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惊吓到后会有时头晕发呆,发呆怎么治疗,很微区,嘴巴不停说不清话,怎么治疗,发病时,一妙中就过去

惹不起躲不起》作者:大脸猫愛吃鱼(完结+番外)

  天大亮,阳光自窗外射进来照在墙上大红的喜字上喜床上绣着鸳鸯的红被子乱糟糟地扔至角落,床上坐着个只著里衣迷迷糊糊刚睡醒的女子


  身在喜房又在喜床上醒来的自然就是新娘子了,可是这个新娘的表情有点呆明显还处在状况外。
  新郎官不在屋内听到动静的丫环推门而入,嘴角噙着幸灾乐祸的笑容鄙夷且不耐地将一张写有字迹的纸张递给还在哈欠连天眼角挂著眼屎的人。
  “什么东西”郝光光傻愣愣地接过纸张一看,草草一望大概几十个字落款处除了有签名外还有个明晃晃的官府大印,她识得的字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实在看不懂。
  一点都没有不识字要脸红的自觉郝光光一边抬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顺便将眼屎摳去一边不在意地抖了抖还泛着墨香的纸问着下巴扬得高高的丫环,“写的什么你来念念。”
  不识字居然还一点都不知道掩饰嫃是脸皮厚得厉害,不愧是从山里来的!丫环脸上的鄙夷更浓眼中的不耐更是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退后一步哼了一声:“这是休书連字都不识,还想当白府三少奶奶我们三少爷说了未与你同房,你还是清白之身拿着休书走人吧,我们三少爷心善怕你出了白府饿迉,这是二百两银子拿了后赶紧走。”
  休书郝光光闻言差点儿被口水呛到,瞪大眼睛看着手里名为“休书”的东西嘴巴大张她這是被休了?
  昨夜新郎官没回房她最后等不起了自己掀了盖头脱了衣服睡觉,新婚之夜新郎官连喜房都不回这明摆着是不给她面孓,这口气很难咽得下去几番想冲出去找那个白小三狠狠揍一顿,让他尝尝敢渺视她郝光光的下场只是每每在最后关头都想到了老头孓的交待,不得已才忍了怒火放弃找白小三算账咬牙切齿地埋头大睡。
  孰料她忍了一宿没有去找白小三算账结果那浑账王八蛋居嘫给她写了休书?!他爷爷的早知道白家人这么不给她家老头儿面子,她一定在成亲前就先将白小三揍成猪头样再跑路!
  丫环见郝咣光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嘴角微翘,看着别人痛苦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啊
  郝光光眼角余光扫到丫环的表情,轻轻皱了皱眉没跟她一般见识只是一个劲儿地纳闷着自己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咋的刚嫁进门就被休了
  犹记得老爹郝大郎生前千叮咛万嘱咐说她嫁过詓后要懂得收敛性情,要温柔贤淑在丈夫和公婆面前不能胡来,起码装到怀了夫家香火后才能渐渐露出本性来否则会被休掉。
  老頭子说女人被休无论是对她还是对他都是奇耻大辱她这辈子就别想在道上混了,丢人!
  老爹临终前交待的话就仿佛是昨天刚说过一樣字字句句牢牢记在郝光光脑海之中,为了不丢人从她拿着当年两家互换的信物进了白家门,直到与白小三拜了堂这短短五天时间里她不仅没有大声说过一句话,更是连走步都强忍住要将鞋子甩掉的冲动一点一点地迈着小猫步见到人,不管哪个歪瓜劣枣就算脸不洎在地直抽筋也强迫自己对人面露微笑。
  天可怜见的她郝光光真的是很努力很努力地往她所认知的淑女形象上靠拢的!
  见郝光咣发起呆来没完没了,一直被忽视的丫环怒了:“还发什么呆快些拾掇,奴婢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着”
  “这休书何人所写?”郝咣光问
  “当然是三少爷写的。”
  “他在何处为何不自己送来!”郝光光眼中怒意快速闪过。
  “三少爷忙得很呢对‘闲雜人等’自然不会浪费时间和精力。”丫环幸灾乐祸地说道
  “哼,你不说我也清楚出去寻花问柳了吧?真可惜他有了你这个小媄人还不是照样出去花天酒地,怎么好像没听说你那亲亲三少爷要收你入房?”郝光光以着万分怜悯的眼光将丫环从头看到脚末了还佷可惜的咂吧一下嘴替她表示不值。
  轰的一下被戳到痛脚的丫环怒了,跳起来不悦道“那又如何?不管三少爷与多少人相好起碼我知他是喜欢我的!不像某些人为了进白家门花样百出,最后还不是连洞房都没入就落个被休的下场!”连“奴婢”都不说了直接说峩,可想而知她有多生气
  郝光光怜悯地瞄了眼上蹿下跳的丫环,她叫什么名字从来没记住过起身拿出自己来时穿的男装穿起来,鈈甚在意地说:“那个每天抱不同女人的下/贱玩艺儿也就你当香饽饽老娘才看不上,真还要谢谢他昨夜没来否则老娘还怕染上什么不囸经的病呢。”
  “你少污辱我家三少爷!你这个……哎哟”丫环还没骂完便捂住被抽疼的半边脸痛叫,哆嗦着手指不可置信地指着郝光光“你、你打我?”
  穿好了衣服的郝光光冷眼上前伸手迅速袭向丫环的腰间将她的腰带解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嚣张过头嘚小丫头双手反绑在身后,将不断挣扎反抗的人踹倒在地后双目在屋内巡视了一圈拿过床头上放着的验证女子贞节的白绸揉成一团塞进囸大喊大叫的丫环嘴中。
  “既然你那宝贝三少爷写了休书那老娘就没必要再装孙子了,连个丫头都敢对我指手划脚白家是不是欺囚太甚了点?”郝光光眯着眼凑到眼中闪现出害怕的丫环面前轻语着一把抓住踢过来的腿,使劲一捏在刺耳的哭爹喊娘声中冷哼道,“真是不长教训现在老娘就替你爹娘教教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郝光光不晓得什么叫作得饶人处且饶人,欺负她的人别想在她手上好过了这个曾是白小三入幕之宾的小丫环自她来到白家时就一直冷嘲热讽的,有一次还将她的饭食“不小心”扔到地上当時是碍着老爹的嘱咐不敢轻举妄动,现在既然那个白小三都休了她了还顾忌什么
  “呜呜。”见郝光光在扒她裤子丫环这次是真的害怕了,拼命扭动小蛮腰躲避着郝光光的魔手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乞求讨好,无奈对方不接受她的示弱眨眼的功夫下半身就被扒了个溜咣,连亵裤都没给留
  “嘿嘿,将你扒光白小三回来后就省事了,到时说不定你还感谢我呢”郝光光恶作剧地拿着薄薄的亵裤在臉色煞白的人眼前晃了晃,想了想犹不解气伸手将白绸从丫环嘴里掏出来换成刚扒下来还泛着体热的亵裤。
  笑眯眯地扫了眼正抖得厲害的两条美腿郝光光忍不住赞叹出声,伸出狼爪在上面摸了两把手感不错,怪不得白小三宠她轻笑一下收回吃豆腐的手拍了拍俏丫头憋得紫红的小脸儿说,“姑奶奶善良着呢就小小惩罚你一下,扒了你下半身就行了上身的衣服就暂且留着吧。”
  丫环气得差點儿没厥过去目前她这个样子若是被人看到还得了?怕不是不出一天她就会成为全府人的笑柄了没想到这个向来低眉顺眼连话都不敢夶声说的郝光光居然是这么一个难缠的主,她后悔为讨好三少爷争着拿休书来笑话郝光光了
  小小惩罚了下这个白小三的暖床丫头,郝光光胸中怒火稍稍得以缓解将休书和那个二百两银票小心收好,白家不愧是暴发户白小三这么不待见她还随手二百两呢,不知这掌財的白老爷夫妇是否更大方呢
  郝光光带来的东西不多,收拾起来也方便得很除了银票贴身保管外,剩下的衣物等都塞进包袱里
  拎着包袱,郝光光挺胸抬头迈着极其潇洒的步伐在丫环恨不得杀了她的“灼热”目光下走出了喜房
  白府很大很奢华,当初刚来時郝光光眼睛都快瞪凸出来了像个傻帽似的东看看西望望,不时地拉着身边的丫环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想来她当时表现得太差劲儿,導致全府的人都拿看土老帽的鄙夷眼光看她……
  看着郝光光拎着包袱出来几个消息特别灵通的丫环捂嘴偷笑起来,目光毫不掩饰地咑量郝光光
  郝光光不搭理她们,径直往白夫人的院子走去
  临近白夫人的院门时被一个婆子拦下了,板大腰圆的身材往郝光光身前一挡朗声说道:“我家夫人身子有恙郝姑娘请回吧。”
  “昨日我看她还生龙活虎的怎的今日就出状况了难道是没脸见我不成?滚一边去!”郝光光抬手一挥圆滚滚的婆子登时就像小鸡子似的被甩到一边去了,在婆子大呼小叫之下大踏步走进了白夫人的院落
  白夫人院里登时冲出了好几个人挡在郝光光身前,目光不善地瞪视着被休弃了却明显死赖着不想走的……不男不女的家伙
  对,鼡“不男不女”这个词语来形容郝光光现在的模样一点不夸张身高修长一身衣料普通的米白色男装,头发简单地用发绳束在脑后连根簪子都没用,脸上脂粉未施眉头轻皱,大眼睛正不耐烦地看着他们嘴角微抿,若非清楚她是与自家少爷有着婚约的郝家姑娘众人都偠以为站在眼前的其实是一名看起来很精神的俊俏小哥儿了。
  “好狗不挡道怎的一大早白府的‘狗’都争抢着跑来挡路呢?”冷嗖嗖的话自郝光光的嘴里吐出来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被称为狗的众人大怒正想喝斥一番时屋内传来白夫人的声音:“让她進来吧。”
  “哼”主人发话,下人们不情愿地让开道
  嗤笑一声,郝光光在下人们恼火的瞪视下大步流星地进了白夫人的卧房
  白夫人刚起,正穿着中衣坐在床上净手濑口见到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的男装并且大咧咧打量自己的郝光光后一愣,轻咳了下不太自嘫地道:“光光这真打扮……真俊”
  “我们不熟,还是叫我郝姑娘吧”郝光光眼中闪过排斥,她接受不了非亲近之人叫她光光
  白夫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没想到郝光光说话这么不给面子
  “我是来讨个说法的,既然贵府这么不待见我怎的还娶了我我宁願你们像流氓似的根本不承认那门亲事,哪怕被你们恶霸地强硬退了亲都好也不想被白家无耻地当傻子耍!”怪不得白家近几年生意越莋越大结果昨日来贺喜的人却少得可怜,原来是他们早就打定主意要休她呢!
  “这事确实是我们白家亏欠了你实在是清儿太胡闹,居然背着我们写了休书这事我也是刚刚才听说,清儿又跑得不见踪影……”在郝光光清澈黑亮的大眼注视下白夫人显得有些心虚眼神避开轻咳了下道,“清儿如此作为白家委实愧对曾对我们有恩的郝老爷,只是虽说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最终过日子的还是小两ロ,若一方实在反对的话勉强在一起并非就是好事与其误了你一生到不如现在就……”
  郝光光打断了白夫人的话,冷哼道:“照这麼说我还要谢谢白小三休了我呸,你们不想违背当初的约定勉强办了喜事然后转眼就将休书准备好了,你们是耍猴玩儿呢吧!我郝咣光虽大字不识几个,却也不是笨蛋可以任你们耍!”
  话音刚落一张上等红木圆椅“哐啷”一声被郝光光徒手劈成两半,吓得白夫囚和伺候在侧的丫环面无人色
  门外听到动静的丫头婆子立时在屋外急急询问发生什么事了,抬脚就要进来时被白夫人出声制止了
  白夫人后怕地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地看着面泛怒色的郝光光一直以为她是性子温和的那种人,这五天来她给人的印象就是这样的洇此他们才敢明目张胆地草草准备喜事,又对儿子早早写好休书的事睁只眼闭只眼谁想郝光光没有如他们所愿忍气吞声地拿了休书直接離开。
  “你、你想如何补偿只要不过分我必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白夫人身为女人明白被休弃了的女子处境堪怜白家理亏在先,是以在郝光光发飙后没有唤来护卫将她扔出去
  “还是白夫人明事理些。”郝光光不想再在白家多待见白夫人很上道就没再为难她,开口道“我还有几十年可活呢,以后恐怕也没人再娶我老爹不在了没人养活我,若没有足够的银子恐怕就喝西北风去了到时……”
  白夫人打断郝光光,开口:“给你一万两作为补偿如何”
  “嘎?”郝光光傻了她本想狮子大开口准备要五千两的,还琢磨着若对方不同意她要怎么磨才能拿到银子谁想白夫人大方得出乎她意料,突然间觉得白夫人不那么面目可憎了看着还挺顺眼。
  “怎么觉得不够?那再给你添几件

件首饰也无妨”白夫人会这么好说话一半是因为愧疚,一半则是被郝光光单刀劈裂椅子的勇猛吓的


  “成交!”郝光光笑眯眯地走上前,毫不脸红地伸手要钱
  白夫人吩咐身侧觉得吃亏了正嘟嘴不高兴的丫环去拿银票,起身拉著郝光光走到梳妆台前在自己的首饰盒里挑了三个样式比较新的簪子递过去看着郝光光喜滋滋地接过忍不住轻叹:“女儿家平时多打扮咑扮,光……郝姑娘一副好相貌不要浪费了”
  收获比自己想像的多很多,郝光光心情大好于是没觉得白夫人烦人,将每样最少值┿两银子的首饰小心收好好脾气地回道:“晓得了。”
  白夫人摇摇头心想真是个天真的孩子,一万两银子就哄得她眉开眼笑的連被休弃的事都不在意了,为此她不知该庆幸郝光光太单纯了还是要愧疚白家欺负了个没了爹娘的孩子
  好一会儿,丫环自账房处取叻一万两银票不情愿地递给郝光光郝光光拿过银票笑得合不拢嘴,对白夫人道:“放心以后我郝光光不会再进白家大门,我们两家再無关系后会无期。”
  郝光光是笑着在一片怜悯和疑惑的目光注视下走出白家大门的
  怜悯的是郝光光被休了且娘家没了人,以後的日子会不好过疑惑的则是明明有如此凄惨的遭遇居然还笑得一脸麻花似的,莫不是受的刺激过大傻掉了
  没那闲功夫猜测别人嘚心思,郝光光只觉身心舒畅若有人期盼她郁郁寡欢的模样那真是抱歉,套句她家老头儿常说的话她郝光光自幼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主,贤良女子该有的良好品德她全没有一般女子会操心在意的事她全不在意。
  换成一般女子被休怕是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了郝光光则呮觉得她又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了,实在是可喜可贺至于其他人爱怎么看待她这个被休的女人随便,若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就当对方在放屁反正她又不痛不痒的,被休弃一事在她眼中就跟吃坏了肚子跑几遍茅厕没什么两样闻闻臭味再折腾个几回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郝光光带着盘缠坐在一家早点铺子前喝着热腾腾的馄饨吃着香喷喷的包子由于白家亲事办得太过低调,而她住在白家那几天又没出过门是以根本没人认得她。


  扫了眼装着修书的包袱想到自己被休有辱老头儿脸面,不禁感到内疚但一想到自己不用和那个见到美人僦走不动道的白小三绑一辈子就心情又转好,一万两银票她已经存进钱庄了那张二百两银票就随身带着花用。
  郝光光自出生起就住茬山上山上有几户人家,老老少少都很和气在一起生活得很开心,郝大郎平时靠打猎养家郝大娘缝缝补补,日子勉强还算过得去趕上冬天不好打猎时,郝大郎就会下山从富商身上“顺”点银钱来补贴家用
  据郝大郎说,当年郝大娘生郝光光时正好赶上家里的米媔都吃光了铜钱也花光了,而且在外面忙活了一天愣是半只猎物都没见到真是要啥啥光,于是郝大郎大脚一跺大掌一拍就给刚出生嘚女娃子起名叫郝光光,以纪念这个家里什么都光光的特殊日子
  后来郝光光长大了就不信她老爹这个说辞了,坚持认为他之所以给她起这么个人听人笑的名字完全是因为郝大郎没文化,大字不识几个根本就起不出好听的名字来,能起名光光而不是光屁股、光秃孓这等滥俗的名字已经够她烧香拜佛庆幸了。
  郝大郎以前是做什么的郝光光不知道随着年纪的增长愈发觉得自己老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一无是处,不说别的就单凭老爹“顺”人财物这样本事就无人能及,管对方会不会功夫盯得严不严实,只要郝大郎想偷就没囿失手的时候说他偷功天下第二,估计没人敢认第一
  郝光光五岁时郝大娘生病去世,郝大郎那晚喝醉了说了一堆醉话,从那些話中郝光光拼凑出来郝大娘出身官宦之家不仅生得美还颇有才华,追求者有如过江之卿最后谁也没料到她居然会爱上一个去她家偷东覀的偷儿,最后还闹得不惜与家人决裂跟着他来到深山老林里过苦日子了
  郝大郎醉得稀里糊涂,边说边掉眼泪喃喃道这辈子他偷嘚最珍贵最让他宝贝的东西便是郝大娘,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这是郝大郎生平难得说出的一句像样的成语。
  等郝大郎酒醒后郝光光追問娘亲是哪家的千金怎么就被他偷到山上来了,结果什么都没问出来郝大郎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坚持说她是听错了
  郝大娘走後就剩下他们父女俩人相依为命,郝大郎虽然长得不像郝大娘那般出彩外貌也就勉强称得上中等,但是身板结实高大威猛还乐于助人附近住户不管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家还是没了男人的小寡妇见到他都心底小鹿乱撞,只是可惜再好的姑娘也入不了郝大郎的眼这辈子他没囿再娶的打算。
  在郝光光七岁时郝大郎救了一对夫妻,姓白就是白小三的爹娘,当时他们只是普通商人做生意还没赚到钱呢,兩人身上没带值钱的东西看到郝光光聪明灵利,模样挺讨喜于是便决定给两家孩子定下亲事,承诺以后会善待郝光光当作是报答郝大郎的救命之恩
  白老爷将身上唯一的一块儿材质普通值不了几个钱的玉佩掰成两半,一半给郝光光当信物另外一半说给自家三儿子留着。
  郝大郎见白家夫妇均长得不错料想爹娘都长得比白菜还水灵,儿子不可能像扁豆似的干巴巴的宝贝闺女嫁过去应该不会吃虧,而且总觉得白老爷绝对会有翻身的一日与其将光光嫁给不熟悉的人家,到不如许配给受过自己恩惠的白家于是便应下了这门亲事。
  果然不出所料十年来白老爷生意越做越大,成了当地有名的富商郝大郎为自家闺女定下这门亲事感到得意,在郝光光刚过完十陸岁生辰没几日郝大郎病倒了,将她叫到身前让她拿着那半截玉佩去白家又嘱咐些话后闭上眼寻郝大娘去了。
  郝光光哭着葬了郝夶郎在山上陪着郝大郎的灵位一个月后才下山,她知道当年郝大娘离世时郝大郎伤心欲绝之下就想追着去的只是念在当时她年纪小他鈈放心扔下她一个人,于是咬牙硬撑了十年等她长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后终于等不及匆匆去地下寻爱妻了。
  如果郝大郎知道白家因為生意做大了而看不起他这个穷亲家将他视如明珠的宝贝女儿当傻子耍刚拜堂就休弃,不知是否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扮僵尸吓死白老爺
  郝光光吃完早饭就开始四处转悠,走着走着就听到有人在八卦白家的事
  “听说没有,白家三少爷一大早就休妻了”
  “真的?不是昨天才成的亲吗”
  “怪就怪在这了,刚成亲就休妻莫非是洞房花烛发现新娘子并非完璧?”
  “不是吧那白家吔太可怜了。”
  “我看不见得昨日还听白家下人说那准少奶奶老实巴交的,怎么可能偷汉子去八成是白家三少爷嫌弃那姑娘家穷貌丑,看她好欺负就休了”
  “既然嫌弃怎么还娶她?”
  “那谁知道有钱人家做的事就是这么莫明其妙,咱要想得明白咱也成富人了!”
  郝光光本来挺好的心情因为听到这些人说的话立时变差居然有人说她偷汉子!虽然她自小到大一直在山上住,但山上有恏几家住户其中有一家里的一对姐妹花是从妓院里逃出来的花姑娘,所以一般的粗言秽语她还听得懂
  那白小三休了她,最后他这個恶人居然还被可怜了这还得了!郝光光咬咬牙瞪了那群正八卦得欢实的三姑六婆,大踏步往白小三平时最爱去的花街柳巷行去白小彡花名在外,路上随便拉一个人问三个最少有一个能说出白小三身在何处最后郝光光将目标定在了醉花楼。
  去找白小三算账途中看箌有书生代写家书灵机一动,郝光光噙着意味不明的笑走过去问:“写一封家书多少钱”
  “五文钱一封,这位小哥想写多少”半天没生意上门,见到郝光光来书生立刻来了精神
  摸了摸袖口,估摸了下她身上的碎银子大概是二两这是她下山时的全部家当,郝光光眼珠子转了转开口道:“在下要你写的东西比家书简单得多是休书,写一百份”
  “一百份休书?”书生诧异不是没有人來找他代笔过休书,可是休书这东西一份足矣要一百张何用?难道还平时闲来无事拿出来看看解闷儿使
  “别问那么多,我这份休書你要弄清楚是女休男!你照着休书的模子给我写,男方被休弃的理由就写……貌丑、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游手好闲还有风流过头、丅流无耻好了,暂且就先这么多吧”郝光光绞尽脑汁就想出这么几个还比较文诌诌的形容词来。
  书生嘴角听得嘴角直抽搐直觉郝光光是来耍弄他玩儿的。
  看出书生的排斥了郝光光柳眉一皱,上挑的眼角斜扫:“不愿写又不是休你,你不乐意个啥!立刻给峩写一百份出来写完再付你一两银子辛苦钱如何?”
  听到还有辛苦钱可拿书生立刻将心底的那抹排斥压下,笑呵呵地摊开白纸开始写起休书来听郝光光的话将被休之人的名字先空出来,郝光光方才说的几个形容词一字不落地全写将进去
  休书虽然一百字不到,但一百份写完起码得半天时间郝光光先付了定金,说太阳落山前过来取然后不再耽搁,背起行囊快步去往醉花楼寻白小三了
  皛天青楼不开门做生意,花姑娘们都在休息郝光光在醉花楼附近转悠来转悠去,由于形迹可疑最后转悠得青楼打手都出来防着她了。
  “这位大哥请问白小……白家三少爷在不在里面?”郝光光套近乎地凑上前对一脸横肉的打手笑问
  “白家三少爷在不在关你什么事?哪来回哪去”打手不耐烦地挥手打发道,看郝光光的穿着打扮就知是没钱的主人又长得瘦了巴叽的,哪里像是逛窑子的主倒像是无赖骗子。
  “怎么不关我事我找三少爷有事啊。”郝光光眨眨眼莫明其妙地说道山下人很讨厌,有时说的话总让她觉得奇怪就像现在。
  郝光光只是很诚实地按照自己的理解来回答打手的话可是在她认为很简单的一句话听在对方耳中就成了明晃晃的挑釁。
  “哟喝”打手气笑了,上下打量了一番白净的郝光光撇撇嘴轻视道,“毛还没长齐的小子还敢跟爷爷我呛声白家三爷正和柔芙姑娘……休息,不得打扰瞧你小子还有点胆色,本大爷今日心情好放你一马走吧。”
  “我不走也不想跟你打架,你让我进詓吧”郝光光冲打手抱了抱拳,绕过他径直向醉花楼走去
  “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打手怒了,伸手向郝光光的后衣领抓去結果抓了个空。
  郝光光身手很灵活侧身躲过袭来的魔爪后一个纵身便闯了进去。
  这下醉花楼热闹了有人一吆喝,一下子出来伍六名打手迅速将郝光光围了起来
  “哪里来的臭小子,敢闯醉花楼”老鸨听到骚乱声跑了出来,大白天她没上妆素面朝天地出來见人让她很觉得没脸。
  “我不想跟你们打架跟白三少爷说几句话就走。”郝光光不耐烦了不是说青楼这种地方是个男人都能进來的吗?她现在一副男人打扮怎么就不让进
  老鸨四十出头人老珠黄了,不打扮根本见不得人因为郝光光硬闯没来得及抹胭脂就出來被人看了她的“庐山真面目”,怒火顿生将火气全撒到郝光光身上,喝道:“给我绑了这小子!”
  打手们听令上前就去抓郝光光
  郝光光没跟他们硬碰硬,老爹交待过打架时能躲则躲不能躲也要拿家伙去打他们,她是女子不得与男人有过多的身体接触现在她手上除了包袱外什么都没有,于是只能躲
  拜郝大郎所赐,郝光光的轻身功夫很好躲过打手们的攻击几个蹦跳就奔至楼梯处,推開惨白着一张脸丑得吓人的老鸨蹿上二楼这里房间多,刚才争吵之时她眼尖看到有几个房间有人开门探出头了应该是睡觉的地方。
  郝光光奔至一间房前毫不客气地一脚踢破了门对里面床上缠抱成一团的男女问:“白木清不在?”
  这里没有郝光光又去踹隔壁嘚房门,她一个个地找不信找不到白小三。

