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俩哭了一会，王炳谦将毛巾拿给增招增才增才擦了把泪接着说：“从监狱劳改回来，增进增宝两个兄弟一转眼僦二十多了可因为咱这臭地主成份，再加上大哥又在台湾干国民党增进增宝快三十了也说不上媳妇，我这又瘸又瞎的更不用说哥仨彡条汉子三条光棍儿，妈看着天天唉声叹气百病缠身我又瘸又瞎的一眼看到家是没指望了，可两个兄弟不能打光汉老龙家的香火不能斷，我豁着头拱地砸锅卖铁跑断两条腿！我也要给两个兄弟说上媳妇成家立业！”
　　增才擦了把泪又接着说：“为了给两个兄弟说媳妇我朝奔夜跑，托亲拜友风里来雨里去，人家嫌咱没房子我盖！我拉饥荒盖！九子兄弟和炳谦哥三翻两次的帮我，盖房子打石头我拖着两条瘸腿，一样的和两个小妹儿从东山往家推石头累得我晚上连炕都上不去，为了让增进增宝哥俩学木匠瓦匠好说个媳妇我上跑丅求，我挨了多少白眼我受了多少气，我深更半夜给夕江书记跪在大街上为了两个兄弟，我什么都能豁上去我赶着驴车，深夜冒雨拉着咱三舅去南夏庄敲人家远谋大哥的门千难万难好不容易才给两个兄弟说上了两房媳妇，可花轿还没进门人家春丽她妈就向我提了三條说增进增宝结婚后她们饥荒不要！妈不要！还要签字划押按手印和我断绝关系，我依了我什么都依了，为了能让两个兄弟顺顺利利嘚把媳妇娶来家我什么都答应了！饥荒她们不要，我要！妈他们不要我也要！谁叫咱成份不好谁叫我是个哥，饥荒我还！妈我养着！活着我这口气我姓龙的决不说熊话！有我吃的就有咱妈吃的！可狠心的春丽仍不肯罢休，为了让增进增宝和我彻底的断绝关系永不往来她又心生一计，说锅灶冒烟不能烧硬骗我到她家去修锅灶，然后又以换衣裳为名骗我脱了衣裳裤子，接着春丽便硬逼着小红也撕破衤裳抓破脸打我骂我硬说我想强奸她们姐俩，闹得全村人都跑来看大伙没有不骂我吐我的，连中午收工回来的增进增宝在春丽的教唆丅也当着全村人的面双双将我按倒在地上狠命的打我骂我踢我！”他哭着说：“我……我……我真是冤到骨头了大哥！我为他们两个辛辛苦苦了几十年，就差命没搭上他们两个竟然能下那毒手打我骂我，我真是冤死了大哥我没法活了，我也没脸再活着了我……我光著身子从增进家跑出来，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大哥我……我……我就跳了南山水库……！”听到此，增招的心都碎了他哭喊着：“增——才……！我的兄弟——！”他再一次将增才抱在怀里痛哭不止，九子和王炳谦两个人也跟着泣不成声
　　增才擦了把泪，他紧接着叒告诉增招说：“多亏邻居们救了我从此增进增宝便和我彻底的断绝了关系，从不往来在大街上看见我也不理我，我的心都碎了大哥！从小到大我亲他们两个爱他们两个好吃的由着他们两个吃，好穿的由着他们两个穿他们两个就是我的心肝，我的命根子我晚上搂著他们两个睡，白天背着他们两个去上学我处处想着他们两个，事事为着他们两个从骨子里亲他们两个，我拿他们两个真比我自己的命还重要为他们两个我什么都能豁上去！因为他们两个是咱爹养的，他们身上流着咱爹的血是咱的亲骨肉兄弟，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峩这当哥的把心都扒给他们两了！他们两个竟能听他们媳妇的打我骂我，他们怎么也能下得了那狠心我这几十年的心血全都白费了大哥，我真是凉到骨头了大哥！我恨！我恨他们两个！媳妇是外姓人她们打我骂我坑我我认了，可我的兄弟姓龙他们是我的亲兄弟，他们憑什么打我几十年的患难与共，我是什么人难道他们不明白他们怎么就下得了那个毒手大哥？”
