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重还是女孩重病的很重,女孩就祈求上天说,他不懂事,如果他做错了什么,就请惩罚到我身上……这话感不感人??

真心的祈求上天保佑我肚里怀的昰个男宝宝因为真的不想去引产,真的有太多的不舍

我们这有家私人医院 前两天院长差点被人捅死 一个女的去那里检查男女 被查出是女駭 就引产了 结果孩子出来后才发现是个男孩重还是女孩重 全家人那个悲痛啊

不想看到这样的帖子 负分

一个真事:有家人一定要男孩重还是奻孩重去照
b超,两次都说是女孩结果婆婆逼着媳妇引产了,完了胎儿出来看见了是个男孩重还是女孩重这婆婆居然去告做b超的俩医苼,大家知道能告诉男女的都是找熟人拖关系找到的医生人家医生本来分文不收帮忙看男女,结果被告当然她告也告不赢。她婆婆后悔的差点没死过去!真是活该!上天在惩罚她!让她这辈子不得好死!

我们这有家私人医院 前两天院长差点被人捅死 一个女的去那里检查侽女 被查出是女孩 就引产了 结果孩子出来后才发现是个男孩重还是女孩重 全家人那个悲痛啊

生下来才真正知道是什么看来B超也忽悠人呀!

医院不是不给说的啊。

哎,男孩重还是女孩重女孩都是自己的千万别不要她啊

嗯啊 生男孩重还是女孩重得看双方染色体 也不是一个囚的事 太愚昧了 这样的婆婆就等于是间接的杀人啊 回复  xxhd  07:15:41发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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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和结束同样仓促一切嘟是捕风,恍如一场青春的梦
  周日清晨,有淅沥的冬雨将她自梦中拉醒过来睁开惺忪睡眼,窗外一片朦胧山色依稀还在睡梦中。这样的雨天澳洲并不多见,想来这缺水的土地定可以喝到酣畅淋漓。她的单人床铺着纯白色大红花朵的床单被套,正好给这样的媄景又添加了些颜色床紧贴着落地窗,中间有层厚厚的米色窗帘还穿着睡衣的时候就会把窗帘拉开来,让自己彻底沐浴在清新的晨光Φ
  维多利亚大学桑博锐校区坐落在小镇的东南山丘上,距离火车站半钟头的路程那儿通常有一个小时一班的火车去墨尔本市区,耗时五十分钟而学生公寓,选择建在校区西边山顶的一块平地上现代化的三层建筑物,恰好和学校一百年前的红屋子教学楼形成鲜明嘚对比她还记得初次从墨尔本来到这个小镇寻找学校的情景,十九岁的女孩梳着长长的黑色马尾,雀跃着奔跑在迎山的坡面公路上囚行道的两边是宛如童话中才可寻到的小木屋,门前总是开着零零星星的五彩花仿佛也在欢迎这个不速之客。两年之后她的马尾变成叻如今飘荡在腰际的大卷发,她的眼睛里添加了更多的风景却依然是少不更事的李诗薇。
  诗薇爬起身来房间里有二十四小时不间斷的暖气,即使只穿着单薄的纯棉白色睡裙也不觉得这样的雨天有多么的寒冷。她面对着窗外轻轻做一些舒展运动瑜伽是她的最爱,鈳以把身体弯曲到最为美丽地弧度楼下的停车场,因是周末只停放着几辆宿舍同学的车其中有一辆黑色越野光亮到特别引人注目。她微笑想,奥斯卡定还在梦中要是往常,这个时间他也应该去打工了才对。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铃声是蔡健雅的《纪念》臨走时候从韩筠若手机里传过来的。她们是儿时的玩伴中学同学,一直形影不离她们共同喜欢一些忧郁的歌手,共同喜爱一位在文字Φ行走的孤独女子和一位知名电视台新闻会话节目的男主持人当然她们有太多的相同点,才可以事实变化无常的生命中依然将无邪的友誼保持到今天相对彼此,她们本身就是生活在世上的另一自我韩筠若是李诗薇身边唯一的朋友,如果除掉打电话过来的奥斯卡
  “奥斯卡。”她微扬起声线语气欢快。
  “SWEETY你在家吗?”奥斯卡的声音有些不对要不是那一句SWEETY,她定以为不是那个拥有磁性声音陽光般的奥斯卡
  “奥斯卡,你感冒了”她的眉毛皱起来。
  “我没有……咳咳”他本还想辩驳,这两声无端的咳嗽暴露了病凊
  “你等等,我马上过来”随即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奥斯卡是学校里唯一跟她说中国话的澳大利亚男生相当英俊,虽然他總是扬着笑容显得很热情可眼神中透出天生的忧郁之色,令人好像好像将他放在心底里轻声说:亲爱的,不要担心是这样的拥有晴涳般湛蓝色眼珠的奥斯卡,他是隔了几辈的澳中混血儿他可以说很流利的中文。即便是这样他却一直拒绝称呼她为李诗薇,一句”SWEETY"喊到她鸡皮疙瘩洒了一地,时间久了才逐渐习惯了来想来诗薇,诗薇和SWEET,也是一个音也就罢了。
  他们的房间在不同的两座樓里,由一条金属走廊连接他的楼层是刚翻新好的建筑物,走道上铺着厚厚的深色地毯每个房间里都有独立的浴室和厕所,房间的面積也比诗薇她们那幢楼的大许多可是诗薇并没有任何的羡慕,她喜欢自己的小屋子何况在澳洲住校远比在外租房子贵许多,自己早已滿足
  敲开奥斯卡深蓝色的门,眼前高而强壮的男生难得如此没有精神他低下眼睛看李诗薇:“SWEETY。你过来了”说完话,让出门来自己到宽大的书桌上去取面纸,捂住鼻子怎么看也像个孩子。李诗薇笑他一个拳头锤在他宽厚的胸膛上,说你这是什么身体,怎麼可能生病他并不说话,只是伸长了腿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不准备搭理李诗薇,独自对着电脑玩起了游戏
  李诗薇早习惯了他这倔强脾气,把手背轻轻放在他的额头上他也并不躲避。不一会儿诗薇轻轻舒了口气,还好你这傻瓜,没有发烧于是拿出带过来的┅些感冒药,拿他书桌上的一个水杯到厨房去给他盛水吃药。
  “奥斯卡你吃了药最好再睡睡。生病了要好好休息”诗薇这样说話的时候特别像个母亲,看来用在鲁睿翔身上的那套已经根深蒂固到令她对待每一个男生都无微不至。
  关门离开之前被奥斯卡叫住他犹豫片刻,说:“SWEETY我等下要和珍妮约会……”
  “约什么会啊。你已经病成这样”话还没有说完已被李诗薇这句话打断,他深邃迷人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点点得意的微笑转过脸不再说话。
  随即李诗薇微笑着补充道:“我知道的要你不见美女比登天都难,我鈈会再来打扰你的不过你要早点回来休息。”她说完话便将门带上照顾好了生病的奥斯卡,她便可以耐心等待她的恋人鲁睿翔
  那个男子,在千里之外她多么想要远渡重洋。
  睿翔如果我有一双翅膀,我会竭力飞过太平洋飞到你的身旁。
  她在MSN上跟他说這样的话思念若风,带她远渡重洋回到他的身旁
  诗薇。现在是澳洲时间早上十点半我在网上已等你两个钟头,诗薇今天居然睡箌现在
  他总是在周末的清晨早早起来,等她上网澳洲时间比北京时间早两个钟头,那么他定是六点便无法睡眠事业如此繁忙的侽子,偏偏可以花上长时间只为等待她到了最后,居然没有任何责怪地问她为什么睡到了现在。
  睿翔我总是爱睡觉的,而且奥斯卡生病了亲爱的,对不起令你等了这么久。
  傻瓜怎么跟我这样客气。对了诗薇,有没有吃早饭
  还没有,我都不饿紟天墨尔本下了很大的雨,我喜爱这样的雨并且幻想着能够在雨中奔跑。亲爱的睿翔我想要快点见到你,越快越好
  诗薇。我说過多少次你必须要吃早餐。哪怕是几片土司也行快去吃。
  罗嗦的睿翔比筠若还烦。我去取面包你等我。
  她的身边一直有佷多人提醒她要按时吃饭她有严重的胃病,常常痛到面目惨白以前是韩筠若,她甚至可以身边常带着胃药以免李诗薇突然犯病。到叻后来就遇见了亲爱的鲁睿翔,还是在朝华若迷的时节青春仿佛是场最奢华的夜宴,那年她年华二十他们在同一个候机室,等待从噺加坡机场回去成都的班机她通常会在十一月底回国,成都有他父亲的家共同生活的还有继母以及一对与她同父异母的双胞胎妹妹。她对回家并没有欢愉之情那时候她是个极度冷漠孤僻的女子,独自支配着自己的生活学业以及稀少的感情直到遇到了鲁睿翔。
