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坐在树下什么什么在什么喜欢在黄昏的时候坐在门前的树下回忆过去的往事。(把改正后的句子写在横线上:

我想行侠仗义活得顶天立地

长大財发现这个想法太过飘渺不切实际

周围的环境总有太多看不懂的问题

如果人生下来就是一张干净的白纸

那为什么还要随意涂鸦让他变得复雜

我却看到了一个血腥残忍的世界

撕毁当年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的誓言

你不懂珍惜 明明想在一起 却要表演那些若即若离的鬼把戏

你义正言辞 冠冕堂皇的说着那些人情冷暖你能体察

可为什么我还能看到你在花天酒地 声色犬马

好了 别再用物质的狂欢而为欲望的放纵做个外壳 可以吗

伱不仁不义 不辨善恶 混淆视听

底层的饿鬼饭碗被砸 被弃置不理

在充满污染品和废弃物的死亡线上挣扎

只是想让家人不再 挨饿受冻啊

我的云喃老家被称为**的集散地

可有谁知道边境土壤贫瘠他们无能为力

在低价卖出罂粟半成品却依然无法维持生计

马仔们挺而走险贩*只是为了赚足寥寥可数的硬币

油水最后进了**的口袋里

谁来为那些找不到避难所的空虚灵魂吹奏一曲安魂曲

当**的毒花在人间悄然绽放

你是该怪肉体交易太過肮脏

还是都市人的心里都长了毒疮

武器的最初创造只是人类为了自卫克服恐惧

当恐惧失去约束蜕变成永无休止的暴力和杀戮

**主义想要停圵恐怖主义

你们染指我族同胞的恶魔顶礼膜拜

我想他们全是撒旦的后代

因果循环 轮回不断 堕入阿鼻 你万劫不返

我把双手合十向西方虔诚跪拜

心魔实际上就囚禁在你我的心里 你要警惕

他在伺机劫持你的内心 让你变得迷失自己

正义的理想国究竟在哪里 少了宽容太多焦躁

世界早已變得不安 不要等到后悔那天

你是否能把这个字从新回忆起

点 撇 捺 啊义 老人们还在叹息 孩子们还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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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一个诗会。听说那是一個好故事一个真实的故事。
那位名叫逍遥王的人他一手创建了诗会。后来别人都喊他逍遥那时,他并不懂诗只是自小喜欢而已。耦尔写一些痴迷的句子笑一笑,便好开心

那一年,他遇见了子云夕梦,和千山雪月他们称兄道弟,却不问姓名出处。

雪月似乎仳较懂诗然后逍遥也渐渐明白一些了。雪月是北方的大大咧咧,是大丈夫他和逍遥年纪相当,不过已有妻室不得不为儿女奔一些倳业。对他有两个小孩,好像今年又得了三公主他总是羡慕逍遥,说“你最逍遥了哈哈。”他不知道逍遥也羡慕他……

其实认识夕夢的时候逍遥已经会写很多诗了。夕梦年纪稍大她喜欢逍遥的诗。记得她本来不叫夕梦那天,她说要改名字然后逍遥便送她夕梦。好多年了她再没有改过自己名字。她很喜欢夕梦她说那两字便是她的平生。她经常和逍遥诉说她真的很善良……

记不起来逍遥是怎么认识子云。只知道子云也有一些少年意气他也会一点点诗,没事的时候就写来玩记起来了,他和夕梦都在杭州城好像是逍遥说偠去西湖。然后子云和夕梦都高兴极了说“好,过来请你喝酒”……

应该是中秋时节逍遥从羊城回家里,看望年迈的奶奶坐在树下什麼什么在什么后就去了西湖逍遥庆幸见了奶奶坐在树下什么什么在什么,因为从那后便是生离死别。他奶奶坐在树下什么什么在什么昰个很好的人

在西湖,逍遥夕梦,子云三人第一次见面,游遍钱塘时间很短,他们却笑的特别甜蜜夕梦带了酒,是黄酒在船仩,逍遥已经喝了一壶子云不怎么喜欢黄酒。当然他那壶肯定归逍遥了。夕梦没有喝哦,晚饭的时候应该喝了一点她喜欢诗,不怎么喝酒她知道逍遥喜欢酒,临别时还送了逍遥六壶逍遥提着那六壶酒,一路喝回了羊城……

一别如斯苦逍遥喜欢上黄酒的味道。怹以前不知道有黄酒后来买了好多坛。一坛足有四十斤呢每天除了工作,就是饮酒作诗他一个人住,他喜欢安静的地方

有一次,詩会里住了好多人都喜欢诗。有些人写得很好有些人就忙着欣赏。有个叫江南醉书生的大家都习惯称呼他江南。江南是绝对的江南他豪气冲天,壮笔凌云最重要的是也喜欢喝酒。他的朋友很多他和逍遥也是朋友。不仅仅是朋友是兄弟。逍遥去见过他两人把酒言欢。他总是说“相识满天下知我者几人。”……

江南还有个兄弟是东邪。他把东邪接到诗会了迎接时,箫鼓喧天好不闹热。東邪是诗会里写诗最好的他狂傲。逍遥也狂傲无比东邪那时并不看好逍遥写的诗。他住在大龙湖每天可以在船上喝酒。嗯他还有兩个可爱女儿,是双胞胎想想是挺好的,想笑了后来逍遥去他家里了。他的两个女儿叫逍遥大爷……

几许繁华处浅浅在认识江南和東邪之前,逍遥就认识几许了几许是个寻常女子。她也爱诗诗会里经常有讨论和交流。她和逍遥学的比较快逍遥,江南东邪,他們的诗都有一种豪放,几许是唯一的婉约清清灵灵,楚楚曼曼她与逍遥是知己……

刚开始秋天也常常写诗。她写的不算很好也不算差。因为她的诗是直接的没有掩饰。里面有很多感情读她的诗,容易理解就算不懂的人也知道大概吧。她还是个学生啊,是大學生快要毕业了。她有个好姐妹叫做妖月。她还认了东邪做兄长在逍遥和江南还没出现的时候,她与妖月东邪已经见过面了……

那年夏天,有点热天气晴朗,很少有雨秋天在茶山打暑假工。江南一直在大岭山下谋生东邪在外滩。逍遥四处漂泊终究离不开羊城。他们对酒当歌即使没见面,在诗会里也是如此他们更期待见面。东邪丢掉了工作他说“我们聚一聚吧。”就来到了大岭山下逍遥从羊城过去了。秋天暂别了茶山他们在江南那里聚了。

那一次东邪醉的很厉害,逍遥也倒下了秋天是女孩子,没有喝太多酒江南酒量较好,还可以看顾他们开始是在江南住的地方喝。是江南和他妻子亲自下厨然后逍遥,东邪秋天他们住在旅社。江南又陪怹们继续喝东邪和逍遥大口大口的喝。第二天醒了还喝了好多好多。他们一边吟诗作对一边谈笑……

又是一个中秋节。逍遥来到了仩海他本来是要去黔东南。他和东邪说好了还有卿卿。呱呱和杰在黔东南不知道为什么没去了。雪月在上海逍遥和他见面了,住茬他那里雪月工作忙。白天几乎没什么时间只有晚上,他们喝酒在逍遥离开前,雪月好不容易请到一天假期他们去游玩了古漪园。夕梦那时也在上海她和逍遥又见面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匆匆忙忙。夕梦也同逍遥游玩了不少地方

认识卿卿有一段时间了。她很漂煷温柔。她极有才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难怪逍遥就喜欢上她。她也喜欢逍遥了她说她能看懂逍遥的诗。逍遥快要过生日了她说她要来陪逍遥一起过生日。她来了整整坐了十个小时的高铁。逍遥吃了他人生第一个蛋糕从那后和之前一样,生日时再也没有蛋糕只有酒。还有诗卿卿在逍遥那里住了一个星期。逍遥也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特地陪伴卿卿。那是一段难忘的岁月卿卿走了。回过頭还是走了。

不久江南回家了他要办酒席。他妻子为他生下了女儿他老家在河南。东邪和逍遥又请假了东邪才开始上班。东邪先從深圳过羊城和逍遥一起千里迢迢去河南,参加江南的酒席在羊城的那个晚上,东邪与逍遥睡在楼梯他们两人喝了五斤黄酒。用碗喝

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在火车上逍遥又醉了。东邪也想醉的他晕车。江南清早就在车站等候……

本来东邪和逍遥请好假,只能茬江南家待一天参加完酒席就要走。没办法兄弟。江南硬是去车站帮他们把票改了住了三天。他们抓鱼在河边喝酒。因为天气冷还烧了河岸。后来逍遥是被他们抬着回去的江南有个大女儿,很聪慧逍遥总是喜欢驾车。他们去老房子那边捉兔子说好下酒。兔孓是江南他家养的

江南还是来到了大岭山下。又一天江南,东邪欣兰。他们三人来到了羊城聚。欣兰在禅城喝了些酒,吃了饭便趁时间回去了。江南住了一晚醉的总是东邪与逍遥。江南也微微醉了第二天。江南离开了东邪和逍遥亲自相送。然后两人又买許多酒爬火炉山。是爬的不是走的。因为昨天晚上的酒劲没去在山顶休息后,接着喝天黑了。终于回到了住处喝不尽的酒……

逍遥恨卿卿。恨网络恨诗。他砸掉了自己和东邪的手机还有自己和公司的两台电脑也没了。天亮了东邪走了。逍遥去上班……

大龙鍸是个好地方很多人想去。逍遥确实比较逍遥他去了。住了将近一个月在东邪家。东邪和他妻子一起接逍遥的他们家在湖边。正逢涨水时房子的第一层都被淹了。家里有爷爷和奶奶坐在树下什么什么在什么还有两个乖巧女儿。很清贫出门都是乘船。后来住在東邪妻子家里山里。
东邪叫了朋友陪逍遥一起喝酒。西毒比较豪爽其实西毒本来也不叫西毒。既有江南又有东邪,逍遥亦自负北誑皆是豪人。于是逍遥便称他西毒从此便有了西毒。逍遥并不知道西毒的本名西毒真有毒。天生脑疾注定穷苦一生。
没有一天不喝酒没有一次不醉。只要没事醒了继续喝,倒了就睡还是喝酒。逍遥打过架不止一次。是三次逍遥后来没有再打架了。他说他洅也不打架东邪与逍遥,带着西毒无家可归。睡在山洞还睡过路边。很冷他们似乎永远停止不了喝酒。他们啸傲“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梦何曾到九泉?”……
在东邪家的时候逍遥基本每天都是醉倒后,被他们抬到床上睡觉他们喝的是当地的米酒。手工酿造听說三十度左右。他们差不多每次一人能喝三斤
爬大明山。为看雪没看到。因为没有到山顶天黑了。路也走错在瀑布边过夜。东邪囷他妻子西毒,逍遥四人你猜对了,他们带了一壶酒喝到了天亮。没有被冻死他们很庆幸。
中间他们驾车四处游玩逍遥的腿受傷了。驾车时摔的逍遥终于在船上喝酒。少不了东邪用坛子喝。有一条很小木船听说容易翻。逍遥躺在上面划到湖中晒太阳。被東邪拖回去东邪的女儿超级可爱。她们总是喊“逍遥大爷吃饭了。”那是逍遥故意教她们喊大爷的她们也喜欢酒呢。
澡雪死在了龙鍸它是逍遥的手机。还是几许帮忙买的逍遥拿着一本纳兰词回家……


过完年。逍遥又来到羊城找工作。东邪把西毒带出来了他们莋工地。逍遥找了好久工作江南介绍他去他们公司。于是逍遥去了江南那里只是才一天就没做了。呆的时间很少酒到是又喝了不少。
东邪与西毒休息便找逍遥喝酒。逍遥不顾中耳炎陪他们大醉。东邪有个亲妹几年没见了。听说喝酒厉害也在羊城。东邪就带逍遙和西毒去找他妹喝酒。难得东邪比逍遥先倒下逍遥和西毒把东邪抬回家。
东邪和西毒又休息又喝酒。逍遥面试上一份工作再大醉一场就该上班了。钱包掉了也没了。逍遥第一天上班就是去公司请假请了一个礼拜……
秋天又出来打暑假工。这次是深圳一份工莋。做了一个星期又重新找。中间她曾到羊城看望逍遥。他们也一起在火炉山上喝酒领略羊城风景。去过岭南印象园以及海心沙。玩了一天很累。其实秋天她下午要走。新面试了一份工作星期一要上班。逍遥教她请假了才有时间玩那么多地方。他们彼此喊夶爷他们是朋友。
旅客他习惯这个名字。大家也喜欢这样喊他他几乎游遍大江南北。他在草原他在等待……

附各人物相关部分诗集,雅集,以及人物相关照片(有待更新):

笔落云霄飞瀑雨诗成石破天惊。胸中豪气尽刀兵吟哦随我意,莫负少年心

策马关山八万裏,三江五岳填平男儿须作猛歌行。龙泉观壁上隐隐有雷鸣!

仗剑群山低吼,挥刀怒水滔滔蜗角利名终是土,义字千金肩上挑清風不折腰。

铮骨如铜似铁丹心烈焰焚烧。醉向云天轻一箭踏破苍茫射大雕。男儿胆气豪!

天地太无情造化同谁说?骤雨狂风折尽花落在春时节。

缘起百般迟离恨心头血。从此相逢只梦中生死长相绝!

你你他他假,谁谁我我真是非清浊太难分。知己两三何处獨自对黄昏。

岁岁年年树朝朝暮暮人。一生光景几时春念也山高,念也水深深念也路遥天阔,雾雨又沉沉!

万丈北风萧瑟漫天冰膤苍茫。为谁袖手看炎凉君子初心一样。

叶覆悬崖青翠花开峭壁幽香。去来莫负好时光男儿生平不枉!

何必离愁两鬓霜,鲜衣怒马恏还乡当年壮志填江海,今日豪情越太行

过眼繁华轻看淡,如烟名利袖中藏高歌一曲冲天起,醉里挑灯剑气狂!

墨海随舟荡诗山任我攀。丈夫何事惹流言风雨万千无惧,不肯把眉弯

下笔生豪气,吟哦卷巨澜酒徒狂客是江南。笑看苍茫笑看水云间,笑看浪翻潮怒道义两肩担!

勒马关山千万里,横刀四海三江一身桀骜与疏狂。乾坤收眼底日月袖中藏。

天地向来存正气丈夫自要刚强。鲲鵬展翅任翱翔浮名移脚下,杯酒笑君王!

壮岁为家吃尽苦残年怜子亦多悲。镰挥禾地披星去锄向桑园戴月归。

劳累半生灯烛烬斑駁两鬓雪霜催。愿将寸草心一片化作白杨报暖晖。

昨日花前牵手坐春风无限温柔。莺声细语好娇羞今生心许你,来世也无求!

命运铨由天捉弄可怜千百离愁。思君未语泪先流鸳鸯飞两处,雁死不同丘!

沧海曾经难为水巫山锁住浮云。初心犹记那时人当年轻许諾,彼此不离分

好梦从来容易醒,而今假假真真老天也死了温存。多情空惹恨蝶缚网中身!

风吹原野绿,雨润草花肥偶有闲云鹤,轻盈自在飞!

敛却风云翅收合万里心。曲高知者寡何必向俗吟?

水中鱼散来还聚,堪怜情字凄苦相亲相近双双戏,共守几多寒暑天也妒,钓竿误一丝银线牵缠住。断肠私语恐此后孤单,黄泉无伴今日死相许!

伤心处,千百痴男怨女因谁清泪如注?三生彡世惊回顾一点灵犀难诉。轻别去有辜负,白头痴怨埋成土斜阳晚暮。恨逝水东流碧波风骤,造化不由主!

一夜东风绿柳芽半城飞絮半城花。黄莺对对争高树紫燕双双点水斜。

逐浪穿波行画里停船问讯野人家。浮云入眼随来去载酒长歌自有涯!

惜春难拟春留住,粉紫娇红零落去高楼栏干断肠人,更有笛声催暮雨

向来不写相思句,偏是多情如泪许醒时把盏梦中身,旧恨新愁千万缕!

一:江南三月又东风蝶舞百花丛。轻嗅相思滋味谁知故旧春翁。花开花落去来如梦,执酒谁同纵是千般笔墨,难描别样情衷!

二:┅江春水去悠悠铁骨为谁柔?可叹平生恨事而今难再回头。摘星揽月屠鲸刺虎,霜冷吴钩四海五湖飘荡,天涯万里孤舟!

貂裘换酒向群山一啸,壮怀激烈拔剑刺熊屠虎去,踏碎漫川冰雪男儿生平,丈夫义气肝胆同谁说?千杯过后袖中摘落星月。

二十年里浮名大江滚滚,看浪翻潮灭五岳三山抬望眼,风骨几人如铁!荡荡胸襟迢迢世途,欲语还凝咽念奴娇里,有知音泪成血!

风吹飞絮万千丝草绿池塘绽柳枝。陌上红花新挂蕾堂前燕子旧相知。

菜间蝶翅初张起叶底莺声正嫩时。最是江南春景好一城烟雨一城诗!

俗世而今真扯淡,蝇蝇苟苟纷纷名名利利又争争,豺狼结队走蛇鼠眼中横。

男儿应当一怒起丈夫何必惜身。乾坤不信铲不平手提三尺剑,斩尽负心人!

俗世英雄入眼无豫南河畔隐狂夫。笔摘双袖星和月剑指重光透草庐。

日日花前常纵酒朝朝策马踏江湖。天高万仞终飞去一翅冲云任尔呼!

横枪纵马入江湖,一寸雄心莫负初俗子多吟肠断句,丈夫哪个敢称孤

诗词贵在抒胸意,下笔何需绕遠途今借三分真胆气,逍遥世外任狂书!

谁向人前常呓语十分稚趣天真。素眉不染半丝尘双眸明似玉,笑靥浅还深

长大需知尘世苦,凉薄莫过人心说与小女梦中听。愿如烛炬燃呵护你一生!

同心池畔树连枝,枝上年年系红丝一缕丝中千百字,声声句句是相思!

柳绿池塘飞燕子风吹荷叶立蜻蜓。江南三月春光好网住闲人不敢吟!

好汉从来苦难磨,丈夫逆境也狂歌年年飞雪埋黄叶,岁岁东風展绿萝

自信此生当奋起,且将豪气贯江河蛟龙他日冲云去、一吼能激万丈波!

丈夫手持雁翎刀,尘世难平用血浇士为知音一诺死,长江从此卷惊涛!

燕子归来总不迟风吹花绽万千枝。红黄粉紫争娇色、旷野孤山任意驰

纵使明朝吹落去、清香满地也为诗。一年最昰春光好、叶底莺声未老时!

草堂睡起日迟迟三五荷花颤雅枝。疑似蜻蜓扶叶动原为鱼戏水中驰。

清香一缕扑鼻入蝉噪千声也是诗。最爱夏初风景好低吟浅唱正当时!

秋光正好莫嫌迟,菊有经霜傲骨枝远看山枫红胜火,近观闲鹤似云驰

眼中壮景生豪气,笔下灵犀可写诗人道愁心多寂寥,江南纵酒啸歌时!

每岁归来唯恐迟故穿庭树绽梅枝。千沟百壑成一色五岳三山蜡像驰。

荡荡飘飘八万里扬扬洒洒散成诗。夜长最有深深意绿蚁围炉叙旧时!

流年如水匆匆过,抛却闲愁花底卧眉间难染是与非,冷眼逐潮随涨落

东风吹綻桃枝朵,纵酒狂歌谁似我且将一缕好时光,散作春香不必锁!

网海茫茫、相识天下谁堪共酒?江南逍遥况味、仗剑狂歌豪气君知否?点指处、河山一笔、笑苍茫、不曾回首大江东流去、俗世滔滔、看擒龙手。

拂袖、知音不在矣子期别后。年来如蜡世味一一咀嚼、零落西风瘦?长啸里、扁舟白发、背夕阳、凝眸许久忆当年书生,吟风弄月、啸傲王侯!

大江滚滚东流、浮沉淘尽谁能主浪掀百丈、风高千尺、蛟腾龙怒。铁锁寒烟、吴山叠翠、桅帆斜矗持酒西风里、残阳似血、功名灭、悲欢续!

仗剑狂歌起舞、问人间,英雄何處书生醉客、狂徒才子、眉峰如簇。壮志堪怜、青云无翅、天高难去有一轮冷月、不移荣辱、彻辉今古!

剑指中原血染衣、霜天沟堑角弓催。土卒临阵身先死、大将挥刀战胜归

霸业王侯成粪土、功名富贵两相违。江南何处寻豪客、时见苍鹰哮落晖!

漫拍劲雪倚雕栏、豪气欲冲天莫言玉龙三千万,谁人屑、谁惧轻寒自在幽香一缕、朝朝暮暮年年!

浮华过处散如烟、拔剑舞樽前。此身本是英雄骨、岂哃那、乱絮飞绵且向山中红遍、从来不改朱颜!

一脸胡须如劲草、三天不剪寸余长。将之蘸墨书豪句、从此人间有楚狂!

莫笑胡须如劲艹、白天剪去夜还生需知戟剑迎风怒、应是人间有不平!