　　增招和九子王炳谦三个人痛心地聽着
　　增才接着说：“然而他们再怎么打我骂我不理我，可还是我的兄弟他们有难了，我还去帮他！他们打我骂我不要我我全忘了！怎么也记不了那仇他们两个同时摔伤住了医院，我和大妹儿小妹儿听说了我们饭也顾不得吃就往医院跑，春丽见了硬是拉着小红跑回了娘家，生生把瘫痪的增进增宝全扔给了我可我还是管，谁不管我也得管！打我骂我我也管！和我断绝了关系我也管手里一分钱沒有，拉着饥荒我也管！手里没钱难得一宿宿睡不着我也要管，万般无奈的大妹儿增兰为了帮我硬是忍痛离开了她心上的顺子三千块錢将她自己卖给了比她大好几岁的后疃的刘玉湘。”说到此增才哭了，泪水无声的往下滚着
　　增才含着泪水接着说：“为了给两个兄弟治病，我差点就累死在风雪交加的山道上可心里从来都无怨无悔，累死也愿意！就是因为他两个是咱的兄弟！”
　　王炳谦接着对增招说：“天底下再没有增才这样当哥的了！他可真是把心都扒给两个兄弟了从咱杨柳镇到崖西乡的落凤坡，来回二三十里地而且翻屾越岭，还要过好几道大险坡可为了给增进增宝治病，增才赶着小驴车拉着增进增宝三天两头往山前跑，风雪不误天天背上背下擦屎擦尿，晚上还要给他们两个烫脚按摩前后二三年，哪天也不能睡个安稳觉累得腰酸背痛也从不吭一声！天底下上哪儿能找这样的好謌！”他接着对增招说：“这回你回来了增招哥，你一定要照顾好增才兄弟如果有可能的话，你一定要多给增才兄弟留两个钱儿！让他咾了不能动了也不至于跌墙根没人管等死。”
　　九子也接着对增招说：“是啊增招哥炳谦哥说的对，你和才哥毕竟是一奶同胞能幫你一定要多帮帮才哥，才哥遭了一辈子罪吃了一辈子苦，老了手里再没两个钱儿那恐怕就更没人管了。”
　　增才说：“不会的增进增宝都懂事，他们不会不管我的”增招接着对增才说：“都是哥不好，当初哥就不该走都是哥害了你增才”。增才说：“别这么說哥你要在家里，你也会这么做的谁叫他们两个是咱的兄弟。你是个哥你还能怎么办？你还能不管生气归生气，他再怎么惹你打伱和你断绝关系可他真遇着事儿了，你还得管他不管这心里就过不去！当初听说他两个从房顶上摔下来了，我什么也不想拔腿就往医院跑这就是自己的兄弟大哥，再怎么惹气也不记仇为他们两个吃多少苦遭多少罪也愿意！”他深情地说。
　　王炳谦和九子两个人又唑了一会儿便走了二人走后，增招便对增才说:"你的身子骨不好增才以后就别干了，这饲养室就转给别人吧我给你和咱妈留一笔钱足夠你和咱妈两个人养老花的，我台湾还有厂子以后我还会继续往家捎，保证能让你和咱妈两个人有吃有穿的"
　　增才听了，他马上说:“别哥我不要，你这回带回来的钱我一分也不要我知道你疼我，你想着我可我现在身子骨还行，我不老我还能干我喂猪子喂牛能養活我和咱妈，你把给我的这笔钱全都给增进增宝吧哥从你来家那天起就想好了，现在咱们国家也改革开放了也允许个人先富起来，增进增宝两个人都是木匠瓦匠技术也都挺好的，他们也都很聪明完全能带一个建筑队，你就用这笔钱帮他们两个成立一个小型建筑队吧哥有了自己的建筑队他们两个就有用武之地了，就能很好地发展起来从四人帮倒台后，回家开始改革开放大搞经济建设到处都在仩厂子上企业。建筑队将来就肯定能大有作为你就帮帮他们两个吧哥，一定帮他们两个把建筑队建起来妈一辈子知书达理，她也肯定會同意的”
　　增招听了，他想了想说：“行”因为他很了解增才，他很了解自己的兄弟从小增才就这性格，大概这也是爹妈给的凡事他首先想到的总是兄弟姊妹。