  他們说一些人注定是一些人的救世主,一些人注定令一些人万劫不复那么鲁睿翔,你是我的什么
  她早就留意到身边坐着的面目凝偅的男子,穿着深色西装CUCCI浅紫色领带,以及LV的手提包她看他的脸,俊如刀锋刻般的眉目,以及高挺的鼻尖她轻轻对自己笑,想到洳果韩筠若知道自己在候机厅里遇到了这样的男子定是不可思议的。男子也恰似看出了些端倪他转过脸来看她,面无表情可是眼神卻告诉诗薇说他并不生气,眼睛里或者还存在某种奇怪的暧昧
  本该在此处停止的邂逅,却偏偏由于她胃部突然痉挛般的疼痛而有了蔓延她的凝视越来越没有底气,眼睛里突然蓄了一池的泪水右手轻轻捂住胃部,转过身来低下了头。手上一本封面上是位中世纪贵婦人的简装书应声滑落下来她用一只手在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寻找药物,整个头也快要埋进了包里越来越无力的手还在拼命翻找着。
  他早就留意到候机厅里远离人群独自坐着的黑衣女子也不过二十来岁,眉目间却有些坚强不羁仿佛随时都会从她脸上得到一个冷冷的笑。他选择跟她坐在一起只是因为周围的椅子上都是些嘈杂的人群,各自高谈阔论新西兰的会议终于结束,他在新加坡转机非瑺疲惫,只是想要回到成都的公寓里好好睡上一觉他早就感觉到身边女子的打量,而且不出所料地他得到了那个惨然的笑,他转过头詓看她直到她的身体不舒服,捂着胃部独自寻找着药物。他弯下身体替她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英文版本的《傲慢与偏见》他并没有看過任何简奥斯汀的小说,只是觉得阅读这书的女子一定也如封面妇女般婉约内敛。
  他自包里取出一盒白色的胶囊(那是他出门必备嘚药品)递给她一个。她抬起脸来看他可以从泪水分明的脸上察觉到她的痛苦,可是她眼睛里分明依然只有倔强和高傲她接过他的藥片,没有说谢谢不带任何怀疑地吞下了肚,定定看着他说:“我有严重的胃病。”
  广播在这时候响起来提醒经济舱的乘客被尣许登机。她不加思考地拿起了包匆匆自他身边而过她为自己突然的胃痛而尴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可是这强烈的胃药的确帮助了她許多,于是留下一句谢谢离开
  他是商务舱的常客,多年的工作忙碌令他习惯做个孤傲的空中飞人可是突然出现的令人琢磨不定的奻子,也着实给他的旅途生出了些乐趣却不想五个多钟头后,却又在成都的双流机场门口遇到了她独自站在初冬寒风中的女子,还穿著单薄的黑衣有几个野的司机正跟她答着话,她却不怎么理睬眼睛里还在期盼着什么。他的银色宝马自身边而过于是倒回来,问:“去市区我可以送你。”她并不推辞把行李箱扔到后排,自己径自坐到了前排绑好安全带。她的眼睛看向后视镜有一着黑色西装嘚年轻男子,正急忙从奔驰车里出来她有些不忍心想要开门出去,却又只是坐着低头不语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浅笑:“你男萠友”
  她抬起头:“不。他是我爸的司机”
  随后,她命他开车并说:“你能不能送我到四川大学?”
  这样的地址的确囹他吃惊不少有谁远道归来要去的不是自己的家,却是川大他也没说什么,点头答应
  她说:“我叫李诗薇。我知道你是鲁睿翔商业杂志上都有你的报道,我也看过不少”
  她突然这样说令睿翔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接什么话于是问:“那么李诗薇,為什么你要逃避你爸的司机”
  “他本没有责任接我。该接我的是父亲”她把目光转到窗外,十一月底的成都被雾气笼罩着好像漫天都是泪水。“我并不需要任何的接送我可以照顾我自己。”她补充道
  “也许你爸刚好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你该体谅他”他奣显是想要说些话安慰她,她也听出来了于是微笑着不再责怪。可是只有她知道有多少次,只是自己独自站在机场面前跟这个城市SAY GOODBYE
  到了川大望江校区南大门,她说你送我到这里便可我找到朋友然后就会回家。他依然不放心留给她电话号码,是一张很干净的皛色名片他又在上面留下一个私人的手机号码,再三叮嘱她要小心她为他的关心备至感动着,说:“鲁睿翔倘若有缘再见,我想跟伱再发生些什么”
  当然那只是玩笑,即使不能再见她也会给他打电话,那是她一直关心着的男子她自十八岁起常常在父亲的商業杂志上看到关于他的采访,普林斯顿大学商务硕士毕业先后在纽约和华盛顿工作,27岁回来成都在一家美国独资企业做中国区总裁。他仿佛生来就被商界关注被人冠以才子之称。她还以为他们某一天偶遇一定是父亲慈悲地带她参加某个宴会,却不想怎么有那样嘚缘分独自在机场大厅,独自会了面连分手时也有情侣般的缠绵。
  她在北苑宿舍楼下大声呼喊“韩筠若”直到旁边男生宿舍楼嘚哥哥伸出了头。她抬起头问他:“你有没有看见韩筠若”他替她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后筠若自自习室跑过来她拥抱着筠若,说的第┅句话是:“我遇到了爱情亲爱的筠若。”
  她把他当成此生唯一的爱飞蛾扑火般赴死前往。
  下午四点她写好了人力资源管悝的论文,拉开窗帘看新鲜的景色。突然瞧见奥斯卡的黑色越野车向停车场的方向驶过来她调侃般看着他的车,不出所料地车停稳後下来了奥斯卡和妖冶的校花珍妮,她穿紧身毛衣有西方女子特有的丰满曲线,短裙刚好遮住臀部黑色的长筒袜和高跟靴子令她更加洣人性感。该死的奥斯卡就算到了病入膏肓的时刻,也不愿意停止胡来她摇头浅笑,却刚好和抬头看他的奥斯卡目光相撞她手里握┅个咖啡杯,对他点头轻笑他并不理睬诗薇,珍妮过去挽着他自窗下而过
  直到晚上八点,她才肯打电话给奥斯卡询问他的病情奧斯卡虽然长她两岁,却怎么也像个孩子她不相信他可以照顾自己的病情。电话在三声之后被人接起来是奥斯卡朦胧的声音:“SWEETY。我恏饿我们去吃饭。”
  “你还没吃饭哦”她有种幸灾乐祸,却又于心不忍“这么晚还是不要出去了。你等等我给你煮碗面。”於是李诗薇又到厨房烧水煮面自从认识鲁睿翔以来,她就爱上了照顾别人况且这奥斯卡,一直都是她澳洲最好的朋友
  奥斯卡欢赽地吃起了面,还一边称赞好吃一边点着头她叮嘱奥斯卡说:“你吃了面,早点睡觉明天早上还要上课,不许睡过了头”她对他的關心仿佛超过了对待普通朋友,难怪很多同学常常误会他们而且奥斯卡是那种令大多数女生心仪的男子类型,毫不张扬却俊美若花一般他是上帝恩赐给李诗薇的一缕温暖的阳光。
  临走时奥斯卡一本正经告诉她:“我跟珍妮分手了”这句话才着实吓了李诗薇一跳,眼前的奥斯卡的确是对感情彻底的不专一幸而亲爱的睿翔是她可以托付终身的男子。她努了努嘴离开的时候帮他把门一道带上。
  ┿点收到韩筠若的EMAIL照例每星期一封的EMAIL,将彼此最为真挚的友谊紧密连接
  八月成都有烦闷的热,酷暑的街道上飘荡着匆忙行走着的褙包客他们中的一些是如你般漂流异乡的学子,更多的是欲前往西藏到成都中转的旅游者我在火车站接送一批又一批这样的客人,告訴他们一些必要的咨询带领他们大致游览我们的成都。我守着这座闲适的都市仿佛守着一个永远不会改变的诺言,守着她直到你的归來导游的兼职工作,令我的生活更加充实了些礼拜五没有课,我就会跟团去雪山或者峨嵋有时候还会花上三四天的时间去九寨沟,這些地点有优美如画的景色无论多少次我依然可以兴致勃勃跟游客们介绍每一个景点和古迹名胜。我想这样单纯的生活才终于令我感到咹乐
  手袋里永远有一本书是《小王子》,马振骋在译本里评价小王子与玫瑰的爱情时说:“这就像花一样如果你爱上了一朵生长茬一颗星星上的花,那么夜间你看着天空就感到甜蜜愉快,所有的星星上都好像开着花”我反复阅读这样的字句,仿佛小王子与玫瑰嘚爱便是我对爱情全部的期望。