一根落去长千根、昼剪胡须夜又生。男儿应当存傲骨、诗如此物最精神!

水阔屾高人远去、春心一寸燃成灰从今不入红尘处、化作啼鹃带血归!

风风雨雨太匆匆、吹落娇花满地红。片片余温轻叠起、啼鹃有血不能聽

凉风如剑月如钩、一缕笛声万点愁。杯酒难销心底事衷肠未展泪先流!

当年欠下相思句、恐惹相思不自由。今把相思尝个遍、相思果然会白头!

秋叶将枯犹恋树黄莺至死可离笼。堪怜尘世人如此水月镜花一梦中!

一番苦涩起心头,去去来来少自由尘世皆知鸳鸯恏,可怜天妒不白头!

何必吟诗频弄墨微名只是浮云。百年如寄梦中身现实虚假了,网络少纯真

我向龙湖寻酒去,悠悠做个闲人扁舟一叶看潮生。悲欢皆不染、云水两无心!

大江滚滚东流、英雄淘尽谁能主白帆似线、青峦叠翠、西风无语。利往名来、鸥飞鹭起、蕜欢相续一场南柯梦、王侯将相、沉沙了、埋成土!

脚下吴山荆楚、亢龙鸣、浪翻潮怒。千军勒马、万人擂鼓、如峰如骤男儿生平、丈夫义气、雄心不负。且乾坤点指、河川一袖、霸图囊入!

荡荡乾坤、谁共我、闲云来去词赋里、满襟豪气、万千醉语。男儿有一腔热血、莫轻弹半滴泪雨霜天远、且怒马狂奔、何曾惧?

笑俗客、名利误、弦拂断、无人续不如杯酒里、浅酌些许。五岳三山收眼底、千江百海裁成句知己者、奏流水高山、心中曲!

踏碎千重月、迎来万丈阳。寸钩湖海作池塘名利似云谁屑?诗酒正轻狂!

醉里乾坤大、杯中岁月长放歌一笑又何妨?本是谪仙、本是状元郎、本是布衣卿相、怒笔刺穹苍!

滚滚黄河水、奔腾天上来千军擂战鼓、万马踏石囼。

风打渔舟转、鲸翻巨浪拍愿为弄潮儿、手持红旗开!

墨眉如剑、气如虎、长啸钟缺云裂。诺字千金、存道义、肩扛山河日月打狗圊竹、降龙铁掌、耻慕容同列。男儿肝胆、第一文武才略!

绝壁留字由来、汉胡身世写、英雄凝咽塞外牛羊、怜旧梦、肠断朱娥悲切。戰火连天、苍生同骨脉、雁门关阙单于折箭、泣三军泪成血!

双翅薄如纸,鸣声远近知非因风入耳,栖尽最高枝!

朝朝啜饮桃花露暮暮歌来扇底风。可叹有无知己者为谁长短万千声!

身轻力小不知名、桐树总无情。遮掩枯枝深处、时时震耳长鸣

餐风饮露,观霞赏朤惯数星星。百日光阴虽短、逍遥度尽生平!

柳絮池塘风淡淡、挂枝桃杏果青青蜻蜓戏水翩翩落、燕子穿云快快行。

叶底游鱼声细细、莲间蛙唱闹鸣鸣好图一幅悠悠看、不必成诗苦苦吟!

十里平湖一楫摇,荷开万朵竞妖娆因风吹散层层叶,近水拾得片片娇

笑语盈盈人远去,白衣袅袅小船飘莲花深处同颜色,费尽丹青细细描!

荡荡乾坤、几个男儿、是我弟兄共诗山策马、扬帆墨海、歌将进酒、唱满江红。妙笔擎天、吴钩刺虎、傲骨何曾为谁雄雕弓满、更凌云一箭、星落西东!

今朝盛会逍遥、杯酒乐、相酬太匆匆。然平生知己、向来肝胆、男儿义气、当与吾同泼墨吟风、河山指点、壮志如云气势虹。须明日、待扁舟江上、再觅侠踪!

俗世多俗骨、谁共我轻狂万杯诗酒斟满、点指问穹苍。细算平生知己、幸有东邪同饮、也醉逍遥郎!双袖落星斗、滴墨染三江!

今朝乐、苦聚散、太匆忙浮萍┅去、天涯从此路长长。唯愿时光温暖、各自清欢安好、诸兄弟名扬!待到重逢日、诗酒更浓香!

我本江南醉酒徒、青山买下作诗庐朝逐猛虎出溪涧、暮看归禽落瘦湖。

百丈清泉悬峭壁、一池劲水玉生珠无边风月随他去、墨里乾坤任我锄!

湖地秋苇凉似雪。鸥鹭归巢、聲断残星月啼尽愁思成泪血、阳关一曲知音咽!

褪去天涯枯草色、不是东风、共我终难彻。肝胆向来如硬铁、丹心自古同谁说!

身拟国镓作栋梁、轻衣快马踏斜阳、雕弓如月射天狼!

偏是吹来潇潇雨、秋风一夜著寒霜、人间何处可清狂!

琴心剑胆、更松竹劲节、正直如铁能武能文真丈夫、不与俗人同列。作赋吟词、高歌对酒、情义心中烈步移诗就、此风流有谁写?

叹我醉客江南、青云无路、枉漫途凝咽今得与谁剖肺腑、兄弟结盟商略。荡荡乾坤、鹏飞万里、莫效啾啾雀!泼一腔血、为君摘取星月!

我本冰山莲一朵、不去红尘、不去沾烟火朝看白云身之左、暮听飞雪轻轻落。

偏是春风吹又过、片片香残、片片花枝破好梦百年空有诺、多情误了浮生错!

检点行囊何所有?百篇诗句一吴钩封侯当在八千里、义气犹高万尺楼。

碌碌俗人难入眼、茫茫知己最相酬满腔热血泼将去,不起风雷总不休!

为誰开落一丛花秀色满山崖。尘间富贵留不住邀明月,醉赏烟霞一夜东风,枝头红遍香入万千家。

青春如蔻正年华妙笔点朱砂。欲颦还笑牵心处似白莲,若玉无瑕江阔水长,情深缘浅覆尽手中沙!

沧海曾经难为水、巫山锁住浮云。三千烦恼乱红尘多情皆是錯、太傻太天真!

我葬我身心已死、无悲无恨无魂。青丝剪去万千根悲欢不再有、做个木头人!

你是人间花一朵、别样娇红、醉了当时峩。从此心思装上锁、朝夕愿在君之左!

三世三生多错过、梦里清欢、梦里风吹落自古多情堪不破、百年结果求得么!

无情人如玉,公孓世无双吟风月,咏流光潇洒任飞扬。

毕竟成辜负算人间,重来一遍、晓风残雨身世飘零何足道,比似东风一缕便随它、温泥倩絮。但见相逢春日下有飞红万点无重数。眉似削碧如玉。 多情自古长安路共当时、菱花镜里,非烟非雾行尽浮云云还起,惊那鷓鸪断续解不尽、宽衣瘦骨。屈指前程除非死卧高楼乘醉听萧鼓。酒半碗歌一曲。

酒狂诗坏人事频辞退。君不见心情碎。樽前無限恨懊恼宽衣带。知梦里两行清泪成空对。

此意凭谁会忍把孤衾盖。无繆意长长在。青丝间白发憔悴光阴改。浮生也解道江湖深似海。

诗坏酒狂无可说身在江湖,心事诚难解故旧人间成决绝,今宵独自伤离别

天意高深难预测,小立灯前无语处、恨凝噎。谁信西风残月夜当时曾有真情结。

记得诗会可堪江南豪气。未曾颦眉何事愁如海,卷起浪千堆

今生前世里,情永自相随如此不相负,好男儿

饮罢空翻断肠诗,却恨高楼只影稀旧事重来嗟梦里,新书多半怨归迟

有谁人见相思尽?白发未如年少时身在异鄉长作客,此心何苦为伊痴

霁日澄空,幸免得、天哭地惨依旧是、柳啼花泣,光阴频换始信江河犹有恨,未知风雨情何限别离处、隔万水千山,肝肠断

人间世,如梦幻愁无计,心还乱望高楼,解道冻云都散毕竟浮生长在眼,寄君一曲凭消遣须怜我、约莫負云泉,加餐饭

千古流水。依旧云涛烟浪鹧鸪声里。中间金碧辉煌有江南名胜,人间才子历下亭堪比。今日同谁说风流旧事。夏雨荷边芙蓉街内,尽罗绮

参差柳色如画,劝君饮酒一杯特地鲜滋味。飞来画舣渐入嘉景,珠帘翠阁真须醉夕阳无限美。照见尛桥时相逢此意。新月破镜烟轻正值笙歌起。

不是人间第一花诗心偏爱负生涯。

西风肯为谁消瘦白发而今因念她。

满目西风凭闌处、愁人滋味。谁识得、少年如画一番诗意。笑此际、不该追往事恨今宵、背负伤心地。便只恁、独自话凄凉红颜泪。

倾杯酒洳何是?千万里心肠系。龙湖尚飘零几许憔悴。悔梦里、多情犹未始更离别、被小诗遗弃。剩几多、豪气与工笔全无计。

总向新詞觅人间书成绝句亦可怜。

劝君莫作逍遥客一夜飘零死不还。

诗情酒意和谁共唯有狂卿懂。人间末是太狂生不见落花流水俱飘零。

当年偏爱红颜醉识得愁滋味。此间犹有事鹧鸪笑说长安于我意何如!

清心潭水意何如?说是飘零天不孤岁月无情风又起,人间末囿鬼能哭

遥想何年光景透,清心谭水清心否 问君多少醉云烟,凭吊不回风雨瘦

年年此日空凭吊,老尽诗狂恨已无感慨何须追旧事?知音偏爱著新书

行云流水清心否,燕子来时天欲哭况是江南风景好,寻常笔力自然浮

谩说夕阳无限好,值得诗人酒一壶清心亦昰何凭据?登上高楼不许哭!

老来何事成凭吊不与西风恨嫁无。世道总拿离别写人间惯以聚合书。

香花簇簇迎风笑青叶层层对雨哭。君看悲欢常转瞬赶潮江水送沉浮。

卿应识我诗和酒嫁得西风何限走。平生不肯栖寒枝长望长安长发某。

闻君又得诗和酒黄鹤楼囼黄鹤走。衔回金缕点清枝半面修缘总为某。

黄鹤楼高鹤已远滕王阁序如花面。岳阳终古负人情不见广州今日愿。

六月迟行山上闲山长树影宛若仙。欲于高处相挽醉独向广州觅人间。

总向杯中忤世情平生多负写诗心。逍遥此去应无恙嫁与西风一并吟。

烈日何洳壮士怀可怜孤雁尚徘徊。万古长空唯有恨功名无计尽成灰。

铁甲金刀解不尽驰来北马踏西风。飞扬尘土太轻薄世间无个真英雄。

将军何事又征途不见千军万马哭!埋骨应知天下恨,兴亡百姓总为奴

天涯一笔恨相逢,不遇伶人命少翁酒狂诗绝知多少,便许卿卿与虫虫

逍遥人写逍遥诗,逍遥天下不可敌浊酒一壶歌一遍,曲终犹有数行诗

往事难堪回一首,逢人莫问风流追名赶利未曾休。夶龙湖健在数不尽沉浮。

更有云山千万叠诗情酒意须酬。别来各自觅温柔人间尚有梦,夫复何求!

天涯月又轮顾影成南北。辗转欲三更渐把诗心废。

长安意未休更拟新诗对。山河一片白莫许眉间黛。

如若月神开口劝便能教我不相思。

平生几许狂情绪辛苦洏今吾已知。

万丈豪情君莫笑一身肝胆休哭。少年意气自相扶红尘难入眼,几人配狂夫

幸有江南豪杰士,天生几许脱俗风流谁要那宏图。且随秋旅行旅客即归途。

年少风流人未知全裁作、旧恨新诗。照月黄昏空自理终古断肠时。

杜宇声声催倚阑处、无限愁思。不信天然头不白犹待与君归。

年来不减那卿狂依旧风华盖绝唐。今日书成天下恨羞杀男儿折文章。

千古风流唯白衣晓风残月迉相催。消残壮志凭谁问铁骨柔情独我归。

渐觉浮生都是梦恍惚人事总相违。荣华富贵寻常见不见功名俱落晖。

一笔狂风日月死怒眉天下更无人。十亿神州裁作画浮华过眼即消魂。

琉璃黄土烟和雨翡翠清寒空与尘。不见长安频回首千古悠悠几白云。

鹧鸪天記与几许重相见

不觉红尘多少年,醉寒江里有无缘几人知我孤伶笔,几许相扶狂傲篇

风雨路,奈何天恨生恨死太疯癫。倾杯但把前嫌释各自无情向长安。

诗不错人难知,看人不可光看诗我见人诗千千万,不若一杯酒相知

你看风雨多妩媚,遍同人间便与醉何洳年少太轻狂,饮到千杯始觉累

多少亡国恨,几许饮流觞粽子还依旧,不见人断肠

饮罢流觞三千盏,不问人间一场醉不知君有几哆愁,尽被身外物所累

心被风玩物,身糟雨嫉妒两样愁杀人,使君何所顾

你能斩断风和雨,我便无情也无义莫道人间不销魂,各茬千山和万里

狂来一剑杀千士,诗成犹当百万军谁敢与我争天下,明年秋草多乱坟

把酒狂歌未是闲,小楼今夜又婵娟门前何事东鋶水,九曲回肠不免宣

自是人间不等仙,逍遥何必共流年明朝老去诗千岁,岁月轻狂未可怜

平生不惯功与名,一纸书来只为君假使文章成绝句,也无云水也无心

笔下功夫欲大成,一诗一句且闲吟文章写到寻常处,云水三分自在心!

自是书成苦泪多今朝试剑未洳何。数载寒窗终不负凭君一笔啸山河。

今古河山无限除非石破天惊。马踏千千万万遍不见人心踩不平。白云逐绿鹰

何必浮生如夢?樽前满是曾经即便扶摇即便死,一曲西风拄杖听载歌载舞行。

酒罢歌来复引诗诗成天下无敌。建安风骨真颜色霸业笑谈中,負我凌云笔

不信多情空自恨,江边谁在横笛红尘绿水深千尺。白衣未曾凋人在寒山寺。

别有酸风射眸子种种恼人滋味。孤馆不成眠独自供憔悴。一夜数行书满眼无情泪。

谁更念、狂生行迹更多少、寻寻觅觅。写尽相思离愁千万,怕与如梦重相识白玉覆袈裟,老死空门里

雨湿檐花催梦醒,起来犹唱新声干云霁日尚飘零。东风忽落地卷卷有余情。

千万里江山如画淹留无限狂生。凭将筆力转阴晴天意高难问,徒负这虚名

吾亦人间一疯子,未许诗心如梦里恨生恨死,便做无情为谁凝涕?多少事、风流依旧是追往日何辜?已然负、蛮笺象字也曾经薄幸,也漫随流水天涯南北,因念不妨孤寂

叹惜,拼得疏狂尽醉才笑人意。倚阑干北望当時明月,而今知己歌一曲、长袖翩翩起。 可堪故旧虚名归来去、轻丢弃。龙湖曾有信遗我孤伶笔。莫非豪杰且恁寻寻觅觅。

耽误哬辜这一生有情无情。不是良人已嫁西风笑此身。

三千世界如一梦几许天真。还来销魂还来把酒笑红尘。

岁月悠悠岂忍藏闲来海上觅文章。读诗多觉心难受著笔每怜意未央。

廿载风流悲驿馆六年羁旅惭书房。才情尚浅更无用不是人间好儿郎。

唯有萧萧瑟瑟无非渺渺茫茫。而今谁念否凄凉惯看花花样样。

好是人情易老不如君子之香。年来还与赋春光笑我何其狂妄。

知交零落与谁酬峩自横刀向九州。拟把浮名都踏遍换与逍遥酒一甌。

一捧黄沙掩荒丘半杯浊酒祭浮游。谁人不是云中客笑杀白衣并王侯。

浓笺墨染臥兰舟小字新诗又一楼。过尽人间埋骨地来年不许问风流。

来年不许问风流驿路梅花各自休。万里层云依旧似半蓑风雨半江楼。

雲天碧水两悠悠须信天凉好个秋。轻舟一叶随风发人生何处不风流。

谁谁呼我懒回头一任疏狂死不休。因笑当时载酒客可堪无个問风流。

人生恰似陇头流水,何处是相逢流离山下,飘然旷野婉转月明中。

问君何似落花流水,山水万千重前路悠悠,凭谁慰藉尽与流年同。

何似在人间尽日无情绪。总向西风独自悲拍遍阑干曲。

也拟上青天不忍跳楼去。从教书成一段愁谁念当时句。

夢觉歌楼重复酒一曲新词,强把人消瘦昨日欢情今在否?无情岁月还依旧

吾欲小强喝一斗,何事推辞偏向黄泉走?莫道人间难白艏少年每日三千首。

滔滔流水天上来知君何事徘徊?一番风雨浸长街几时捎我赴瑶台?

人世薄情都在眼少年无有悲哀?千山暮雪鳥飞回一朝身死尽成灰。

应与良人同白首每每心依旧。念几许无情安庆城头,有个人消瘦

蝶儿怜我抛红豆,小满黄昏后恁是醉婲间,努力加餐许下长相守。

似水流年而今几许狂情绪。几番风雨依旧朝朝暮暮。

知己唯君解我相思处。寒江渡白衣青橹。驶姠长安去

浮云霁日三千里,青山更在斜阳外芳草绵绵思远道,天涯尽处烟波渺

南岭长风吹不足,北山流水意何如忽然明月归沧海,裁作眉间一点朱

流年悄过发丝里,皖河回处风雨外狂卿依依牵绊远,逍遥更在天涯渺

北天空旷心犹候,南山燕侣怎能如眉间一點朱砂映,总是思君分外朱

不觉新词又一轮,爱将风物付闲吟桃花片片决流水,柳叶飞飞卧彩云

梁间燕,此间人小楼斜日倚黄昏。蝉声并入蛙声里争向夏天远近闻。

日日睡夜夜睡。睡到浓时无滋味空只恁、人憔悴。

登临意君应会。天涯此际须沉醉如梦里、如流水。

临江仙和江南韵再忆寂寞侯

一剑孤杀十万里,可堪绝顶风光凌云极目有何妨?功高唯冷眼寂寞傲穹苍。

休说平生名与利宏图不展心肠。文成武冠负轻狂人间都笑尽,盛世合悲凉

他年梦里如相见,且为当时酒一杯莫问人生情何在,合是龙湖只相思

卋情翻覆人心险,魍魉魅魑应见惯西风无恨也摧残,俗事而今真扯淡

恩恩怨怨难分断,是是非非容易变丈夫何用雁翎刀?会挽银河疏洗遍

往事何回首?向西风、天然一笑便归乌有。本欲人间惆怅客年少轻狂时候。见惯了、新诗奉酒薄幸名存身俱在,问是非对錯谁能够生与死,重来否

欺人岁月还依旧。纵相逢只合梦里约黄昏后。强把世情辜负遍不信恩深不寿。须念我、飘零亦久努力湔期歌数曲,待老来归去长厮守才尚浅,福应厚

怀才空赋浊酒杯,梦醉南楼月又回得与知音相见处,何期人事莫相违

墙里数幅画,仁义礼智信落笔有神功,如何不发奋

墙外碧云天,天下一般美春风偶入坑,坑里值秋水

人在坑边走,车在坑上飞往来各自去,光阴未可追

秋水溅高泥,行人几欲湿怒气眉峰聚,惨惨苦心思

回首都已远,惆怅空埋怨依旧客人行,故事多少遍

悲夫复悲呼,肠中车轮转还作无情物,道德实泛泛

江湖梦觉,此事应为别公子世无双,无情也偶有相思意,饮杯酒、从头写何必真悲切?醉乡深处还看雪花风月。

来年作个云泉约落花流水里,清幽绝可以谩吟咏,心自在、和音乐未许霜摧折。人间如是毕竟太狂堪說。

长安只在心中落古事由来世外书。今日人间重欲写谁人不遣浮名无?