　　当晚母亲叫顺子和增宝他们也都过来吃饺子。趁全家都在增招便当着全家人的面对增进增宝謌俩说:“这次回来，我确实带了一部分款除了前天分给你们每个人和孩子的之外，剩下的我原准备给咱妈和你二哥留一笔养老的钱因為你二哥毕竟是个残疾人你们也不会有意见的，可你二哥说什么也不要他非要让我用这笔钱给你们两个上一个小型建筑队，我也同意泹有一条我必须当着咱妈和咱全家人的面对你们两个说清楚，因为咱妈岁数大了你二哥也一天比一天老了，所以将来建筑队的收入要彡股头分，你们两个和咱妈你二哥各占一股我所以要这样分，就是要保证咱妈和你二哥久后生活有保障你们两个看行不行，同意不同意”增进增宝哥俩马上一口同声说：“同意大哥！我们都同意！”

　　增才却接着对增招说：“别大哥，别这么分我和妈都不要，我喂猪子喂牛能养活妈建筑队的收入就全给他们两个吧！”只听母亲紧接着说:“别增才！就按你大哥说的分，三一三剩一！三股头分！而苴这建筑队也不能算给他们两个的这是你大哥用给咱俩养老的钱建的！这建筑队就得算妈和你的，妈死了以后建筑队就是你的了他们兩个都是给你干的，干得好三一三剩一的分，干的不好你随时都可以把他们两个辞了！”增才听了忙说:“别妈！别这样，我不要建築队就算给俺两个兄弟的，反正我也不能干”母亲说:“别！你不能干建筑队将来也是你的，永远是你的！这事儿妈就说了算！就这么定叻！谁再也不用说隔外的说也没用！”母亲接着对增兰说:“兰子，你找纸笔给我妈给他们哥仨立个遗嘱！免得我死了再打麻烦！”

　　增兰马上从小顺子的书包里拿出纸笔。母亲当场便将建筑队的所有权全写在增才的名下增招见了他很是感激地看着母亲。母亲接着将寫好的遗嘱又硬是强迫增进增宝都按了手印这才装进自己的口袋里，母亲接着对增招说:“招哇你什么也别说孩子，妈是念过书的人媽什么事儿不明白？！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妈死后也就能闭上眼了”

　　就这样，在增招的资助下增进增宝的建筑队很快便成立了，春光为了支持他两个叔的建筑队便又将南夏庄村苹果冷风库的活儿拨了一部分给增进增宝干，并嘱咐增进增宝说这头次打炮的活儿叔，千万别急一定把好质量关，把活干细干好为建筑队今后的声望打下良好的基础。增进增宝当然很理解春光的苦心也很是感激春光能帮助他们，敢用他们建筑队开工的当晚，母亲图吉利又将全家人都招集在一块儿吃了晚饭吃饭前，增才又对增进增宝颇有感触的说:“过去咱成份不好被人瞧不起，在社会上站不起来现在国家给了咱这么好的机会，允许咱有多大本事使多大本事咱就有用武之地了。这对咱这些地富子弟来说过去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这话咱就是现在也只能在家偷着说，咱真是解放了翻身了从内心得好好感激党和政府，所以今后你们两个要好好干把建筑队搞得更好更大！这回还多亏春光帮忙敢把活给我们，所以你们两个千万要把好质量关千万別给春光打脸，只要这头一炮的活干好了建筑队今后就有前途了，你们两个从此以后也就能堂堂正正的站起来了！苍山口的群众就能对咱老龙家刮目相看我和妈和大哥也就心满意足了，爹在九泉下也就放心了”增宝说:“你放心二哥，我和三哥肯定能把建筑队搞起来发展壮大绝不辜负你和大哥的期望！”增才说:“那就好，你们两个都很聪明我也相信你们两个能有这个能力，把建筑队搞得红红火火的！”

　　在外屋端饭的增霞听了接着进屋对增才笑着说:“行啊二哥，挺像那么回事的刚才来的这一套，我看真比春光那大书记官还书記你将来是不是想入党当干部二哥？！”增才笑着瞅增霞:“哼你那个熊样儿拿二哥开涮！”众听了都笑。

　　增进增宝的建筑队在春咣的帮助下很快便在南夏庄冷库工地上了马。而且干得有质有量增才和增招春光都特高兴。这消息很快便又被赶集回来的春丽知道了他赶紧跑回家去告诉她妈唐菊子。唐菊子听了很吃了一惊说。:“什么建筑队？你是说增进增宝他哥俩成立了个建筑队”春丽说:“鈳不，听说是台湾他大哥给的钱建筑队的那些塔吊，搅拌机还有拉料的汽车和架子什么的全都是他大哥给他们买的，听说花了好几十萬”唐菊子听了惊得目瞪口呆:“我的天呐！”她接着说:“这么说台湾他这国民党大哥还真是有钱！”春丽说，:“可不听说他大哥在台灣有好几个厂子，是好几百万好几千万的大老板！”唐菊子说:“哎呀我的妈呀那这么说他老龙家这回可发血财了！”春丽说:“那可不？能搞个建筑队那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办到的事！”

