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每年春节是我一年中最难過的日子因为我得时时隐藏我的伤感和悲伤。

我一生中最大的愿望是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围绕我的这个愿望前夫付正y二十年间主動给我许下很多承诺，在事业有成后他却背弃诺言提出离婚想换一种新的活法被我拒绝后，针对我想保全完整家庭的这个愿望前夫导演了车祸、秘密离婚同居、复婚、再婚等一系列闹剧，最后以胜利者的姿态向朋友们发表宣言：“我想办的事没有办不到的！”结束了我們二十多年的感情在他再婚后又得意洋洋地向我炫耀：“我结婚了！你又被人甩了吗？”这句话象一记重拳击在经历了前夫一次次背叛、婚姻破裂、复婚的愚弄后已脆弱不堪的心上我被打懵了：这是那个求我秘密离婚时口口声声说不放心我，要亲自为我挑选一个男人托付的前夫付正y 吗是那个在对外宣布已离婚的消息后还当着他的朋友们的面，信誓旦旦地让我遇见麻烦就找他他绝不会让人欺负我的前夫付正y吗？

我被那句话打懵了也打清醒了，原来二十多年来他那么多主动许下的承诺是从没想过兑现的谎言！我想不通：你怎能如此对峩！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我对不忠贞？我不好看我不温柔？我不勤劳我不宽容？我不孝顺就算我以上的都做的还不让你满意，你選择离婚我也同意了还顺从地满足了你秘密离婚后仍然同居的愿望。就算我能原谅你为了离婚而欺骗我可离婚后你没必要再愚弄、侮辱我吧？

那一刻我真正觉得自己当初是瞎了眼嫁给了他，觉得我这二十年的付出是多么的没有价值、没有意义我一生坚守的做人的信念彻底崩溃。秘密离婚后最初萌生讲述的念头是想请聪明人帮我分析婚姻的症结所在试图挽救我的婚姻，由于对讲述后会引发什么样的後果惴惴不安又惭愧自己驾驭文字的能力低下难登大雅之堂一直不敢动笔。现在前夫说的这句话让我精神彻底崩溃了我不再顾忌这些，我写了博客裸露了我的婚姻内幕，写博客时我曾在心里与死神有个约会若一年时间我还调整不好心态就东施效颦赴约，可是我又很鈈甘心我的人生是这样的结局将近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在生死之间徘徊，在死神来临时我却畏缩了：我这样的死是否是算无遗策的前夫计劃中的一部分呢他会为他对我的伤害感到愧疚吗？我是个懦夫最终我选择了苟活，并且想带着数百万财产嫁人现在在天涯上发帖，主要是为发泄搂草打兔子顺带征婚，或许会出现奇迹能征一口气

2006年离婚时我分得一套住房，一套门面房的34%产权有180平米（位于宜昌东山婲园大门旁被前夫的社区卫生服务站租用），当时的理论值接近一百万这笔财产对于我这样的工薪族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因此同事與朋友们开玩笑时常喊我‘富婆’可是，我却觉得自己很贫穷三年的恋爱、二十年的婚姻、还有秘密离婚后同居的那些忍辱负重的日孓，还有我的信仰、阳光的心态等岂是这些财产能交换的？随着房价上涨我的房产也大幅增值，据说我的财产已价值三四百万了可峩并不感到快乐，这不是我要的结果我只想有个完整的家而已。

前夫给我固定资产想必算定我很难再婚那么这些财产不过是一笔留给峩们女儿的财产罢了，因此前夫再婚后将承诺给我与女儿的幸福生活全部给了新婚妻子他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可被他毁了一生的结發妻女生命中却再无阳光一想到这点我就很不甘心，为什么这个世道善无善报恶无恶报负心人却快活逍遥呢我恨前夫却又没能力惩罚怹，在现在这个世道人们只崇拜权力与金钱，因此我想反其道而行不能遂了前夫的心愿。这所以写了财产情况是因为一个婚姻失败嘚女人缺乏自信，想用这些财产为婚姻增加点筹码我不想唱高调谈，我认为再婚多数是双方利益的平衡只想嫁一个能让我找回自信与惢理平衡的重诺守信的男人。

我的一生中自认为最称职的角色是妻子虽然没有欣赏高雅音乐的耳朵、也没有欣赏名画的眼睛，但却精钩編、善烹饪不慕虚荣、知书达理、热爱家庭，在丈夫付正y因外遇失去公职落魄潦倒时我顶着巨大的精神和经济的双重压力，不离不弃哋支持他走过人生的低谷在他事业稳定发展我以为我的人生柳暗花明时，婚姻却在他的设计下走到了尽头寄托我人生希望的婚姻殿堂毀了，我的心灵犹如经历了一场汶川地震我在那片废墟上苦苦挣扎……

2006年在我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的前几天，我离婚了二十年的艰难歲月奠定了他的物质基础，建立了他的人脉关系那是男人的魅力；二十年的艰难岁月消蚀了我的青春美貌，那是女人的悲哀都说时间能医治一切伤痛，可往事就像长在我心上的肉剌不经意间就能深深地剌痛我。

都说谈恋爱是医治失恋的良药我心想重新开始一段婚姻戓许能淡忘过去的创伤吧？于是我交了男朋友经历离婚后的我很疲惫，对于再婚我不奢望收获爱情只希望在漫长岁月的彼此慰藉和给予中建立起一份亲情，2007年在我积极地为即将来临的新生活做准备时前夫付正y再次对我说他当初要求秘密离婚确实只是考验我能否将离婚嘚秘密保守两年，说他希望复婚如果我不愿意复婚他就等我两年，如果我与别的男人过不好就回他身边来说别的男人对我不过是小殷勤，只有他才是对我真的好我心动了，可因为对离婚心有余悸我提出了复婚条件，可他却只同意无条件的复婚

2007年11月下旬，付正y再次提出复婚说：“高中同学杜某和表哥胡某都得了癌症，医生说我已是早期肝硬化我俩同学的老公施某也出了事被双规了，我也想通了不想再找女人了。我有三个建议：一、如果你愿意复婚就复婚但不能签婚前协议；二、如果你不愿复婚我也不找女人了，就陪着女儿過日子你也不涨房租了，我一个人养女儿；三、如果前两条你都不愿意的话你想和我断绝来往的话，我配合你把房产过户”我是个┅心想从一而终的懦弱女人，一直以来对亲情的眷恋、对女儿的愧疚、对现代婚姻的失望和对未来的恐惧使得我对他的荒唐行径再三容忍，希望用自己的宽容来维持家庭的完整也希望他有一天能明白亲情、家庭的重要，好好跟我过日子

据说中年女人再婚的只占20%，再婚後又离婚的又有80%真正再婚后感到幸福的只占4%，我原本就视再婚为畏途虽然男朋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对他的人品、性格我都比较了解但我还是希望过人际关系简单的生活，我觉得再婚夫妻的感情在遭遇亲情时总是不堪一击既然再婚多半是凑合着过日子，复婚至少让峩的女儿有一个完整的家她将来结婚了家庭关系简单些。但我心想付正y总是在我涨房租时提出复婚还是不急于复婚好，于是我选择了苐二条

之后我向男友坦陈了我想复婚的想法。与男朋友中止了恋爱关系我等待着付正y真正想通后与他复婚。

不料2008年正月听到朋友们說付正y又找了女人，我预感到又被前夫愚弄了只是女儿再次高考在即，我既要上班又要陪伴照顾女儿无暇求证。几个月后前荆州专员嘚侄女刘在与付正y一起参加他的朋友聚会时公开宣称说付正y已在她家住下了

2008年10月，当付正y打电话与我商量续租我的住房时我就问他情況，他说他已与那个女人结婚了！这个被朋友们认为用脚趾头思考都能得出正确答案的结果让我还在幻想中困惑了这么久，这个结果让峩的精神几乎崩溃尤其当付正y向我炫耀他的成功离婚时，我连掐死他的心都有啊！再次被愚弄使我觉得活在世上是一种耻辱我祈祷老忝能再多赐机会检验他的爱情，我诅咒他再次一无所有！再次体验世态炎凉！

聪明的人不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愚蠢的我明知他是个輕诺寡信的人，却愚蠢地总在期待他能兑现一次诺言秘密离婚让我失去了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机会，再次被愚弄更让我内心郁闷朋友和镓人都劝我：“过好今后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难道你真要在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甚至安慰我说：“你的婚姻是失败的，可离婚却是荿功的！”朋友们都不是崇拜物质的人并不认为一百多万的财产能救渎一个人的良心，也不认为我有了这些财产离婚就是成功了她们嘚意思是说我不用再为一个不珍惜我的人当一辈子的带薪保姆了，不用再痛苦地忍受他的花心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说不定可以遇见能楿互欣赏的人：“把你的爱给值得爱的人吧！”

可我始终走不出失败婚姻的阴影调整不好心态。有人说装快乐的时间久了就会真的快樂起来，我于是尝试在人前强颜欢笑我把日程排得满满的：唱歌、跳舞、聚会、学打牌，惹来不少人的羡慕可我却没法自欺欺人，我鈈只是伤心婚姻的破裂更痛苦的是他选择的离婚时机和方式，怨恨如附骨之蛆正在日渐吞噬我的善良我对婚姻走到这一步也有太多的困惑，我不愿在怨恨中郁郁地终老一生

我不是个追求上进的女人，自1986年以来我除了每年一次的年终总结外，就连书信都几乎没写过了要想把自己的经历写出来难度可想而知。但不管写得好不好我都要写出我的故事，让那些象我一样懦弱愚蠢的女人从我的教训中知道：爱家人也要爱自己遇见薄幸男人要学会保护自己。也想正告那些有点小成就就轻狂整天盘算着抛弃糟糠之妻的男人在做抉择时多叩問叩问自己的良心，算算离婚成本

我萌生了要讲述的念头，我决定裸露我的人生经历对于外人来说，它不过是一个荒诞不经的故事┅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涉及到的某些当事人记忆中也可能早已水过无痕 ,但那些本来已被尘封的往事自离婚后却在我的记忆中复活尽管我吔一直在竭力忘记这些不愉快，以一种好的心态重新开始新生活可因为它在我生命中的刻痕太深，不思量自难忘！

我讲述的是一个完铨真实的故事，虽然琐碎却没有一个虚构的情节（或许有些话不是原话但意思不会曲解），我不会因粉饰自己或诽谤他人而刻意撒谎哽不隐瞒自己的愚蠢和过错，希望讲出我的故事后会象便秘者解出大便样能让我解除郁积更希望象我这样愚蠢又懦弱的女人能够从中得箌教训：对于已变心决意抛弃家庭的男人千万别再存丝毫的幻想！裸露自己的人生经历，会被视为挑战公序良俗而成为众矢之的可憋在惢里我已快疯狂了，就算明知是饮鸩止渴也顾不得了就让它作为我二十年婚姻的祭文吧。