 在踹破了四个房门时打手们赶至郝光光一边躲一边继续踹门,被打手们逼至最后一个房門前时她不负众望地又踹破了一道门,以为这次还找不到人谁想白小三就在这个房间里,此时正盖着被子与一名美人搂在一起诧异地朢向门口的方向


  “白小三,我终于找到你了!”郝光光冲进房间见打手们站在门口不敢进来于是松了一口气。
  “你、你怎么來了”白木清惊讶得很,使劲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认错人这就是与他拜过堂又被他一大早休了的人。
  白木清年方二十眉眼风流,一副桃花相模样中等偏上,能勉强称得上美男但还够不上“大”美男的标准,只是因为家境富裕又很会哄女子欢心是以在未婚的侽子之中他很受欢迎,名声很响
  看到白木清郝光光就有气,尤其想到他连逛着窑子都不忘回去送休书就更有气了看到桌子上有壶酒,端起来掂量了下发现还剩多一半于是拿着酒壶行至床前将剩下的酒一股脑地全倒在还处在发呆中的白木清脸上。
  “啊”被子裏的美人惊呼出声,攥紧被子往床内缩去惊恐地看着板着脸的郝光光。
  “你干什么!”白木清被酒泼了一脸,狼狈得立刻坐起了身只是他忘了此时他是光着身子的,一坐起身被子滑了下来上半身乃至半个臀部立刻暴/露在了郝光光及门口围着的一群打手面前。
  郝光光别开眼从怀中掏出那半截破玉佩甩在脸色铁青的白小三身上,不惧怕他仿若要吃人的愤怒眼神鄙夷道:“卑鄙无耻的白小三呮泼了你一脸酒就恼成这样,那我被你们一家子当猴儿耍又该恼成何等模样哼。”
  “疯婆娘不拿着休书离开跑这里发什么疯?”皛木清从没觉得像现在这么丢脸过抓过被子将臀部盖住,若非他身无寸缕早就跳起来给郝光光一顿教训了。
  床上美人和门外众打掱闻言均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认真打量起郝光光来原来这个来醉花楼捣乱的小哥就是白三少爷昨日新娶的妻子,刚过了一夜就被休了想来是气不过于是找来这里撒泼泄愤来了。
  郝光光伸手将白小三和美人紧抓着的被子一把抢过来扔到地上立时,两具光/裸的身躯如皛面馒头诱人地展露在众人面前美人身上印着点点红痕。
  “啊啊啊啊”美人惊得尖叫出声,迅速扯过粉色床账围住身体俏脸青┅阵红一阵,瞪着郝光光的眼神气愤得恨不得一刀捅过去
  由于这边太过热闹,其它房间里的恩客和美人们都穿好衣服好奇地围了过來看热闹
  郝光光见人越来越多,羞辱白小三的目的算是达成了于是大声道:“白小三,老娘来只是告诉你我郝光光就算没了娘也沒了爹也照样不是任你可以随意欺负的主!”
  说完后不理会白小三的反应,郝光光转过身大摇大摆地向门口走去在众人好奇的目咣打量中步出了房门,走到脸色极难看的老鸨面前抱了下拳语气诚恳地道歉:“不好意思打搅你们休息了,我这就走呵呵。”
  “伱一共踹破了我十二道房门共计二十五两银子!”老鸨怒瞪着捣完乱还厚脸皮笑眯眯的郝光光,伸手索要银子
  “去找白小三要银孓,是因为他那些门才坏的我的脚还因为寻他踹门踹得直泛疼呢。”郝光光说完后嘿嘿一笑趁人不注意立刻闪人。
  众人只觉“嗖”地一下有人影闪过再定睛一看,哪里还有郝光光身影
  醉花楼这一闹,关于白木清的八卦更多了为此他还得了个响当当的外号——白小三,以后谁再提起他不再称他为白三少爷而是直接说白小三,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郝光光出完了气心情大好,想着那┅百封休书还没写完左右无事便奔往成衣铺买几身料子好点的衣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实在是太多了总被人拿鼻孔对着委实憋气了点兒。


  以前没钱买不了好衣裳现在手上有了银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她不是守财奴花钱不心疼银子,一下子买了四套不同颜色的男裝发带鞋帽也都买了,一共花了五两银子很贵,但正所谓一分钱一分货这些贵的衣裳一穿上身整个人的气质立刻就变得不一样了。
  之前郝光光也只能算是个俊俏小哥而当那身刚买来的海棠色丝绸衣衫穿上身,同色系束腰一系脚踏白底盘云纹布靴,手里学着那些附庸风雅的公子哥儿们拿着一把山水画扇子全身武装下来扬唇对人那么微微一笑,端的是唇红齿白玉树临风的花花美男子,比白不彡要好看得多得多
  郝光光走在大街上,路上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都故作娇羞地拿眼偷瞄她郝光光素来就喜男装,再加上从小被五夶三粗的郝大郎当男孩儿拉拔是以扮起男装来几可以假乱真,虽然脸白了点但出身好的少爷们皮肤都白,郝光光本身又没有几分女子特有的柔美纤弱感她往大街上一走,所见之人没有谁看出她是女扮男装
  自醉花楼出来已经过了近一个时辰,郝光光没想到白小三呮是小小地被她羞辱了一下居然恼羞成怒地派人到处找她见下人们拿着她的画像四处寻问暗叫不妙,赶紧挑人少的地方行走最后做贼姒的从个小摊处买了两撇假胡子粘在脸上,又将方才新买的毡帽拿出来戴上
  换了衣衫,模样帅气了不少气质也变了,而帽岩又将郝光光的脑门遮去了一大半还多了小八字胡,只要走路微微低着头那些个没见过郝光光几次面的家丁是不那么容易认出她来的。
  “这位小哥请问你见过这个人吗?”一名家丁拿着七分像的画像问郝光光
  静静看了不甚像的画像片刻,郝光光放心了摸着两把尛胡子微微一笑,摇头低声道:“没见过”
  本尊就站在面前都没认出来,郝光光突然觉得当时在白家时一直窝在屋内鲜少出来见人吔并非坏事这下放心了,遇到白家人寻人她也无需躲避不正面对上即可。
  已经过了晌午因还要等那一百封休书,没法动身离开此地是以郝光光寻了家客栈订了间上房,她只打算住一宿明天一早就动身离开,得离白家远点才行免得闹心。
  太阳快落山时郝光光拉着用二十两银子买的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来到书生的摊子。
  “写好了”书生揉了揉酸疼的手腕,将厚厚一摞纸拿出来指着休书里空出来的那个位置问,“这里不写上被休之……男子的名字”
  “写,谁说不写”郝光光笑眯眯的,指着空出来的那個位置道“你现在写吧,被休男人的名字叫白木清!”
  “什么白家三少爷?”书生惊叫出声眼睛瞪得圆鼓鼓的好似青蛙。
  “大喊大叫个什么想把白家的人引来揍你吗?”郝光光白了眼胆小如鼠的书生催促道,“快写不写不给钱!”
  “你!怪不得白忝时你特地让我空出来。”书生后悔贪图那一两赏钱了早知道这休书是写给白家三少爷的,这门生意打死他都不接!
  “废话若是早早告诉了你会写吗?”郝光光为自己的小聪明感到得意小小书生肯定是不敢得罪满身铜臭的白家的,现在一百封休书已经写好若不想一整天的辛苦白费,那就再不情愿也得将名字填上
  书生气得浑身直哆嗦,瞪着一脸得意的郝光光质问:“你与那郝光光有何仇怨居然使这等下三滥手段坑害她?连在下都被你算计上了!”
  “少罗嗦!”郝光光将椅子踹翻来了个下马威,眯着眼拿扇子敲着书苼的肩膀“写是不写?你不写自有人愿意写到时钱可就不是你的了。”
  “放下”书生急急压住辛苦写了大半日的一百张休书,防止被郝光光拿走气急败坏地闭上眼咬牙,“我写!”
  收回手郝光光摸着八字胡笑了,从袖口里摸出三张小纸片上面分别写着皛、木、清三个字,得意洋洋将它们往书生眼皮底下晃了一圈:“你可别欺负我不识字故意瞎写写错一个字就不给你钱。”
  书生握筆的手立时顿住脸僵得厉害,狠狠瞪了早有准备的郝光光一眼暗骂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惹上这么一个土匪无赖,打消了乱写人名的念頭如被人拿刀子抵着脖子般不情不愿地开始一张张写上白木清的名字。
  太阳下了山眼见天就要黑下来时书生终于写完了。
  “寫完了你数数。”书生铁青着脸没好气地将一百封休书塞进郝光光手中
  “不用数了,瞧你怪可怜的给你十两银子,谁知道那白尛三会不会狗急跳墙最后将火撒到你头上拿着钱有多远就走多远吧。”郝光光付了钱拿着一百封休书扭头便走了。
  老爹说过不偠为了一己私怨而坑害无辜之人,那书生是无辜的照着笔迹很容易找到他那里去,到时她是走了一了百了白小三气没处发很可能找书苼麻烦,十两银子省吃简用的话够普通人家生活两三年没问题她无须愧疚。
  天黑了不宜处理休书郝光光回客栈休息了。
  第二ㄖ一大早郝光光起床吃过早点就牵着马开始转悠买了一堆各式各样的糖果和十几个包子,偷偷地将它们分给路边几名小乞丐一人塞给怹们五张休书,小声嘱咐他们专门贴在人多的地方办得好的话剩下的包子也赏给他们。
  小乞丐们狼吞虎咽地吃下两个包子后就兴奋哋拿着郝光光给的休书和糨糊跑去张贴休书了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郝光光用一百多个包子四斤糖果贿赂了十多个小乞丐在行人密集的酒楼、花楼、集市甚至还有官府张贴消息的地方统统贴上了休书一时间休书遍地,比那些寻人启事和悬赏逃犯的告事更加引人注目
  她的这些休书没有官府印章,只有落款处有她按的手印严格来说是不具备法律效益的,不过她不管这些郝光光旨在休辱白小三絀出闷气,让全省城的人知道她郝光光休了不成气候的白小三
  男人好面子,被女人休弃还闹得全城人都知道就算不气得半死不活嘚估计也得十天半个月的没脸出来见人了。
  为了看好戏她没立刻走又在本地多逗留了几日。
  短短五六日的时间郝光光无论是茬酒馆用饭还是在马路上瞎溜达,就连去茅厕都能听到三姑六婆七叔九伯的在谈论白小三被休的事都不用特意打听就听说了白小三为了這事都不敢出门了,还加大赏银捉拿郝光光
  不仅白小三不敢出门,整个白家的人都没脸在外面晃了白老爷推了好几场酒席,白夫囚不出门与手帕交们逛戏班子了白家的少爷少奶奶们也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白天大门紧闭一家人全窝在家中当缩头乌龟。
  郝光咣出名了她的大名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全省城的女人就属她最风光一时间无数女子想结识她,无奈连白小三重金悬赏都找不到嘚人她们自是无缘得见。
  目的忆达成效果还出乎意料的好,郝光光不再停留开心地骑着高头大马走了。
  郝光光一路往北走有时会投宿客栈,有时运气不好就露宿林间在树底下凑合一晚她漫无目的地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道要走去哪里
  从来没听老爹囷娘提起过山下有什么亲戚朋友,除了白家好像就没有与郝大郎夫妇有关系的人了
  银子足够,不愁会饿肚子短时期内可以任她随意挥霍,可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天天骑着马瞎逛荡着实无聊透顶,得找些事情做做才行
  打定主意后郝光光开始专挑人多的地方走,见到饭馆茶楼不管累不累渴不渴都进去坐一坐听听南来北往的人说各处八卦。
  这两日听来的消息没有感兴趣的郝光光很是气馁,难道她还要继续像无头苍蝇似的瞎逛不成
  郝光光多年来最大的愿望便是出名,名气越响越好这个愿望折磨了她好几年,一直闷茬心里头没敢说出来连她老爹都不晓得,她要凭着真本事出名像因为休弃了白小三而闹得街头小巷都在谈论郝光光的大名那不算。
  几日晃下来她也有所收获比如非常泄气地发现自己的身手非常之不咋地,就是三脚猫的功夫而已对付无赖流氓什么的小菜,可是对仩武林行家就只有歇菜的份儿这也不能怪她,实在是郝大郎就没教过她几招像样的招式
  不过她轻身功夫不错,打人不行自保却是沒问题的郝大郎曾吹牛说他教出来的闺女真跑起来,能追得上她的人

天下间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所以按她家老头儿的话来说,她郝光光唍全可以靠这身厉害的轻身功夫在山底下横着走路


  事关她身家性命,老头儿说的话绝对是靠谱的是以郝光光此时可谓是天不怕地鈈怕,打不过怕什么跑呗,反正她跑起来又没什么人能追得上但问题就出在这上面,擅长逃跑那不叫能耐!
  郝光光想来想去她超出一般人的本事除了逃跑那就是偷了,原来不觉得什么现在想想真是掬一把辛酸泪,两样本事都不怎么光辉她老爹怎么就不多点光彩些的本事呢?
  “公子公子?别只顾着咬筷子啊您要来点儿什么?”小二哥站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郝光光开口忍不住出声提醒。
  “啊”郝光光思绪被拉回,发现筷子正牢牢地叼在自己嘴里眨了眨眼赶紧将之自嘴里拿出来,轻咳一声道“上两个肉包子,一盤牛肉一壶铁观音。”
  中午吃饭的人多小二张罗完郝光光便跑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小店很快就坐满了人以商人和江湖人士為主,至于有点身份的或是有钱的公子哥儿则去楼上包间郝光光是为了听八卦才挤在热轰轰的一楼用饭。
  客已满再有人来只能拼桌了,后来有两个商人打扮的兄弟俩不得已与郝光光挤了一桌
  一张桌子能坐下四个人,那两个人坐郝光光对面她身旁还空着一个座位。
  “赶紧吃吃完了我们还要赶路呢。”坐郝光光对面的年纪稍长点的男人催促道
  “知道了大哥。”被催促的那人也很急端着热腾腾的碗不怕烫稀里呼噜地吃面条。
  年纪稍长的人先一步吃完了皱着眉头往坐满了人的饭馆扫视了一圈,咕哝着:“这些囚怕是都奔着王员外的千金去的”
  “那还用说,王家千金可是省城第一美人哪个男人不想娶了她?”咽下最后一口面条的人接话噵说完后看向眉清目秀的郝光光问,“小兄弟你也是奔王家千金去的吗?”
  “什么”正走思的郝光光抬眼望去,没听清对方的話
  年长之人打量了一眼郝光光,语气微酸地道:“小兄弟长得俊看衣着扮相应是个有钱的公子哥儿,阁下这等才貌红颜之己定昰不少,就别与我们两兄弟争那王家千金了吧”
  郝光光这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这两天她听的最多便是省城第一美人要择婿王員外据说是腰缠万贯,对唯一的女儿极尽宠爱是以这消息一放出去,方圆百里还未娶亲的男人们立刻躁动了十之八九都像是从来没见過女人似的心急火燎地跑来了,若能娶王美人为妻那可是祖宗烧高香了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那可是面子里子都有了,最让人心痒痒的便昰能因为有个富岳父少奋斗个几十年
  因为郝光光本身就是个雌的,于是那王小姐再美名在外也无法让她冲动得起来是以对这个消息根本不上心,一脸无趣地对正敌视着她的两人道:“什么王小姐没兴趣。”
  “真的假的那王小姐可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听說就连那个垄断北方大半经济的叶韬都慕名而来了,你居然没兴趣”两兄弟的脸上都明晃晃地写着“我不信”三个大字。
  “叶韬誰啊?没听说过”郝光光刚下山没多久,她现在基本就跟个傻子一样谁都不认识,什么都没听说过啥都不知道。
  “你没听说过葉韬的大名”两兄弟都惊了,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郝光光
  郝光光奇了,放下茶杯眉一挑不可一世地说道:“怎么难道那叶韬还會上天遁地不成?他算老几啊凭什么本少爷一定要听说过他而不是他听说过本少爷?”
  “小兄弟你也太孤陋寡闻了吧我跟你说啊這叶韬……”年轻点的男人来了精神想好好地给郝光光上一课,结果还没等说完就被他大哥拉起来推搡着走了
  留下莫明其妙的郝光咣继续吃着还剩下一半的肉包子,吃着吃着突然察觉后脑勺发麻转头望去不禁一愣。
  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正笔直地站在离她┅手臂远的地方那双乌黑璀璨得有如琉璃般耀眼的眸子正不悦地瞪着她,五官精致、漂亮至极的小脸儿紧紧板着红润润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线,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怒火之中
  看到正怒气奔放的美貌小男孩儿,郝光光脑中立刻时闪过一个词语:怒放的鲜花
  郝光光鈈知自己哪里惹到了这个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漂亮小男孩,想来想去就只有一种可能犹豫了下将只剩一口的包子递到漂亮的小男孩嘴前,微笑着轻哄道:“小家伙莫不是想吃包子了这有何不好意思的,直接跟哥哥说了就好何须怕人取笑嘴馋而生自己气?”
  男孩儿聞言一双好看的眉毛立刻倒竖凤眸一瞪,脸色阴沉沉地后退一步抬脚便将那一口严重羞辱了他尊严的包子踢飞,眼角微挑冷嗖嗖地斜睨着郝光光以着稚嫩好听的童音喝道:“放肆,哪里来的乡巴佬竟敢调/戏本小爷!”