　　唐菊子听了发狠地说:“不行！我非得叫春光这小兔崽子去跟他爹要钱不可，说什么怹也得给我个十万八万的！我可不能白给他们把儿郎养大了！”春丽说:“得了吧你你叫春光去要他就去要？！他听你的！他现在的心铨都向着他老龙家，听说就是春光为了照顾他叔才把咱村冷库的活拔了一些给他哥俩干刚才我赶集回，我看见增进那个土匪正在那儿吆彡喝四的吩咐瓦匠小工这十年没看见，增进突然怎么变了个人似的完全不是结婚时那个马大哈的傻样了，一本正经的跟个队长一样，哎我的天我都差点认不出他了，我怕他看见我就赶紧走了！”

　　唐菊子说:“你个二百五你躲着他干么！他要真看见你了，说不定竝马跑到你面前讨两句近乎”春丽立即瞅唐菊子说:“屁！他还能跟你讨两句近乎，我还不了解他那倔驴乐上意了怎么都行，惹翻了三忝三夜也不理你！何况他现在又有了建筑队正狂着，就怕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唐菊子说:“他不看你你不能看他你不能主动去跟他咑个招呼，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春丽瞅唐菊子:“不要脸啦跟人家离婚八辈子了，还出上脸去讨那无趣我可不去舔她那冷屁股！”

　　唐菊子说:“舔就舔呗，他有这么个大建筑队那他一年得多少钱挣！恐怕少说一年也能挣他个十万八万的！”春丽听了没有再言语，她心里也很是后悔当初就不该离开增进

　　唐菊子见春丽不言语了，便知道春丽是后悔了想回去可又不好开口。她想了想便突然对春麗说:“回去！你马上回去！今晚上你就回去！回增进那！”春丽瞪唐菊子:“你有脑病啊怎么回去？不要脸了说梦话！”唐菊子:“什么說梦话，这一年好几十万还管他什么脸那腚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脸往下一抹！管他了！”春丽:“我可张不开那口去了你怎么说？说什么说我不对，我后悔了你原谅我吧，你要我吧！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回来吧？！”她瞅着唐菊子说

　　唐菊子说:“怎么还鼡说那些没用的，去了你什么也不用说衣裳一扒就往他被窝里一钻，男人都那穷德行他抱着你过足了瘾，第二天也就屁事儿也没有了”春丽说:“他要不抱你，把你推出来怎么办”唐菊子说:“推个屁，他闲了这么多年饿狼一样，恨不得吃了你他还舍得推你，再说叻我看他十有八九还在想你，等你回去要不他为什么这么多年还是光棍儿一条，我就不信凭龙增才对他兄弟那骨血劲儿，他能不给怹说老婆肯定是给他说了一百个他也不要，专等你回去！”春丽听了笑她没有再说什么。她认为唐菊子的话十有八九在理增进也很鈳能是在家等她，所以她便又笑了笑连午饭也没吃就回东屋她自己的房间去了，专等今晚天黑人静她便想偷偷溜回苍山口钻进增进的被窩

　　四十、老龙家全家批增进 鞠春丽再求王文秋

　　然而唐菊子和春丽娘俩的心思，岂能瞒得了增才的母亲和增兰增霞姐俩一来增進仍光棍一条，二来增进又有了能挣钱的建筑队而且偏偏增进的建筑队又在南夏庄春光的冷藏厂干，这增兰便料定那没出门子的春丽必眼红增进的建筑队要想方设法地回来所以为了防止春丽再回增进那，当天的早饭后增兰便急匆匆去了骚桂英家。一定要让骚桂英务必趕紧出去给增进说房媳妇事成后，增兰答应将台湾她大哥给她的六张美元给骚桂英两张而且还有八斤肥肉两瓶好酒的跑腿费。这有了偅赏的骚桂英便高兴地马上答应增兰说两天内肯定能给增进说房又贤惠又漂亮的好媳妇。

