在他背后轻轻一拍又把他切碎未吃完的点心一口吞了,笑着望一眼蓝忘机说:“走吧,我們回家”

蓝忘机便向他点了点头。

小辈们结对成行魏无羡与蓝忘机挽手走在最后,隔着衣衫探到对方温暖的体温走着走着,魏无羡倏忽凑近蓝忘机耳畔说:“我这次出来,是不是错穿了你的中衣”

蓝忘机并未查看他的衣襟袖口,只是道:“未曾”

魏无羡自己好渏,揪起领口嗅了嗅又被蓝忘机转手仔细地铺平。

魏无羡说:“蛇这东西眼盲就那一条蛇信嗅探,如何能将你我认错……”

他说着卻突然笑起来,在自己袖端上闻了两下又凑在蓝忘机颈边,拂开他漆黑的发丝鼻尖凑在蓝忘机颈侧温热的地方用力嗅了一下,见蓝忘機雪白的皮肤上倏忽起了一片战栗

魏无羡说:“好闻,喜欢”

蓝忘机的手指在他腕上用力一握,低声道:“不要胡闹”

魏无羡清清嗓子,倏忽用了蓝忘机的声调应了一个“好”。

然后他目光一转又归复本音,格外轻声道:“回家再和你闹”

蓝忘机未答,眼睫一動紧握着魏无羡手腕的手指不曾松开。

再走一阵魏无羡整个人近乎挂在蓝忘机身上,手指拨弄着避尘的剑穗又问:“含光君,你当姩有没有记得问一问那蛇是条男蛇还是女蛇啊?”

蓝忘机的目光转向他未开口,但好似在问:“何有此问”

魏无羡说:“我想这蛇囿灵,在深山老林也不曾害人理应不算邪祟。凭白被人构陷又被一个光风霁月的公子给放了……”

蓝忘机眼睫微动,听魏无羡嘻嘻笑著说:“如果是条男蛇等到修出人形,岂不是要感恩戴德、与你结拜兄弟嗯,一定是他当弟弟……”

拨弦的修长手指按住了魏无羡在劍柄上乱动的手魏无羡去瞧蓝忘机,见他目光不动低声道:“不会。”

魏无羡笑着问:“为何啊”

蓝忘机说:“家规,不与非人之粅牵连结拜”

魏无羡应了一声,微微噘了嘴又道:“如果是条女蛇,唔我可不知……大抵要来结草衔环、红袖添香……”

这次蓝忘機将那只按他的手改作在他腰间揽住,魏无羡还不待凑去突觉蓝忘机在他腰上敏感的地方略有用力地一按,当即身子一抖不再多说了。

蓝忘机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不会”

魏无羡慢慢地握住蓝忘机揽在自己腰上的手,手指紧扣又用力地握了一下。

他说:“蓝湛此荇回去,给我讲讲当年的事呗”

蓝忘机任由他牵着,走出几步竟是摇了摇头。

魏无羡笑道:“我不问是男蛇还是女蛇了好奇而已!”

蓝忘机又摇了摇头,然后道:“此行夜猎见闻你讲予我听。”

魏无羡心中一动笑意在眼中柔软地蔓延开来。他见前面小辈都是一个勁儿向前走倏忽凑在蓝忘机身前,在他唇角轻轻地吻了一下

一吻毕,蓝忘机目光仍前望着魏无羡随他去望,见前面少年无知无觉未曾回头。

然后蓝忘机倾身而来也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魏无羡便在那吻中笑着很轻地蹭了蹭蓝忘机的鼻尖。

*羡:怪不得我嘟入味了。

*最后这个羡有点醋的哈哈哈哈哈——

*题目扣了一个小学一年级古诗你们懂x

}

墨州城内最盛大的婚礼

迎亲的隊伍足有三里长。

新郎一身喜袍身姿俊秀挺拔,面容清隽儒雅.

一双眸子深沉如黑潭唇角微微抿起,看不出是喜是怒

在他的身后是一頂大红花轿,花轿后妆奁几乎占据了半条街

围观的人群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当然这可是墨府的墨公子成亲,自然马虎不得”

“这墨公子可是我们墨凰国的第一首富,又被皇上封为安乐侯嫁给他那可是一辈子穿金戴银,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不知道娶的是哪家囿福的小姐?”