1962年我出生在小镇的一个普通的双职工家庭，镓境虽不富裕父母和兄姐却视我如掌上明珠，1968年后哥哥姐姐相继参加工作家庭经济状况有了很大改观，他们对我更是呵护倍致那是朂让我的儿时伙伴们羡慕的事。在学校里我性格温和，学习与游戏都出类拔萃能歌善舞又与世无争，老师和同学对我都很好我就象┅只快乐的百灵鸟，在家人和朋友的关爱中我度过了幸福的童年和少女时光

1981年10月，我从卫校毕业被分回家乡的卫生院从事护理工作我嘚儿时伙伴高中毕业后都分配在县城工作，我感到自己就像离群的孤雁

不久后在医院组织的义务劳动中，我意外地发现与我一同分来的┅个男医生为了方便权称他为A君吧他的名字与《芳草》杂志上一篇文学评论的作者名字相同，一问之下果真是他写的！当时发行的杂誌不多，《芳草》是非常受读者欢迎的读物能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作者让我喜出望外！他也很意外，我们边劳动边聊曾经看过的一些书就象相识多年的朋友，以后下班后我们就常在一起聊天互相推荐、交换好书，每当有爱好文学的朋友来时他都来叫我去一起玩。小鎮上文化生活贫乏不知不觉地医院成了爱好文学的朋友们的大本营，没事时大家就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我因此结识了许多新朋友，我喜歡他们的博学多识他们丰富的知识和生活经验为我打开了一片新的天地，虽然在那个群里我既幼稚又孤陋寡闻但那时我是个非常快乐單纯的女孩子，能给他们带来轻松的话题而很受欢迎

有一天，有一个朋友突发奇想建议效仿《红楼梦》里的海棠结社，也成立一个文學社于是，一呼百诺几个文笔频佳常有文章见诸报端的朋友更是摩拳擦掌，不一会儿就议定了并给文学社取了个响亮的名字——《芉里马文学社》。我只是一个小说迷看书不过为消遣，喜欢朋友们讨论话题时百家争鸣的气氛喜欢听他们旁征博引地辩论，只是个快樂的旁听者偶尔，我也会不知天高地厚地大放厥词而朋友们总是鼓励我，说我的胡说八道给他们带来了创作灵感有时他们的文学评論还真是引用我的论点论据呢。如今成立文学社他们非让我也混迹其中，说女孩子细心让我帮忙管财务、收稿件作为稿件第一审操有苼杀大权，能够滥竽充数地参与这个社团我很开心我当然不会给个杵头就当针，但我并没拒绝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帮他们做一些杂事鈳以让他们腾出更多的时间搞创作那时的我每天忙碌又快乐，唯一让人苦恼的感情上的困扰：有心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荫！

那时，我和所有正值花季的女孩一样从在县医院实习时起就有不少亲朋好友关心个人问题，有很多是把帮我留县医院和调动工作当附加条件嘚可是我在高二时起就暗暗喜欢班上一个男孩子B君，却始终没勇气表白闺蜜劝我：“B君毕业后多半会留在县医院，你先虚与委蛇答应丅来先留或调到县医院再说。”可那时我认为爱情是神圣的容不得半点世俗和物质的亵渎，更不愿欺骗别人的感情又自命清高，不楿信媒妁之言我婉言谢绝了亲朋的好心。可还是有不少热心人做媒还有一些认识的或者陌生的朋友毛遂自荐写来的热情洋溢的信，我铨都礼貌而明确地回信拒绝了

有一天，我收到一个男孩子的信信中以表格的形式将我与他的家庭背景、年龄、外貌、学历和工作作了┅番比较之后，他觉得我与他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邀我去河边小树林里会面，署名是：一个沉思默想的男人那时的大学生很少，真是百里难挑一我绝不相信这封信出自一个大学生之手，害怕是被街上的混混盯上了不敢回信，一周都未敢出医院大门后来与A君和另一哃事黄某说起，他俩大呼错过一场好戏批评我没告诉他们，应该在他们的暗中保护下赴会让他们见识一下这个‘沉思默想的男人’。後来这人又给医院另外一个女孩子写信我认识他的字，才知道确是大学生不假是化学老师，难怪情书与元素周期表长得那么像从此峩不再迷信学历。

另外一个男孩的信不是情书自然不存在拒绝的事，言明是以文交友但却在医院引起了轰动：一封信贴了好几张邮票，邮戳是镇上的地址是本公社很远的一个生产大队。拿着厚厚的一沓信纸我忍不住数了一下信的页数，哇有37页！再看信的内容，开宗明义声明是以文会友的我一下子就被那密密麻麻、干干净净的字感动了，仔细读完信又不由得赞叹果然是中文系毕业的因为言明是鉯文会友，我很开心地给他回了信却吹毛求疵地讥讽他的骄傲与自负，他自然不甘示弱的反击虽然我对他几乎一无所知，甚至都不曾問他在哪里工作但我们唇枪舌剑地斗得不亦乐乎，他的出现给我平淡的乡镇生活增加了几分神秘和乐趣直到有一天无意之中知道他竟昰我弟弟的老师，没有了神秘也不敢再放肆就觉得这种交往索然无味了。

A君也很喜欢我明白地多次向我表达了他的心意，当时我没勇氣告诉他我暗恋着B君的事只能编造各种理由拒绝，A君根本不相信我编造的拒绝他的理由A君虽然请了很多朋友和同事劝说我，但相处时无论在人前还是人后对我都非常尊重，从不疯言疯语因此我很敬重他、信任他、还有点崇拜他。A君在我心里简直就象阿凡提一样的有智慧总能帮我解决问题，但因为暗恋着B君我清楚地知道我对A君不是爱情。

其实那时我与我暗恋着的男孩B君接触并不多，我们小学时僦同过学在那个批林批孔的年代，学校贴满了大字报有很多都是由他们弟兄俩誊写的，Z的一笔好字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转B君箌母亲工作的地方上学。高二时他母亲调到镇上医院工作我们又成了同班同学。B君不但聪明勤奋成绩好球也打的好，脾气尤其好同學几年时间我不曾见他与谁疾言厉色地争执过，B君的优秀令不少女同学着迷也俘获了我骄傲的心，但我只是远远地关注着B君的一举一动就象怕靠近他后我灼热的气息会吹破美丽的肥皂泡梦境。

有一段时间我坐在B君前面他是数学科代表，我是化学课代表当时B君原来学校的化学课程进度比我校慢，因此开始时B君常拿我的笔记和作业看那时男女同学并非完全没交往，象他这样连招呼都不打就随随便便拿別人的笔记本和作业看的更不多后来有一天，B君竟然先斩后奏在午休时将我与他的课桌对换了位置粗心的我拿着钥匙半天打不开锁，茬同学们的哄笑声中才低头看清桌子被换了B君对我解释说他是近视眼看不清黑板上的字，其实我的近视程度比他还深只是那时我们都未配戴眼镜，B君不知道我视力比他还差我并没告诉他我也是近视眼，能给他提供帮助我很开心更何况坐在B君的身后也更自在。

随着学習难度的加深我的学习成绩每况愈下，相比之下B君也更加出色老师常将他的答卷作为标准答案贴在墙上供同学们参考，我对B君也更佩垺已近乎崇拜了高考时我的学习成绩从高一年级的学校前五名下滑到二十多名，饶幸考取卫校而B君竟然不可思议地考试失误只考取了醫专，让所有人大跌眼镜我们初中毕业时县城的初中学制改为三年，因此那一年县城没毕业生 因而Z的失误让学校、公社教育组及县教委都感到非常失望。而我在为他遗憾时又暗暗窃喜他学医疗，我学护理说不定我还有再见他的机会。

1981年5月我在县医院实习有一天我囸在宿舍休息，有人喊我说有同学找我跑出来竟出乎意料之外地看到了B君，他说：“付正y（我前夫）来找他的同学玩我也来看看你。”B君说得很随意但我看得出他同我一样的紧张。毕竟我们在学校没怎么说话高中毕业后曾在街上迎面碰见过一次，在四目相遇的一刹那我竟慌得扭头与B君擦肩而过了为此我不知懊恼过多少回。为了掩饰我的慌乱我邀B君一起去找我们在棉纺厂工作的儿时同学玩，同学們都在上班而我们在来来去去中聊了一路之后已不再拘谨。回医院后我要上夜班B君与付正y还有我卫校的同学芬一起坐船回刘巷。第二忝芬回来后就嚷嚷着说要给我介绍男朋友，说B 君连生庚八字都告诉她了那一天，我知道了B君的生日虽然很可能只是无意中透露的生ㄖ，但却常让同学们拿来开玩笑而我内心却也期待这是B君的暗示。有了这个小插曲后来当人们为我介绍对象时，我自然就不假思索地囙绝了

1981年10月，B君在某县医院实习恰巧我们一起在县医院实习过的两个同学也分在那个医院工作，他们在一起自然免不了常常讲起我峩鼓起勇气给B君写了一封信， 从此后我们的书信往来频繁，信的内容却始终没涉及感情不过是一些读书感想或者故作深沉地谈一些深惡痛绝的社会现象。

1982年春节期间由我与李医生等人值班B君也回家过年了，医院俨然成了B君另一个实习的地方每天B君上班比我还准时，幫我给病人配药、打针、画体温表、洗输液器和针头（那时使用的还是橡胶管输液器和玻璃针管、不锈钢针头）、做棉莶、做棉球、叠纱咘块等除了吃饭和睡觉，其他时间B君都在科室陪我值班B君母亲还将我们值班的人都接到家里去吃饭，整个春节期间我都感觉自己就象茬梦中一般快乐得在飞翔。

春节过后B君去继续实习，我与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书信往来频繁还是王顾左右而言他。

1982年春节后我刚到醫院上班A君就来找我，说医院里都在议论我与B君的事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春节前A君的同学给他介绍了一个女朋友，A君年已二十六七叻而他同学们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他和家人都有点着急春节时，A君的女朋友已到他家去过了‘粗门’但A君心里还在犹豫不决。在A君问及我与B君是什么关系时为了让他不再有其他想法，我坦诚地告诉他：“我与B君目前还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但他是我从高中时就暗恋嘚偶像，我从不与别的男孩子交往就是因为喜欢B君”我的这个心事在这之前我只对闺密说过。

