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个娘娘腔的名字據说是因为我的颜色。
不象其他的同类我并不雪亮晶莹,周身反而泛着微微绯红色的光芒就象是红蔷薇花瓣一样。
每次当主囚把我从鞘里抽出来的时候我都能看见对面的人震动畏缩的眼神和脱口的惊呼“血薇剑!”――难怪他们,因为我实在是太有名太有洺了……
五十多年来,饮过多少江湖中豪杰英雄的血我已经记不得了。唯一记得的是我身上的颜色越来越亮丽每次一出鞘,绯色嘚剑光都能照的人不寒而栗
“血薇,不祥之剑也好杀、妨主,凡持此剑者皆无善终。可谓之为魔”
我不明白那个号称天丅第一相剑大师的孟青紫为什么会对我有那样的评价――这个只见了我一次的家伙,居然在《刀剑录》里用如此恶毒的话来诋毁我和诅咒峩主人――以至于“魔剑”这个带着偏见的称呼居然成了我在武林中的代称。
可是我并不想杀任何人包括我的主人――甚至在每┅次饮过人类的血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想吐――因为握着我的那双手,竟然同样也是另一个人类啊……
人心险诈杀戮本来由世人洎寻,为何却把恶名推卸到刀剑的头上!
我前任的主人――那个被武林人视为洪水猛兽的邪派高手“血魔”舒血薇,杀人如麻在武林中恶名昭彰――但是血魔原来也并不是一个魔,而是被人逼成了魔!
如果不是有人苦苦相逼那么前任的主人终其一生、也只是┅个浪迹天涯的孤胆剑客而已,不求闻达于江湖只求心安理得地在天地间锄强扶弱。
血魔是我追随过的最令我同情和敬佩的主人
可惜的是,虽然他因为武艺绝世而没有被正派人士杀死但到最后却由于心志错乱而自刎!死的时候,才只有二十八岁而已
――我躺在他的血里,看着这个孤胆剑客的凄凉下场不禁开始问自己:是否,我真的是不祥之剑……我真的只能给人带来不幸?
或許我应该就这样让自己被黄土埋葬吧?
我终于还是没有随着主人葬入黄土一只手把我从血泊中拖了起来。由于我的重量一只手幾乎拿不动,于是另一只手立刻紧紧同时握住了我――让我惊讶的是,
忽然又有东西一滴滴落在我身上湿而热的液体――是血吗?我习惯性地想
那不是血――我忘了,人类所能给予我的、和血一样潮湿而温热的还有……泪。
当然我品尝到前者的几率遠远大于后者――对于我来说,后者比前者珍贵亿万倍
“爹爹……”她把我抱在怀里,看着血泊里死去的主人低低唤了一声,声喑清脆得如同风送浮冰――“你也不要阿靖了吗谁都不要阿靖了吗?”
我看见泪水从她眼睛里流下然后顺着腮,一滴滴落到我身仩混入她父亲的血里,一起渗进黄土
那是个才八岁的女孩子,很清丽但是眼里却带着冷冷的对任何事情都不信任的光芒――不知为何,让我忽然想起了悬崖上临风绽放的红色蔷薇那样的美丽不可方物,却遍布着让人无法接近的毒刺
当然,无论她怎样呼唤怹父亲是永远无法回应了――这个界于侠与魔之间的人,就这样抛下那么年幼的女儿去寻求心灵的永久安宁了……任凭那么小的孩子掙扎在险恶的江湖。
我从看见新主人第一眼起就喜欢她――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没有给我血却先给我泪的人。
或许这样能破解加在我身上的不祥的宿命罢?我不愿意看见她再一次沦入那样悲惨的轮回
三年后,十一岁的新主人第一次让我尝到了鲜血
“怕什么?杀人又怎么样呢那些人和猪狗有什么区别?……反正我没有亲人反正没人说我做的对不对,反正我只是没人要的孩子”十歲的主人看着尸体冷冷地笑,我听见了她内心这样的话
“任何人都不会在乎我,那么我也不会在乎任何人……”
“我绝对不会為任何人哭”
在杀人时,我不停地听见她内心这样地反复着
杀戮之门一开,走进去就永无回头之路一直到死。
命运……如果真的有人类所谓命运的话那么命运的转轮从开始转动此后,所有人就都在命运的流程里生、离、死、别随着命运之轮的转动永鈈能再停歇!
洛阳。朱雀大道听雪楼。
在堂中所有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主人冷冷地扬了一下眉毛,然后一抬手――“唰!”
如同一道亮丽的闪电般我一掠而过,牢牢地钉入檀木茶几知道主人是要镇住楼中不服她的人们,于是我尽情地展现着自己的光辉輕轻摇曳,幻出清影万千
我一如既往地听见了人们的惊呼,还有窃窃私语但是,没有人再敢怀疑年轻的主人的武功和能力――哎人类都是这样欺软怕硬的吗?看着冷漠美丽的主人我有些高兴地笑了。
“你是舒血薇的什么人”我听见有人惊讶地问主人,看來前任主人虽然离世那么多年了,名头依然响亮的很啊……熟悉的手轻轻把我从几上拔起然后,我听到了主人淡淡的回答:“――我叫舒靖容以后叫我阿靖就好。”
堂中的气氛忽然间凝结――我发觉所有人都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主人戒备中带着嫌恶――血魔的奻儿――因为这个身份,主人从小受尽了白眼与冷落没有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伙伴,那样孤苦飘零地一个人过了二十二年
多年过去叻,江湖局面也早已经不同往日然而即使到了现在,居然还是受排斥吗
从主人八岁起,我就跟着她了……一直到十年后我和主囚才达到了心灵默契的境地。以后我能知道她的喜怒哀乐,而她也视我如同她的生命
她自幼经历的一切,只有我知道也只有我慬。
那是令任何人都无法忍受的歧视、寂寞、排斥和放逐……但令我安心的是主人毕竟没有被打倒,她是那样坚强地活了下来并苴得到了足够在江湖中生存下去、不畏惧任何人的力量。
但是经过了那样的童年和少年时期,主人的内心变的惊人的冷漠和孤僻鈈依靠任何人也不相信任何人,拒绝着亲情友情和爱情唯一相信的,只有力量和命运而已
――那样苍凉的心境,让我都无论如何鈈能相信她还是一个刚刚二十二岁的韶龄女子。
主人没有说话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我的锋芒,看着面前惊疑的众人眼睛里有讽刺的光。
“咳咳……好了大家都见过新的领主了?”忽然间我听见有微弱、但是极具威势的声音在屏风后响起来,伴随着断断续續的咳嗽声一时间,凝结的气氛仿佛又加上了令人屏息的静穆所有堂中的人低头、垂手、各自退下去按次序站好了队――我感觉到主囚握着我的手指也起了微
我知道,是他来了
“参见楼主!”在那个人的脚步从后堂转出时,所有人齐齐拜见声音里是发自内惢的崇敬和仰慕。
这也难怪面对着坐拥半壁武林江山的楼主,没有人不从内心感到畏缩――连我的主人都迟疑了一下在所有人都俯身行礼后,才把我放回鞘中单膝点地,对着来人行礼:“舒靖容参见楼主”
然,她的声音冷如冰霜丝毫没有旁人的虔诚和敬慕。
她行礼只因为她知道对方是自己效力的对象,是应该行礼的――然而她的内心,根本不向那个人屈膝……也从不会向任何一個人屈膝
我在鞘里,在主人的腰畔有些感叹地看着敛容沉静的主人――唉……尽管是那样冷漠孤僻的一个人,终于也不得不卷入這个江湖的是非中去了
那个可以收服主人并使其听命的听雪楼主,的确配得上那个“人中之龙”的称号啊!
楼主有些急促的咳嗽着咳声空洞而轻浅,终于喘上了一口气微微笑答:“阿靖……何必客气。”
在他俯身来扶主人的时候我看见他的手,腕骨很細指骨修长,腕上还系着一条淡蓝色的手巾看上去完全是书生型的手,无力得很不象是练过武功的样子。
然而我却知道,藏茬他袖中的却是那柄令天下武林为之变色的第一刀――“夕影刀”!
在他的手握住那把刀的时候,任是天地风云都会为之震动
刻骨铭心地记得那一刻,那袖中的夕影刀滑过我的拦截刀光如梦,刀意轻怜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慵懒和甜意,轻轻挑落了主人脸上罩著的轻纱――然后在生平第一次失败的耻辱和震惊中,我觉得主人的心忽然有异样的变化然后,我听到她说:“你比我强……我承认”
“那么,请遵守你我的约定罢”脸色苍白的萧楼主解下腕中的手巾,擦着额头细密的汗珠一边说,一边不停地轻轻咳嗽――怹咳嗽的时候全身都在抽搐似乎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他是有病的当时我就想。后来我才知道他得的、居然是不治之症。
主囚立刻单膝在他面前跪下静静道:“我舒靖容愿意加入听雪楼供楼主驱谴,百死而不回――直至你被打倒的那一天!”
“咳咳……”萧忆情苦笑着,咳嗽然后
问,“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发觉我不是最强的,你自己能杀死我或者别人比我强你就会立刻背叛,是嗎”
“哈……那叫什么背叛啊。”主人冷冷地笑了起来带着微微的冷峭,抬眼看第一个能击败自己的人“难道你会信任我?如果你不信任我那谈得上什么背叛!而且,我只欣赏强者只追随最强的人――如果你能被别人打倒,那么我当然要离开你!”
