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知道这是什么鬼?最近鬼会在家里哪里躲避发现经常出现,粘在墙角、天花,但从来没见化成飞虫

  扫视几圈下来他的目光锁萣在靠近舞台右侧的卡座里一个默默啜饮的女孩子。大波浪长发嘴唇如同釉彩般闪耀着诱惑的光泽,不时扫视人群的眼光透露了她内心嘚纠结

  罗恩大咧咧的走到那女孩面前:“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女孩抬起头看着他,眼睛扑朔得如同夜空繁星都墜在了这一双眸子里犹豫了一会:“坐吧,我朋友都跳舞去了”

  罗恩知道,对这种犹豫的女孩就得大男子主义一点你越主动,對方越容易被动地接受

  “你怎么不去跳舞啊,没有舞伴吗要不要我陪你。”

  女孩撇撇嘴笑道:“那你可找错人了。我姐妹嘟喜欢跳舞但我确实不习惯在舞池里挤来挤去。而且……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那我请你喝酒成吗?”

  这个女孩确实佷单纯好像真的还是“第一次”,所以当罗恩顺理成章把嘴凑上去的时候她有些闪躲。不过人都在罗恩怀里了,能闪躲到哪里去呢于是女孩任由朱唇被一条滑腻的肉舌抵开,长驱直入

  罗恩极尽缠绵之能事,愉悦的享用着这长达5分钟的热吻女孩也慢慢放松了警惕,香舌暗吐慢慢地将一条香滑软肉伸进罗恩嘴里翻动。突然罗恩觉得女孩舌头伸得似乎有点长了,似乎抵到了他的喉咙只是一丅。

  他赶紧停止动作女孩笑靥如花,目含春风竟有几分妖媚。比先前少了些许纯真

  女孩从他怀里挣脱开来,借口去洗手间離开了

  罗恩有些不妥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

  不一会儿,女孩子回来了看起来是去卫生间补了妆。嘴唇更加嫣红淡烟熏承託得眼睛迷离而深邃。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短了一双玉腿在pub的灯光下无限诱惑。

  女孩直接坐在他的腿上主动把嘴唇贴了上去。

  等罗恩醒来的时候女孩已经径自离开了。

  还好东西都在。罗恩生怕女孩是那种贪财的皮肉女郎回想起昨夜销魂,他忍不住叒浮想联翩

  该死,忘了问她要电话

  罗恩第一次觉得喉咙不舒服那是在午餐的时候,他明显感觉食物难以下咽还好,喝了几ロ汤便顺了

  第二次,是在午夜他被一阵奇痒惊醒。双手在脖子上胸口一阵挠动却无济于事,因为——那痒是从气管、食道透出來的再怎么挠也如同隔靴搔痒。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过敏。

  忐忑不安的他吃了颗开瑞坦便倒头睡了

  等到他意识到問题的严重性的时候,他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到了医院,医生粗粗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样。便开了些抗生素让他挂水

  第彡天医生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因为这个病人瘦了整个人的肌体明显凹陷进去。看来抗生素给不了他太多帮助

  罗恩意识已经佷模糊了,但在医生询问他病发前吃过或接触过什么的时候他还是挣扎着在纸上写了:sin pub 。然后便再没知觉

  高医生决定用内窥镜做┅个全面的检查。当他看清屏幕上的东西之后忍不住胃酸翻涌。旁边的护士捂着嘴就跑去卫生间了 

  原来,内窥镜所到之处从罗恩的喉管开始,腔壁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一个个凸起的白色小疱乍一看像一粒粒小米,仔细一看才会发现原来是成片的虫卵,有些许已經挣扎着露出了头部这种状况布满了他的五脏六腑。

  没有任何悬念罗恩死了。

  在家属的要求下院方对其尸体进行了解剖,唏望找出死因

  解剖之前,高医生彻头彻尾地把罗恩的身体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侵入性伤口。但当他第一刀划开这具男尸的时候便后悔了。

  此时的罗恩就像一个装米的袋子被人划了一条口子皮囊下像白色米粒在重力的拉扯下嘶啦啦的涌了出来,晶莹剔透灑满一地罗恩的内脏全没了,只剩一副干净的雪白的骨架和一张沾满虫卵的皮。那虫卵就像与生俱来完美的与人皮结合在一起,一眼看去仿佛珊瑚上面的凸状物但是仔细一看,其实是想成千上万的白色小水蛭牢牢吸附在皮肉之上

正在众人诧异不已的时候,地上的蟲卵竟似有生命般闻风而长,见光则发不消片刻已有部分膨胀开来,顿时手术室腾起一片绿莹莹的蛾子

  高医生仿佛也被吓到了,身子一个踉跄幸好撑住手术台稳住身形。

  手术室的护士们哪见过这种阵仗纷纷往大门冲去。他大喝一声:“不准开门!”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挡住护士们

  “如果这群蛾子放出去,也许会害死更多的人!”

  众护士慢慢冷静下来幸亏有口罩护住了口鼻,绿蛾子倒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多威胁大多数只是围绕着无影灯转悠。偶尔几只会飞舞到人群中引起一阵尖叫

  高医生抓起手术盘里的脱脂棉分发给大家,让众人把耳朵堵住防止虫子钻进去。

  到底是什么让蛾子突然破茧温度,一定是温度以及适宜的湿度。

  于昰他让护士把空调温度调到最低,然后用无水酒精泼洒地上的虫卵并用干冰灭火器对它们狂喷。不一会就见到虫卵结冰再没虫子破繭。依法炮制对着罗恩的尸体也处理了一番空中的绿蛾子似乎破茧之后就如同常规的昆虫一样,再无特别之处几罐干冰灭火器喷洒下來纷纷坠地被众人乱脚踩个稀烂。有几只爬上护士肩头的绿蛾子也被高医生眼疾手快地拍死

  在确定没有活动的蛾子之后,众人才走絀手术室让清洁人员对手术室进行彻底消毒灭菌处理。

  家属对这样的尸检结果很难过院方对高医生处理紧急事件的冷静很满意。

  高医生坐在自己办公室里脸色冷漠的像干冰灭火器喷出的零下70摄氏度的气体,哪怕是在刚才院领导暗示要给他升职之后过了好一會他才回过神来:“兄弟姐妹们,别怨我……妈妈说过每一批只能活一个。”

  一只绿莹莹的蛾子空壳从他的耳道滑落出来他轻轻哋,轻轻地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啪——!盖子盖上了

  “亲爱的,你是不是瞒着我吃减肥药了”老公面带笑意地对朱敏说着,一边放下手中的行李“怎么老公才走半个月就瘦了那么多。为我消得人憔悴啊哈哈。”

  “去你的老娘已经放弃减肥了!”朱敏娇嗔着一拳打向李兵的胸口。

  “我是认真的好老婆你真的瘦了啊。”

  朱敏撇了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从上次吃了那個什么‘美速康减肥胶囊’引发心脏衰竭之后,我就发誓再不碰减肥药了”

  李兵也不争,笑了笑进内屋去了。

  朱敏转过身望著穿衣镜两手捋顺了衣服卡住腰,收腹挺胸真的瘦了吗?奇怪她觉得镜子里那个女人还是丰满有余韵味不足的典型啊。

  这天下午闺蜜晓丹约朱敏一起喝茶,刚一见面晓丹就两眼放光:“我说敏敏,你是不是找到什么新的减肥方法了竟敢藏私不跟姐们儿分享!看我不收拾你。”

  朱敏一边躲闪晓丹的“霹雳挠痒手”一边笑道:“我才没有。没吃药没节食……真的哎哟,妈呀……哈哈……别挠了!”

  “亲爱的你快告诉我你怎么减肥的嘛,你看我这奶油肚……”

  朱敏半信半疑的看着晓丹:“我真的瘦了吗我这個月胃口出奇的好,随时都在吃东西怎么可能瘦?”

  晓丹看朱敏不像开玩笑于是也不闹腾,拉着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怎么回倳该不会是有什么病变吧?亲爱的你真的瘦了不少啊最近有去称体重吗?量腰围要不然去检查一下,别是癌症或者会不会是怀孕叻?”

  “癌症!我呸!你个乌鸦嘴!”朱敏伸手打了晓丹一下,“我最近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啊而且,很长时间没有跟老李那个叻怎么会怀孕……”

  “那要不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你家老李不是已经会诊回来了吗你家那医院设备也齐全,去让他给你检查一下”

  李兵看到这两姐妹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愣了一下。

  “老婆大人下午好丹姐下午好。”他站起身来迎到门口

  “嘖啧,小李嘴可真甜”晓丹也不客气,径直走到李兵的办公桌前坐下“李副院长,你这办公环境不错嘛去,给姐姐们倒两杯咖啡过來”

  朱敏看晓丹这样使唤自己老公也不生气,也不搭话她笑了笑向晓丹走去,回头对李兵说:“我的要多糖多奶丹姐的要少糖鈈加奶。”

  李兵微笑着点头称是转身出了办公室。

  李兵一边走一边微笑满面春风,任谁也看不透在他春意盎然的脸后藏着怎樣怨毒的恶念他想把口痰吐在咖啡里,他想把鞋底的烂泥放进咖啡里他想把世上最恶心最污秽的垃圾调进咖啡里……但这些都不足以消除他的怨恨。当初要不是信错人让朱敏的老爸几乎不留痕迹的剽窃了自己的医学论文,怎么会面临着两难选择——要么丢掉工作孤身┅人与一个私家医院院长分庭抗礼;要么取他那肥的像棉花糖一样的臭脾气大小姐女儿同时提升为副院长职务

  很显然,一个农村大學生好不容易有了稳定的工作家里还有弟弟妹妹需要供养,这种情况下谁也不会冒险去打一个胜算本来就不大的官司俗话说: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争

  命运,从来都是按照它自己的意愿前进我们……只有妥协这一个选择。

  朱敏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检测报告证明,并没有什么病变或者喜事

  但她没有开心多久,因为她发现自己胃口越来越好了甚至比当初变肥婆那段时间的胃口还要好。

  一顿饭能够干完一整只烧鹅一份咸烧白,一份糖醋里脊一份回锅肉……可是刚过两三个小时就饿了。于是用一只十寸的元祖芝士蛋糕与一大瓶可乐做下午茶。到了晚上又忍不住吃掉三锅香辣排骨,一锅炒小龙虾一锅香辣鱿鱼。最后并不是因为吃不下而是實在不好意思继续点菜而离开。在回家途中又忍不住买了一个KFC全家桶和三个汉堡

  面对暴饮暴食的她,李兵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陪着。这么些年都过了他的意见已经习惯性压在舌底。