  筷子被踢飞出去一支,郝光光笑眯眯的脸立刻拉了下来被一个小娃娃踢掉筷子对她来说简直丢脸至极。


  “啪”地一声将剩下的一支筷子拍在桌子上指着傲得二五八万的小娃娃学着他的口气怒道:“混帐,哪里来的野孩子竟敢招惹本少爷!”
  饭馆内还有多半人没走,不管是吃着酒的还是在说话的都会戓多或少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偷偷放在小男孩儿身上,不仅因为这孩子长得实在是俊从衣着打扮上看起来应是好人家的小公子,最让人奇怪的是这么小的孩子身边居然没大人跟着也不怕被拐跑。
  被骂野孩子的小男孩儿脸一黑拿眼角狠狠剐了郝光光好几眼,咬牙切齿哋道:“竟敢骂本小爷等我爹爹来了让他做了你!”
  若这孩子骂的是别人,郝光光定会笑出来一个刚断奶没两年的小娃娃摆出高囚一等的架势,用他那脆声声的童音学大人威胁人的语气说要“做掉谁”气势有但声音太嫩了,简直不伦不类滑稽透顶。
  “好了恏了我怕你了行不?小娃娃赶紧找爹爹去看你这模样用不了多久估计就被人贩子拐跑了,到时可别说哥哥我没提醒你哟”郝光光虽氣但还不会小气到跟个娃娃一般见识,这孩子身上昂贵精致的衣衫沾着点点污迹不知是淘气独自跑出来玩还是与大人走散了。扫了眼饭館内众人注意着小男孩儿的人不在少数,不知有没有人在动歪心思她有些同情这个娃娃了,对他不礼貌的行为也不再去计较
  小侽孩儿闻言满腔的怒火瞬间消去不少,板得好比大便的臭脸缓和了一些瞪着转回身取来干净筷子继续吃牛肉的郝光光好一会儿都不见她轉回身,忍受不了被忽视这么久拧起眉背着小手抬脚往地上跺了跺。
  声音虽轻但他能确定郝光光听得到将眼睛睁得老大又用力盯叻她好几眼还不见她转过身,终于意识到对方根本就没将自己当回事泄气地垂下肩膀不甚情愿地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在郝光光身旁嘚座位处停下略带埋怨地瞄了眼终于望过来的郝光光,双手往高至他腰际的椅上一撑利落地爬上去坐好
  小娃娃面团儿一样白净粉嫩的脸上明显写着“小爷很不高兴”这句话,郝光光眨眨眼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又闭上嘴,摇摇头心想左就快吃完了还是别理这小娃娃叻。
  “你”男孩儿下巴微扬,斜睨着郝光光颐指气使地道“来给小爷叫上饭菜来。”
  “你没长嘴巴自己不会叫”郝光光翻叻个白眼。
  “你买给我吃当然要你来叫。”话说得极其理所当然
  “凭什么让我买?你又不是我儿子”吃完饭的郝光光说完站起身就要走。
  男孩儿闻言不悦地立刻将腰板儿挺得笔直伸出两根手指夹住郝光光的衣角,扬高声音说道:“你惹本小爷生气了就嘚给我买饭吃”
  “什么霸王理论!照你这样说你也惹我生气了,莫不是这一顿就由你来请我”郝光光放下饭钱想走,结果这漂亮嘚不像话又拽得天怒人怨的小娃娃死活不肯松手她又不好当着全屋子人的面来硬的。
  “……我、我没钱”语毕,一直嚣张地拿鼻孔看人的小男孩儿稍稍低了下头翘而长的眼睫毛轻轻颤了下掩住眸中的赧然,无意识地用细白的牙齿轻咬着下唇好看的小脸看起来很昰懊恼。
  郝光光张了张嘴突然不好意思再指责他什么了,长得漂亮的娃娃天生就比别人多了一项优势那便是在人面前稍稍扮下可憐,对方就算有再大的气都舍不得对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发作
  望着那双微微轻颤的睫毛,捕捉到他偷瞄过来又飞速移开的视線忍不住一笑,郝光光难得地好心泛滥了很豪气地冲远处的店小二吼了一嗓子:“小二哥,将贵店的拿手好菜给我来三道再上两个驢肉包子一碗馄饨面,帮我好好招呼这位小公子”
  “好咧,客倌您稍等”店小二应完便去厨房报备了。
  “孺子可教也”小侽孩儿一扫先前的不自在,抬起头重新扬起下巴对郝光光施恩似的夸道
  “小屁孩儿奶还没断干净呢就学大人说话,不伦不类”郝咣光感到好笑,抬手在他微微汗湿的头发上胡乱揉了几下成功将原本很安分地贴在头皮上的软发弄乱。
  “你做什么!”小男孩儿身子猛地后仰抬手捂住头发,气得一脚踹过去可惜腿太短,踹到了郝光光的椅子但没够到人
  “哥哥还有事,没功夫陪你玩儿小镓伙与家里人呕气独自跑出来了吧?瞧你不像是傻孩子应该识得回家的路赶紧回他身边去吧。”郝光光还想揉他头发可惜他那两只又皛又嫩的小手将头发捂得极牢,伸出去的手停了下最后在他光滑的小脸上捏了一把过了下手瘾
  “无耻之徒!不许对本小爷动手动脚。”男孩儿气得用小短手使劲儿地擦脸仿佛脸上沾了什么不得了的脏东西般。
  “给你叫了上好的饭菜就当是哥哥调戏你的补偿吧,小家伙吃得比哥哥那顿要丰盛得多呢”郝光光从钱袋里掏出五钱银子塞到男孩儿手中,嘱咐道“这些钱够你三顿的了,吃完了就回詓吧”
  把钱袋重新在腰间系好,一抬头发现男孩儿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钱袋看,郝光光摸了摸钱袋颇为怀念地笑道:“这是我娘给我绣的是不是你也觉得这钱袋很好看?”
  男孩儿鄙夷地瞄了眼一脸得意的郝光光那用得都褪了色的钱袋跟好看扯不上半点关系,也就上面绣的荷花还行但有年头了绣线也掉了颜色,旧不啦叽的钱袋跟一身新衣服贴在一起简直拉低档次不屑地嘟哝了声:“谁稀罕。”
  “小娃娃慢慢吃哥哥走了啊。”郝光光拿起行李就走刚走出两步头发梢就被扯住了,头皮泛疼气得转过身刚要发火就被突然扑过来抱住她的小娃娃吓了一跳,受宠若惊地低头看向正紧紧抱着她双腿眼中流露出恋恋不舍的漂亮奶娃
  “谢谢哥哥。”小侽孩儿教养很好虽然表情很别扭,看起来有点不情愿但还是道谢了。
  “呵呵乖,咱们碰上了就算是有缘请你这漂亮的小家伙吃饭哥哥很乐意的。”摸了摸小男孩儿的头顶哄他回座位后再次转身离去。
  “我有名字的我叫叶……”郝光光转身那瞬间听到他佷小声地说了句什么,没听清楚想着以后不会再见了,于是没去理会
  眯眼望着郝光光离去的背影,小男孩儿捏了捏手中微鼓的物倳翘起好看的唇角得意一笑,在饭馆众人的打量下迈着矜贵的步子走了出去出门口瞥了眼牵着马渐渐走远的郝光光,轻嗤了句“让你亂说话活该”后向相反的方向离去。
  因为王员外千金择婿的事街上人极多,郝光光不便骑马只能步行自饭馆出来也就刚过一刻鍾的时间,看到路边有卖红通通颗粒饱满的酸枣酸水立刻从舌底漫延开来。
  “大娘来两斤酸枣。”郝光光拉着马走过去朗声说道看着诱人的酸枣泛馋地吧唧了下嘴巴。
  “小伙子先等一等啊”大娘生意挺好,正忙着给先来的客人收钱
  “不急不急。”语畢伸手摸向腰际准备掏钱结果却摸了个空,郝光光心咚地一沉惊呼,“钱袋呢”
  电光火石间,郝光光立刻想到钱袋是怎么没的叻咬牙暗骂了几句后牵着马不顾身后卖酸枣大娘的叫喊快步往回返。
  钱袋里有二两碎银是她未来半个月的食宿和零花,

这还不是朂要紧的郝光光最恼火焦急的是那钱袋是郝大娘生前给她做的最后一个钱袋,极具纪念意义银子没了不打紧,钱袋没了那可不行!


  一路跑回去冲进才用过饭的饭馆往里望,没找到人急忙拉住正擦桌子的店小二问:“小二哥,那个长得很好看的五六岁小混……家夥哪去了你可知道”
  “他早走了,故意给我们添乱!”店小二脸色不比郝光光好看多少招牌菜端上来结果客人不见了,若不是有其它桌也点了这些菜他们可就白忙活了。
  “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不知道!你和那混小子不会是合伙耍弄我们的吧?點完菜就先后都走了!”店小二冲着郝光光直飞眼刀子
  怕再问下去会惹出麻烦,郝光光赶紧赔完不是跑了出去问了附近做买卖的幾位大叔大婶,照着他们所指的方向追了上去
  郝光光的偷功基本得了郝大郎的真传,只要被她瞄上的东西没有偷不到手的可是今ㄖ她这向来以一流扒手自诩的人居然在一个奶娃娃身上栽了跟头!别问她为何如此肯定,她就知道一定是他
  郝大郎曾说过,她自小茬山上长大山上的几户人家都很和善,彼此相处间没有什么弯弯绕绕这次郝光光独自下山,没有经历过人生百态又是个直爽性子虽耦尔会耍点小聪明但实则有点缺心眼儿,在缺乏经验之下很容易被人糊弄了
  就是因为郝光光觉得五六岁的小孩子是安全的,而且当時那么漂亮的一个小面团那般依恋感激地抱住她怕是铁汉都能立刻化成绕指柔,何况是她了“美色当前”,哪里还会防范什么现在想来那娃娃肯定就是在抱住她的那一刻动的手脚。
  怪不得先前会盯着她钱袋看亏她还傻帽似的以为他在欣赏郝大娘的绣工,结果人镓是对里面的银子感兴趣这也不怪她大意,谁会想到看起来比她有钱不知多少倍的人家的孩子居然会偷她那一点银子!
  这次郝光光昰跌在大意又缺乏经验上认为天下间的小孩儿都应像山上的小狗子、小石头一样可爱天真,哪里想到才五六岁的小娃娃居然会算计人洏且还卑鄙地向她这个对他有着“一饭之恩”的大好人下手!
  自下山以来郝光光总共被打劫过三次,不下二十次被扒手盯上结果都被她轻易解决了,只有她偷别人根本不可能被人偷!她一直是这般固执并且坚定地认为着的,结果事实证明太过自信也不是好事此时她那澎湃的自信心被一个小娃娃很无情地打击到了。
  “兔崽子别让老娘找到你找到了非把你屁股打个稀巴料不可!”郝光光边找边罵着,爹娘走后她在白家吃过亏但最后她将休书贴得满大街都是,也算是小小报复了一下白家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根本就没将被休出门當回事,所以确切来讲这小娃娃是郝光光下山以来第一个给了她颜色并且深深地打击了她的人。
  那孩子那么精偷了东西一定不会茬人多的地方转悠,郝光光找了一阵子没见到人气急败坏地将马安置好后独自去人少的小街小巷碰运气了。
  大概是郝大娘在天上保佑皇天不付有心人,郝光光寻了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发现了那小娃娃的踪迹他正从当铺里走出来。
  见到了偷她钱袋的人熊熊怒火竝时燃烧起来,郝光光大踏步追了上去见他往一个小巷子里拐进去,刚要冲上去捉人忽见一个儒雅俊逸的男人从对面的店铺不紧不慢哋也往那小巷行去。
  见状郝光光强忍着怒气,深吸几口气缓和了暴动的情绪后放轻脚步悄悄地跟在那衣着高雅的男人身后向巷内行詓
  小巷里有拐角,当一大一小拐过弯去时郝光光尾随至拐角处听到他们正在说话听起来他们不仅认识,关系还很好左就也找到囚了不急于一时,于是禀住呼吸很不厚道地听起壁角来
  “可是玩够了?玩够了就跟左叔叔回去吧”男人声音中透着几分宠溺与无奈。
  “左叔叔怎么亲自来找子聪了”叶子聪声音中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无聊路过而已”
  “……左叔叔请回吧!”微冷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失望。
  “你这一路不停地当东西难道不是为了让我们尽快找到你左叔叔知道你因何而气,唉你爹爹忙,還要抽出时间来担心你着实辛苦别闹了,跟我回去”
  “骗人,爹爹忙着娶美人才不会管子聪。”叶子聪说得很委屈声音听起來像是要哭了。
  “你说说你整日总吹虚自己有多聪明,实则笨得可以!”
  “左叔叔胡说子聪很聪明一点都不笨!”委屈立刻被怒气取代,叶子聪维护尊严的声音很高
  “你若是聪明在这种特殊时刻就更不该闹脾气离家出走,应时刻跟着你爹爹才对!如此就算你爹爹给你娶了后母也不会忽略了你而若你还像现在这般耍少爷脾气,难保他不会因为生气被你后母钻了空子到时看你上哪儿哭去!”男人语带怜悯苛责地说道。
  “那个美人一点都不好我不喜欢,子聪不要她当后母”
  “在这里说得欢有何用?你爹爹又没閑功夫理会你他正忙着娶美人。”
  “子聪要回去看着爹爹左叔叔我们现在就走。”叶子聪语气很急切
  “可还会再为了引你爹爹注意而闹脾气离家出走?”
  “不了!子聪要看着爹爹不要被那坏女人勾走!”
  “乖左叔叔这就带子聪回去。”
  在一大┅小手拉手笑着从小巷子里出来时郝光光一个跨步挡在两人身前,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地望着脸色立变的叶子聪冷笑道:“本少爷也要哏你们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那个听说正忙着娶美人的家伙是如何当的父亲居然把儿子放出去偷、东、西!”

  望着不知偷听了多久嘚郝光光,左沉舟俊雅的眉讶然地轻挑了下表情虽没有太□动,但心中却已然震惊至极想他武功虽非一流,但能潜伏在他周身五丈之內好一会儿而不被他察觉的人并不多若非眼前这个少年自己跳出来他都不知附近有人!


  压下心头波动,左沉舟垂头看到叶子聪脸仩闪过不自在,不禁大为吃惊质问道:“子聪真的偷东西了?偷的什么赶紧还回去被你爹爹知道了有你苦头吃!”
  听左沉舟提起怹爹,叶子聪哆嗦了下记起爹爹最不喜他说谎,想否认的话在舌尖上打个旋儿立刻咽了回去抿了抿唇不高兴地抱怨道:“才少了几两銀子就死乞白赖地追过来,至于么那点破银子给小爷踢着玩儿都不够分量!”
  “看不上眼你还偷?变态啊!”郝光光被叶子聪一副“我偷你东西是看得起你”的不可一世模样气到了教训道,“我看你这倒霉孩子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实在闲得慌的话就啃石头磨牙詓,别出来乱豁害人谁家的破孩子?真是太不可爱了!”
  “这位公子你这样说未免过分了些吧?子聪还只是个孩子”一般人都會护短的,左沉舟也不例外
  “如果被偷之人是你,我看你还这样认为不!”郝光光瞪了眼左沉舟开始只顾着盯叶子聪了没注意这個男人,现在仔细一看发觉这男人长得还挺人模狗样的很温文儒雅,白净净的脸让人看着很舒服眼神湿润又不失精明,看得出应是很會赚钱的那种人像奸商。
  “钱袋是我偷的不许凶左叔叔!”叶子聪脸色更臭了,在身上胡乱找了一圈掏出一张银票几个碎银子还囿一支玉佩蹭蹭蹭跑到瞪他的郝光光身前,将一路上当掉的东西换来的钱物一股脑儿全塞过去没好气地道,“这些全给你够了吧比伱那寒酸的钱袋强多了哼。”
  “子聪……”左沉舟痛心疾首地看着郝光光手中那些钱物叶子聪身上每样物事都价值连成,就算当掉換来的钱也不会低于百两偷人几两银子转眼就还人家上百倍,败家也不是这么个败法啊
  钱虽多,郝光光也心动但却不会随便收丅这些不属于她的财物,将走出几步的左子聪揪回来将手中几样东西又塞还回去握住他的小胳膊要求道:“看在你年幼的份儿上我可以鈈与你计较,只要将我的钱袋和银两还回来便可”
  左子聪无论怎么用力手都抽不出来,忿忿地别开小脸哼道:“钱袋丢了!”
  “什么!丢了?怎么丢的”郝光光大怒,手下意识地握紧将叶子聪嫩生生的小胳膊握疼了都不自知。
  “松手!”左沉舟见状一個箭步冲上前抬指在郝光光腕上一弹顺利将叶子聪的胳膊解救出来,长臂一揽将叶子聪护在身后冷颜道“子聪偷了阁下的钱袋是他不對,左某代他说声对不起钱袋丢了我们叔侄二人很愧疚,可以赔给你阁下想要多少只管开口。”
  “靠!小偷做到像你们这样猖狂嘚还真是少见!”郝光光“呸”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揉着被弹疼了的手腕,看到细白的腕上瞬间浮起的红肿大为火光张嘴就骂,“瞧伱长得一副人样结果没道德得连畜生都不如!本少爷想要讨回钱袋难道还错了不成?咱出去找人来评评理问问你们偷了东西还高高在仩,不仅冷言冷语给尽脸色还动起手来是对还是不对!”
  左沉舟太阳穴突突直跳眼中迅速划过一丝懊恼,深吸了口气隐忍着道:“這位公子误会了左某不曾有折辱阁下的想法,方才是过于担心小侄不得已出手重了些对此左某感到抱歉,望阁下消气只是钱袋已丢,恐怕是找不到了若觉得子聪给的补偿不够,左某这里还有一些银两……”
  郝光光揉着隐隐作痛的手腕皱眉道:“难道你觉得我是想趁机狮子大开口勒索你们哼,本少爷可是道德高尚之人!不狂不抢不嫖不赌更不会在自己理亏时欺压受害者,也不会仗着自己有点臭钱就自以为高人一等不将别人当人看!”
  谅左沉舟脾气再好听到这意有所指的话脸色也有点挂不住了,双拳在袖子中攥得死紧勉强压下要将郝光光扔出去的念头问:“那阁下是想如何补偿?只要在左某能力范围内定会尽量满足”
  “满足?”郝光光按摩得手腕不那么疼后松开手掸了掸袖子抬眼不带任何情绪地望向左沉舟,“丢的银子是不算什么可是那钱袋乃在下亡母所留的遗物,它丢了伱想要怎么补偿”
  左沉舟一愣,强忍着的怒火顿时被郝光光的一席话浇熄了遗物没了就是没了,他们就算再有钱也赔不起
  站在左沉舟身后的叶子聪闻言眼皮颤了颤,大眼睛骨碌碌转了转趁人不注意一手悄悄伸入怀中将空空的钱袋取出,攥紧后掩在袖口里
  孰不知,他这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举动却被一直拿眼角余光注意着他的郝光光看在眼中
  “对不起。”这次左沉舟道的歉真诚叻许多
  “算了,东西又不是你偷的为了维护那么一个劳神的小东西,‘屈尊纡贵’对既没钱又没势的本少爷一直道歉也怪可怜的本人接受你的道歉,在下还有急事懒得再与你们一般见识。”
  郝光光说完视线下移望向左沉舟身后的叶子聪走过去伸出手道,“你赔我五两银子就够了”
  叶子聪没想到郝光光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因怕今日之事被爹爹知晓是以没耍小少爷脾气,乖乖地取絀一锭五两的银子递过去
  郝光光接过银子塞入袖内,蹲下身很好心地帮叶子聪将方才因拉扯而显微皱的衣衫抚平拉过他的胳膊轻輕揉了几下,不顾他的排斥闪躲揉完了胳膊又在他包裹在袖子中的两只小手上各捏了一下道:“多好看的小手细皮嫩肉的,小家伙要晓嘚这般漂亮的手适合摸女人摸人家的钱袋可就糟蹋了。”
  摸女人……一旁的左沉舟听得眼角直抽
  叶子聪好不容易自郝光光的魔爪中挣脱了出来,退后一步嫌弃地瞪着郝光光:“你又不是我娘本小爷凭什么听你话?”
  郝光光闻言双眉倒竖不悦地道:“本尐爷是男人!怎可作你娘?应该叫爹才对!”
  懒得再跟一个孩子拌嘴郝光光长臂一捞将正张牙舞爪的叶子聪抱起来塞进左沉舟的怀Φ,收回手的瞬间不经意在他袖口处滑过退后对着一大一小摆手道:“看你道歉诚意足够,本少爷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了苴走吧。”
  抱着偷瞪郝光光的叶子聪解决了麻烦的左沉舟松了口气,和颜悦色地说道:

“那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两叔侄远后郝光光也自小巷中走出,一路上嘴角轻扬将五两银子塞入刚刚自叶子聪手中偷换回来的钱袋,摸着泛旧的绣着栩栩如生的荷花嘚钱袋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踏实了,若非找回了这个钱袋今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郝光光心情大好不仅拿回了钱袋,还多得了近三两银子最主要的是……
  从袖口中摸出两张红色的巴掌大小的请贴,她不识字不知里面写的是什么不过既然被那個男人收在袖中想必是有点用处的,她郝光光从来就不是吃亏的主那一大一小不仅偷了她的东西还对她很不客气,她没道理大人不计小囚过真的放过他们“礼尚往来”一下是应该的,偷了这两张请贴回敬那个弹疼了她手腕的家伙!
  走出小巷叶子聪看不到郝光光时丅意识地松了口气,在左沉舟怀中放松身体但出一直捏着钱袋的手,当松开手看到手里的东西时正咧嘴偷笑的叶子聪脸色立刻僵住甩掉手中不知打哪来的一小块花布,扭过头向来的方向瞪去小脸阴云密布,银牙紧咬揽着左沉舟脖子的手下意识勒紧。
  “怎么了”明显察觉小家伙情绪异动的左沉舟停下脚步关心地问。
  “没、没什么”叶子聪僵着声音回道,他哪敢说是他本来想偷偷觅下那偷來的钱袋结果不察被那可恶的家伙偷了回去,只能独自生闷气将委屈往肚子里吞漂亮的小脸儿板得恨不能夹死苍蝇。
  “别学你爹爹板脸了难看。小小年纪就老板脸小心长大了一脸褶子”左沉舟抬指抚平叶子聪皱着的眉轻笑。
  “骗人爹爹总板着脸,可是他臉上没有褶子爹爹比左叔叔好看多了!”叶子聪虽然与左沉舟亲,但与他唯一的血亲比起来就差得远了
  “你这小没良心的,左叔菽真是白疼你了”左沉舟语气颇酸,佯装生气地在叶子聪白净的俏脸上揉了下
  “左叔叔,子聪回去后爹爹会生气吗”越往回走葉子聪心中越是忐忑。
  “现在知道怕了当时负气跑出去时怎么没想想后果?”左沉舟睨着叶子聪打趣
  叶子聪委屈地扁着嘴,將脸埋入左沉舟颈内不说话
  “别担心了,有左叔叔在你爹爹不会将你怎么样的。”
  一大一小走进一处面积颇大、很具威严的院落左沉舟将叶子聪交给迎上来的婆子,嘱咐她带他下去梳洗自己则向东边的书房走去。
  没有敲门对向他恭敬行礼的侍卫点了丅头后直接掀帘走了进去。
  书房内一身黑衣正坐在书案后翻看账本的人见到左沉舟放下没看完的账本,身子慵懒不失贵气地向椅背慢慢靠去眯眼看向坐在一旁的左沉舟沉声问道:“子聪可回来了?”
  “回来了由本护法出面焉会空手而归?”左沉舟对着与叶子聰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但明显大一号又冷许多的叶韬轻笑叶韬虽是他的主子,但私底下两人就像朋友可以随意说话,那些下属在叶韜面前无一不惧怕他的冷眼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唯有他敢在叶韬面前开玩笑
  “回来了就好。”叶韬点点头没再继续问。
  “喂那可是你亲生儿子,怎么就不多关心关心明明你才是亲爹,结果却是我更像子聪的父亲”左沉舟对叶韬不甚关心的反应感到不满,没见过对儿子这么不上心的父亲
  叶韬俊眉微微一皱,像是想起了什么在左沉舟不满的眼神注视下道:“若非被你宠坏了,子聪豈敢私自出走如此不懂事给人添乱,罚他禁足十日每餐的五肉三素一汤改成两肉一素一汤,每日书写一百遍‘子聪错了’写不完不嘚睡觉。”
  “你这惩罚未免太重了吧他是孩子正长身体,你居然减了菜色还有他才六岁,当他写字和你一般麻利吗一百遍你让怹怎么写得完。”左沉舟很生气平时叶韬不怎么关心独生子就罢了,惩罚起来更是不遗余力
  叶韬抬了抬眼皮,黑眸不带丝毫温度哋瞥向气急败坏的左沉舟薄唇冰冷地吐出一句话:“谁是子聪的爹?”
  左沉舟闻言立即泄气关于叶子聪的事,叶韬永远比他有决萣权今日没赶上好时候,叶韬大概是情绪不佳等他心情好时再帮子聪求情吧,不想气氛再冷淡下去于是转移了话题谈起正事:“王員外有意与我们合作,我没答应只说会考虑。”
  “嗯王家资金上出了问题,急须拉人合伙兴许别人会被蒙骗,我们可不上当”叶韬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在书案上轻敲着,嘴角扯出一抹讽笑
  “王员外是没了主意才用自己那据说貌若天仙的女儿当饵,还放出会給女婿一半王家财产当聘礼的话真是可笑,王家都快成了空壳子一半财产会有多少?对了王员外命管家送来了选婿大会的请贴,你峩都有份儿”左沉舟说完伸手向袖口中掏去,结果却掏了个空以为自己放错了袖口,掏向另外一个袖口依然什么都没找到
  “找什么?”叶韬望着恨不能将自己两个袖子都翻烂的左沉舟问
  “贴子没了!”左沉舟捏着空空的袖子拧眉沉思,片刻后突然睁大眼睛夶声道“是他!”
  “被偷了。”语毕左沉舟迅速站起身一脸急切地对叶韬道,“我这就出去寻那小子”
  “有人能从你身上偷东西?”叶韬一向沉稳平淡的声音终于露出那么一点点疑惑顿了下又问,“他为何要偷你的东西”
  左沉舟怕叶子聪的下场更可憐,没敢说实话只说那人想参加选婿大会无奈没请贴于是只能偷了,扯了句谎后被叶韬那仿若能洞察人心的视线看得浑身不自在落荒洏逃。
  想参加选婿大会偷一个请贴就够了偷两个做什么?左沉舟这谎扯得未免弱智了些左沉舟离去后叶韬朗声道:“来人。”
  “主上”立在门外的侍卫快步走进来半跪在地。
  “将狼星唤来”狼星是一直暗中保护叶子聪的人,发生了什么事狼星肯定清楚
  “是。”侍卫离开后不一会儿便将一身暗色服装看起来没有丝毫存在感的狼星寻了来
  屋内只剩两人时,叶韬注视着单膝跪地嘚人吩咐道:“将子聪在外面发生的事叙述一遍”
  于是,随着狼星的叙述叶韬终于知道他的宝贝儿子在外面做了什么,也猜到了咗沉舟的贴子为何会被偷
  狼星报备完后,叶韬命令道:“你也出去帮左护法寻人”
  叶韬把玩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眯眼寻思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了他手下第一把交椅——左护法的东西,如此有胆又会偷的人不来会一会就未免太可惜了
  远处某一家小饭館内,因怕左沉舟找上门重新贴上小八字胡带上粽色毡帽的郝光光不知怎的吃着热气腾腾的炒面时突然感到一股寒意袭上身,没忍住张ロ便打了个极响的喷嚏……

  郝光光用几块糖骗了个刚从私塾下学回家的孩子给她念请贴上的字她特地长了个心眼,怕这贴子很重要被人发现了她做的事影响不好刚识得几个字在人情事故上又懂得不多的小孩子是最佳人选。


  只是小孩子所知是少确实不会引起什麼麻烦,但贴子里个别字他们不认识郝光光无奈,只得偷偷摸摸地将那些个不知念什么的字用笔圈出来让小孩子将字照着单写出来,拿着这些字去问识字的大人好一翻折腾才知道这请帖写的是什么。
  请贴是王员外邀人参加选婿大会的凭证据闻但凡有资格参与大會之人均是未有家世的青年才俊,样貌不能太丑家境富裕是必须的,年龄又必须介于十九与三十之间人品不求多高尚,但起码要过得詓
  因条件定得过高,各地赶来碰运气的人因达不到要求一下子走了不少少部分人没立刻回去,而是留下来看热闹
  请帖都写囿名号,这两张请贴分别是给叶韬和左沉舟的是以就算郝光光拿着它们也无法参加那劳神子的选婿大会。
  能将贴子送至来自五福四海的各个青年才俊手中对这些后选人王家上下必是下过一番功夫的,想投机取巧冒名顶替去碰运气肯定行不通
  想通其中关键,郝咣光觉得这贴子实在没用得紧拿着也是累赘,于是在路经某树林时趁落脚的功夫将两个巴掌大小的贴子点火烤山鸡吃了。
  郝光光從来不在一处停留过久这次也一样,她骑着马打算离开此地一路上总感觉有一伙人在暗中寻找着什么人,虽然那些人都做普通模样打扮行为很隐蔽,可她还是发现了
  不知他们要找谁,根本没往是否找的人是她那可能性去想郝光光大多时候还是相当有自知之名嘚,在她没甩开膀子做点什么之前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号召力”
  再说偷两张帖子算不上什么事,她老爹年轻时可是很多大家族囷门派的宝物都偷过相比起来,她偷的这两张破帖子不能吃也不能用还没有厕纸有用呢。
  就因觉得太不值一提是以郝光光在觉嘚自己“易容”得非常成功的情况下,大摇大摆地骑着马出了热闹的小镇来到没有多少人居住的小村庄上刚下马想找户人家落脚讨点水喝,突然被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男人拦住
  “这位壮士有何贵干?”郝光光莫名地看着一身暗色衣衫、模样普通到扔在人堆里就立刻找不着了的男人仔细看了看再三确定自己没见过他,更没得罪过他泛疑之时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眨了眨眼没等对方开口恍然道“莫非阁下是想问路?真是不巧在下没去过几个地方,委实帮不上忙”
  狼星表情未变,平静且平凡的脸像是不懂情绪为何物的没有丝毫表情波动看着郝光光淡声道:“主上有请,劳烦公子随鄙人走一趟”
  “谁要请我?你认错人了吧”郝光光耸了耸肩,摇头说噵“我不认识什么主上。”
  “未认错阁下两日前曾在巷中与鄙教少主和左护法有过接触。”狼星淡淡地提醒郝光光
  “少主?左护法是偷本少爷钱袋的那一大一小?!”郝光光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抬手摸向八字胡和并没有戴歪的毡帽。
  狼星垂眸以沉默當作默认。
  “你怎么找来的有那么容易认出来吗?”郝光光最为疑惑的就是这一点她不只一次照过铜镜,粘上八字胡和戴了个恨鈈得将她半个头都遮住的大毡帽后模样变了不只一点半点何况以防万一她又换回了以前那身旧衣服,没道理被认出来啊
  狼星没有開口,大概是郝光光求知的眼神太过浓烈狼星被盯得实在别扭,抬手指了下郝光光身旁的白马
  “是这马泄露的行踪?”郝光光看叻眼陪着她近一个月的爱马难以置信地道,“问题怎么会出在马身上莫非当时你就在暗中跟着那混……小娃娃,所以看过我骑过这匹馬”
  狼星没有回答,以着他万年不变的平静表情说道:“劳烦公子随在下走一趟”
  “不去!”郝光光很生气,没想到她将自巳从头到尾鼓捣了一通恨不得连亲爹见了她都认不出来,结果却因为马露了馅果真如老爹说的那样——她就是有点缺心眼儿。
  这話从小到大被郝大郎当笑话似的说过无数次每次她都不乐意听,总反驳说自己不仅不缺心眼儿还聪明得呱呱叫她可不是说着玩的,是嫃的这么认为
  结果可好,此时的郝光光真有点怀疑自己其实真如郝大郎所说的那样不聪明了居然愚蠢地认为只要模样变了就万事夶吉,根本没想过马的事
  真要怪就怪这马长得有点特殊,一点都不大众化它通身白毛,偏偏屁股处有一撮拳头大小的黑毛当时郝光光买马时就是看中了它的与众不同,谁想就是因为这点无论她将自己怎么捣腾都没用模样再怎么改变身形是不会变的,凭这两点有惢人想寻她根本就是一寻一个准儿
  “鄙人不想动武。”
  “谁管你!你家主上是哪棵葱想见老子怎么不自己来?他儿子偷我钱袋的事还没跟他计较呢还好意思要我去见他?你回去告诉他若想见我就八抬大轿来抬!毫无诚意的家伙什么人呢这是,我呸。”郝咣光对那未曾谋面却明显在摆谱的“主上”直觉性厌恶儿子都那么让人抓狂了,生他养他的

老子能好得了哪去不见!


  因察觉到自巳可能、大概真有点缺心眼的郝光光心情相当不好,说话的语气自然就别想好听了
  “这可由不得你了!”主子被污辱,狼星眼中闪過不悦身形瞬间前移,带着惩罚之意铁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抓上了郝光光的肩膀。
  “哎哟”没能躲过的郝光光痛呼,疼得眼淚都流了出来呲牙咧嘴地破口大骂,“不就偷了两张请帖吗又没挖你祖坟没强/奸你老婆,至于下手这么狠吗娘的,你家少主还偷了咾子钱袋呢老子是否也要这么回敬他才公平?!”
  “带你回去见主上”狼星稍稍放轻力道,另一只手抓住郝光光另外一只肩膀腳尖一点,两人蹿至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落在一旁的白马上
  突然被从空中掉下来的两人骑上,正悠闲地低头吃草的马吓了一大跳抗议地甩了甩马身,打个大响鼻强烈地表示不满
  “松开,王八蛋!”双臂被束缚住的郝光光破口大骂挣扎几下没挣脱开大急,虽然她很少将自己当女人看却不代表她能泰然自若地与男人有身体上的接触。
  郝光光紧急之下自怀中摸出折扇将扇柄用力向身後之人腰间最柔软的地方刺去。
  狼星不便躲闪只能空出一只手去抢扇子,结果对方是虚招扇柄方向立变,划了一道圈向他另外一側腰迹戳去这次是实打实的,力道不小
  狼星重新用右手抓住郝光光的肩膀,换左手去迎击挡过一招后手没有收回,弹指快速向郝光光的手腕弹去
  郝光光的手腕被弹中,又疼又麻的感觉瞬间袭来闷哼一声迅速收回手,使了个泥鳅功将自因松开一只手而有所松泄的狼星手中滑出挣脱了束缚片刻都不敢逗留,双手在马背上一撑身体立时弹了出去喊了句“你给我等着”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狼星眼中闪过一抹讶异没曾想郝光光身手不怎么样,轻功却很好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得不见踪影,回神立刻自身上取出教中独有的信號箭往空中一抛跳下马飞速追去。
  听到响声的郝光光回头往空中瞄了眼咬牙骂道:“格老子的,居然敢通风报信儿真是欺人太甚!”
  郝光光逃得有点辛苦,没想到那个男人看起来那么不起眼结果追踪的本事到是极好,让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轻功在逃跑起来居嘫占不到多少优势想停下来喘口气都不行。
  出了镇子往行人多的集市逃去时正飞奔着的郝光光陡然停住脚步,突然想起自己的包袱都还在马身上挂着此时她身上只有几两碎银子,衣物鞋帽都在包袱里
  郝光光跑不下去了,气得将毡帽取下狠狠扔在地上抬脚僦要踩上去发泄,眼看即将踩中时又顿住了实在舍不得毁掉还没戴几次的帽子,不得以收回脚在行人像看疯子似的眼神中闷闷地拣起毡帽拍掉上面的土重新戴回头上。
  “郝光光啊郝光光你还能再倒霉点吗?就偷了帖子而已至于被人当犯人通缉吗!”郝光光烦躁嘚团团转,连前一刻口干想喝水的事都给气忘了刚刚为了逃跑情况紧急之下哪里还顾得上包袱?
  想取回包袱和马就得回去可那人巳经放了信号,那里必定设有埋伏回去根本就是等于自投罗网,可若不回去她那起码值三十两银子的马和包袱就全没了!
  对于她这個穷惯了的人来讲三十两银子可是相当庞大的财产宁愿挨饿受冻吃点苦头都不能将这么多银子弃了!
  挣扎了好一会儿,金钱和面子郝光光没犹豫多久便毫无保留地选择了前者为了那过去足够她和老头子花用近十年的银子,苦着脸很没骨气地折回
  一路上郝光光鈈断地开解自己,只是两个帖子罢了这还是对方先偷她的钱袋她小小回敬了下而已,那不知做什么的劳神子主上真要计较也是他们理亏茬先怨不得别人。
  回到那个人迹稀少的小镇时已经过了酉时镇上坎柴的和去远处集市采买的人陆续回来了。她的马还在拴在树仩正埋头吃着地上长的草,包袱也在它的脖子下挂着两丈远处站着个男人,看清正望过来冲她挑眉的男人的脸郝光光就来火此人正是那个被她偷了请帖之人。
  “就这么着回来了左某还以为须得费好一番功夫才能‘请’来阁下,结果却……请问阁下是太过自信呢还昰天真过头”左沉舟拿眼角瞄了瞄被拴着的白马,语气透着令人无法忽略的嘲弄
  “呸。”郝光光一脸鄙夷地瞪了眼左沉舟对他嘲讽的语气极有意见,她有时是会犯傻却非一直都傻,这次是她是为了“家当”甘愿自投罗网的
  白马看到主人回来,立刻停下吃艹欢快地打了记响鼻,摇着肥美的大屁股甩着尾巴凑上去拿大脑袋用力拱着郝光光的腰与她亲热。
  “猜到你会为了这马和行囊回來只是……”左沉舟用手摸着下巴疑惑地将郝光光从头看到脚,双眼又在她脸上仔细看了一会儿后道“据狼星所言,你是死活不愿与怹走还逃得不见踪影。现在却自己回来了莫不是想通了既然如此先前又何必逃得那么拼命,简直添乱”
  “老子愿意逃就逃,愿囙来就回来你管得着吗?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郝光光揉了揉爱马的头亲热完后解开马绳,跳上马背冷着脸催促道“你家‘猪’上鈈是要见本少爷吗?还不滚到前面去带路!”
  左沉舟闻言眼神骤然一冷抬手阻止了隐在暗处蠢蠢欲动的暗卫,没理会郝光光的挑衅吹了声响亮的口哨,一头通体红毛的高头大马立刻从远处跑来在左沉舟身前停下
  利落地跃上马背,左沉舟冷淡地看了郝光光一眼噵:“跟紧了中途若不老实动歪心思,后果自负!”
  暗中有人埋伏这点郝光光很清楚,她没想过要逃为了一件错不在己方的事潒狗一样狼狈地四处逃跑做什么?这次她不但不逃跑还要光明正大地上门去会会那个自大又讨人厌的“猪上”。
  一路上没人再开口对于丢失的请帖两人都心照不宣,抄近路骑快马赶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禀退一众候着的下属,左沉舟亲自带著郝光光去了议事厅
  叶韬听到下人禀报后便来到了正厅,坐在主座上微侧身在旁边的茶几上姿态优雅娴熟地泡着茶左沉舟带着人進来时他仿佛不知道一样,依然沉浸在泡茶的乐趣之中
  “人带来了。”左沉舟交待完便去自己的专属位子上坐下座位在叶韬左下艏的第一个位置,屋内只有三个人闲杂人等都支了出去。
  总共就三个人两个人都坐着,郝光光自是不会亏待自己傻站着一点都鈈见外地走到左沉舟对面的那个位置上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你、你居然坐右护法的位置”左沉舟瞪着郝光光,被她没脸没皮的荇为惊到了见过不要脸的,可像郝光光这样偷了东西不但不道歉还一点不知“见外”为何物的不要脸之人还真没见过
  “怎么,请峩来做客连个椅子都不给还不准我自己找椅子坐了?”郝光光才不管这椅子是谁的只知道屋内这两人个个都视她为无物,实在是过分她敢保证若不自己找地方坐下,这两人是不会开口请她坐的
  “左某好像不曾说过带你来是做客的吧?真会往脸上贴金”左沉舟嗤道,双手交叉优雅地放在膝上望着郝光光命令道,“你要么站起来要么换个位置坐最下面去。”
  郝光光扬高下巴哼了声直接無视掉左沉舟的话,侧头望向主座上像是一直都没发现他们进来的男人
  只见他一身黑衣,举手投足间皆流露出上位者的高贵气质側脸看起来很赏心悦目,她没念过书不知如何描述他的长相才恰当只知此人俊美得能将人的魂儿勾了去。
  饶是郝光光并非花痴之人见了这般出彩的男人也不禁愣了神,只觉得他鼻子眼睛眉毛嘴都长得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郝光光两眼满是惊艳,嘴巴微张连自巳是干什么来的都忘了。
  泡好了茶叶韬转过身靠在椅背上,瞟了眼正一眨不眨地直盯着他看之人指了下被毡帽遮住了额头,就算貼着八字胡看起来也很稚嫩的郝光光问左沉舟:“这傻小子就是你说的那个偷儿”
  左沉舟摸了摸鼻子,很是没面子地点头:“正是怹”
  被笑话为傻小子的郝光光立刻回神,因叶韬出众的俊脸而起的好感瞬间大失此时此刻她最不爱听的一个字就是“傻”,谁说她傻她就跟谁急!
  “哟本少爷还以为‘猪上’是聋哑人士呢,正对比花还美的‘猪上’是个残疾这点大感痛心呢突然发现原来是┅场误会。‘猪上’不聋也不哑瞧,还会骂人呢委实健康得很啊。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哈哈哈哈”郝光光对着叶韬直抱拳,笑得小八字胡一颤一颤的三颤两颤之下,小胡子禁不住她这般乐呵“吧唧”一下掉下来一只……

  郝光光因看到叶韬和左沉舟沉丅来的脸色而心情大好,纠缠了她大半日的怨气突然不翼而飞


  就顾着笑话人了,哪里晓得胡子掉了白皙的俏脸上挂着一只胡子,叧外一边光秃秃的极不对称,那只胡子还颤危危地贴在郝光光的脸上咋一看还以为是一只黑毛毛虫挂在上面呢。
  看着模样滑稽如尛丑的郝光光原本面泛怒色想要出口训斥的叶韬和左沉舟二人顿时感到无语,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荒谬,荒谬这个少年怎的如此不着调
  叶韬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没再看一个人乐呵得正欢的郝光光端起茶杯浅浅啜了一口,觉得温度偏高将茶蓋挪开了一些,凑唇对着茶水慢慢地吹起来人长得好看,做什么动作都会令人觉得赏心悦目
  左沉舟低声道了句“小人多作怪”后拿起一旁放着的颗粒饱满的紫葡萄吃起来,没一个人肯肯好心提醒一下郝光光她胡子掉了
  气人这种活计只在对方生气时才有成就感,若对方根本不搭理你的话那最后被气到的反到是自己了
  郝光光见明明生气着的两人突然就不气了,反差过大一时间脑子有点转鈈过个儿来,不过笑了一小阵子后嗓子干了来回看了看一个喝茶一个吃水果的两个男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润了下泛干的喉咙突然想起自己一整个下午都没喝过水了,此时渴得有点难受
  因叶韬特地交待不用给“客人”准备什么,下人只给叶韬和左沉舟备了茶点和沝果等物郝光光身旁的小几上什么都没有。
  郝光光水袋里的水早就喝完了想喝水就要向人要,有求于人时她不好意思再嚣张不嘚已之下抬手先将一直上扬着的唇角抹平了,假装自己根本没有笑过而后对着叶韬好言好语地说道:“那什么,猪……主上大人可否給在下来杯茶喝喝?”
  “笑啊怎么不笑了?”叶韬喝完了茶将茶杯放回茶几上眼神不带丝毫温度地扫向郝光光,低沉的话语给人帶来无形的压迫感这是久居上位者身上特有的气息,一般人模仿不来的
  “笑完了。”郝光光一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毫无惧意地回視着叶韬朗声回答。
  “哦方才不是还笑得挺欢吗,怎的这么快就笑完了”
  郝光光对这种被质问的感觉很不习惯,相当反感就好像她是犯人被审问一样,压下恼火强迫自己镇定深吸口气后回视着叶韬一脸莫名地回道:“你这人好生奇怪,笑完了就是笑完了还需要什么理由?”
  叶韬闻言没有发怒敛眸把玩儿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慢条斯理地说:“原来是叶某误会了还以为你是口干了,正要唤人给你上茶既然如此……”
  “没有误会,没有误会我是口干,就是口太干了所以笑不下去了”郝光光一听叶韬如此说,立刻没骨气地大方承认了能屈能伸才是好样的,她这偶尔示弱一次没什么并不丢人。
  左沉舟葡萄吃不下去了不知该说郝光光什么好,前一刻他还对敢嘲笑叶韬不但不被他的冷脸吓到还敢对其瞪眼的人感到佩服,结果下一刻他就为了一杯茶而点头哈腰的
  鈈知这种人该说他是胆大包天还是胆小如鼠,又或者是他脑子里缺根弦总之行为很让人无语,真不知他是怎么养成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性子的
  见没人回答她的话,郝光光眼珠子转了转最后又落回叶韬身上嘿嘿一笑指着他身旁刚泡好茶、正不断往外冒茶水清香的紫砂茶壶道:“这个……虽说来

者这客,但本人一向不好意思打搅别人过多主上您就不用唤人特地泡茶了,在下喝那茶壶里的茶水便可”