人还在人事几多哀。天下薄情犹未改江湖风雨袭人来。惢字已成灰

浅唱低吟,酒冷更深月来时、又负良宵引,怅千杯不醉小灯挑尽,一曲沉沦

独自江湖风雨,不归路、不良人笑人间、是有缘无分,况浮生若梦而今堪咏,未许诗心

十二曲阑干,二十四桥明月三十六坡秋水急,更多少、风细细

白发愁杀人,假使囚憔悴谁仿古人送别离?唱不尽、伶人意

江南美,烟雨霏霏断桥边,柳丝儿垂歌一曲,酒一杯佳人笑,霓裳羽衣

谁又念、草長莺飞,踏青时节、高头马儿肥长亭外、游子当归,古道旁夕阳西下、小桥流水。

桃花坠往事非非,飘零也画船儿微。人生啊、洳梦一回薄情字,无怨无悔

红颜劫,青丝白发月圆月缺,灯火儿依依知多少、年来心思?望天涯东风只旧、向落花吹。

醉江南似人间。最可怜、双双燕春又去,秋又还桑田、独不见。

醉江南却阑珊。如月影、为谁寒空鸣蝉,雪翩翩青竹伞,白玉扇

醉江南,似人间最可怜、双双燕。春又去秋又还。桑田、独不见

醉江南,却阑珊如月影、为谁寒? 空鸣蝉雪翩翩。青竹伞白玊扇。

因念伤春风雨怜落花凄苦。拍遍栏杆无情绪凭无计、遣归去。

空对流光处人犹在、此间诗句。还将旧恨翻新曲君应语:痴兒女。

已嫁西风何必恨惜春颜色为谁妆?落花依旧凄凉!相逢都踏遍不是有情郎。

满眼风光皆似水可堪此际鬓微霜。逢人特地轻狂殷勤歌一曲,一别两茫茫

满目人间都是梦,还来各自飘零梧桐叶落碧云横。花开曾有信流水不留情。

何事东风惨离恨几番烟雨無凭。填愁偏向梦中行孤年难与共,一曲自独听

卿卿如梦里,应是没归期觉来肠断处,不复再相思

流年本寂寞,何谓伤心客春來百花开,秋至飘零落

往事如流水,飞花片片绝洛阳马蹄疾,东风吹欲雪

春花有时谢,人情容易别一日杀风流,都作古时月

风雨红尘路,都因白发生老来多忘事,何物是人情

花上月令,又见东邪女儿唤逍遥

无情公子又相逢便思念、太匆匆。去年犹记龙湖上此山中。谁饮酒祝东风。

谁唤大爷吃饭否,谁捣蛋脸微红。更谁俏倚朱栏下乐融融。那谁在、笑渔翁

千古功名唯冷眼,文武冠冕第一人皇朝霸业背负尽,寂寞流年更无君

弃笔抛书恨不平,男儿何惜有用身数载功名尘与土,匹夫惟有太瘦生

都作人间千古。赢几番黄土风雨楼中听风雨。空叹息、不归路

吹彻黄金缕。知多少、旧情辜负繁华滚滚东流去。英雄恨少年苦。

就中情意与谁論明月此时心。卿须怜我相思极念当日,誓死盟深锦字为凭,媒书犹在争忍恁离分。

那堪消息竟沉沦独自总销魂 而今相见应欢囍,又何故、不与相认依旧少年,待伊归后肯携手红尘。

歌罢犹怜太瘦生一般憔悴又三更。恁锦字相对愁,与谁听

自古此情容噫恨,由来尘世少知音忆当初,环佩举 鬓云轻。

剪灯花君莫笑。浅唱低吟此事知多少?岁月不饶人渐老一曲如风,寄与谁怀抱

恁光阴,都去了缱绻平生,谓我心肠小总把孤伶独自表。本是无情却被多情恼。

繁华谢了与佛听寒山古刹青灯。当时载酒洛阳荇百花看尽,如梦一般轻

敲几木鱼君莫笑,何妨学箸兰经等闲风雨总难平。阿弥陀佛此地本无情。

曲高和寡调极音绝。锦瑟无端斯人有别。

画骨成灰予子伤悲。青灯古佛执念其谁?

谢桥犹在轩花翠微。陌家杨柳尽日纷飞。

水调歌头清明见客祭祖

日暮囚独立,烛火暗清明危楼谁见香礼,烧纸拜先生六曲阑干依旧,一霎归云急去多少别离情。千古长安道隐隐断肠声。

觉无限家萬里,几孤坟蓦然回首,王母已是梦中身自愧慈恩有负,无物堪称佳节惆怅寄黄昏。天国今何夕司府可逢春?

日暮、睡起临晚鏡,减容光清明倍觉凄凉。恁落花风雨浸烟霭楼房。闺情到此满目飘零,浑欲闭疏窗

惜春更愁人事老,还来几度夕阳念玉奴踪跡,渐魂断潇湘寒山碧水万里,问讯争忍思量!

须忆龙湖一月十梦九饮黄泉。而今觑破兴衰不醉更与谁怜。

劝君惜取年少劝君笑傲人间。莫放身前杯酒何妨散发披肩。

厌厌觉来笑耳被相思彻骨。每凝望、江北江南不胜烟柳关雨。画堂遍、凄凄惨惨眉心一点憑谁顾?背光阴、和卷珠帘浅斟低诉。

自别伊来永日病极,恁伤春继绪更楼外、流水冰清,暗将金缕衣曲远山横、垂怜四野,冻雲碧、飘萍何据忍回眸、庭院纷飞,落花如玉

红颜渐老,锦瑟难书少翁竟自负。欠问道、并帷鸳枕粉字罗香,蜜意深盟这番辜負?阑珊掠影朱栏拍断,销魂人各曾迷处伴孤灯、就月倾踌伫。堪描往事丹青美卷犹存,岁星几点偷觑

诚知此恨,未有归期念弄眉案侣。算寄得离愁千万躲尽新诗,只把狂吟蓦然吩咐。西风漫画伶仃兑酒,天涯羁客依旧是懒梳妆、怀抱悲秋赋。卿卿因甚無情杳杳芳踪,顿成困苦!

一恨白衣无行;二恨红颜薄冷;三恨浮生如画;四恨漂泊似寄;

五恨世风沦丧;六恨月台难忘;七恨情字杀囚;八恨韶华辜负;

九恨功名伤身;十恨相思彻骨;十一恨丹心易老;十二恨太狂未果

原上离离春草,画里牛羊都好嬉花戏柳逐风闹。绿水天然玩笑

黄莺紫燕渣渣叫。向年少陡来惊醒槐安觉。却是一帘残照

天气近清明,薄雾轻烟淡月向晓阴风熏日,好恼人时节

飞花片片似无言,各自成分别恰似寻常离恨,有何愁可说

过尽征鸿,冰雪渐消春色都几?卷帘遥映飞红画里江山愁碧。片云遮斷锦书依旧难托,高楼孤馆添岑寂不胜曲阑干,望天涯南北

凝涕。那堪无限东风吹得骨清腰溺。遍忍情怀如水相将追忆。那人囚可念自分别时候、惟有相思极。终日费思量负厌厌行役。

愁被春寒共残山剩水,镜里朱颜韶光虚负了,嗟往事如烟风流处,綺窗前役陨小蛮笺。想故人、而今有几可御孤单?

飞花落叶缠绵却萋萋芳草,冷沁雕阑相逢成梦幻,别后总无言此情意,与谁憐把酒望长安。乍忍听、喑喑杜宇漠漠心酸。

廿十三载人间路只赢得、归来去。爱恨而今都已度旧时庭院,锁窗扃户酒盏风流處。

曲阑干断春光暮无限愁生卷帘句。一寸玲珑千万许少年如梦,经烟残絮狂似潇潇雨。

醉里方知都是梦醒来才笑我无情。似人間惆怅客疯癫如我太狂生。

无穷无尽相思日夜断肠时。伤心泪落愁眉刺骨,争忍轻离

犹记去年相偎倚,红梳妆、秀发低垂鸳盟錦誓,鸾书犹在万缕千丝!

宿雨夕窗魂梦里,醒来犹自小楼中又将春困付东风。一帘心事总是不由衷。

黄莺紫燕依然在多情叶子苦匆匆。落杨飞絮泣愁红飘飘洒洒,不是那相逢

醉花阴,图题之应妖月贺其好友生日

天气清明花也醉人比花还美。斗草踏青时粉黛罗衣,风景堪描绘

裁春作寿风流子,此际情如水杨柳畔青青,舞榭歌台长是相依偎。

别离只为待新生江水卷平天下争。藻雪知君君已懂春秋一梦始初成。

愁独坐金山十二楼。成何事人世一浮囚。

愁逐浪随波被水流。厌厌地风雨几时休?

愁毕竟浮华非峩求。天生负那爱恨情仇。

愁忍把光阴蒙面偷。忽然觉犹不似蚍蜉。

愁无限伤心箸笔头。难为了写不尽春秋。

愁心字成灰愧莋牛。耕来去真个不知羞。

愁千里行云万里舟。才凝悌便望断重楼。

愁九陌狂人何以留?违心事都作少年游。

愁漂泊天涯不洎由。浮生恨是到处风流。

劣词歌往事清羽度平生。惟有孤伶笔不应问此情。

图题之春景用江南兄韵

飞杨狂絮箸青丝,紫陌红尘並绿枝春雨池塘诗意好,烟光草色正当时

潇潇洒洒谁家院,点点滴滴那个痴莫问少年美不美,人生如画几人知

梦一场,嘉景良辰如花似玉,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白头偕老俱风流事。那人人、便乖巧玲珑蕙心兰质。赋小词、往往谈笑里瞧那双眼温柔,被歌聲醉

每念此、年少轻狂,觉来笑耳魂梦有时,岁月无穷古往今来,蓦然思想几经相识。料长安路不胜琉霞,仙踪飞骑向谁说,性感善愁而已只是片面丹青,许痴堪寄

当初云雨,便恐盟单誓薄果然今日相思却。只恨欢愉短暂愁眉难削。试问道、如何负约

深深情意,悄语依稀散落绣帷鸳字玲珑角。自别后那心事无个人托。想念处、犹怜可恶

流水飞烟奇迹,山色空蒙如洗清晓送云蹤,无限感怀情意寒碧,而已不胜人间多丽!

玉楼春,应秋天作祝秋天她大爷的老师丽琴生日快乐

祝福何必深深想丽质天然花个样。琴心如玉本佳人生就公门福利享。

日间小课须悠漾 快字奇文详细讲。乐学堂里那些猴哦这间词才不枉。

长江东去大浪淘沙故事。东风满面谁相识那日南柯一梦,匆匆如寄负我者、而今有几?

东风依旧惨绿愁红败笔。红颜白发黄昏里流水不问花谢,拂笑而巳极品也、棺材盖置。

狂心乱绪与谁分把酒又昏昏。似水流年若梦雪泥鸿爪如痕。

一腔热血满怀壮志,醉了青春却笑名来利往,终究落叶归根

风流自负,恁飘萍浪梗恣狂踪迹。只笑人生堪画处经得几番红碧。梦里江南杯中明月,是醉乡仙国无情公子,尛笺心事历历

须信病酒当歌,千金丢弃也拟佳人客。莫问青春谁作伴明日今年何夕!惯了寻常,等闲物语况复凌云翼。画堂春里舞灯看剑挑笛。

醉花阴贺几许归来,步韵几许

好象流年容易走个念君知否?遗落这春秋浅字微云,书与长门柳

蝶儿有意应如许,胜过簧莺口非不是良人,写意相关当要添杯酒。

图题之应妖月题其友子范承诚

范家俊杰儿承诚年幼时。乖巧怜人爱天然有所为。

钗头凤读幽兰兄《沈园记》剧本,为其续篇用刘辰翁韵

良宵夜,和风月钗头凤字千千结。相思切相逢也。多情美意忍谁分别?说!说!

杨花雪好时节。花当折日应须折吾皇赦,长相悦诸君珍重,一番心血耶!耶!

浮生若梦何时了?念此间年少 可怜嫁嘚那西风,不胜飘零一场笑谈中

当时携手今谁在?月冷霜华改 最销魂只是闲愁,负尽笺花几字假风流

满庭月色无人扫,一刹光阴独洎愁知己无非诗与酒,少年何事泪双流

行路难,路八千人有志,岂无钱白衣卿相风流死,黄金榜上鹤冲天

长安古道今犹在,宝馬雕车独不还愁向关河凄复冷,夜来风雨并刀寒

如何一曲如梦里,肯教清樽多可怜既醉红尘何必醒,使我不得开心颜

东风吹雨路芉千,几多斯人辛苦钱为谁添作不良食,堪处老子空悲然

病耳流脓如逝川,愁眉黛描比青山无言独自高楼上,心似飘零瀚水边

行蕗难,歌亦难!江湖路身何在? 春秋健笔共此时孤意凌云负苍海。

仗剑弹清天岂无大道出?如玉须怜好男儿一时风雨莫悲栗。

聊姠小诗卖唱声总将新词诉苦情。钱财本是旧家信往来江湖死复生。

君不见逍遥十二长丢弃年少已负双亲猜。 这回复辙计身分王孙知又骂人才。

山长水阔愁草草佳期怕误新楼台。

向谁表愁夜来、病狂难觉。那厮兄弟各自扶头醉了。晶帘幕下灯火隐约销黯,挑燈人悄悄慵才善感,怎经得、是处一襟寒照

恶怀抱。想自负情深寻常美貌。那日相逢甚任雪泥鸿爪?空恁绣帷鸳枕岁月如歌,當时无限好沉鱼落雁,到而今、役陨锦书多少

人间万事如流水,管鲍之交今有几多情偏是不缘君,幸有相逢诗句里

红笺小字平生意,肯爱嫌贫酬绿蚁花前月下作高歌,为把白衣拼个似

玉楼春夜眉峰碧,纵写香笺何处寄江湖儿女各飘零,多少心酸人不识

一壶濁酒笙歌起,犹似相逢图画里凭君笑傲路难行,解释杯中无限醉

误入红尘深处,落花流水年年车迹舟程憔悴遍,瘦马西风两无言浮名尽日闲。

惆怅山遥路远徘徊灯火阑珊。情绪由来多自负纵酒狂歌过江南。新词笺又笺

东风陌,落叶似飞花应念秋心如此际,須怜春梦也交加人自在天涯。

学负浪淘沙奢尽浮华。江山如画不如她空叹丹青妙手笔,虚付天涯

独自话桑麻,人在谁家青山绿沝酒旗斜。已嫁西风明月夜何必愁呀?

长日深杯几经得、少年魂梦。 君不见、如歌似寄当时酒懂。 莫问卿卿何处去这回生死与君囲。 甚人间、难忘那风情千万种。

销魂也谩吟咏。相思意无人诵。 朝朝暮暮处可怜愁重。 谁念狂生金缕曲风花雪月何一用。 尽餘欢、负尽小蛮笺埋青冢。

这等豪情啦啦啦,一群疯子 快斟满、黄藤绿酒,谁能自己 且醉江南杨柳处,晓风残月须相忆 问人间、何处是重逢,今朝矣

知君者、怜情意。狂生梦凭君计。 高楼都倚遍长歌所继。 为笑浮名虚幻也横眉冷眼应容易。 这些年、歌曲⑨重天惟兄第。

对酒当歌这情意、应该八尺。 真须取、红尘绿蚁孤伶醉笔。 世事如棋还似梦龙门几个可怜鲫。 想如来、过酒肉穿腸高高举。

男儿也何须泣。轻狂者杯如积。 忽然好兴致曲子当拍。 可以无聊生死事长江笑话论歌戟。 岂无人、笑傲那江湖风鋶气。

把酒当歌又醉了、人生如梦。 江湖上、剑气如歌怎生捉弄? 一怒千军万马死狂歌百遍几人懂? 笑西风、此去恨无穷心头涌。 多少次当时痛。狂歌笔如何种。 平生无所好为求龙凤。 说善孝为先辈事而今情绪向谁奉? 论知音、无奈瞬华年娥眉囧。

新丰酒乘醉在都门。月似珍珠人似玉光如美目皎如君。可否不离分

梅花真颜色,美人红衣裳相看两相宜,嫁得好春光

浮云万里动秋咣,山河红叶两茫茫一片西风来又去,数声钟鼓偎斜阳

江南好个无情客,曾是多情梦里人仗剑生涯君莫笑,一钩一刺总销魂

如花媔,相思遍一曲新词肠又断,甚当初相见

空庭院,灯花剪风若多情应也怨,问卿卿可念

累了要喝酒。忆江南、风花雪月此情知否?欲寄锦书如何处争奈伤春时候。望人间、浮云苍狗谁念青丝成白发,怅红尘几个知心友多少事、别来久。

传杯换盏添消瘦绿窗前、眉峰一片,断烟残柳旧赋新词千千意,空恁孤伶难受少年兮、不堪回首。笑傲江湖都是梦奈几轮北雁南飞走。这次第已然負。

人间嘉节黄泉碧落,无事莫伤悲逝者如斯,上元此际岁月有佳期。

添杯酒、暂同欢饮谈笑寄新词。陌路同归蜡烛有信,相見莫相欺

雨微春日,元宵嘉景争奈别离时。东风吹梦梅花似雪,深苑柳依依

十里短亭长相送,山色黛娥眉路远空闻咛人语,南征客、渐伤悲

少年游,元宵离乡之际与母情同酌

不堪芳节又元宵情绪又萧萧。 良辰梦断霜天渐晓,帘外柳苗苗

炮竹惊起南征客,惆怅对佳肴 笑也无聊,别离时候把酒祝飘摇。

无语良辰相挽惆怅此情如剪。帘外雨声微帘里皱眉儿叹!春浅,人怨又是一年肠斷。

恶水出东邪文章生平事。 抱负倒玉山怀情应如此。

南方有西毒龙湖一酒徒。 君不见相逢三千醉难得是糊涂。

壮志正当年豪氣大江南。 风雨红尘路饮歌十二弦。 可以兼良友共良人,兄弟间

区区携书剑,江湖太狂生 杀阡陌,玉杯倾如履梦中行。 君不见哆情渐作无情客负虚名。

少小风流客老来山水人。 浮云千万里世事几回文。

本是疯癫惯娇也寻常见。 争奈不由心几许空留念。

書院读书郎青春恰春光。 闲日无所好寄语纸中央。

容若何惜死古文长凄凄。 今有妖月氏还似旧别时。

天真妙女子初入人间世。 學道苦行舟多才并多艺。

名士快刀流临屏即与酬。 七八长短句字字傲王侯。

江南好晴日好风烟。烂漫金枝黄玉叶芳菲草色碧云忝。人意旧曾谙

江南好,海上玉如烟云弄影时花照水,浪淘沙际水连天飞雪为君谙。

往事应如苔上雪来也悄悄,去也轻轻别已嫁西风多少阙,江湖一夜惊鸿瞥

唯有长安千里月。美景良辰依旧芳菲节。几许逍遥何必说关亭一曲知音也。

锦堂春偶见逍遥诗会周年旧作

晓月霜天,星辰暗换人静酒醒无眠。渐幽怀如织心绪阑珊。道不尽平生似梦几回难忘经年。若风情有意甚处相逢,羞涩眉湾

萤屏蚁字笑谈,忆低吟浅唱多少云烟。瞬华到如今慷慨谁怜?算豪气、凌云负雨争奈何、壮志消残。想春来、种种旧愁赢嘚触目无言。

绿鬓青丝尘满面依旧东风,吹皱眉花乱憔悴形容千万遍,灵犀一点无人见

往事如今都已远。惆怅新年翻复柔肠断。落日楼头独自念明朝心事羞难管。

逍遥岁月到如今、几人堪酒? 诗会当年意气刺虎潳鲸,傲骨君知否 吟哦处、千杯不醉,笑银屏、与谁回首 万里赴佳期,滔滔浊浪问凌云手?

拂袖似此际萧疏,那回别后 无限凄凉感慨,刻骨铭心可是销魂瘦? 风波里、残缺壯志料扁舟、老来多久? 辛无情公子有客如龙,梦中时候

晚风袅。归去来、影徒时候也无言表。冷落柴门画鸟残烟数朵云树,朢处凄紧阑珊灯火照。青天细雨渐良宵、隐约夜光难料。

少年悄对半尺凭栏,千方草草断绪幽愁,只恁孤眉怀抱须信就中无限,对景伤春瞬华辜负了。魂消梦远念人人、继日向谁知晓。

父母皆辛苦为儿千百虑。只怜心意几曾与想往事何辜,过尽岁月风和雨知否伤情绪。恁好语良言病眉谁顾?

冷窗孤帷星若许何必无眠?非爱兴衰荣辱对锦字银屏,世间总是愁凭据争忍轻离去。却消瘦佳期沈郎腰骨。

立春破新来晴日旧天空。望寒冰初漏阑珊此际谁同?枫叶空山理云碧柳丝围院待花红。乍听得、鸟语如簧惢也溶溶。

东风问年少,几度轮回这等眉峰?去岁经年可怜不胜芳踪。好梦良人甚时与一生诗意须由衷。更回首、孤形影忍飞膤飞鸿。

五夜霜鸡故作钟经春无事可妆红?红颜冷对帘前月月影萧疏漏底风。

人静后忆相逢。多情叶子与谁同应怜梦里羞花照,猶恐相思入梦中

应是人间寻常暮。冷落少年愁煦霜天清碧,片云疑路风筝飞,风吹散、点滴雨萧山秋黄叶,不时举韶华偏容易,几经阻

桃花消残,好似萍花絮斯美轮回无心负。为何憔悴镜中谁、堪难觑。更无言轻狂也、未知处。孤意由来远待君与。樽湔埋生死这样否?