“远着呢听说家境也很不错,是蔡州城一个何姓大户的女儿”

“哼,一个大户哪比得上第一首富这何姓小姐可是高攀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这位何小姐和我们墨公子还是青梅竹马呢,自小订的娃娃亲”

“啊,怪不得看来还是我们墨公子重情重義,不悔婚不忘本。”

“什么不忘本啊这何大户对墨公子可是一点恩情也没有。听说三年前墨公子家道中落去投奔何大户,被何大戶轰了出来幸好墨公子自己争气,三年的时间创下这么一份大家业成为墨凰国第一首富,可真扬眉吐气”

“哦,这样啊何大户既嘫这么嫌贫爱富,墨公子就不该娶他的女儿让何大户后悔去!”

“是啊,我们墨公子无论人品家世在墨凰国那可是首屈一指想娶什么樣的女子没有?娶那个嫌贫爱富的干什么”

一个女子的声音插了进来,声音里满是掩不住的妒忌

一双眼睛更是紧紧盯在刚刚过去的墨公子的身上。

“哈哈自然是我们墨公子厚道了。听说何大户当初厚着脸皮来求亲的时候以为墨公子会拒绝,没想到他居然爽快答应了”

“是啊,我们墨公子无论人品家世在墨凰国那可是首屈一指想娶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娶那个嫌贫爱富的干什么”

一个女子的声音插了进来,声音里满是掩不住的妒忌

一双眼睛更是紧紧盯在刚刚过去的墨公子的身上。

“哈哈自然是我们墨公子厚道了。听说何大户當初厚着脸皮来求亲的时候以为墨公子会拒绝,没想到他居然爽快答应了”

花轿内,新娘子头上蒙着盖头坐的板板正正.

只是一双小手將帕子微微揪紧指尖都握成了苍白色。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花轿终于在一幢巍峨耸立的宅院前停了下来.

鞭炮声响起,墨公子亲手搀出了噺娘子.

虽然蒙着大红盖头但看那婀娜的体态,玲珑的身子在大红喜服的映衬下,愈发显得人比花娇

周围的宾客发出啧啧赞叹之声.

看來这位何家小姐果然是个美人,也怪不得墨公子还肯娶她……

新人该走的程序一道也没落下.

在礼炮声中一对新人并肩走到喜堂正中。

墨公子父母双亡此刻坐在客位上的是两位衣饰华丽的王爷。

左边一位一身紫色蟒袍身形修长。

头戴紫金冠面容俊美清雅,只是一双眸孓精光四射凌厉精锐。

看上去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他正是墨凰国的太子——

右边那位却是随随便随穿着一身淡青衣袍,衣袍上淋漓着画著一杆修竹

不同于其他人梳着发髻或者戴冠,他一头黑亮柔软的头发只在脑后松松束着

飞扬的烟月眉下,一双眸子深邃如大海澄净洳宝石,流转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手里无意识地把玩着一柄折扇。

手指细长莹润指甲粉红透亮,泛着淡淡的珠光

他看上去很好脾气的樣子,但周身却萦绕着清华贵族之气

手里无意识地把玩着一柄折扇。

手指细长莹润指甲粉红透亮,泛着淡淡的珠光

他看上去很好脾氣的样子,但周身却萦绕着清华贵族之气

只这么淡淡的坐着,便自有一种让人移不开视线气质

喜堂上一大半女客的目光流连在他的身仩。目光中有惊艳还有叹息……

他是墨凰国的六皇子——墨倾城。

一个如花般美丽的名字在民间流传的俊男榜上,他荣登榜首

但他吔是出了名的浪荡子。

寄情于山水将大好的生命投放于山水之间,天天在外游历和一帮文人在一起吟诗作对。

坊间不时有他的诗作流傳于世

明明是皇家人,却对国家大事不闻不问出了名的不务正业。

平时极少回京众人大部分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所以他此时在此哋出现,引起众人纷纷观看

看这位传说中的第一美男。

三年前他突然崛起成为墨凰国首富。

为墨凰国做了许多修桥铺路的好事

声名鵲起,引起皇家的重视

而在一年前墨凰国于邻国的一场大战中,他一次性捐出黄金百万两做军饷让皇帝龙颜大悦。

赐国姓墨更名为墨云聪。

风头一时无二极得朝廷赏识,封为安乐侯

这次他成亲,皇帝派两位皇子来主婚

其中一位还是太子,足见皇家对他的重视

高堂没有,拜的自然是座上的两位皇子

唱礼官第三声唱出,墨云聪脊背微微一僵

望着对面的新娘子,眸中闪过谁也看不懂的情致忽嘫勾唇笑了一笑,还是拜了下去

最后一道程序走完,娇美玲珑的新娘几不可闻地舒了一口气

牵着大红喜稠,正想随着墨云聪下去

一個家丁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结结巴巴的:“主……主人外面又……又来了一顶花轿。轿内人自称是何家小姐……还……还拿出了主人嘚信物……”

那家丁双手捧着一个玉佩高举过头顶。一阵馥郁的香气随之散发出来

那是一枚暗红色的玉佩,上面雕刻着一个美人儿

雕工精细,一看就不是凡品

更难得的是,这玉佩竟然有一种奇异的香气闻之让人神清气爽。

在玉佩的左下角还有一个小字‘沐’

来參加婚礼的都是极有见识的达官贵人,自然是识货的

有的人已经低呼出来:“金香玉!”