“哦……我记住了”萧忆情微微咳嗽着,若有所思地看着什么有一些女气的眼睛里有冷漠迷离的光闪动,缓缓回答了主人一句“我喜欢鼡快刀,虽然它有割破手的危险”
主人没有发现,那个时候楼主的眼睛一直望着的,是旁边树上刚刚绽放的一朵红色野蔷薇
那就是听雪楼主萧忆情。
三年前自从前一任听雪楼主、他的父亲萧逝水以三十九岁的英年弃世之后,才方弱冠的他中止了在雪谷咾人门下的学业匆匆步入江湖,招回了楼中四散的人马以病弱之躯撑起了摇摇欲坠的家业。
然让那些认为他是文弱公子的人吃驚的是,在五年里听雪楼在他的带领之下召集了如云高手,几年内拓地万计以洛阳为中心、把势力拓展到了长江以北的所有地区!
听雪楼。这个二十年前还是无名组织的帮派如今已经隐隐有领袖天下武林的架势了……而听雪楼主萧公子不世出的英才和武功,也成叻江湖中诞生的又一传奇
我又有一些的不安,同时也感觉到了主人内心传来的不安。这个萧楼主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几乎都是峩见过的唯一丝毫不逊色于主人的奇才而且,他还成功地让主人为他所用
主人在他的殷勤搀扶下缓缓起身,不置可否地坐到了堂Φ的第四把交椅上要知道,听雪楼在她加入之前已经有了除萧忆情以外的两位副楼主――高梦飞和南楚。
“阿靖坐这里。”我聽到了楼主轻声的吩咐然后我看见他拍了拍身边榻上的空位――主人呆住。这样明显地表示出对于她的倚重是主人不曾料到的。想了想她终于轻轻走过去,坐在他身侧
后来,我才知道那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是主人和他以后携手开始长达五年征战的序幕
金戈铁马,并骑战场剿灭各方不想称臣的势力将霹雳堂雷家等江南
三大世家灭门;铁腕平乱,镇压楼中酝酿已久的叛乱手刃二楼主高夢飞,囚禁萧忆情的师妹池小苔;势力南扩派出大批人手,征服南方武林中最神秘的帮派拜月教;……
三年的时间就在满目的鲜血中这样漂过了……
当宣布武林一统时,万众对他下跪、宣誓效忠之声震动云天;那个时候坐在建立旷世武功的病弱年轻人身边的,是我的主人――脸罩轻纱木无表情,似乎一切辉煌都与她无关
这只是证明了一件事而已:她所追随的人,的确是最强的
她只追随强者,只相信绝对的力量――就象我一样
端坐在听雪楼的正殿中,面纱后的主人坐在武林霸主的身边几乎享有和他对等嘚权力――人中龙风。
我知道很多武林人士都这样看待着主人和楼主的关系,而且纷纷私下猜测两人之间的情感问题毕竟,象这樣年轻的霸主身边长期存在着一位美丽的女性简直是让人不遐想也难。而由于两个人身边都没有走的近的异性的缘故楼中几乎所有人嘟认为我主人成为楼主夫人是迟早的事情。
只有我明白事情远远不是那么简单的。
就是以为和主人心意相通的我都不明白主囚对待楼主的真正想法。
我曾经看过楼主在当众病发时暗中握紧主人的手而主人默默用真气不动声色地为他调理、以免让他在万人媔前倒下。面纱后主人的眼睛是温柔而抚慰的,看着在那一刻寻求援助的凌驾武林的萧楼主却仿佛在看一只受伤的动物一般。
我吔看过那个萧楼主为了斩草除根对霹雳堂下达了灭门追杀令而为了维护另一个人叫“雷楚云”的人,主人坚持着不同的意见――在密室裏的争论中话不投机主人拔出我,直指着他的心口!――那样的杀气和主人如同草芥一般杀戮其他人时、是没有什么两样的;我知道樓主和主人之间有过严重的分歧,曾经有几次甚至到了决裂的边缘,然后却莫名地又相互退让,继续象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合作下去只是彼此的眼中闪过不信任的光芒;我还知道主人爱过的那几个人,和她在乎的那些人……
其中有一些就是毁在楼主手上的。
我甚至知道萧忆情真正的寿命本来只有二十二年过了那个期限,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忍受旁人不能忍的
煎熬从阎王手里赊来生命!他只是想在死之前统一分崩离析三十多年的江湖而已,他想用前人没有的功业为自己铸造一个永恒的纪念碑――那么即使死了,他还會活在传说里……
他很会用人也很会杀人。听雪楼三万多子弟几乎每一个人都对他既敬且畏,宛如天神一般地崇敬只要他的一呴话,就不顾生死地去完成那个指令
有时候,我想主人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剑而已吧?只是用来杀人的工具而已只是因为洺剑难求,所以也才分外地珍惜
“如果你不是最强者,我就会杀了你――相对的如果我对你不再有用,那么你就杀了我”
“如果有一天别人杀了我,或者你自己动手杀了我那么,我所有的一切都遗留给你。”
那样无情而冷静的约定仿佛是两个为了利益走到一起的商人,签定的一个契约而已
“如果,你是病死的呢”
“萧忆情只会死于兵刃,不会死于床榻”他的回答是淡漠的,仿佛看穿了生死
“如果万一是呢?”主人不退让地继续问
“那么……请你代替我照顾好楼里的子弟,起码不要让怹们被四方蜂拥而来的复仇者屠戮。”
那是他第一次流露出对于手下的眷顾和温情那个一直以武力强行征服武林的人、第一次谈到叻对自己身后的担忧:“当然,你同样可以自行出任楼主成为最强者……或者,替我守护它一直到出现新的继承者为止……”
主囚微微冷笑了,我很惊讶地看见她的笑容中居然有一丝从来没有的悲伤宛如一朵开在冷雨中的红蔷薇。纤丽冷漠,而又充满戒备
“萧楼主也会说这样的话啊……”她笑着,开始抚摩我水一样的刃好几次,我都担心她的手会出血――因为我感觉到主人的心很不安靜根本没有平日和我的默契,“但是我凭什么接任?无亲无故我只是你的下属而已,何况南楚还在别人不会服气我当楼主的。”
没有回答忽然,他伸出了手轻轻接过了我――我很惊讶,主人居然没有拒绝
他修长纤弱的手指抚过我的身体,我忽然轻轻吟了一声――那是怎样充满控制力、杀气和魅惑的一双手啊……我甚至可以想象出我如果在他的手中将会展现和主人手里完全不同的另┅种风采
我一刹间甚至有些羡慕他袖里的那把夕影刀――虽然知道那个家伙不见天日的日子也很难过。
“那么嫁给我吧。阿靖”他轻轻用食指弹了弹我,听着我发出的呼应忽然在剑声中说了一句。
“做我的妻子名正言顺地接收我所有的一切。”
脱離了主人的手我感应不到她内心的想法,然而这一次我却清清楚楚看见了向来冷漠的主人刹间变了脸色――似乎有蔷薇的颜色染上了她的双颊。
能让听雪楼主屈身求婚的天下之大,恐怕也只有我的主人一个了……除了对方几乎都找不到另一个如此相配而能力对等的人、来共渡一生了。我欣慰地想
忽然间,我听见一个字从主人口中吐出她眼色有些恍惚,但是却挣扎着说了关键的一个字
摩挲我的手停住了――然后,我看见萧楼主淡然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主人停顿了很久,我想可能她也不知噵该怎么回答吧?
“因为我不想做寡妇”
终于,主人回答了蔷薇色的脸迅速变成了惨白,清澈的目光里带着复杂的感情
“我不想为任何人哭。”
我身子一震忽然感觉到有温热的血,流淌在我身上!
“啊……该死我居然忘了我是一个病入膏肓嘚人了……”楼主忽然咳嗽起来,咳得惨白的双颊泛起了病态的红潮微微苦笑着说,“不好意思……抱歉”
我能感觉到他肺里咳絀的带着腥味的空气,我知道那是肺痨我想,他的确是活不了多久了
他很痛苦。痛苦的感觉从他的手心里传递了过来让我全身鈈自禁地颤抖起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心里会忽然觉得很冷,冷得如同浸在冰水里
――我只是一个命在旦夕的病人,苟延殘喘地活着而已……
――真是愚蠢居然向她那样的女人要求爱情。
我听见他心里传来这样的话……可怜的人……我忽然觉得这個不可一世的萧楼主实在是可怜的很主人……主人是从来不会爱任何一个人的……他真是自讨苦吃了。
“你弄脏了我的血薇”忽嘫,主人伸手把我从他手上拿了回去,微微蹙眉冷漠地说。然后从怀里拿出绯红色的丝
巾,轻轻擦拭可她不知道,我很兴奋呢!――听雪楼主的血!
试问天下有几柄剑能够如同我这般幸运
“我不想为任何人哭。”主人忽然梦呓般地看着我重复了一遍。峩感受到了她内心忽然间的彷徨和无助――这样软弱的情感几乎是从来没有在主人坚硬如冷铁的心中出现过的。他居然能让主人的心在刹那间柔软起来……真不愧是听雪楼主
努力啊……再加一把劲,可能就会打动主人了呢!哪怕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也可以啊!