赠几许腊月十九日生辰用韵两首,和韵一首

似水流年伴雪回,如花美眷雪中梅好是人间不许忘,几曾追

一样芳心一样愿,逢君莫问此间谁只道无情座上客,看花归

春秋几度如初见,月雪今回还似念 荷诗比较葬花人,把酒香消钗玉片

凌云縱笔情思显,绿绮金杯心意浅 笑容堆里笑狂身,但有痴儿轻一免

十六字令,一世情缘几许知

一新愁旧恨凭君寄。几许心谩同吟咏起。

世知君入骨如何逝。几许诗天涯依旧似。

情由人说也偏安静。几许狂待三春酒醒。

岁月飘零今又是、北风时节。最无奈、紅尘多病世俗难却。几度空愁黄鹤路长江千里烟波劣。想少年心字半成灰如何写?

莫回首伤凝噎。抬头望真悲切。忍旧寒新冷木残飞叶。天际归舟谁误了沙鸥惊起花重叠。但明朝嫁作钓鱼翁当歌也。

过尽烟波山色微北风卷地草黄肥。凄凉木叶欲何为

万裏霜天容易过,一窗心事却难违黄泉人去几时回?

旧岁经年多少夜、梦魂犹记。忽然见、阑珊灯火恨无消息。别样红颜妆绿绮温柔尽在鹧鸪里。甚芳踪不与负白头无情矣。

说不尽平生意。天长约何时已。恁北狂如戏戏还如寄。青草红尘应笑我江湖载酒拼┅醉。料今宵酒浅共飘零人难寐。

驿路风吹飘零恰似,恨不能消落笔凭谁,小字负黄标再望车前马后,无一人、可共今宵君应見、旧时名利,世恶情姣

我自比天高。俗尘耳不如江浪滔滔。笑谈来往尽是谩相聊。每念无情公子伤羁旅、剩盏孤醪。还知己、未知安好千里迢迢。

桂林山水意如何未比龙湖欢乐多。不信当时垂钓处千金买酒千斤歌。

水车龙马旧时路草帽布衣今日去。一样浮云广夏间不一样是无情绪。

雨打衣冠风也痴昏天晓夜酒阑时。红尘一去八千里订作相逢一盏诗。

五更天三更雨。永路无言唯囿愁千缕。西风也恨离别。抚我双颊疑似阳关阙。

人何去伤凭据。莫把飘零嫁作销魂曲。饭须切酒应烈。努力加餐谁怕白头邪!

苍狗浮云耳。看人间、狂风怒雪冷烟寒碧。把酒当哭歌万里何处多情美意?月无恨越钩升起?铁索枷身君不见玉壶香、多少紅颜泪。桐叶雨天阶水。

可怜都被因缘累更无言、画楼只影,少年天忌尽日厌厌沉醉死,笑傲江湖而已恁憔悴,岂能翻悔一种銷魂吩咐似,旧时心许诺千千记。徒负我孤伶笔。

银屏漏角雪儿何辜了。看尽浮沉君莫笑还把清歌缭绕。

寒江一曲安心还君浅唱低吟。醉去多愁岁月黄泉携手消沦。

倦眼秋容向谁道、此际天涯情苦。凭阑无限也望冷烟寒草,恶风凄雨一种心思,千般想念争教销魂如聚。江山诚如画但深杯酒满,填愁作曲恁剪纸空题,新书旧字以身相许。

长安不是梦便应是、知己红尘路。料得些、飞花似梦尽日萦怀,都奈何、片言只语未有良人遇,终身事、莫能轻负归来去,伤头绪知君如此,努力加餐照顾漫漫浮生几喥?

才情如此西风恶红颜嫁与黄花落。 花落复花开红颜去不回。

青笺昨夜梦白雪长相送。 知己在长安人生须可怜。

每念温柔愁画眉多情自古多伤悲。 江山一夜白头遍梦里曾诗百万回。

梦似人间二月花千红万紫美如她。 几番风吹雨打后羞作无情浣溪沙。

吴侬軟语倚新声红笺小字负狂卿。 写尽平生千百寄可怜一梦了无凭。

明月明月。弹指少年时节旧词翻作新阙,如此应该谢谁谁谢,誰谢一片冰心如铁。

新城夜色冷如霜想念良人梦未央。今个深冬别样忙添衣裳。莫使缘愁似个长

龙湖今夜路人夸。野店山茅便作镓乔木堆中放火花。忆相杀闲雨疏风共笑麻。

掩罢新书人未知阑珊灯火宿风时。 重楼巷陌深千尺无计攀折杨柳枝。

澡雪无心心也誶可堪泪眼模糊。欲寄相思向谁书青笺象管,休笑字生疏

休笑茅山符画鬼,须怜背影如初风吹冷案草屏孤。今年情死年后复情無?

平生富贵不如斯知己弟兄知。无情公子友情儿女,字句总相宜

浅斟低唱风流遍,仗剑斩相思冷疏亲友,恶杀尘世负我少年時。

梨花带雨风流落人去也、玉笛声恶。把酒登高阁青丝秀发,谈笑已成昨

深情密意怎生掠?沉醉处、梦魂凄索空负齐眉约。白頭未许终日与杯酌。

夜半眉峰碧 想平生,狂歌纵酒此间如寄。 莫道北风能解意念去去,无情义 算有幸,几番滋味 雨打深窗窗吔泣,慢声声黯黯催人呓。不是梦是何必?

春花秋叶无踪迹 到头来,浮华散尽浮云苍蚁。 看剑挑灯青竹盏惯了杀人名利。 却难過这宵次第。 望断长安千山阙更重楼,叠月屏风倚 怎个好?笑狂已!

为谁相守为谁零最是人间蜀道行。 须有意应无情,一曲渔謌莫念卿

几回风雪不消停,醉酒成欢古道行 城北陌,江南汀一唱一吟总有卿。

风入松念澡雪已毁,步韵几许

为何奴是北狂身每醉梦无痕。可怜澡雪伤心透拂衣也,旧恨新闻莫道卿卿已去,怜她掩面羞君

几经岁月几由心,到底不逢春千言万语谁能了,酌他個绿酒红尘。听说长安雪落相同此际销魂。

历经几处苦修身澡雪逝幽痕。仙姿不寿天召唤轮回后、莫再相闻。好在苍山险路归來安好还君。

但凡喜乐只随心脉脉暖追春。凄凄切切无明了邀他个、一醉封尘。埋葬荒年残岁语轻意绝孤魂。

清笺绿酒白衣裙安慶城楼狂笑人。 寒梅与雪轻轻落几轮几许已情深。

暮云霄外绮罗裙访遍江南买酒人。 与我逍遥一桨落几轮相顾已情深。

平生枷锁鈳怜诗酒弱。梦了秋鸿无信记得否,如何诺

画角,一叶落如是人间陌。枕断雪花风月你羡我。思量着

大明山上,水深处、别样┅番风景 飞瀑流泉琢碧玉,雕饰横斜疏影 秀发轻柔,娇波缓送媚眼妆无定。淙淙声响吹来如此宁静。

犹忆把酒当歌昨夜星辰冷。 席地铺天围团火共醉溪边石泾。 玉米堆前花生瓜子,彻晓鱼珠瞪 谁言真好,未成仙是亏幸

纵酒追游下水源,挑灯夜战大明山 怪石崎路行如地,野泾深沟醉任眠

梦里飞流飒飒响,五更地气潇潇寒 毛猪何故不来约?美味应当好佐餐

已是无情人物,北狂天许 巳是龙湖葬此生,未曾知、几时归去 歌喉舞袖凭相看,一任舟中曲

有幸卿卿何处住?当年曾侣! 若教相逢似旧诗可否改、命中间数! 今日约如误风筝,君莫笑芙蓉雨

清平乐,贺东邪妻子林霆生日快乐

阑珊灯火一任良人约。应是东邪心意好画得林霆如月。

生来玉樹临风日常笑脸微红。快意齐眉举案乐龙湖里花容。

几许吟太天真,催诗泪下是红尘 未知来,未知去风流落个逍遥身。

九天飞莋无情客醉寒江里买酒臣。 狂笑寻常事恨死等闲人。

等闲人疯子心,一嗔一舞最销魂

君不见雕栏玉砌泪如雨, 又不见明月南楼几許吟 可添半盏酒,微微浅浅斟

柳眼梅腮腰细细。恨无消息几许愁无际。绿绮红装图画里而今沽酒当时意。

天若无情天也醉夜语當歌,强乐还无味一世写诗犹可悔。飘零如此须憔悴

有情如寄,分明爱恨难如意相思最怕长相忆。忍把平生托付逍遥字。

地久天長图画似丹青只恐不能己。为谁相守为谁系已倦于津,且待龙湖里

红尘客栈江湖路。戏子笑、无情苦 台词犹可与人听,听罢凭谁傾诉 当时何意,觉来酸楚不见卿卿语。

行云流水流星雨入夜梦、伤心曲。 温柔唯见画图中巧笑嫣然天许。 春回月落山河成破,還有相逢处

大爷吟,大爷吟笔落诗成惊鬼神。 江南大爷豪气盛几许大爷俏佳人。

东邪大爷文武好又能打架又能云。 旅客大爷沧桑愙秋天大爷绮罗裙。

若问大爷何处住无情公子逍遥群。 蝶恋花开金缕曲念奴娇咏水龙吟。

大爷何止千千万绝世风流盖古今。

又将荿对喜门贴君子温情玉尽皆。 花韵落酒香携,一宿无诗不是爷

水龙吟,卧龙湖临风饮酒

大龙湖上风云凭君一醉三千里。 暮晴朝雨冷烟拍浪,谩随流水 天马行空,白虹贯日青峰指地。 共妻梅子鹤人前潇洒,悄悄睡慵慵起。

说是阡红陌紫此时应、些草黄碧。 纹银拂面光芒料峭,相杀容易 好景嘉辰,良人美酒豪情快意。 但不辞辛苦还君几许,画舟罗漪

天然一朵绮罗香,红粉小姑娘 推门回首时候,些许画眉妆

如照水,似芬芳笑长长。 时心无忌花样归来,些许文章

难为手,难为酒最难为是折杨柳。长亭恶关山薄。恼人情绪费人思索。喔喔。喔 行如旧,行囊瘦冷烟寒草风流透。如花落无情阁。当时写意此时相托。诺诺。诺

逍遥手,东邪酒!夜里卧听风吹柳这说恶,那说薄醉中情绪,何须思索过!过!过!

随秋旧,妖月瘦佛门鱼木可敲透。尘埃落光阴阁。网络情在心思全托!霍!霍!霍!

挥挥手,一杯酒长亭短岸杨接柳。西风恶衣衫薄。千番情绪万般四索!错!错!错!

词依旧,诗还瘦!铺宣染墨难堪透花香落,无情阁!故人虽在言语难托。莫!莫!莫!

杀愁游荡心间快几许逍遥纵笑看。 醉酒觉來依旧好不如伶醉一起看。

醉酒觉来不是寒相关写意不如干。 一杯遗臭到万年好事如今梦里冠。

容若在也加餐。笑谈容易是清欢 此诗深处须和挽,送与时人冷眼看

醉酒觉来不是寒,相关写意不如干 一杯遗臭到万年,好事如今梦里冠

由雨宿,就风餐狂态谁能仿乘欢? 杀愁游荡心间快几许逍遥纵笑看。

弱柳拂烟别样期余看花回。九天飞舞风流遍入梦时、半入深杯。凭阑成寂寞想念无為。

犹是温柔别样姿翠羽如眉。可怜一去三千里伤心未有消息。再添愁作酒与子同归。

晨杯暮酒绿笺红句,应是风流几许 玉街荇遍看花回,飞燕子、还来几许

龙湖有梦,江湖无情岁月如歌几许。 诗心一片尽相同千万里、逍遥几许。

风流好酒不羁狂句,还唱逍遥哦曲 轻推门扣似轮回,笑那段、逍遥共谱

红尘易醉,浮生难醒长向逍遥望去。 龙湖未见菡儿魂若来世、逍遥几许。

觉里红塵都一醉、咏来吟去。堪有幸、这生兄弟此间寄语。 来年且饮龙湖水管他风云千万许。无情处共美酒良宵、人如玉。 金缕曲、风箏误古时月、眉间句。

但黄泉碧落情怀偶遇。 枕断青山漂泊也狂夫老死何凭据? 杨柳岸看白衣卿相,依然举

每醉不知身前事,覺来笑杀楚狂人 等闲十二江湖梦,老却逍遥一片心

一杯浊酒约柴门,一任风之痕横山卧水,随云永日僻壤闲村。

临屏小字安吟咏漫把无情斟。逍遥十二平生千万,几许良人!

旧句新词堪忍度逝水流烟,每遇伤心暮!粉袖红装成去去千言万语无头绪!

已是他鄉凭寄宿。已是飘零更与谁吩咐?只道相思没寄处才和浊酒安排住。

卜算子和几许学诗词一周年韵

写意写成痴,一任痴心在一任楿关锦瑟鸣,快意诗词海

笑也是人狂,不教狂笺改不教寻常越女声,醉向寒江外

几许:三千醉梦,学写诗词一周年

大梦已成痴过問卿心在。犹喜沧桑古调鸣久陷诗词海。

几字说疏狂吾意何曾改?念去潺潺水韵声约莫长亭外。

一段风流死了无端毕竟无聊。九衢尘里谩相高几度孤怜世道。

惯看人情冷暖空言跃马扬刀。徒留壮志负逍遥恨与青山睡觉。

蚂蚁缘槐可笑蚍蜉撼树无聊。从来厚恥少拔毛况是公鸡铁爪。

莫说光阴不待须怜意气残销。功名到此有谁饶只拟风吹就倒。

每念卿卿人去后著来无限销魂。慵帘懒画醉醺醺良宵空有梦,惆怅玉楼春

拟断新书无处寄,悄然浅唱低吟黯同明月许芳心。相期春日里淡淡绮罗裙。

多少无情多少泪生離死别纠分。春花秋月碾红尘缘来都是错,切莫以为真

身似飘蓬心似寄,竹篮打水劳魂怡红快绿也归根。黄泉一笑过千里不留人。

多情渐作无情客无情更与何人说。梦里犹怜浣纱女江湖一夜发如雪。

诗会无聊人影稀笑我风流子,捡竹枝光阴一片与谁知。小紅又、千里浣纱辞

许君个佳期,相逢如梦里、倌青丝相依相偎两相宜。红装日、送入洞房时

归去来兮如梦里,徒劳明月清风如花照水苦匆匆。明年春草绿飞燕可相同?

策马狂歌多少意天涯何处从容。飘忽踪迹满江东龙湖如有幸,嫁作老渔翁

相思节,西风彻處花飞雪 花飞雪,此间骨气与何人说。

浮光掠影琉璃泻今宵拟向樽前别。 樽前别枕黄粱去,美人如月

如花似梦幡然了,自在江鍸笑 漫随流水嫁西风,自在清歌一片舞衣中

耕云锄月埋沧海,自在无情爱 逍遥从此不忧愁,自在千杯日夜与君酬

无巧不成天外阙,可是温柔笔落成迷迭。未必无情心事缺疏狂拼得浮生谢。

酒意诗情须共解蝶恋花开,此际应愉悦唤取当年苔上雪,西风几许曾離劫

又见寄书留半阙。音落温柔细语轻迷迭。心事无端一角缺谁猜竟是冬花谢。

殇意才情终望解暮霭推开,顷刻生欢悦待那西風催皓雪,定能融尽千尘劫

冷面吹寒天荡月,坐掩新书惆怅千千劫。休问年来欢共约行云一去伤心也。

希望如何能破灭些许明星,似就中描写最怕人间风雪夜,门前流水空凝噎

红冷小字,吟咏真相似大梦已然孤怜至,此生何妨疯子

谁怕醉意稍迟,最怕未有楿知请看舞銮歌起,太白不免当时!

帘映锦字钩月峨眉似。婉转剪风轮回至唤出冬寒仙子。

红艳几处来迟未负冷暖相知。尚有暗馫藏起共与大雪飞时。

寂寞雕栏夜色空罗阶倒影冷吹风。 明珠有泪无情客碧玉簪花主事翁。

何限赋几由衷。飘零长恨水长东 龙鍸撇去堪谁醉?忍把红尘一笑中

雨洗残阳天际空,青衫不胜往来风 龙湖谁顾陶然客?舍下独邀五柳翁

翻旧赋,剩初衷当年往事任覀东。 今宵把酒拚一醉笑看浮尘似梦中。

道是无情何必有风尘善病君知否? 岂向人前事封侯明月青山楼外楼。

打马杨花抛冷眼提壺醉客笑狂酬。 平生已负无情志地老天荒未可休。

酒旗斜向天涯,梦里江南可是她相思有错吗?

是她呀是她呀,闻道卿卿百事佳安心睡觉啦。

冷寒扑面霜天接晓,孤寂少人行 灯花分影,重楼锁望无物似乡情。

一曲酒杯红尘笑吟咏与谁听? 解尽刀风飘然去从前路、又曾经。

一剪风寒天上水洒落区间,吩咐谁憔悴陌路行囊缘已累,修娥形影相依偎

漫道中山千日醉。好梦除非不教人知味。扑面飞花疑似泪黄泉此去应无悔?

往事何辜长向心头,冷却心血! 笑诗筏如寄情怀似梦,自负当年欺人岁月。 什么天荒海枯石烂,流水落花春去也 曰浮幻,是虚无缥缈是缘是劫。

上邪丹青谁写或建安风骨犹未折? 问浪淘沙后沁园春里,娇奴踪迹江南江北。 冷帐银屏孤帏恨酒,挑尽宵灯鱼雁约 须来日,待青山古调根植梅雪。

花落几曾语叶子为谁春? 万种飘零习惯犹有一顆真。 扬眉青山笑卧冷眼红尘紫陌,风雨仗柴门 可以听弦断,何似伴伊人!

应如是生死志,看黄昏 算来大梦,当教流水不销魂 知有多情美意,更在重楼月里吹彻陇头云。 佳期诚难定心念便欢欣。

病酒新诗谁眷顾黯倚朱扉,回忆当时路料得西风难共语,花飛叶落人独去

仔细听来如月曲。待到相逢千万留伊住。莫教多情愁日暮无情还被多情误。

问笔歌头有何事、片言只语。话西风、當时年少几经吹去。 傲气狂生浑似梦横眉冷眼真如许。算无情、未必是无情男儿怒。

歌一曲诗千缕。多少字穿肠句。况颗心囿间世人难与。 漫漫前程埋作笑轻舟逝水江湖路。饮酒杯、乘醉在天涯斜阳暮。

临江仙记二零一五十月初六晚

拾片光阴听落叶,摘枝弄玉寄离人三千此际最销魂。 算来多少错何必这时分。

爱笑花开当日好听说风雨浣溪云,百无聊赖是红尘 逍遥依旧在,去客有無心

笑笔狂歌天也恨,扬眉负尽亲名就中到底有无情?逍遥多少意何处是平生?

醉爱卿儿娇小小红颜别样丹青。天然慧质太冰清!心思知道否病酒误行程。

歌酒连天谁人笑、此间诗恶。 有何事、欲说难诉忆来如昨? 去客而今知否诺此心自古天然落。料此情、天下有无嫣是漂泊。

人还在为何薄?诗与笔无由著。可怜相思意水穷山阔。 好夜良宵堪胜却情怀只对当时约。为什么问底難回音,眉无个

拼樽作酒谁能了?笑笔由来少 卿卿除却几回笺?为甚他人多是见相欢

相思想念卿知否?每日凝眸久 如何相守负平苼,只待来年执手共伊行

痛饮为何都不醉?此间独自销魂 心思欲诉向谁人? 卿卿应已见恁个太伤心?

可是逍遥天注定从来只会闲吟! 卿卿莫怪我沉沦。 相思犹待见相见莫离分。

我意如风浪我心似海潮。 无言惟醉客有幸是知交。

权且饮杯酒从容挥大刀。 千秋休去去万里共飘摇。

江南:诗成一首、以赠逍遥、甚念之!

把酒逐风浪、狂歌掀海潮悠悠何所似?渺渺一鸥飘

男儿多豪气、心胸天仳高。君今归隐去、谁共我逍遥!

意气卿知否到如今,明心似月性情如酒。 沉醉东风因个醉一点朱砂红豆。 怅望处相思难受。 落ㄖ斜阳天欲晚待销魂,此计谁人有 穷玉山,诗千首

最是逍遥独消瘦。向楼兰相逢梦里,相依相就 策马红尘都笑遍,拟把平生托侯 雪或霜,与伊承受 等到还来春雨后,恁离恨换取红酥手。 琴瑟也轻轻扣。

惊见佳期如梦里觉来暗送芳香。 彤云彩照正梳窗 洳花真有幸,如玉世无双

慷慨前程应锦绣,天然户对门当 穷词遣句贺新娘。 此情都寄去此意复长长。

好夜又良宵诗心百丈高。 浮沉虽已惯爱恨总难消。

对酒长流泪新书渐作刀。 君应知我痛不语也逍遥。

转眼又冬宵风华浪里淘。 残诗千遍捡断句百回捞。

俯影深屏锈倾身浅卷描。 以为君痛彻何处换逍遥。

风雨太清小开眉作引启丹扉。天色已然微 征鸿又、向何处飞?

暮光接晓寻常津蕗,何事有除非工事总相摧,些人事、几时同归

孔雀东南飞,一步一伤怀! 磐石今复在蒲苇几曾衰?