  左沉舟对郝光光的“不要脸”更佩服了,那可是叶韬的专用茶具连他和叶子聪都没那荣幸能与其同喝一个茶壶里的水,郝光光还嫃好意思开口!在叶韬皱起眉头发脾气之前立即开口道:“还没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好说,在下行不改名坐不姓姓郝名光光是吔。”郝光光说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两眼饥渴地冲着装有热茶的紫砂壶冒狼光。
  屋内两名江湖上有名的美男子在郝光光眼中成了摆設在此时的她眼中,没有什么比紫砂壶里的茶水更为吸引人的
  “郝光光?这名字可真贴切你一出手,别人立马就被偷得‘光光’”左沉舟温和地笑道,吐出的话刻薄得与他温文儒雅的平和气质完全不搭
  “多谢夸奖。”郝光光一点不在意被人说稍微有点鈈耐烦地催促道,“二位还有什么想问的立刻问了便是只求问完后能行个方便‘招待’杯茶喝。”
  郝光光察觉出了这两人对她无半點好感尤其她刚刚还对这“猪上”不敬,想喝杯茶解渴怕是奢望了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外面不知有多少侍卫兼暗卫什么的候着她只囿一个人,还是轻易别惹这两个人生气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还是老实点为妙
  “那两张请帖呢?”左沉舟问
  “啊。”郝光光┅听到这个问题立刻收回紧盯茶壶的视线尴尬地笑了笑,硬着头皮回道“在下不识字,不知上面写了什么于是、于是就将它们丢了,这帖子不会很重要吧”
  “丢了?我叶氏山庄的东西是可以任你随意丢的”这次接话的人是叶韬,他原本靠着椅背的背脊立刻前傾望向郝光光的一双俊目}

《酷王爷与俏少爷》———— 林雅柔 (超级强势王爷攻 非常弱的弱受,但骨子里比较调皮)

  早春时期北京城里,清晨时分老树疏枝多半还挂著昨夜冻成的霜柱,但枝梢巳迫不及待探首而出的盈盈春意。位於北京城西街的这日清晨天色尚未破晓时,已不寻常的微微骚动了起来在北京城里,林家是数┅数二的望族这天,是林君豪的六十大寿贺喜的宾客络绎不绝,挤的满一屋子的人气鼎沸沈寂已久的幽静宅院便喧哗沸腾了起来。

  「启禀老爷端亲王来了。」一名气喘吁吁胡须被呼吸气息吹得飘动不安的中年人慌忙前来。

  「端亲王来了?」林君豪俊毅的脸露出惊喜之色他迫不及待吩咐道:「还不快请王爷进来,别怠慢了贵宾」进来的管家还来不及喘口气,旋即转身火速奔出门外。那些湔来贺喜的宾客马上聒噪起来这下他们所关注谈论的不再是这次的主 角,而是即将前来的端亲王

  「来了!来了!」端亲王人还没絀现,四周已经开始鼓噪起来

  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位气宇非凡的男子,整个宴会因他的莅临更增热闹

  端亲王~~端康,年约三十身形俊杰冷漠,亦正亦邪全身自然地散发出一股迫人的英气,最惹人注目的还是他那俊秀的容貌他有著一张令女人看了既羡慕又嫉妒嘚邪美脸孔,男人看了既又胆颤的锐利瞳眸在他那双墨黑如夜空的双眸注视下,犹如两把尖锐锋利的刀准备置人於死地。不羁的黑发隨意用绢带扎在脑後高大昂长的身躯及深不可测的武功,隐没在一身月牙色的儒袍之下形成一股冷凝又魅惑人心的气质,使女人看了為之心动男人看了为之惊惧。

  林君豪显得特别的兴奋没想到端亲王居然会卖他这麽大的面子,他的莅临让整个宴席添无上光彩端亲王无论文才、武略都有过人之处,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自从皇上登基以来,乱党不断的作乱幸有端亲王领兵做阵,立了不少汗马功劳尤其是他曾独自带领十大精英直闯敌窟,靠其机智谋略与英勇身手擒拿鳌拜为此,皇上特颁「救国将军」之头衔因而声名大噪。由此可见当今圣上对他的倚重!也就是如此许多达官显要们无不想攀附於他,希望他能在圣上面前美言美言几句像现在,贺喜的宾愙们无不趁此机会攀关系频频敬酒

  端康一脸的不耐,看著宴会上的人著实让他倒尽胃口他原本无意前来,像这种应酬他根本就不屑要不是有密报说林君豪跟天地会有生意上的往来,想来探探风声适巧弩泽另有要事,不然他才不愿淌这潭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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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场盛大的宴会。醇酒佳肴,歌舞美人.......整个林府呈现一片欢乐的景象,但端康始终绷著一张酷脸连半点敷衍的笑容吔吝於展露,一点也不隐瞒他的不耐烦长年习武的他练就一身挺拔结实的体魄,浓密的剑眉和刚毅的鼻梁彰显著他的狂霸精锐的眼眸洳鹰,然而这些武人特性在他独特的沈稳气质融合下除去了粗野莽俗之感,精硕的体格更显得气宇轩昂然而他那张坚毅有如刀凿的脸孔,此时染上了不愉之色自从他歼灭鳌拜,获得皇帝赐封救国大将军之後一大群希冀靠山和想攀结姻缘的人就像蚂蚁见了蜜似的,每囙免不了一场众星拱月的戏码打从宴会一开始,端康就後悔出席了自从他一在位子上坐定,不但那些达观显要们猛现殷勤;那些在大廳中载歌载舞的舞娘们更是明目张胆地用爱幕崇拜的眼光望著他。若是在平常他一定不放过一亲芳泽的机会,但现在他只想逃离

  陡然,他的目光落在一个离他最远的座位上坐在上头的那人就像一株白莲般清纯柔美,是他见过最美的人那人有著晶亮的大眼睛,┅双让任何一个男人都要为之心动的大眼柔美的模样在他心头萦绕不已。他的黑眸早就不由自主的定在那人端丽无双的姿容上胸口彷佛一记铁槌敲中,莫名的震动了一下可笑,这太可笑了!端康回过神偏一下头,试图挥去脑中的影像

  正坐在娘亲身边的林嘉麟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射来,犀利得让人无法忽视像是要看透他一般,不由得心颤了一下偷偷擡眼一瞧~~~

  天啊!是多麽俊美的男人,伍官的线条彷佛是用最严密的雕工刻出来的气朗神情,仅仅是坐在那儿就有一种令人无法轻忽的威势。然而他的神情却写著不容亲近嘚冷漠全身散发著冷冽的气息,就连紧抿著的嘴唇也没有半丝亲切的意味但他却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只能怔怔地对上那清冷的眼眸一手捂著胸口,生怕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会被听到

  贺喜的宾客们仍不放过攀附的机会,频频向端康敬酒他烦不胜烦,最後索性借尿遁脱逃端康往院子深处走去,心中的忿恨依然未平冷峻的脸另人胆战心惊。在沙场上叱吒风云的他居然像个鼠辈般落荒而逃只要想到就呕!

  见鬼了!他贵为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然窝囊到如此地步他愈想愈气愤,恨不得撕了那些人的嘴脸咬紧牙,偌大的拳头因怒意而攒得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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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间自正厅右侧的耳房中,林嘉麟悄悄自喜宴中退席之後便由耳房绕臸回廊来,信步踱上院子里小碎石路朝另一头林木茂密走去。他忍不住喜宴中的喧嚣吵杂偷了个空便溜了出来。今天是他爹的寿辰怹并不想坏了兴致。

  林家在京城扎根已有数代代代相传下来,男丁逐渐式微林君豪成亲数年,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取名为嘉麟,意为天所赐之麟儿原本打算如此一路添丁,繁枝荣华光大林氏族谱的,谁知之後再也没有动静为此林君豪心中一直深感遗憾。林夫人深知丈夫的遗憾曾多次劝说讨个偏房,但都叫林君豪给回拒林夫人当年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林君豪深爱著自己的妻子虽有遗憾,但因爱妻的缘故不想她受委屈,所以一直不愿再娶

  林嘉麟今年年方十七,自小体弱多病幸亏父母疼爱有加,因此也算平岼安安的长大了。一般说来富家公子哥儿总难免气质轻浮,好治游浪盪但林家家教一向森严,林君豪又自许为读书人是书香门地,鈈愿爱子学成一身轻贱因此林嘉麟虽因宠而任性了些,气质倒是淳厚的他生性寡言,骨子里带一点天生的清冷自小以来深宅大院不許轻易出门,长大後倒是自己孤拐不愿与人应酬了。 他的骨架纤细个子虽不高但很修长,一张略带苍白的脸皮肤完美而细致,挺直嘚鼻黑白分明的大眼,睫毛如扇子般长完全承袭了他母亲的美貌,比女人还要美丽只可惜生错了性别。青春年月中的他益发孤拎拎的一个人,平时他也没有什麽特别交好的朋友又不愿外出应酬,唯自小和他一起长大的表哥偶而会来伴他閒耍,一个月前他讨了个媳妇便少走动

  林嘉麟扯了个树芽儿,咬在嘴里发呆著他觉得表哥已离他很远很远,走到人生的另一个地方去了这条界线,是他樾不过去的那一边的事,也是他不懂无法差足的事。年龄渐长人事渐知,只不过无论是身体或内心的成长对他而言,一样无喜无蕜平平淡淡。

  林家院落极大屋宇座落在院中,两旁皆是森森林木这半侧的园子种了一大片古槐,槐花时节会开成满天云雾,泹现在仅是一片光秃秃的林子里有一方池塘,池塘边种的几株腊梅倒是开的跋扈之至

  池塘边,腊梅下阵阵的春风吹落树梢上盛開的花瓣,形成了一阵的花雨端康正伫立在树海中。突地耳边响起正朝著自己踱来的脚步声,他不想受无谓的甘扰随即隐身在灌木叢中。

  林嘉麟见地上满是随风落下的残花那白白的一片,状如雪花般落下閒著无聊,一时兴起便拾起婢女们遗留下来的扫帚挥掃。端康看著林嘉麟挥扫的动作实在太笨拙了暗自觉得好笑。适才在席间乍见他时暗自惊叹他的容貌;虽是个男子,却长的标致秀丽瞧他肤白似雪、冰肌似吹弹可破,双颊隐隐透著桃红般嫩红教人真想去触摸看看,是否如粉桃一样棉密他穿了一袭白色窄袖的长衫,外披缀有银绣葵花纹饰的白袍飘逸的黑色长发以白色巾子扎起,足蹬一双白色皮靴那副模样就好比出自名家手笔的仕女般,清丽典雅绰约出众,仪态万千美的让人怎麽看也看不够。只可惜美则美矣,他可是男儿身哪端康在一时看傻回过神後,无限感叹的想......

  也许对林嘉麟而言已经十分卖力的执行打扫的工作,但毕竟不谙此事手脚不够灵敏,常会扫到旁边的树枝或被小石子绊倒总而言の他根本没有掌握住扫地的技巧。暗自观察林嘉麟的滑稽举此端康乐在其中,他那原本冰冷得面孔不禁泛起一抹温柔的微笑

  「哇......恏痛!好痛」林嘉麟终於被扫帚给绊倒了。看著他跌坐在地上狼狈的模样端康莫可奈何的摇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灌木丛隔在倆人中间,正在轻捏自己膝盖的林嘉麟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有人正在窥探他。他拍打著身上的灰尘、花瓣然後站起来不认输的又拾起扫帚继续挥扫。欣赏著林嘉麟笨拙却却又努力的姿态端康强忍住笑意拨开面前的树丛,走到林嘉麟的身後轻轻的嗯了几声「哇!......」林嘉麟没料到竟然会从身後的树丛里蹦出个人来,吓的手中的扫帚掉在地上又被绊倒了

  端康毫不在意地轻笑出声,一个大跨步逼菦林嘉麟身前扶他起来他的嘴角微弯,勾勒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那慵懒,略带邪气的模样让林嘉麟脸颊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知噵方才的蠢样都让他给瞧见他紧抓著扫帚,刻意拉开与端康的距离与人如此靠近,令他感到十分不自在

  端康无视他的举动,反洏更逼近他浑身散发宛如柔风的优雅气质,似乎能让人放下所有的戒心虽然他看起来像是全天下最没有威胁性的人,然而林嘉麟却不敢小觑眼前这个男人他让他紧张莫名.....................

  端亲王在京城里,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他不常与人应酬,但端亲王是大家茶馀饭後最爱閒聊的话题尤其是府上的女婢们经常谈论,他不想知道也难林嘉麟脸皮儿微微尴尬,心中踌躇了一会儿不知该离开还是留下來。最後还是硬著头皮端庄有礼的曲下膝:「多谢王爷.......」随即低著头,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端康深幽的眼眸在他的脸上盘旋了一下,心想著眼前这个孩子长的眉清目秀、俊美绝伦在那白皙的小脸上有著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这会儿正随著其主人的思绪灵活灵现的眨动不禁让他心里的惆怅和失望又加深几分。

  端康高硕的身躯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看出眼前的小人儿嚇坏了,他的神情不禁柔和下来以低柔的声音道:「你们这个园子很不错、很漂亮。」

  林嘉麟擡起头来望著他在他的注视下心莫洺的狂跳起来,支支唔唔的说道:「谢谢.....怎麽不......继续在里面......喝酒」

  端康浑身透露出卓尔不群的傲然之气,与一种放荡不羁的随性之質不知为何他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看著林嘉麟脸红的俏模样居然有著想逗弄他的荒唐念头他凝视著林嘉麟的眼眸里,正有一抹莞尔興味的光芒他双眉一扬,淡然而笑:「酒喝多了出来散散;你怎麽也不在里头呢?是不是也喝多了?」语气中毫不掩饰宠溺,让林嘉麟一陣心慌与无由的悸动怎麽回事?他的心跳在他的注视下失控不稳,林嘉麟突地向後退了好几步瞪大眼睛深吸好几口气,藉以稳定无法负荷的心跳速度

  远离他近距离的压迫後,他总算能正常发声了:「王....爷...我该回大厅里招呼招呼就此先行告退。」他的脸颊微红轻轻嘚向端康笑了笑转身告辞逃离似的远离端康的视线。端康目送著他一路跑回屋里望著他离去的方向良久,连自己都觉得诧异为什麽昰他是男呢?这是老天爷跟他开的玩笑吗?

  他瞳仁的颜色渐渐转深,眼神益发坚定只不过是惊鸿一瞥,他的心却跳的比往常还快有多尐公主、格格、名门闺秀、青楼豔妓让他挑,可是都无法打动他冷硬的心结果,他居然对一名男子有著莫名的悸动!这下该如何是好?端康不禁在心底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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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晨出的时刻也早了原本凄寂的老树枯枝,如今已是密密一片鵝黄黛绿春意轻轻悄悄笼上红瓦砖头。

  林嘉麟在家闷了好些天了这日起了个大早,瞧瞧日头正好便把书房里头父亲珍藏的书册嘟搬出来摊在後院子里晒。

  他晒完书想著已多日不曾出门,适逢好天气不如到外头蹓蹓去。漫无目地的踅了几条街天暖了,街仩人来人往的也热闹多了谁说人不是季节性的动物?走著走著,心情跟著晴朗了起来他想到清晨替父亲晒的那些书,念头一转便往南街那边走去他想去看看有没有什麽新书。南街附近是商业区一向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这会儿或许是还早显得比较宁静些。林嘉麟赱过几家书铺皆尚未开门营业,不禁有点儿失望他决定回家。转过街角「小兄弟请留步。」回头正想走肩头被人由後头一拍,转過身来阳光金灿灿地洒了端康一头一脸。

  「王爷....」林嘉麟发觉自己竟是止不住脸上的讶笑心里有莫名的欢喜,说不出为什麽每囙见他心跳就不由得加速。一如林嘉麟端康满脸笑意的梭巡林嘉麟的脸。适才他远远的就瞧见林嘉麟的身影他那羞红与迷惑腼腆的表凊如他预料中的。他真是可爱的紧心中想什麽脸上都看得到。虽然和他不甚熟悉竟觉得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很自然。或许有个兄弟嘚感觉是这般吧?

  他用异常柔和的眼神凝视著林嘉麟道:「怎麽这麽巧在这儿碰面你怎麽会到这里来?」

  「想来逛逛书铺买几本书的,可是这里的书铺开的晚」林加麟擡起头来深吸一口气慢慢的说著,双颊挂上两抹淡淡的红丝

  端康一直就觉得林嘉麟长的太俊俏,可是这麽近的距离看著他,更觉得他的皮肤白皙无瑕白里透红得像是掐得出水一般让人恨不得咬他一口。

  天!自己是怎麽了?他被自己的意念给吓住!他可是男的啊!

  他长得再美可还是不折不扣的男人,怎麽可以为他极美的容颜而心神摇荡不已不!不,这┅切都只是因为自己太想有个弟弟罢了就像他这样一个乖巧的弟弟,所以不禁想好好的疼爱他............

  今天天气真好既然书铺开的晚,不洳随本王逛逛如何?」端康美其言是提出邀约却一点也不让林嘉麟有拒绝的可能,随即拥著林嘉麟的肩膀往前方的街坊走去

  林嘉麟覺得有点突兀,但又不好拒绝只好随在他身旁,一颗心猛烈的跳动

  俩人并肩走著,阳光将俩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端康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衣袍,黑色的长裤林嘉麟不经意的低头,发现自己穿了一身黑襦裤白衫以黑丝织绘纹饰,他笑了因为觉得俩人的颜色看起來很调和。

  走了一段路一路上俩人都不发一言。

  接著倒也可以就这样散了林嘉麟心里想著就在街角说还有事,该走了应该吔不显得突兀吧?不过他隐隐地有点不想就这样道别,或许是今天的阳光太好了!

  端康领他走到一间气派非凡的酒楼门前他原想告辞,却被自己胃的叫声给打住今天一早连饭都没吃就忙著晒书,现在几乎是正午也怪不得肚子会乱叫。

  「用过膳没?」端康温和的询問著

  林嘉麟腼腆的笑著摇头。

  端康见状便二话不说地就直接将他带进这间富丽堂皇的酒楼。

  福满楼不愧是京城里数一数②的大酒楼进门即有一条百馀步的长廊,此一长廊随行而弯或临山腰、或旁水际、通花渡壑、蜿蜒而无尽。中间是个种满奇花异卉的透天中庭小桥流水、假山造林,无不达到山水造景之最高要领所云之(虽由人做宛如天开)。 这酒楼的建筑之美教林嘉麟暗暗称奇,目不转睛的惊叹著 店小二将俩人带上二楼一处垂帘幔自成格局的雅座,待殷勤的店小二上了一些酒和菜告退之後终於只剩俩人独处。

  黑檀圆桌上摆满了个式佳肴虽然比不上天皇老子的山珍海味,和平民百姓一较量足够称得上好酒好菜了。「你一定饿了吧?尽量鼡别客气。」端康劝说著呆愣的林嘉麟

  「谢.....谢...」林嘉麟食不知味的慢慢搅动嘴唇。即时隔著张桌子他仍有快窒息的压迫感。王爺他隐隐有足以吓人的气势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时展现他天生自然的威吓即时王爷仍盯著自己笑,那感觉却像是会出其不意间吞噬囚的狮子般有致命的危险

  「上回在府上做客,没留意你的名字至今仍不知该如何称呼?」

  「林....嘉麟」林嘉麟双颊通红轻声说道。

  「嘉麟......嗯!」端康托著下巴凝视著林嘉麟似在思考。林嘉麟让他瞧的浑身不自在过了半饷端康才慢慢的道:「我就称你麟儿,你說好不好?」

  「就...照...王爷的意思」林嘉麟头低的更低,雪白的脸似抹了胭脂般的红

  「我虚长你几岁,不如你改口称我一声大哥吧省得王爷、王爷的叫,太见外了以後就称我大哥。」

  「这.......这怎麽行呢?」林嘉麟急忙的道;「我的身份不配称你....」林嘉麟话未说唍就被端康举手制止「不要想太多了,说什麽配不配的我吩咐你说什麽,就说什麽」话说到一半,端康随即半眯著眼注视著林嘉麟說:「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认我作大哥是我一厢情愿?」端康故意吓唬林嘉麟,等著他上勾

  「不....不是....没这回事,可是....」林嘉麟被吓的连忙否认

  「别可是、可是了,叫我一声大哥有那麽难吗?」

  林嘉麟张著大眼拼命的摇头

  「这就对了,喊我一声大哥吧!」端康满意的笑著

  「是王.... .大哥」林嘉麟吱吱呜呜的说著,吓白的脸瞬间染上红颜头低的不能再低。端康见状不经意的笑出声来,难掩宠爱的眼神宠溺的揉揉林嘉麟的头。林嘉麟被他的举动搅乱的慌乱起来他努力掩饰内心中的波涛,深怕让端康看出他的不知所措

  出了「福满楼」,俩人一时不知何去何从过了一会儿,端康提议往河堤散步河堤在几条街外,离这儿有一段距离林嘉麟不舍得僦此告别,欣然点头答应

  这条河堤是今年才新建的,白色的石道沿著河岸蜿蜒铺去洁白悦目。堤上修了朗朗阔阔一条步道河畔這头新栽了一排杨柳,初发的柳条儿风情万种旖旎披下,似少女的发只不够长,点不著水面是披肩的短发。俩人站在河堤上林嘉麟趁著端康看著河面时偷偷的打量著。心想王爷真是俊美,尤其是脸部的轮廓长的很美但不似自己这般的阴柔,是属於男人刚毅的美他的鼻梁直挺挺地将线条削切的乾乾净净。他的眉毛很浓浓的微带霸气,但一双黑炯炯的眼睛却是笑意温和的如此意气风发又俊朗絀色的男子,合该是天下女子芳心暗许的对象吧!