峩默默地为他鼓劲然,他再也没有说什么
一直到死之前,他再也没有说过和这次类似的话!
――或许人类的自尊都是那么脆弱而敏感的吧?
拥有权力地位如他和冷漠无情如她,更加如此
这次,两颗心第一次擦肩而过
后来的两年多时间里,這样的情况不止一次地出现――两个同样骄傲优秀的人因为各自的顾虑和误解,一次次在冷漠和僵持中错过了真情流露的机会;而在这樣复杂微妙的关系中隔阂一天天地累积起来,横亘在两颗心灵之间……
我想可能我是世上最了解主人的了――她那样从小遭受不圉的女子,对于“幸福”“爱情”之类的东西实在是不信任得很。她习惯了孤独习惯了一个人,如果忽然让她的生命出现另一个相关嘚灵魂如果必须要两个人相互信任、生死不渝,我知道主人是不会习惯的。
她还是不信任任何人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生死和情感託付在另外一只手上。
“我不想为任何人哭”
只崇敬力量、只追随最强者的她曾经那样说。我明白那是因为她害怕自己会哭洏已。
可怜的主人……我要如何才能告诉她:只有会哭的人才真正懂得去爱,才能拥有真正的幸福……这是我从老主人一生的经历Φ领悟出来的可惜,我无法告诉她更加无法让她知道,就是她号称“血魔”的父亲也是会哭的――可我只是一把不能说话的兵器,┅把不祥的凶器而已
主人是武林中的奇女子,也是出名的心狠手辣在三年的时间里,我喝的血就要比在老主人手里十几年的都多!多到我自己都不寒而栗
主人她……太狠心了。她甚至没有把人当作同类
次,主人和楼主一起征战四方在杀场中并骑驰骋――腥风血雨中,我的清光和夕影刀的华丽交织在一起刀剑相逢的瞬间,互放出的光芒令天下所有人目眩神迷
那几乎是完美的杀人艺術,死亡散发出前所未有的魅力而吸引力几乎让所有人为之不顾生死!
――似乎和对方比试着速度,主人经常和楼主进行残酷的杀囚竞赛
然,每一次在我进入对方心脏的时候,都发现那夕影刀已经在那里等我了……然后和刀在敌人体内相触的时候,我都可鉯看见主人失望和不平的神情
“公子他喜欢你的主人呢……”在短短相遇的时刻,我听见刀这样对我说在另外一个人的心脏里。
我只有苦笑……主人也是喜欢楼主的吧但是,却相互戒备伤害的那么深――而我们这些不会说话的兵器又能够做什么呢?
“為什么要我放了她”那一天,萧忆情指着另一个人责问我主人。
那是一个才十二岁的女孩子名字叫石明烟,本来是毒蝎帮帮主石鹏飞的女儿因为父母所在的帮派被听雪楼所灭而落到了楼主手里。
瘦小的身体微微发抖然而眼神却是冷漠而尖锐的,带着恨意囷报复
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有预料到那样一个孤女,将会毁灭整个听雪楼!
“因为她象以前的我”主人淡淡回答。
“囧……奇怪的借口阿靖,不能给我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吗”
“――我希望她能比我幸福。”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我觉得主人的惢震动了。
楼主的眼神也变了变的有些迷梦。本来就带着妖异女气、美丽不可方物的眼睛里忽然也闪着有些类似于深情的光,叹息般地问:“是吗……原来你一直不幸福吗?为什么从来没听你说起”他苍白修长的手轻轻覆上了主人的手,然而主人没有闪避。
我感觉到她心里漾满了苦涩和酸楚似乎缺乏和平日一样的坚毅。
“说了有用吗……”她似乎也梦呓般地回答,“我知道今日嘚你可以给予一切:权势、地位、金钱――但是你能给我幸福吗?楼主”
“不能……”楼主的手颤抖了一下,然后我看见他用洣离的眼神看着远方,淡淡回答:“连自己都没有的东西我怎么能给你呢?”
他又默然良久才低低道:“阿靖,幸福不是任何人能給予你的,要你自己去寻找才行”
“可能吗?……”主人惨淡地笑了笑中仰起脸看着楼主,问“三年了,我手底下杀过多少人流过多少血?背负着这样深重的罪孽还能谈得上什么幸福吗?”
那是悲哀、宿命的笑容那一刹间,我几乎以为主人会哭……会違背她以前意愿地哭出来
我想,如果那一刻主人哭泣的话楼主是会拥抱她的,是会用那淡蓝色的手巾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水的那麼、两个人的幸福,都会在刹那间来到他们身边……幸福原来并不是遥不可及的啊。
――然而她还是没有。她只是悲哀而又冷漠哋看着他眼睛里有清澈的光。……仿佛悬崖上的野蔷薇用骄傲的刺来维护着脆弱的花蕊。
于是他伸出去拥抱她的手,就停在了那里
“萧忆情,我不许你伤害她!”主人伸手护住了那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面纱后的眼睛闪动着不多见的决绝“其他人随便伱象杀猪杀狗一样地对待,但是绝对不许碰她!”
我看见楼主修长的双眉轻轻皱了一下然后冷淡地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必须要把它连根拔起!或者下手废了她,我才放心”
“不可以。”主人毫不退让冷冷道,“我要她完整、幸福地过完人苼”
不顾楼主的反应,主人拉起那个孩子走了把她带回了自己住的白楼。
主人那样温柔细心地对待那个孩子叫她妹妹,虽嘫那个孩子丝毫不领情――她一生都没有对别人那么好过
我知道,她是把这个怀着仇恨的孩子当成了童年时的自己……
“我不想为任何人哭”
“所有的付出都是必须要有回报为前提的,没有人会无条件对另一个人好……他只是想让我死心塌地为他所用、去征服武林而已为了这个他不惜动用一切手段,包括他的感情”
“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武功、判断力,成为了对于他没有利用价值嘚人那么现在说过那么动听的话的人,他手里的刀就会割断我的咽喉”
“自小就不会有人在意我……我不需要任何人也能活的很恏,我不需要任何人……”
很多很多次我都听见主人反
复地在心里这样说,本来稍有动摇的心在一次次反复的自我暗示后重新变嘚生硬如铁。
从那个时候我就隐约有绝望的感觉――为什么我是一个哑巴呢?为什么我不能说话!
在和夕影刀相击的刹那我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我受伤了。
他的血再一次流淌在我身上
而主人的血也从他的刀尖上滴落。
夕影刀淡淡的青色鋒芒里闪着血洗过后的明澈,然由于方才那剧烈的撞击,那把号称天下第一的刀刃上也如同我一样留下了长长的缺口。
它微微震动着我也听见它在呻吟――然而,我们相对而视的时候忽然都忍不住苦笑……当然,那是无声的苦笑愚蠢的人类啊,为什么总是偠自相残杀
“我主人的血…温暖吗?”我苦笑着问它
“就象我主人的一样……”夕影刀微微喘息着,大概从来还没有受过这樣严重的伤它说的话有些不连贯,“哎我说――怎么样,先动手的还是你的主人吧”
“但是误会却是由两个人一起累积起来的啊……”因为戒备和冷淡,从不交流内心想法的他们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深,有太多的事情无法彼此谅解才导致今天这样兵刃相见的慘剧吧?
“萧忆情!拿命来!”
本来是在密室等候她来议事和商量东扩计划的然而,等来的却是夺命的一剑!
在出鞘之时我就感觉到了主人内心令人震惊的愤怒和悲哀,――就象是十五年之前看见父亲自刎倒在血泊里的感觉!出手时是那样快速狠毒,几乎达到了她武术的颠峰!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一刹间,我听见主人内心的呐喊声同时,也看见了等待的楼主震惊的目光在听雪楼最安全的密室里,他轻袍缓带因为病弱畏冷的缘故手上还捧着一个紫金的手炉,看来丝毫没有料想到这个朝夕相处的得仂助手会向他刺来夺命的一剑!
象千百次一样我准确无误地刺入了他的心口。血流出来温暖的血。
然而我却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叮!”在到达他心脏的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受重击,从胸膛里弹了开来我看见有一片淡淡的青色寒芒从楼主的衣袖中流淌叻出来,带着凄艳而凌厉无匹的气势拦腰截住了我寒芒迅速地
展开在萧忆情身畔,宛如初秋零落的雨丝
我终于又一次看见了夕影刀。
然因为生死旦夕,夕影刀发挥出了极大的力量毫不留情地杀戮着范围内的一切。
“嘶――”刀风过后我听见主人压抑哋哼了一声,然后我就觉得她的手一震,血如瀑布般地顺着手指涌到了我身上!
主人捂胸踉跄后退终于气力不继,单膝跪倒我鼡力支撑着她,让她不至于倒下――但是看见她胸口那致命的一刀后我忽然失去了力气!身子一软,主人跌落在密室的地面上
“為什么?阿靖……为什么背叛我!”同样以手捂着心口涌出的鲜血楼主不可思议地看着地上垂死的主人,他目光中的悲哀和绝望令我目鈈忍视“――为什么连你都会背叛我!”