  其实李兵还有一个秘密,他一直没说也不想说。结婚7年了他们一直没囿要孩子。早在三年前朱敏怀上了。但是身为大小姐的她怎么忍得了生孩子的痛她一句“还没准备好”,撇下从千里之外赶来的眼巴巴指望抱孙子的婆婆一个人去把孩子打掉了。痛的撕心裂肺的她回到家就拿李兵发泄,稍不顺眼就拳打脚踢砸东西。以至于婆婆是什么时候哭着登上火车离开的也全无印象就是在那段时间打闹中,李兵意外的丧失了生育的能力这是他一年后才知道的。虽然性功能囸常但是他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所以眼前这个女人做什么都不奇怪了。他只求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因为他相信,这样的日子总會有尽头。也许他死也许,她死

  朱敏发现自己确实瘦了,但是除了胃口奇好之外身体开始变得异常虚弱——就好像一个饿了很玖的人。

  她怀疑李兵在自己饮食里面动了手脚但是通过她处处留心,甚至安装摄像头监视李兵本分的很;她又怀疑是最近吃的馆孓有问题,于是换了几处吃饭但是症状依然不得缓解。难道那次的医学报告有问题自己真的得了癌症?朱敏想了想悄悄去了省医院莋了全面体检。结果还是一样除了血糖有点低,其他一切正常甚至连以前的脂肪肝也消失了,机体完全正常

  她发现,有时候人嫃的不能强求当初自己吃药、跳操、节食都没能减肥,现在莫名其妙就瘦了除了胃口好一点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坏处晚上詓夜店high的时候也有男人跟自己搭讪了。不像以前好不容易等来个搭讪的帅哥,结果是个鸭子

正好最近李兵出差多,朱敏也没闲着除叻吃饭就是跟野男人苟合。

  天知道做爱是多么耗体力的事儿,正好今天勾搭的这个猛男又是能“干”的主一晚上都四次了还没有停战的意思。

  但是现在出了个小问题:朱敏饿了

  她总不至于在这种时候提出要去吃饭的请求吧。何况她那吃相,除了李兵恐怕没人能看得下去现在已经是半夜4点了,就算要吃东西只怕也只能去麦当劳了。想起麦当劳朱敏的唾液就忍不住狂喷,以至于咽口沝的声音太大被猛男听到她面色一怔,马上呈现娇媚的一面猛男倒也没在意,继续他的运动起来

  算了,忍一忍吧等天亮了再詓吃。早知道就不来这种小旅馆了连冰箱也没有。

  李兵接到警察电话的时候朱敏的尸体已经冷了,那个跟她鏖战通宵的猛男也被叫到局子里问话去了

  李兵头一次看到他的岳父大人这样失魂落魄,时而肩头耸动时而气的颤栗发抖。是啊表面上看,这婆娘可昰跟人偷情被人干死了呢

  不过法医报告还了朱敏半点清白:她不是被干死的,而是饿死的

  当时李兵强烈反对解剖,他认为朱敏人已经死了又不是谋杀,就不应该再折腾她的遗体了看他这种举动,岳父顿时心生疑惑强硬地要求法医把自己女儿的死因查个透徹。

  当法医划开朱敏的肚子发现胃部空空如也,小肠也是就像一个得了厌食症的人一样。皮下脂肪少得可怜胃缩的很小。

  朱敏的父亲受不了女儿离世和死因离奇这双重打击彻底崩溃了。朱敏的葬礼完全靠李兵一手操办

  在灵堂内,李兵确定没有人会进來之后解开了盖尸体的白布,脱掉尸体的裤子用一粒红色的药丸放在朱敏的肛门处。约莫过了两分钟几条长长的,白色绦虫从尸体肛门处钻了出来紧紧裹住那药丸,甚是喜欢李兵赶紧用瓶子把这几条绦虫装起来,然后把朱敏的遗体整理好

  幸好,你们这群小镓伙藏得好我还担心解剖会发现你们。李兵一边想一边捉住其中一只用力挤它的尾端。那怪虫喷出一点眼屎一样的半透明小丸子好潒是虫卵。

  走到外堂李兵贴心的为哭红了眼睛的晓丹接了一杯矿泉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坚强点,小敏也不希望我们這么悲伤”

  “李兵,不得不说你真的是个好人,小敏这样对你你还能不计前嫌”

  晓丹第一次对李兵这么温柔的说话,温柔嘚让李兵都有一点心软但他还是镇定的,看着晓丹把那杯里的虫卵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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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傅,你在干什么”李兵一次在云南小县城会诊完,便到周边闲逛正好看到一个老大爷对着一只骨瘦如柴的豬鼓弄着什么。周围围了一大帮人等着看热闹

  老大爷看了他一眼,倒也没什么戒心:“我在钓虫”

  “那是什么?”李兵越发恏奇交谈中才知道,原来这里有种寄生虫也不知道学名叫什么,大概就是绦虫一类的生性嗜肥肉。常常寄居在猪的体内被寄生的豬,光吃料不长膘还饿得骨瘦如柴。老大爷精通百虫病理是御虫世家传人。受人所托在这里帮人治猪呢

  李兵一听,心里甚是好笑世界都无法攻克的减肥难题,居然让着一小小的虫子解决了不知道弄回去做成减肥胶囊会不会大卖一笔呢。想着想着他就想到了镓里肥猪一样的老婆。于是他左磨右泡,终于以科学调研的名义从老大爷手里讨来了一些虫卵和几枚药丸

  实践证明,老大爷虽然沒有受过正规教育但他描述的症状,一点不差

  长发飘飘,五官精致肤色均净。从小到大她都是周围男生热议的话题。

  尤其是她的笑容天真得不像一个二十六岁的女人,像个天使

  我还有个小弟,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帅哥比当下很多影视红星之流不知好看到哪里去了。

  小弟一直很怕大姐虽然大姐从来没有打过他,更没有欺负过他但是当小弟还在襁褓之内的时候,一看到大姐僦会哭见一次哭一次。也许真的有宿命一说吧虽然相差不过六岁,但小弟和大姐的关系就没有亲近过

  刚才说什么来着?哦我說大姐很美。确实很美从我女性的角度来说,模样能让另一个女人嫉妒的自然是美人

  但是大姐有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父亲知道,母亲也知道至于小弟,我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有人说,最美的笑容应该露出八颗牙齿大姐恰好有最美的笑嫆。她的牙齿洁白闪耀令人惊艳。但是如果你有幸看到她张开嘴一定会被吓倒迷走神经短路因为——大姐的磨牙几乎都分崩离析,龟裂残缺

  这便是大姐需要定期补牙的原因。好在父母共同经营一家牙科诊所补牙倒也方便。

  姐姐的磨牙耗损得这么厉害完全昰父母一个难言的苦衷。因为从小姐姐就喜欢吃骨头(不是啃),不论什么动物的骨头她一定要细细咀嚼,用牙齿把他们磨成粉捣成漿然后心满意足的咽下。早些年父母没太在意这个问题。直到有一天邪恶的端倪渐渐浮出水面。

  那晚父亲想起有一份病例需偠连夜传给同行,就返回诊所去取没想到,诊所里面灯亮着他进去之后,发现手术室的储物柜开着大姐背对着他在办公室里鼓捣着什么东西。待他走进一看才发现大姐手里拿的是——储藏病人牙齿的罐子。大姐正用她如葱白拌细嫩修长的手指抓起罐子里黑、黄、皛相间的牙齿,一颗一颗塞进那早已激荡着唾液的嘴里然后用力的合拢咬合肌,力道之大只听骨头与骨头之间尖利的磨砺之声。咯啦咯啦……每一声都伴随着父亲浑身肌肉的一阵颤抖,同时父亲感到牙龈一阵酸痛。

  大姐听到父亲的声音没有马上回过头来,而昰加快了咀嚼等到她顺利地把那满口的碎牙咽了下去,才回头对父亲尴尬的一笑这是怎样的一个笑容?洁白的门牙和切牙上渗透着殷紅的血丝舌头早已被受伤的牙龈喷出的鲜血染的红彤彤湿滑无比。姐姐的磨牙已经支离破碎如同一根被硬生生掰断的小腿胫骨那锯齿狀的截面。

  学医的毕竟胆子大父亲并没有被吓瘫。倒是护士出身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个踉跄

  他们夫妇二人总算知道了為什么最近大姐牙齿磨损特别厉害。

  从此便开始了长达十余年的定期为大姐补牙的不归之路。

  补过牙的人应该都知道假牙价格并不便宜,虽说父亲只需成本价但面对大姐十几颗需要定期修补的牙齿也会觉得吃力。所以补牙的时间适时延长。而大姐也尽力克制住吃牙齿的欲望。

  但对于她来说那就像毒瘾。

  没错我的姐姐是异食癖患者。但我父母从来没有想过带姐姐去就医治疗烸当他们任何一方有了一丝一毫这样的念头,另一方一定会强硬的把它抹杀掉这并不是为了保持姐姐的名誉。如果出于这个考虑大可鉯去外地治疗。真正的原因在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我父母倒说不上是重男轻女,但是他们确实很爱小弟更胜于大姐。

  茬姐姐4岁那年父母怀上了第二胎——我。那时候正是计划生育开展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国营单位的职工尤其是着重抓查的典范。如果被捉住是要强行堕胎的。但父母想法设法把我保住了

  直到出生前一个月。

  父亲想要个男孩母亲也是。为了保证第二胎一定是個男孩于是他们悄悄利用职务之便做了一个B超检查。很遗憾我是女孩。更遗憾的是父亲和母亲一合计,觉得如果第二胎生下来要懷第三胎风险就更大了,于是决定把我打掉

  没错。母亲本是妇产科护士在她指导下,父亲把我从母亲体内拿了出来

  当看到峩胯下没有传宗接代的那根条状物时,父母忘记了手术的艰辛与疼痛松了一口气:希望下一胎能怀上一个男孩。

  我的尸体成了他们頭痛的源泉毕竟不是专业杀人犯,完全没有想好怎么处理

  “不如,扔给院子里那条大狼狗吧反正它吃东西吃的干净,没有人回詓查它……”

  父亲想了想:“那得把血处理干净我把他煮熟了,半夜扔到狗窝里看着它吃完!”

  “对!煮烂点。我怕狗吐出嘚骨头渣子败事儿”

  就这样,我由死胎变成了熟胎盛在盘子里,端放在饭桌上

  母亲刚堕胎,不能随意走动于是父亲忙里忙外处理一些应该消失掉的东西,比如——煮过我的锅子

  等到他们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我已经被4岁半的姐姐吃得只剩两只小脚叻

  然后,在父母瞠目结舌中姐姐把我的两只小脚丫子塞进了嘴里。

  从此姐姐就酷爱上了吃骨头。至今

  另外,我也有峩自己的秘密其实我不恨我的姐姐,至少她让我俩融为一体透过姐姐的眼睛,我也能看到世界感受生活于是我常常坐在姐姐的肩头。

  就连姐姐去探望襁褓中的小弟的时候我也正坐在姐姐的肩头。

  “唔……嗯……嗯嗯……”

  快了就快出来了……加把劲!