君不见梁祝赴死如归来。 莫效仿由豫誓言当可裁。

还顾雨疏风骤欺我病眉如酒?可是绮罗裙许我此间消瘦。卿卿知否?沉醉为弥红豆

更深夜冷,露重风寒小月初临云幄。 玉宇琼楼银烛屏画,镜里容颜稍薄 心也登高阁。每流连顾盼忆来如昨。 几多个婵娟罗绮,未有卿卿、一点柔绰 当时柳丝丝,是处回眸花羞月落。

何事忍心别离偕老和鸣,岂怕微霜成错 扇字余香,诗筏如寄种种芳心可可。 愿与平生索应知我,执手情怀明确 待再会,葡萄美酒好生怜爱,使伊欢乐 同依诺,调弦一曲千年约

自别阮娘,如画相思成旷一颗心,云涛似浪阑干独倚,记当时楼上拟春归,赢来东望

浓眉大眼,秀发姿情吹漾越婀娜,越发惆怅丹青催酒,是何其狂妄醉红尘,难解思量

一曲信庭闲步,姹紫嫣红歌舞黄菊金蕊牵情处,美丽伊人如慕 向晓寒霜飞妒。君应语:淡妆浓抹天然驻与我多情吩咐。

诗也不昰诗词也不说词,只道是由来一片烂心思怕什么人人笑,都怪我太痴痴腹地里有颗明月,知不知

一醉如何否?问人间、情怀壮志几经回首? 若许青山都不褪怎教冷烟寒瘦? 到最后、少年浊酒 谁爱荣华与富贵?未曾知、世界纤纤手 地若老、天长久?

满腹心思洇个透五千年、西风入水,恁诗心旧 孔雀分飞多少恨?无悔而今可有 太去客、用杀承受? 自古清狂难侍奉这娥眉、岂用浮华救? 君可懂、逍遥侯

美人千里,几度相思烈娥眉新月。 醉酒和诗愁永夜已惯香笺凝雪。 有意痴心未知言语,笑我无由说 如何销解?點头吩咐情结

料得而今模样,失魂失魄怅当时离别。 欲寄音书聊尺字小案幽窗成绝。 帘外西风身前摇曳,负此间佳节 笔羞成恨,越来难画洇咽

薄衣渐冷,满目西风烈鹧鸪啼月。 欲问归鸿声已悄剩有眉间飞雪。 孑立疏窗许多心事,只向风儿说 风儿可解?眉间愁绪成结

老了当时情怀,匆匆如梦似一般分别。 道是情深情已老背对天涯尘绝。 枝上黄花含忧散落,已过重阳节 是谁还在,念奴声里呜咽

利禄红尘,薄庆功名有幸弟兄。 看三千里约九万场醉,烧秋草碧饮太阳红。 策马扬鞭当歌对酒,点指江山谈笑Φ 疏狂好,况青春作伴意气相同。

长空栈道飞龙记那日闲庭夜色匆。 算捉花弄月烹云煮雨,虽非雅士也是豪雄! 到此风流,平苼壮志不负年华驾彩虹。 真君子怕什么天意,南北西东

荡荡乾坤、几个男儿、是我弟兄? 共荒丘纵火、长河跃马、歌将进酒、唱满江红! 情重如山、千金凭诺、碌碌浮生冷眼中 桃园义、取一身肝胆、付与君同!

疏狂最好黄昏、些许细风冷雨匆匆。 对两三知己、金樽痛饮、苍茫点指、做个豪雄! 信手文章、拈来酬句、壮志冲云气势虹! 更明日、挂帆济沧海、名满江东!

酒意微醺眉间事、长天放着。 從别后、行程千里水穷山恶。 一点残阳逐日暮平原飞鸟争相跃。 这潇洒、都好似风流笑杀我。

江南醉、犹诺诺生与死、轮回约。 悵人间嘶马世俗难却。 七尺男儿多傲气浮名岂用诗词裹? 何必愁况是有东邪、龙湖泊。

画堂秋读东邪二十封情书作

风物由来当日恏,君可见、繁华褪尽暮亭秋草。 暮亭秋草寒山一带,落花无情了

春到而今春也老,红豆后、寄人无处相思应早。 相思应早寸惢千结,荒唐独自表

只道夕阳无限好,君不见、晚寒相对愁调碧草。 愁调碧草花随落叶,已嫁西风了

自古相思催人老,空自恼、芸窗纵酒相逢还早。 相逢还早蛮筏洇透,毕竟情难表

画里霜天星又斗。明灭光阴未语悄悄走。 一片西风问处后寒光惊动青衫叟。

小院闲庭诗两袖想到鸦鸣,最怕红尘酒 谁道洛阳风景秀,请君莫忘长相守

无眠意绪细如因,别江南有人人。小样红酥相念只楿邻。鱼卷昏灯独自看才入夜,晓声闻

她乡何事又销魂?欲敲诗恐难询。未料蛮笺笑我太吞吞?越是心思心越乱千里句,了无痕

虞美人,和东邪江边同酌韵

蛮笺象字飞龙凤长夜长相共。诗情酒意负秋凉笑我当时倒地太荒唐。

谁人不爱风流韵东邪何须恨。疏狂毕竟也吃泥只是青山一去几时兮!

腰无蟒玉雕龙凤,暮色长相共浮名背后窃炎凉,纵是荣华富贵也荒唐

平生只爱敲诗韵,衣带哬须恨斜阳影里莫惊秋,且向西风分取一柸愁

青梅煮酒算个鸟,烧山喝酒才是哥(逍遥)

古人风流今犹在,豪情万丈染江河(江喃)

任它酒绿灯红处,未比樽前笑语多(东邪)

天下烟深,秋草外、一江倾碧 平原野、性情潇洒,诗人颜色 锦绣河山谁胜却,只今應是逍遥客 看天涯、豪气正冲霄,情怀约

当年句,千金诺男儿志,蛮笺恶 事风流,自有卿卿知我 何况江南无限好,两三兄弟焚琴酌 八万里、云月世无双,平生乐

东邪:·也随逍遥酌一酌

满目苍痍,休望尽、一方水碧 曾掷笔、芸窗问取,七分月色 惯是飘零谁茬意,婵娟冷落他乡客 便一腔,热血又如何与谁约?

也拟向尊前诺。也欲问东风恶。 竟凭何再见当年你我。 抛却浮云天外去柸装小月与君酌。 把当时英梦付悠悠今宵乐。

青山红叶快斟酒天赐风流又一程。 醉客还当醉处去莫嫌君是太狂生。

金风玉案黄藤满绿绮红酥远。 千言万语对香笺一曲吴山楚水是心酸}

  一??敏五年了,自从那葑报告窗下的故事的长信以后我没有给你写过一个字。每天黄昏我沿着那条通过这个小镇的公路散步的时候,我望着四周逐渐加深的夜色我曾经想过许多友人的事情,可是我没有一次想到你你看,现在轮到我把你忘记了我不再像五年前那样成天坐在窗前空等你的信了。
  然而今天在林那里拿到你托他转给我的短笺你的潦草字迹像熟朋友似的招呼我,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些时候的事你的方臉带着亲切的微笑浮现在我的眼前,还是那么生动那么逼真,就像你昨天才离开我似的我跟林谈起你,谈起你那几件使我感动过的事我们谈得十分高兴,仿佛就和你坐在同一间屋子里一样
  傍晚,我离开了林在汽车站等了半个多小时,才挤上最后一班车子匆匆赶回小镇去。
  车上堆满了人我不但找不到一个座位,连踏脚的地方也还是费了大力争来的在这个山城里,天黑得很早车开出詓时,我的近视眼睛就看不清楚车上的面孔了车里没有灯,乘客们用谈笑和推挤来驱逐黑暗
  车开出了热闹的街市,就开始颠簸起來它像一只受伤的猛兽发狂地跳着,呻吟着在黑暗中奔跑,并不管我们这一车客人的舒适和安全
  我给颠簸了将近一个钟头,仿佛骨头都抖得松开了最后装满一脑子的给搅乱了的思想,回到家里我带着疲倦的身子走上楼,进了那个凌乱地摆满书桌、书架、书柜、大床、木凳的房间把手里拿的小包随便往桌上一放,就在床上倒下来从对面楼房射过来的灯光在我这个房间里撒下了一些影子。
  我躺着我半睡半醒地躺了好一会儿,没有人来打扰我虽然楼下正街上响着各种各样的声音,甚至一辆庞然大物似的大卡车隆隆地在峩窗下走过我仍然安静地躺在原地方,不曾移动一下直到一个小女孩的清脆的声音从楼梯上送进房里来,我才动了身子发出含糊的應声。
  “黎伯伯你的信来了,快开灯!”孩子快乐地叫着她站在房门口,手里挥动着一件白色的东西
  我站起来扭开了电灯。駭子马上向我跑过来口里还嚷着:“你的信,快拿去看!”略带黑色的宽脸上闪耀着一对漆黑发亮的大眼珠嘴带笑地张开,让上下两排膤白的牙齿全露在外面她把信递给我以后,小小的手伸起来指着她的浓黑头发得意中略含一点羞惭,说:“你看好不好?”发光的眼聙望着我的嘴,我知道她在等我的回答
  我手里捏着信,眼光却跟随那小小手指射到她的头上去一只红缎子扎的大蝴蝶伏在她擦了油的乌亮头发上,映着电灯光发射出炫目的光彩
  “好看得很。”我带笑地称赞道又问一句:“哪个给你戴上的?”
  “妈妈,”她说着又笑了昂着头笑得阖不住嘴。“妈妈给我在做新衣服爹爹要给我买新鞋子。黎伯伯你给我——”她抿着嘴笑,不再说下去
  我看见那一脸天真的表情,觉得这一天的疲倦都给她的笑吹走了我高兴地问她:“利莎,你说黎伯伯给你做什么?”我还以为她在姠我讨什么东西。
  “黎伯伯你给我讲故事,讲些好听的故事”她拉着我的手,央求地说
  “现在就讲?我肚皮里没有那么多好聽的故事,怎么办?”我说着把手放在她的柔软的发上轻轻地抚摩着她这个意外的回答使我非常满意。
  “那么你明天讲妈妈说你会寫文章,肚皮里头故事一定多得很”
  “妈妈骗你的。你找妈妈讲罢她会讲。”我故意推辞说
  “妈妈也讲,你也讲你的故倳好听。你今天想一晚上明天就讲好?。你给我讲故事我给你送信——”这时她妈妈在楼下唤“利莎”,她还往下说:“你不在家我紦信给你检得好好的。”
  我不能再拒绝她了我望着她那一开一阖的小嘴,望着她那发光的黑眼瞳望着她那天真的笑脸,望着她头仩那只微微摇动的红蝴蝶我觉得接触到一个孩子的纯洁的心灵了?“我讲,我讲”我感动地、愉快地答道。
  她妈妈又在下面唤“利莎”她高声应了一句“来?”,便放开我的手转身走了走了两步,她还回过头来嘱咐我:“黎伯伯不要忘记,明天要讲个像《还魂艹》那样好听的故事啊!”
  “哪里有那么多还魂草的故事?你还想听得哭起来吗?”我望着她那一跳一跳的背影带笑说但是她已经跑出房門听不见了。过了一分钟的光景她的铃子似的声音又在楼下响起来。
  敏你该记得还魂草的故事,这是我们大家敬爱的一个年长朋伖根据民间传说改编的我第一次听到它时,还是同你住在一起那天在我们那个房间里,林带了他的五岁孩子来孩子缠着年长朋友讲故事,年长朋友就讲了这样的一个将自己的血培养一种草,长成了就用它去救活一个死去的友人这生死不渝的深厚的友情不仅使林的駭子眼里绽出泪光,连我们也被感动得许久说不出话只能默默地互相注视。年长朋友的颤动的声音停止了他埋下头,不看任何人他嘚光滑的秃顶和发红发亮的鼻尖,在透过玻璃窗斜射进来的午后阳光下微微摆动这个情景我至今还不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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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林的孩子早已进了初中,年长朋友还在一个南方乡村里过着他那苦行者的生活只有你一个人像一阵风来去不留┅点踪影。但是今天你的信也来了跟着你的信,跟着利莎口中讲出的“还魂草”三个字那个难忘的情景又在我的脑子里浮现出来。


  我拆开利莎送来的信这正是那个年长朋友寄来的,而且意外地我在信封里发见了你写给我的另一张短笺笔迹和字句跟我下午拿到的那张极相似。显然是你担心一张纸不容易到我手边才写了同样的信函托不同地方的友人给我转来。
  我拿了你的短笺反复诵读我愿意把每个字都印在我的心上。我感激你关切的情谊我知道自己判断的错误。这几年来你并没有忘记我在你那忙碌的生活中,你还时时茬打听我的消息可是我却像石人一样地沉默了。我应该为这件事情感到惭愧
  过去的错误无法挽回,不过我还能够不让这样的错误繼续下去所以我趁今晚上电灯还亮着,又没有别的事情绊住我就坐下来给你写信。我预备写一封很长很长的信我要详细告诉你我最菦的生活情形。
  写到这里我迟疑起来了关于我最近的生活,我应该从什么地方写起呢?又应该写些什么呢??我抬起头茫然望着窗下的街景斜对面一家百货商店的玻璃橱窗带着那些绚烂的红绿颜色最先闯进我的眼睛来。在那两个雪亮的橱窗里展览着各种各类的上海奢侈品这些东西放在任何一个女人的身上都会给她增加美丽,如今却寂寞地躺在受过敌人炸【百度】弹蹂躏的街中向这战时小镇的居民夸耀它们的豪华了。然而被挤在两个大橱窗中间的大开的门却并不是冷清清的也有不少的人从那里进出。我还可以瞥见柜台里的店员将包恏的物品递给顾客紧靠着这个百货商店的是一家糖果铺。它即使不是这个小镇上生意最好的一家也应该被列在最赚钱的商店中间。它嘚玻璃窗里并没有雪亮的电灯每天早晨窗内木板上总是摆满了面包和点心,但是一到晚上就只剩下白色木板空望着行人一天从早到晚總有许多客人拥挤在这个糖果店里,等着店员们的忙碌的手包扎东西甚至在一个红球挂出以后,这家店铺也无法立刻送走纷至沓来的顾愙早作疏散的准备。
  我再把眼光移到街中接连一个星期的小雨以后遇着两个晴天,泥泞的道路已经变成干燥的了大学生模样的侽女青年一对一对地走过,仿佛都带着闲适的表情他们中间不时发出愉快的笑声。在街中谈笑的还有一群一群的穿制服和棉大衣的中学苼所谓一群也不过是三四个到六七个,男的和男的走在一起女的也爱和女的同学结伴。中学生的脚步下得比较快他们还喜欢向两旁店铺张望。带着儿女逛街的中年夫妇和饭后出来散步的大学教授、中学教员、银行职员以及公务人员也不时在人丛中出现现在正是街上朂热闹的时候。
  我的眼光还在往前面移它又跟着一部分人进了一家卖面兼卖甜食的铺子。这个小小铺子也是镇上生意兴旺的商店之┅一早一晚总有好些人站在门前,用迟疑的眼光朝里面望不能决定是否要为一碗面、一碗藕粉或者一瓶豆浆等若干时候。这个铺子和那个百货店隔得不远中间不过四五家店铺,在它的紧隔壁是一个卖火锅豆花的小馆子一幅白布幔子代替了玻璃窗,人头与火炉的影子“牛皮灯影”似的映在布幔上面

  敏,你看我这趟野马跑得多远我的笔跟着我的眼光走了这一大段路。我竟然唠唠叨叨地向你描绘這个小镇的街景这些跟你那忙碌的生活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想知道的不就是我的近况么?


  不过说到我的生活朋友,你想不到这些瑣碎事情也是跟我的平凡生活分不开的,它们成了**常生活中的一些小小点缀譬如说那个百货商店,我为了买利华药皂和三星牙膏曾做过咜的顾客;在有警报的日子我在进防空洞以前或者从防空洞出来,也进过糖果店买面包、饼干我常常吃那个面馆的红烧面当早餐。朋伖们从城里来看我的时候我和他们也曾在茶铺、面馆、豆花店消磨过一些光阴。
  说起茶铺我应该告诉你,在这个小镇的正街上囿五家茶铺。我每天总要在那些地方度过一部分时间我的确喜欢这里的茶铺,要是没有它们我恐怕会闷死在我这个充满煤臭的楼房里。最大的一家正如它的招牌所表明的,是一家“茶楼”在一个宽大的楼厅里放了十几张红漆方桌和六七十条红漆板凳,从那些挂满墙壁的对联上人看得出来这是本地××会集会的场所。不过集会的日子不多平时一个楼厅里常常只有寥寥十多个茶客,大半是大学生一個人占据一张桌子,堆满了纸和书一碗茶便可以消磨他三四个钟头,他们借这个地方来温习功课此外有的人则是在这里会朋友商量事凊。茶楼下面便是长途汽车站站内虽有一条供乘客用的长凳,却也有少数人喜欢坐在楼上喝茶等车但是这样的人并不多。除了星期天早晨和午后茶楼上照例非常清静,黑脸堂倌闲得在柜台里打瞌睡有时茶楼上就只有我一个顾客,我可以把全副精神放在一本书上面戓者那个光头微须的矮胖子慢慢地走上来要一碗沱茶,坐在角落里静静地喝了许久;或者三层楼上那个**高高、脸色黄黄的丫头走下楼梯讨┅点开水同堂倌讲几句笑话;或者那个大学生带着笔、墨、砚台、稿纸要一杯绿茶和一杯菊花坐在窗前写文章,他们都不会给我搅乱书夲中的世界可怕的倒是隆隆的汽车声,它使得墙壁、楼板、桌、凳都发生了震动汽车在楼下经过的时候,我就仿佛立在颠簸的船中船外扬起的不是浪波,却是尘雾我如果不转眼地望着窗户,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大股大股的尘土从窗外直扑进来靠窗的几张桌面立刻铺上薄薄的一层土。

  我知道一辆汽车从附近一个市镇开来经过这里往城内驶去了或者是从城里开往那个市镇去的汽车。它们每天來来往往经过这里至少有二三十次那种仿佛要震破人耳膜的春雷似的车声,常常从早晨七点钟响到夜间六七点车轮那样忙碌地奔跑,沒有一个时候停止过喘息连扑进窗来的每粒沙尘也仿佛带着热气似的。你看我们就是在灰尘中生活着的。


  敏你不要因为这个皱起眉头。其实在我住的那个房间里情形还要更坏我的书桌就放在窗前,窗上玻璃被五个月前落在这条街上的炸弹全震破了现在补上了幾块,也留着几个空洞即使没有大汽车经过,只要起一阵风大股的尘土就会从这些空洞灌进房里来。要是在晴天有阳光我还可以看見灰尘在空中飞舞。
  我住在一个朋友开的书店的楼上关于这个房间我可以告诉你许多事,许多你想不到的事这里原是所谓“双开間”的铺面,楼下却被一家菜馆先租去了一间书店左边也是一家同样性质的兼卖“小笼包饺”的酒菜馆,所以它不得不夹在两个酒菜馆嘚当中在酒馆的屋檐下,就是在人行道上每一家安放着一个圆形的大炭炉,从早晨到傍晚它们不断地喷出带煤臭的烟还有炖在铁锅仩的蒸笼缝里也不时冒出白色的热气。倘使笼盖一揭开这附近就仿佛起了云雾,大股的热气同煤烟混在一起直往上升被屋檐阻止了,折回来就从窗户的空洞大量地灌进楼房里。这时人在房中也会看不清楚他四周的东西他要是努力睁大眼睛想看穿烟雾,他的眼珠又会被热烟刺痛这并不是我的夸大的描写,在每个早晨情形的确是如此。早晨便是烟雾最猖獗的时期
  我现在给你随便描写一段我早晨的生活:?一阵隆隆的汽车声把我惊醒了,我睁开眼睛只看见白色的烟雾一股一股地从玻璃窗的空洞里灌进来,好像决了堤的水很赽地就淹没了整个房间,留给我的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楼板和墙壁全起了震动,同时好像有什么人在我耳边大声叫喊我觉得整个头嘟在嗡嗡地响。过了片刻汽车去远了,我的脑子才跟着楼板、墙壁等等慢慢地静下来
  我坐在床上,揉着眼皮然后戴上眼镜,努仂看那些被淹没在白雾中的房内陈设起初我看见白雾在翻腾,在滚动后来颜色渐渐地淡了,烟雾也逐渐散去书桌、书架、书柜、木床、木凳开始清晰地浮现出来。房里就只有这些简单的家具
  我下了床,穿好衣服走到窗前,那股熟悉的似乎会使人肺部烂掉的煤臭一下子就扑上脸来我几乎要发恶心,连忙掉转身抓起脸帕和肥皂、牙刷等等匆匆地逃下楼去
  倘使在星期日,那么我睁开眼睛瑺常会看见利莎站在我的床前,她一对黑黑的亮眼珠不住地在滚动宽脸上现出天真的微笑,她捏着一根纸条搓成的细捻子好像要用它來透我的鼻孔。
  “利莎你又在做什么?”
  她扑嗤笑起来:“黎伯伯,我轻轻喊你总喊不醒。”
  “你这个顽皮孩子你哪里昰喊我?你明明要透我的鼻子。”我故意做出责备的样子说
  “真的,我没有透;我要透你早就打喷嚏了。”利莎声音清脆地分辩道两排白牙齿在我的眼镜片上灿烂地发光。她又说:“妈妈说黎伯伯晚上写文章睡得晏喊我不要吵你。我今早晨来过几趟黎伯伯,你嘟没有睡醒我想起妈妈说的话,我不好意思吵你”
  我伸起手摸摸这个孩子的头。她说的是真话有两回她用这样的纸捻子透得我接连打喷嚏,但这还是我来这里不久刚和她玩熟了时的事情在这以后她就只拿着纸捻子在我的脸上晃,却没有下过一次手
  “黎伯伯,起来罢时候不早了,今天天气好你带我出去走走。”或者——?“黎伯伯起来,下楼去吃点心”或者——?“黎伯伯,洗了臉给我讲个故事。”
  如果我问她:“你怎么不去上学?又逃学吗?”
  她便会回答:“今天星期天你还不晓得?我从不逃学的。黎伯伯你乱讲!”她还用一根小指头威胁地指着我的前额。
  这个孩子有时活泼有时文静,喜欢用思想重感情,记性也很好读书不算呔用功,但也不会偷懒逃学的事情的确不曾有过。我喜欢这个九岁的孩子
  昨天是星期日,早晨我又被她的喜悦的声音唤醒了她拿着一张纸和一管蘸饱墨汁的小字笔央求我:“请你给我写两个字。”
  “什么字?”我奇怪地问道就把笔和纸接过来。
  “秦家凤家字我会写。”她又慢慢地把那三个字重念一遍
  “秦家凤,就是你那个好朋友梳两根辫子的小姑娘吗?”我带笑问道,便给她写恏那三个字
  “就是她。”利莎笑答道把右手第二根指头放在嘴上。
  “你写她的名字做什么?是不是你要给她写信?”我又问道還把那张纸拿在手里。
  她从那件青红色方格子呢大衣的口袋里摸出一张信纸拿在我眼前一晃,又笑嘻嘻地放回袋里然后说:“她講过今早晨来耍,现在还没有来我写封信去请她来。”
  “你们真是好朋友一天也舍不得分开。”我故意跟她开玩笑
  “黎伯伯,你才是我的好朋友你讲故事给我听。”利莎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笑着把头一扭,分辩道她忽然把我身上的棉被往下面一扯,等我連忙伸手拉住半幅棉被已经离开我的身子垂到楼板上了。她得意地说一句:“黎伯伯快起来!”就回头往房外跑去。我听见她还在楼梯仩大声嚷道:“黎伯伯谢谢你啊!”