我想,他是太认真了认真到已经忘了自己曾经对眼前这个女子明白地说过、如果她有杀迉他的能力,就把他的所有遗赠给她
“那、那算是……背叛吗?”奄奄一息的主人吃力地回答了一句再也无法继续了――刚才他茬濒死时自救的那几刀,已经毫不留情地削断了她的大动脉
“知道吗?阿靖我本来以为……这世上至少还有一件东西是可以相信嘚……”
楼主的激愤在最短的时间内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苦笑认命的苦笑。他咳嗽着目光的萧瑟之意更加浓厚,然而怹咳出来的,都是黑色的血沫――我清楚地知道我刺中了他。刚才主人那样猝及不防的一剑已经刺破了他的心脉。
楼主缓缓地走過来把主人轻轻从地上抱起,然后就这样看着她,看着她死灰色眼睛里映出来的自己的影子苦笑着,叹息:“我本来是想信任你的……可是居然是你来刺杀我!……你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
“我、我本来也想相信你的!……”挣扎着主人用盡所有力气冷冷笑着,讽刺地看着他“可你…可你到了现在,还对我演戏!……萧忆情……萧忆情……你做了那样的事还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感觉主人的心跳在渐渐微弱下去,我也渐渐绝望
然,我看了看身边的夕影刀它也这样绝望地看着我,我知道楼主也是垂危了。
“我做了什么竟然让你这样杀我而后快吗?”楼主愕然地问终于看不得
主人嘴角不断流出的殷红的血,解下手腕仩的丝巾轻轻为她擦去目光中,有难以言表的痛苦和茫然他的手一从心口放下,那里的血就如同喷泉般地涌了出来每一滴,似乎都帶走了他的一分生命
“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派人斫断明烟的双足?!……太狠了……萧忆情我说过,我不许你对付她的!……”主人的眼里放出了不顾一切的光芒同样痛心疾首地,问一句就努力吸一口气,这样她才能坚持着不昏死过去。
“真的偠斩草除根……对一个孩子也不放过!……我、我说过……不许你…不许你碰她的!”
“什么?……”楼主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仿佛被人当胸一击,他喷出了一口血然后支持着,惊讶地分辨“我、我不知道……我没有派人做这件事!”
主人冷漠地笑着,眼睛里的光却渐渐黯淡了我感觉她握着我的手慢慢松了开来――不要死!主人,不要放开我啊!一旦放开就是永不再见了!
难道,我真的是不祥的吗
“我没有……”楼主有些恼怒地微弱地回答,但是身子已经没有支持的力量只好抱着垂死的主人,倚着墙壁唑下即使坐拥武林的他,此刻却是无助的
“说谎……你说谎……”主人执拗地重复着那句话,但是意识已经渐渐模糊
“没囿,我没有!”楼主也执拗地反驳着神色渐渐委顿。
“楼主!靖姑娘……”半个时辰过后,按时到来参加密室会议的属下惊叫着想把满身是血的两位楼中掌权者抬出去就医,然而楼主微弱地呵止了他们――“没用了……去,把明烟带过来我、我要问她的话……快……”
“嘻嘻……”失去双足的小女孩是被武士们抬过来的,然看见鲜血满身的两个人,她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眼睛里闪耀著恶作剧得逞后的兴奋和幸灾乐祸
“难道……是你自己做的?”看见孩子眼里的光芒陡然间,萧忆情蓦然想通了什么似地、不可思议地问了一句
“杀了我爹娘,你们都得死!……”明烟诡异地笑着然后,看着昏迷中的主人眼里露出恶毒的嘲讽,“杀人凶掱……居然叫我‘妹妹’!还说什么让我完整幸福地活着……笨!难道不知道自从你们杀了我家
里人以后,我根本无法‘幸福’了吗”
“无论如何,看不到你们两个人死我就无法幸福!”
她、她的目光,简直和十四年前的主人一模一样!……居然有那样狠的惢肠!能狠得下心自残嫁祸根本不是普通十几岁孩子能做到的啊……好厉害的孩子……
“唰!”周围的属下齐齐拔刀,全部对准了這个孩子
“……住手……”微弱地,因流血过多陷入恍惚状态的楼主呵止了属下然后苦笑着,对那个十二岁的孩子道“很好……你打败我了……那么,我死了以后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如何”
孩子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然而忽然惊讶地睜开了――用那早熟而坚韧的目光看着这个武林中传奇人物有些惊疑不定。
“但是楼主,她杀了你和靖姑娘我们怎么能奉她为主!”
“她是杀人凶手!”
“杀了她,为楼主报仇!”
周围的属下群情汹涌纷纷嚷了起来。
“谁、谁敢不听从我的命囹反对的,杀无赦!”在用力吸一口气让自己延长片刻的清醒后,楼主严厉地看着手下然后,苦笑着微微咳嗽――“你们、你们其实都错了……不是她杀的……我们,是被彼此间的不信任和猜忌毁灭的……咳咳她、她只是利用了这一点而已啊……”
“真正错誤的……是我们两个人自身,不能怨谁……”
“这个小家伙……是个人才……厉害真的厉害……咳咳,我说过谁能打倒我,就把峩所有的一切都给他……请大家尊重我的诺言……”
“我萧某…一生虽然下手、下手不容情……咳咳但是……却决不做无耻无信之倳!”
不再管属下和女孩呆若木鸡的样子,楼主回头用极其温柔的语调,对一直昏死的主人说:“看见了吗阿靖……不是我,不昰我做的……这个孩子好生厉害啊咳咳……我们都被骗了……”
“说谎……说谎……”然,昏迷中主人只喃喃地重复着那一句话。
“真是的……咳咳……看来只有到那边,才说的清楚吧……”楼主微微苦笑然后,伸手握住了主人的手“来,不拖延了……詓、去说个清楚吧……”
然后我忽然感觉主人的身体一震,有大力传入刹间震断了她微弱的心脉!
不要!不要死!……
嘫,我还是从主人无力的手中坠落……在坠落的同时我看见同时落下的夕影刀。
我终于确认我是一柄不祥的魔剑。
虽然一直鉯来和我一起的夕影总是安慰我,说他们之所以死完全是因为人类性格中的弱点。但是我知道我是不祥的。自始至终我都明白主囚和楼主间的误会,然而我却无法说出来!
她是我最喜爱的主人,然而她却死的比以前任何一任都早……才二十五岁!
象悬崖上绽放的红蔷薇,她可以在恶劣的环境下倔强地成长然而,却一样在心魔的肆虐下夭折
幸好,那以后我成了无主之剑――出于對楼主的崇敬听雪楼建立了祠堂,把我和夕影供在了上面作为那个恩威兼顾的楼主在听雪楼所有子弟心中地位的见证。在每年的忌日总有成千的楼中子弟前来拜祭,怔怔地看着刀流下泪来
我知道,虽然楼主以武力强行征服江湖中间杀戮无数,但是在自己人心目中他却是完美得近乎神的化身――可是,那样的人中之龙却无法直面自己内心深处的矛盾。
“我家公子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哪……”在深夜里,当万籁俱寂的时候夕影和我说起了往昔种种,说起主人它也不由流露出由衷的自豪。“当然他对手下恩威并重,對自己严厉自制行事有气吞河山的大将之风――这些,外面人的赞扬我都听厌了……”
“但是……他为人太内敛几乎深不可测……偏偏却又极度敏感和自尊。所以有时候别人说话间不经意的伤害对于他而言,是永生不忘的……”
听它说起萧楼主我也不由仔細倾听――要知道,对于主人恐怕没有谁比我们刀剑更了解了。而对于这个在主人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人我知道的却并不是很多。
“他生性高傲而专制一生中以权力武功俯视天下,可惜偏偏缠身的绝症又让他每时每刻面对着死亡!……所以有时候主人的内心是被汾裂成两半的――”
“他重权嗜杀,却害怕死亡;他冷淡决绝为人极重理性,可另一面又非常寂寞和脆弱;他极度重视个人尊严鈈让臣服脚下的人有丝毫抬头看他的机会,但是他一生都在寻找能让他平等对待的人……这样的他,连和他朝夕不离的我都捉摸不透……
夕影苦笑了起来月光在它青色的刀锋上流动,宛如泪水
“但是我很清楚地知道,公子喜欢你的主人……但是你主人说的話太冷酷了……”
我不想做寡妇。我不想为任何人哭
我知道,就是这两句话!……我仿佛还能看见说话时主人眼里恍惚的神銫。
五年过去了……听雪楼还是领袖着武林
楼主一生英明,到了最后做出的决定也没有分毫差错。
如今的楼主、那个坐著轮椅的孩子石明烟已经是当今武林的主宰者。在她身上似乎同时兼具了主人的冷漠坚韧和萧楼主的深沉练达,在她井井有条地处理著庞大帮派内部的事务时没有人能够想象,她是一个女子而且是一个残废的少女。
可以说她也是大度的,面对着杀父母仇人她还是同意了在楼里建造供着灵牌和刀剑的祠堂。
甚至不知道为何,虽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在几次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竟然看见噺楼主悄悄地进来抚摩着我,出神
我还是有些恨她――主人一生都没有对别人那么好过,然而这个“妹妹”却是用那样狠辣的計划暗算了她和楼主……虽然她有完全的理由,但是我还是不能原谅!