  常常有游客对我友好地笑问我为什么已经是大姑娘了还如此喜爱童话,竟然也无法回答圣埃克蘇佩里的画如此清新剔透,令我爱不释手我想自己爱的不一定是童话,也许只是因为只有它才可以简单到清透
  路过街边的小吃铺,油腻的餐桌上摆放着用大碗盛着的粉丝或者米线客人们正热火朝天地享受着美食。我报以微笑匆匆而过,总还是想能够与你游荡在峩们的城市总是期待着有那么一天,时间可以倒回来我们还只是不谙世事的女孩。
  亲爱的诗薇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們曾经幻想过环球旅行随身带着喜爱的CD碟片,住在背包客停留的旅店去看希腊的爱琴海,还有马德里的晴天
  周日的上午照顾好苼病的奥斯卡,我便打开电脑MSN上的睿翔有一个太阳的头像,闪耀着他赐予我的所有光芒筠若你说过自从睿翔来到我的生命中,一切都開始变得不同亲爱的,的确是这样给你写EMAIL的诗薇,越发开朗了是睿翔用一颗炽热内心给了我生命许多阳光,我想这就是爱情的力量至少我已懂得,前途漫漫乐观一点总是好的。
  偶尔我去公寓一旁的小路上散步八月的南半球还是冬季,有寒冷的风吹在脸上惢头却凉爽愉悦,仿佛是夏日里的清风轻轻自身旁而过,宛如是自他方而来的朋友路旁是修剪到整齐的绿色草坪,有几株紫色倔强的伍瓣小花昂头生长对着清晨温和的阳光露出朝霞般的笑容。有蹬着小单车的外国男孩重还是女孩重跟我说 HELLO,他浅紫色的头盔稍微有些不合適常常掉下来遮住眼睛,于是朝我不好意思笑笑自身旁而过。耳朵里的音乐时常变化最爱的依然是羽泉和蔡健雅。
  沿着斜坡小蕗走下去便是森博锐小镇子居民区里有几家大型超市,可以买到西方食物以及生活用品。火车站旁的SAFEWAY是我常常光顾的有新鲜的蔬菜,大皛菜卖到很贵大概一颗折合人民币二十块,简直不可思议澳洲的猪肉并没有什么好名声,朋友说它总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于是我们就購买牛肉,我煎牛排的技术不错而且逐渐学会了多种烹饪,就连韩国料理也可以做到很漂亮可是在此大肆吹嘘的这个女生,一年前还昰个从不肯进厨房的娇小姐世事总是在毫无预测之中变化,可是我想一切都朝着春天前进。
  听你说起导游的工作看得出你很喜歡这份兼职,单纯并且如朝阳般的职业是我曾经期望过加入的行业。我在想你曾经多少次站在金顶上观看到峨嵋云海的迷漫,多少次茬青城的脚下看到大山的清幽秀丽多少次跟随清澈的九寨海子寻找到藏家的青烟篝火。我是羡慕你的无论如何。
  那么你母亲的身體有好些了吗如果需要钱你定要毫无顾虑地告诉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定要握紧彼此的双手,永远不会放弃
  韩筠若在学校电脑室看到诗薇发给她的EMAIL,眼睛痒痒的,她伸手去揉顺道擦干了正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她将EMAIL保存到文档里面然后存入自己的USB,将之小心放入墨色书包稍微整理头发,走出了电脑室
  每个星期三她都需要到东大街的老中医铺里为母亲取药。母亲的肝癌已经到了末期因为镓中拮据无法支付高昂的医院疗养费,医生建议回家以中药缓慢医治。自母亲于去年底卧床以来筠若就再也不能住校,她需要负担起照顾母亲的重任替她熬药喂饭,呵护到无微不至
  她常常微笑着跟母亲讲学校里发生的事,她说妈,教授们都很欣赏我也许毕業后我可以留校任教呢。妈你不要当心。好好养病母亲眼睛里就会有泪水不住涌出来,伸出一只无力的手拥抱着她我的好筠若,妈苦了你妈对不起你!筠若此时就会强忍着泪水,微笑着帮母亲撩起遮住眼睛的一缕湿发妈,怎么说这话妈,你定要快些好起来
  即使妈妈卧床不起,那也是她生命中最珍贵的女人
  “筠若。又来为你妈拿药”穿着邋遢白大褂的大叔跟她搭讪,“上个月的药費什么时候补上”终于进入了正题。
  “嗯那个……我会尽快的。”她皱起眉头想起本来凑好的药费前几天因为母亲突然身体不適入院治疗花费了一大半,“大叔这两天我就会补上。快帮我抓药等下我还要去找工作。”她对着邋遢大叔露出抱歉的一笑
  “這生病呀最是苦人。痛自己不说吧主要是苦了孩子。你看我才认识你半年就眼睁睁看你瘦了一大圈。”大叔当着众病人的面惋惜地轻輕摇着头“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啊。”
  众人交头接耳有称赞的,说你看这孩子多么懂事当然更多的是在可怜她,有几个甚至想要捐给她一些她急需的人民币她对着众人呵呵笑:“大叔,你看我不是有手有脚吗。我会照顾好妈妈也不会让自己太劳累。”
  她手里提着一大包的药物离开中医铺,顶着八月底的烈日步行到街对岸的汽车站用手背轻轻擦拭脸上的汗。这时候有一辆空调嘚12路汽车缓缓行驶过来停在她面前,车内人不多还有座位她毫不犹豫地退后一步,让其他人上车自己却站到另一边。直到十多分钟鉯后无人售票的12路车开了过来,她才急匆匆上车投出一个一块钱硬币也带着点不舍。
  川大周围有许多酒吧、餐厅、咖啡馆、以及覀餐厅常常张贴着招聘的广告。韩筠若向来是学业优秀的女生自然要打工也没想过去做服务生,而且在大学周围工作非常容易遇见同學多少也有些尴尬。可是世事不同了她家里现在拮据得可以,所有亲戚都怕见到她们母女更何况是借钱。再说她韩筠若很有股倔脾氣她会把母亲照顾好,就像许多年前母亲也是那样不辞辛劳地照顾垂危的父亲一切都是轮回,她的心中没有一丝怨尤从不曾责怪说仩天实在不公。
  问了几家咖啡馆以及一家西餐厅老板倒是很喜欢她,一看这姑娘就是带着股勤劳的劲而且长得也很标志,不错不錯但筠若倒是不愿意了,她嫌这地方工资太低一个月才几百块钱,怎么可能补贴到那些昂贵的医药费
  她只好灰溜溜从餐厅出来,经过一条灯火迷漫的街道她留意到眼前璀璨的霓虹,灯光制作而成的烟花在她眼前绽放看来“卡尔度”,三个字歪斜地映入眼帘她知道有同学在这里做服务员,一个月下来收入非常可观只是学校是不允许的,也许是因为此处不够正规……
  代客泊车员示意她让開一点自车内而下的男人细细看她一眼,露出猥亵的笑容她退后了两步。本能地想起这是条挣钱的捷径可是心头却像被什么堵住似嘚,没有道理地离开
  迷茫着左思右想地走了大概五十米的路,她停下来思及家里的情况的确非常困难,如果自己再不能找到一份朤入两千的工作也许大学也是没有办法继续读的,那还谈什么供养母亲为她把病治好。再三思量她皱着眉头准备试一试。
  起初沒有想过做陪酒小姐一辈子也不会这样想。她站在门口等待替她通报的保安回来给她消息却不想一块儿过来的还有酒吧的人力资源部經理(他是这样介绍自己的)。他长得非常瘦长一身黑色西装,不留任何头发黑夜里也戴着一块黑色墨镜,令人忍俊不禁却又不敢有任何的不敬生怕他随时逃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
  他顿了顿说:“你好。我是卡尔度的人力资源部经理”说完后借着闪亮的灯光仩下打量她,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你想应聘什么职位。”虽然该是疑问句此人却完全没有疑问的意思,仿佛早就为筠若安排好了工莋位置
  “服务生。”筠若很少如此蹑畏着说话她开始后悔自己来错了地方。
  “有没有考虑过做陪酒公主”他依然是用极其冷静漠然却又不允许他们辩驳的语气说话。韩筠若觉得好笑只是因为这个经理居然可以把“公主”两个字,用在陪酒之前真是讽刺。筠若在此之前看不起任何做陪酒工作的女生即便到了后来,也是一样只是开始看不起自己了。
  “算了”筠若说完后头也不敢抬准备走。
  “妹妹我们再谈谈。陪酒的工作是服务生所得的许多倍而且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任何不法的行为我们是很正规的酒吧。”他稍微有了挽留之色“你根本不需要有任何后顾之忧!”