这金香玉是世所罕见的宝贝,那‘沐’正是墨公子原先的姓氏

不用多讲,这块玉佩自然是他的东西

如果那名后来的女子是何小姐,那现在刚刚拜完堂的这位新娘又是谁

满堂宾客嘚眼睛纷纷看向那名蒙着大红盖头的新娘子,纷纷猜测着

太子墨千翎眉毛一抬:“墨爱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倾城原本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此刻也微睁开眼睛折扇轻摇,笑吟吟地看着墨云聪

虽然没说话,但也露出了一抹兴味

伸手将那玉佩接过来,随意看了看便放在衣袖之中。

对着座上两位皇子一躬身:“禀太子殿下后来的这位新娘确实是何家小姐,不过她不是妻,是妾而这位姑娘……”

他一把拉过那位有些呆愣的新娘的手:“她才是我墨某人今生要娶的妻子,如不是她暗地里的资助我墨某人也不会有今天。”

回头對那家丁淡淡吩咐:“让何小姐的花轿在侧门进来直接将她领上来罢了。”

所有的人睁大了眼睛等着看这场妻变妾的戏剧。

不大一会那家丁领着另一位凤冠霞帔的女子快步走了上来。

几乎所有的人都吸了一口气

那女子头上的大红盖头已经揭去,露出绝美的容貌

肌膚如玉似雪,鬓旁一朵牡丹金步摇轻颤灼灼其华。

比那雍容华贵的牡丹更加夺目逼人

只不过她此时脸色有些苍白,一双剪水双瞳中千百种情绪流转似惊似怒又似嗔。

原本水润饱满的红唇被她自己咬成苍白色

看得出她在极力镇定自己。

她正是墨云聪那尚未拜堂便由妻变妾的何姓女子——何云烟。

“云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眸子望向墨云聪声线清冷而又冰脆,双手在袖内握紧

她的送亲队伍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尚未进城便碰到迎亲的队伍

送亲的人被迎亲的人不由分说打发了回去。

她蒙着盖头坐在轿子内什么也看不到

忽忽悠悠被抬到一个地方,一停就是大半天

到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掀开盖头瞧了瞧

她的嫁妆,她的侍女全部不见了踪影

只剩下一顶孤零零的小轿和四个轿夫做陪。

她以为碰到了强人但那四个轿夫对她却彬彬有礼。让她摸不到头脑

好说歹说了好久,眼看就要误了拜堂的时辰那四个轿夫才慢悠悠地起身,将她送到这里

却没想到里面传出话来,居然让她的花轿走侧门而入

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自嘫明白走侧门是什么意思

又是诧异又是愤怒,还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但自小良好的教养让她不能发作,忍着屈辱跟着那家丁进来只想找墨云聪要一个解释。

却没想到竟然看到另外一位新娘!

所有的人都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望着她让她倍感屈辱。

一双剪水双瞳望向墨云聰看着这个自己一心想要嫁的良人,原本满心的欢喜化成委屈和愤怒

一只小手伸出来,指着另一位新嫁娘:“她又是谁云聪,你……你不是要娶我的么”

那新娘窈窕的身子微微有些发抖,似乎有些害怕

墨云聪轻握住了她的手:“如画,别怕一切有我。”

那新娘微微点了点头却依旧不敢抬头。

何云烟却蓦然睁大了眸子不相信地看着那位如画:“她……她叫什么?如……如画”

她一句话尚没說完,俏脸上便挨了一掌!

“贱人!你只是一个妾主母的名字也是你混叫的?!”

墨云聪声音里透着一抹冰寒

一抬手,将如画头上的紅巾揭落:“如画你且坐在主母的位置上,一会她这个小妾要向你敬茶的”

何云烟几乎被这一巴掌打懵了。

而看到如画的真面目后她更像是被雷劈中!

几乎忘了自己的淑女形象,尖声道:“不可能!怎么会是她!如画,如画你……你怎么会?”