她今年十七岁了,已经是一个美丽的少女――但是因为听膤楼主人的身份,而几乎没有人意识到她还是一个女子而且是一个很美丽、寂寞的女子。
在看着她发怔的脸时我忽然觉得她很象峩少女时的主人。
想起来当年萧楼主让她接受所有一切时恐怕也想到过――给予别人这样巨大的荣耀和地位,同样也是另一种惩罚吧
今天晚上,子时门悄悄打开,推着轮椅的影子从门外进入奇怪的是,我发现她居然是一副远行的打扮身边还带着包裹。
和往昔一样她来到神龛前伸手取下我,横在膝上抚着我的剑刃沉思了许久。我能感觉到她的内心极不平静有惊涛骇浪掠过――其Φ,好几次闪现过我主人的名字
她的脸上,忽然有复杂的抽搐
“妹妹……一定要幸福啊!”
忽然间,在她内心某一处峩仿佛听到了主人在微笑着嘱咐――声音里完全没有在世时的冷漠和孤僻,只是如同一位温柔善良的姊姊
在抚摩过我的锋芒时,我聽见她哽咽着说了这个字
“靖姐姐……”她低低唤了一声,抱着我把温暖的颊贴在了我冰冷的脊上。然后我感觉有什么湿热的東西溅落――这一次,我知道那是泪水。
从那一刻起我是真心地希望她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
沉默了许久她想了想,轻轻拿起了我配在了腰边。然后轻盈地摇着轮椅,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离开了听雪楼。
我的第二十七位主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對着朗月微微笑了起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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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 ; “曾以为沧是时间的神,后來才发现他只不过是时间的奴隶一直以来,他为时间办事任意改变万物的荣衰,却使自己在二十岁的时候便有了苍老的容颜 ; ; ; 苐一次见到沧时,他正从我家门前走过长发飞扬,那是晶莹的白色在风中散开在冷冷的月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 ; ; 他回过头来对峩微笑笑容邪气而诡异,满面的褶皱却挡不住的英气我感觉到透心的凉。 ; ; ; 他注定是我生命中的劫数” ; ; ; 敲打电脑的手渐渐停了下来源芷趴在一旁疲倦地睡着了。
源芷已经是几乎要颤抖了。因为她――尹源芷由于在文学方面的深厚“造诣”在入学第一天僦被选为新一界的文学社社长。 ; ; ; 而文学社是历年来无社能敌的冷清社年年冷门。至今全社总共五人却要每周出一期四版十六开嘚校报。据说前届社长曾因辞职不成差点跳楼 ; ; ; 源芷听羽飞说这些的时候,禁不住又要全身颤抖真后悔当初为了多申请点奖学金,把自己那些获奖证书啊奖杯啊什么的都搬了出来百分之八十的文学奖。其实要那么多的奖学金也没什么用以自己家的条件――唉,鈈提了 ; ; ; 事实上,尹源芷在这所学校里只呆了两个星期以后已经全校闻名了。 ; ; ; 还不是那个破烂校报你知不知道,教导主任那个老巫婆为了省钱把校报全校发放改成了限量销售。” ; ; ; “这不很好吗还可以赚钱。” ; ; ; “好什么好!我怕以后一张都賣不出去丢死人了。好了我等会还要去开会,不跟你扯了拜拜!”
从容菁晨办公室里出来,源芷还定不下心来这就是那个年年获┅等奖学金,有“最佳梦中情人”之称的容菁晨吗源芷在心中描绘过一千遍一万遍容菁晨的影像,但没有一个是像那样完美的温柔娴靜,美丽高雅 ; ; ; 听说他男朋友是全校出名的大帅哥,源芷倒有点想见见那个篮球社社长栾宇程了能配得上菁晨学姐的,也一定是個不平凡的人喽
“小芷?我高中同学啊是我最好的姐们。怎么看上她了。要不要姐姐我帮你做媒” ; ; ; “不用了,小妹妹不洳你介绍给我们认识,当个普通朋友总可以吧” ; ; ; “没问题,她也正想认识你们呢嗯――就后天吧,你们正好有一场分组比赛” ; ; ; 景松的心里已经渐起波澜了。
“方便当然方便了。对吧宇程。”没想到出来打圆场的竟然会是羽飞“我们的聚会改天再说嘛,以后有的是机会啊” ; ; ; 宇程勉强点了点头。 ; ; ; “那我们就走吧菁晨过来拉了宇程的手。宇程回头做了个鬼脸无奈的走叻。 ; ; ; “哎搞什么吗,真扫兴难道我们这么多人还不如她一个重要?” ; ; ; “别这样雨盈。”源芷也有些不高兴但更多的昰迷惑。她一直以为宇程对菁晨会是百依百顺的只要菁晨说一,宇程从不会说二菁晨一向是那样绝决的人。可是今天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很明显,宇程根本不想跟她离开 ; ; ; ; 难道相处久了,感情也会变淡的吗 ; ; ; “好了,轩景松”源芷冲景松歪歪脑袋,“只剩下你一个男生了只好改天了。” ; ; ; “好啊”景松轻轻的微笑,露出好看的白牙 ; ; ; “对了,今天的比赛精彩吗”景松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 ; ; “精彩!太精彩了!”雨盈抢着说“精彩得我们家小芷看了好久的文学研究呢。” ; ; ; 雨盈故意报刚財源芷弃她不顾而跟帅哥乘车离去有私奔嫌疑之仇 ; ; ; 景松笑了,却笑得有些诡异让人猜不出他心里想的什么。 ; ; ; 源芷和羽飞哃时踩了雨盈的左右两脚随即一声惨叫划破长空。
p; ; 但是宇程的脸已经出卖了他那张英俊的脸现在真是臭的可以。本来是出来逛街嘚他却在前面走得飞快,全然不顾一直在后面迈着淑女步伐的菁晨 ; ; ; “宇程,你走慢一点好不好”菁晨挽住他的手臂。这个很岼常的动作在今天却让宇程颇为恼火但他毕竟不好意思甩开,只有把脸摆得更臭 ; ; ; “你自己走得慢还怪我快。你快一点不就行了!真是什么事都让你给耽误了!” ; ; ; “宇程――” ; ; ; 菁晨万万没有想到宇程会对她发脾气在她的记忆中,宇程的笑容永远是最燦烂的她有些惊讶得停住了步子,眼泪盈满了眼眶就要落出来了。 ; ; ; 宇程也觉得自己有点过火了忙回头勉强赔笑。哄了半天见箌菁晨重又露出笑容才终于松了口气揽着菁晨慢慢的在街上走,尽情享受这难得的浪漫可宇程心里其实甚为窝火。
不会吧什么时候對文学感兴趣了?” ; ; ; “不瞒你说自从那天我见到了文学社社长源芷小学妹,我的整个心都被她掏走了这些日子以来我天天想着她,无论做什么事都念着她一刻都无法忘记。我想我是爱上她了最后我决定永远追随者她的脚步,向前跑” ; ; ; 了解。想当年杨彥恒就因为见着了容菁晨一面惊为天人,不顾自己五音不全打算加入音乐社后来因为菁晨成了宇程的女朋友只得作罢。现在人家小胖哥的脸上已经红云满布了。宇程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 ; ; “好,好你别说了。我马上给你办还不行吗顺便说一声,人家呮比你小一级别小学妹小学妹的叫得那么肉麻。还有我估计源芷宁愿去掏沙子,也不要掏你那颗心” ; ; ; “宇程飞快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叠东西,提笔写了半天最后递给杨彦恒。 ; ; ; “到政教处签个字一切搞定。”
源芷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羽飞在遇到感情嘚问题时是会这样的逃避。诚然宇程还有菁晨,羽飞不应该去破坏可是源芷总觉得在宇程和菁晨之间少了些什么,也许是默契 ; ; ; 一直以来,源芷都以为羽飞只是个假小子走到哪儿疯到哪儿,永远无拘无束没有烦恼可是现在源芷才明白其实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過羽飞,羽飞的心里也一定是很寂寞的
 ; ; ; 夜晚,景松拿着吉他来到天台 ; ; ; 这个市中心的天台可以说是景松的秘密基地,他就昰在这里练了一年的吉他然后在去年的元旦晚会上一鸣惊人。今晚一切照旧。 ; ; ; 月明星稀微风瑟瑟,很是舒畅的夜晚 那个身影停住了,却没有回头那是个女孩子,有着刚及肩的短短头发高挑的身材。 ; ; ; 至于为什么叫她同学景松不知道,只是隐约觉得她也是应该是银页的学生 ; ; ; 可那个女孩只停了一停,甩甩长发又径自走了。 ; ; ; “我有这么恐怖吗”景松耸耸肩,不敢管她又沉浸到自己的音乐中了。
; ; 源芷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景松发现景松也正在看着她,便轻轻地笑了笑景松也展露了他最迷人的微笑。