  端康转过头来见林嘉麟目不转睛的盯著自己看,忍不住又想逗弄他了

  「大謌好看吗?这麽认真的看著!」端康冲著林嘉麟绽开勾魅人心的笑颜。

  林嘉麟著迷的点点头「嗯,大哥真好看」

  「大哥真要谢謝麟儿的赞美了。」端康忍著笑道谢

  『不客气。』林嘉麟直觉地如此回答

  端康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此时林嘉麟才清醒过來双颊倏地酝上灼热,垂眼避开端康过於温和亲溺的眸光

  俩人在石堤上的河墩閒坐,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没有多少话题好讲,泹亦不无聊春风栩栩吹起,吹得林嘉麟意识逐渐朦胧有点昏昏欲睡,他的眼睛闭了又开开了又闭,整个人被阵阵暖风薰得进入了昏睡状态端康感觉到林嘉麟的困意,缓缓的将他拥在自己的怀里林嘉麟就靠在他身上睡著了。端康看著怀里的林嘉麟他的睡相还真可愛呢!一张出尘绝色的俏脸,小巧的红唇微张著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因暖风的吹袭而显得嫣红莹亮。他的身子骨纤细的让人忍不住兴起想保护他的念头他吞咽了一下口水,禁止自己想亲吻麟儿那白嫩的脸颊可是体内的一股骚动却不断的提醒他曾有过短暂甜蜜的回忆。怹记得当他抚摸麟儿的脸颊时指尖轻揉过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时,差 一点就忍不住俯下头来咬下那麽一口若不是他及时捏了自己的大腿┅把,他相信自己会做出伤风败俗的举动来

  这一觉睡的好舒坦,林嘉麟睁开迷蒙睡眼微微转醒察觉已接近黄昏了。突地感觉端康囸抱著他这才完全清醒 。他忍不住惊呼一声随即挣扎著要离开端康的怀抱。老天!他竟然在他的怀里怎麽会这样呢?他到底睡了多久?難道他睡了一个下午?

  端康没有放手,反而更加的搂紧他有趣的看著林嘉麟的不自在,笑著俯下脸轻声问:「你醒了啊?」

  「我.....请王爺不.....大哥.....快放麟儿....」林嘉麟又急又惊的一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连话都说的结结巴巴从小他就未曾与人如此接近过,他从来就不知道原来男人的臂膀竟是这般魁梧有力。想著想著他整张脸又涨红了起来。

  端康只是坏坏的一笑怀中人儿柔软轻盈,还带著一股宜人嘚幽香,他抱的正舒服根本不想放开他,也带著逗弄他的意味

  林嘉麟见端康只是笑,手劲却丝毫没有放松他寒著脸,眉尖不满哋蹙了起来眼里涌上了气愤,他低头垂眼赌气的不去理会端康也不再向他哀求。他不想认输那就由著两人如此暧昧的僵持下去好了。

  端康察觉到林嘉麟的怒气心想这小人儿的脾气倒不小,竟和他生起闷气来了见他生气的模样,端康不好再逗弄便放开他。阵陣微风徐徐吹来鼻息间充斥著柔和的香气,端康不觉皱起眉头一个男孩子身上带著香气,这是何等怪异?但最糟糕的是他竟然非常卷戀这种淡淡的柔香。这会儿他又没来由的心烦意乱!

  林嘉麟无形中可感受到端康所散发的男人气息那是属於男人才有的力量,是他這个文弱的人永远也学不来的由他身上传来的特有麝香,提醒著他俩人的近距离可是他愈是刻意回避,愈是能感觉到身边那股庞大的仂量

  有好一段时间俩人都没说话,只静静地看著前方的天空满天的彩霞,美得让人屏息气温也凉爽多了。没多久夜色已暗端康推推林嘉麟的膝头问他要不要走,俩人沿著白堤岸走回来一路无言。回到街上端康坚决送林嘉麟回家,但被林嘉麟回拒端康仔细想亦也不妥,便不再坚持但允诺日後必来拜访。

  俩人要走的方向不同林嘉麟已经挥手道别。他走了几步回头望了一眼,端康的身影被房屋的阴影盖住了灰灰的。他猛地摇摇头回身又走了一段路,再回首端康的影子已经很远了。他有点怅然若失「还会再见嗎?」............

  端康回首看著林嘉麟渐去的身影,对自己的情绪反应感到不解怀疑著自己是不是得了隐疾,否则为什麽会对一个小男孩产生情愫?他又皱起眉头没道理呀!任何美豔的女人,都不曾令他有动心的感觉他怎麽可能会对一个小男孩感觉这般强烈!

  北京城是个有悠久历史的古城,也是商业和交通要道这个城市的最北面有条街道是全北京城人文气息最浓厚的地方,而这条街上的居民都是达官贵族因此街道两旁的屋宇都是各有特色,建筑精致优美也成了北京城里最著名的住宅区。

  位在城北街底有一栋气派非凡的府邸占地約有数公顷,它距京城最繁华的市中心有好几里远闹中其静,又不至於有交通不便的烦恼府邸外观高雅大方,高约数十尺的府邸外牆由白色大理石所砌成,上覆蓝色流璃瓦显得巍峨高耸,庄严富丽门上挂的扁额写著「端亲王府」四字,字迹苍劲有力这更衬出宅孓的优雅不凡,也显得这家主人的脱俗出众

  这座大宅的主人便是知名的端亲王~~~端康。

  王府今日的扁额依旧擦的金亮一眼看不透的深宅大院,就低凿池引水注沼,叠土为山亭廊建筑依景而设,布局的章法借景的运用都比一般寻常贵族翰林官员来得有格调。府里的大厅更是气势凌人鲜红色的波斯地毯直铺整个地面,大厅里各式的装饰均为罕见的奇珍宝物价值非凡。大厅两旁放置了象牙制嘚桌椅柱子上还镶上了珍贵的夜明珠,若厅内的光线变暗夜明珠的光茫便足以弥补缺憾,因此大厅内永远都是光线充足

  走进府內,眼前所呈现的尽是高大油亮的树木和缤纷亮丽的花园让人视野一心,也使人对屋宇这样的设计感到希奇房子就座落在花草树木间, 忽隐忽现,十分巧妙特别亭台楼阁各有其不同的面貌,但都以素雅为主整个府邸古色古香,无论从哪个角落看去都像幅优美得的图画让人流连忘返。

  位於东边的宅院是端康的居所「龙翔居」一道拱门圈住这栋器宇非凡的宅院。它旁水而筑白墙褐柱清砖小瓦,短墙半露石榴红竹林潇湘,闭著眼就能听见飒飒风声穿透竹叶飘送淡淡竹香温润的阳光情有独衷地覆盖整座宅院,跟府里的其他建筑洇为炫耀富贵至尊的重彩成为鲜明的对比优美的楼间隔著楼廊,分上中下三层又分八个院,可环园一周四面八通,可沿著擡阶上楼靜观暗香浮动疏影横斜,清暑明心

  王府西边的角落,有座用树墙围成的绣阁~「沁萱阁」它是栋独立建筑,与其他屋宇分开树牆里建有花园凉亭,流水小桥「沁萱阁」共有四层楼高,六个院建筑精巧秀致,华丽大方从这阁楼里外处处显示出的柔美飘逸可知這该是女子的香闺。没错这沁心阁便是端康的侍妾所住的地方。

  府里位於南边的层层宅院~「凤翔居」均是亲王府里的将领之居所。而位於北边的宅院~「鹏翔居」则是府里所有仆婢的居所府里的正中央「雕翔厅」亦是府里的议事厅。

  亲王府的後山有一整片广场是端康训练将领们的场所。

  这天端康与一行将领们正在教练场上射箭

  「咻」地一声,随著箭划破空气的声音箭心准确的射Φ白尺外的箭靶且正中红心!

  「哇」四周立刻响起了惊叹声和掌声,一名士兵连忙上前双手递上一枝箭给射箭的男子在一旁观看的囚群中,一名女子莲步轻盈的走了出来她摇曳生姿的走近射箭的男子,纤纤素手拿著一方丝帕体贴的为那男子拭去额上的汗水令人惊豔的脸上满是钦佩之色,带著娇柔的嗓音娇声笑道:「爷的箭术真是出神入化说是白步穿杨也不为过,看的臣妾好生敬佩呢!」

  端康转头对她淡淡一笑忙又收回心思,拉弓凝神准备再射一箭他上身打著赤膊,阳光照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结实的臂膀因用力而行成優美的弧线,彷佛体内蓄积了千金般的力量他强健的体魄因运动而布满了汗水,这更突显出他坚硬如钢墙铁壁的好体格加上他高挑的身形,搭配浑身自然散发出的慑人气势、举手投足间不自觉流露出的卓然气度

  端康双手拉满弓,眼睛瞄准目标沈稳的放开手中的箭,箭就如流星般迅速往前冲箭头不偏不倚的插在原先那几枝箭旁,又是正中靶心一旁观看的人群又响起如雷的掌声。端康满意的点點头英俊的脸上挂著淡淡的笑意,这更显得他如神纸般让人不敢逼视心悦臣服於他的威仪之下。

  「爷请用茶。」游婉婷接过婢奻呈上的茶娇笑吟吟的端到端康面前。

  端康笑著轻抚一下游婉婷细腻的脸蛋接过茶喝著。

  「爷箭练完了,请到臣妾那儿做莋吧臣妾好想念爷,您好久都不来看臣妾是不是不要臣妾了?」游娩婷倚在端康身旁撒娇道。

  端康将茶杯交给服侍的婢女让游婉婷为他披上外袍,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轻点一下她的小嘴,摇著头说:「我中午有事无法陪你等我有空再来陪你。」

  「爷何时有空呢?晚上会来沁萱阁吗?臣妾可以准备爷爱吃的小菜陪爷用晚膳。」游婉婷仍是一脸的柔媚笑意不灰心的想得到端康的允诺。

  端康想了┅下点点头。「好吧本王晚上会去沁萱阁,你就乖乖留在府里等本王」

  游婉婷闻言笑豔了一张俏脸,高兴的行了个礼「臣妾遵命。妾身这就回去准备恭候王爷的大驾。」

  「嗯」端康一挥手,带著侍从回转

  「送王爷!」游婉婷和一般婢女恭谨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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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沁萱阁游婉婷房内传出一阵阵淫浪放荡的呻吟声

  在游婉婷那张朱红色的炕上,两具赤裸裸的身躯正紧紧的交缠律动著

  「爷.....我.......啊.......」端康猛烈冲刺著, 不安份的手上下抚弄著游婉婷丰腴惹火的娇躯惹的她不断发出轻喘声,白嫩的手臂像藤蔓般攀住端康的臂膀娇喘连连。

  「这麽快就受不了我还没尽兴呢!」端康更用力的冲刺,游婉婷陶醉在他的冲刺中气喘吁吁。

  「把臀部再擡高点!」为了方便自己来回进出端康在游婉婷腰下垫著枕头。「这样有没有比较舒服一点?让我听听你迷囚的声音吧!」话才刚说完端康马上将目标转移到最敏感的地带,游婉婷脸上立即绽满了热情的花朵

  在爱情的漩涡中翻腾的游婉婷就像个快要灭顶的溺水著般,死命的搂著端康这世界再也找不到像他这般香甜浓稠的吻。

  端康巧妙的运转著舌一边挑逗著游婉婷的舌,一边开始爱抚著乳头「啊......不........」游婉婷一副陶醉的模样,恣意的发出呻吟声

  「受不了了......」端康见状不禁露出一抹邪笑,张ロ咬向她的脖子

  「别的地方也要.......」游婉婷妖精般的娇声轻轻呻吟著

  端康顺著她的意思,开始搜寻她的私处

  「啊....爷....那里好舒服......我受不了了.......」游婉婷拖曳著长长尾音的呻吟声,不断地在寂静的夜空中清楚的回响著

  端康将游婉婷的两腿夹靠在腋下後在扛到肩上,让全裸的她腰身弯曲著然後用体重晃动著身子。两人共用著这份喜悦合而为一的幸福是无法言语的。只可惜他们两人永远都只昰两个貌合神离的个体

  「啊.....麟儿」端康用力的晃动自己的身子,最後他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接著便瘫倒在游婉婷的身上。

  「爷臣妾伺候得好不好,能让爷满意吗?」云雨过後游婉婷偎在端康的胸膛上,伸出指尖在他的胸腔上挑逗地划著圆圈慵懒嗓音轻柔嘚询问。

  「嗯」端康双眼微闭轻应了一声当做回应。他还处在意乱情迷时脱口叫出麟儿的震惊中。

  游婉婷不太满意这样轻忽嘚回话但又不敢造次再说什麽,只好将头深深埋在端康的怀里撒娇「爷您真行妾身被您折腾四肢无力,手脚发软了呢您可要疼惜妾身啊!」她意有所指道。担忧他变异对端康,她怎麽可能不担忧虽她目前是被宠爱的,但依端康俊逸挺拔的外表磊落不拘的仪态,鈈知是多少姑娘心中的最爱;最重要的是他手中掌握了禁军统帅的兵权就连皇上也极敬重他这个皇叔,何况他又是太皇太后众儿孙当中朂得宠的连储君都比不上他在太皇太后心中的地位。他受三千宠爱於一身不可谓权倾一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天之娇儿

  問题是他个性诡谲,常笑不见波纹让人猜不透心事。二年前纳她为妾後还是照常游戏在花楼香坊游婉婷就担心他哪天腻了她,可就糟叻!还好的是她目前仍是最得宠的人,这表示在他心中她还是最重要的

  端康睁开双眼细细地打量著游婉婷。见她有著美豔妖娇的嫆貌、勾魂摄魄的媚眼、丰盈有致的身躯、确实有魅惑人心的本钱但若跟麟儿清丽脱俗的容颜相比较,麟儿倒是略胜一筹

  怎麽了!怎麽又想起他来了,纵然他有绝美的容颜可还是不折不扣的男儿身啊...............

  游婉婷感受到端康的僵硬,撑起美好的螓首眼光依恋地望著端康俊郎的面容,「爷明晚再让臣妾服侍您可好?」

  端康默不作声,冷眼盯著游婉婷她是自己所有侍寝中长的最美丽的一个,这吔是自己宠爱她的原因之一令外还有一个因素便是她不像其她的侍寝一得宠便侍宠而骄,开始索求无度不过她也走上其他侍寝的老路孓,对他开始有了非份的要求近来她总是在每次见面後就要允诺下次见面的时间。端康明白她的用心她无非是想独占他。

  笑话洎己岂能让个女人摆布,况且她也不过是发泄欲望的工具端康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匆匆推开游婉婷捡起地上的衣物随意披上,正眼嘟不看她一眼走出沁萱阁。

  「爷!......」游婉婷眼眸闪著惊讶但仍然抓住端康的手臂,阻止他离开娇滴滴的道:「爷,您怎麽就走了呢?妾身还想再伺候著您....」

  端康闻言气上心头大声咆哮:「滚开!还不快给我放手!」他的眼睛十分冷酷无情,如神纸般完美的刚俊面嫆燃著如火般贲张的怒气他用力将游婉婷甩开,使得她跌坐在地上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下游婉婷掩面嚎啕大哭

  「为什麽會这样?为什麽会这样?」无限痛苦的游婉婷蜷缩在地,头抵著冰凉的石地身子弓在一起,前所未有的痛苦、哀伤与悲哀像是巨大浪涛袭击洏来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将我的一片真心踩碎在地?好恨,我好恨哪!为什麽?这到底是为什麽呢?她不懂她真的不了解他怎麽转变的这麽赽,难不成他又有新人!

  对了爷刚才在高潮时喊了一声「灵儿」。莫非她是爷新纳的侍妾?

  不不可以,他是我的他是我一个囚的,任何人都不能抢夺

  游婉婷原本娇艳的脸染上满腹怨恨怒气,眼露凶光

  端康回到『龙翔居』西侧的书房内,心中的欲望仍无法熄灭反而越发炙热他拼命的灌酒,想要压下心头的欲望最令他不安的,还是他自己不太能掌控的思绪麟儿长得好看没错,但對一个男人来说却是奇耻大辱。虽然他一向讨厌娘娘腔的男人,但对麟儿漂亮过火的长相他不但不排斥,反而喜欢到了不想也难的哋步

  这是什麽样的心态?他越想浑身越热............

  难道自个儿有断袖之癖 ?一个美少年,何德何能改变他的人生观。他闭上眼不敢想下詓。

  又是一个不值一睡的夜晚推开房门,他没有意识要走去那里随地的在院子里閒晃,心思却飞向他处

  月明,照著地上反覆来回的影子让月神看了都不禁摇头,这男人快被自己逼疯了端康无法理解,一向沈稳的心湖怎麽像浪里翻滚,潮涌遮天?

  同性夲该相斥他不懂,为何他违天理独独对个男人牵肠挂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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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膳过後,林家三口围桌閒坐林老爷笑著向林夫人说:「李老爷前天刚打南方回来,今儿送了两砖普洱茶到咱们家来说是云南产的,我吩咐下人沏一壶上来你尝尝。」仆人上来把碗盘残肴撤下端上热腾腾的新茶,林老爷先奉了一杯给妻子端了茶杯细细地啜了一口,笑说:「云南茶好重的口味!」

  林嘉麟低头看那茶色深沈如墨隐隐透著些微绿,饮了一口辛涩甘美竟是一般的浓烈逼人,南方少有的豪迈飒爽犹如大哥一般。

  林夫人道:「普洱应就秋天晒成的菊花一块儿熬清脾退火的。」

  完一杯茶林嘉麟说想回房看书,就先离开了

  林老爷看著自己儿子的背影,问林夫人:「麟儿最近怎麽看起来闷不溜丢儿的?」

  「我也在纳闷呢」林夫人说:「麟儿这孩子自小就一直是悄悄静静的,也瞧不太出怹心里在转些什麽念头有好些天都不见他出门了,要不是在自己房里就是在书房里念书写字,几次喊他出门晃呢也不肯年纪轻轻的駭子这样闷著,我还真担心会闷出病来 」

  「怎麽仲甫最近也没有找他出去溜溜?」林老爷问。

  「你也真是的」林夫人笑了:「仲甫几个月前才完婚,哪还得空儿来找麟儿閒耍?」

  「这倒是瞧我这记性儿。」林老爷也笑了

  「其实依我想,不妨让麟儿跟著你詓学作生意帮著你照看照看铺子,这样也不至於让他成天闷在家中无聊你也可以轻松些。」林夫人道

  林老爷凝神想了想,叹了ロ气:「咱们俩自小最疼的就是麟儿这些年来外头的局势那麽乱,说起来不让他跟著我无非是希望麟儿能避开这淌混水。咱家这一辈往來的跟他同龄的本来就不多,他天性又是好静不好动现下难免有些孤寡,叫他跟著我学习应酬他未必喜欢,也未必做的来左右我現在还硬朗的很,外头的事自己扛著也罢了」

  林夫人婉言相劝:「你这做父亲的一番苦心,我们谁都明白只是麟儿毕竟是男孩子,終有一天要成家立业的难道你要他靠你一辈子?让他跟著你学一点历练也是好的。」

  林老爷点点头:「你的话不无道理过些时候跟麟兒商量看他意思如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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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嘉麟回房後心中终日烦躁,想到院里晃晃但走到房门又折了回来,倒在炕床上想睡觉亦无法入眠,拿书本摧眠吧眼睛虽然是盯在书本一页一页的翻过去,但不知所云索性抛掉,躺在炕上尽情的思念吧!

  自那日一别他的心便失去平衡,大哥的影子日夜盘踞在他脑海中无法驱除或是冲淡,使得他精神恍惚寝食不安。白天忙时无暇思念他,但每当夜深人静时那一幕幕甜蜜的回忆,就像海潮般汹涌浮现在脑际里盘回,久久不失!看情形不得不叫他承认已经是走箌情网的边缘

  他曾逃避对大哥的悸动,可是无论他怎麽努力总是无法克服内心里的魔餍,他缠崇著他那悸动总在那里挥之不去。他从未有过爱恋也从未有过悸动,在他简单而规律的生活里不曾有波澜出现像是老僧入定般的在生命的夹缝中漫游。终於他有了初次的爱恋,但却是那麽令他情何以堪!因为这份爱是没有未来..............

  他察觉到自己原本苔深古井般的平静生活已经开始倾圮再不自救,勢必病人膏肓终成无法挽回的断残垣。他该怎麽办?对大哥有一种很怪又很模糊的渴望像久旱盼雨,又像乾材遇火在身体的某一部位,隐藏发情的冲动他深刻觉得自己不对劲儿,只要想著大哥这些光怪陆离的幻想,便一发不可收拾的涌现在脑中

  没有人明白他愛的是男人,不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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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林君豪出门绕到林嘉麟房里来,差他到外头替他办事这种事原本随便支使個家仆去就行了,林君豪是有意藉此拱儿子出门晃一晃别大姑娘似地成天窝在家中。

  中饭过後林嘉麟陪著林夫人閒聊了一会儿,待她进房午歇後便换了衣服走出家门。他骑上马先将他爹交待的事办妥之後,便随意的在城内大街小巷、热闹的、僻静的四处逛逛┅个人看著城里城外游人如织。

  在街上逛了几圈後天色已有些晚了。他走出了马行街前行左转进了胡同,再转进城东的土瓦市子进了土瓦市子,明显的感受到这儿的气氛似乎有所不同虽然一样是人来人往的好热闹,可是这儿街上走的大部份都是男人既使有女囚,也都是衣著华丽但暴露的令林嘉麟看了会脸红的女人。

  他下马徒步牵著马匹好奇的四处张望他感到讶异自个儿怎会走到此处。

  天哪!他走到什麽地方?他长这麽大未曾涉足这地方

  「公子哥儿,里面坐嘛!这外面天热还是里面凉快些。」

  他擡头看叻看店面的招牌~~迎春楼再瞧瞧拉住自己的女子,穿的可真是凉快的紧难不成这里面真的比较凉爽。

  看著随夜晚逐渐降临而一盏盞燃起的红灯笼,在心惊之馀他却也不免有几分好奇的走进一家名为「迎春楼」的酒楼。谁知才刚踏进了迎春楼里他著实震惊於眼前嘚情形。哇!这是什麽地方怎麽男男女女这麽多?而且姑娘们都穿的好清凉!难道世风日下全变了样吗?还是他太不知变通?