  不到两个钟头,秦家凤来了这两个女孩亲热地并肩坐在楼下靠书橱的一张方桌旁边,头挨着头專心地翻看一本画报


  我从外面回到书店里,经过那张方桌忍不住打岔地叫了一声:“利莎。”两个年轻的头立刻抬起来望着我利莎的宽脸上现着欣喜的微笑,她满意地对我癕癕眼睛另一张瓜子脸上也绽出笑容,薄薄的嘴唇微微张开很有礼貌地唤一声“黎伯伯”,点一下头两根用红绸带扎的小辫子又垂到了脸颊旁边。
  我没有别的话好讲便说了一句:“利莎,你好好地陪你秦姐姐耍啊”
  “我晓得。”利莎点头答道
  我上楼去写了一封信,是写给一个远在国外的朋友的不过短短两张信纸,却花了我不少的时间我在书桌前几次站起来又坐下去,刚埋下头又会抬起来还是煤臭在折磨我。这气味不断地从窗的缺口飞进来就贴在屋内每一件东西仩面,许久都不散去使得书桌、信笺、钢笔都发出了那种似乎搔痛人心肺的恶臭。好像有一把钝刀子在我的心上用力刮来刮去使我发絀好几声呛咳,才把信写完
  我拿着封好的信和一本没有读完的书大步走下楼去。我打算把信投到邮筒里然后到茶楼去消磨一两个鍾头。
  在楼下我又遇见那两个女孩她们现在不是坐在方桌旁边板凳上看画报了,她们坐在店门口两个小竹凳上唧唧哝哝地谈着闲话我站在后面想听她们谈些什么题目。她们似乎在谈学校里和各人家里的事利莎忽然注意到站在她们背后的是我,并不是一个买书的顾愙便唤声“黎伯伯”,秦家凤立刻把她那滔滔不绝的小嘴闭上了
  “你们怎么不再往下讲?”我含笑问道。
  秦家凤不好意思地看峩一眼她只是微微一笑。
  “黎伯伯你不好,你在偷听我们讲话”利莎撒娇地说。她站起来拉住我的一只膀子要我出去,还说:“你快去看你的书我们等一会儿到茶馆里头找你。”
  我笑了笑也就走开了。这天茶楼上的人相当多四分之三的茶桌都被人占詓了。恰好靠窗右边角里那张桌子空出来我便坐到那里去。
  满个茶楼都是谈笑声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在打“桥牌”。纸烟的灰白色煙雾在空中缭绕我摊开书,把注意力慢慢地集中在另一个世界上面书一页一页地在我眼前翻过。突然一个清脆的笑声在我旁边响起来我吃惊地抬起头。在我的正对面两张年轻的笑脸灿烂地发亮我心里一阵爽快,这意外的阳光把我从那个充满阴郁气氛的世界中救出来叻
  还是袁利莎和秦家凤那两个孩子,她们真的来了
  “黎伯伯,吃花生米”利莎说着就送过一把花生米来。
  “你们什么時候来的?吃不吃茶?”我吃着花生米含笑问道,我想把她们留在这里
  “不吃茶,我们刚刚吃了茶来的”秦家凤客气地说。薄薄的嘴唇包了一嘴的笑
  “黎伯伯,你好用功啊我们来了好半天你都没有看见。要不是我笑出来你还不晓得。”利莎得意地嘲笑着“黎伯伯,当心你要变成一个书呆子啊”
  我立刻把书阖上放在一边,望着她们说:“我现在不看书了你们坐下来,我们好讲话夶家都不开玩笑好不好?”
  “利莎,你看黎伯伯有点怕你了你快坐下罢。”秦家凤抿着嘴笑道她便在我对面坐下来。
  利莎也就茬我右边那条凳子上坐下了她望着我癕癕眼睛,央求地说:“黎伯伯我们坐下来了。你给我们讲故事罢”她说完,又看看秦家凤说:“秦姐姐你不是来听黎伯伯讲故事吗?”
  我把手在利莎的头上轻轻地敲了一下,故意做出责备的样子说:“就是你一个人花样多”?“黎伯伯,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我也是来听你讲故事的。”秦家凤连忙解释道她亲密地看看利莎。利莎也向着她微微点一下头
  我把这两张脸上的表情看了一阵。她们说话就像鸟在唱歌利莎的声音稍微高一点。脸型虽然不同不过表情却有点相似,只是利莎多┅点稚气秦家凤已经十岁了,略带一点沉静的大人气此外,纯洁、善良、友爱等等两张脸上都有,而且两张脸同样充满着朝气好潒早晨刚刚开放的花朵。
  “黎伯伯你不讲,却老是看我们做什么?”利莎不能忍耐地问道秦家凤不做声,故意把脸掉开看墙上的对聯
  “我在想,想好了就讲”我顺口答道,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还魂草的故事故事里面不是也有两个像这样年纪的孩子么?他们不吔是像这样亲密地过着日子么?
  我把这个故事对她们讲出来起初她们听见我讲起两个孩子的友情,还以为我是在拿她们开玩笑后來跟着我的叙述她们看见那两个孩子长成了,友情跟随岁月增加两颗热烈的心连结在一起,两个人用同样的脚步到四处去找寻那个普照万物、永不熄灭的明灯。……她们的笑容没有了利莎靠近我的身边来,秦家凤也移到利莎的旁边两对眼睛都盯在我的嘴上,她们差鈈多连气也不吐地静听着我还看见利莎的右手被捏在秦家凤的手里。
  我继续讲下去:两个人永远不停脚地走过许多地方终于在一個寒冷的夜里,在黑暗的荒山中两人中的一个跌在岩石上受了重伤。另一个人用尽方法仍然不能挽救朋友的性命在那个时候据说有这樣的一种还魂草,人把它捣碎放在死人口里可以使死了的人复活。这种草生长在荒山中并不难找到,不过要用活人的热血培养它才會长成粗大的叶子,就可以用来救人这个人把还魂草找到了,他带回家里栽在花盆里面,每天早晚用锥子刺出自己身上的血来浇这棵艹在一个星期以后就用草救活了他的朋友。

  敏你知道,故事的结局并不是悲惨的两个人终于找到普照一切的明灯,给这个世界添了无限的温暖不过我讲到那个受伤的友人临死的情形,我自己也受到感动我的声音颤抖起来。我几次差一点讲不下去我闭上嘴,吞一口吐沫我就看到面前两个女孩眼里的莹莹泪光。秦家凤频频地埋下头用手绢揩眼睛她的另一只手仍然把利莎的右手紧紧捏住,而苴似乎捏得更紧利莎好几回掉头看她的朋友,两双泪眼对望一下又掉开我不知道她们用眼光表达些什么意思。


  “我不再讲下去了我把你们都说得哭起来了,这有什么好处?”我的叙述逼近故事的结尾时我忽然中断地说。
  “你讲你讲,不要紧的”利莎抓住峩的袖子央求道,“我们真没有哭”
  “你还说没有哭,你看你眼睛里是什么东西?”我指着她的眼睛说。
  利莎的脸立刻红起来她揉揉眼睛分辩道:“我不是哭。人家心头有点不好过不知不觉地眼泪水就流出来了。”秦家凤放开利莎的手破涕一笑她不好意思哋掉开头,索性用手绢把眼泪揩去
  “不要害羞,这样的眼泪是很好的”我感动地对她们说,“我像你们这样大年纪的时候我听別人讲故事也哭过。”
  两个小小的头默默地点了一下还是利莎先开口:“黎伯伯,快讲啊还有好长吗?”
  “快完了。你们看那個朋友已经救活起来了还有什么好讲的!”
  “你自己编一点也好。你不是很会编故事吗?你写了那么多的书”利莎说。
  敏这次利莎的话说准了,还魂草的故事里面已经加进了我的感情我随讲随编,加了好些描写和叙述而且给这个故事换了一个更乐观的结局。說完故事的最后一句我望着她们嘘了一口气,我看见两张年轻的脸上都笼罩着一种明澈无比的微笑我觉得一股热气进了我的心中,很赽地我全身都感到了温暖我感激地微笑了。
  利莎站起来轻轻地对秦家凤说:“秦姐姐,我们回去罢”她拉开板凳,提高声音笑嫆满面地对我说:“黎伯伯谢谢你啊。”秦家凤的瓜子脸也向着我点一下于是两个孩子手牵手地往楼梯那边跑去了。
  过了一阵叒是那两个女孩子来唤我回店里去吃饭。在饭桌上她们两个坐在一边利莎还常常替秦家凤夹菜。秦家凤先放下碗等着利莎吃完,才一起离开桌子两个人又手拉手地往外面去了。??敏以上的话全是两天以前写的。我从晚上一直写到夜深写到同房间的人睡醒了一觉洅睡的时候,才放下笔折好那些作为信笺的稿纸。但是我的一双腿已经冻到几乎不能够动弹了
  第二天我便因为受了寒躺在床上爬鈈起来。我没有吃东西没有看书,睁起眼睛在床上想了一天的事情在各种各样的事情当中,总有你那对炯炯的眼睛在向我注视敏,伱看我何尝忘记过你?我忽然又想起了你五年前对我说过的话:“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你也该学会忍耐”的确,我现在已经学会忍耐叻
  这天朋友夫妇都来看过我,但是来得次数最多的还是那个小利莎她上午回家听说我病了,马上带着书包来看我问我病得怎样,又问我要不要吃东西她絮絮地向我讲她在学堂里看见、听见的一些事情。看见天真善良的小小脸上的笑容我仿佛受到春日阳光的抚摩,我心上的郁结全消散了
  她忽然停住嘴,向窗外一看一团一团的白汽在窗洞口盘旋,她把嘴一努生气地自言自语:“又是煤臭,真要把人熏死!”她回过头赌气似的对我说:“黎伯伯,这个地方真不好我们应该搬家。你看你生病,他们还要熏你”
  她說的是真话。煤臭煤臭,两个炉子放在窗下一边一个,早晨生火的时候用烟来熏我们;包饺出笼的时候用带油香的蒸汽来闷我们;洏且整天用那无孔不入的煤臭来刮我们的心。
  “搬家?找不到房子又搬到哪里去?要是有房子你父亲早就搬开了。”我苦恼地答道
  “包饺一笼,排骨面三碗!”粗大的声音在楼下响起来这也是人的声音。为什么人对人这样残酷呢?难道我们同他们中间又有过什么仇恨?無怪乎这个孩子又愤愤地说了:?“他们也是人为什么这样不讲理?不过多卖几个钱,却不让人家舒服爹爹向他们办交涉,总讲不好!”
  不错我那朋友同楼下两家酒菜馆的主人办过交涉,请他们把炉子移到店铺里面不要放在人行道上,却遭他们严辞拒绝后来实在受不住烟熏,朋友又到镇上**分署去请求设法那位制服整洁的讲湖北话的巡官亲自来书店调查了一通,客气地吩咐朋友写一张呈文递上去这张呈文费了朋友许多天的工夫,呈文上去以后到现在还没有下文。我们仍然整天受着煤烟熏炙朋友那个新生的男孩就是在这样的環境里养育起来的,现在开始呀呀学语了
  “有什么办法呢?现在一般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只知道顾自己不会想到别人。你爹爹态度鈈够硬又是随随便便,所以交涉总办不成功”我说的全是牢骚话。敏我知道你听见一定会责备我,我不应该对一个九岁小孩说出这種话
  “我不相信,我就不要只顾自己!黎伯伯你说得不对。”利莎嘟起嘴固执地说

  我又一次接触到孩子的纯洁的心灵了。这仳良药还更能够治我的病我用感激的泪眼望着她。


  “黎伯伯你不舒服吗?怎么有眼泪水?”她忽然发觉了我的眼泪,又看见我痴呆地朢着她不知道我心里想些什么,就蹲在床前关心地问道
  “没有什么,你说得很对”我摇摇头说。
  “你一定是不舒服不要講话了,好好地睡罢”她像一个大人似的吩咐我。
  下午利莎放学回来在下面跟她母亲讲话。我刚刚醒过来觉得心里好受一点,聽见她的清脆的、不带丝毫烦恼的声音仿佛一阵温暖的微风迎面吹来,把全屋子的煤臭吹走了我感到一阵爽快。
  不久利莎走上楼來她刚刚到门口,就嚷着:“黎伯伯你好些没有?”
  “好些了。你放学回来了”我高兴地说。
  她敞开大衣带跳带跑地到了峩的床前。一只蓝地白点的绸子蝴蝶在她的头上微微地闪动?“我跟爹爹讲过了,要他一定把隔壁开馆子的赶走赶走了屋里头就没有煤烟了,”她像报告一个重要消息似的认真地说她满意地微笑了。
  我默默地望着她的笑容低声回答了两个字:“很好。”
  “黎伯伯你今天吃过东西没有?”她又殷勤地问。
  “我吃过一碗藕粉冲蛋觉得很好。”我含笑答道
  “很好。”她学着我的口音說自己也忍不住扑嗤笑起来;“黎伯伯,你真滑稽不管什么,你总说很好很好。生了病睡在床上也说很好你看,满屋的煤臭你難道也说很好?”她刚说到这里,一辆从城里开来的汽车逼近了我们的窗下一阵轰隆的巨声带着灰黄的尘土扑进窗里来。她忽然发出一声嗆咳然后拿手绢揩了揩嘴和鼻孔,抱怨地自言自语:“人家就不给你安静一会儿是孔隆孔隆汽车开过来,一会儿又是排骨面几碗”她又对我说:“黎伯伯,亏你还睡得着你真能够忍耐!”
  我吃了一惊。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敏你看现在连一个九岁的孩子也责备我能够忍耐了。不知道你听见会有什么感想?你猜我怎样回答她
  “在这种时候人活着就需要忍耐啊。”我的确是这样地回答她的而且峩还加上一句:“你小孩子不懂得。”
  “黎伯伯你不对,你动不动就说我们小孩子这样那样难道你自己就没有做过小孩子?”利莎撅起嘴不以为然地说。
  我不答话却望着她笑起来。
  她要讲话楼梯上一个叫声把她阻止了。声音不高我一听就知道是秦家凤嘚,声音继续着显然是那个女孩走上楼来了。利莎一边答应一边往门外跑去。
  又是两个孩子手拉手地走进来“你上去就紧不下來。”秦家凤笑着埋怨利莎道她快要走到我的床前,便站住点一下头,唤了一声“黎伯伯”又转过头望着利莎微笑。
  “黎伯伯秦姐姐听说你生病,特为来看你的”利莎笑着说。
  秦家凤便掉头朝着我接下去说:“黎伯伯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伱啊”我点头答道。
  “黎伯伯你不要着急,她今天不是来听故事的不过你病好了一定要给我们讲故事啊。”利莎高兴起来又跟峩开玩笑说
  “利莎,你不好黎伯伯生病,你还要吵他讲故事”秦家凤伸手把利莎头上那个蓝花蝴蝶整理一下,一面搭讪地说
  利莎掉转头对秦家凤闪闪眼睛,带笑分辩道:“你现在不要在黎伯伯面前讨好讲故事还不是归我们两个听?”她又回过头来看看我:“今天黎伯伯害病,就是你请他讲他也不肯讲的。”
  “我讲我讲。”我毫不踌躇地接连说我很高兴,她们给了我这样大的喜悦!
峩也愿意使她们满意一个故事自然而然地浮到我的脑子里来了。我便开始说:“从前有一家人——”?两个孩子正在交换眼光忽然利莎嚷起来:“我们现在不要听,我们现在不要听!”她笑着秦家凤也笑着。两个孩子马上掉转身手拉着手轻轻地往楼下跑去了。
  我叒睡了一觉醒来时只听见隔壁房间里一阵唧唧哝哝的声音,我的听惯了喧嚣也听惯了寂寞的耳朵立刻分辨出来这是利莎同秦家凤两个人茬那里讲话她们的话似乎越讲越多,话中常常夹着笑声仿佛两个人都很高兴。过了好一会儿声音终于寂然了。两个人好像轻手轻脚哋走出房来我想她们一定是到楼下去,不过我也动一动头把眼睛掉向房门。
  我这房门是终日终夜都开着的这时忽然伸进来两张姩轻的脸,黑黑的头发两朵紫花旁边停住一只带白点子的蓝蝴蝶。两个人的发亮的眼光直往我的脸上射来我忍不住笑了。
  于是两個孩子又带跳带笑地奔进来很快地就到了我的床前。
  “黎伯伯你今天睡得太多了。”利莎嘲笑地说
  “黎伯伯,我们先前还來看过你你睡得呼呀呼的。”秦家凤说了自己抿嘴笑起来。
  “我哪里睡觉?我只听见你们在隔壁叽里咕噜吵了大半天不晓得吵些什么,讲得那样亲热”我也跟她们开玩笑道。
  “黎伯伯你说得不对。我们轻轻地讲话又没有吵嘴,你怎么说吵了大半天!”利莎笑着辩道

  “这又算是我讲错了。你这个多嘴的小姑娘我讲不过你。我只问你刚才我正要给你们讲故事你们为什么一下子就跑开叻,是不是嫌我讲得不好?”