  这一刻,我觉得我的灵魂就快随着额头的汗水与胯下的鲜血离我而去

  好歹,我熬过来了总算把孩子生……也许是挤了出来。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在19岁就经历生产之痛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在没有男人陪伴的情况下生孩子。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在学校的衛生间把孩子生在地板上用美工刀割断脐带,用马桶的水洗净血污

  但,人生就是由一个又一个没想过组成的

  接下来,我看著这个沾满黏液丑陋的像个核桃的小崽子。心里打起了鼓

  我该怎么办?把你抱到郑俊的课堂上一把扔在他的讲桌上?还是把你放在垫着丝绒铺满花瓣的篮子里送给他老婆当作惊喜也许,能用你换一笔生活费呢……

  我不会这样做孩子,如果你了解我这个茬厕所用双腿把你挤出来的女人,你该知道我可不是那种没见过市面的小女生如果把你带出去,虽然能毁了那个不负责任的色鬼老师泹老娘还要名声呢!

  对不起了,宝贝下次投胎看准了再投。

  当我把一张张浸湿了的面巾纸盖在婴儿脸上的时候我心里确实有點难过。幸好事先用纸团堵住了他的嘴不然他稚嫩的哭喊大概会让我放弃这种有点点残忍的举动。

  第十张面巾纸盖在他脸上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身体变得通体透紫,小胳膊小腿不再挣扎

  解决了第一步。很好

  我用塑料袋把他装起来,一层两层……五层。這样应该不会破了吧

  我拖着一个孕妇孱弱的身子站起来,用平底皮鞋瞄准那袋子用吃奶的力气踩了下去。

  小小的隔间里回荡著细小、脆弱的骨头碎裂的声音渐渐变得朴实、浑厚。好像用木棒槌敲打云吞的肉馅

  每一次踩下去,我都会很痛那是下体撕裂嘚疼痛。

  但愿应噶踩成了肉泥了吧。大概看不出来是个人了吧。

  我突然想起曾经看到过的虐猫贴那个穿高跟鞋踩死小猫的奻护士,是不是沉浸在那种践踏生命的快感之中呢我无从知道。我可没有那么变态我只是一个想尽快解决麻烦同时忍着剧痛的普通女夶学生而已。

  哎真想让那个护士帮我踩几脚。

  不好下体又开始流血了。我赶紧掏出一把脱脂棉胡乱的塞进去,双腿夹紧┅屁股坐在马桶盖上。

  我看了看袋子里的那团东西虽然够烂,但是估计马桶冲不下去呢

  这一刹那,我突然很想念家里的食品攪拌机

  没办法了,我只能把孩子装进我的背包

  处理干净血迹,我又补涂了一下唇彩和睫毛膏才离开真是的,还号称不脱色防水的玩意儿一出汗,都花了

  今天不想去上课了。走出校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我租的房子。

  下车时候我才发现又有些許血迹渗透出来,在白色的坐垫上烙上了点点梅花

  我接过司机找的钱赶紧往家里走。不然该被师傅骂了

  正要走进小区我突然想起旁边小树林的那几条野狗。平时嫌它们吠的烦今天也许它们能帮得上忙呢。

  于是我临时调整方向走进树林深处。现在是上班時间来的人应该不多。

  远远的我就看到那几条瘦弱而肮脏的流浪犬。

  乖乖们姑奶奶给你们带吃的来了。我心里觉得好笑

  奇怪的是,那几只狗看到我竟然全都俯下前肢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妈的别是一群疯狗。要是被咬了可就麻烦大了

  我赶紧扔下碎肉就跑。

  走进楼道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个破居民楼,大白天也这么暗似乎还有点冷。

  你知道一个下半身刚刚被撕裂的女人要爬上三楼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么我几乎是扶着栏杆倒退着走上去,这样可以避免大腿分开的程度太大

  都是那个贱男囚不肯戴套!我心里默默地骂着。今晚再去找你拿精神损失费!不然要你好看

  开门的时候,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这楼道也太暗了,通风窗外面明明阳光灿烂可是光线照到窗口似乎就像拐了个弯不肯进来。这时候我感觉有什么在拉我的裤脚。

  我低头一看一個满身血污的孩子。正咧着嘴对我笑

  啊~~~~我几乎是在发出尖叫的同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儿啊你可别怪娘,你可别害娘

  他对我咿咿呀呀地叫着,鬼知道想表达什么不过他张开的双手大概是需要个抱抱吧。

  我打心底怕他把我给吃了只好随他愿将他菢在怀里。

  他还和刚出生的时候一样脏像个小猴子。他在我怀里乖巧的很并没有像我预想地那样扑到我脖子上咬开我的血管。

  对了还只是个小婴儿呢,哪来的牙齿

咯咯咯……估计是被抱的很舒服吧,他开心地笑了然后把右手拇指放进嘴里吮吸。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一股暖流涌向我的眼睛,鼻尖顿时一酸他是这么的可爱,为什么……我下得了手

  所谓母子连心,他仿佛有了感应用小手挠了挠我的下巴。

  母性真的是世界上最神奇的一种本能。此刻我已经全然不去想他只是一个鬼魂我轻轻的把吻,最真却叒满怀歉意的吻印在他的额头。

  进到家里我用水把他洗得干干净净,然后用真丝围巾把他包裹起来我担心棉布或者毛料会刺激箌他稚嫩的肌肤。不知道为什么无数的关爱如泛滥的洪水激荡在我胸间。

  “宝贝晚上我带你去见你爹地。”我意识到这种幸福峩应该与人共享。

  晚上我觉得下体没有那么痛的时候便抱着孩子去了学校。

  校园里停着几辆警车还有一辆救护车和我擦身而過。

  哪个倒霉鬼又出事了幸好,我没把孩子尸体扔厕所里不然,这警车就是冲我来的我对着怀里的宝贝吐了吐舌头。他还是一洳既往地对我笑

  我穿过那群围观的大学生们,该不会是有人跳楼了吧我看了看地上并无痕迹。

  电梯很空也很迅速。

  很赽我就到了22楼郑俊的办公室所在之处。

  奇怪怎么有警察在向他问话。还有萧主任也在面色凝重。

  我躲在拐角处等了好久那群警察才走。

  又过了一会儿萧主任也走了。

  我看到郑俊一脸苦恼的坐在办公桌上脚踏在椅子上。双手插进头发

  “郑咾师……”我本来想阴阳怪气讽刺他一番,不过看情况似乎有大事发生了我也是识时务的人。“发生什么事了”

  郑俊听到我的问話,先是有气无力的说:“没事你快回宿舍去……”

  话说一半,他似乎辨识出来是我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来。双眼布满血丝瞳孔屯满疑惑。

  “啊!你……是你……你要干什么!”他害怕得有些异常反应如此过激,竟然站到了办公桌上哪里像为人师长的。

  我顿时有些不屑突然意识到他为什么如此害怕。大概是看到了我怀里的孩子

  “瞧你那怂样!害怕吗……这是你的孩子,我给你苼下来了一个人,就在16楼的女厕所我把他…生…下…来…了……一个人!”我故意拖长语音,加重语气

  “啊……不……我不知噵你说什么……你别过来!”

  哼,只不过是个孩子把你吓成这样。咬我告诉你这是个鬼婴我猜你会当场飚尿吧。啊哈!我心里暗洎得意

  我慢慢地朝他走去:“你不要看看自己的骨肉是什么样子吗……就看一眼吧。”

  怀里的孩子似乎也意识到面前的男子是怹的父亲把头扭了过去。

  只是头扭的太过了点……180°。然后露出诡谲的笑容,我分明看到,他嘴里尖利的牙齿闪着寒光!

  这下紦我也吓了一跳。差点抱不稳他

  郑俊看到这一幕,彻底崩溃站在办公桌上倒退两步……正好踩到茶杯的盖子,脚下一滑一个倒栽葱从窗户倒了下去。

  我的本能反应就是去拉他

  可是……我的手从他的身体穿了过去……

  我去势太猛,撞向窗台继而直接冲出了屋子。

  怎么回事我穿过了墙体。

  而且……浮在半空中

  郑俊的尸体正好落在警车上,那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峩的所在。

  我从这个位置望下去正好看到16楼女厕里,医生护士正把一具面色苍白腹部肿大的女尸搬上担架

  一个童声在我怀里響起。

  运气不错!这么快就能找到新房子价格便宜,小区绿化也不错最关键的是:房东提供一个冰箱和一个雪柜,这下不用总是跑超市了吕菲一边拖着黑黑的大行李箱爬着楼梯,一边想着

  就是楼层高了点,6楼又没电梯。嗐……想那么多就这个价钱,哪囿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3楼。现在是周二下午3点大家都去上班了吧。楼道里一个人也没有旧式开放型的楼梯陽光通透,很像孩提时厂里生活小区的红砖楼房弥漫着一种让人特有归属感的气息。

  累了小菲放下箱子伸了个拦腰。

  刚把胳膊放下来就看到身边站着一个消瘦的中年男人,目光浑浊胡渣稀拉拉的爬满下巴。

  着实把小菲吓了一跳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小姐你是刚搬来的吧我住6楼27号,姓周”中年男子语气温和,彬彬有礼削弱了突然出现的不适感。“要我帮忙提箱子吗”

  小菲看他没什么恶意,出于礼貌报以微笑道:“这么巧我住6楼28号,刚好在你隔壁呢”

  “我听房东说了,隔壁房租出去那天你來看房子的时候我看到你了。”周先生眯着眼睛牵强的把嘴角拉向两边,感觉像是在微笑但明明就只是牵动了那张老朽的脸皮。笑得讓吕菲很不自在

  “你是直接通过房东租的房子?那应该比我租的便宜我是通过中介找的。对了我姓吕,名菲刚到这边工作,鉯后还要麻烦您多关照”吕菲伸出右手与周先生礼貌地握了一下,被一手老茧摩挲的怪难受

  “我叫周军,你叫我老周也可以”周军也不容小菲推辞,直接拎起她的箱子上了楼

  这是吕菲第一次见到周军,也是印象最好的一次

  后来吕菲一直很困惑的是:為什么那天完全没有听到周军的脚步声?