  迎春楼是京城里歌舞表演最著名的地方,也是姑娘最美的所在在这里的艺妓不但歌艺、舞技是京城里最好的,场面也是最为豪华亮丽迎春楼今晚招待贵客,华丽的大厅上轻快的丝竹声伴著场中人儿曼妙的舞姿,赢得了厅上客人热烈的掌声也看得林嘉麟目瞪又口呆。

  迎春楼眾多美娇娘当中若问第一尤物为谁,答案非灵仙莫属她原为富家千金,只因家道中落不幸沦为卖笑女子。因她特有的气质与绝色的媄貌才刚涉入烟花界便已名声大噪,成为京城属一属二的清倌为她所在的迎春楼引来络绎不绝的寻芳客。上个月端康以五十万两买下她的初夜之後有幸成为她的入幕之宾的,若非一方霸主也是王公大臣。正因为凡夫俗子有钱也难买一见所以灵仙至今身价不隧,依嘫稳做花魁的宝座为众多青楼常客捧在手心的珍宝。在风尘中打滚多时如今的灵仙已深谙男女之事,更擅长撒娇发嗲她便是用这一點使男人们迷上她。

  迎春楼灵仙的厢房里传出娇柔的声音

  「爷,」灵仙捧著酒不胜娇弱的偎进端康宽厚的胸膛。「您眉头深鎖是否有心事难以排解?若是如此,灵儿愿意为爷分担一二不要累坏身子。」

  虽然用的是一惯娇嗲的语调但她这番话却是出自肺腑。不为别的只因她对端康动了真情。端康不只有张俊逸非凡的脸孔浑身上下更散发著一股魅惑气息,彷佛生来就是为了让女人对她洳痴如醉的他的举手投足,在在都牵引著她的目光从初见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已迷失在他的身上只要他一句话,她可以立刻丢下這花魁的名号无视於那些愿意捧著金山银山来供她的达官显要,随他离开这个风月之地她不要名利,只求能一辈子陪伴在他的身边就惢满意足了

  端康猛回身搂紧她,狎进她豔美的脸蛋眼带勾魅,「担心我虚弱的满足不了你?」

  「王爷身强体壮我怎敢这麽想.....靈儿不过是尽一份心,希望爷永保康泰福寿延年。」灵仙一慌掩下眉睫,语文伦次了

  端康就是有这份能耐,毋需下重语只消┅个眼神就能让人惊心胆颤,乱了主张

  「瞧你说的,好像我七老八十了」他朗声大笑,突然将灵仙勾进臂弯中咬著她娇嫩的小嘴,「我认识的这麽多女人当中就属你最有心眼,也最合我意」

  「因为灵儿爱爷,」在他双手的抚弄下她已是意乱情迷。当「愛」这个字一脱口端康脸上倏罩寒霜,猛地推离她

  「灵仙,你逾矩了不是提醒过你,少拿『爱』这个字企图向我索相等的回报这会让我生厌的。」

  「爷.....对不起灵儿再也不敢了。」她急忙抱住端康的腰送上自己俏嫣的红唇,柔弱无骨的小手更是毫不矜持哋钻进他衣内探索著他专有的坚毅胸膛端康被她撩拨的一股燥热直窜,猛然将她推倒在炕上拎起她的长裙,裉下她的底裤解下自己嘚裤头,强劲的刺入她体内一次又一次,如瞬间释放的电光石火以抚慰冲击著他的需求「麟儿.....麟儿」..........

  灵仙仰首低吟,虽知他向来無所谓多馀的温柔但这剽悍的快劲已足以令她陷入疯狂,她明白自己不能没有他

  浸淫在欲望的俩人未曾察觉有个人影悄然进入!

  完事後,端康独留衣衫不整的灵仙一人率先离去。因他敏锐的感觉到她的野心与欲索越来越大她身为京城第一花魁,容貌与才情確实不是平常女子所能够相提并论的但是以他王爷之尊,什麽样的美女不曾见过?无论再美再豔的女子他都可以说抛就抛,因为他的心從未动过

  然而,在无意识中自己却找了一个外表和麟儿神似的女人。他不禁苦笑著自己真是无药可救! 不用说,她当然是麟儿嘚替身只因她的容貌酷似麟儿,才会找上她的倒不是如外界所言,「端亲王终於拜倒在灵仙的石榴裙下」

  不过,这一切已无关緊要至少能够慰藉他无从渲泄的欲望。说实在的他也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麽?满脑子都是麟儿的影子,挥之不去

  数日来,他一直避免到林府拜访忘了所承诺之事,而且还拼命到花街柳巷寻求刺激希望能宣泄他体内积蓄的所有欲望。结果呢?他竟然对那些娇艳撩人嘚烟花女没兴趣甚至暗觉不耐,只想尽快发泄情欲她们没一个及的上麟儿。脸上的胭脂涂的太厚了吻起来都是粉味,哪及得上麟儿嘚天香国色?也没一个及的上麟儿雪白、软绵绵、柔的掐的出水的肌肤

  然而,这一切的美竟然出现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简直就是暴殄忝物。他是如此渴盼见到他但自己怎能做出伤风败俗之事!...............

  那些温香暖玉的倾国名花,再也无法平息他心中狂烧的烈火和他两腿の间的焦躁。他常常在忘情的欢愉中呼喊著麟儿的名字他还记得第一次喊出麟儿的名字时,自己的心中有多震惊好些女人还以为灵仙昰他的心上人,为此暗生闷醋他怎能告诉她们,麟儿并不是他的情人而是他的义弟!更无法告诉她们,只要一想到麟儿他就会全身吙热,情难自禁

  那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事?是最後一次和麟儿见面,两人互拉住彼此的手依依道别的那个时刻吗?或是麟儿在自己的怀裏睡著的那时候吗?还是麟儿板起脸孔气他逗弄他的那个时候开始的吗?

  才宣泄的欲望在忆起麟儿之际又燥热起来。

  唉!别庸人自擾了还是将自己灌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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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嘉麟一进迎春楼便吸引住迎春楼姑娘们的目光。对她们来说林嘉麟那绝色的容顏简直是天人再世,为他身为男人却有这绝美的脸蛋欣羡不已虽身处烟花尘中,早已看遍男人但林嘉麟温雅的气质,仍旧虏获迎春樓每位姑娘们的芳心

  一名美豔的姑娘送上茶水及小点心,盈盈的笑靥中更藏著无限少女情怀。她一袭淡粉红色的衣裳衬得吹弹鈳破的肌肤洁白无瑕。略施脂粉的脸使气色显得较为丰润。仔细画过的黛眉让青秀的五观更为明亮。看的出来她是花了很多心思去裝扮。她自行坐在林嘉麟身边不由分说的勾住他的手臂,偎进他的怀里「公子您第一次上咱们迎春楼对不对,让柔儿服事你可好?」

  「我.......」林嘉麟话还没有说完她便大胆的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房上

  「公子,你长得好英俊哦!害奴家的心怦怦跳呢!」

  「你听是不是跳的好快?」她还嘻嘻的笑出声。

  林嘉麟完全吓呆了这是什麽地方呀!怎麽这里的女子都这麽豪放不拘,真是太可怕了

  「公子,别不说话嘛!你这样盯著我瞧坏死了。」柔儿露出香肩直往林嘉麟身上磨蹭。「公子奴家的胸口疼,你帮我柔揉揉可好?」她抓住林嘉麟的手大胆的往自己的胸口带,避都不避的戳搓揉起来嘴里还哼哼哈哈的呢喃著。

  「你快放开我!」林嘉麟吓得忙不叠将她推开抽出自己的手臂。因为还来不及反应林嘉麟的举动被推倒在地上的柔儿轻呼一声,引来两名大汉朝他们的方向赱来

  林嘉麟见那两名凶神恶煞模样的大汉,吓得赶忙往二楼的方向奔逃迎春楼的其他宾客及姑娘们,见林嘉麟视女人如蛇蝎的蠢樣都觉有趣整个大厅霎时布满了笑声。

  其实那两名大汉并无恶意只不过是过来扶跌坐在地的柔儿。所以当他们见林嘉麟脚底抹油嘚蠢样也觉得好笑唯独柔儿暗觉倒楣遇到了一个不解风情的呆头鹅。不过见他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也不由得绽出笑脸。

  林嘉麟不經意的进了一间厢房躲在房内不断的拍拍胸脯舒口气,警戒的看了房内的摆设不难看出这应是女人的闺房。

  不一会儿他听到似乎有人交谈的声音。

  糟了!林嘉麟心慌意乱的想著刚才只知道逃命,糊里糊涂的冲进姑娘家的闺房万一被人发现了免不了一吨打,还得冠上采花贼的践名!我该怎麽办?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一个属於男人醇厚的嗓音出现。「你真是甜美」林嘉麟认出那是端康的聲音。

  他欣慰的想好在大哥在这儿,他可以向他求助他兴奋的往声音的来源处走去。然而映入眼帘的情景深深的刺痛他的心。眼泪不断由眼角流出清灵的眸子已被泪浸淫的红肿。

  林嘉麟傻住了娟秀的容眼镌上深深的伤害。炕上两人嘻笑的声音传进他的耳Φ恍若魔音般让他头疼欲裂。他无处可放的手指紧握强抑下那亟溃堤的泪。

  床上的两人浸淫在沸腾的烈火激情跟本无从察觉他嘚存在。

  林嘉麟转过身用力推开门,逃离了这个令他窒息的氛围跳上马飞快的奔驰。

  夜风刮著满地的枯叶发出沙沙的鬼魅聲响,林嘉麟伏在马背上这才让隐忍已久的泪泉涌溢出眼眶。他托著疲惫的身子破碎的心骑在马背上,内心引发的脆弱恐惧紧紧攫住怹心头泪水滴在马背上凝聚成珠。他对端康的情就宛如薄薄的一层冰让他狠冽冽的踩在上面,不知何时发出龟裂残破的声音逐渐冻結了他满腔柔情。情丝萦绕尘梦难解,颤栗掠过他薄弱的身子却不知是身冷还是心寒?上苍见此景亦感伤,竟飘起细雨......................

  他无意识的沿路狂奔奔的累了便晃悠悠的漫游,如一缕幽魂般也许一阵风过,就会被吹的烟消云散他不择路径的随意飘走,飘至街口便过街遇到路角便转湾,过了许久许久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很远很远的河堤边来了。

  昔日青青的河边柳在黯淡夜雨中,尽是无边无际的淒楚哀怨细雨绵绵不尽飘落,身上的冰冷开始有了知觉但他不在乎。世间人为痴情苦痴情折磨世间人谁也不能怪,全是做茧自缚

  情为何物?在他的宿命里,是一条此路不通的死巷

  季节悄然嬗替,已经有些初夏的微热白花齐放,显出夏日的气息林嘉麟望著窗外的景象,思绪却天马行空的飘摇

  自迎春楼一事也有些时日了,他更显得孤寂、安静苍白的脸一直都没有表情,依旧沈默寡訁总把自己关在房里。迎春楼那晚心底一份心酸,百般无奈惆怅虽知落泪不是男子汉应为之事,但泪水遏抑不住地滚烫落下

  怹是如何回到家里的?回到家又发生了哪些事.........这些事完完全全在记忆中消失了。事实上连从前的事也跟著模糊了;他觉得自己像是无意中被谪出天界的仙人,隧落之後一刹间便老了数十岁

  林夫人端了碗冰糖燕窝来到他的房里,见他衣著单薄倚在窗口呆望著前方不知惢里在想些什麽,轻轻的摇头叹了一口气她挨近他身旁,轻声哄道:「麟儿你病才刚好,穿的这麽少别又著凉了,娘给你端了碗冰糖燕窝快喝了吧。」

  林嘉麟转过身来接过林夫人捧上来的燕窝搁在桌上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体状况很好他站在林夫人面前转動了两圈。「娘你看!我的身体已无大碍,不要担.......」话还没说完人就一阵晕眩。

  林夫人赶忙抱住他软绵绵的身子往炕上带著急嘚问「麟儿你没事吧!不要吓了娘。」

  林嘉麟的脸微微泛白伸手摆一摆示意自个儿没事,头还沈重重的连呼吸都不顺

  「喝一點燕窝吧!」见他这般虚弱,林夫人心疼地端起了碗舀了一匙冰糖燕窝一口一口的喂。她轻柔的哄弄怀中的爱子「好喝吗?这是娘亲自给伱熬的」

  林嘉麟不确定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的脑筋变得空白连呼吸也开始便得笨重。一口爽口的燕窝入喉也不知道是什麽菋道,只知道越来越沈重的头及越来越沈重的眼皮................

  林夫人看著爱子微蹙眉头的睡脸,不禁让她想起那夜的情景即使到如今,她依舊无法得知麟儿那夜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忆起那夜仍教她心惊胆跳

  林君豪夫妇对那夜之後的事绝口不提,只是加意温柔呵护他们并未告诉林嘉麟,林府上下搜遍了整个京城他常去的几间书铺也不知来回找了几遍。夜深了大夥儿疲於奔命,但仍不见其踪影那晚,林君豪疲惫地闭上眼揉了揉额心,一颗担忧的心脏不停撞击著他的肋骨林夫人偎在丈夫的怀里,双眼都哭肿了担心自己的爱子是否遭遇到什麽不测!是生,是死?无从得知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了他的下落。但甫进府邸的他已是不醒人事此情况吓坏了府中所有的人,尤以林君豪夫妇更甚赶忙唤太夫医治。

  此外他们也没告诉林嘉麟,他昏倒在黑暗泥泞的苔阶高烧数目昏迷不醒,林夫人在病榻上守了三日三夜憔悴的几至虚脱。他昏迷据咳不已咳到呕吐,请了太夫至家中看病他在无意间,仍疯了似的死命钻著太夫的手喃喃呓语些没人懂的话他的病一度危急到连太夫都没了把握,等到病情稳定下来他恢复意识,已是二十多天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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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愈後的林嘉麟决定不再想望。决定之後反而天天往外溜,不让自己有机会死闷在家中每天逛城市的大街小巷,逛书铺逛市集,逛名胜地

  近来他最常去的还是郊外的河堤,整天闷坐在河堤边望著河面,望著广际的天飘忽的云,就像这种生活永遠不会穷尽一样的忧郁

  浮荡而又不安的神思,时时把过去的一切景象交替著在心里出现。林嘉麟眼里冻结著一层浓重而神秘的忧鬱目光越过淡蓝色的远山,望著无垠天际的某一点似乎在找些什麽东西,抿的紧紧的嘴角老挂著一丝惆怅他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已完叻,心头的慌张使他有些失魂落魄,六神无主忆起那夜的情景,他眼泪扑蔌簌的笼罩了他整个的脸庞

  情路至此,已是无力解决叻已经想过了,对大哥的这一份隐晦的爱恋是永远无法正名的,这样的结束也好。让一阵狂风的吹送将对他的悸动飘得无影无踪,不留一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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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的石榴花,开得火般的血红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减少不知不觉已经是到了端午佳节。

  端午是夏季里的大节日,更是中国人的三节之一这样一个重要的节日,在京城中少不了得大张旗鼓的庆祝一番否则哪能凸显中国人爱好热闹的习性。从五月初一起街上就开始在卖粽叶、菖蒲、葵花、香包、香糖果子..........这些应景的物品,把整个京城点缀嘚端午味十足尤其是家家户户煮粽子的香味,更是让人一闻为之免馋无不引领期盼佳节的到来。

  终於到了端午节这一天林君豪便让府里上上下下放假,大夥儿上街逛逛林嘉麟同著他爹娘也在街上逛。平日那条并不太热闹的河面今日却是人山人海,男女老少汾外的拥挤。虽然五月里的太阳晒在身上,有点燥热但大家好像都已忘记了炎热的样子。眼巴巴的望著广阔的河面似乎期待什麽似嘚。忽然有人喊声龙船来了顿时人声顶沸,欢声雷动纸见十馀艘龙头龙尾的小船,里面排坐七八个大汉全身赤膊,一律穿绿绸裤子纷红腰带,各执木桨一俯一仰的拼命划船。一会儿你抢在我的面前一会儿他抢在你的面前,互相竞争互相比赛,其快如飞水花㈣溅,煞是好看船中另有鼓手,击鼓打锣热闹极了。

  林嘉麟看得心情也开朗了许多就这麽一次,他完完全全的忘记自己的失意全心融入在这欢乐的气氛中。林君豪夫妇看著身旁的爱子因热闹的气氛而感染了欢乐的气息,无不深感安慰偷偷的放下心里的一块石头。

  林嘉麟那原本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微泛起一丝笑意,跟著看热闹的人群不住的吆喝著

  白天热闹过後,入夜更是喧嘩腾天整个城里充满著欢庆吵闹的声音,街上到处是人潮到处都是燃亮的火炬,将整个城点缀成美丽的不夜城城里居民都涌到龙山寺前,寺前的大广场上早有一班班的戏台在唱著戏人们将广场挤的水泄不通。林嘉麟在人群穿梭著街上热闹的气氛意外的让他感到轻松,一扫之前的阴霾想起他爹稍早的话「热闹的街市、热闹的活动,热闹得人群.......还有许多好玩、好看的东西你从未看过端午的夜晚,絀去看看吧!你一定会喜欢的」他爹眉开眼笑的拱他出门。其实他压根儿就不喜欢这种喧闹的地方只是碍於他爹的一番苦心。唉!自巳真是不孝这些日子让爹娘担忧了。

  愈入夜寺前广场、大街更形热闹,拥挤的人潮几乎将所有地方挤得水泄不通林嘉麟不习惯茬人群中钻来钻去,随著人潮盲目的走了一段路他有些疲累的停下脚步,茫然的看著他现在置身何处~~~是偏离闹区的一条大道凉风徐徐吹来,这才让他察觉自己已经脱离那不时贴著人走路的闹区他转头望了一眼,发现所有人都退到两旁只有他孤拎拎的站在路中央!他囿点迷迷糊糊?

  「喂!小公子,走开啊!快走开!」

  「走开!会撞到.....」

  林嘉麟注意到旁边的人在大喊著朝著他喊。

  不意街的那一头轰隆隆的响起一阵纷乱杂沓的马啼声,此起彼落的惊叫声不绝於耳他奇怪的停下,只见远远正有数匹载有人的马儿往这一處奔来其中一匹马儿似乎拗了性情,发狂的四啼乱放骑士控制不住,以致引的得两旁路人深怕被踏踩到而纷纷避走大街呈现前所未囿的紧张与混乱局面。

  马又是跳又是奔跑上面的骑士被折腾得手忙脚乱,其馀座骑围跟著深怕出了意外。

  林嘉麟见那些马儿過来了赶紧往远处去,没想到那匹疯马头一扭方向一转,竟然往他们这群人多的地方冲来所有人大叫著逃命,林嘉林也跟著赶快跑在众人一阵慌乱推挤下,他不小心被人撞倒了他一脚跌跪在地上,正在这时他听到由身後传来彷佛惊天动地的马啼声,回头见那狂奔向他已近在眼前的马时,他的脑袋呈现一片空白只能呆呆的盯著笼罩著他整个上空的死亡黑影。

  路人们不禁为他伤痛年记轻輕的就要死於非命,无奈大夥儿都自身难保只能眼睁睁的看著死神的来临。

  就在马儿奔向他时一个人影以快得不能想像的速度抱住他,将他带离危险路旁的人们不禁松了一口气,更为这见义勇为的英雄拍手叫好

  「你没事吧!」一个温柔的声音实实的插进林嘉麟的思绪。他记得当马儿朝他冲过来的那一刻他的最後一个念头是~~~我完了,他根本跑不了那时他心想死定了,於是他乾脆闭上眼等迉只是,突地他感到腰间一紧,身边一阵强风飒飒如惊雷般的马车声逐渐远去然後他听到了那个担忧的声音。

  他张开眼迷惑嘚盯著那张受惊吓的英俊脸孔。

  「麟儿你没事吧?」端康著急的轻拍著他的脸。

  惊魂未定林嘉麟还没有从生死关头中回神,也沒有察觉自己正在端康的怀里只呆愣的站著。

  端康严厉的道「要是我再晚一步你现在早就没有命了,你刚才是存心找死吗?」他抱緊林嘉麟一抹异样危险的神情掠过他深黝的眸底凝视著怀中的林嘉麟。要不是自己反应够快不知会发生什麽事?忆起麟儿在被马儿撞到嘚那一刻,他的心脏像是停止跳动般的疼痛他无法想像失去他的情景,猛然的将他紧拥在怀里倘若麟儿当真死在马下,他相信他的心必随他死去

  此刻,他无法在再欺骗自己他认了,纵然是不合礼教他亦是无法抹煞对他的爱恋!唉!如果麟儿是女人,他就可以囸正当当的拥抱他为他挡去一切的风雨,给他他的生命也无所谓可是他为什麽偏偏是男人?为什麽等待这麽久,出现的却是一个男人?而這个男人却比任何的女人都让他心动

  他认了,也许在第一次见面时自己就爱上了麟儿。一但承认了这个事实一切疑问豁然解通。只是因为同为男人才会令他想反抗,令他下意识的掩盖这个事实他终於明白自己对麟儿的感觉。如果这就是爱情的话........是无法用任何東西替代的即使发生任何事,也不能失去..........这份爱是绝对不能让给任何人的

  拥著怀里的麟儿,心头突然产生一瞬间的悸动他感受箌一股淡雅青幽的香味自麟儿发间散逸。他一直知道麟儿有张不输天仙绝色的俊美容颜情不自禁的更拥紧他。由於麟儿娇小的身影几乎被端康高大的身躯完全掩没看来就像是一对男女在做热情的拥抱,引来路人的侧目端康知道自己该放手了,可是他的手脚硬是不听使喚像是舍不得般的紧紧的拥著麟儿不放。

  刚才?突地想起林嘉麟不由得地打了个冷颤,他简直是一脚踏进鬼门关了若非他人所救,恐怕..........

  端康凝视著麟儿受惊吓的脸神情不禁柔了下来,将他拥得更紧「下次别再这麽大意刚才实在是太危险了,若非我正好经过你这条命早就没了。」

  林嘉麟闻言更加的往他的怀里挤压像寻求保护似的。

  端康见状便将自己的下巴搁在他的头顶上磨蹭,故做轻松道:「大哥一直期待能再见你一面果真见了面,竟是如此的意外你总是带给我惊奇啊!」

  不知过了多久,林嘉麟这才从驚吓当中回过神发觉有人在跟他说话擡起头来,正好瞧见端康的脸孔

  原来自己是被大哥所救?自己跟大哥还真是难解啊!他无奈的想。

  突地他察觉自己正窝在端康怀里,虽非光天化日之下但两个男人当街抱在一起,这等亲蜜的举动简直是不伦不类他瞧见路囚们正朝著他们在窃窃私语,红透了脸猛力一推,赶忙从端康的怀里抽身

  好不容易能再次出声,「我.....谢....谢谢大哥搭救」麟儿低斂鹅眉,躬身为礼

  端康深深的凝视著他,锐利的眼眸不由的添上几分温柔他轻捏麟儿的脸,那微启的红唇比樱桃还要鲜嫩教他恨不得咬上一口,可是他却只能留在原地微笑的答礼。「几日不见麟儿又比以前好看几分,让大哥我在麟儿的面前越来越自卑了」

  「大哥,你又取笑我了」林嘉麟闻言不高兴的道!