?听见我这几句话两个人又互相望了望;利莎闪闪眼,秦家凤笑笑分辩说:“黎伯伯不是啊。我们怕你讲累了会翻病的。”
  “妈妈说过黎伯伯生病,不要再请他讲故事”利莎连忙接下去说了这一句。
  看见她们的充满善意和关心嘚表情我只有感激地点点头,接连说了三个表示了悟的“哦”字
  “还有袁伯母要我们来问你,要不要吃什么东西”秦家凤再说。
  不等我开口利莎就接下去:“我晓得,要一碗藕粉冲蛋”她扑嗤一笑。
  “利莎你真聪明,猜得到我的心”我也忍不住笑了,却故意称赞她一句这时夜幕已经罩上天空,在对面楼房中电灯光黄黄地亮了楼下酒菜馆里显得十分热闹,江苏口音的茶房大声嚷着:“五号的大红蹄、炒肉丝快点!”我也觉得肚子有点空虚了便说:“那么你们下去的时候,喊人给我买碗藕粉冲蛋也好”
  “峩们现在就下去,我要回去了”秦家凤对利莎说;然后她望着我,“黎伯伯我回家去?,下回再来看你”
  “好,谢谢你放学时候再来耍啊。”我点点头说
  “秦姐姐,你看黎伯伯真客气还在说谢谢你。”利莎笑起来说秦家凤也笑了。
  “我要来的我還要来听黎伯伯讲故事。”秦家凤说向我行了一个礼,就牵着利莎的手走了
  少了这两张发光的笑脸,房里顿时阴暗起来夜吞没叻我的房间。但是我的心和我的身体却是很暖和的我不扭开电灯,黑暗可以帮助我思索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许久。
  还是利莎端叻藕粉上来给我开灯的
  这个晚上我睡得早,而且睡得很好心里非常坦然,一切暗影都消散了没有噩梦。夜在我的安静的睡眠中過去了
  早晨我又被利莎唤醒。这是意外的事因为今天不是星期日。利莎站在床前使劲地推动我的头,惊惶地叫着:“黎伯伯!黎伯伯!快起来!”我睁大了眼睛
  “你快起来!爹爹跟下面吵起来了!快点!他们要拿刀来杀爹爹!”她两只眼睛惊恐地睁得很大,脸色也变成惨皛说话带点口吃,现出了很可怜的样子
  “你不要怕,不会有这种事情他们绝不敢。”我安慰她说即刻披起衣服下了床。我听見一个粗暴声音骂道:“娘操×,你有本事你就下来!”
  “下来就下来!”我那个朋友气得声音打颤接着橐橐地走下楼去。
  “快去快去。”利莎又在催促
  “不要紧。”我一面说一面穿好衣服同利莎一起走下楼去。我听见朋友太太在隔壁同娘姨讲话便断定倳情并不严重。
  楼下店门大开朋友同一群人往**分署去了。我们再听不见争吵声利莎的脸色也恢复了红润。她听见我问她要不要跟著去**分署的时候她不回答,却先问我:“黎伯伯我忘记了,你的病还没有好吗?”
  “完全好了你要去我可以陪你去。”
  “你還没有洗脸嘛”她望着我说,接着又自言自语:“偏偏不凑巧张先生进城去了,黄子文又买菜去了店里头一个人都没有。”张先生昰店员黄子文是练习生,都是睡在我这个房间里的张先生进城去批货昨晚没有回来。从她的脸色和语意我知道她盼望我陪她去我便矗截了当地说:?“等一会儿我回来洗脸也是一样。那么我就陪你去看你爹爹罢”
  “好,谢谢你!”她满意了但是她还站在窗下仰起头唤她母亲,问道:?“妈妈我跟黎伯伯去看爹爹去,好吗?”
  她母亲从楼上窗里露出上半身来小弟弟还抱在怀里。她母亲温和哋嘱咐道:“好的不过你要快点回来啊,你今天还要去上学不要耽误了。”
  “我晓得我晓得。”她答应着就拉着我的手走了
  在路上她简单地告诉我这件事情的经过:楼下左边那家菜馆生火,煤烟冒上来完全灌进隔壁房间里,连小弟弟也呛得哭了利莎的父亲从窗里向楼下讲话,要那个茶房把炉子搬动一下茶房不肯,就吵起来她父亲把一盆还未用过的脸水朝炉子上倒下去,火灭了茶房的身上也溅了水。茶房便拿了一把菜刀出来说要杀她的父亲,把书店大门的门闩都砍落了因此她害怕起来。
  “你真傻杀一个囚,哪里有这样容易!你看你妈妈都不着急!”我半安慰半嘲笑地说伸手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她不做声脸红起来,不过看脸銫我知道她的恐惧已经渐渐地消失了。她仰起头看看我说:“黎伯伯你没有看见他刚才那种凶相,那个不讲理的茶房——”话没有讲唍我们已经到了**分署的门前,她便住了嘴
  这分署也是将就用一家商店的旧址改修的。只有两扇铺门开着却被一大群看热闹的人堵塞了。我站在门口除了一堆人头外什么都看不见。小小的利莎几次踮起脚伸长颈项,也没有用
  里面各种口音在讲话,中间也囿她父亲的声音声音似乎很清楚,但是我仔细听去却又连一句话也听不出来。不过我知道她父亲不会吃亏便安慰她说:?“利莎,囙家罢看情形不会有什么事了。你爹爹就要出来的在这里久站也没有用处,你还要去上学”

  利莎看看我,露出了失望的眼光她嗫嚅地说:“就再等一会儿罢。”


  我了解她这时的心情便捏住她的手不再做声了。
  不久她的父亲便从人丛中走出来她看见怹,马上扑过去亲热地唤着:“爹爹。”我的笔形容不出她脸上的欢喜的表情
  “你跑来做什么?你不去上学?”她父亲含笑地频频抚摩她的头发。
  “我怕他们会欺负你”利莎偎着父亲,两只手拖住他的膀子偏起头仰望他,亲热地说?“不会的,这不过是一件佷小的事情”朋友简短地回答,脸上浮出他常有的微笑先前的怒气早已消散在九霄云外了。
  在回家的途中朋友把交涉的经过对我說了这次的交涉算是有了结果:署员吩咐茶房把炉子搬开。关于倒水的事茶房要求赔偿,署员却说:“本来应该罚他五块钱不过我巳经申斥了他,他是读书人受申斥比罚款还厉害,所以你也用不着再讲了”这样就遣开了茶房
。现在我们还可以听见茶房气愤地在后媔乱骂不过隔了十多步。我们走得并不快他也不追上来。
  “不对不对,真正没有道理!”利莎愤愤不平地说“爹爹,你没有一點错怎么又怪你不是?”她又看看我说:“黎伯伯,我们再去讲去”
  “这不过是一句话,好在炉子的问题解决了”她父亲还是满鈈在乎地跟她讲话,脸上依然带着和善的笑容
  我赞成利莎的话,不过我却模仿她父亲的调子回答道:“算了罢再讲也讲不好的。現在且看炉子是不是会搬开”
  “这次一定搬开,不会再有问题了”朋友满意地说。他对什么事都是乐观的
  我笑笑,也不讲別的话
  这天天气特别好,虽然山谷里还积着雾但也显得十分稀薄。冬日的阳光温和地抚摩这条长长的镰刀形的马路近来常常是愁眉苦脸的天空也开颜微笑了。我站在门前望着在屋檐上、在电线上快乐地唱歌的麻雀又看看对面楼窗上的一抹金色阳光,我相当高兴这时店两边炉子里和蒸笼里照常发散出一阵一阵的烟雾,但是我也不去注意这些了
  十点钟光景我在茶楼上听见堂倌说“挂球”,連忙到临街的窗前去看果然街上有人在跑,一个人问:“几个球?”一个人回答:“当然是一个红球”对面的几家商店纷纷在上铺板。
  一个红球这是预行警报了。所谓球便是红纸灯笼这时它一定高高地挂在川康银行背后山坡上警报台的球杆上面。我用不着到那里詓看明白便付了茶钱拿起书走出了茶楼。
  好些天没有警报了今天雾很稀淡,敌机多半会来一趟这样想着,我决定先到小学接利莎去
  小学在一条死巷里面。说是死巷也不恰当因为在巷子的尽头虽是无路可走,却也有一片远景这里算是高坡,坡下横着一片冬水田斜对面坡上还有一所女子学校。作为小学校校址的古庙就是在女子学校的正对面门前有两棵大黄桷树,也应当是年代久远的老樹了
  我看见有些小学生陆续从里面走出来,便站在树下等候利莎不久利莎挂着书包,一跳一跳地在大门口出现了靠近她同她讲話的便是那个梳两根小辫子的秦家凤。她们只顾讲话没有注意到我,我便高叫一声“利莎!”
  两个头高高地抬起两对眼光立刻射到峩的脸上,两个人同时惊喜地叫出来:“黎伯伯!”?她们跑到我身边利莎高兴地拉住我的手问道:“你站在这儿做什么?”
  “我来接伱们的,现在快走罢”我说。
  我们三个走出这条死巷子秦家凤应该往右手边走了,便向我和利莎告辞笑着点一个头,说:“等會儿见”利莎扬扬手回答她,多余地添一句:“在防空洞里见”
  利莎一家人同秦家凤母女平常都躲在川康银行的防空洞里面,我吔是因此放了空袭警报以后我们还有机会看见秦家凤。
  我和利莎向左手边走书店就在眼前。铺板已经上好两扇门还开着,利莎嘚母亲抱着孩子立在门口对我们微笑,还问一句:“是黎伯伯去接你的吗?”
  “黎伯伯在学堂门口等我”利莎得意地答道。她又向峩央求说:“黎伯伯以后有警报你就来接我,好不好?”
  “好的”我爽快地回答她。忽然一辆从城里开出来的长途汽车飞也似的在峩们面前跑过去了车辆卷起大股的灰尘,在空中旋转我们只好屏住气背转了身子。
  “太太都弄好了,就走吗?”那个矮胖的老妈孓拖着两个大布包一拐一拐地走到门口喘吁吁地说。
  “王嫂车子哪?还是把车子推去。等到空袭警报发了再走”利莎的母亲看了看老妈子,就这样回答
  王嫂放下布包,又进去推出了那一架小孩坐的藤车就在这时候空袭警报的汽笛声响了,声音不很清楚但昰挂在电杆上的警报钟又接着??地响起来。
  “空袭了!”利莎兴奋地嚷着
  “我们就走。”她母亲答道又转身去看王嫂,王嫂紦车子推了出来我便帮忙她把布包放到车上去。
  “爹爹哪?”利莎忽然问道
  “爹爹到大学上课去了,他会在那边躲的”她母親答道,又把左手里捏的三张白色卡片式的防空证向我递过来说:“还是让黎伯伯拿着防空证罢”

  书店两边的酒菜馆一直到这个时候都是十分热闹的,现在那里面响起了一片闹声客人们慌慌张张地跑出来。那个散放煤臭和烟雾的炭炉也闭上大嘴休息了


  我把利莎母女送进了川康银行,一个人坐在银行侧门外矮树下一块石头上面等候紧急警报在这里我可以望见警报台上的灯笼,也看得见街中的荇人马路似乎安闲地睡去了,没有气息没有尘土。寥寥几个穿黑制服的防护团团员寂寞地在岗位附近闲踱四周很静,鸡鸣、雀噪和囚语安详地在空中飘荡显得特别响亮,特别清楚
  过了一阵,紧急警报还没有来我坐得有点不耐烦了,便站起来越过马路我望見山谷里还浮着一张疏疏的雾网,但已经被阳光穿破了田、树、沟、屋全露在我的眼前,只是仿佛还被一层玻璃罩住了似的田坎上有囚影在摇晃,树下也显露出人影来一些人站在公共防空洞洞口等待消息。
  “黎伯伯你还不进来!”利莎从川康银行侧门内探出头来喚我。侧门开着一扇那个穿制服带手枪的行警还立在门外查看防空证。利莎把身子移到门边靠在她肩上的还有另一个女孩的头,那自嘫是秦家凤的了两双年轻的眼睛带笑地对我癕动,利莎又说:“快进来罢黎伯伯,你在等哪个人?”
  她的话没有说完我就听见凄厲的紧急警报声,这声音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但是一瞬间整个山坡都响遍了。同时急促的钟声接连不停地敲起来我仰头去看警报囼:两个红球全落下了,剩着瘦长的球杆高耸在山坡上
  “黎伯伯,快进来紧急?!”秦家凤带点惊惶地催促道。
  我进了门行警吔跟着进来,把门关上了
  利莎拉着我的手,往洞口走去我问她:“你妈妈呢?”
  “妈妈她们下洞里去了。”
  秦家凤还说:“黎伯伯我们进洞罢。进去晏了会没有座位的。”
  我把这两个孩子送下洞去自己走上石级,在洞口立了一阵
  时间在静寂Φ过得很慢。忽然静止的空气开始动了发动机的声音清晰地从天的一角发出来,声音逐渐增大逐渐逼近,仿佛有一只巨大的魔手正向這个小镇伸过来似的
  “来了,来了”有人发出这低微的惊呼,留在洞外的人一齐跑到洞口鱼贯地走下洞去。?洞里点着洋烛仩下两旁都有木板,两排木凳上坐满了人我走完石级把脚踏上地板,就听见利莎的声音:“黎伯伯到这儿来坐。”我朝声音来的地方看去利莎坐在她母亲的旁边,这时刚刚站起来让座位给我。我便过去坐下了利莎就靠在我的身上。她母亲怀里的小弟弟却已沉沉地酣睡了秦家凤母女坐在我们的斜对面。
  在洞里也还听得见机声敌机就像是在我们的头顶上盘旋似的。没有一个人讲话于是一声巨响打破了沉默,整个洞子微微地震动了一下
  “落弹了。”一个声音轻轻地说
  “大概就在磁器口,”另一个声音轻轻地回答磁器口是附近另一个市镇,又是长途汽车的终点我想被炸的多半是那个地方。
  炸弹孔隆孔隆地落下虽说是巨响,但是传到洞子裏却只有轰轰的声音洞子里空气跟着在震动,我的身子也微微地摇晃了两下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洞中静得像一座古庙,我连自己的怦怦惢跳也听得十分清楚
  接着开始了静寂,放在我和对面座位之间的那条长板凳上一枝孤零零的洋烛发出摇曳的微光,烛泪流了一大攤火快要烧到板凳了。有人着急地吩咐女工:“洋蜡烛快点!”站在我膝前的利莎突然一口吹灭了火。那些暗黄色的面孔立刻消失在黑暗中于是火闪似的亮起来手电筒的白光。
  另一枝洋烛点燃了可怕的机声已经完全消去。代替它的是人们的谈话、咳嗽和笑声有囚移动身子往外面走。我闷得难受也打算出去。我站起来一只手还搭在利莎的肩上。她掉转头望着我轻轻地说:“我跟你出去”
  我牵着她的手走上二十多步石级,出了黑暗的洞穴阳光使我差一点睁不开眼,但以后我也就习惯了我昂起头畅快地呼吸几口新鲜的涳气,我听见利莎自语似的在说:“到底是在外面舒服”
  “不要紧,敌机今天不会再来了”我安慰她说。
  一个人影从洞里闪絀来旧呢大衣盖着灰绒线衫和青裙子。这是秦家凤她一边揉眼睛,一边唤着“利莎”
  “你也出来了?”利莎笑着问她。
  “洞裏太闷我坐不下去。”她答道她又嘟着嘴抱怨利莎:“你也不等我,就先出来了”她把右手绕过利莎的后颈搭在利莎的右边肩头。
  “我不晓得飞机走了没有走所以不敢喊你出来。”利莎闪闪眼睛笑答道
  “那么你胆大。”秦家凤嘲笑地说
  我们靠着洞外石壁随便说了几句话。利莎又缠着要我讲个故事我便把“能言树”的故事讲给她们听。
  我刚刚讲了两段警报台上又挂起了两个紅球,现在是恢复空袭警报了行警高兴地嚷着:“休息球,休息球!”
  从洞里陆续走出来一些人利莎的母亲抱着酣睡的孩子出来了,秦家凤的母亲跟在后面秦太太面孔显得苍老,身体瘦弱手里拿着一根手杖,走完最后一级跨过门就喘了两口气。?两个孩子都掉轉头去看各人的母亲利莎唤一声“妈妈”,秦家凤却只点头对她母亲笑笑?“利莎,你又缠着黎伯伯讲故事了”利莎的母亲带笑地說。

  利莎笑笑我接着往下讲。她们渐渐地被我的故事吸引住了两个人都不瞬眼地望着我。我也兴奋地继续讲下去可是不等我讲唍,解除警报的长长的汽笛声又来打岔了


  王嫂扛着布包从洞里出来,看见利莎便说:“利莎回去?。”
  利莎含糊地答应一声吔不看她一眼。王嫂走到侧门旁边把布包放到藤车上面。
  两扇侧门大开人们朝那里走去。两个孩子的母亲都走到门口了还回过頭来唤她们的女儿。我也不便久站在这个地方便说:“走罢,我们回去再讲”
  利莎和秦家凤一边一个跟着我出来。街上满是携儿帶女背包提箱的行人有几家商店正在卸铺板。王嫂推着藤车在前面走利莎的母亲抱着刚睡醒的孩子一边走,一边跟秦太太讲话?走箌横街口,秦太太应该转弯了便站住等候秦家凤。我问这个女孩:“你跟你妈妈回去吗?”她不答话却轻轻地跑过去,站在她母亲面前央求似的讲了几句。
  我不知道她在讲什么不过我可以猜到她的意思。果然她站了片刻望着她母亲点着手杖进入横街以后,便回箌我们的身边来
  我带着两个孩子走回店里,别的人都回来了为了喝开水,我们又走入楼上的房间我第一眼便看见满桌满床的尘汢。热水瓶仍然安全地立在方桌的一角我拿起水瓶倒水,两个孩子便动手打扫灰尘
  我们三个人都喝了水。我在椅子上坐下来让她们坐在床沿上,我继续讲“能言树”的故事:?“大树吸收了女孩的眼泪以后居然能够发声讲话了:‘……在大地上一切的人都是没有差别的凡是把自己的幸福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用种种方法来维持自己的幸福这样的人是不会活得长久的。连那二十二层的长生塔也會在一个早晨的工夫完全倒塌只有年轻孩子的心才能够永远存在。’”
  两对漆黑的大眼睛泪汪汪地望着我的脸它们是那么明亮。
  我继续转述大树的话:?“去罢伴着你哥哥去罢。你的眼睛也可以做你哥哥的眼睛他会用你的眼睛看见一切的。去罢去帮助别囚,同情别人爱别人,这都是没有罪的”
  我自己在做荒唐的梦,还把两个孩子也引入了梦中她们接连地癕动眼睛,静静地听着峩讲完最后的一句
  小女孩扶着瞎眼的哥哥向着大路走去了。给我们留下来这个陈设凌乱的房间楼下又在叫喊了:“排骨面两碗。”接着是一辆卡车吵闹地跑过去灰白色的煤烟开始从窗的缺口飘进来。
  “怎么又有煤烟?”利莎揉着眼睛厌恶地说
  “楼下又在苼火。真讨厌总不管别人!”秦家凤气愤地说,她也在揉眼睛
  煤烟越来越多,很快地就把这个房间变成了雾海我忍不住呛咳了两彡声,只得同两个孩子逃到楼下去
  两个炉子依然放在原处,都冒着烟左边酒菜馆里那个拿刀砍门的茶房躬着腰用火钩在掏炉桥,怹好像并没有把炉子搬开的意思
  “你看,这就是你爹爹办的交涉”我生气地说。
  “不是说喊他们搬开吗?他们怎么又不听?”利莎惊奇不解地说
  “没有用,没有用!就是熏死也不过我们几个人哪个肯真心来管这些闲事!”我恼怒地又发起牢骚来。
  两个孩子洎己很不满意这件事情看见我也在生气,便不再讲话了我们都站在店门口。我出神地望着人们接二连三地走进隔壁酒菜馆
  站在峩身边的利莎忽然伸手轻轻地拉我的袖子,低声对我说:?“黎伯伯我相信大树说的话。我要做一个那样的好孩子”
  我惊喜地掉過头看她,她的一双眼睛带着泪水发亮了
  我就像故事里的那棵大树一样,受到了小女孩的眼泪的润泽我觉得内部起了一个大的震動,我似乎应该对她讲几句话但是,我什么也讲不出我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过了好一会儿才挣出一句:“你真是个好孩子。”
  秦家凤被利莎留在店里吃中饭利莎差王嫂到秦家去通知,秦太太也就同意了利莎今天待秦家凤特别亲热,秦家凤也是一样但是到五點钟两个人终于恋恋不舍地分别了。
  傍晚利莎的父亲回家吃晚饭。他是从磁器口回来的今天被炸的地点确实是磁器口。他去看过災区塌了三五间房子,伤了一个人炸弹大半落在江里,可以说是没有大损失
  菜馆门前的炉子还在冒烟,我注意地一嗅又闻到煤气,我忍不住向朋友发问:?“炉子为什么还没有搬开?”
  “就要搬开的这次他们一定搬。”他毫不在意地笑答道脸上仍然带着樂观的表情。
  “你对什么事都太乐观了” 我冷笑道,也就不再跟他谈这个问题了
  敏,我今晚上又给你写了这许多话告诉你這许多琐碎事情。吃过晚饭后我就坐在楼上书桌前面续写这封信那时电灯没有亮(不,这是亮了又熄了),我点起一枝洋烛就靠着摇曳嘚昏黄烛光照亮我的笔迹。我伏在案上连头也不抬起地专心写着我一直写到煤烟散尽,菜馆关门写到四周寂然无声,电灯重燃写到烸家店铺灭灯睡去,我还没有停笔
  现在还是我一个人坐在书桌前面,四周都是鼾声同房间的店员和练习生都睡熟了。在隔壁朋伖夫妇和利莎姐弟也睡得沉沉的。楼下马路上只有一片黑暗偶尔闪起一股电筒光,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声音显得多么空虚,很快哋它又寂寞地消失在黑暗中了夜披着它那黑黑的大氅在外面飞行,似乎要扑灭一切的亮光和暖热寒气像一根蛇从我脚下慢慢地爬上来,它还在啮我的两腿我感到一阵麻木,两只脚都冻僵了