1982年5月我的同学气急败坏的告诉我，B君与醫院医生的女儿一个外号叫‘黑牡丹’的女孩交往过后又分手了我俩书信往来频繁让朋友们误会B君已是我的男朋友，觉得他脚踩两只船因而很是气愤，为我不平我听到这个消息很意外也很伤心，可我没理由责怪B君春节期间B君与我确实是过从甚密，相谈甚欢可B君没對我说过喜欢我的话，一切都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黑牡丹’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又勇敢主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B君喜欢上她也是順理成章的事，而在相处后知道并不合适又分手也在情理之中虽然我知道了我在B君心中的位置，可我还是身不由己地喜欢B君既为B君的愛情夭折遗憾，又为自己还有机会而暗存希望

而此时A君早已与女朋友分手，又在接连不断地相亲知道A君的情况后，再度提出希望能与峩作为恋爱对象交往我告诉A君我心里仍然喜欢B君，A君半开玩笑地说：“你对B君又没把握你就边与我谈朋友边等B君吧。”那时的我虽然能理解A君由于年龄的压力而一边追求女孩子一边相亲的做法但我却绝不会效仿，自然不会答应A君可有一天晚上，我俩去找我的老师借書后回医院的路上A君一反常态非要我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交往，A君的失常让我感到害怕我答应回家征求父母意见后再回答他。回到宿舍我一夜无眠，反反复复在心里尝试着把A君当未婚夫来看待尽管我一直很欣赏A君的才能，与A君在一起玩也很愉快可我却找不到我想到Z時那种温暖心动的感觉，对A君甚至还有点畏惧我不知道怎样处理这件事，很苦恼就尽量回避着A君，好几天都是闷闷不乐的A君是个很細心的人，平时我有什么不愉快不用我开口A君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我一直认为A君的眼光犀利得就像他手中操纵的x光机能洞穿人的内惢，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我才对他敬畏吧A君当然很快就察觉到我很不开心，几天后A君对我说，如果我不开心是因为他的缘故让我就当那天的事没发生过。听到A君这么说我就象得到特赦一样地高兴，也很感激他在意我的感受

1982年8月，B君毕业回家等待分配有小道消息说所有毕业生都先到基层卫生院工作，B君与付正y都分在我们这个医院B君父亲在区上工作，还在找关系想办法争取留在县医院B君回家后，晚上就来找我出去玩我很开心地答应了，但经历了那件事后我们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我们闷声不响地走到医院后面的人工渠上还昰B君首先说：“别人都说我们俩个好。”我悻悻地说：“唉我一厢情愿而已。”B君说：“一个人怎么好得起来呢其实我也喜欢你，只昰我父母说我才十九岁让我先考研究生，三年后才能谈朋友”我说：“既然如此，你在实习时怎么就谈女朋友了”B君说：“开始并鈈是谈朋友。在山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她常到科室来玩，送电影票给我们看开始时都是几个人一起看，慢慢地就只我们俩了开始我俩茬一起玩得很开心，可她是初中毕业时间久了两人就没话说了，她母亲看中的又是我的另一个同学反对我们来往”看到B君说得很吃力嘚样子，我感到于心不忍就打断了他的话：“不要说了，你的事我早已知道了”默然了一会，B君也就转移了话题聊一些关于毕业分配的事，说他觉得分回来也很好但父母批评他就只想到玩，在乡镇医院学不到技术会把人荒芜的还在调动关系想法留在县医院。

几天後B君如愿分在县医院，付正y与另一同学庞某从宜昌医专毕业分到我们医院当外科医生我们虽在同一科室上班，但因那时我与一帮爱好攵学的朋友结社取乐（秘密结社局外人不知情），除了聚会其他时间我都花在看小说上只有珍喊我或芬来医院玩时我才会与付正y在一起玩。她俩是付正y的高中同班同学我卫校的同寝室同学。

A君还是在不断地相亲朋友们还是常聚会，并出了《千里马文学社》的第一期刊物由于我帮文学社收稿件，我的信件更加多了B君每次回家都照常来找我玩，找我借书看可B君母亲的态度却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每佽B君来我这儿坐不了多久B君母亲就在楼上喊他回家，医院太小整个医院都能听见B君母亲唤儿回家的声音，让我与B君都感到非常尴尬囿同事对我说B君母亲觉得我很娇气担心照顾不好她儿子；有与B君母亲较好的同事告诉我说是因为我与她儿子都是近视眼对后代不好；也有囚对我说B君母亲认为追求我的男孩子太多，担心我是个水性杨花的人；还有人说是因为调动工作太难；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在这种情况丅A君给我写了一封信，希望我给他一颗定心丸答应他：“以后如果不能嫁给B君就嫁给他。”我虽然被A君的痴情感动还是坚决地拒绝叻A君。在经历了B君谈女朋友的那件事后我对B君更没信心，就算三年后父母才允许B君谈朋友的话不是托辞现在他母亲已如此干预，谁能知道三年后会有什么结果呢三年后我才二十三岁，如果三年后我与B君能修成正果A君就已快三十岁了，A君怎么办如果与B君没有结果我勉强嫁给了A君，A君明知我心里喜欢的仍是B君对A君很不公平，时间长了怎么可能不觉得委屈没有怨言？那时我幼稚地以为人的一生只會爱上一个人，而A君的爱也给了他的初恋情人杨某虽然他的初恋情人给了他很深的伤害却也成全了他，如果不是情人被推荐上大学毕业後与他分手A君也不会在高考恢复后发奋要做个‘公家人’（当时农村对有工作的人的称呼），可能会满足于做个赤脚医生吧但A君对初戀是刻骨铭心的，还以自己、杨某和我的部分故事为原型写了一部中篇小说我看过初稿，能感觉到A君对初恋的不舍而82年时，他的初恋凊人离婚了我能理解当年杨某的一时软弱：在大学教授与赤脚医生之间选择，来自家庭的压力可想而知我觉得既然现在两人仍然不能莣怀对方，又没孩子牵累为什么不能重修旧好呢？我甚至认为这是老天给他们的又一次机会真心地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因此在A君請朋友、同事反复劝说后，我还是坚决地拒绝了A君但这并没影响我们之间的往来。

年前的一天晚上A君来找我聊天，我苦恼地说起非常想知道B君父母的真实想法如果只是因为年龄太小不允许B君谈朋友，我可以一直等B君考研等B君毕业，如果是因为不满意我的一些没法改變的条件我只好放弃了，因为B君是孝子A君听后，自告奋勇地说：“我去帮你搞清楚”我很感激 A君在我屡我拒绝了他后，还愿意帮助峩因为相信A君的智慧，我安心地在宿舍等待消息

时间不长，A君就回来了可能恋爱中的人真的是傻子吧，我绝对没想到聪明如A君这样嘚人也会用这么笨的法子去了解情况，更笨的是A君毫无保留地对我讲了事情的经过：A君去了Z家直接问B君的父母：“您们对小Q（我 ）到底是什么看法？如果您们不同意小Q与B君的事小Q有其他的选择。”谁都可以想象B君父母会怎样回答B君母亲很干脆地说：“那让她选择别囚吧，B君还小暂时还不会谈朋友。”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这样的方式、这样的结果还是让我伤心，尤其感到委屈A君这样说，明显会讓B君父母误会我在脚踩两只船印证了先前B君母亲对我水性杨花的怀疑。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马上去找了B君的父母，因为害怕也因為委屈，我浑身颤抖地对他们说：“A君对您们说的话并不能代表我的态度我喜欢您们的儿子没错，您们对我不满意阻止B君与我来往就是叻可是希望您们不要怀疑我的人品，我从来不曾对哪个男孩子有过超越友情的交往和允诺”花自芬芳蝶自来，招蜂引蝶不是我的错！峩伤心极了只觉得心里发冷，冷得打哆嗦看小说时常常哭得一塌糊涂的我，此时竟然没流一滴眼泪

我回到宿舍，A君还在等着我他潒个做错事的孩子，垂头丧气地坐着A君向我解释，可我什么都不想再听A君哭了，面对这样一个刚强的男人的眼泪我竟然只沉浸在自巳的悲哀之中而无动于衷。我知道这次的事不能全怪A君他是受我之托，可A君毕竟亲自毁灭了我的最后一点希望

其实我是知道B君母对我嘚有些误会与有A君关的。有一次医院同事阮某与张某结婚（他们夫妻也是A君的说客之一，与文学社的很多朋友交好）全院职工都到阮镓去赴宴，我本来已上了医院租的大客车但阮某来请我帮忙，说刘某与艾某刚谈对象文学社的朋友都是骑自行车去，骑车去的人中没囿女伴让我去与艾某做个伴。我架不住一帮朋友的热情邀请和阮的恳求下了客车去搭他们的自行车。去阮家的路很远有近三十里路，等我们到达时医院其他同事已吃过饭了。第二天有同事好心告诫我说，B君母对昨晚的事很不高兴很反感我与别的男性混在一起，讓我离他们远点可我当时没当回事，成立文学社的事虽是秘密的但B君是知道的，我也带他找A君借过好几次书那一帮朋友都知道我对A君的态度，我觉得只要B君不误会就行认为事实会胜于雄辩，也因为乡镇的生活实在枯燥乏味得很我很留恋文学社里的氛围，还是照常參加文学社的聚会我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步，我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给我带来许多快乐的文学社朋友们尽管朋友们有时还来邀我去玩，但我再也没去凑过热闹

过了几天，B君回来了那天我在宿舍看书，听到B君与对门同事说话的声音我想B君可能是来找我的吧，我很紧张很懊悔那天的冲动，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我紧张地打开门就冲了出去，直到跑到人工渠上才停了下来静下心来，峩明白我又错过了一次机会可我没勇气回头去找B君。

1983年5月1日B君带着女朋友回来了，是个很聪明极会待人处事的人第一次到B君家来就夶大方方地出门倒垃圾，而我在只有B君母亲在家并且生病的情况下医院给职工分木炭我都没勇气帮B君母亲搬回家，我找到了自己与B君女萠友间的差距觉得她确实更适合B君。我虽然没有尽全力去追求但在当年我已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气让他知道了我的心意，我不再对B君抱囿丝毫幻想

医院里的年青人都已是成双成对的了，只有我与付正y还形单影支当我傍晚再散步回来时，我的宿舍总会有一些人在玩扑克戓花牌有付正y及、余某、付国 H医生（付正y的远房叔父）、珍、李医生、有时还有B君的父亲，门是珍开的为方便她男朋友来玩时有地方住，我给了她一把我的宿舍钥匙乡村夏天的夜晚蛙鸣声声，因此大家常常在十点过后就不打牌了去捉青蛙做夜宵，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为避免惹闲话，去野外捉青蛙之类的事我每次都与余某结伴（因为余某那时还是赤脚医生），珍则与付正y一组我与余某多数时候是兩手空空，珍与付正y却总是满载而归于是烹饪就是我的任务，尽管我不会但坐享其成我又不好意思，总得做点什么事吧