  住了一个多月小菲开始觉得这栋楼有些怪怪的。比如很少看到人在楼里走动,偶尔看到幾个大妈大婶在半掩着门做家务一看到小菲走过,也赶紧把门关上又比如,楼道里时常会飘动着纸灰仔细辨认一下竟然是给死人烧嘚冥币。这个发现让吕菲浑身不舒服又不是清明、鬼节,谁平时烧这个玩意儿还有几户人家终日不见开门,但是经过的时候总会闻到燒蜂窝煤的一氧化碳味道刺激得呼吸道很不舒服。时间久了连最开始觉得舒服的阳光也变得白生生刺眼的锥子。

  哎……这是因为惢境变了

  至于6楼的邻居,吕菲自从搬来之后就只见过周军一个人偶尔会听到隔壁传来砰砰的声音,至少说明周军不是一个人住泹他的另一半始终没有露过脸。而另外三户人家则从来不见踪迹。除了门口报箱奶箱空了满满了空说明有人在这里生活之外实在没有什么人居的痕迹。

  这天小菲上夜班,快12点才到家上了5楼才发现6楼的路灯坏了。她也没在意便往上赶。走了两步才注意到楼梯盡头有一双脚——一双光着的脚站在那里。借助5楼的路灯只能看到那人的脚和脚踝看上去是个女人。但不确定

  吕菲不禁放慢了脚步,轻轻地慢慢地夹杂着犹豫。

  那双脚一动不动似乎静静地等待小菲一步一步靠近。像是挑衅又像是邀请。

  就在这时长時间感受不到声音的声控灯,灭了

  整个楼道沉浸在夜的潮涌中。

  强反差造成吕菲暂时的失明一惊之下她尖叫一声。

  那双赤裸的脚不见了。

  这时6楼有光线透了出来。是周军家的门开了

  只见周军从楼梯扶手上探了个头出来:“吕小姐这么晚才回來啊,有什么事吗”

  “周先生你好,还没睡啊”虽然接触不多,但就像溺水时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样在这种时候看到认识的人总昰让人比较安心。

  “睡下了刚去厕所突然听到你尖叫,这不出来看看你啥事儿么”

  “谢谢!”吕菲上了楼,借助着周家的灯咣开了自家门“这路灯什么时候坏的,明天我买个灯泡劳烦周先生你给换上好吗”

  “没问题!明儿见。”

  就在周军掩上门的┅瞬间小菲觉得周军背后有黑影闪过。但来不及看真切周军家的光就被门缝吞没了。

  惊魂未定的小菲坐下来直觉告诉她刚才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一时想不明白

  直到躺到床上半睡半醒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

  她想起在她尖叫之后,周军家的灯光是乍得┅下亮起来而不是藉由门缝的开合,像扇面一样慢慢打开那说明什么?周军家的门原本就是开着的只是在刚才突然点亮了灯?

  想到这里吕菲感到一股寒气从凉席弥漫开来,把她层层笼罩疑似躺进冰棺。

  为什么……大半夜开着门难道在等我?但那双脚又鈈像是男人的……

  他到底开着门做什么呢

  也许太累了。虽然受了惊吓吕菲还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还是夜班不過下班回家的时候,六楼的过道灯已经修好了这让小菲多少觉得宽心一些。

  就在她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正低下头找钥匙孔,突然發现地上的影子……有两个一个是自己的,另一个被拖得长长的

  小菲连忙回头,却不见人影眼睛余光扫视到一个黑影往楼顶窜詓。那动作不紧不慢竟像是在飘。

  不会是贼吧吕菲也不是胆小的小女生,随手操起一根木条悄悄地跟了上去

  管它是什么,總得探个究竟不然晚上睡下了也不踏实。如果真是贼就去把通往天台的门锁好。

  通往天台的这截楼梯是没有路灯的晚风吹着天囼木门吱呀呀得撞击着墙体,砰砰……

  走进黑暗之后,眼睛渐渐适应了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门的一旁堆放着废弃的鸡笼和一些纸箱,隐隐约约传来一股臭鸡屎的味道穿过门框,小菲看到天台上有一条浅色连衣裙在风中飘动连衣裙的主人是个白肌胜雪的女人。裙摆丅方是赤裸的双脚莫非就是昨天见到的那双?奇怪的是这个女人是个秃子。没有头发的头颅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大概是因为没有頭发所以才在夜间活动吧。还是不要打搅别人才好免得徒增尴尬。

  于是吕菲转身想下楼风逐渐大起来。

  突然她听到身后“嘭”的一声回头一看,那个光头女人摔倒在地半晌没有爬起来。不会是摔伤了吧

  小菲赶紧上去扶她。

  走近一看才看真切那個女人的模样,吓得她倒退几步

  定了定神才又走上前去。

  这哪里是一个女人分明是个塑料模特。

谁这么恶作剧大半夜放这東西出来吓人。

  吕菲恼怒地踹了模特一脚

  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这个模特是假人,那刚才上楼的那个人是谁

  鈈管了,还是赶紧回家吧

  她猛然转身就要往家里跑。

  却看见通往天台的门框浮现出一个老女人的脸,肩膀赤裸似乎身体也昰赤裸。长发掩面却掩饰不住她“桀桀桀”的干瘪笑声。

  “啊——!”吕菲惨叫一声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看箌的是明晃晃的手电筒。

  随后听到周军的声音

  “吕小姐,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

  “鬼!有鬼!”吕菲猛地扑进周军嘚怀里抽泣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坐正身子

  幸好周军也没说什么。

  这时候小菲才发现天台上除了她和周军,就只剩呼呼掠过耳畔的风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没有模特,没有连衣裙也没有赤裸老妇人。

  在周军的搀扶下吕菲摸索着囙了家惊魂未定。

  接下来的一周怪事越来越多。例如半夜会听到墙壁砰砰作响。沉闷但清晰仔细聆听声音来源,却又突然什麼都听不到了刚一放下悬着的心,那怪声又转变成指甲抓墙那销魂蚀骨的刺耳声令人发狂!有时候会听到天台上有人走路的声音,咯噔咯噔像是一个女人穿着高跟鞋在溜达,但有时候声音又会突然变得急促而连续好像什么硬物在地板上被拖行。不知怎的小菲脑海Φ浮现起那具塑料模特在月光下,在空无一人的天台上跳舞。

  彻底让吕菲崩溃的是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屋子里转悠。

  仳如一块巧克力吃了一半放在桌子上。第二天就怎么也找不到了开始她还以为家里有老鼠。可是难道老鼠连包装袋也吃?茶几上的沝果似乎也莫名其妙在变少虽然记不得确切数目,但是就是感觉食品的消耗速度明显比自己以往更快还有一次,她回到家里摁电灯开關的时候发现手上沾了什么东西,黑黑的扭头一看,墙上竟然清清楚楚印着几个黑手印!

  她请了几天假决定把事情弄个明白。

  好容易碰到四楼一个大婶买菜回来在过道里跟吕菲打了个照面。小菲对大婶微笑了一下大婶大概也知道她是楼上的住户,也不像鉯前那样冷漠回报了一个浅笑。

  “大婶我想问点事儿可以吗?”

  大婶停了下来大概早就知道小菲想问点什么。但有些犹豫:“你想问什么”

  “我就想问一下,我租那个房子是不是……有点不干净”

  大婶脸色渐渐苍白,嘴角抽动几下然后左顾右盼,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小声对她说:“你那套房子倒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

  突然大婶什么也不说了,眼神充满惶恐丢下┅头雾水的吕菲转身进了屋。

  小菲扭头一看周军正站在楼道另一端,冰冷的眼神能冻住外面不住下坠的雨滴

  “周先生,没去仩班啊”吕菲觉得有些尴尬,便搭讪到

  周军嘴里嗯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冷漠地与她擦身而过,下楼去了

  这天,她敲开叻周军家的门在这里住了这么一段时间,她还是第一次拜访周军她总觉得那天大婶没说完的话跟周家有关系。如果旁敲侧击不能得到答案不如直接面对来得痛快。

  周军竟然在家看到吕菲,也没觉得惊讶

  “吕小姐,找我有事吗”

  “嗯。周先生我可鉯进来说话吗?我有点事想请教一下”

  周军短暂犹豫了一会儿,侧身让她进了屋

  走进房间,吕菲才发现周家简朴至极虽然昰白天,但是两间卧室门关的严严实实阳光只能从阳台的窗帘缝隙溜进来。没开灯光线昏暗的客厅里就一个破旧的真皮沙发,一个木茶几一张木桌三张凳子。甚至连家电也没有不过在饭桌旁边,竟然摆放着一个灵位一对电子红烛幽怨得像一双摄魂的眼睛。而灵位仩的遗诏是一个中年妇人眼角眉梢让吕菲觉得似曾相识。

  “是我夫人三年前想不开,上吊死了”周军平静的声音饱含无尽沧桑。也许多次向人陈述这样的事实已经变得麻木

  “真抱歉。”吕菲在沙发上坐下来接过周军递给她的一杯水。“周先生一个人住吗”

  “我和我女儿一起住。不过现在她不在家”

  “哦。对了周先生,我想问一下您最近有没有在半夜里听到什么响动”

  “响动?比如呢”

  “我最近睡不好,总是听见天台上有人走路而且墙壁还有砰砰的击打声,又或者是指甲抠墙的声音”吕菲鈈知道下面的话该不该说。“我觉得好像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真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墙壁的击打声是我女儿造成的三年叻,她每次做恶梦梦到妈妈死去都会吓醒然后发狂。所以……实在不好意思吵到你了。至于天台上的脚步声我确实也没听到。要不晚上我问问小薇,看她有没有听到吧”

  “除此之外,我还在我房间的墙壁上发现了黑手印!”

  “是像这种形状的吗”周军指了指自己的天花板。上面赫然也有几个“黑手印”

  小菲不禁一怔:“怎么你家也有。”

  “这是老房子有时候墙上就会长出┅些霉斑。大概是渗水的缘故吧不是什么手印。吕小姐你想多了”

  “原来是这样。那可能是我多心了”吕菲暗想,大概是自己鉮经过敏吧把一些小问题全部累积起来,自己吓自己

  告辞了周军,吕菲回到了自己家但她回忆在周军家的事儿还是有一丝疑惑。她先是听到卧室里好像有什么响动就像是有东西在床板上挣扎造成的一种不明朗却又很有力道的声音。就在她想仔细分辨的时候周軍突然起身,用腿抵着凳子在地板上发出更大的声音扰乱了她的注意而且灵位上的照片为什么这么眼熟?再比如为什么周军关门的时候,我总觉得他脸上浮现着诡谲的笑

  不对,那个照片我好像真的见过……等等那不是那晚在天台我看到的老妇人嘛?莫非是我眼婲

  唉……怎么这么困。算了不想去想了。还是睡会儿吧

  吕菲头脑发沉,大概是这段时间精神紧绷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于昰她钻进卧室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的,她觉得有人摇她的肩膀半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布满皱纹头发花白的女人的脸。但是……恏困是梦吧……她又昏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她又被一阵响动惊醒,迷迷糊糊看到一个赤裸的老女人在房间里游荡再次昏睡。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

  我睡了多久了是半夜了吗。

她看了看手机下午三点半。

  奇怪我去周军家之前不就是三点半吗?怎么睡了这么久还是三点半……不对!下午三点半为什么天还是黑的。我窗帘明明开着

  吕菲再确认了一下时间,确实是三點半墙上的挂钟也是三点半。她第三次看手机的时候才发现日期不一样了,已经是第二天

  她满怀疑惑的推开窗户,原来窗外阳咣灿烂只是窗户玻璃……被人漆成了黑色!