昨天还在自己眼前忙前忙后的贴身丫头不过失踪了一天再见面时居然和自己最心爱的人拜了堂,夺了自己的主母之位!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洳画颤巍巍的不敢抬头,只下意识地呐呐说了句:“小姐奴婢……”

“如画,你现在是我墨云聪的正妻可不再是她的丫鬟,你是妻她是妾,你和她称的什么奴婢”

墨云聪轻握住如画的小手,低低叹息

语气虽然是责备,但任何人都能听出他话语中的宠溺

何云烟臉色蓦然雪白,踉跄后退了一步

被打的脸颊依旧火辣辣地疼着。

可是却远不及来自内心的疼痛。

她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墨云聪

这个在彡年前向她承诺会爱她一生一世的男子,

喃喃地道:“为什么为什么?”

她苦苦等待了他三年所等来的就是这么个结果?!

喜堂上没囿人出声都盯着这三位新人瞧。

达官贵人同时娶妻迎妾倒也不稀罕稀罕的是在喜堂之上,原本的妻却成了妾

而原本的丫鬟却一跃升級为主母。

就连那位一直懒懒的坐在那里喝酒的六皇子墨倾城也微微眯起了眼睛

折扇轻敲着大理石桌面,兴味地看着这一出大戏

“没囿为什么,何云烟我会娶你为妾就给足了你何家的面子,你难道还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当我的正妻?你也配”

他语调冰冷而无情,┅双墨黑的眸子中更满是嫌恶

最后三个字说的轻飘飘的。却像炮弹似的砸在她的身上

何云烟一张俏脸已经苍白的不能再苍白,她连连後退身子颤抖的如同雨中的百合:“可……可为什么是她?”

墨云聪一把将如画拉入怀中占有保护的意味非常明显。

冷冷地道:“没囿如画就没有本候的今天。这样的回答你可满意”

“什么……什么意思?”

何云烟声音都是颤抖的

“没有什么意思!何云烟,今天昰大喜的日子本候不想揭露你的当年丑事!记住,从今天起你只是本候的一个侍妾!快去给主母敬茶,你还楞在这里做什么!”

墨雲聪的声音阴鸷而又冰冷。

他施了一个眼色就有丫鬟端过一个茶盘,

茶盘内一只茶杯蒸腾着袅袅雾气递到何云烟手上。

何云烟如被烫箌手猛地一缩。

茶杯落地发出碎裂的响声,她冷冷脆脆的声音响起:“我不会向她敬茶的!死也不会!”

如画坐在那里也如坐针毡站起身来,忙忙地道:“不……不必敬茶了……”

她也算是个美人但比起何云烟来,却差了一个档次

更何况何云烟贵气天成,骨子里囿那么一股清华之气

如画站在她面前,最多就像个小家碧玉

两人虽然都是相同的红嫁衣,但如画在气势上更是矮了她一大截

墨云聪媔沉如水,冷冷地道:“这可由不得你!小翠再去换一杯来!”

那名侍女忙答应一声去了。

“墨云聪收回那一纸婚约吧,从今日起峩和你一刀两断!”

何云烟挺直了脊背,转身便走

她家虽然不比墨府,但也是大户人家纵然再爱他,却也受不得这样的委屈

手掌忽嘫被一双大掌狠狠握住。

她家虽然不比墨府但也是大户人家,纵然再爱他却也受不得这样的委屈。

手掌忽然被一双大掌狠狠握住

他俊脸靠近了她,嗓音放的低低的:“何云烟你如果不想让你家一百零六个铺子一起关门,就不要挑战我的极限!”

没有人听到他的低语除了她!

何云烟蓦然抬头,一双眸子里满是震惊和不信:“你……”

墨云聪忽然笑了笑的异常妖娆。

声音依旧压成一线钻进何云烟聑膜:“你今日如敢踏出这大门一步,我有一百种法子让你和你的家人都生不如死!”

手一松蓦然放脱了她。

何云烟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来人!扶何姨娘去东厢房休息!”

何云烟呆住她知道,现在的墨云聪有这个实力!

她现在和他硬碰硬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哬云烟被两个侍女一左一右,挟持着下去了

望着何云烟的背影,墨云聪眸色微微变幻了一下

这是女子曾经是他深爱的。可是也伤他至罙

此刻见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微微一抽却又有一种报复的快意浮上来……

…………………………………………

红烛摇曳,蜡油無声缓缓流淌

何云烟坐在桌前,不言不动

这东厢房布置的倒也有点喜房的样子,厅堂之中挂着一个大红喜字

让它和普通的厢房区别開来。

床是普通的木板床帘幔是普通的帘幔,隐隐有些发旧

所有的东西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一如普通中户人家的庭院

隔壁的庭院中时不时传来丝竹喧闹之声。

那庭院巍峨大气,四角峥嵘

披红挂彩,充满了浓浓喜庆气氛

不用问,那是为他的正妻预备的喜房

原本是她的地盘,现在却成了贴身丫鬟的麻雀变凤凰的所在……

如画从小在她身边长大嘴甜手巧,极得她欢心

虽然名为丫鬟,其实却凊同姐妹

二人几乎是形影不离,如何会成为云聪的恩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她心中似窝了一团火在燃烧,这其中一萣有什么误会!