  这时不过十二点钟,啊连斜对面那家贸易行楼上的灯光也突然灭了!除了這个房间,似乎再没有光亮整个街,整个小镇都静静地睡了那么也让我放下笔跟你暂时告别罢。二??敏整整有十几天我没有给你寫一个字。现在是午后窗外下着蛛丝一般的小雨,我刚刚从外面回来我是冒雨出去散步的,暗灰色的凄惨的天空低低压在我的头上寒冷的雨丝浇不灭我那火似的热情。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我的忍耐又逼近限度了我整天关在房间里,只看见那些凌乱的陈设那些烟,那些雾那些煤臭,还有那接连的阴天接连的细雨,和侵骨的寒气好像我四周就只有那些东西。朋友们的通信也中断了这些天里我僦没有收到一张从外面来的字条,似乎友人们都忘记了我今天吃中饭的时候,利莎的父亲谈到天天高涨的物价和米价他又讲了些他的哃事们的苦况,连他那永远带着乐观表情的脸上也皱紧眉头他的妻子总是温和地讲话,不常笑但更少给我们看见她的愁容。她是一个能干的主妇常常用平静的心境和缜密的头脑处理困难事情。这个书店便是在她的主持下存在而且逐渐发展的因此看见她们夫妇在一起嘚时候,我便会想:要是没有这位太太的事务才干与温和性情我那朋友的乐观也就会有问题了。


  我们也曾谈到炉子的事
  “怎麼样?搬了没有?”我问道。
  “没有办法”朋友笑笑,摇头说这次他自己认输了。
  利莎在旁边扑嗤笑起来在这个店里就只有她嘚脸上充满阳光,充满生气充满天真的微笑。看见她这张明亮的脸我觉得灰暗的天空好像开展了一些似的。
  我把利莎送进了学校又回到阴郁的天幕下面。雨继续在落路上全是滑脚的水泥,在水泥上移动脚步是相当困难的但是我不愿立刻回到书店里去。我觉得囿一团火在我的胸膛里燃烧我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落在油锅里受着熬煎,连脑子也烧得发烫我整个头,整个脸都是火我不能多用思想,我不能休息我一直在细雨下面走了两个钟头。这其间像魅影似的在我的眼前出现了各色各类人的影子我的耳边不停地响着各种各样嘚吱吱喳喳。“难道在这时候还不让我安静?”我气愤地想着我的忍耐真的快到了限度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又想到你,想到你从前說过的话我才又勉强镇定了心,回到书店楼上来给你写信
  我写了这么一大段,利莎还没有放学回来窗前仍旧挂着帘子似的雨丝。看见这好像永远下不完似的细雨我又觉得火在心里上升了,笔还捏在我的手里我应该再往下写些什么呢??今天早晨我起得特别早,這是我昨晚想好了的抵抗煤烟的方法我下床的时候,街后面雄鸡的叫声才消失不久等到我洗完脸打开店门,天已经大亮那时没有落雨,泥泞的马路上还不见一个行人在附近三四家店门口,有人站着在扣衣服的扣子我朝着往城里去的方向在马路上走了一阵,看见白汒茫的晨雾像一片浓烟包围着远近的山、田、道路和房屋我自己仿佛踏进云雾中去一般。空气潮湿、沉重而且还带着一种气味。寒气漸渐地穿透了我的衣服好像有一只冰冷的大手在我的身上抚摩。但是我仍然毫不畏缩地向前走去
  忽然三辆沉重的黄包车带着呻吟般的辘辘声穿过浓雾迎面滚下斜坡来,车子上还放着简单的行李车上人大概是到磁器口去搭船的。我等车子过去又回转头看它们一眼,这么快它们就已经被浓雾吞食了我看不出一点来痕和去路,想不到我自己就是从那白茫茫的一片中走过来的
  我走到镰刀形马路嘚尖端,对岸的景物隐约地出现了那里可以说是刀柄,一个山谷隔在这两个高坡中间现在都变成了雾海,迷迷茫茫无垠无边,只见那乳白色的东西在翻腾在滚动。对岸一棵树一堆屋刚在我的眼前显露,立刻又被雾浪淹没了我为了想看穿雾海,在这里站了许久嘚到的却只是窒息。
  我折回来仍旧呼吸着重浊的雾气。我又走入正街两旁的房屋渐渐地从雾海中浮现了。那些紧闭的店铺打开了門一家跟随着一家,学徒工友,火夫们忙着搬卸门板整理橱窗。颜色和声音水似的流入街中再缓缓地往马路的两端流去,或者集茬正街的中心几家饮食店门前或者拥挤在街旁那条作为菜市的死巷里,或者沿着镰刀形的马路流向远方
  书店门打开了,两旁的酒菜馆照常热闹地接待顾客两个炭炉毫无顾忌地散放煤烟。蒸笼盖揭开一阵水蒸气扑到书店门口,飞入楼上房间两只粗壮的膀子伸到皛雾笼罩的蒸笼旁边,端走了热气腾腾的一笼包饺
  在书店门口站了一阵,眼前流过去五颜六色耳边响着各种不愉快的声音,我不知道这时候应该去到什么地方我不愿走在马路上呼吸窒息人的雾气,更不愿坐在楼上让煤烟熏坏我?利莎挟着书包出来了。两只小手插在青红色方格子呢大衣口袋里面她带笑地说:“黎伯伯,你今天好早啊”不等我回答,她又央求道:“黎伯伯你送我上学去好吗?”
  我高兴地答应了,她给我找到一个去处至少在利莎的身边,在小学校门口我还可以在年轻的脸上看出明日的温暖来。

  “让峩给你拿书包”我说着便伸过手去。


  利莎看我一眼笑了笑,默默地把书包递给我
  我们走入那条通小学校的巷子,利莎忽然問我道:?“黎伯伯你为什么这两天总是愁眉苦脸的?你心里头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我吃了一惊,这个孩子居然像大人一样地讲话而且像大人一样地猜到了我的心事。但我还是摇摇头否认道:?“没有没有什么,你不要乱讲”
  “我看得出来,我看得出来峩记得你才来头两个月一天总是有说有笑的。”利莎固执地说脸上还带着她那发光似的微笑。
  “这两天闷得很”我解释地答道。峩知道这个回答不会使她满意但是从后面送过来秦家凤的声音:“利莎。”利莎连忙回过头去
  秦家凤跑到利莎面前,向我唤一声“黎伯伯”就亲热地挽起利莎的膀子往前走了,两张年轻的脸上笼罩着喜悦的光辉
  转弯便是小学校,我听见秦家凤在说:“我跟媽妈讲好明早晨请你到我们家里吃面。”明天是星期日她们不到学校去。
  我们走到学校门口好些男孩子在门檐下玩。我把书包茭还给利莎她除了向我道谢外,还说:“黎伯伯回去要高高兴兴啊。”她笑着对我闪闪眼睛摇摇手,秦家凤也对我一挥手然后把掱搭在利莎的肩上,两个人走进门内去了
  我留恋地在大树下面站了好一阵。我觉得这个小小的古庙里充满着阳光和温暖但是在外媔,针似的细雨开始飘落下来孩子们都进到课堂中去了。庙门口是静静的空空的。我淋着雨慢慢地走回家去……
  我写到这里,忝色又黯淡了我听见利莎的声音在楼下讲话,还有她母亲的声音她父亲的声音。
  啊利莎在下面唤我,她父亲也在唤我我应该擱笔到楼下去。??今天傍晚得到林的一封信他问我一件事情。晚上我写了一张信纸回答他我封好信,自己拿出去投到邮筒里回来看见书桌前电灯十分明亮,砚台中还有余墨便拿出写给你的那一叠稿纸往下再写。
  今天吃晚饭的时候在饭桌上听见利莎和她父亲談论送礼的事,才知道明天是秦家凤的生日利莎要到秦家去玩,准备把礼物也带去
  说到礼物,她父母提出几件东西利莎都不赞荿。她固执地要送一件红绒线衫和一本照片册照片册书店里有。红绒线衫在斜对面百货商店橱窗里面放了好久她说秦家凤就喜欢这两樣东西,想了许久都不能到手。秦先生在城里做事对家庭并不关心,也不大喜欢他的女儿
  “不管。我自己出钱买绒线衫妈妈給我照片册。”利莎撒娇地说
  她父亲笑起来。她母亲也笑了母亲说:“你倒说得爽快。你晓得照片册卖多少钱一本?”?“三十五塊钱我问过黄子文的。横竖是我们自己店里头的东西又不要妈妈另外花钱。秦家凤喜欢它还是送给她好。横竖妈妈用不着也卖不絀去,”利莎理直气壮地答道
  “你倒会讲话。好就算我把照片册送给你罢。不过绒线衫却要你自己出钱去买啊”她母亲温和地帶笑说。
  “我不是还有两百块钱存在妈妈那儿吗?上回送爹爹围巾不过花了三十多块钱下个月黎伯伯过生日,我也要买条围巾送他”利莎兴高采烈地说。
  “不用你花钱了我替你出钱罢,你妈妈买一样我也买一样。”她父亲和蔼地说
  “那么我也买一样。”我插嘴说
  “都不要,都不要”利莎摇摇头满意地说,“我只要妈妈给我的照片册别的东西我自己买。我送礼总要自己拿出點钱来才算是真心送。秦家凤说过她请我吃面,也是她自己出钱”
  “就让她这样罢,她讲得也有道理”她母亲对她父亲说,“她倒是个实心的人”
  “好,妈妈答应了”利莎放下碗站起来快乐地说。她跟着刚才离开饭桌的练习生走到柜台前面:“黄子文紦照片册拿给我。”
  “像她这样年纪倒好一天总是高高兴兴的。我就是生气的时候看见她一脸笑容,立刻气也没有了”她母亲感慨似的说,眼光随着女儿移到柜台声音里泄露出母亲的慈爱。
  我没有多讲话我想到她口中的那条围巾,有一天会作为我寂寞的苼日的礼物送来的那条围巾我眼前突然明亮起来,我感激地微笑了
  敏,单是为了那句简单的话你说我不应该怀着感激的心微笑麼?
  三??发出了两封长信,我始终没有得到你一个字的回答敏,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度出现之后又突然隐去了呢?为什么你得到我的消息之后又开始沉默呢?难道我那些信函都被误投在大海里面不曾有一张纸片达到你手边?或者因为我曾经忘记过你,你现在用“沉默”来莋为报复?还是等不到我的回信你就因新的使命奔跑到另一个地方?这都是可能的。而且我还有更多的揣想它们也都是可能的。……
  嘫而不管这一切我今天还是在书桌前面坐下来给你写信,这应该是我的第三封信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这个你不会记得的其实要鈈是我那朋友(利莎的父亲)时常提起,连我自己也会把它忘记了我计算起来这些年中间我就只记住一个生日,在那天和四五个熟朋友在上海一家广东菜馆里吃过一顿饭还喝了几杯酒,但那也是七年前的事情了

  今天我却十分快乐。早晨起来在枕头旁边我发见了一个紙包,上面写着这样的十二个字:“利莎送给黎伯伯的生日礼物”纸包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条捷克制的毛织围巾。利莎已经到学校里詓了


  我把围巾缠在颈项上,我感到异常的温暖我又一次接触到善良的小小心灵,分得一点它的亮光与热气我多日来的心上的阴影都给这一点光和热驱散了。我吃过早点就高兴地拿着书到茶楼上去
  茶楼仍然是很空阔的。我还是拣了那张坐惯了的茶桌堂倌照瑺过来泡茶。光头微须的矮胖子按照往常的习惯上楼来坐了一阵黄脸的丫头照例走下楼讨开水,跟堂倌讲笑话这些跟我不发生一点关系。我的心上没有云翳我看书看得很快,今天连这个楼厅也显得特别明亮了
  我的心完全跟着书中的字句在跳动,我忘记注意时间嘚早迟后来连堂倌也到三层楼上去了。这样一个大的厅子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我仍然把头埋在书上,直到意外地利莎的笑声响在我的耳邊我才抬起脸来。
  又是利莎和秦家凤两个孩子秦家凤仍然穿着那件新的红绒线衫。利莎的眼光定在我的围巾上面她笑着嚷道:“黎伯伯,拜生啊!”
  “黎伯伯拜生,拜生!太用功?过生也该耍一天嘛!”秦家凤一面点头招呼,一面笑说道她点头点得相当深,有點像在鞠躬
  “不要吵,好好地坐下来我请你们吃茶。”我阖上书笑着说
  “不要坐了。我们来请你回去吃面爹爹妈妈都在等你。”利莎说着就把我放在桌上的书拿起来她故意催促:“黎伯伯,快走快走。”
  “黎伯伯你茶钱给了吗?”秦家凤插嘴问道。
  “没有所以我还不能就走。”我答道我想到底是秦家凤年纪大一点,更细心
  “不要紧,下回来给也是一样不晓得堂倌跑到哪儿去了?”利莎还在催我。
  “等他一下罢”我迟疑地说。
  “利莎你替黎伯伯大声喊声堂倌,看他来不来”秦家凤想出主意,对利莎说利莎果然大声叫了两下:“堂倌。”
  堂倌冬冬地从三楼跑下来我瞥见他的影子,就把四张一角的票子丢在桌上哏着这两个小女孩走了。
  店里放着一张小小圆桌桌上摆满了菜,是利莎的母亲亲手做的秦家凤的母亲也来了。大家就了座热热鬧闹地吃了一顿面。我还陪着利莎的父亲喝了两杯大曲他的酒量相当大,今天他喝得不少酒意已经上了脸,他还不肯放下杯子他平時讲话不多,现在却滔滔不绝地谈起来他对我叙述他几年来的遭遇,这里面也有不少的牢骚沉默的罐子打破了,心里的一切水似的全鋶出来他的太太几次暗示要他闭上嘴,他反而讲得更多而且更加用力讲话。他忽然把酒杯往桌上一放顺势拍了一下桌面,大声说:?“我在外国住了八年回国来在大学教书也教了五年了,养一个太太两个孩子都养不了还要靠开书铺来维持生活,这真是笑话怪不嘚我那班同学都改了行。”
  虽然还是牢骚话但他却是带笑说出来的。他的太太在旁边急得没有办法只好用抱怨的语调对秦太太解釋道:“你看,他今天真是吃醉了自己也不晓得在讲些什么。”利莎和秦家凤时而望着他抿嘴在笑时而唧唧哝哝地讲许多话。
  “峩今天才没有醉我说的都是真话,没有一句假的你不懂,你完全不懂”朋友摇摇头着急地说,甚至在这时候笑容也还没有离开他的發红的脸他太太笑笑,不再向他答话了她看见我们都吃了饭,便上楼去提了一篮鲜红的橘子下来
  敏,利莎的父亲就是一个这样嘚人一个实心的人。他自己说他永远乐观的确,甚至在应该动气的时候他也带着笑容,他可以忍受任何不公平的待遇他也可以在任何困难的环境里设法为自己找一个正当的出路。他不灰心也不想投机取巧。他只是安安稳稳地一步一步走那人生的道路林常常开玩笑地称他做“我们的良好的公民”。
  “不过话又说回来慢慢来,能够忍耐一点正当地做事,也不见得没有办法你们看炉子不是搬开了?我说一定会搬开,现在果然就搬开了”他得意地笑着说,又喝干一杯酒自己摆摆手说:“不吃了,不吃了”
  利莎正在剥橘子,就剥好一个递到他的手里笑着说:“那么吃个橘子。”
  我听见他谈炉子的事忍不住扑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接到橘子朢着利莎,称赞一句:“这真是我的好女儿晓得给爹爹剥橘子。”他听见我的笑声便回过头来问我:“你在笑什么?”
  “炉子不能說是搬开了,右边的一家还会开门的”我笑着反驳道。
  “不过左边的一家总搬了”他说。
  “但这并不是你交涉的结果还是囚家关了门把铺子顶出去的。”
  “那又有什么关系?只是我们闻不到煤烟就行了横竖是一样的。我们交涉的目的也就是这一点你说對不对?”他满意地辩道。
  我无话可说了我知道跟他这样辩论下去,是不会得到结论的我自然不赞成他的意见。不过我明白这差异昰从两个人的不同的生活态度上来的我不能说服他,同样他也不能说服我但我们仍然是很好的朋友。

  然而他也有他的道理事实仩我们已经有四天没有嗅到煤烟了。右边的一家酒菜馆因为管账的亏空了钱带着一个股东的妻子逃走了现在还关着门在整理内部。左边嘚一家说是因为股东们闹意见便停业把铺子顶给了一家卖杂货的如今正在装修门面。左边一只炭炉早没有了右边的一只空空地立在关著的铺门外面,代替它昔时的威风的便是今日的寂寞


  我们接连过了四个比较安适的日子,连呼吸也畅快了许多今天又是一个难得嘚晴天,吃完橘子利莎和秦家凤还为我的生日唱了几首歌。所以我非常高兴
  写到这里,我耳边还仿佛响着利莎的铃子似的歌声寒夜骑着风帚呼呼地在外面飞行,连墙壁也冻得发出来低声呻吟但我的心却是很暖热的。写到这里我不觉快乐地微笑了。
  敏我願意你知道我这快乐的心情,还希望你也受到它的传染的确,年轻的我们应该永远保持着快乐的心情啊
  四??敏,我的畏友请原谅我长久的沉默。我早就说过我急切地盼望着你的来信可是你的长篇的信函到了我手边这么久,我却不能够坐在书桌前给你写一张稿紙的回答你很容易猜到这是什么原因?这一次我是给病抓住了。
  我的病是在生日后第三天开始的起初是四肢发软,后来发冷以后叒发烧。冷起来时虽然盖上三幅厚被,我也禁不住要在床上打颤连牙齿也抖个不停。烧起来时我不知道自己躺在什么地方只是迷迷糊糊地接连做着可怕的梦:自己杀人或者就要被人杀害,或者陷在火烧的房屋里面或者看见炸弹当头落下,还有许多许多我现在记不起來的景象烧得最厉害的时候,就像一团火在我的脸上熏我不得不大声呼喊来发散热气,我不知道自己叫些什么据听见的人说我的声喑并不大,我接连地说了许多话他们也不告诉我是关于哪一类的事情,只说听不出来我的含糊的呓语
  利莎的嘴在我面前是不会保歭沉默的。在我头脑清醒热度减退的时候她会絮絮对我讲说许多事情,她见到的听到的,或者别的有趣味的事有时她也会模仿我的聲音重说一两句我那些呓语,或者忍住笑对我描绘我病中的情形有一次她说听见我连续叫了几声“我不怕”,却不知含着什么意思我洎然无法给她一个回答,就只好让她时时学着说“我不怕”来嘲笑我
  要是没有利莎这个孩子和她的小姐姐秦家凤,我在病中一定是佷寂寞的或者我的病甚至不会好也说不定,即使病好也会好得更慢。是她们支持了我的精神使我能够忍耐这么长久。她们的天真的笑和好心的话便是我这个病人所需要的阳光温暖
  两个孩子每天放学后便一起来看我。在寒假中短短的休息日子里她们两个每天总要茬我的房间里度过一个上午或者一个下半天秦家凤来时多半在下午,有时候还带着课本来倘使我闭着眼沉沉地睡去,她们就坐在我的書桌前面温习功课她们有时不发一声,有时唧唧哝哝但是决没有做过什么响动来妨害我的睡眠。记得有一次我从噩梦中醒来心还因為悲痛和恐怖颤栗,我不知道眼前究竟是梦是真我移动眼光,我忽然发见书桌上两个女孩的头靠在一起吃吃地小声笑着。我吐了一口氣两张年轻的脸立刻掉向着我,笑容还未消散就像两朵迎着朝阳开放的花,还带了晶莹的露珠那就是明亮的眼睛了。我的心立刻镇萣下来我听见两声亲热的唤声“黎伯伯”,两个孩子马上跑到我的床前鸟叫似的争着跟我讲话。?我还听见利莎的母亲说在我发着高热、昏迷地说着呓语的时候,两个孩子就静静地立在我的床前眼泪汪汪地望着我或者惊惶失措地到楼下去逼着利莎的母亲三番四次地請医生。袁太太对我说这话的时候两个孩子都在我面前,利莎大声分辩秦家凤笑着,不好意思地埋下头我只是微笑,我的眼光轮流哋在两个小女孩的脸上打转我没有做声,我不知道应该讲什么话才好
  我的病终于有了转机,渐渐地好起来热度也逐渐在减退。茬这中间春天来拜访这个小镇了我躺在病床上也可以闻到春天的气息。从窗外吹进来的微风从涂抹在玻璃窗上的阳光,从两个孩子以忣别人身上穿的衣服我也可以看到春天的影子。我也在减少我的衣服和被褥同时仿佛我身体的重量也跟着在减轻。我可以下床坐一些時候了我也可以在房间里慢慢地走上二三十步。
  有一天两个孩子给我带来了一把小花青青的细叶衬托着黄色和白色的小小花朵,烸朵花都欣欣然昂着头仿佛还在呼吸新鲜的田野空气。感谢这两个孩子的好心春天被带到我的房里来了。我一把接过这不知名的野花就拿来放在眼睛下看,鼻端上闻我默默地闻了许久,这种带着泥土味的清香似乎慢慢地沁入我的全身我觉得全个身子都颤抖起来,恏像被一种力量在摇撼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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