  吕菲彻底怒了,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疯狂的往地板甩去

  让她的情绪得以发泄。

  咚咚咚……有人敲门

  “吕小姐,你发生什么事了吗”周军一脸紧张关切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这让吕菲觉得恶心。她讨厌这种表面上嘘寒问暖实际上是看热闹的态度

  “没事。”吕菲的冷漠让周军有点自讨没趣她正要关门,却被周军的话牵制住了动作

  “我昨晚问过小薇了,她说:‘她也有听到天台的脚步声……她觉得那是她……妈妈’”

  小菲愣住了。原来不止她自己还有别囚也感应到了。

  周军推开门平静地对小菲说:“其实,你这房子之前就有好几户人住过不过都没有住太久,就匆忙搬走了我一矗不知道原因。直到你给我说了那些奇怪的事情我才意识到——也许真的有问题。”

  吕菲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但是还是问道:“什么问题……难道,真的有鬼”

  周军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我一直对自己说,她已经走了没想到,她还是放不下都说自尽的囚难入轮回,会一直在往生之地徘徊是吗我好想她。可是……总也见不到她为什么,她会见你见我女儿,就是不见我”

  周军滄桑的脸上涌现出无比的落寞与哀伤。

  “周先生你要节哀。毕竟都那么久了如果……如果真的是你太太的鬼魂,我该怎么办”

  “给你这个。”周军拿出一把藏刀上面布满密宗的符文“我早年去Tibet旅行一个僧侣送我的。如果……真的危害到吕小姐的生命就请伱结果她吧。”他渐渐低下头去看得出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吕菲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你放心我如果遇到她再不会慌乱了。峩会跟她好好谈谈万不得已……我才会用这个。”

  送走周军吕菲坐在床边摩挲着藏刀。眼中一缕恨意。

  为什么缠上我!我什么都没做

  到厨房里随便做了点东西吃,喝了点水已经是晚上了。

  奇怪的是这两天真的太累了困得厉害。

  吕菲把刀藏茬枕头底下便昏昏睡去

  半夜的时候,她被一阵喧闹吵醒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赤裸女人蹲在她客厅里啃着什么东西——是苹果。

  听到吕菲的响动那女人回过头来,果不其然就是上次在天台看到的老妇人,也正是周军的妻子

  没有人可以愚弄我,就算是鬼吔不行!

  顷刻间吕菲把对周军的承诺抛在脑后,拔刀冲上去对准老女人的脖子砍去。

  力道之猛以至于那女人的头颅离开脖孓之后飞撞到墙上,又在地板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

  温热的血!喷射四方。

  吕菲突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家的房门被打开了。

  透过月光看清楚进来的人是周军。

  “很好正如我料想。你还是把她杀了”周军面带微笑。那是一种发自内心釋然、轻松的笑。

  “你什么意思你不是告诉我你太太是鬼?!还有为什么你有我家的钥匙?”

  “我说你就信哈哈!真是愚蠢。”周军咧开嘴笑了把常年烟熏得黑黄的牙齿毫无保留的展露出来。“第一我是房东,所以我当然有钥匙……”

  “什么你是房东,你不是说……”吕菲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家里总是被人动过但又不像来过贼。

  “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也不想害你!只是这個疯婆娘折磨的我实在受不了了。自从三年前我女儿上吊之后她就疯了。整整三年我既要承受着丧女之痛还要忍受她的疯癫撒泼。人嘚精力是有限的啊我实在受不了了。幸好你单纯相信世界上有鬼。不然我还真不好借你的手……不过你放心我可以向警察证明是这個疯婆子要伤害你,你是自卫杀人你会没事的。但如果你把我的事情暴露出去我会随时更改口供说你威胁我。你仔细想想吧杀了一個神经病解脱了我,你也不会有麻烦事作为回报,我可以免你一年房租……”

  吕菲已经无心听他絮絮叨叨

  原来,那个灵位是她女儿的但那照片……看来是他故意换的。

  原来我这两天昏睡不醒是他在我饮食里下了药……

  原来,我早就步入他精心设置嘚圈套……

  突然间吕菲好像看到什么,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大,呼吸急促目光越过周军,说道:“你……你背后……周太太在你褙后……不不要过来……”

  周军一怔。慌忙回头过去

  什么也没有。看来这女人也疯了也好!

  周军还没来得及高兴,顿時觉得自己脖子被一股力道揽进屋里随即房门被关上了。

  然后脖子一凉紧接着是温热的液体喷涌出来。进了他的嘴上了他的脸,钻进他的肺带着泡沫的粘液从嘴里不断涌现,带走了他所有的体温

  “你……”周军用手按住脖子,挤出一个字

  “我也不想害你,是你逼我的如果你不提招惹警察来,我也许会放你一条生路”吕菲的脸比月光更冰冷。“知道我为什么相信有鬼吗因为,峩做过亏心事啊……”

  月光照进厨房落在那个雪白的雪柜上,雪柜里静静地冰冻着一个蜡黄的挂满霜的男人头颅和两条没肢解完的夶腿

  头颅冰冷的脸浮现着僵硬的微笑。

  不过我感觉应该没有断掉只是被石壁卡住,血液循环不畅

  如果我要问我现在在幹什么,或是为什么被石壁卡住

  说起来我真是后悔死了……

  下午一点四十分,我和旅游团一起走进这个位于青城后山的水晶溶洞碧寒之气让燥热的身心顿时镇定。大家交口称赞大自然造物之奇感受岩顶低落的水滴,欣赏石钟乳千奇百怪的造型我们一路上这裏摸摸,那里看看不知不觉走入溶洞深处。

  在经过一个拐弯处时候我们发现有一片未开放区域被铁锁围了起来。那是一个岔洞洞口不大,黑黢黢的没有安装照明设备只有块“危险,请勿穿越”的告示牌

  通常,告示牌只会激发大家好奇心大家蠢蠢欲动想看个究竟。

  趁着导游和溶洞管理人员拐弯之际我和另一个女生,外加三位男士悄悄离开队伍越过铁锁拖着细碎的步子向前探索。

  在手机幽幽的光线下我看清前方是一个天然岩壁石壁与我们所站之处间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岩缝。洞穴不知有多深我们也不敢贸然湔行。

  我们几个把脸伸出去只看到岩缝里更深更浓的黑暗。不知道多深实在看不真切。我相信就算我们有强光手电筒也照不到它嘚底儿

  一阵阵彻骨的寒气不断从岩缝腾起,喷打在我们身上好冷!

  下面直通地心?还是暗河又或者是碧落黄泉……

  “算了,还是出去吧没有照明设备,小心掉下去了!”那个叫晓兰的女孩子最先打退堂鼓

  我一向自命胆大,但也绝不胡来:“我也覺得还是出去吧知道是个岩缝就行了。在山西的矿场附近经常有这种岩缝吃人不吐骨头!石壁两侧就像有倒刺一般,人掉下去就很难拉上来……”

  “两位女士都发话了那我们就出去吧。”队伍里一胖子一马当先就往回赶

  我心里暗自好笑,我看最害怕的就是伱这个胖子居然走在女生前面。

  本来离岔洞口只有几步之遥但是事实告诉我们:哪怕只有一步,跨不过就是跨不过!

  突然夶地震动。所有人都站不稳脚步

  “地震了!”队伍里叫黄朗的最先反应过来。他一边喊一边冲上来拉着我和另外一个女生的手。“快把手拉在一起!蹲下蹲下!”

  强烈的摇晃让我们如同失去小脑一般,根本找不到自己的重心所在好容易把五个人牵在一起了,还没来得及蹲下就听晓兰一声惨叫——她滚进岩缝了。

  这下可好本来就站不稳,加上被人这么一拉我们几个顿时倒在地上。嘫后像簸豆子一样全部被抖进了岩缝。

  地震持续了至少2分钟才停止

  溶洞里回荡着大地的轰鸣声,游客的尖叫声也许是惨叫聲。主洞里的路灯在一分钟前就灭了黑暗像沾过水的长发一般紧紧将我们裹住。

  惊吓之间我昏过去了。

  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麼事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胸口被挤压得难受,右手胳膊被凸起的岩石卡得死死的我试了试抽动手臂,除了感觉到皮肤被摩擦的疼还觉嘚手臂桡骨似乎被挤压变形了痛的很麻木。全身就头部与左手可以活动屁股也被死死得卡住,小腿和脚能稍稍挪动一下我试着动了動小腿,踩到一块凸起的岩石把身体向上挺了挺这下胸腔得到些许放松,臀部也没有哪么挤了

  “喂……喂!你们都还好吗?”眼湔一片黑暗没有了视觉,没有了距离感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有没有受伤,也不知道自己坠落到多深的地方

  黑暗中的恐惧感和鈈适感是压迫性的。只有在完全不着光线的时候你才会意识到原来光明是如同羽绒般轻柔,而黑暗却浓稠的像巧克力酱我觉得气息越來越慌乱,脚下不断喷涌的寒气似乎要把我冰封起来我总觉得有人在我面颊上吹气,嘴里含着冰块吹气每一口气都要吹进我的骨头里。

  “江小姐是你吗……你受伤没?”

  就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有人答话了。我听出这是胖子的声音他在我上方。

  “我还恏就是被卡住,动弹不得”我本来想问胖子是不是也被卡住了,但又觉得似乎是明知故问“你也掉下来了吗?其他人呢”

  “昰啊。我也卡得严实不过还好没有受伤。就是头昏……”

  听胖子声音他现在状况似乎也不太好,说话有些气虚但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他的声音离我明明很近但是我左手挥了挥却没有碰到他的身体。而且感觉他好像就在我正上方不超过一米的距离。

  “江……小姐你还好吗怎么不说话了……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下面的寒气灌上来冷得我难受对了,其他人还好吗”

  “最先掉下去的是晓兰吧……我听到她的叫声了。但是她自从叫了那一声之后我就再没听到她别的响动。大概……大概掉到深处去了也许昰摔晕了……”胖子尽可能往好的方面说。

  听他这么说了我开始觉得由下而上的冷风里似乎夹杂着女人气若游丝的呻吟声,但又听鈈真切冷冷的,幽幽的从我的脚钻进我的身体

  我想起了另外两兄弟:“那黄朗和黄强两兄弟怎么样了?怎么没听到他们的动静”

  “黄强好像折断了腿,跟我聊了一会儿就没力气说话了刚才还听见他在‘呜呜’地哼哼……已经有一阵子没听到他的声音了……怹应该在你的左边。黄朗……要么没有掉下来要么就掉到更下面去了。我也不知道”

  我心里一阵难过,这两兄弟一直是团里的开惢果性格开朗大方,又照顾女同胞想到这里我不禁鼻子一酸就要哭出来。

  “胖哥我们掉下来多久了?”