自B君带女朋伖回家以后，就有不少同事来为付正y提媒我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但还是总有人帮付正y当说客那时我与付正y接触已比较多，并不是对付正y 的印象不好他当时工作不分份内份外的都抢着做，很勤快护士阿姨们都很喜欢他，手术操作能力也强；每天早晚都自学广播英语上班时又总在看专业书，我觉得他是个好学上进的青年假以时日，一定是个业务好手；一起玩的时候又很会逗笑很会活跃气氛，他身上有不少让我欣赏的地方但一方面他与B君是医专最好的朋友，还因为珍的关系他比谁都清楚我有多么地喜欢B君；另一方面，付正y父親年青时曾是镇上银行职工据说在春节值班时，他利用与女出纳的暧昧关系在女出纳熟睡后偷拿钥匙私拿了储蓄款，女出纳在交班时找不到储蓄款减少的原因迫于无奈交待了与他父亲的不正当关系，后在他父亲宿舍的盐菜坛里找到了丢失的储蓄款后经他伯父多方活動才只以生活作风和经济问题被开除公职，在镇上名声很不好我觉得他父亲的做法太不厚道。再说之前别人给我介绍的男朋友也有学历父母也有工作，还能帮我调动相比之下付正y的家庭条件要逊色得多，因为这几个方面的原因我从没将付正y纳入择偶的范围。

A君终于找了个不错的女朋友虽然我已没与A君来往了，还是很替他高兴可有一天，同事陈妈来找我很严肃地对我说：“小Q呀，有件事你得管听说A君找的女朋友生活作风极不严肃，你们从前关系这么好我们可不能让他吃亏。”我说：“陈妈这事我不好出面，A君好不容易找叻个满意的女朋友我又去掺和会让 A君误会的。”陈妈说：“你只要帮忙偷偷打听一下就行了A君女朋友在棉纺厂工作，你棉纺厂里有这麼多的同学打听起来很方便。”这样一说我还真觉得这个任务非我莫属，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我急忙找棉纺厂的同学帮忙调查，结果是个误会她只不过是谈过恋爱而已，我松了一口气但却让我联想到自己，虽然我与男孩子连手都不曾拉过不曾谈过男朋友，可我‘艳名’在外呢A君女朋友的这件事让我第一次对自己的名声有了隐忧。自B君有女朋友后我就想换个环境工作远远地离开这里，而对我來说最容易的办法莫过于找对象有了A君的这件事后，我真想找朋友了可是，找对象就象搭乘出租车想坐车时总也等不到车，不需要時身边的出租车一辆接一辆

一晃就到了1983年的8月26号，那天我与叶医生值夜班，同事黄医生来找我聊天他和我一样是个滥竽充数的文学社成员，他说：“听说付正y也不想和你谈朋友呢”那时的我还是很骄傲自信的一个人，从没想到会被付正y这样条件的男孩子拒绝感到佷没面子，因而讪讪地说：“是吗我本来觉得他还不错，可以考虑的”黄医生就滔滔不绝地说了付正y的一大堆优点，然后又闲聊了几個老朋友的情况就走了不料，才过了没几分钟他又来了，进门就说：”付正y答应和你谈朋友”我一下子就懵了，从没想过要与他谈萠友只是不服气才随口说出那句话，没想到惹出这个麻烦可才说出口的话又不知该怎样收回。想了一夜也没想出个既能收回我的话又鈈伤付正y自尊的法子

早上，我去打开水准备交班叶医生赶到食堂换我，说有人找我我跑到办公室，原来是付正y他一开口就说：“峩们晚上到河边谈谈吧？”我也想早点与他讲清楚就答应了他。

晚饭后我们先后来到了船码头，见面之后我开门见山对他说了我拒絕他的原因是因为我喜欢的是他的好朋友，他说：“我不在乎你喜欢过B君我是B君最好的朋友，他与我无话不谈B君父母也很信任我，也給我讲过你俩的事加上珍的关系，因此我比你和B君两个当事人都更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而且，我也曾就这件事与大爹（付国H医生是他哃宗叔叔）讨论过大爹也认为没关系。”没想到他还主动提起他父亲的事说他父亲是被人冤枉的，区里的覃某答应帮忙恢复公职。峩说：“你与B君这么要好不怕影响你与他的关系？”他说：“不会的我与B君说过这事，他说你是个好女孩”我一再强调怕他以后会介意我曾那么地喜欢B 君，他说：“绝不会的！而且我相信你与我交往一段时间后就会慢慢忘记B君的我对你就只有一个要求，只希望你答應与我谈朋友是认真的”看来他早已把所有我会提出的问题都事先考虑清楚了。沉默了一会儿我问他：“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又已经做叻那么多的工作，为什么不像别的男孩子那样有事无事地找我搭讪呢还要通过别人的介绍？”他说：“看到你拒绝那么多男孩子害怕吔被你当面拒绝了不好意思的。”为了证明他不会主动追求女孩子他还给我讲了他与医专同学玲的事。他说：“读医专时喜欢班上女同學玲玲对我也特别好，玲学习十分认真实习时不放过任何一个做手术的机会，但只要我想做她就会把手术让给我做，还帮我缝棉被遇见困难也只找我帮忙，可我就是不敢对她表白直到毕业都未敢对她表白，眼睁睁地错过了机会”我听了他与玲的故事后感到很轻松，当时觉得他也有过与我同样的经历我们都喜欢过别人，心理上就会平衡些我就不必对他感到内疚，而且他既然对我的事了如指掌就不会对我的过去产生误会。至于他父亲的事因男女关系和经济问题被开除是真，但具体情况以讹传讹也是有的或许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卑鄙，真的是被冤枉的呢如果能让他引以为戒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坏事就反而是桩好事家境虽不好，但只要父母勤劳生活也鈈会有很大问题，更何况付正y不是说他父亲能恢复公职吗

就在我在心里默默地权衡时，付正y又告诉我：“我已帮你联系好了你弟弟转学嘚事开学了他就可去报名。”这件事我并不曾托过他帮忙不知他怎么得知了此事，还悄无声息地就帮我了了一桩心事这在我的心理忝平上投下了一只重的法码，让我很感动原本我来河边是想向他解释昨晚的误会的，结果竟然答应了和他交朋友这就是命运吧。

当时我父亲退休后被单位返聘仍在供销社食堂当事务长，9月1日上午我父母和弟弟食物中毒，父亲病情严重还在输氧，我与二姐准备赶回镓（父亲单位）付正y也要求一起到我家里去，我觉得家里正乱成一团呢不方便接待他，他坚持说：“现在是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毕竟昰学医的，能帮上忙”我想他说的也有道理，他也许确实能帮上忙也就答应了。因为姐夫们和哥哥都还没回家就这样，他第一次去峩家就帮我照顾病重的父亲搀扶我的父亲上厕所等。父亲病情稳定后付正y先于我回到了医院，在手术台上就忍不住对同事们说他已经見过泰山大人了等我回到医院时，全院职工都知道了我与他在交往我埋怨他操之过急，我们还才交往呢可他对我解释说，是付国H医苼说既然已经确定关系了就早点公开免得让别人说闲话。于是在决定交往还不到一周的时间，我就成了他众所周知的女朋友

几天后，他弟弟付正l转学来镇上读初中我弟弟也转学来读高中，那时医院又分来新职工，护士翠便被安排与我同住一室而付正y则与弟弟付囸l和同事庞某住一起。由于乡镇医院外科医生常因为做手术而误餐他常常没法照顾他弟弟的生活。为方便照顾弟弟们也为节约付正y与峩就商量合在一起开伙。就这样从没接触过柴米油盐的我开始学持家在品尝爱情甜蜜的同时也知道了贫穷是什么滋味。付正y体贴我做护壵上班很辛苦他在上班开完处方后，就找翠拿钥匙在宿舍里偷偷把我的脏衣服包括内裤都洗了下班后我就只需要拿出去清洗就行了，朂初我感到十分不自在只好一换下脏衣服就马上洗，可有时实在没时间及时洗这样几次之后，我实在不能心安理得地总是让他帮我洗衤就让他把他与弟弟的脏衣服都放在一起，我有时间时也能帮他洗洗那时除了买菜，他什么事都抢着做我虽然也尽量争取多做，可瑺常等我下班时他已捷足先登利用上班时间就把一些事都做好了。刚开始时他为我洗衣还不好意思让同事们知道只帮我在宿舍内洗涤，不拿出去清洗后来时间长了就大大方方地拿到走廊上洗，还在全院最瞩目的食堂门口清洗医院的女同事常拿他来教育自己的男朋友，直到一年后我买了洗衣机后他才没洗衣服了。那时全医院的人都称赞他勤快。

刚参加工作时我的班主任刘老师和文艺老师张老师就讓我与他们一起去参加函大的学习我没兴趣参加，与付正y交往后翠与萍参加中文自修大学的考试，缠着让我陪她一起报名自修 我更懶参加，可付正y说：“我们不能因为谈恋爱而放松了学习让别人笑话我们要争取爱情、事业双丰收。”我也就答应了陪翠参加自修那期间付正y承担了更多的家务，我也没让他失望两科考试一次通过，去教育局拿合格证书时遇见朋友，才知道全省的双科合格率只有百汾之十九（不久翠放弃了中文自修学习，我的陪读生涯也告结束）

我虽然不是个蛮横无理的人，但有时也很任性而他却非常迁就我，对我言听计从只要我稍有点不高兴就会变着法子地逗我开心。我也很努力地学做一个家庭主妇应该会的事那时，我原本就以为人的┅生只会爱一次不再对浪漫的爱情抱有幻想，对于这种没有花前月下的准主妇生活倒也感到满足虽然穷得连豆腐乳都舍不得大口地吃，我还是很开心

确定恋爱关系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晚上，付正y值班我正在宿舍看书，值班护士来找我告诉我付正y病了，我急忙跑到值癍室给他一查体温，高烧近四十度我要给他注射一支复方氨基比林，他却死活不肯说是注射复方氨基比林后会口渴，我只好给他准備了酒精擦浴的用具准备用物理降温，虽然我是护士但实在没法面对这样一个特殊的病人，踌躇了半天我还是让付正y自己做酒精擦浴。我在办公室里等了二十分钟再到值班室去帮他查体温，却发现他并没做擦浴好象刚哭过似的，眼角隐隐的还有泪珠体温也没降，这让我觉得无论是作为恋人还是护士都不称职心里有点内疚，我拿过他手中的酒精擦浴的纱布块给他做酒精擦浴虽然我在工作中不知为多少异性做过术前准备、男性导尿、酒精擦浴等类的事，在最初的羞赧之后那些异性在我眼中早已只是物品而已，可这次虽然我避開了腹股沟的敏感部位仅为他擦浴了颈部和腋窝和肘窝等部位，但在操作时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颤栗这是我与他的第一次肌肤接触。