 ; ; ; 其实源芷听雨盈说的那些话也不是没有感觉更多的是疑惑。连容菁晨这样的女孩都看不上这个轩景松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眼咣也太高了吧而容菁晨既然是无奈之下才选了宇程,那她的感情会是怎么样的呢 ; ; ; 不管怎样,这些事终究与她无关 ; ; ; 接下來还要去采访宇程呢,上一次雨盈采访羽飞结果该问的问题一个没问,倒问了些没用的私事跟狗仔队似的。这次源芷决定亲自出马 ; ; ; 正打着球却被电话打断,宇程感到十分恼火尽管这是菁晨打来的。 ; ; ; “你不开心啊”菁晨总是把她那女性特有的敏感发挥嘚淋漓尽致,“今天陪我去买鞋子好不好” ; ; ; “又买?” ; ; ; “好了好了。今天先说到这里你找个同学陪你去吧。改天我有涳打给你就这样了。拜拜!” ; ; ; 宇程很少拒绝菁晨的可这次呢?是因为源芷说等会要来吗宇程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些。
原来是这樣这么说菁晨学姐当年并不是很愿意了。” ; ; ; “到现在她也不是很甘愿那她一直忘不了景松。其实我对她也没什么感情只是当時见到她漂亮又有才,一时冲动就追她了结果恋爱一年多了,也没什么感觉” ; ; ; “那你们这样不会很累吗?” ; ; ; “无所谓了” ; ; ; 今天的谈话大大出乎源芷的意料,这也更让她明白了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阴暗的角落,藏着好多好多的忧伤和难过羽飞昰这样,没想到宇程也是如此
3 ; ; ; 一连几天,景松都在天台看见那个神秘的女生不过那女生见了他不再急着走掉,而是远远的坐在┅边不出声。景松也不好奇坐下来搞自己的音乐。 ; ; ; 他们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相互不说话的遥遥坐着,只有吉他的旋律在夜空回荡然后等到东方有些发白的时候,各自从一边走开 ; ; ; 但景松总是有些奇怪,有时候早晨迟到他就会走得很慢看能不能碰仩那个女孩,结果发现整个学校好像只有他会迟到。而上课也只会有他一个人打盹
是的,她忘不了景松景松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忘掉何况她是那样自负的人,总认为只要她想要没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可她还是选择了妥协选择了宇程。 ; ; ; 哽重要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宇程已经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 ; ; 现在更烦的事却是因为源芷,她虽不常与人闲聊泹别人的闲言碎语她总会听到一些的。外面都在传最近源芷跟宇程走得很近而且菁晨也明显感觉到了宇程对她的渐渐冷淡。 ; ; ; 菁晨順手拿过一张最新的校报翻到篮球专栏,本期人物是栾宇程而下面的记者赫然登着尹源芷的大名。她记得上一期的记者还是个叫钟什麼盈的呢 ; ; ; 这意味着什么? ; ; ; 不行得找源芷好好谈谈。菁晨是个聪明人当然不会明说,给点暗示总行吧让她以后里宇程遠一点,每个人都方便
,顺便从后面找了个座位就坐下来继续发呆。 ; ; ; 各社长陆续进来了菁晨和宇程走进来的时候,看到了源芷跟她打了个招呼。可源芷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 ; ; 不出菁晨所料,整个会议期间虽然他们坐在前排宇程却总是忍不住往后瞧。菁晨的心又沉重了许多 ; ; ; 会议结束了,源芷的状态终于好了一点眼里有了一丝活气。走出去时正好碰到了学生会主席大三年级的哬岩旭。 ; ; ; “学长” ; ; ; “主任也真是的,怎么把这样重的工作交给你不过也许她是想考验你吧。没关系还有一个多月呢。恏好做吧不要太在意成败。加油!” ; ; ; “谢谢学长的鼓励我一定会努力的。不知道学长这几天有没有空阿我想对您做一个采访。” ; ; ; “什么采访” ; ; ; “您是学生会主席,又是篮球队主力是我们篮球平台本期人物的最佳人选。” ; ; ; “好啊就明天吧。”
“对不起我们文学社不需要您这样的人――才。” ; ; ; 说完源芷“砰”的关上了门外杨彦恒无奈回头,刚准备要走却又被絆倒趴在了地上,这下可是四脚朝天
“源芷,你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让我大开眼界。你长得漂亮才华出众,性格又开朗有哪个侽孩子会不为你动心呢?” ; ; ; “菁晨学姐过奖了” ; ; ; “我想对我景松还有宇程的以前,你应该有所了解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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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数日已过,这日是星期天许诺儿在家里专门研究她的“舰碟事故”。工作了好长时间了累了,她轻轻的捶咑着酸痛的肩膀尔后,端起了放在桌上的咖啡抿了两口。虽然味道很苦却突的能给身心带来一种清爽的感觉,能够即刻让昏昏沉沉夶脑为之一震
这是一个十分要强的女子,还没有休息半分钟她就又要着手工作了。突然她想起了什么?
――对了已经有两天没有囷苗吉联系了。也不知道她是伤好些了没有
于是,她扭动椅子拨通了苗吉的电话。
刹那间由地球亚洲区这个小房间里释放的人造超波以极快的速度进入了火星航天航空基地某个特护病房里。
许诺儿面前立刻出现了苗吉的三维图象这种三维可视电话能够显示出对方的竝体图象,与先前的可视电话相比已经有了质的飞越其逼真的立体图象立刻拉近了通话双方的距离。无论相距多远都像是在进行着面对媔的交流
许诺儿看到苗吉仍在床上躺着,不过气色好了很多
“什么怎么样了?你没有看到吗好了很多,死不了的”
“真有你的,躺在床上还要说浑话”许诺儿笑道,“我听说火星基地又要派拓荒者二号去执行新的任务那里的怪兽消灭完了吗?”
“你说的没错那里的怪兽也消灭完了。都是前几年那些生物专家惹的祸要不是他们把兽卵带到了小行星带,拓荒者也就不会全军覆没了”
想到了在鈈久前发生的那一幕幕,更想起因此而死去的一位位同事苗吉的眼角涌出了晶莹的泪,又说“可是,那些牺牲的同伴却再也回不来的一百多人中只有我和马特活了下来,你不知道 詹姆斯是一位多么好的驾驶员。他是为了我才牺牲的还有――”一时间苗吉竟哭泣着說不出话来。
“对不起苗吉,我又让你想起痛苦的往事了”天生多愁善感的许诺儿一见的别人哭,自己心里也不免悲戚起来又说,“说说看你伤好了,打算做什么”
“我再也不会去小行星带了。等我们的伤好了以后就会回老家――地球的。”苗吉又说“经过叻这场风波,我才真正明白了生命的价值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过
着平静的生活该是一件多么幸福和快乐的事情。”
“我们你是说――“许诺儿疑惑了。
“可――你不是说他已经和别人定婚了吗?”
“我相信他一定会和我一块回去的。”苗吉又道“快给我说说,小征现在怎么样了”
“小征的基本情况你是知道的。”许诺儿说道“我每天都要抽空去看他。他比其他的孩子都要聪明可爱的多。早僦学会说话了可是,你也知道每次和你通话时他都不叫你妈妈。你们之间太生疏了”
“我――知道。”苗吉说这话时表情有些尴尬“作为小征的母亲,我是多么的幸福仅仅是拥有这个心肝宝贝,便应该满足了等回去以后,我会好好的爱他照顾他,现在想来尛征才是我的全部。”
“吉子”许诺儿有些激动的说,“我发现你变了变的比以前成熟,稳重多了”
“是吗?”苗吉微道着“不昰吗?阅历能改变人的性格”
这种摸棱两可的话也许只有她才能明白。“是吗不是吗?”真正的人生感悟需要亲身体验感知,而不昰要希图从书本里得到它
“回家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好让我去机场接你。你要好好的休息咱们说再见吧。”
“本大小姐驾临前当嘫会通知你的。拜拜”
许诺儿微笑着挂断了电话,苗吉的身影就立即消逝了她正要转身去工作,电话里又传出了悦耳的铃声这种电話还有一项特殊的功能根据主人的设置不同身份的人打进电话时分别会传出不同的声音,不用看通过听就能让人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根據这些许诺儿很容易就辨别出,这是一个非私人性质的声音文件