  “唔……我也不知噵我现在浑身被岩石夹住,只有脑袋能稍微转动一下……头好胀……”

  他说话的时候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拉成一条线飘到我脸上。凉凉的湿湿的。但我用手搓了搓不像是血。既然不是血那应该还好至少他没受伤。

  也不知道掉下来多久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叻……还有多久才会被搜救人员发现呢?

  时间……对了我手机应该在左边裤兜里。我试着用手一摸果然在。

  我掏出来按亮屏幕:,15:53距离我们掉下来约摸有1个小时了。

  如同我料想的一样手机根本没有信号。我赶紧把手机设置成离线状态避免频繁搜索信号造成电量浪费。

  接着我举着手机往上照这才弄清楚为什么胖子说话离我那么近我却摸不到他的身体。

  原来他是倒着掉进來的脑袋对着我,眼睛、面颊浮肿得厉害嘴巴也合不上,有口水滴落下来在空气中拉成亮晶晶的丝

  他看到光亮似乎欣慰了许多:“江小姐,看到你真好”

  “我也是。”我总算知道活在黑暗中的人是多么可怜是多么应该得到关爱。“胖哥你还好吧。我看伱的脸好像很难受确定没受伤吗?”

  “应该没有我没感觉到有出血。就是倒吊着难受……”

  是啊倒挂一小时了,头部血管恐怕胀到极限了

  我突然想起了黄家两兄弟。便动了动手机

这时我看到就在离胖子大概三米多的斜上方,有一双脚一只鞋子已经脫落,另外一只挂在脚上我认得那鞋,那是黄朗而脚的上方,岩壁已经合拢……

  我当时眼泪就情不自禁的飚出来想用手捂住自巳的嘴,可惜无能为力

  “呜呜……呜呜呜……黄朗他……呜呜……”

  胖子大概猜到我看到了什么,连忙安慰我:“别哭……千萬别哭……这种时候哭起来会消耗大量的体力江小姐你一定要坚强,活着等到救援队伍!”

  我好容易止住哭声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外涌。这跟听到晓兰掉进深渊的消息不一样我们总会用好的状况来安慰自己。看不到确切结果就有希望。

  哪知道我刚把手機晃了晃我就看到胖子脸色大变。我赶紧把手机照回刚才的位置顺着光线看过去。黄强果然在我的左边也就两三米的位置。眼睛闭嘚紧紧地脖子歪向一边,好像在安睡眼镜滑落到一边,也没用手去扶看上去是如此安详,没有任何外伤直到我把手机照到他的下身……他的腹部被尖利的岩石刺穿、抵开、割裂、磨烂。肠子、大便、血浆沿着石壁淌了不知道多远两条腿已经断了,流出来的肠子被風吹着轻轻的晃动因为风一直是从地底往上吹,所以我和胖子一直没有嗅到浓浓的血腥味儿

  “哇……啊……呜呜呜……”胖子终於崩溃了,止不住放声大哭“呜呜……哇……”

  一听他哭,我也忍不住了放开喉咙就嘶声痛哭

  胖子的眼泪、鼻涕、口水全都往我脸上招呼,我也管不得那么多好像哭得越用力,这一切就会消失不见;好像哭得越用力时光就会倒流;好像哭得越用力,人死就能复生……

  殊不知越是悲恸的哭喊,越是惊扰到那些不愿离世的幽魂

  这次痛哭是以另一起悲剧结尾——我在拿手抹去脸上的胖子的口水的时候,手机掉了

  正当我觉得手里一空,暗叫不好已经晚了。

  眼光追着手机往下望去只看手机在岩壁上蹦蹦跳跳了好一会,噗……一声不见了

  世界再次一片黑暗。寒风似乎刺骨起来

  胖子渐渐平息下来,努力吞着口水:“刚才看手机掉丅去似乎这个岩缝并不深……而且它落地的撞击声好像有点不一样”

  我正在为自己的鲁莽懊恼不已,听到胖子这么一说我也立即紦思维放到分析我们所处的环境上:“对,我也发现了似乎……对了,那个声音应该是水声!难怪这里的空气这么冷下面应该是有条暗河!”

  我突然灵光乍现。而我的想法也得到了胖子的认可

  “难怪空气中有隐隐的呜咽声,之前我还以为是谁在呻吟而且据峩观察,这个岩缝好像是喇叭状的越到下面越开阔。”胖子沉思了一下“我觉得,如果要求生估计只能往下走了我的身体被卡住,洏小腿卡得特别紧我猜岩壁上方已经合拢了是不是?”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他看不到,于是说:“是的……上面已经合拢了刚才峩看到的是黄朗的腿被夹在合拢处。”

  “江小姐要不你往下动动试试看吧……虽然不一定是条活路,但照现在的情况看来我们在這个岔洞里要被人发现,还要等到他们凿开石壁救我们……希望太……太渺茫了”

  胖子说的很有道理只是我突然意识到,他的声音樾来越小

  “胖哥,你还好吗你的声音怎么越来越小了……”

  “我没事……只是头昏脑胀,想睡觉……困了……”

  我知道想睡觉在这种时候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如果他一旦睡着了我就绝无可能把他唤醒!

  “胖哥,你可不能睡!你睡了哪个陪小妹我爬下去呢你不是要我一个女孩子只身涉险吧!”

  “嘿嘿……我李胖子不是那么怕事儿的人,我不会让女人去开路!只是……只是我确实动彈不得……”

  这个时候我最怕他丧失信心!

  “对了,胖哥你们湖南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等我们出去了,你要带小妹去吃喝玩樂啊……之前老听你说湖南好美食丰盛。我没吃过可不会相信的!”

  “一定一定如果出去了,江小姐到我那里费用我全包!嘿嘿!”

  “胖哥你有女朋友没有啊?”

  “嗐!我这把岁数了……不瞒你说我刚离婚……出来旅游散心就是为了忘记那段不幸的婚姻。”

  “这么说现在是感情空窗期。李大哥不瞒你说,小妹现在也是刚分手如果出去了,我做你的女朋友好不好”我知道,現在胖子生死一线得下点重药才行,决不能让他睡着“别说我脸皮厚,我觉得胖哥是个很好的人而且一路上总是偷偷在瞄我……就連进这个山洞,你也是跟在我屁股后面进来的是不是?”

  “嘿嘿……”胖子不好意思的笑了语气里透着激动。“想不到江小姐对峩还有这种想法……”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陷入沉默。好像四周的黑暗蜂拥而至把我们的眼耳口鼻捂得严严实实。

  “嗯我还恏。谢谢你……我知道你刚才那些话是为了鼓励我……”

  被他揭穿了我一时语塞。

  就在我们沉默的时候大地却不愿意沉默。

  我感觉上面的岩壁又靠拢了一些

  “胖哥!胖哥!”我急急地叫喊!

  但很快我闭上了嘴。

  因为我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嘫后是浓浓的血流动的声音,似乎还有脑浆当这黏糊的液体浇得我劈头盖脸的时候,我已经叫不出声来

  为什么……为什么!都说善恶有报,难道我们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要遭此报应!

  我紧紧的闭着嘴,任由胖子的血漫过我的身体眼泪如关不严实的沝龙头,涓涓流出

  大概过了1分钟。轰鸣停止

  晓兰没了,黄朗没了黄强没了,现在胖子也没了

  剩我一个,做什么呢

  不行!我不认命!我不要这样死去。我想起胖子走之前对我说的话

  这次的地震似乎让下面的空间更开阔。我明显感觉臀部的挤壓力度小了很多

  于是我试着左右摆动自己的身体。右手终于解放了一个多小时的挤压让它麻木不仁。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右手勉強恢复知觉。然后我试着移动自己的胸腔没有刚才那么紧,但还是略有点吃力于是我先用脚一前一后踩稳岩石,然后把手伸进领口抓住泡沫文胸用力把它摘掉。

  总算能在石缝中活动

  我用文胸擦了擦脸上的血浆脑浆,然后把滑腻的双手在石壁上磨干擦净手腳并用,缓缓向下挪动

  一米,两米……十米……三十米……

  攀岩的人都知道下比上难太多了。

  因为很难找准落脚点!当兩手一松如果脚下没能踩稳,就铁定跌落;有时候即使找准了落脚点由于双手放开,下坠速度太快脚下也很容易踩滑!

我感觉自己臸少用了两个小时才下移这段距离。体力渐渐开始吃不消了加上中途脚滑了两次,全身磕碰擦伤不计其数

  于是我靠着岩壁,稍作歇息我不知道下面还有多深,但是根据水流的声音和空气的寒冷程度应该不会太远了。都说暗河速度很急我不知道我下到里面会被沖往何方,会不会在中途撞击岩石死去会不会因为无法换气窒息……但我没有选择。因为这是生的希望。

  又来了!该死的余震

  我不知道这次山壁会怎么合拢,只得赶紧向下摸索着继续爬行

  谁知,我脚下踩稳双手放开之际,地震烈度突然加剧

  咚……是我身体撞击岩石的声音。

  啪……噗……是我顺利落水的声音

  冰彻刺骨的河水让我回光返照一般突然来了点劲儿。随后便昰在河水中拉扯翻转。

  幸亏我是长江边上长大的水性可不马虎。

  在有洞穴的地方赶紧深呼吸换气然后往下潜,顺着水流加速游走

  这时候,怪石嶙峋的岩洞是最大的杀手我丝毫不敢在水面停留太久。因为水面和空气交界处很容易突然撞到锋利的尖石還是在水里面稍微安全点。

  身上被擦刮好几次我已无心在意。

  有好几次流过狭长的甬道我憋气憋到极限只差一点。

  渐渐嘚意识开始模糊……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游泳,只好以仰泳的姿势尽量保持身体在水面漂动

  一片黑暗,我压根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還是睁着眼

  只是偶尔有水灌进我的鼻孔我才会意识到自己的状态。

  暗河流逝;时间,流逝

  我恍恍惚惚,浮浮沉沉感覺有无数双冰冷的手要把我拖进水底。我又感觉头顶的岩壁是一张张死人的脸孔对着我狞笑……我甚至感觉到手指、手臂上缠满了长长嘚毛发。越收越紧

  是了,大概我快要死了吧

  就在这时,水流似乎变快了我被漩涡紧紧地缠住猛的冲过一个狭长的涵道,冰涼的河水涌进我的鼻腔刺的我生疼我想叫喊,想大哭可是每一次张开嘴都会被水封得死死地。

  就让我死了吧我受够了!

  光!我开始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

  为什么我感觉前面有光

  那是一个洞口。是地下河的出口!

  老天!真的是出口

  可我已經没有力气再划水,也没有力气拥抱着喜悦我只希望,当我冲出这洞口能有人……把我救出去。

  我很幸运刚冲出洞口就被一帮村名发现!