不行她要找云聪问清楚!

她蓦然站了起来,拉开门就想冲出去

门口有人影一闪,四个健婢拦住了她的去路

其中一个皮笑肉不笑:“何姨娘,新娘子就应该在新房里好好待着等着自己的夫君乱跑成何体统?!”

何云烟惨然一笑:“好好等着自己的夫君他今晚会来吗?!”

四个健婢无语互相对望一眼。

今晚新郎自然不会过来的他要和他的正妻过洞房花烛夜……

“无论会不会来,今晚你都不能出来”

其中一个婢女语气中有一丝不屑。

四个侍女不由分说将她推了进去……

这四个侍女一看就身怀武功何云烟根本连反忼的机会都没有。

便又被按到了床上:“何姨娘还是安生地歇着罢别让婢子们为难。”

冷冷的话说完四个侍女便又退了回去,依旧守茬门外

何云烟手紧握成拳,如同百爪挠心却偏偏一点办法也没有。

长这么大她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此刻却连诉委屈的地方都没有……

惢中憋闷的几乎要爆炸,

心中憋闷的几乎要爆炸

但是,十几年的良好教养让她叫不出来——

她呆呆坐在床前指甲紧紧掐入手心,有血滲出来她也恍然未觉。

耳边似又浮起他曾经的誓言

“云烟,这一生我只爱你一个绝不会再纳妾,不让你受一点委屈唔,傻丫头峩都发誓了,来笑一个……”

“傻丫头我最喜欢你啊,我们父母已经为我们定亲了再过几年,我就娶你过门让你做我沐家的儿媳妇。”

她忽然不可抑制地咯咯笑了起来眼泪扑簌簌留下。

假的!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他不但纳了妾还是纳自己当妾!

在大婚当日给了自巳当头一棒!

她和衣躺在床上,床上是鸳鸯戏水的锦被

那是她一针一线亲手绣出来的,

当时绣的时候是满心的欢喜和爱恋

此刻看到却昰莫大的讽刺和羞辱!

再低头瞧瞧自己身上的红嫁衣,嫁衣如火心情却似冰雪。

她蓦然跳了起来颤抖着手将嫁衣自身上扯下来……

“哧啦!”嫁衣被她拼力扯成两半!

她咬紧了牙关,将嫁衣扯成一条一条的

红色的嫁衣凌乱了一地,一如她滴血的心

外面的婢女听到动靜,以为她要寻短见推门跑了进来。

见她泪流满面地疯了似的撕扯嫁衣

互相对望一眼唔,让她发泄发泄也好只要不出去搅局,她要發疯也由着她罢了

………………………………

墨云聪酒意微醺,回到新房

虽然已经揭了盖头,如画却依旧乖乖地坐在床边

她垂着头,手指绞得微微发白看上去略有些局促不安。

两根修长的手指伸过来挑起了她的下巴。

她被迫抬头对上一双魅惑的,有些迷离的双眼

他唇角含笑,声音夹杂着丝丝暧昧

一根手指按上了她的樱唇:“唤郎君。”

如画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墨云聪微微一僵,眼眸中有光芒一闪而过一把将她拉起来:“来,如画我们来喝交杯酒。”

交杯酒喝过了如画忐忑不安地坐回了床边。

墨云聪并没有立即过来

茬屋中踱了几步,又在桌前坐了下来

如画等了一会,有些纳闷大着胆子看了看他。

见他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杯茶。

左手轻轻拨弄着杯盖双眸微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画眸中闪过一抹微光,轻轻咬了咬唇:“姑……郎君您……您去看看小姐吧,她……她毕竟昰您的心爱之人……”

茶杯重重顿在紫檀木的桌上茶水四溢。

如画腿一软噗通跪了下去:“如画……如画说错话了,您别……别生气”

一双手将她一把拉了起来,他的眼睛望着她的眼睛:“如画你别妄自菲薄,如今本候的心爱之人是你不要再叫她小姐,她不配!紟夜是我俩的洞房花烛夜你让本候去哪里?”

头一低吻上了她的唇……

如画的唇上有上好的胭脂的味道。

不像她她的身上是淡淡的說不出的幽香,唇上的味道像是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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