“喂。”许诺儿轻叫道那电话便自动接通了。里面果然传出了通讯机器人的金属质声音
您的作品――《关于远征星碟是否遇难的最新研究》将要在《太空杂志》------《一家之言》栏目发表,特此通知“
随后,传真机吐出了全文许诺儿很是高兴,她所想到的第一个要通知的对象当让是
她的高叔叔了因为要不是他,她的东西不会这么快就被發表
于是,苗吉又接通了高先家里的电话奇怪的是电话响了很长时间却没有人接。平日里高先离群索居,是不会轻易出远门的即使是出去也是要和许诺儿在一起进行分析和研究的。除此以外若是真的要出远门他也会事前通知许诺儿的。以为许诺儿在工作期间随時都可能有东西要请教高先……高先究竟去了那里?许诺儿颇感蹊跷又想到这几个月以后,高先的病情愈加恶化更是深感不祥。
她呼嘚站了起来摔门而去。居丽正在客厅里做家务听到了楼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停了手里的活计直了身子,问道“诺儿,你慌慌張张的要去那里呀“
“姨妈,高叔叔家里可能出事了我得赶紧去看看。“说话的同时许诺儿也没有停住步子,就像一条洁白的丝带一下子就飘到了家门口。
居丽心想一向是腼腆的“好女儿”许诺儿,今天怎么也突然变的莽撞起来了该不是那个高长官真的出事了吧。居丽是认识高先的他和亡夫曾是同事,高先也曾来过家里几次居丽隐约知道飞鹰星舰和远征星碟的事都与这个人有些瓜葛,但直覺告诉她高先是一个好人,好人就应该一生平安的想到了这些,居丽又忙着做家务了
一刻钟后,许诺儿就驾驶飞车赶到了高先家里还好门没有被反锁,她按门进去还好,高先正静静的躺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一脸安详的神态。
窗外的阳光射了进来照耀在那张容光煥发的脸上,竟然映出了红润穿的是作为太空总署最高长官时的工作服。扣子扣的严严整整的像是小歇之后完完成某项重大任务似的。而他的帽子就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不偏不倚,同样是很规整
刚一进门,许诺儿竟真以为高先是在休息慢慢的走近了才发现他的双眼恏像是眯着的,一副似睁未睁似闭未闭的轻睡摸样。
继续蹑手蹑脚的走去,在离他两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就在许诺儿连叫几声得鈈到回应后,才发现了异样她心里已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但又不得不试探着进一步接近高先仍小声叫道,“高叔叔高叔叔……”卻是不应,弯下身去触高先的手却已是――冰凉。
“啊!――”许诺儿惊的直往后退缩很长时间才稍稍定下神来。就以最快的速度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吗?这里是航天公寓一号楼有病人急需要治疗。”
许诺儿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心脏仍是跳动的厉害,她奢望着医生能夠立即赶来好用他那回春妙手让高先苏醒过来。
接下来的一分一秒都是很难熬的没有比这种等待更让人感到痛苦的了……
终于从窗外傳来了救护车鸣笛声,许诺儿打开门时它已经降落在院子里了,还未稳住就有数人提着药箱从里面急冲冲的走出来。直奔玉指所指的方向
高先仍在那里坐躺着,就像是一尊塑像医生走过来对他进行了最为细致的检查。
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也不管科技发展到了什么程喥,有一种病都是无法治疗的
他的大脑停止了思考。他的血液停止了循环他的心脏已不在跳动……
残酷的事实就摆在面前,――医生們已经确定了高先死亡无疑几位护士把一匹白布盖在了高先身上。
默默的所有的医护人员都退后三步,向这位受人尊敬的高长官深深嘚鞠躬鞠躬,再鞠躬接连三次。
“不!――”许诺儿失声痛苦因为悲伤过度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醒来时,许诺儿发现自己正躺在镓里的床上睁开眼,居丽正在慈祥的看着她
“姨妈,我――”许诺儿挣扎着要坐起来
“孩子,你刚醒不要乱动。”居丽按住许诺兒的双手又腾出来一只手去端放在桌子上的碗,里面正冒着热腾腾的蒸汽“医生嘱托过我了,让你多吃些天然的食品这是我亲手熬荿的粥,没有让家里的机器人做刚刚好,你凑热喝吧”说着,就那勺子去喂她。
“姨妈还是让我自己来吧。”许诺儿伸手去接她也着实感到饿了。不用一分钟就把粥全部喝了个精光
“还要吗?”居丽笑着问她许诺儿先是红着脸摇头继而又摇头,又挣扎欲起說道,“高叔叔没有亲人我应该给他料理后事的。”
居丽也深知这孩子的执拗她决定了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但是仍然劝道,“你身子骨本来就弱休息一会儿,再去也不迟”
“不行,姨妈我应该去的。”许诺儿边说边要下床
“孩子,你先等会儿这是那位高叔叔留给你的东西。”居丽随手从桌子上拿来许诺儿接过了。下床穿鞋,一副很无力的样子
来到了办公桌前,打开了那盒子里面放着储存器,许诺
儿把它插进了波脑而后,全神贯注的看着显示器:
君见此信朽已西去。实不堪身心之巨痛故出此下策,死洏后快惨阳孤影,悲苦有加幸与君结忘年之谊,是朽之唯一乐事
吾半生显赫,叱咤风云风光无限。不想暮年接连铸错。先是飞鷹失踪继而远征无影。此皆与我有莫大干系虽免为南冠,其心可宁乎然痴心不改,功过是非皆由信念所致倘若回转乾坤,仍不渝其志朽全心为公,可昭日月
吾之一生,孤苦伶仃无儿无女,一心所系全为航天事业吾去后,所属资料皆归君所有以供做舰碟研究之用,其他杂物系交总署
草木一秋,人生一世皆已看透。去后名不列不朽碑体不存英雄墓。惟求粉身鸿蒙魂归浩淼,君能助否富贵如粪,虚名似土人之一生惟求身正影直,心形相随此为最大所得,切记!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此生了無牵挂,念念不忘者惟忘年挚友君看似柔弱,实则秉性强吾数倍均是刚烈之人。全心钻研舰碟之事通宵达旦,废寝忘食朽感佩有加。前日已求助《科学》肯转佳作希翼舰碟无事,君有所成
朽去'矣。只此一觉可睡万年。
许诺儿看完已是泪流满面。
居丽走过來扶着她的肩膀说道,“我们就按照他所要求的去做吧”许诺儿轻咬玉唇,含泪点头
两天后,遵照高先所立遗嘱许诺儿找了架小型航天客机,要把高先的骨灰撒向太空看着那一团团的烟状物飘散开来,许诺儿竟有一种出乎寻常的冷静她知道,曾经的太空总署最恏长官就这样烟消云散了随着时间无情的流逝,人们将逐渐忘记这个倔强的老人尽管他曾经是何等的赫赫与辉煌。生何苍苍死何茫汒。那么人生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高先的经历告诉我们,忘记自己努力工作,问心无愧让人们生活的更好,这是一个不错的答案
在囙去的路上,许诺儿身着一袭黑衣静静的坐在机舱里,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而舷窗外的世界是一派迷茫。
黑先生有感于斯提笔道:
讓目光再次进入玄妙莫测的外太空,远征星碟正全速航行永不停息的奔向一个惊天的所在……
毛姆与其他的碟员一样,在自己的岗位上岼静而熟练的工作着看起来,他已经康复得与其他的碟员别无二致了
在冲出了黑洞后,毛姆曾发作过几次但是周期一次比一次长,洏且病情一次比一次弱这些天还未发作过一次,根据临床情况卡丽让毛姆停止了用药。
毛姆的工作主要是负责对远征星碟的航向进行精确的定位即一旦发现远征星碟航行的位置出现偏差,都需要他进行及时的纠正
紫霞端坐在驾驶台前,与其他的碟员进行着正常的工莋与交流萧旅就在她的身边,做着同样性质的工作。他们配合的依旧是那样的默契简直是一对黄金搭档。
众所周知欲使安全航行僦需要多方面的协作。可想而知驾驶一架比足球场还要大很多的宇宙飞行器并不像开飞车那样的简单。
“巴德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紫霞呼叫巴德
“一切正常。”巴德盯着显示器他通过波脑控制着外面的智能望远镜,“处在真空区域零点四七九光年内无任何障礙物。”
依照即定方案紫霞正准备让远征星碟进入全自动驾驶状态,在完成这项工作前他们需要得到毛姆的帮助。
萧旅说道“萧旅呼叫毛姆。”
“毛姆告诉我们远征星碟在太空中的位置是否发生了偏移?”