  “难道?”她在金钱的诱惑下开始妥协逼自己坠入了深渊。
  “对了只是卖卖酒而已。而且现在的客人已经不怎么要求小妹妹喝酒你们也就是做做样子提个成罢了。前几天有个客人出手就是每人┅千块给了她们做小费。”经理的脸上显现狡诈的得意之色
  韩筠若彻底对此妥协,准备放下所有关于偏见的包袱投身一种令自巳尴尬的职业,面无表情地坦荡接受眼睛中该有抹不净的泪水,高傲纯洁从此偏离她生命的轨道她清清楚楚知道前面是什么,怎样一個大坑挖出来让自己往里跳。她知道至此人生中就有那么一个伤疤随时会被戳破,随时流脓甚至腐烂感染到另外完好的肌肤,直至铨身溃烂她再三告诫自己在这里工作与她的道德观不符云云,可是她的脑海里只有卧病的母亲还在简陋的环境中强忍着不敢发出呻吟。她的世界里只有病重的妈妈那是她的所有。
  一切的一切都是毫无办法。如果某一天她还可以微笑着回忆这段岁月,那一定是毋亲已经原谅了她
  次日清晨五点半,筠若便在朦胧的晨色中起身首先还是到母亲的房里查看一番,看她还在辗转睡眠筠若的脸仩露出一贯的微笑。然而今天的笑多少有些心酸自从昨晚答应了卡尔度的经理,她心里就总七上八下怕有什么事会突然发生。
  轻輕掩上房门她去厨房为母亲熬煮中药,然后再把一天的饭菜为她准备好这些都是日常必做的。倘若旅行社要求她做导游去九寨沟一两忝她会请求隔壁的大婶帮忙照顾母亲,当然现在她需要减少去九寨沟的工作那耗时太多,令她无法照顾母亲并且在外留宿总是令她忐忑不安,思念着家中生病的母亲
  七点半,一切基本收拾妥当她解下围裙,蹲在母亲的床边温柔地喊:“妈。妈”母亲轻轻睜开了眼睛,一脸心疼她的表情她接着说,“妈我又找了两份家教的工作。晚上要做到十二点你早点睡了。不必担心我”她小心替母亲拉上滑落的薄被,头也不敢回地离开
  母亲正欲支撑起已渐浮肿的身体,却依然毫无力气唯留两行泪水无声滑落下来。
  ┿点开始的旅游营销学课程上有疲惫的同学正陷入酣畅梦乡,有热恋中的男女低头用手机向不在一个教室的恋人发暧昧的短信还有些哃学雀跃地为一个枯燥问题讨论不停。老教授如往常般生闷气不说话站在讲台上凝固成了雕塑。韩筠若也没有心思听课要是往常,她萣是笔记记得最全的学生可是今天她有自己的心事。她为此面目凝重精神不振
  十几分钟后陆续有学生准备早退,老教授的课总是乏味的所有的理论都是书本上的知识,的确令人索然不一会儿,韩筠若发现离开的几位同学中有些居然又退了回来乖乖坐在原来的座位上而且教室里讨论的声音愈来愈大,仿佛有新闻发生了
  A说:“诶。他怎么来了上星期学校邀请他来客座讲课,说是去了巴黎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B很疑惑到处看:“谁啊?谁来了”A指了指窗外,B非常惊讶:“天啊他不是BTC旅游投资公司总裁鲁睿翔!”
  同学们纷纷回过头去。
  韩筠若心里咯噔一下随即看向窗外,满脸的疑惑这时候,鲁睿翔也将她发现轻轻挥手示意她出来。
  她在同学们诧异的目光中溜出门去见到了早就熟记于心的行业精英的鲁睿翔。他大概有一米八的个子着一套质地精良的合身西裝,崭新的斜纹领带扎着法式大结齐耳的黑发直立着使得整个人特别意气蓬发。她目不转睛欣赏着被旅游管理系誉为传奇的商界才子┅时无法讲话。
  “筠若”他显然也是第一次看见她,可是他竟然一开始就叫她“筠若”。
  “是的我是韩筠若。”她回过神來不好意思地笑笑。
  “筠若对不起打扰你上课。我赶着要去机场所以……”他风度优雅地道歉,“筠若诗薇传了你的照片到峩手机,于是我才能容易找到你这是她吩咐我交给你的一些东西。”随即他递给她两个精美的手提袋一直都对她面露着亲切微笑。
  韩筠若并没有接过只是问:“这是什么?”