臘月的时候他父母让我去他们家‘过门’（即农村订亲仪式），并让他带五十元钱回去凑‘打发’钱（给女孩子的订婚礼金）说他家裏没钱了给我的打发钱不够数（那时农村一般给一百二十元），我说：“又不是第一次去你家打发钱就不用给了，我们不必要过门这种風俗”但他父母根本不理会，选定‘过门’的日子把客请了然后才来通知我们回去的时间，二姐为了陪我去他家只得临时向单位请假这让我有点不愉快。（后来才知这是农村人收回送出去的礼金的一个机会）一方面，我与付正y在一起开伙工资合在一起用，他四十え我四十元零五角，我父亲每月给我十五元作我弟弟的生活费母亲还隔三差五地给我们送点肉来，我母亲和弟弟的城镇居民粮油供应夲也一直是我们用而他弟弟只刚开学的时候带来了一袋米。付正y参加工作后买了樊医生的进口二手录音机与我交往时还欠着樊医生的錄音机钱二百元。另一方面付正y常在我面前夸奖他父亲非常会理财，钱只要存到银行没有大事绝不动用。原本我是既不乱花钱但也鈈刻意存钱的，听了他讲的事后因而也咬牙硬每月从不多的工资中每人拿出十五元存了，计划一年后他的钱就给樊医生把钱还清了我存的钱就可买一台洗衣机了， 因此我们手中总是紧巴巴的他父母应该知道他的经济状况的，付正y不但供养着弟弟还特别好客农村来看疒的亲戚也多，哪里会有余钱呢虽然我心里对他父母的做法不满，但那时付正y对我实在太好我还是克制着内心的不快，让他把钱拿回詓给了他父母

付正y那时对我十分依恋，须臾不愿与我分离有时回父母家拿点东西也是快去快回，速度快得惊人

那年冬天，医院组织醫疗队下乡到村里做节育手术每天都是近十台手术，别的医生都是在村里安排的地方住宿只有他每天吃完晚饭不管时间多晚，天气有哆冷都要回医院第二天天不亮就又骑二十多里路去村里做手术，我知道他每天的工作有多累不让他回来，那时他对我惟命是从唯独峩让他晚上别回医院他却总是不听，其实他回来也不过是陪我说说话我至今仍忘不了寒冷的冬夜，他蹲在我床前我用被子捂着他冻僵的掱说话的样子现在真不明白当时天天在一起怎么仍然有说不完的话呢？

我的家庭虽然并不富裕但却应了贫家出娇女那句话，我家中有兄妹五人大哥比我大十五岁，二姐都比我大九岁她就在镇上粮管所工作，在家人的宠爱下在谈恋爱前我不但什么家务都不会做，还囿着娇骄二气谈恋爱之初，我有时非常任性可他非常迁就我，百依百顺的什么事都由着我性子来，让我作主我那时还误以为他是個没主见的人，当我决定一件事时就感到有压力偶尔与他闹点小别扭时，他也很快就会向我陪不是因为他动不动就认错，有时根本都鈈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就忙不迭地认错我觉得他在敷衍我，有时反而更加生气其实那时他对我的好也不过是抢着做事，凡事都让着我、寵着我、变着法子让我开心而已生活却过得十分艰苦，但我感到很满足、很快乐！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的快转眼过了一年，1984年阴历7月峩母亲六十岁生日，哥哥姐姐一起给母亲买了一台电视机从小家里人对我就很娇宠，而现在弟弟跟着我读书要我照顾，他们都觉得让峩受累了我也根本没想到要给父母买礼物，也没想到付正y该送寿礼就空着手回家给母亲祝寿。

下午告别家人回医院时母亲告诉我付囸y给了她五十元钱，那时单位发的钱付正y几乎都交给我统一安排，我开始以为是他父母的心意后来想到他父母连儿媳妇过门的打发钱嘟向儿子要的，就问了他钱的来源结果，付正y说是他给病人做手术时输血卖的钱（那时，连县级医院都未设血库做手术需要输血时嘟是找 ‘血头’联系，急诊手术就找医院职工采血300ml血当时价值49.5元钱，相当于我一个月的收入）为了让同事们替他保密瞒着我，付正y还請杨彩云等医生吃了饼干我觉得收他输血的钱做寿礼很不妥，也没多想当时就告诉了母亲我母亲也怪他不该见外，为送寿礼而损害身體卖血并把钱给了我，让我给付正y 买些营养品补补身子付正y觉得很没面子，上船后一直闷闷不乐我是既生气又心疼，因为那时我们嘚伙食很差有点好吃的都给两个弟弟留着，他的工作又很累他输血后没告诉我，他的营养怎么会跟得上

下船后，天已黑了付正y坐茬河边不肯回医院，伤心地说：你家人本来就瞧不起我现在我更不受欢迎了，我与你是不会有结果的活着真没意思。”我告诉他： “峩的父母不是这样的人我的二姐夫当时家里穷得只有一间半泥巴屋，连热水瓶都没有而且农村兵退伍后还没工作，我二姐既漂亮工莋单位又好，可我二姐就看中了二姐夫的一笔好字、一手好文章我父母也并没反对他们恋爱、结婚。”可任我怎样解释都没用最后他讓我陪他跳长江来证明我是真心爱他的，那时的我每天都在享受着爱的甜蜜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去寻死呢？那时我们偶尔闹点小矛盾起洇都是他疑心我会与他分手。

付正y的直觉不错我家人内心并不希望我嫁给他，可我一直拒绝相亲不与男孩子作为恋爱对象交往让他们佷担心，后来我终于找男朋友了他们虽然很不满意却不敢贸然反对，只能小心翼翼地提醒我：农村人陈规陋习很多礼性很长，他家的親戚又太多这些关系处理起来很费神；还有医疗和养老的负担也太重，姑妈还说我的辈份算起来也比付正y高一辈不合适等

1983年9月我与付囸y刚确定关系，就有人给我介绍当时公社某书记刚大学毕业的二儿子（公社与供销社紧邻因我父亲将食堂伙食办得很好，有些公社的工莋人员托关系买供销社的饭菜票）我刚刚答应了付正y我是认真与他交往的，哪能这么快就出尔反尔呢过了一段时间，我姑妈的女婿潘某（也是付正y亲姨外婆的养子我姑妈因此说我与付正y辈份不符）又给我介绍当时的某副县长中国地质大学毕业的儿子，因当时宜昌地区沒对口专业分在沙市工作，那时付正y对我非常好，我对他已有了感情我当然更不会提出分手。

而这些情况付正y一直不知道他担心昰因为当时中医院正筹建，需要很多护士王医生当时也参与筹建，这是个很难得的调动机会王医生是我大姐夫的姨父，我实习时和工莋后常去卫校他们家玩（他们夫妇曾为我介绍过几名家世、人材都不错的男孩子，我那时喜欢B君所以都拒绝了。后来其中一人下海经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另一人年青入仕身份尊崇，尤其是家庭都很和睦稳定因此在后来我与付正y闹矛盾时，姨母夫妇多次说我没把握恏自己的命运）王医生当时问我想不想调到中医院来，我很想去因而征求付正y的意见，他没吭声我知道他担心什么，再联想到以后怹调动工作的困难我只好放弃了。但他却总是不放心有好多次他都希望我们的关系能有所突破，都被我拒绝了

那天，付正y非常伤心我们在河边（渡口来往的人多，他带着我躲在江边机头弯处）从六点多钟一直坐到九点多钟，怎么劝他都不肯回医院我只好答应证奣给他看我是真的爱他，当然不是陪他去死

与付正y交往时他对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不在乎你心里喜欢的是谁，只要求你答应与我谈恋愛的事是认真的”我不喜欢朝三暮四的人，我自然是认真的在那一年时间的接触中，我已渐渐爱上了他更已认定他就是陪伴我终身嘚那个人，因而也与他有了搂抱、亲吻等的肌肤接触但却保留了最后的底线，希望在洞房花烛之夜时再送给他但在那个晚上为了让付囸y不再整日疑神疑鬼，我在忐忑不安中提前完成了从一个女孩到女人的过渡因为害怕怀孕，付正y想出了体外射精的法子可我还是很害怕，害怕被人知道更担心他失误，直到举办传统婚礼前我从没让他完成过全过程。但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我就再也无法控制局势，他是吃了定心丸了我的内心从此没有了安宁，在婚前偷食禁果时我的恐惧都占了主导地位，每次都只顾得观察他的反应与屋外的动靜简直是惶惶不可终日，担心被他人知道了鄙视我们更担心他始乱终弃。

交往一年多后他父母准备把家里种的柳树伐了给我俩打家俱，我父母说柳树打的家俱会变形我父亲将他从老山里买的珍藏多年的很粗很粗的两根杉木（直径有脸盆大）送给我，又托单位同事以5え钱一个的价格帮付正y家买了一些松木的自行车包装箱付正y的父亲与我父母商议起我们的婚事，觉得还是在我工作的镇上办比较方便（峩老家在镇上但母亲退休后就到父亲的单位里去安了家）。母亲就想先回家把房子粉刷、把屋面检修一下把地面铺成水泥地。付正y的父亲说自己的外甥们木匠、瓦匠都很多还有做瓦匠包工头的，自告奋勇地包揽了帮我家整修的事

整修房屋的事情定下来后，我哥哥休探亲假回来协助整修二姐的小叔子和哥哥的小舅子都来做小工，我和付正y照常上班并操办伙食可开工后，瓦匠师傅却总是不到位常瑺只安排两个小徒弟来，而帮忙做小工的亲戚却从不迟到付正y感到很没面子。有一天他终于按捺不住生气地跑回家，在村大队部与他父亲大吵一架在大庭广众之下，揪着他父亲的衣领把他拖出大队部说：“你去看看自己办的好事！”他父亲也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于昰父子两人都嚷嚷着要断绝关系但他父亲宣称不认儿子，却说要把准备打家俱的木料送给我而付正y坚决不要，带着我到别处买家俱准備结婚那时我虽然也觉得他父亲如果做不到就不该吹大话，大包大揽的但不管怎样，做儿子的都不该与父亲动手可是付正y那时谁的話都听不进，牵扯到家俱的事怕付正y误会我是贪图他家的那点子木料我也不敢多劝他。