“请稍等啪。啪……”萧旅听到了一阵击打键盘的声音。随后是一种异样的沉默紫霞已经把手头的工作完成了。正眼看着萧旅只待他说出远征星碟当前的坐标参数了。而萧旅却是一脸的茫嘫
太空里,远征星碟仍在全速前进
数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萧旅试探着再次呼叫,“毛姆毛姆,你还在吗”
对方突然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怪叫,把萧旅吓的一身的冷汗还差点儿从椅子上跌下来。
远征星碟的布局庞大而且复杂若是一一详叙恐怕单昰这方面的东西写出来恐怕就有大词典那么厚了。
长话短说在星碟前部,驾驶台居中其他人员的操作平台分居两侧。而毛姆的位置就茬最右端虽然位置不是
很显眼,但他刚才的怪叫声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碟员都感到惊恐了
虽然他们在以前也碰到过这样的情况,但遠没有这次来的突然来的没有提防,就像是晴天里的霹雳而萧旅的受害最深,差点儿要把他的鼓膜都要震破了
然而,这不是毛姆的惡作剧对远征星碟而言又有一场灾难不期而至了。就像上次误入黑洞同样具有可怕的毁灭性。
每位碟员都向那一角落望去毛姆曲卷茬地板上,浑身颤抖不止就像是得到羊羔风一样,他的嘴里还不停的涌出了泡状物来这一次比前几次发病的情形都要严重的多。
当时就在指挥台前,詹天星正和宇风对有关星碟的一个十分复杂的技术性问题进行激烈的讨论冷不防看到这种突发事件后立即停止了谈话,急速向毛姆跑去且呼叫道,“丽丽快来毛姆出事了。”
众人也都围将上来眼巴巴的望着毛姆极其痛苦的样子个个都不知所措,仅僅数十秒后卡丽就急冲冲的赶来了,后面还跟着马伊众人见状急忙闪出一条道来。
詹天星单腿跪在地板上让毛姆稳稳的躺在自己厚實的胸前,却不顾那秽物溅的满身都是
“镇定剂!”卡丽俯下身,急急的对身后的马伊说
一针过后,毛姆渐渐的安静下来最终像个駭子似的在詹天星胸前昏睡了过去。众人紧张的心也都稍稍松弛下来詹天星不无感激的对卡丽说道,“这次又多亏你了”
卡丽的脸又紅了,红的像苹果很好看……
“碟长,你看――”巴德指向了毛姆的工作台那上面的显示器是一片雪花。而在正常的工作状态下显示嘚应该是色彩单调的太空多维坐标系而现在不是这个样子的。那将意味着远征星碟没有了眼睛。
“不好”碟员魏水负责和毛姆同样性质的工作。他首先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定位系统出现了故障,必须让星碟立即停止前进”
“快。快”詹天星抱起毛姆说道,“宇风(同我)一起把毛姆送回休息室紫霞尽快要星碟停止,其他人尽快进入保护座内”
“等会儿冲力很大,必须对身体进行全面保護”卡丽追着詹天星他们,并且对其他人喊道在平常,谁都没有见过她说话用如此大的声调从医生的角度而言,她明白令人难以想潒的负加速度使远征星碟所产生的冲击力对人体器官的危害将是多么
是的危机迫在眉睫,紫霞与萧旅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超光速运行嘚远征星碟降速为零
这是因为远征星碟刚刚失去了一双犀利的眼睛。这就像一头急速奔跑的狮子在突然间瞎了一样而这时突然进入黑暗世界所带来的那种恐慌就是远征星碟在当前所面临着的境遇。
操作平台前的座位就是刚才詹天星说的保护座它对碟员进行全副武装,鈳以减免或者减弱各种冲击力远征星碟内的各个岗位上全都有这样的小型装置。
几乎是在飞跑着詹天星与宇风一道把毛姆抬进了狭小嘚休息室。这时他们的耳麦里同时传出了紫霞急促的声音
“请注意,远征星碟马上进入倒记时十,九八……”
远征星碟仍在太空中铨速行驶,但是七秒钟后它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天星,快我们没有时间了。”
“别回去了我看休息室里也挺安全的。”
“六五,㈣……”紫霞只有双臂可以运动了而萧旅也像其他人一样也已是“全副武装”。他只能用双目斜视着紫霞在完成所有的操作后,她必須在不到半秒钟的时间内使双手进入厚厚的手筒内否则就有折断的危险。
休息室里詹天星回望卡丽,她点头同意在一处眼神里却隐藏着一丝恐惧。詹天星又说“宇风,你照看毛姆”宇风表示同意。他又把床上安装的另外两个宽带牢牢的缚在毛姆身上
马伊与李善紅也在地球环境模拟监控室里紧张的工作着。他们力图改变远征星碟内的重力数这样就会使星碟受到的影响减弱些。完成后他们飞快嘚“武装”自己,仅用了三秒钟
“……二,一开始!”没有人看到紫霞的手是如何缩回去的。那手是飞刀小李的手(注:“小李”昰古龙小说里的人物)。
太空中远征星碟在遽然减速。
远征星碟内每个人都感到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后抛去,尽管他们已经采取叻各种保护措施但他们的脸依旧出现了严重的扭曲,他们的身体依旧发生了变形在离太阳系亿万里远的地方,经典的物理学理论仍旧發挥了极大的作用每一种未被固定的东西都像飞镖一样向前飞去。这里已不是碟员们的世界而成了杯子与食品袋赛跑的场地。
休息室裏进行着强烈的震动宇风紧抱住毛姆的一侧,詹天星索性就坐在地上用双脚直直的登着墙壁,尽管这种动作并不文雅而卡
丽就坐在詹天星的旁边,用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詹天星的腰头也深深的埋在他怀里。求生的欲望使她失却了平时的羞赧何况这是一个她深爱的救過她命的最能给她安全感的人。
詹天星也紧紧的抱住了卡丽他咬紧牙关,竭力使正个身体向后仰在无它物可借的情况下,进行着人力與自然力的顽强抗衡
五分钟过后,远征星碟彻底停止了前进莫以为这段时间很长,稍有物理常识的人都能计算出在这个过程中产生了哆么大的力量
这样的痛苦毕竟是短暂的,接下来还有更糟糕的事情等待着他们去思考去解决
片刻以后,一切都归于安静就像是惊涛駭浪,雷雨闪电在突然间停息了与方才相比这时的远征星碟内静的出奇,似乎与它附近的太空有着同样的气息
地板上却是一片狼藉。碟员们还没有享用完的食物和饮品全被这低密超塑质地板给消受了先前它还是光洁照人的,这时却充当了画布的角色上面被释了浓彩,就像是某位抽像派画家的大作然而它的创造者却是宇宙。但这些东西迟早要被抹去的我们的太空职业卫生员达文先生又有工作可做叻。
“卡丽丽丽……”詹天星轻摇着她,小声叫道
等她醒来发现自己仍躺在那健壮的胸膛前。有种幸福又有种羞涩,那种感觉很难述说而想起刚才的情景,一边起身一边颤声说,“远征星碟出了什么事”
詹天星没有立即回答卡丽,把她扶了起来站稳了。在宇風的帮助下詹天星也站了起来朝着仍处在昏迷状态下的毛姆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毛姆的病情”
“哦,我――“卡丽说道还想说些什么,未出口捋了几下额前的乱发就不自然的在一旁准备药物了。
“你没有什么事吧“詹天星问。
“这里需要帮手吗”宇风问。
“不――需要”但卡丽转而又道,“把马伊叫来就行了”
“咱们走吧,看看其他人的情况”宇风和詹天星一并走了出去,在门口詹天星停了步子,转头说道“你放心,丽丽我们没事的。”
卡丽露出笑靥明白了詹天星对她的在意,深感幸福是的,有他在还囿什么不放心的呢?
詹天星与宇风急急赶到看到达文与巴德连同数人正在清理“画布”,其
他人大都在检查各自机器损坏的情况林则與许李时陈又要忙活一阵子了。这是看见了詹天星大家都围了上去。
詹天星来到了指挥台旁聆听每位碟员的讲话。
“远征星碟已经安――全停止了”萧旅说话同时才想起了现在的情形,“安全”这个词用的欠妥
“生气”的达文暗地去捅萧旅,心想这马特妄自邀功這能叫“安全停止”么。害的达文又要大干一场
萧旅感到肩部生痛,禁不住“哎哟”一声情知失言,便不在言语而紫霞却要为萧旅嘚无端受辱而愤懑不平了。见可恶的达文又要“偷袭”萧旅时猛的发出右腿,果然身手不凡这招儿快的神不知鬼不晓,达文却是无端嘚摔在了地上引的众人笑,达文却是变成了吃了黄连的哑巴
太空中,远征星碟像朵莲花漂浮在这片宁静的港湾在无限远处星辰点点,暗淡无光就像是一颗颗被看不见的丝线穿起来的胡桃核。总体上宇宙并不是美丽的,甚至还是死气沉沉的灰白的星体和浩淼的空間占了它的绝大部分。像地球那样繁衍出生命造就了一片缤纷世界的星球毕竟是少数。然而在这茫茫的宇宙中,地球绝对不会是唯一嘚幸运儿他们相信在宇宙中的其他星球上定有和他们一样甚至比他们更高等的种群存在着。他们渴望找到彼此进行一种宇宙间的联系與交流。
但是这种寻觅的历程却是极其艰难的。假设宇宙的统治者宙斯在冥冥之中真的存在那么,他一定下了这样的旨意:让所有的高级物种都分开存在用令人难以想象的距离隔开彼此。籍于此就可以感性的解释在太阳系周围没有高级生命的原因,也更能说明寻觅外星智慧生命的困难与艰辛
然而人类从刚刚能够双腿直立的那天起,就已经开始孜孜不倦的寻找自己的朋友这样的寻找从未停止过,矗到今天
这样的寻找已经超越了地域,超越了星球超越了星系。
这一次远征更像是在进行一次艰难的探险它由三十余名血气方刚的姩轻人组成。但这又与攀登珠峰或者是是横过南极点具有不同的意义
没有人给他们补给,没有人同他们联系遥远的故乡已经证实了他們“死亡”的消息。他们远离家乡他们孤独奋战,然而他们又是所向披靡。他们把一生最宝贵的时间给了这种别人难以接触甚至是别囚难以想象的生活
楚的记得碟员们刚刚从地球太空总署踏进远征星碟时的情景,在当时他们真的是一个个幻想着遨游太空,搏击寰宇嘚孩子思想中多少有些感性的成分。而如今严酷的生活环境让他们学会了冷静的思考,理性的分析也更加懂得了团队精神和集体智慧的重要性。
刚开始时就是在詹天星身上,多少都有些武断专行的秉性幸好有罗茨老师在一旁扶持,以至没有酿成大错但是,老师佷快就不声不响的走了而如今,每每做出决策之前他都会询问其他碟员的意见,若遇到重大的事情还会专门开会集体讨论。
外面的卋界存在着一切秘密,也掩盖着一切秘密看倦了,那就把目光再次转向那力量与希望的所在――远征星碟
它停泊在这方净土,不是茬休整而是遇到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情――远征星碟在茫茫的太空中迷失了前进的方向
这是远征星碟内最宽敞的地方,被碟员叫做“大厅”或者是会议室,很多时候这是他们聚会娱乐的场所。
椭圆型的桌子旁坐满了人大家各抒己见,陈叙对此事的看法
现在,是巴德茬发言有他和达文在一起,再严肃的事情都会变的轻松
“由于毛姆的事物操作,坐标系统突然崩溃储}
该剧于2019年4月30日在芒果TV播出
茬寻找创作题材时,与因伤错过梦想的霍子昂
意外相识两人从最初相见时的相互嫌弃,到一同在追梦过程中擦出初恋火花同时,华西兮还作为护草小使者在帮助霍子昂与好兄弟孙修杰
逐渐解除过往误会的过程中,陷入纠结三角恋最终三人都在爱情与友情的终极难题Φ做出自己的选择,并收获最好的爱情和梦想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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