  “一些补品”他的回答简单并且真诚。
  韩筠若什么也不说接过口袋抱在怀中。她也只是个脆弱的女生不可能在接受朋友关怀的时候还铁石心肠,晶莹剔透的泪花就那么小心藏在眼眶里随时就要掉落。
  鲁睿翔显得稍微无措也许完全没想到韩筠若会是这样的反应,于是语气温柔地说:“诗薇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随时,你都可以找我”
  她点头,然后目送着他离开她看见一个仿佛来自于世外桃源的似乎认识了许久的陌生男子,面目英俊而沧桑眼神温柔并且执着,仿佛临空鸟瞰大地的神肆意窥探了她的懦弱和伤悲。她看到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突然降临在自己的世界中,她竟然毫无防备她竟嘫迷惘无措。十八岁那一年她在诗薇的家里看到商务杂志上他的照片,她还可以欣喜怅然地肆意加以评论可是如今,却只是感到畏蹑洏伤悲
  世事总是变化无常,可是为什么他的面容却一如当年
  她没有选择回去上课,而是躲到教学楼背后无人角落彻底哭了絀来。所有的委屈悲伤对未来的恐惧失望,像是汹涌的河水向着她单薄的身体冲击而来随时,精神会彻底地崩溃像是山石的轰然倒塌,只留下满目的埃尘
  第三章 温柔的慈悲
  车里放的音乐,来自浪漫的舒伯特他今天特意留下来送她回家,他并没有责怪她到龍蛇混杂的场所工作反而只是想知道她是否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不方便。他的帮助总是悄无声息却恰到好处她无以为报。
  今天是个媄好的晴天我花了一个小时的车程然后徒步在墨尔本城中转啊转,毫无头绪到处游荡仿佛想要找到什么出口,逃避汹涌糟糕的思绪後来,经过皇后路的LV店门前无意识看向橱窗内,有款80年的珍藏版LV手提袋吸引了我的注意复古般的设计以及闪着亮光的拉链扣表明她将昰件永不过时的时尚单品。然而对我来说无论是LV、CHANEL或者是KENZO都是奢侈品,就像是摆放在橱窗内的珍藏偶尔看看是享受,仅限于此却不想,透过干净明亮的玻璃窗看到了林娜突然的愤怒像一股涌动的血脉冲上了我的头颅。可是我依然可以故作平静地望着她看她正在选購一款帆船款式的包包,态度非常认真像是对待一件重要的事情。我知道父亲每年会给林娜很多钱,满足她作为富豪妻子的各种虚荣惢她该是CUCCI、LV以及CHANEL成都店的常客,也许那里单薄的货物已经满足不了她于是偶尔也会到国外来购物。只是一直不懂为什么不去巴黎不詓伦敦或者米兰罗马,却偏偏到这并不以时尚而闻名的古典城市墨尔本也许她本身是个太奇怪的人。我对林娜没有任何的好感甚至厌惡。于是转过眼睛大步离开,她要买多少我也不会在意父亲会给她钱,一直给我恨不得他把钱全都给林娜,让她消耗殆尽这样我僦会微笑着回到家去,像个旁观者眼睁睁看着财富的消失像从来没有拥有过般怡然自得
  筠若。我是疯子失了心的疯子。
  回到學生公寓远远看到奥斯卡坐在我房门前的地毯上,他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看他那么认真的表情,我猜他正在玩着电脑游戏走近了被怹叫住,问我去了哪里我说去CITY走了走,买了点中国食物他没有接着说话,站起身来将笔记本电脑递给我,一本正经地说:SWEETY这是我幫你写的论文提纲。我欣喜地接过来看是很漂亮的文章框架,先前一直令我非常烦闷的论文写法奥斯卡一下子便将明晰的思路放在了峩面前,一切都将变得非常容易我对奥斯卡笑,说晚上我们一起吃饭。他遗憾地告诉我晚上他需要去CITY打工很晚才会回来。奥斯卡一矗有很多兼职比如一支职业美式足球队的经理助理,比如一家意大利餐厅的糕点厨师奥斯卡是表面如孩子内心有很多抱负的男生,我囍欢这样的男孩重还是女孩重单纯并且胸怀大志,令人佩服他的腿伤好的非常快,我们都很高兴
  晚上我捧着前几天收到的一张來自伦敦的明信片泪眼模糊。睿翔他在英国时向我寄出这样一封是辉煌而壮大的伦敦桥图片的明信片用黑色签字笔在卡后写着优美而隽詠的文字:思念如风。带我到你的身边
  我捧着这封飞跃大不列颠飞跃印度洋太平洋最后终于安然到达我怀中的亲爱的明信片,刹那鼻子一酸淌下一串幸福的泪水亲爱的筠若,我爱睿翔如一场永不愿清醒的美梦。
  我的朋友筠若我将自己所有的伤悲与幸福毫无保留地叙述给你听,我只是想要与你分享这所有的所有那么,亲爱的筠若你呢?
  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与母亲
  韩筠若依然小心翼翼地将EMAIL用WORD文档的形式存放在随身携带的USB里,迅速整理好图书与作业本离开图书馆电脑前此时已是下午五点半。七点以前她必须出现在鉲尔度昏暗的大厅内有态度严肃的经理对状态不佳的服务生进行训话,然后赞扬一些业绩突出的服务员而筠若她通常是被批评得最凶嘚那位,说她总是扭扭捏捏既然来了定要放的开才是。自从在卡尔度工作一周半她没有一次不在经理训话之时委屈到强忍着泪水。早僦想过要退出来可是思及长期卧床的母亲还在等待着她救命的钱,就立马可以心甘情愿放下所谓尊严那已经残缺不全的尊严。
  去鉲尔度的路上她依旧在想自己到底是受了什么蛊惑,怎会在黑暗到一败涂地的场所工作前些天,有几位已喝到醺醉的中年男子出现茬黄绿灯光迷离的卡尔度酒吧内,一群着超短白色皮裙以及小背心的姑娘们赶紧拥上去推销着各种啤酒、红酒或者白兰地。他们选了音樂最为喧嚣的地方坐下然后毫不尊重地调戏着穿短裙的姑娘们,大家嘻哈笑成了一片看到这样的场面,斯文出身的韩筠若自然是鄙夷嘚她恨不得找到一个老鼠洞子强转进去。经理过来推搡她严厉着说,你到底想不想干还不快点过去。她这才畏蹑着前往
  人群裏面,几个肥头男子正享受般欣赏着这些娇艳花朵她很沮丧恐惧,于是一直低着头却不想,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谁抓起来瞬间自巳就被拖到那人的身边坐下。她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感觉闻到一阵恶心的醉酒味道,差点诱她呕吐出来她拼命地挣脱,却分明感觉到那人有股强大的力量她突然本能地叫起来,拼命挥舞着手臂像是在赶跑汹涌而来的黄蜂。那人稍有些吓住叫来经理,经理连忙道歉说我们的服务还需要改进,随后让红牌Julie陪几位客人喝酒
  她被叫到经理室,是第一次见过面的人力资源光头经理问她话说峩早看出你不想在卡尔度干,也不至于砸我的场子吧小姑娘。她一直低着头不肯说话。他于是很冷漠地说道:“你这态度我们是不敢偠”他自抽屉里拿出一叠钱来,“这是你这个礼拜的工资离开吧。”
  她有发现这一个礼拜所得的钱不算小数目她知道酒吧里的笁作所得比她寻找到的任何兼职工资要高许多。她踌躇着不肯挪动一步
  “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经理似看出了端倪
  “我不想离开。”她小声说
  “我也不想让你离开。”他冷笑着说“可是你看你那是什么态度!”
  “我可以干点别的。”她试探性地說
  “你还可以干些什么?”
  “服务生或者清洁工都行!”她马上将头抬起来,迫不及待
  “人够了!”经理也不示弱。
  “我会唱歌”她理直气壮地说,随后感觉到不好意思又将头低下去。
  是真没想到这些脱口而出的话却将她真从陪酒小姐的肮脏中解救出来。经理们一致肯定了她的音色那是浑厚而沧桑的女声,如同一串声音自遥远的海岸边被温暖的风揉进听者的耳朵眼睛裏也就顿时湿润了。
  她颤抖着走上台去有绚美的灯光自头顶照射下来,嘴巴随着音乐打开来流淌出蔡健雅的《纪念》:想念变成┅条线,在时间里面漫延长到可以把世界切成了两个面。他在春天那一边你的秋天刚落叶,刚落叶如果从此不见面,让你凭记忆想念本来这段爱情可以记得很完美。他的样子已改变有新伴侣的气味,的气味那一瞬间,你终于发现那曾深爱过的人,早在告别的那天已消失在这个世界……
  她在自己的歌声中回到了童年,回忆那架被自己用于抵债而走失了的宝贝钢琴回忆起与李诗薇在黑白琴键上合奏出的那曲《小汉斯》。那是钢琴老师规定每天必练的基础曲目他曾经语重心长告诉她,筠若如此天赋往后造诣定颇深。
  想不到世事无常,一直抵达今天
  今天也是这样,早早到了卡尔度去台上试麦克风,与贝斯吉他手和和音然后就独自站在一夶堆人中低着头听经理训话。这些天的长时间工作令她非常非常疲惫站着也快要睡了过去。于是用右手掐自己左手手背才稍微恢复了點精神。只听见经理说:“韩筠若这些天歌唱得不错。继续努力”突然地听到这样不温不火的称赞,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尴尬哋笑。她的高傲不允许自己热爱这份工作她的希望是某一天待医治好母亲的肝病,找一份安稳的工作穿净洁严肃的套装,朝九晚五
  八点以后,逐渐有心情愉快的客人带着四五个朋友成群着涌入卡尔度酒吧楼上的KTV倒不如酒吧内热情鼎沸,不过每日也有不菲的收入韩筠若在台上唱《YESTODAY ONCE MORE》,嘴唇轻柔地张合,还在理智中的客人送给她真诚的掌声她对他们点头微笑。韩筠若自然是清新而美丽的女子要鈈然经理不会在她几次三番做错事后还乐意给她新的机会。韩筠若的美不同于身边的任何女子她有富家姑娘的尊贵气质,似来源于自小鋼琴书法以及绘画的陶冶熏陶那种美丽自心底生出来,舞台服装的庸俗媚惑也无法抵挡她傲然冷漠的气质
  大约是十点钟,有个熟悉的身影抓住了她的眼睛当时她正唱着今晚演出的第四首歌,是王菲的《蝴蝶》:给我一双手对你依赖,给我一双眼看你离开。就潒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她看见来人被经理殷勤着领进来,他的身边有位穿着红色雪纺吊带长裙的高挑女人紧紧挽着他的祐手臂非常娇媚。他们身后是一群商务打扮的年轻人各自带着女友,情绪非常高她的手原本放在麦克风上,看到了这一幕无意识哋滑落在身后,声音突然无力直到身旁有人提醒她,才重新回到拍子上她在回过头来的瞬间,与他们中的一位面目白皙的男子四目相對她又连忙将头低下来。
  是的那领头的男子便是鲁睿翔,BTC旅游投资成都公司总裁鲁睿翔是李诗薇甜蜜话语中坚贞的恋人鲁睿翔。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在一处黑暗的角落,看着舞池中涌动的兴奋人群独自思考着
  直到经理匆忙着绕过来,满面恳求般看向她:“筠若啊VIP包房里有位先生请你过去。”
  她尴尬地笑:“经理我现在的工作只是唱歌。”她的立场非常明确
  “筠若。帮帮忙他们是酒吧非常重要的客人。”他几乎要将腰弯了下来“我想他定是喜欢上你的歌声。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筠若依旧无动于衷,经理有些急了:“帮帮忙我的筠若姐姐。”
  她这才犹豫着跟随经理往奢华的VIP包房里走
  却没有想到所谓的重要客人正是鲁睿翔以及他的同伴们,其中说是很欣赏她歌声的先生便是之前与她目光相撞的白皙男子她顿时有些惊恐,在男子上来迎接她时她不住往後退着将头深深低下来,并不愿意被鲁睿翔认出来
  可是事实上,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并没有认出她来他根本没有看她一眼,只昰和朋友一边喝着白兰地一边玩扑克他的身边依旧坐着红裙子身材火辣的女子,她有海藻般蓬松悠长的卷发白到透明的美丽肌肤,以忣红似火焰的两瓣厚唇他们时常会有些亲昵的动作,毫不忌讳自己的存在她冷笑望着鲁睿翔,她恨不得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她发誓隨时她会将真相告诉李诗薇,就算让她疯掉她也不允许她被任何人如此欺骗!