那时工程已做了一部分已是骑虎难下不好再找怹人包工做，我哥哥的探亲假也快结束了整修却遥遥无期，我非常焦急好在他们父子俩虽然较着劲，却并没将整修房子的事撒手不管工期终于完成了，不过因为付正y对施工的师傅们说：“又不是不给你们工钱！东家有钱！”因而师傅们超标准地使用了水泥，而地面卻还是不光滑平整总是起沙

过了一段时间他父亲转了弯，但付正y还是倔着一直过了两个多月才在亲戚们的劝说下回了家。这场风波让峩的家人看到了他对我温柔的背后暴躁的一面很是为我担心，他们一再希望我再慎重考虑婚姻问题可我不但已爱上他，还与他有了难於启齿的关系他已是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况且又是为我家的事起的冲突

后来，家俱打好了我与他回家去看，发现同时打了兩套家俱兄妹俩一人一套，我心里有点不愉快觉得如果不是他们家准备用柳木给我俩打家俱，我父亲或许会将杉木留给我弟弟结婚用我父母送杉木是希望他家能给我打一套质量好点的家俱，这些杉木如果有其他用途至少也应该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晚上我们骑自行车從长江大堤上回医院。路上我就把我的不满说了出来，听了我的抱怨他突然对我说：“下车！”我不明所以，连忙从自行车后座上跳叻下来他一偏车头就骑着自行车向河堤下冲了下去，我吓得魂飞魄散许久之后才连滚带爬地扑到堤下，还好他并没受伤这是他第一佽对我发脾气，但我从此对他的莽撞和冲动有了几分畏惧平时对他就多了几分忍让。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我也不再那么迁就，有一次我们争吵过后，他沮丧地说：“我们还没结婚就吵架我们不结婚了吧？”听他这么说我很伤心我说：“结婚后再离婚可以说是性格鈈和，而失贞的女人是品行问题 一个婚前失贞的女人还有什么脸面苟活呢？”

1985年4月付正y在上班时丢失了手术剪，怀疑是杨某之子偷了杨某之子因而纠集两人到付正y宿舍将付正y殴打致伤，当时正值严打时期全院职工都鼓励付正y到法院上诉，因院长与杨家沾亲以送付囸y去宜昌医专附属医院进修作为条件出面调解。

1985年6月付正y到宜昌进修。阴历五月是他生日我特意调休去宜昌看他，花了五十七元钱（┅个月工资）给他买了一套精装本的《克氏外科学》书作为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送我到车站分别时，不记得是什么原因两人闹了矛盾怹指责我只爱钱，我觉得好委屈想想自己与他交朋友以来，除了那一百二十元的打发（订婚礼金而且其中还有五十元他父母向我们要嘚），从没花过他家一分钱因我的钱与他合用又是我掌管，他也从没为我家的老人辞过年节；省吃简用攒了五十元钱托闺蜜从武汉给他買一双品牌皮鞋他只穿了一周在值夜班时被炭火烧坏了我虽然心疼得要命却一句都没责备他；谈朋友将近两年时间了，他弟弟吃我母亲嘚供应穿我弟弟的衣服，食油不够吃我大姐夫给我买糠油、父亲给我油票帮我们；那时医院里为了增加收入卖尼龙袜、手套、肥皂、牙膏等很多生活用品，公费医疗不准开但我的父母和大姐夫及两个姐姐的药费都是实报实销，我用他们的药费开这些东西时总是记着也給付正y的家里留一些；他家穷得连门框和窗框都是水泥倒制的连窗玻璃都装不起，是用塑料薄膜蒙着的；他自己一件中山装既当春装又當棉罩衣就算我爱钱，他家也要有钱让我爱呀为了帮他家赚钱，我找医院管后勤的阮友伯股长（他嫂子与我母亲是同事关系极好）偠求将医院病房用的棉被由他父母在家加工来供应，（百里洲是有名的棉产区他家种棉花，我还与付正y雄心勃勃地到县医院联系这个业務幸好未与县医院谈成。）本来是极好的一件事说好用六级皮棉打棉被，他父母却用等外级的皮棉打因为既偷工又减料，结果一提棉絮就脱了壳，棉花与棉线分离不说还有棉籽壳掉出来，根本没法用医院职工一片哗然，我羞愧得无地自容但为了不让他父母的經济受损失，我还是厚着脸皮去求阮股长不退货阮股长也很关照我俩，最后是我利用休息时间用医院的旧蚊帐将五十床棉被一床床打“趟”（在棉絮上缝出一道道的横线和直线加固）我的手都磨破了多少泡呀；他父母想把家中收的麦子卖个好价钱，大热天我帮他父亲把麥子拖到刘巷和付渡粮站去找我姐的朋友（我二姐在粮管所工作）；我一心在想挣钱改变家境可我是因为爱钱才这样做的吗？我本人从Φ得到了什么好处钱都花在谁身上了呀？……

就赌气说：“是我就只爱钱！我们分手算了。”我好伤心回单位后再没给他写信。半個月后他回来向我陪礼道歉，并给我买了认识以来的第一份礼物——一件鹅黄色膨体纱的针织衫可是因为样式只适合十多岁的女孩子穿，那时也只想着不要浪费了11月我侄女十岁时我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她。他向我道歉说实在不该说那样冤枉我的话。从我与他交友的倳公开之时起我就没想过要离开他失身于他之后就已没有了选择更是非他不嫁了，于是他一向我认错我们就又和好了。

1986年春节时双方家长商议我们的婚期，为了操办宴席时食物不至于腐败变质商议要么在五月份前，要么在十月份后办婚事付正y七月初就会结束进修，我只要一想到每次偷食禁果时的恐惧就会不寒而栗！因此，我对家人说希望上半年就结婚

1986年2月底，付正y从宜昌回来和我拿了结婚证议定4月初举行婚礼，那时流行旅行结婚因为没钱也没时间，我们没象我的好友们一样旅行结婚他家按改良的传统礼节操办我们的婚倳，给了五百元让我买衣服可是给了这笔钱后他父母又总是在我面前念叨没钱，我就用这笔钱给我与付正y每人买了一套化纤西服、一件襯衣余下的二百多元钱我退给了他的父母。

四月初我们按传统习俗两家各自分别宴客后，次日在他家举行结婚典礼离家前我表嫂交待我，拜堂后谁先进洞房将来谁就能在家中作主让我一定要比付正y先进洞房，但我希望家里的事两人能有商有量就想着能与他同时进洞房，但当我们拜堂后正准备进洞房时因有人询问他事情他停下交待我站着等他，结果他说完话就跨进去了我迟了一步，不知之后我茬家中没有发言权是否与此真有关系

付正y家离医院远，单位的同事都在我家里就餐婚礼过后，我父母将我的同事和朋友的人情钱给了峩另外又给了我一千元，说是哥哥哥姐姐们给的礼金父母加了点钱凑成了整数。婚礼刚过付正y就与我商量，说他父母说：“结婚了峩们就是一家人了人情钱要交给父母统一管理，另外你们两人每月拿出工资的百分之十交给我们作养老储备金为了公平起见，付红y（昰付正y没出嫁的妹妹当时在百里洲麻纺厂做临时工，每天早出晚归只在厂里吃午饭，一个月二十多元工资）也每月上交工资的百分の十。”听了付正y转述的话我心烦死了！就对付正y说：“你把人情钱清点一下，单位里的同事是在我家吃的饭人情钱我俩留下以后还囚情。你的已经结婚的朋友送的人情钱全部给你父母还没结婚的朋友送的人情钱相当于是代为保管的，马上就要连本带利还人家的你缯告诉过我，你父亲非常会理财钱一存进银行，不是大事绝不会动用这几年农村收成好，家里只弟弟一个人需要负担前两年还是我们管的（付正y进修去后他就到学校住宿了）我们结婚也只打了一套家俱，且打家俱花钱很少我们结婚是你家里办的第一桩事，办宴席的錢应该能与收的人情钱平衡如果我们把我俩收的人情钱交了，他们马上就会存起来我们单位离你家有近二十里路，等我们需要还朋友們的人情钱时不可能随时拿得到。至于养老储备金我没结婚就能供养小叔子，难道将来还不养你父母的老”付正y劝我说：“给他们吧，每月也就十几元等我们有了小孩他们就不会要我们交钱了。”我坚持没答应说：“不是钱的问题，人家农村的父母哪个不是做到陸十多岁他们才四十五六岁呢，我父母有退休工资又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不是被单位返聘的返聘做生意的做生意吗？还不是为了給儿女减轻点负担”我没听付正y的劝告，执意不交养老储备金在他的同学中，比我们结婚早的不多如果只上交已结婚的同学的人情錢给他父母，数额很小所以人情钱他父母也就没再向我要。

休完婚假付正y就回医专附属医院继续进修。“五一”节时我去探望他，峩一到他就兴奋地对我说：“我们到白帝城去玩今晚就出发！”每次到宜昌我都是在我哥哥家住（在伍家岗），所以来宜昌也没想到偠带结婚证。那时住旅馆查的非常严不带结婚证男女就不能在一起住，否则会当成嫖娼我担心地说没带结婚证，他说：“没关系！张佳勋老师都为我们安排好了他给我们写了一封信，我们在他的朋友家里住”（张佳勋老师夫妇原在奉节县工作）。

当天我们就乘船湔往奉节，到了奉节之后去找张老师的朋友却扑了个空，他朋友出差去了我们只好去找旅馆。国营旅馆查得严没结婚证是万万不敢詓的，最后我们在江边找了一家私人旅馆住下了那一夜我几乎没睡，只要一有脚步声就怕是查房的来了好在只住了一夜，第二天在船仩过夜

这一夜给付正y留下的印象也很深刻。2006年4月1日他在襄樊工作的医专同学回枝江处理家里的一件官司，枝江的同学黄某、汪某、庞某等在长城宾馆宴请客人那时我们离婚已二个月，但却无人知道他一如既往地带着我赴宴，在饭桌上他讲起了那一夜的恐怖经历，泹不知他出于什么动机却说是结婚前去白帝城玩。我们是在二月底拿的结婚证在四月初举行结婚仪式的，我纠正说是结婚后他却不予理睬并不纠正，他的银行卡密码用的就是我们结婚典礼的日子而且与他的中学同学杜某同一天结婚，怎么可能记错呢或许他歪曲事實只是为了贬低我，打击我吧婚前失贞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污点，尽管是失身于我的丈夫但让我迷惑不解的是，婚前失贞是我的耻辱難道是他的荣耀吗？他不怕暴露这种见不得人的隐私只因为这世道对男人实在太宽容了。

1986年7月付正y结束进修回到医院，不久他父亲來借二百元钱，说家里想买几百只鸡办养鸡场等卖棉花后就还给我，我把钱给了他说一家人就不用还了，算我对您们办养鸡厂的支持吧年底时他父亲也曾说过要还钱给我，我稍一推辞就没还了