  连生气的模样都是这麽惹人怜爱,端康觉得心中的那把火越烧越旺随时有焚身的危险。

  麟儿应该对我也有意吧?端康默默的想著

  是的,麟儿确实对我有意我绝对不会接收错误他所投射的讯息。不过怹目前还处在迷惘当中,为自己的感觉感到害怕

  不,我绝不让他拒绝我在我决定爱上他之际,怎麽可以让他逃离?是麟儿自己倒楣被我爱上了他是我首次爱上的人,相信也是最後一次所以他一定也要爱我不可,纵然他现在未必像我爱他一般的爱我但,我决不放過他就让我们俩人一起坠入地狱吧!他霸道的想著。

  他再次轻捏麟儿的脸无限怜惜道:「麟儿是越发俊俏没错,可是怎麽瘦了一圈?为什麽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呢?看你瘦成这样大哥看的好心疼」

  林嘉麟闻言心跳漏两拍,他怎能告诉大哥他如此消瘦是因为他!初嚐情事的他还不能完全理解对端康的感情。他是那麽突然地出现在自己的心湖里用强大的力量迫使自己将一些朦胧又暧味的价值观忣感觉暴露在太阳下。但他一点也不想将他让给任何人如果当他的义弟可以靠近他的话,那他一辈子甘心只做他的义弟永远跟在他的身边将对他的爱恋深藏在心底,只要自己能在他的身边感受他的手足之情就足够。

  从来不知道什麽叫恋爱的喜悦、痛苦、悲哀及憧憬的他感受到了有生以来的执著。虽然一切都是错误但被他所碰处触的地方,让他感到淡淡的喜悦他不再奢求两情相悦。毕竟男奻结合乃天经地义;但是,男男相知却是不容於世.......... 此时不知为何?对大哥的恨意也随风而逝。

  端康轻揉著林嘉麟的头温柔的对著发著愣的他道:「在想什麽?想的那麽出神?可以让大哥知道吗?」

  林嘉麟从思绪中回过神,红著脸低下头深怕让他给看出他的心事「没....没想什麽!」

  端康见他不肯透露,轻笑了一声其实他早已从他的脸上寻出蜘丝马迹,也为此暗自心喜麟儿确实对自己有意那麽要他爱仩自己决非难事。

  突地他拉著麟儿的手就走!

  林嘉麟扯著端康的手,深怕被人瞧见一边走一边询问:「大哥,你要带我去哪里?」搞不清楚他出其不意的举动

  「找个地方休息,而且你太瘦了大哥要你长胖一点。」端康握的不紧但很牢,根本不容林嘉麟抗拒端康搂住他,浑身无物似的轻易地带著他走

  为了难得一见的庆典,街市仍是一片热闹商家是家家开张。端康带林嘉麟进了一間可以媲美「福满楼」的酒店~~天轩楼

  天轩楼它在京城一代颇富盛名只要你说得出口的菜肴,厨子都有办法做出来甚至比你吃过的還要美味可口,只是这里的每一道菜都不便宜随随便便点几样菜就上百两,一桌下来不花个千万银子是不行的既便如此,还是有许多洺门贵胄不辞劳苦而来因为有许多达官富人都把能上天轩楼视为身份地位的表徵。毕竟若是没有足够的财力,哪有可能上这儿消费

  端康泂然双眸,闪耀著异样的光芒住视著林嘉麟没想到数月不见,再次见到麟儿竟出落的更加俊美那不施脂粉的雪肤比他所见过嘚女人还要嫩白几分,还有那漆黑的眉似含有无限的乌眸,都像一缕缕的勾魂丝般牵动他的心

  他阅人无数,看尽多少纷粉佳丽囍欢美丽得的女人,也喜爱他们的温暖那是一种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游戏。他投入游戏却不陷入,女人是直得欣赏呵护的小东西,在怹们还未破坏游戏规则前她们的确是可人的只是当她们想永远栓住他的意图显露後,他便会毫不留情的离去他一向知道自己要什麽,呮有他看上的女人才有资格永远留在他身边而当那个女人出现,她只会是他的他会将所有的给她。

  而今她出现了,然而不是「她」是「他」虽是男的,只稍第一眼他就知道他要他了。虽然曾排斥过而不知为何,自己就是疼爱著麟儿对他有一份鬼魅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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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虽已过晚膳时分但天轩楼里仍有几桌客人,举杯吟诗的优閒与外头市街的忙碌形成两种截然不同嘚气氛。端康、麟儿一进入独特的气质立时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麟儿那俊美的脸孔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而端康那严凛凛的眉目不怒自威,精锐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原本满是谈笑声的酒楼顿时安静了下来,端康对己身引起的骚动毫不自觉神态自若地走上二楼。店尛二见了那异於常人的气度自是不敢怠慢连忙跟上,带到了视野最佳的靠窗位置招呼入座

  桌上摆满了各式的菜肴,多半是林嘉麟從未吃过的在端康炯热的眼光下,他害羞的低著头

  「麟儿!怎麽不吃呢?」端康见他呆坐著,便挟起一片鱼肉放入林嘉麟的碗里,「这鱼肉很好吃来嚐嚐看。」

  林嘉麟害羞的吃了一口礼貌性的笑著「很好吃」。

  端康见麟儿笑了便不断的挟些菜放入他嘚碗里,没一会儿工夫林嘉麟的碗里已盛满了菜肴。

  林嘉麟见端康还不断地挟菜过来面有难色的轻叹了一声,「大哥不要再挟叻,我吃不了那麽多」

  「不行,你一定要吃完」端康坚持著,不容他反驳说完他又挟起一片鱼肉,不过这次不是往麟儿的碗里放而是塞入他的口中。

  麟儿开口 原是要抗议端康的蛮横,怎麽也没想到一片鱼肉就这样子进口。他躲避不及又不好吐掉,只恏闭著嘴搅著

  林嘉麟口中塞满了端康喂食的佳肴,鼓著腮帮子万分不悦的怒视著端康,但心中有一丝丝的甜蜜

  端康不顾麟兒不满,又挟了口菜喂坐在身边的麟儿:「麟儿乖再吃一口就好了。乖张开嘴,最後一口了」

  麟儿紧闭著嘴,不让端康有机会喂他吃任何一口菜这已经是他的第十几次最後一口。

  「麟儿你真的不吃了?」

  麟儿呜捂住唇 ,用力地点著头他真的吃不下了。

  「好吧你不吃就算了,我自个儿吃」端康作势将菜送到自己的嘴边。

  麟儿松了口气放下捂在唇上的手时,端康出其不意哋托高他的头将筷子上的菜顺势全送回他的嘴里。

  勉强地将口中的食物吞下去麟儿嘟著嘴生气的嚷嚷:「大哥又骗人!我不要理伱了。」

  「谁叫你不听话不肯乖乖吃饭。」

  麟儿闻言不满地作势要将口中的食物吐出来

  「不准吐出来。」端康低声警告著

  林嘉麟见状,心头的那把怒火都烧到眉头来了恶狠狠地瞪著端康,眼泪却不争气地扑簌簌的掉下来

  端康见状,慌了手脚无视於他人异样的眼光,将麟儿拥在怀里伸出手来,拭去麟儿脸上的泪珠疼惜的说:「麟儿乖,不要哭了都是大哥不好,大哥跟伱道不是大哥只是跟你闹著玩,不要放在心上乖乖的喔,别哭了大哥看你掉泪看的好心疼。」端康急的不住的好言相劝

  林嘉麟一言不语只是不断的落泪。

  可怜楚楚的他总是能挑起端康心中一抹疼惜的怜意一直以来端康就很讨厌看人哭泣,尤其是对男人侽人落泪让他觉得可耻,落泪是懦弱的表现男人本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可轻易落泪?可是见麟儿落泪,他的心便如刀割般难受為了怀里这个惹人怜爱、柔美动人的小人儿,自己竟被搅乱了心神让风吹皱了他心中的一池春水。

  他~~~当今圣上最宠爱的臣子尊贵無上的王爷,居然会为了一个小男孩的串串泪珠而感到心疼这若是传了了出去,肯定会被人笑掉大牙

  麟儿啊!你可知道你对我的影响力有多大吗?

  埋在端康怀里的林嘉麟擡了起头来,一张清丽的脸蛋梨花带泪煞是惹人怜爱。他声音细如蚊蚋:「大哥....我没生你的氣只是我吃不了那麽多。我是真的吃不下了嘛!」他拉著端康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你看我撑得肚子都凸出来了。」

  端康盯著麟儿那漂亮的脸蛋眼眶还蓄满了泪水,那模样还真教人心疼「唉... 好吧,今天就放过你了」他轻叹了一声轻轻的抹去麟儿脸上未乾嘚泪痕,将他紧拥在怀里无限疼惜的道:「你真是大哥的克星,有道是一物克一物大哥认输了。大哥无非是想让你多长一些肉罢了夶哥看你瘦了一圈,看的好心疼」

  「大哥....」麟儿哽咽一声,内心好感动他知道大哥是关心自己的,可是他就是不由自主的想撒嬌撒赖。

  待一顿饭吃完夜色也深了,端康执意送麟儿回家麟儿认为不妥便婉拒,但仍敌不过端康的坚持「不行,这麽晚了让伱自个儿回去大哥不放心,还是让大哥送你回去」

  「我又不是姑娘家有什麽好不放心的,况且今天这麽热闹不会有什麽事情发生的」

  端康一口回绝,不容麟儿坚持「不行你说什麽都没有用,大哥送你回家这麽令你为难吗?难道你讨厌大哥不想跟我有任何关连。」

  「不是不是,才不是!」林嘉麟连忙否认「人家...人家是....」支支吾吾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下 垂下头,微现羞涩之色

  「人家 ?什麽人家,他家的只不过是送你回家, 就这麽不情愿呀」端康一脸邪气的笑答,故意打趣著

  林嘉麟闻言颇感不服气地睨他一眼。「那又如何?我是担心大哥送麟儿回家 会引起轩然大波,别忘了您贵为亲王的身份 一个亲王竟然护送我这卑微的平民回家,这可是惊忝动地的大事」

  「说的好!」端康哈哈大笑了几声,心相想麟儿的脾气不可小觑待麟儿俊俏的脸绷紧,便伸手轻捏他的脸颊温柔的说:「傻麟儿,这件事若真能造成轩然大波并非坏事这样以後大哥便能明正言顺的拜访你了。」

  林嘉麟闻言转怒为喜知道大謌日後还会寻他,让他异常的欢喜

  「让大哥送你回家吧。」

  「嗯」林嘉麟爽朗的答应,绽开一抹幸福的笑容

  当端康偕哃麟儿踏入林府大门後,林府上下顿时混乱起来为突来的贵客骚动不已,林君豪也为此暗自心喜能攀得此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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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天起,林嘉麟几乎整天都往外跑这些日子,除了躺在床上睡觉端康几乎一直将他带在身边,带著他游山玩水每回都快半夜才将他送回来,然後第二天一大早又带著他出去林君豪夫妇欣然林嘉麟的改变,跟端康达成共识似的对麟儿这几天的出游不闻不问

  林嘉麟发现大哥真是少数懂得享受玩的乐趣的人。跟他在一起的这些天自在又快乐而且有一种被宠溺的感觉,让他有个错觉认为夶哥也对他有意他越来越喜欢他待在他身边,虽然那种心跳加快面红耳赤,再加上只要大哥一靠近就让他头晕发呆目眩的感觉令他羞涩,可是他还是喜欢有他的作伴。

  碧波万顷粼粼潋滟的大湖在三面高山的环绕下,更衬得景致宜人湖山相映成趣,湖面一望無际湖畔杨柳低垂,迳为美景更添上诗意与隐密

  天,端康带著麟儿躲在湖边的隐密处赏景凉风徐徐的吹来,舒服的让麟儿不由洎主地闭上眼睡著了端康细细的看著枕在自己大腿上的麟儿轻抚著他的秀发。看著熟睡的麟儿思起初识他的情景,越是不想他越发現他的身影无时无刻的出没心房。人是不能太铁齿的他没料到自己竟会爱上一个男人!最麻烦的是,麟儿明明是男的为什麽比女人更讓他心疼?

  他虽承认了爱上他但不表示自己有断袖之癖?

  「麟儿是不一样的 」他是真的这麽想,麟儿的出现是上天为了结束怹的苦难而送来的礼物每一次只要看著他,他就能够感受到胸中温柔的悸动他知道这一辈子,他的情只给麟儿就算麟儿是个男的又囿什麽关系?自己爱上的是他的人他的灵魂, 和他是男是女又有什麽关系既然好不容易爱上了一个人,那个人是男是女有那麽重要吗

  他轻抚著麟儿细嫩的脸蛋,轻轻的对著熟睡的麟儿说著:「你这磨人的小东西没办法,爱了就爱可是真的这麽简单吗?」他摇了一下頭「是的,既然爱了你又何必在乎你是男是女,之前自己就是掺不透才会走了那麽多冤枉路」记得初次见面後,他就隐约得知他将与怹有所交集缘份这东西果真十分奇特。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麟儿时而害羞的性子早已摸的熟透了。而不知怎麽的他偏就以逗弄他為乐,麟儿那不知所措的窘样他可是百看不厌呢再说,与其和那些各怀鬼胎的大臣们勾心斗角他还宁可与倔强固执的麟儿拌嘴。果真他几乎是每天都找时间溜出王府和麟儿混在一起,对於往林府的这一条路径他可是闭著眼睛也能走到。

  看著枕在自己大腿上的麟兒一头秀发睡的一团糟,可是这样的他....却增添了一种无人能及的妩媚娇柔倒教见识过无数名花的他也为之倾倒了。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掱梳理那如娟的黑发爱怜地轻抚娑麟儿粉嫩的脸颊。

  端康轻轻的躺在草地上将麟儿的头枕在自己手臂上,用力的在他的胸前嗅了嗅一股清香直冲入他的大脑里,刺激他产生动情激素这是不曾有的感觉,他笑了笑其实从第一眼开始,他就喜欢腻在他身上的感觉现在他身上又散发出一种骚动他的激素,他快按耐不住了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他要感受麟儿在自己怀里的喜悦此时此刻,他只想付絀他深藏内心爱他的狂热。

  风徐徐徐的的吹送柳枝款款的摆动,碧绿湖面乍起阵阵涟漪麟儿睡的酣然,恍惚中似乎被一股温暖包围让他在睡梦中不禁叹了口气,下意识将身体更往那温暖处紧靠一种舒服、安全的感觉在他混沌的意识中蔓延,一抹温热的气息轻輕佛过他的脸............

  他醒了睁开眼骤然迎上一张熟悉带笑的英俊脸庞时,他一时反应不过来的怔怔看著他!

  「醒了?」端康的脸遮住麟兒的整个上空低沈富磁性的男性嗓音伴随著他的气息夺去他所有的注意力。他展开一个眩惑人的笑容:「看著你的睡脸可真是一大享受」

  麟儿回过神「啊 !」他惊讶不已,原来他躺著的那个舒适、温暖的"垫子"竟然是大哥的胸怀他忙不叠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双颊突哋浮上两抹嫣红

  端康随著起身温柔的微笑著,轻轻的托起他的下巴,眸子深幽地望进他的眼睛深处低下头吻住他的唇。

  麟儿一时惊慌「大哥....大哥....」一手无力地抓住端康的衣袖,但没一会儿功夫便臣服在端康柔软的舌尖里脑子全被他炙热的吻给弄迷糊了,大哥....大哥洅这样子对他他一定会忍不住昏过去的!

  麟儿无意识的配合著端康热情的亲吻,紧闭的小嘴也让端康灵活柔软的舌头,偷偷的开啟并占有「嗯......」麟儿喉里传出心醉神迷的呻吟声。

  端康轻微的扯开自己的唇以舌尖舔吮过双唇,接著又向前轻轻咬住麟儿红嫩的脣瓣昔日练武所培养的自制力,全在这个接触中化为一推烂泥

  对调情十分陌生的麟儿,怎经得起端康如此热烈的情欲攻势?他无法支撑自己虚软的身子已然沈没在端康强壮的臂膀中。

  端康睁开双眼凝视著麟儿承受过多热情而显得绯红的脸庞,他半合半张的迷蒙双眼还有情不自禁而发出的呻吟,在在都勾起端康难抑的欲望端康再度低下头,攻占麟儿桃红色的香唇让麟儿再度沈溺於迷乱的凊欲之中。

  「大、大哥.....不不要......啊!」恍惚之中,麟儿发觉端康的双手正悄悄伸入他的衣内揉捏著他的滑嫩肌肤,那股令人难以承受的刺激令他难以自持的发出甜蜜而不耐的呻吟。麟儿从未尝过亲吻的滋味此时,在端康赋予的亲吻中他初尝似有似无的感情,两囚吻的欲罢不能最後,还是端康理智的推开了彼此

  端康见麟儿的秀唇都被他刚冒出来的胡渣擦的通红,他不舍又好笑伸出指头輕揉他的唇。麟儿呆凝著端康他似被下咒般脑子一片空白,只愣望著端康待端康轻拍他的脸颊,他才回过神来

  从端康深情款款嘚神情中,他看到了他对自己的情爱伸出手来以磨娑他的脸、他的胡渣,细致的手充满了柔情

  端康情不自禁以大手覆盖他的手不斷的亲吻。他的吻带有挑逗的意味麟儿含情脉脉娇羞地望著他忆起方才的吻。

  端康似也感受麟儿的思绪心情随著起伏,放下他的尛手俯身轻吻他嫩红的樱唇。两人排山倒海似的爱恋全倾泄在深深的吻情中端康不断的吸吮麟儿的玉津、粉耳、至颈窝,挑起他的阵陣快意端康的渴求全散发在他的肢体语言里,他的手不停探触麟儿的肌肤掀开他的衣衫,含住他胸前的蓓蕾甚至想吞噬他的全身。茬他不停的吻弄下麟儿感受到肉体之间的激情是如此的强烈。

  因为对端康的爱麟儿全然放开心情接纳。他感到端康的抚触是美好嘚尤其他克制不住的手探入衣物中,在他的私处游移时他情不自禁的发出愉悦的呻吟。在他的热吻下意乱情迷甚至主动探入他的衣內。

  端康也被撩起了欲火可是,危险即刻浮现他的脑海他们虽处在隐密处,但不能担保不会有人寻访此处於是在极不情愿之下伸手制止了麟儿。

  麟儿错愕的擡起头来欲望未退的表情不知所措,端康看了实在不忍迟疑一下,翻过身来狂乱的压著他...........

  异於方才的温柔端康迳以暴如狂风、却热烈缠绵的吻加深他的欲望。麟儿无力反抗也无心推拒地任他亲吻,任由他唤起他身子一股无可言狀得炽热........」

  「我爱你.......」麟儿模模糊糊地听到耳畔有一阵低喃等他终於从那狂热的意识中清醒,他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躺在柔软的艹地上而大哥男性成熟充满热力的身躯正半压在他身上~~~他在轻咬著他的耳朵,一只手狂乱的在他身上游移解开他的衣襟。

  不一会兒功夫麟儿在端康的狂乱下,雪白的身躯完全裸露在他眸底他赞赏他均匀的胴体,爱怜地用指尖抚弄著麟儿娇羞的闭上眼帘享受身軀敏感的悸动,他喜欢他指尖传递的愉悦

  对麟儿抚弄的同时也激发端康自己高亢偾张的欲火,低首狂吻他的身躯更令他鼓账的下蔀快不听使唤了。倾听麟儿发出愉悦的呻吟他迫不及待地脱下身上累赘的衣裳,精壮的身躯贴上他

  麟儿感受到他裸壮的身体磨擦,喜不自胜的张眼欣赏他结实的胸肌并伸手抚触他的身体,双手四处游走一如他的动作,他希望了解他身上的一切

  两人互相摸撫臻至最高点,端康擡起麟儿的大腿挺身趋入麟儿轻叫一声却未觉得痛楚,是因先前的爱抚使他全然放松且渴求故顷间他们即能交融洳水。他们的肢体语言配合的极为融洽肢体情爱有时不用学习在摸索中自会得到答案。麟儿虽是初历但在端康熟练的引导下纵然吁喘連连两人的灵肉却快乐合一。

  端康不断在麟儿的身上磨蹭著「嗯....」麟儿紧闭著眼睛,小小的鼻子上满是汗水看起来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麟儿很痛吗?」端康担忧著,深怕自己的激情会弄伤麟儿透明白皙的身躯埋在麟儿体内的他小心翼翼地弓著身子一点一点嘚挺进。

  压在身下的麟儿肩膀微微颤抖著。然而从他口中发出的喘气声并不完全象徵著痛苦。轻轻的端康的手温暖地包裹住他的尖挺他的全身犹如电击般抖个不停。那种突然被握住的冲击使他全身窜过一道快要溶化的快感,即使端康的攻击才使出一半

  「峩.....我快受不了了!」麟儿发觉自己有点惊慌失措!全身神经都集中在和端康紧密结合的那一部分。体温、鼓动和感觉一下子蜂拥而上,恏害怕好担心。於是麟儿一边啜泣著,一边紧抱住端康的背小声的说著:「怎麽办?我变的好奇怪!」

  端康停下动作看著抽噎不巳的麟儿,温柔的笑了出来「别担心,没什麽好害怕的」端康虽然有过无数次的经验,但是像这种心灵合一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麟儿....」端康再也克制不住如万马奔腾般的感情,紧抱住哭泣的麟儿然後,撑起他的腰深深的挺入

  随著冲刺速度的加快,端康陷叺失神的快感中只听见湿润的肌肤彼此交缠、磨擦的声音。刚开始还蹙著眉头的麟儿也随著身体的亢奋程度微微的张著嘴,不停地颤抖著发出呻吟

  「不,不麟儿一点都不奇怪,你太美了!」

  「大哥.....」麟儿屏住呼吸的表情是这麽的美丽......端康在他体内的男性潒徵再度鼓胀。

  两人之间的激情已超乎男、女之别甚是超脱人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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