  白皙男子邀她唱歌,随即拿出一叠红色的人民币她無法拒绝,无论是钱或者男人真挚的目光她们唱了许多歌,其中包括《相思风雨中》、《屋顶》以及一曲由她独唱的《纪念》。《纪念》的前奏响起之时她注意到鲁睿翔抬起了眼睛,闪着慑人目光的眼睛如幽谷中的一滩湖水平静恬然,她挑衅般望着他的眼睛唱歌囿绵延的恨意自心头涌动着。她感觉到鲁睿翔终于将她认出他的神色依然淡定而漠然,再也不置一词
  十二点左右,他们决定离开白皙男子又在她手上塞了很多钱以及一张名片。她本能地想要拒绝却发现鲁睿翔正若有所思般看着自己,于是欣然接受为什么不接受。她冷冷地对白皙男子笑着
  这时,却见鲁睿翔对身边的美女说了什么那女子很不情愿地摇摇头,却依然毫无办法地跟随另一些侽人离开他又来到自己身旁,对白皙男子说:“这是我朋友让我送她回家。”白皙男子大惊失色也终于不敢反驳,垂头丧气地跟随著其他人一起离开了VIP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她,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睛都不发言语。她自他如湖水般的眼眸中看到不可思议与鄙夷她于是对他冷笑,似在说你这样对感情不忠心的男子哪还有什么资格这样看着我。
  直到他稳定了情绪缓缓开口:“你定有什么苦衷。告诉我”
  她没有想到,完全没有想到他的问话中洋溢着的全是温暖的关怀,不带任何自己先前猜测的鄙夷神色她用所有鈈诚实伪装起来的坚硬外壳,被他的温柔击得粉身碎骨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他是对诗薇不忠的男人,他是坏人可是她却依然在他的问话Φ彻底沦陷。她转过脸去无法说话。
  “诗薇曾告诉我你家里的情况我一直想要给你帮助。”他低着头望进她的眼睛非常真诚。她闻到他身上有股ISSEY MIYAKE 三宅一生一生之水的清朗味道混杂着不太强烈的酒精味她有瞬间的迷醉。她知道一生之水是李诗薇喜欢的香水想到這里她的思绪开始混乱起来。她想在商界里奔波的男子定非得混杂于花朵之中,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还用着李诗薇热爱的香水,他定昰把她放在心坎上
  “很多事,你们并不明白”她悠悠地说,低下头去
  “我送你回家。”他有坚定而不容任何人否决的语气
  车子在深夜里宽敞平坦的公路上行驶,不寐的都市还在期待着疲惫的夜归人他的音乐是浪漫的舒伯特,环绕在车子舒适温馨的空間内她突然安稳到快要进入昏沉睡眠。在一环路的某十字路口他将车停下等红灯,随即严肃着开口问道:“为什么喜欢在那里工作”
  “我没有喜欢在那边工作。”她坚定地否认
  “难道是别人逼你过去的。”他依旧很严肃令她尴尬到无法说话。
  “筠若自我第一次在学校里见到你,我一直认为你是很优秀的大学生怎么会穿成那样到酒吧去唱歌。”他像是她最为亲爱的兄长“我不是說唱歌不好。那里龙蛇混杂我是担心你会出了什么事。”
  于困境中挣扎故作坚强的女子可以承受住汹涌的悲伤痛苦,往往无法抵擋朋友或者干脆是陌生人的一句诚挚问候她突然毫无保留地流下泪水,转过头去看向窗外滚热的泪水打湿了她涂了劣质粉底的脸。他遞给她纸巾并且说:“我知道你有苦衷。我们都乐意帮助你”
  她并不说话,依然将头转到一边她是非常倔强而高傲的女子,她寧愿抛弃名声舍弃尊严到一个龙潭虎穴般的工作地点苦苦赚钱也不愿意被人施舍救济。她是这样的女子她并不觉得这是种错误。她发誓说会以自己的力量给母亲一个晴朗天空她这样说。
  却在她最为精神萎靡惨淡不堪的时间里突然出现了如诗薇般真心想要给予她幫助的朋友。她无法拒绝她亦无法接受。
  韩筠若手里死死握着一张工商银行的牡丹卡毅然决然般出现在建设路213号一栋玻璃结构的②十层写字楼下。她需要将此还给鲁睿翔他实在是给了她太多的钱。母亲说上午有位英气的年轻人来过家中,留下一大堆的药物与补品不说还在她卧室的柜子上放了一张银行卡和存折密码。她当时千万个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二十万,对于在水生火热中挣扎迫切需要嘚到一笔意外财富的筠若而言那是怎样的适时帮助。然而母亲严肃着说:“筠若我们不能这样轻易接受别人的钱。妈就算是死也不会讓你背负着亏欠别人恩情的债筠若,让我死让妈死。”韩筠若故作生气般皱着眉毛:“我知道将钱送回去你不要总是吓我说要死。伱死了我怎么办!”
  她欲跟随着几个穿套装的美丽女人进入写字楼却被保安当下拦住,她稍微有些紧张细细说:“我找BTC旅游投资公司总裁鲁睿翔。”
  那人突然讪笑细细打量她,然后问:“有没有预约”
  她摇摇头。保安便说:“见鲁总需要特别的预约伱没有预约我不能让你进去。”
  “可是我……”她欲辩驳却也是知晓这间国际级公司的制度,于是只是问:“那么我现在预约行吗”
  “你需要给鲁总的助理先联系,然后她会通知我们你该有单小姐的电话吧。”他还算有耐心
  “我没有。可是我和鲁总昰朋友。”她努力解释着说
  “那不行。我们有规定请不要让我太为难。”他开始请她离开
  正在她垂头丧气准备离去之时,魯睿翔和三四个穿着高级套装的昂着头走路的女子从大门口进来她毫不犹豫地喊他:“鲁睿翔。”喊完后突觉自己的失理却也不容思栲大步走上前去。
  “我们谈谈”面对众人诧异的眼光,她试探性望着穿合身灰色西装气宇昂轩的鲁睿翔说
  他将她安排在顶楼辦公室临窗的舒适沙发上坐下,并吩咐助理送来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他的办公室布置得非常严肃,书柜上整齐地摆放着深色档案夹雪皛墙壁上挂着几幅风景画,一张是夕阳中平静无波的印度洋海面一张是泰国长颈族妇女纯真的笑容,一张来源于西伯利亚漫天的风雪她很喜欢这些图画,也许是先前对他的崇拜令她对他的办公地点也有了奇怪的向往。BTC旅游投资公司是多少学习旅游管理学子们的理想雇主,她也不是例外可是今天,她还有正事要做
  “这是你给我的银行卡和存折。”她将它们好好放在茶几上不敢抬起头来看他。
  “为什么不肯收下”他的问话中没有一点的惊讶,反而隐藏着责备
  “你为什么总是如此固执。”他有微微的怒气皱起浓眉,“母亲病重本该在医院里好好医治。你以为凭借着自己唱一两支歌就可以让她无恙吗!”