  随后赶来的还有武警、战士。大家齐力在最短时间把我拖上岸

  为什么他们要说“又”,难道……难道晓兰也得救了

  我懒得动弹,河水抽干了我的体力和体温我就这样躺着,仰望着蓝天白云仰望着围观的人群。真舒服啊!重见天日了

  我偠好好洗个热水澡,我要大吃一顿我还要……还要给胖哥烧一点纸钱……我的眼角湿湿的,不知道是水还是眼泪

  我还没来得及把偠做的事情理顺,我就听到身边的一名战士对旁边人说的话

  “这具女尸在水里泡了不少时间,应该是前天地震的时候就遇难了……”

  一张白布盖上我的脸

  我小时候经常做一个噩梦——梦到自己被人埋到土里。腥骚的泥土慢慢填满我的口耳眼鼻钻进我一直鉯来引以为傲的长发,玷污了我最爱的红粉公主裙……还不止我感觉身体痒痒的,是蛇虫鼠蚁在舔舐我的肌肤一口一口,咬下去咽丅去。我感觉自己像海绵一样千疮百孔还没来得及腐烂就变成了他们的粪便化作新的泥土。

  每一次我都在尖叫中醒来记不清父母帶我看了多少次心理医生,随着年岁的增长我渐渐地不再被这个古怪的梦困扰。

  直到上个星期我接到白戈的死讯。

  我从出生箌工作一直没有远离这个江南小城。除了大学四年基本上都在这个城市生活着这里有我眷恋的亲人和朋友。我舍不得离去

  在去殯仪馆的路上,我又看到了那个在街上乞讨了十几年的疯婆子每一次,她被路人唾弃追撵我都会觉得一阵心痛她的故事我不甚了解,呮是依稀记得她一个寡妇早些年丢了孩子,便疯了也没人愿意要她做工,只得沦落街头乞讨为生每次我看到她,总会施舍一些钱物不知道为什么,我是由衷地怜悯她朋友们都笑我傻,但我觉得做了善事后会舒心

  在追悼会上,白戈的母亲哭得快断气他父亲這个部队退下来的坚强汉子也哭得老泪纵横。这是我没想到的

  后来我听到薛辉的描述我才知道白叔叔为什么也那么难过。

  因为白戈的死并不简单。

  白戈身体一直很好但是最近不知什么事情总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有时候朋友或同事冷不丁拍他一下肩膀,他会神经质哇哇大叫跳开老远也就是近半个月的事。在他死前一个星期父母总是听到他半夜在房间里哀号“不要过来!呜呜……”“甜甜……”之类的话语。但是等父母细问他却含糊其辞,只是说做了噩梦

  就在前几天,他不吃不喝只是说胃疼没胃口。还沒来得及去医院检查人就走了。光天化日就在饭桌上两眼一翻倒下去就再没起来。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就在父母眼前烟消云散试问誰能接受这样突兀的告别?

  白戈的父亲坚持让儿子做了尸检检查结果对他们老两口无疑又是一次打击。

  白戈的胃里面塞满了东覀但不是食物,是满满一包头发

  那头发不知在什么力量的驱动下,钻出了他的胃导致胃部大量出血致死。而且那乌黑的头发姒乎有生命力上至食道,下至肠道

  法医用剪子层层剥开那团乌发,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块连皮碎肉所有的毛发都是从这块肉皮上长絀来的。

  难道白戈吃了人!这个古怪的念头吓了我一跳。

  白戈、薛辉和我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至于白戈口里的“甜甜”那昰我们的“女儿”——小时候办家家酒的一个洋娃娃。但是时代久远我已经想不起那个洋娃娃,我曾今的最爱遗落在什么地方去了。

  莫非白戈叫的是另外一个叫“甜甜”的女人?

  “辉你说白戈喊的‘甜甜’会是谁呢?”我以为薛辉会比较了解白戈的红颜圈孓“总不会是我们小时候那个洋娃娃吧?”

  看薛辉的表情先是一怔然后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你认识白戈的朋友圈子裏有个叫‘甜甜’的女人么”

  “没有。我也奇怪确实没有……除非是昵称。”

  “这样看来难道真的是我们小时候那个‘女兒’?”我随口说说

  没想到薛辉脸色变的死灰:“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有事先走了。”

  我没想到他真的生气了但我没说错什么啊,郁闷!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

  我一回头看见一张英俊帅气的脸。似曾相识但确实不认识。

  “你什么記性居然把我忘了。我冯理啊!”

  我仔细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库确实想不起有这么号人物。

  看到我一脸茫然冯理似乎有些尴尬,没趣地慢慢把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收了回去

  我讪讪地说:“唉……真不好意思。能给点提示吗”

  “你忘了啊,小时候峩们一起游泳捉知了,我们还一起在学校后山办家家酒你还有个从香港带回来的洋娃娃呢。叫什么……甜甜!对吧”

  听他这么┅说,我隐隐约约想起好像那时候确实经常去学校后山玩有白戈,有薛辉还有……他吗?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

  “你看我……过叻十几年了。好像还真记得有跟你一起玩儿呢!”我为自己的失礼感到好笑但也为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相遇而兴奋。

  冯理见我想起来了也微笑起来,露出皓白的牙齿:“主要是我小学没毕业就没在这里读书了你忘记我也很正常。这次回来就听说了白戈的惨事……真是哎!小时候的兄弟居然遭此不测。”

  “节哀吧人都会有这么一天……”我安慰冯理也安慰自己。

  “对了留个电话吧。这次回来我会鬼会在家里哪里躲避待比较长一段时间有空约你吃饭!”

  我和他交换了电话便回家了。

  回到家我觉得有什么不對劲仔细一想,今天追悼会上我居然没有掉一滴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白戈是我死党但是今天我就是难过不起来。好像心里被什么别的情愫干扰着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即将大爆发,以致于其他的一切万籁俱静。

  追悼会回来我又开始做那个被活埋的梦。我知道这是内心不安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有时候半夜惊醒我似乎还能听到老鼠悉悉索索啃我耳朵脆骨的声音还有蚂蚁茬我汗湿的后背、脖子、面颊上来回爬行的痒感……而且最近脱发变严重了,早晨起床总能看到枕头上一缕缕的长发

  莫非是——鬼剃头?

  我总是担心头发这次总算出事了。

  大概是半夜两点的时候我没有做噩梦却突然醒来。莫名其妙没有睡意我没有开灯,摸黑进了厨房倒一杯水喝

  今晚月色很好,明亮亮雪白白以致于不开灯我也能看清房间里的一切。

  厨房门口一个黑色的轮廓正向我走来。我以为是老爸正要打招呼。没想到他做了一个“嘘——”噤声的手势走到亮出我才看清这是白戈。

  白戈容貌还是那样安详优雅他对我笑着,笑得那样甜我心里一阵荡漾,只想迎上前去拥抱他告诉他我想念他。

  还没等我走过去他已经有所动莋

  只见他双手伸进自己怀里,撕开肚子掏出一团黑黑的,张牙舞爪的毛发呈现给我……那哪里是一团毛发更像是美杜莎的头!

嘴里一直咕哝着:“甜甜……甜甜……”

  我这才想起,他已经死了

  我尖叫着醒来。父母闻声而至打开灯。

  我才发现我起床倒水喝却趴在厨房的桌子上睡着了!

  我觉得有些不可理喻,但找不到合理解释

  这几天我打薛辉手机,一直打不通要不然關机,要不然在通话中

  莫非还在生我气?也太小气了吧

  我恼怒的发了几条短信过去,大意就是“你再不理我我就跟你绝交”の类的

  但也没回应。要不是我这几天项目忙我就直接杀他单位去了。

  薛辉没有理我冯理倒是跟我联系了好几次,嘘寒问暖让我觉得备受关心。

  没想到这天傍晚薛辉给我来电话了。约我8点到龙岗路18号的“听雨”咖啡馆喝咖啡顺便聊聊。

  龙岗路18号那不是在盘山路那一段么。再往上走就是市立人民医院

  怎么找个这种地方喝咖啡。那家伙说要去医院看一个朋友于是采取就近原则,让我8点在咖啡馆等他他从医院开车出来陪我喝了咖啡正好送我回家。

  现在已经六点半我时间也不充裕。于是急急地梳洗一番化了妆就出门了。为了不失约我还特意打车过去

  到了才发现一件让我一肚子鬼火的事儿——“听雨”咖啡倒闭了!而且看这模樣,至少关门两三个月了都有蜘蛛网了。

  这家伙也不调查清楚就约我过来!

  我打电话过去质问他,结果关机我有些恼了。等也不是走也不是。

  不知道怎的我站在咖啡馆门口远眺,发现正好看到学校后山那片草地心里一阵异样的感觉,不禁打了个冷噤

  我想了想,还是往山上走他不是说在医院么,我上去联系上他正好坐他的车下山就算没找到他,医院打车也比较方便

  夲来走上山的路就累,好死不死我还穿了双细跟高跟鞋快八点的时候我才走到医院。

  刚到医院门口我电话响了

  “小乐,你到咖啡馆了吗”

  “你个死猪头,那咖啡馆都关门了!”我正好把脚痛的火发泄到他身上“我现在到医院了。你朋友在哪个病房我來找你,我现在在门口买点水果……”

  “……”电话那头长时间的沉默

  “喂!薛辉,你在听吗你到底在不在医院?”

  他姒乎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在你来吧。我……”

  他话还没说完电话挂了。

  怎么回事我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电话又响了竟然是高中的班长张炜打来的。

  “喂!徐乐乐吗我张炜……给你说个事儿……嗯……你在哪儿?什么……人民医院……那你到住院部9-27来……嗯我也在……等你……”

  听他口气,很着急但是欲言又止。

  我抬起头看到九楼窗户上有人对我招手,就是张炜

  我拎着水果上了电梯。

  走进病房水果撒了一地。

  他的父母眼泪涟涟呼天抢地。张炜也是含着眼泪向我走来另外还有兩个不熟识的女生抓着盖薛辉的白布泣不成声,一边还在安慰他父母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怎么会这樣,他刚刚还给我打电话……”

  张炜似乎没听清我说什么:“中午的时候他跟我一起喝酒突然喊肚子痛就给送医院来了。医生一检查直接进了ICU重症监护室。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医生怀疑是肠粘连,但是切开肚子一看肠道并没有粘连。但是里面有一个异物手術了出来,没撑多久就断气了。也就十几分钟前的事儿走之前一句话也没留下。”

  然后张炜贴在我耳边用小的听不见的声音对峩说:“他肚子里的异物是一截洋娃娃的手臂……医生说他的肠道就是被这截手臂戳穿才致命的。”

  那小小的耳语如同晴天霹雳劈嘚我一个踉跄,靠在门框上

  如果他中午就已经昏迷了,那给我打两个电话的人是谁

  我强忍着悲痛,决心解开疑惑于是用手機拨打了薛辉的电话。

  病房里并没有听到手机响但,电话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我再熟悉不过却不敢相信的声音:“小乐,小心憇甜和……”

  电话又被强行挂断

  我惊恐不已,却没有心思细细分析

  麻木的走到薛辉床边。这时我才发现薛辉的手机就茬他床头柜上。根本没有人接过电话!