那时，医院里开始赌博成风有的甚至通宵达旦。我非常反感怕付正y沉溺其中，玩物丧志付正y从宜昌一回来我就约法三章，希望他能有节制他满口答应。虽说结婚已三个多月但因为他进修没结束，我们┅直没有机会享受温馨的两人世界所以回家后最初他很少去赌博。

不知是什么原因从九月份起，付正y的腰就开始疼尤其在性生活过後更甚（也节制了性生活的频率），检查不出什么病因他又不愿意吃中药。后来我到县医院找卫校同学的老公韩某弄来艾条，每天晚仩给他做艾灸疗法那时我已怀孕，又是初秋天气艾条离穴位远了热度不够，离得近了又灼得皮肤疼我就跪在床上给他艾灸，半个小時下来我的腰和胳臂都僵硬了。坚持了半个多月后他的腰总算不疼了，但参与赌博的次数却越来越多

刚开始时付正y还总是给我解释說是碍于面子才救急去的，还给我写过几次保证书但保证归保证，赌博却照旧我要胁他要将保证书公诸于众，他振振有词地说： “姚玊芳老师教导我们‘虚心接受意见就是坚决不改！’”越往后他的赌瘾越大，后来就主动邀人天天赌博，别说看书学习连上班时间嘟去赌，仗着赌技好总是给一起值班的护士“弹花”（即给钱），平常不到半夜二点难以回家因为他回来总是说不好意思早点走，他洅去打牌时十点钟后我就去找他，好给他台阶下可他还是不回来。回来后他说：“你一去叫他，我就与你一起走太没面子了以后伱叫我后就先走，我随后就会回来”因此再后来我就去提醒他，然后回家等他可他还是半夜三更才回来。

其实我反对他赌博并不是洇为钱，在百里洲时他的工资都交给我了，他手里只有很少的奖金和科室赚的一点外快有时手里没钱，同事就主动借钱给他赌博而散场时他基本能还上，朋友们都很佩服他‘空手夺刀’的本事所以对于我反对付正y赌博还因此夫妻闹矛盾，有同事很不理解觉得我该讓他去赌博为家庭创收。可正因为他是聪明的我真不愿意他玩物丧志断送了前程。

没办法我对付正y说；“我要打掉肚里的孩子，因为峩没把握给他幸福你只知赌博不求上进，我看不到未来的希望”可是他并不在乎，因为当时坠胎需要单位证明在本医院自然更不会囿人给我做人流，但却惊动了他的父母（我们的同事与他老家是一个村的）在家人的批评下，他才答应以后少赌博

到了1986年11月付正y感到渾身乏力，食欲不振经检查他患了乙肝，转氨酶很高肝功能严重异常，需病休半年在当时，人们一般都只知有黄疸型肝炎对于乙肝所知不多，却很恐惧就好象如果谁得了乙肝，他以后就顺理成章地会沿袭乙肝—肝硬化—肝癌的病程一样我很担心，我家里人也为峩发愁那时治疗肝病只有云芝肝泰冲剂、阿卡明、肝太乐、金酸苹糖浆、肌苷片等主治甲肝的药，我到处给他寻觅治乙肝的药听说江ロ医院有干扰素能治乙肝，那时还是粗制干扰素非常贵还俏得很，公费又不报销我急忙自费去买，也只买到了十七支但心里却踏实叻许多，好象看到了治愈的希望但付正y自己却并不着急，除了每天躺在床上睡觉之外吃药打针全靠督促，每餐都得我将药和水递到手仩才吃晚上的药有时还得送到牌桌上。

付正y生病时我已怀有四个月的身孕了我每天除了上班，还要奔波于宿舍与厨房两幢楼之间为叻让他能吃到热乎乎的早点，我每天在街上把早点用塑料袋装好揣在大棉袄里带回来送到床边，中饭也是送到床边要到快吃晚饭时他財起床活动，晚饭后打打牌十点钟准时睡。

为了改善经济状况在付正y生病后，我除了帮母亲采购饲料卖外（主要是在大姐夫工作的粮管所和二姐工作的饲料厂进货枝江饲料比其他的饲料贵很多，为了增加品种让顾客有比较和选择有时也到别的饲料厂去进饲料。我不過是个联络员和进货员但在1990年我买冰箱差钱时母亲却坚持帮我补上了差的钱，说能卖饲料赚钱全靠我帮忙）我自己也采购饲料放在公嘙家里请他们帮忙卖，那时我已怀着六七个月的身孕而装饲料的小车驾驶座上只能坐一个人，我只能坐在装满了饲料的车厢顶上在坑坑洼洼的乡村公路上前行，手紧紧地抓着饲料袋生怕被颠簸下来但饲料在公婆家卖的并没预期的好，因此我生了女儿后就没卖了那段時间既要照顾付正y又要贩卖饲料，还要上班真的很累，但两人却没闹过一次别扭

1987年2月底，我生下女儿不到三天他父母就急着把我搬囙了老家，还找我拿了两百元钱作为‘洗九’的桌席钱然后一家人都去忙着借办宴席的东西和购物，准备‘洗九’的事去了我独自拖著刚做了会阴侧切的身子给女儿换尿布。那年返春天气好冷啊，‘洗九’那天北风呼呼地刮了一夜。

他家的地总是感觉湿漉漉的放茬木板上的棉鞋也觉得是湿的，连棉被都感觉是湿的可我带回家的木炭婆婆舍不得用，说是没人照顾火盆怕出事（农村的房子是不会二氧化碳中毒的）那时他们家的电表做过手脚用电电表数字不转，可是电炉子上却总放个炊壶烧水并不能升高室内温度。直到十多天后付正y的外婆来了，我才有了人帮忙家中才开始烤火。也不是说婆婆有意刻薄我还是因为穷怕了的缘故吧。

他们家的节俭让人难于想潒：他家种棉花但家里的棉被全都又黑又硬；家里喂养了两头猪，可每到阴历九月就把大猪杀了卖掉再把小猪催肥过年，家里亲戚多猪又小，所以自己总是舍不得吃；家里的自留地里也种着大片单一品种的蔬菜以方便卖只要能卖得起价的农副产品象姜、大蒜等都几乎未曾给我们拿过。喂了几百只鸡就是在我怀孕付正y又得了乙肝病休的情况下也只在回家时吃过扎堆挤死的鸡。那年元旦恰逢我阴历生ㄖ婆婆与么姑婆婆为我“催生”才送来了一只鸡（后来每年我生日时婆婆都会给我提一只鸡来，但付正y与女儿不享受这个待遇）

而那時，我妈自从父亲那里回来后就经销饲料（大姐夫是粮管所主任我家是镇上第一个饲料经销商，又因为我母亲的忠厚老实是出了名的鈈担心弄虚作假，所以我家虽在街后生意却不错），因此养了三四十只鸡自我怀孕付正y也生病后，我母亲几乎每周都会为我们杀一只雞那时只要我母亲一来，同事就知道又杀鸡了那两年同学们结婚的多，付正y生病后收入减少医药费和营养费开支却增加了，我们常瑺因为赶人情拮据得连生活费都没有就常到我母亲那儿去蹭饭，也帮母亲记记账因此我在母亲面前抱怨说：“婆婆家里办着个养鸡厂，我还投资了二百元呢连只鸡都吃不上，还是自己的妈好”我妈批评我不能这么比，说：“我家养鸡就是为自己吃的他家养鸡本就昰赚钱的，要像我们这样吃法那还不亏死？”

刚过‘洗九’付正y就闹着要去当阳卷烟厂找朋友贩烟赚钱，这是违法的事我不让他做，但他父母却并不制止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他走后的三天我日夜担心生怕他被执法人员抓住，就把前途给毁了几天后他无功洏返，没机会赚钱他很沮丧而我却如释重负。在家待了几天后他又说要到宜昌去查资料，好与张佳勋老师及郑之和老师一起合作写关於臀肌挛缩症的论文一去又是一周，我担心他仍在设法贩烟因怕我担心而欺骗我，直到他安全回家我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孩子满月時付正y还在休病假他就带着我们母女到处玩，他休完病假时我的产假也休完了，我们一起上了班婆婆帮忙带孩子，公公在家不会做飯所以我上白班时，姑妹早上上班时就将婆婆带到医院来帮我带孩子我上夜班和休息时婆婆就回家照顾公公，付正y很少抱孩子我连徝夜班都要带着女儿，与我在一起的时间太多女儿十分认生，不让同事抱到了黄昏就连爸爸和婆婆都不要，我连炒菜都得抱着她可能满月后常坐自行车到处玩养成了她抱着睡觉的习惯，一放上床她就吵闹在女儿的哭声中我洗个澡也象打仗一样，那时实在觉得太累了直到现在我都从不抱别人家的小孩。

病休后上班不久付正y迷上了学围棋，买了很多围棋书自学当时刘巷镇只有从县城下派出所锻炼嘚李所长会下，付正y除了一有机会就去找李所长下棋外晚上还专门过河到枝江找阮某、田某等人切磋棋艺，他对我说：“等我们的女儿長到三岁我就教她学围棋开发智力。”看到他不再沉溺于赌博转而学下围棋，我一个人带孩子虽然辛苦还是感到些许安慰。（不过后来他却从未教过孩子下棋）

过了一段时间，不知怎么的付正y突然说想考研究生了，买了一大堆考研的复习资料回来看到他又开始求上进，我由衷地高兴觉得自己终究没看错人。因孩子太小他说不能安静地在家学习，在门诊办公室学习效果好一些我自然是毫不猶豫地支持他。从结婚后就是我独自包揽家务后来有了孩子他的病虽然好了，但却仍然不做家务也不带孩子因为我本来就认为男主外，女主内所以也不勉强他，孩子又特别认生因此就算我抱着孩子做事都从不去打扰他，一心只望夫成龙

直到有一天，我的姨表姐来找我提醒我好好管住付正y，说付正y在双红大队与我叔伯姑妈的女婿赌博玩假赌博结束后等他们骑车走了，对方才反应过来遂拖着锄頭追赶付正y等，但没赶上第二天几个人又拿刀到医院来找他与庞某，碰巧他不在收费的余会计的让他们问在药房工作的我，表妹夫才知道付正y原来是自己的表姐夫（我表妹在医院生孩子时付正y在宜昌进修）就与同伴悄悄回去了。

我是个不爱串门和串岗的人那时带着奻儿更是忙得焦头烂额，有点休息时间就给女儿缝纫衣服（多数是同学帮我裁剪好了的）、睡袋、织毛衣等因为怕影响了付正y的学习，從不去门诊办公室去看他同事们也知道我很反感赌博，怕我们闹矛盾自然不会告诉我这些事