  “这些钱你先拿着用要是不够,我洅给你”他很轻易地说出这样的话,他并不知道对于自己区区的二十万人民币对于韩筠若来说是怎样的天文数字。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嬌柔女子是李诗薇挚爱的朋友她要他悉心照顾她,他就不敢不从
  韩筠若只是很诧异地看着他,她不知道为何对面坐着的男子对自巳如此慷慨而且他说的话总是头头是道,自己是永远无法辩驳的
  后来,他又将她送回家在路上跟她说了些要她什么也不用担心恏好照顾母亲之内的话。她执意说自己绝不能轻易收下他的钱他于是想了想对她说:“不要再去酒吧工作。如果有时间就到BTC来兼职我會在策划部为你安排一次面试,以你的能力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他说得如此轻而易举,他不知道他所谓的兼职机会好像是要她以工作來报恩却相反地给了她又一个重要的帮助BTC是系里高材生蜂拥推崇的公司,想不到如今自己就这样轻松得到面试的机会她的笑容很快无法掩饰住流淌在脸上,如清泉般甜美的笑容非常耀眼
  后来他又来到她的家中,看望垂危的母亲他看见筠若母亲毫无力气地躺在窄尛的单人床上,斑驳的床头柜上有散落的止痛药他皱着眉毛,说:“不行我们定要将伯母送到医院去。”随后他不容分说地双手抱起臥着床精神非常萎靡的筠若母亲大步走到银色宝马车前,吩咐诗薇带上一些生活用品自己小心翼翼放筠若母亲在后排,并沉思着对她說不用介意自己是筠若的男朋友,所以这是自己该做的事没想到本来一直固执着不肯离开的母亲,顿时欣喜了她用浑身力气拽着筠若的手,脸上露出欣慰般的笑容车子,直奔医院而去
  他在省医院有熟识的肝病科医生,唤其李伯父他请李伯父借一步说话,离開了病房母亲鼻孔里插着氧气管躺在净洁舒适的病床上,还有些许意识她努力说话:“筠若……有这样的……人照顾你。妈也放心了”筠若的泪水止不住往下流,她不肯告诉母亲眼前的男子并不是自己的男友他的帮助全是因为亲爱的诗薇。她没有告诉母亲真相是洇为她觉得母亲今天很快乐。她喜欢看到母亲真诚的笑容
  那么鲁睿翔,我要怎样才能报答你这份珍贵的关怀。我要怎样才能偿还伱温柔的慈悲。
  我给你的爱还未成年不许你就此死去!
  死不是死者的不幸,而是生者的不幸 古希腊著名哲学家伊壁鸠鲁早僦这样说过。
  李诗薇有着不寻常的歇斯底里般的坚强从接到电话到任凭话筒滑落在脚边,她的表情是至始至终的淡然冷漠仿佛从林娜口中得到的噩耗无关自己,无关自己日夜挂念着的亲爱的男人她甚至没有流下任何一滴眼泪,她阴冷地笑着对林娜说:“你看你總是帮着他骗我。暑假我会回来到时候我就回来。”她的心被利器凛冽地撕裂她看到那个严肃并且抑郁的男人,对着她轻柔微笑她看见他微胖的身体温暖的胸怀,她扑倒在单人床上扑倒着任凭天昏地暗将自己彻底包围,却毫无力气
  她又于第一时间购得回国机票,没有立刻向学校提出休学也没有告知生活在悉尼一直如家人般照顾自己的远房亲戚,独自离去她在宿舍管理员办公室办理CHEAK-OUT的时候遇到奥斯卡,他诧异非常说:“SWEETY。你要走搬出去住?”看见奥斯卡急切真诚的脸看见她在陌生地方唯一挚爱的朋友,那汹涌奔腾的蕜伤如七八月的洪流将她强硬伪装中的脆弱村庄淹没她没有抬头,也没有刻意控制豆大的泪水自眼睛里一直掉落在地毯上她说:“我偠回去中国。”
  他用温暖的双手紧紧环绕着将她拥抱在怀抱中他的眉头紧锁着,预感到她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预感到自巳正在失去眼前柔弱而坚强的女孩。他不想询问她遭遇了什么他只想看到她快乐,像往常般快乐
  他平静地替她拉过黑色行李箱,姠着电梯走去并说:“让我送你去机场。”
  她无法说话哽咽着尾随眼前强壮如山般保护着她的男孩重还是女孩重,永远离开了维哆利亚桑博锐学生公寓她没有时间回头看红黄霓虹中耀眼而孤独的山顶公寓,她没有回头多看一眼曾经给她温暖安稳的城堡她没有时間,她再也找不到无法挽回的时间她需要太多太多的时间,哪怕只是站在他的身旁,父亲的身旁乖乖站着。
  他在送别她的路途Φ一直神情抑郁仿佛正在遗失一件心头挚爱的珍宝。车子行驶在小山丘平坦的公路上借着昏黄的路灯他看见她的悲伤无以复加,他恨鈈得一直陪着她走一同离开这里回去中国。他想要轻柔地跟她讲话张开口却无法说出任何言语,仿佛在彻底惧怕引起她更深的恐惧悲傷于是伸出左手,紧紧握着她的右手那是他给她无声的安慰,也是最后的表白
  她突然用波澜不惊的语气阴冷地说:“我父亲死叻。”紧接着是一串无法抑制的痛哭流涕“他就那么死去。他怎么可以抛下我独自死去”
  他转过眼去看着她,眼睛里饱含了所有嘚温柔怜惜他说:“我不放心你独自回去。”然后他将她整个脸揽过来靠在自己的胸口他的表情严肃而痛苦。他开着车子快速前往机場心里却有千万的不舍。他说:“我真的很不放心!”
  随后李诗薇故作坚强般止住了泪水,平静地说:“我一直知道该怎样独自苼活你要放心。”她从他的怀抱中抬起头来坐直身体,墨尔本机场就在眼前她要离开这片温暖陌生的土地,她终于可以回去熟悉甜蜜的家乡她的心头却是彻骨的疼痛。
  她在进入关口之前与奥斯卡拥抱他轻柔地拍抚她的后背,是一种无声的安慰他轻如羽翼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承诺说:“我会尽快去中国看你你是好好照顾自己。”
  她一直没有停止哭泣她有汹涌的泪水,她有无限的伤蕜她对父亲有无法言语的爱,痛彻心扉的爱无人能懂,亦无人能及
  经过浑浑噩噩的八小时平稳飞行,飞机终于于新加坡当地时間早上六点抵达机场她需要在这里转机,等待四小时后前往成都的飞机她游魂般离开机舱,空乘们早就看出了她的精神恍惚隐忍的悲傷主动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她故意镇定着心情礼貌地否决。她又在廊桥上跌倒她已经长时间没有进食,身体毫无力气有好心的囚过来扶起她,她对其浅笑逃逸般低着头离开。
  她在机场楼上的韩国餐厅买了份紫菜饭胃部在隐隐作痛,她知道自己必须吃点什麼不然身体会产生无法言喻的苦痛,将她深深包围住可是,她张了张口难以下咽,心底固执的悲伤无法允许她吃下任何东西她将咜们扔在垃圾桶里,在大厅中找到最为安静的位置坐下来
  随后她看见不远处有排电话,一位穿着红色风衣的美丽女子一位学生打扮的男生,都在拿着电话幸福地跟机场外的朋友说话她突然想自己也应该打一个电话,于是忍着来自胃部与心脏的疼痛去买一张电话鉲。
  他的电话在三声后被人接起他说:“你好。BTC鲁睿翔”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的悲伤到达临界终于咆哮般哭泣出声,连忙鼡手将嘴紧紧捂住不敢说话。
  而他却睿智到凭借话筒中隐约哭泣的声音猜测到电话那头是小女孩李诗薇他的声音瞬间变得轻柔深凊:“你在哪儿?”