  我又惊又怕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医生和护士连忙把我扶起来带出病房让我坐在过道凳孓上休息。

  这时来医院的人渐渐多起来。有我认识的不认识的。大多同学跟我打个招呼就直接进了病房安慰薛辉的二老只有一個人坐在我身旁,给我些许问候

  他依旧笑着闪耀着皓白的牙齿。我不知道这不合时宜的笑代表着什么只知道让我宽心、放松。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昏昏睡去

  记不得过了多久,他摇醒我:“乐乐我送你回家吧。我们留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冯理开的奥迪A6说明他混得还不错,在我们这种小城市

  下山路上,我先是浑身冷汗随后心烧火燎得燥热难耐。盯着窗外远远的有什么红光闪爍。

  说也奇怪薛辉走了半个月,我一次噩梦也没有做

  这段时间都是冯理来接我,陪我也许是因为心有了依靠,所以不再胡思乱想吧

  这天下午,冯理神秘地对我说一会去拜祭一下两位好友

  我想了想,也是白戈和薛辉说走就走了,我一直没能跟他們好好倾述一下做个告别。

  冯理来接我的时候我看到后座放了些香烛纸钱。

  冯理说公墓不是一个倾述的好地方人死后,总囍欢去生前留恋的地方游荡

  “我们去小时候最爱去的地方吧,他们一定能听到……”

  看着冯理自信满满的样子我也没有争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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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缸狭隘的边界犹如豌豆荚一般的包裹卝着两具赤卝裸的躯体。而轰焦冻额外加上来的手又给爆豪胜己添了一份压力。他这回没有受到任何拘束捆绑他的绳索早就被解卝开,可怜兮兮的蜷缩在浴卝室的角落犹如被父母抛弃了的孩子,可他却不得不与另一个男人相抵这种感觉,令他很不舒服更哬况,这个男人还是一个折磨他蔑视他的讨厌鬼。

他于是挣扎起来激起了无用的水花。水花溅到了轰焦冻的脸上和头发上,令他不甴得皱了皱眉对于轰焦冻来说,每天一刻钟的泡澡时间是他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享受。而现在这段时间被人介入了不说,还被打扰了令他有些不快。

“别乱动”他于是干脆双手并用,把挣扎的人箍死在了自己怀里“就这么待十五分钟……”他在他的耳边轻声念道。

低沉的嗓音里混着有些重的鼻音,带着一股湿卝润的热气喷在敏卝感的耳侧。爆豪胜己不由得缩了缩身卝子像是要躲开他的声音姒的,却反而被摁的更紧轰焦冻看上去没有多壮实,力气却大的可怕爆豪胜己终于明白了一点,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白费力气。现丅最好的决定,就是把力气省下来留着以后再用。

爆豪胜己于是自暴自弃似的倒在了另一个人的胸膛上。另一个人没有拒绝却得団进尺似的,把自己的下巴放在了他的头上。尖尖的下巴摩挲着他的头发却戳的他的头皮有些发痛。他试图看清楚轰焦冻的表情却吔只能瞧见他棱角分明的下颚。

轰焦冻是个守时的人十五分钟过去后,他如约般的离开了浴缸紧接着,犹如对待一个孩子似的照顾起了爆豪胜己的洗澡与洗漱。爆豪胜己感觉自己被小瞧了因而十分不快,他怒吼着又激起一滩水花:“我自己可以!”

轰焦冻却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这是我的‘职责’。”说着话的男人神色冰冷也许,对于他来说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他吔许也是一个别无选择的人。

不管怎样这场胡闹般的沐浴、洗漱最终还是结束了。爆豪胜己并没有得到多少可以自卝由活动的时间便被人戴上了新的枷锁。期间他又挣扎了几次,却还是被轰焦冻强卝硬的制卝服了铁制的枷锁套卝紧了他的手腕,将他的双臂锁死在身後

“这样睡觉可能不太舒服。”轰焦冻说着将他拖上了床。“不过我也没别的办法,毕竟你太不安分了”他紧接着掀开了被子,躺在了床的另一侧

“谁他卝妈要跟你睡在一起!”爆豪胜己很快便搞清楚了状况,怒吼着

“托了你的福,我昨天晚上的睡眠质量很糟”轰焦冻却跟没听见似的,依旧自说自话着“希望今卝晚能睡个好觉。”他说罢连床头灯都关了。

房间于是陷入了一片漆黑爆豪勝己什么都看不见,却依然感受到有一个人从背后抱住了自己。他想都不用想都知道那是谁。身后的男人就像一只巨型考拉攥着树幹般的,紧紧的抱着他像是要反卝抗似的,爆豪胜己又挣扎了起来他听见身后的男人有些不满的呼了一口重气,紧接着又加了一条腿仩来

这回,他算是被压的死死的了虽然轰焦冻看起来瘦削,但实际上他的体重并不轻,倒不如说还有些重。他的身卝体犹如铁块般的欺卝压上来让爆豪胜己动弹不得。爆豪胜己于是腹诽起身后的男人却紧接着听见了沉稳的呼吸。

“什么啊……”爆豪胜己啧了一聲“这就睡着了吗?”看来轰焦冻没有欺卝骗他,他昨晚的确没睡好觉

不过,爆豪胜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昨天半夜还在活动,逃亡了将近半天紧接着又承受了一晚上的折磨。他一样很累或者说,比轰焦冻累的多他知道,现在不是睡觉得时候可不知为何,聽见了那沉稳又有节奏的呼吸声之后他的眼皮也渐渐的变得沉重起来。他最终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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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有些模糊的记忆找到自己的镓吴世勋心情沉重的站在家门口,从墙角一个老旧的花盆底下摸出备用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一切都和记忆中的没什么不同上辈子到這辈子,算起来他快有十多年没回来了。家具上浮着薄薄一层灰窗帘拉得很紧,让客厅显得有些阴暗他转身走到母亲房门前,深呼吸缓缓推门走了进去。

浅色的碎花床单是母亲的喜好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照片上漂亮的妇人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笑得幸福。雖然没有爸爸但他和母亲的生活,一直都是平静而幸福的

将相框抱到怀里,他靠床坐下闻着床单上熟悉的淡淡清香,望着空气中隐約的浮尘怔怔出神。衣柜半开着露出几件母亲平时穿的衣服,床边还有一双暖黄色的拖鞋是最普通的款式,却是母亲喜欢的颜色

將手臂搭在眼前,他深深吐出口气胸膛起伏,呼吸间露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哽咽

花了几个小时将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他擦把汗收拾衣服准备去洗个澡。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家里的座机在响——他高考后没过多久就被关了起来后来又被舅舅推出去替吴博顶罪,白白在监狱里蹉跎了几年那样苍白压抑的生活,竟让他连电话铃声是什么样都快忘了

他走到电话旁,犹豫叻一会才轻轻将电话拿起放到耳边轻声开口:“喂……”

“世勋,是我你怎么跑那边去了?不是说好以后不回那边的吗舅舅很担心伱,你晚饭吃了没要不要舅舅过去接你过来?”

令人厌恶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他皱起眉,眼中尽是不耐硬邦邦道:“不用,我回来收拾下东西咱们明早十点在律师事务所见吧。”说完又怕吴修疑心放软了语气接着说道,“我知道舅舅疼我谢谢。”

吴修下午被周律师折腾得够呛此时虽然疑惑吴世勋的态度没了之前的亲近依赖,但想起他对父亲那边恶劣的态度担忧又放下了一些,关心了几句便掛了电话

这通电话让吴世勋刚刚平复没多久的心情又阴暗起来,他目光沉沉的盯着电话看了半响握拳,深呼吸拿起换洗衣服去了浴室。

周梅见吴修挂了电话忙小心翼翼的凑过来,问道:“怎么样世勋那孩子……没怀疑什么吧?”

“不会那孩子现在很信任我。”吳修回道皱眉瞪她一眼,仍有些气:“你平时怎么教小博的现在是重要时刻,你多管着他点!要不是他今天那文件签都签了,哪还需要明天再跑一趟夜长梦多你知不知道!也不知道他父亲那头是怎么个情况……还有,世勋现在情绪不稳你让小博少招他。”

“说什麼呢今天明明是那个扫把星挑事……你就不该跟他提有人抢监护权的事……”见丈夫表情越发难看,周梅忙住了嘴想起下午吴世勋那暴躁劲,仍不免有些担心:“你说那孩子对咱们小博态度那么差会不会干脆将监护权给了那边?”

说到这个吴修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擺摆手自信道:“不会不会你没见世勋提起他爸时那阴狠劲,多亏我在他耳边多说了两句还有你,这几天管着点小博让他嘴甜点,想想我那短命鬼姐姐留下的遗产可别出什么岔子。”其实他也有些懊恼自己多嘴提起有人抢监护权的事本来只是想表现下自己的关心體贴的,没想到反倒弄巧成拙刺激到了吴世勋不过还好,那孩子对他父亲那边的印象差成那样心还是向着自己的。

周梅被他说得烦了转移话题道,“好了我知道了,小博那么乖不会再出问题的,那我转到成翰的事……”

“等钱到了手我再去打点打点,应该没什麼问题了”吴修心情大好的回道。

周梅闻言满意了又拉着他开始商量起遗产到手该怎么花的问题。

那边吴修夫妻俩正开开心心的计划著怎么用那六十多万遗产这边吴世勋却是捧着泡面,烦躁的瞪着不断响起的电话考虑要不要把电话线拔了。这吴修是怎么回事不是說了明天再见吗,现在不停打电话是干什么

电话铃声在响过一阵之后终于停了,他眉头松了松埋头继续吃泡面——距离母亲葬礼结束巳经过去了半个月,冰箱里的东西早就不能吃了这泡面还是他下楼用手上最后的一点钱买来的,可不能浪费

刚收拾完泡面碗,安静了鈈到一刻钟的电话铃声突然再度响起把准备回房的吴世勋吓了一跳。

他皱眉几步走过去,提起电话不耐开口:“喂舅舅还有什么事,不是约好了明天再见吗”

电话那边背景有些嘈杂,却没人说话吴世勋愣了愣,有些疑惑:“喂”

“吴……世勋,你好我是金钟仁。”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低沉沙哑隐隐还带着一丝疲惫,语气平板听不出说话的人是什么情绪。吴世勋皱眉心中疑惑更甚,他不认識这个人

“你好,请问你是……”难道是妈妈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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