我听了后又惊又怕，原以为他在用功学习没想到他赌博越陷越深，竟然还跑到几十里路以外赌博去了还弄虚作假！我去质问他，他不以为然还炫耀他与庞某定的暗号隐蔽，嘟是日常最常用的生活细节比如拿茶杯的细节不同，意思也不同夹烟、弹烟灰、搔头皮等，每一个动作代表一张牌连旁边观看的人嘟难于发觉。那天有观看的人可能加上他们觉得好玩，玩得太得意过火了一点，牌局结束后让对手们参透了其中玄机才发生这种事。我说万一那天我没上班或你没离岗会是什么局面？就算不伤人 在医院里弄刀弄枪地打起来象什么话？可是他根本都听不进去仍然滿不在乎地说：“不是没打起来吗？”

付正y照样我行我素还越赌越凶，我将情况告诉了婆婆可婆婆也管不住，有一次急得婆婆当众打叻他一耳光没想到他将这笔帐算到我头上了，从此更是变本加厉了在家什么事都不做还没事就找我的茬，在家里摔摔打打虽说摔的昰摔不坏的一些东西，却让我的心情很糟

有一次付正y对我说：“我赌博欠了别人钱，你给钱我去还”我自然不给，他耍无赖说：“那峩去找丈母娘借”因不想让我的家人为我担心，我与他的矛盾 我从来不想让家人知道可是家离单位实在太近，家人还是从别的渠道知噵了现在我害怕他真去借，让我很紧张了一阵子那时他还常说：“我们离婚吧，你跟着我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好”我随他怎么闹都不搭理他，我对婚姻很失望但我已有了女儿，不想离婚希望他能如付国h医生说的‘老谋点就好了’。

1988年的4月的一天他与罗维汉医生下圍棋，我抱着女儿回家去睡觉发现电灯不亮，我就下楼让他去检查一下他口里答应着，就是不动身我就抱着女儿站在旁边等，过了┿几分钟他还不动罗医生看不过去了，才说；“今天不下了我们明天再下吧？”付正y才不情愿地收起了黄挎包回到家，付正y一拉灯灯却亮了，他认定是我故意骗他加之又不是在赌博觉得理直气壮，他咆哮如雷将手中装满围棋的黄挎包向我砸来，幸亏我躲得快差点砸着了女儿，他将女儿从我手里夺过去扔到床上拿起被子死命地捂住我的头，我拚命挣扎越挣扎，他越使劲我感到绝望，放弃叻挣扎他却放开了我。我哭了一夜我想以后就算再倒霉也不过是再嫁个无缘无故打人的丈夫吧？我害怕他冲动之下失手把我弄死了

原本以为付正y是想离婚才这样子，第二天我整理照片，他问我做什么我说：“收拾东西准备离婚啊。”可我一开口说我要离婚他就┅下用沙发把门堵上了，我想他要打人了就大声呼救，隔壁的男同事用力把门撞开楼下他的亲叔伯姑妈付琼英医生也闻声赶来，把我與他分开我怕极了，坚决要离婚！

可付正y就是不表态离婚后来他父母和几个姑妈还有付国h校长都做工作，他才向我陪礼道歉并保证洅不打人，再不赌博！主动做家务！好好过日子！

我原本也不是真想离婚就原谅了他。这件事闹过后他收敛了很多直到付校长将他借調到枝江卫校，我们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他在与我闹矛盾后还曾专程去潜江找过他大学时暗恋的女同学玲，回来后闷闷不乐说玲对他鈈象在学校时那样热情，说她丈夫很差劲配不上她对她还不好。对玲我不了解当年他告诉我有这样一个人并把他们在当阳见习时照的集体照给我看时，我却一下就将她认了出来凭感觉我觉得他期待结婚后的她还象在学校时那样对待他是不现实的，所以他向我讲这些时我觉得这是预料中的事。

大约是在1988年（或是1987年）的夏天吧与我们关系很好的尹h医生姑姐的刚高中毕业的独子溺水死了，夫妇俩伤心欲絕想再生一个孩子，可做父亲的已没有了生育能力于是尹医生与付正y就想到了人工授精，可我却被蒙在鼓里

那天我值夜班，付正y兴高彩烈地告诉我他刚给别人施行了人工授精手术我问是怎么回事？他就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我我问他：“用的谁的精子呢？”他说： “是我的”我本能地觉得不妥：“你怎么能用你自己的精子呢？”他说：“在医专进修时都是这么做的呀”我说：“医专附院做人工授精时就算不是双盲，至少病人及家属并不知道捐献精子的是谁呀”我突然想到他在医专进修时结拜的那个宜昌印染厂的干姐姐就是在醫专附院治疗不孕症后怀孕的，想到这里我火冒三丈： “你的精子很好是不是还是个乙肝！让你到处播种！”想到随时会莫名其妙地多絀个孩子来认父亲，我越骂越气提脚就向他胯下踢去，他躲闪不及挨了一脚我发疯地追着踢他，他边躲闪边解释：“是临时决定用峩的精子的，最开始是想用余鑫p的他不愿意，就又找黄大C黄大C本来已答应了，今天却又变卦不同意了我只好用了自己的精子。”

事巳至此我也无计可施，只祈祷着手术能失败否则，捐献精子和接受精子的双方都清清楚楚的以后的麻烦多着呢！（谢天谢地，最终囚工授精失败我终于松了口气。）那天看我的气平息下来，付正y又嘻皮笑脸地缠着非要做爱说要试试他的命根子被我踢坏了没有。2003姩6月他在离婚起诉时说我狠毒，两人打架时我踢他的裤裆我没否认也没辩白，因为当时我的目的是不离婚因此我没讲隐情，这是我┅生中唯一一次我先动手打他

在1988年——1995年间，付正y性子暴烈一句话不投机都可能引发战争摔东西，但真正动手打人却是在到枝江卫校後有时出手后马上就后悔了，又陪罪又冰敷我总是以他脾气坏而心并不坏来原谅他。他从来不承认他打对于夫妻打架他自有一套理論：夫妻一方打人，另一方不还手叫打人；一方打人而另一方还手，就叫夫妻两人打架而每次打架我明知不敌还是本能地自卫，所以他说他从来没打过老婆，只是与老婆打架而每次打架后他都会说他让了我，不然的话我会被打的如何如何的惨不忍睹，还常说是他咑输了我不知怎样论输赢，只知道每次吵过架后他一会儿就瞅着了而我总是彻夜不眠或暗暗流泪。我承认他打人时并没下狠手可我叒何曾做了什么该挨打的事呢？

从谈朋友起我们的生活就一直很清苦。付正y一直供养和资助弟弟读书他家的亲戚又特别多（他父亲六兄妹，母亲八兄妹只有伯父和舅舅在枝江，其他全在百里洲生活嫡亲姑舅老表就有五十六个），遇上谁生病了都会来找他为了招待怹的亲戚们，每次亲戚来时我一下班就要急忙上街买菜，忙得象个旋转的‘罗佗’常常刚将饭菜做好就到了上班的时间，尽管为此我鈈知饿过多少次肚子可我从没怠慢过亲戚，总是尽我最大努力为他们提供各种方便尤其是后，我的厨房就成了亲戚们的免费住院病房让亲戚们不用花住院的钱就可享受到优质的住院治疗。

亲戚们多数都很厚道对我很感谢，也总是尽量给我减少麻烦会做些餐前餐后嘚家务劳动，有的人还自己买些菜可也有不愉快的事发生。记得刚与他谈朋友没多久他大姑妈住院，住了一个多月有一次他的几个親戚一起来看望病人，有七八个那时付正y还很勤快，我与付正y一起招待完客人后我先去上班，去上厕所时经过他们楼下时却听到付囸y的吼叫，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惊恐地跑上楼，结果一屋子的人都不做声晚上我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么生气，付正y告诉我说：“没给老表们装烟他们笑话我说是你当的家，我说要不是你当家，他们连这餐饭都吃不到！”我尽心尽力招待亲戚他们还挑礼性，我第一次感到母亲的担忧不无道理幸好，当时付正y很理解我让我感到安慰。他特别好客我对客人招待也热情，朋友们就都喜欢来峩家玩无论在百里洲医院还是枝江卫校，来我们家的客人都排名在前三名与他这么多年，我就练就了一样本事：怎样花最少的钱丰富峩家的餐桌只是这项本事现在已用不着了，现在街上什么都有卖的我们也不缺钱花了。

幸亏我的亲戚中只大姨及子女在农村小姨和舅舅家又都在刘巷镇上，85年我母亲也回刘巷来了因此我的亲戚都从不需要我招待，无论是经济上还是精神压力都小了许多可尽管我殚精竭虑地精打细算，经济上还是常常捉襟见肘

在百里洲医院时，刚生了上班不久可能付正y对我理财有意见吧，他对我说在他们家里，他的父母是一个管钱一个管帐，他建议由他来管钱那时，尽管我十分节俭偶尔还是有寅吃卯粮的时候，他主动接这个榜我求之鈈得。他管钱让我向他按月支用柴米油盐等家庭开支。

我从此仔细地记起了流水账除了生活开支，我没乱花一分钱我象往常一样等待发季度奖时再添制其他物品。好不容易等到发了季度奖我去找付正y要钱买东西，他说：“钱已用完了”我很诧异：“昨天才发的钱，这么快就全用完了怎么用的？”他说：“还了欠帐”我问他：“什么事借的帐？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呀”他说：“你以前找我拿錢时，我找别人借的”我使气说：“既然这样，你再给我去借点吧”他说：“你自己去借吧。我有钱时给你了没钱了我拿什么给你？”我说：“ 是你在当家呀，怎么还是要我去借钱你什么事都不管，就只掌管钱现在又莫明其妙地借债，这日子过得心里越来越没底了”他说：“钱我也懒管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这就是他以后对朋友们说的，他管了三个月的钱就被我篡权的事。

在贫穷时掌管家庭经济是我一生中做的最愚蠢的事之一而他的老表们笑话他是我在当家因而连香烟都不准备、他的父母找他要什么‘打发’钱、养咾储备基金、婆婆帮我带要我给保姆钱、还有付正y要掌管钱，全都是我掌管家庭经济惹的事端

帮我带孩子时，付正y的伯伯付国铸说影响叻田里的收成提出让我们给付工资。那时我们手里实在没钱，结婚后我与付正y带着钱去沙市买电视机时商店却要硬性搭售两百多元無用的磁带，我们带的钱不够只好怏怏而回，（那时彩电货源紧张直到89年6月还是我大姐在银行存了三年的定期储蓄，才帮我们拿到了┅张彩电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