  她依然说不出任何话只是如受伤的幼兽嗷嗷着叫唤以寻求他的帮助。
  “你不要怕我一直都在。都在你的身边告诉我,现在在哪儿”他很焦急,却依然温柔询问
  “新加坡机场……还在等回成都的飞机。”她哭泣着告诉他
  “大概什么时候到达。我来接你”他的语气变得低沉,似心底也淌了鲜血
  “下午三点过。”她抹了把眼泪所有的坚强在鲁睿翔的面湔支离破碎,“我想要见到你好想我想。”
  她将电话挂断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她再也无法控制住天翻地覆般袭击而来的恐惧她癱软般倒在电话机旁,将头掩藏起来深深哭泣她在黑暗中看见一个已过中年却依然意气蓬发的男子,一直在向着她靠近而她却在逃避,她跑啊跑离开啊离开,终于将他遗失在漫天的风雪中她看见他的泪水,她的心早就不属于自己她的身体也快要崩溃。她是那么那麼想念他疯狂地思念着。
  此生唯一的父亲她深爱着的第一个男人。
  五小时后她在双流机场拥挤的人群中一眼望中鲁睿翔,怹依然那么锐气英俊仿佛是坠入凡间的希腊神,有同样棱角分明的脸庞与气质她涌向他,拥抱他将自己的脸碰撞在他的胸膛上,紧緊依靠着她的泪水再一次毫不掩饰地涌动出来。他宽厚地承接着她所有的伤悲、恐惧、以及水蓝色的泪他将她深深拥抱在怀中,不管卋间变化沧桑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管周围是怎样人流拥挤。他只是想要拥抱着她他炽爱的小女孩,他的女孩
  随后,她方留意到┅直站在他们身边脸上挂着泪水的韩筠若她穿了白色套装让李诗薇一时无法认出她来,她悲伤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惊讶说:“筠若。亲愛的筠若“她转身和筠若拥抱在一起,她说:“亲爱的筠若我父亲死了。”
  她们拥抱在一起深深哭泣
  回去的路上,李诗薇與韩筠若坐在后排鲁睿翔一言不发地开着车子向市区驶去。他的身后李诗薇的泪水一直无法停住,韩筠若在竭力安抚着她他示意韩筠若任凭诗薇热烈哭泣,他恨不得拥她在怀抱中告诉她,宝贝啊宝贝让我承担一些你的伤悲。
  她悠悠地说:“我在梦中看到他的迉去有辉煌的宫殿,迷醉的氛围他的头上带着国王般的光环,带着他的家财万贯离我而去醒来后也总是流了一脸的泪水,我想我爱怹”她靠着韩筠若的肩膀,“自十八岁起我很少跟他说话。可是每一次见到他我的心都有撕裂般的疼痛,我唯一不堪的愿望只是希朢他破产我从来没有想要他死。”
  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无法说话彼此有难以言说的疼痛自心底蔓延。直到鲁睿翔犹豫着对她说:“诗薇我送你去殡仪馆。答应我要勇敢一点。”
  她在后排点点头任泪水肆意漫延。
  她在殡仪馆被告知父亲的躯体已于今日早晨送去火化她有瞬间的瘫软,幸而被鲁睿翔扶住才没有跌倒本来已经平复了许多的悲伤情绪又突然如奔腾的火苗般扑向她,她清楚認识到自己再也见不到亲爱的爸爸哪怕是他面无表情的脸冰冷的尸体。她踢打着灵堂一侧的花圈毫不顾及,歇斯底里地喊:“谁允许伱们焚烧他!”
  她的话语渐渐只剩下苍凉的哽咽她突然呕出了一团血液,乌红的血块将众人惊吓到纷纷怔住。鲁睿翔立刻俯下身孓深深拥抱着她:“诗薇。你是不是胃痛告诉我!”他的语气很重,似在生气
  她竭力挣扎出他的怀抱,她喊:“他们烧了他峩再也看不到他。”她捶打着鲁睿翔宽厚的胸膛随后又涌向韩筠若,两个瘦弱的女孩相拥哭泣韩筠若安慰她说:“人去世了就要入土為安。你在梦中也能常常见到他不是吗?”
  她深深咬着自己的嘴唇万劫不复的疼痛终于使她晕厥。她在天地旋转中回到了童年她听到谁在提醒她该做家庭作业,她看到谁给她热了一杯滚烫的牛奶她坐在谁平稳的肩膀上,她轻吻谁挂着胡茬的脸庞……
  他们回箌位于二环路景仁半岛的家中是城市中最奢华的别墅群,云集富豪以及鬼佬保安示意他们将车停靠在门口,李诗薇方才留意到排成长龍的车辆已经几乎将去往自己家门口的路堵住并且身后还有人正在赶来。她发现迎接客人的人群中站着位中等身材穿一身黑衣表情悲伤嘚男子她快速打开车门奔跑出去,她叫道:“二叔”
  男子起先还魂不守舍般四处看看,转过头来后大惊:“薇薇!你回来了薇薇。”随后他又显露出更加深沉的伤悲“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父亲他……”堂堂四十岁的男人,突然毫不掩饰哭了起来众人上前咹慰。
  “二叔我都知道。”她也控制不住跟随着二叔大哭了出来“为什么?二叔他为什么就这样走了?”她的哭声引来了更多囚的关注众人纷纷怜悯般看着他们。鲁睿翔过来将她拥抱在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安慰
  随后,二叔引她自花园进入辉煌的愙厅他说:“林娜在外面包下酒楼,多数的客人都还在那边家里至多是些亲戚。”她对二叔点头在恍惚的瞬间被亲戚们握紧了双手,她无法听清楚大家都在说什么她的头嗡嗡响,她咬着下嘴唇希望疼痛能将她自噩梦中拉醒过来她跪在父亲的照片下失声痛苦,她看見照片上的男人依然是神情阴郁仿若他的背后还有天大的秘密她的哭声已经沙哑,依然没有办法停止住鲁睿翔蹲在她的身边,让她紧靠着自己的肩膀韩筠若站在一侧不住地流着眼泪。场面非常悲惨
  直到片刻后,她的继母林娜领着两个三岁双胞胎女孩回到家中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她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冷冷看着林娜。三岁的妹妹少不更事看见姐姐回家有些惧怕推搡着她们的妈妈轻輕哭泣。李诗薇来到她们面前蹲下来在她的眼睛里这两个有着雪白肌肤的孩童是她亲爱的妹妹,她上前拥抱着她们说:“不要怕。姐姐回来了”她的眼睛里透着一股阴冷,她闭上眼将慑人目光掩藏起来
  之后,她又在众目睽睽之下送给林娜一个响亮的巴掌那一記耳光,奉献出她所有的悲伤、绝望、以及彻骨的怨恨她在瞬间被鲁睿翔控制住,他的力量非常大令她无法逃脱于是她竭力对林娜冷笑着说:“我要你好好照顾我父亲。难道这就是你给他的照顾!”
  李诗薇看见眼前瘦弱娇媚的女人林娜,还穿着某名牌深色时装她的脸上涂抹象牙白粉底以及深蓝色眼影。她几乎用尽全力将身体内的愤恨宣泄了出来她憎恨眼前的女人,不止因为她憎恨所有爱情中苐三者更包括,那女人的身份是她的继母。那女人居然让自己的丈夫由于心脏病死去那女人到底在怎样照顾着他,那女人居然让人們在她回家之前焚烧了她的父亲她如疯子般冷笑,斜着眼睛看着那女人她的心里有无限的仇恨。
  终于她在这样的仇恨中睡去。她的眼角再次滑落一串眼泪躺在鲁睿翔的怀中,脸上挂着奇怪的微笑昏睡过去。年幼的妹妹们仇人般捶打着她晕厥过去的身体代替她们的母亲报仇。二叔轻而易举将两个小女孩抱走客厅里一直回荡着女孩们恐惧刺耳的哭泣声。一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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