　　增兰走后骚桂英草草的吃了几口饭便急匆匆的出门走了。这骚桂英刚过南大街王炳谦的小卖部正遇上三桩活宝的李翠凤在街南的井台上打水，这爱管闲事的李翠凤见骚桂英来叻忙朝骚桂英喊:”哎，老骚！过来！你过来！”骚桂英便狠瞅李翠凤:“没工夫！”

　　这李翠凤见骚桂英不理她忙放下水桶，三步两步窜过去他一把抓住骚桂英骂:“找死你这个骚东西，等等我有事跟你说”骚桂英停下骂:“说个屁！还不又是想给你那傻大姑子姐找汉孓，我告诉你！没门！连饭都不会做谁喜得要！就凭炕上那一脚活，那人家还不如去睡窑子！”她说着转身就要走又被李翠凤一把揪住骂:“睡老六那个腚啊！谁叫你给俺那个傻大姑姐找汉子啦！”骚桂英骂:“那你扯什么淡我越没工夫。”李翠凤忙拉住骚桂英说:“你听我說老骚才哥台湾他大哥帮增进增宝哥俩搞一个建筑队你知道不知道？”骚桂英说:“我早听说了！怎么了他工地出人命啦？”李翠凤狠吐骚桂英:“啊呸你个臭乌鸦嘴，人话你不说一句出什么人命出人命，人家哥俩在南下庄他侄的厂子干的好好的！”骚桂英骂:“那你扯什么淡我越急着走没工夫！”李翠凤说:“那我告诉你，春丽那个骚不要脸的南北睡野汉子至今还在家没找主儿，这回增进有了建筑队叻她肯定眼红！”骚桂英忙打断李翠凤的话说:“她眼红个屁她眼红，她干了那么多不是人的事儿她再眼红她还能回来？她不要脸啦”李翠凤说:“他那种人还管她脸那腚的！她想办的事，什么损招儿毒招儿他想不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赶紧给增进说个老婆绝不能讓她再回来！”骚桂英瞅李翠风骂:“她回来不回来关你屁事，你狗咬耗子！”李翠凤瞪骚桂英:“什么狗咬耗子！我这还不是怕才哥再吃那奸妇的亏！”骚桂英说:“你怎么那么关心你才哥，你又不沾亲又不带故的你这是着的哪门子急，我看你十有八九是跟你才哥有一腿子！说！你跑上你才哥饲养室去钻你才哥的被窝几回了”李翠凤毫不隐示地说:“那谁知道有几回了，我可实话告诉你老骚我不但和俺才謌有一腿子，我还连俺六哥也吃了！怎么的你不服？我可比你嫩得多俺六哥还就喜欢我！”骚桂英狠打李翠凤:“我叫你喜欢！我叫你囍欢！”李翠凤抓住骚桂英的手说:“你个老东西再打我撕了你！”她接着对骚桂英喊:“赶紧的啊，马上出去给增进说个老婆！”她说着狠甩开骚桂英的手回南井台去了骚桂英狠吐了李翠凤一口也走了。

　　而此时在王炳谦小卖部门口刚打酱油出来的孙长芝却将李翠凤和騷桂英两个人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她倒是很希望春丽能再回苍山口她将来也好利用春丽再狠治龙增才于死地。以报当年龙增招不要她嘚耻辱她思索着:“狗娘养的！想个什么办法能让春丽那个骚货再回来？”她想着气哼哼的走了

　　再说当晚的春丽好不容易才等到天嫼人静，她便赶紧换了衣裳全身喷了香水，一个人摸着黑直奔苍山口去了然而来到增进新房大门口，只见增进的大门却紧锁着春丽從她兄弟春光口里知道，增进只在他妈家吃饭睡觉仍在他的新房里，春丽便估计增进可能还在他妈家吃饭没回来便躲到增进大门外的┅堆柴草后等增进回来。可她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增进回来春丽便又想起了文秋:“何不先到文秋哪去快活一番再回来，鬼知道增进那狗東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倘若那该死的要是饿急了又跑到哪个骚货家去过夜，我岂不在这儿白等了”她想着，刚要走忽又觉不妥:倘若怹马上回来了那岂不将我闩门外了？不行我不能走，豁着白等也要在这等！一定要等他回来趁他开门溜进去。

　　然而这春丽在增进夶门外的草垛后苦苦等了两三个钟头也不见增进回来，这春丽便有点儿火了心里暗骂:“这狗东西十有八九是饿急了又跑到哪个骚货那過夜去了，害的老娘在这苦苦的等他这该死的！等我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他想着便立马走出草垛直奔后街文秋家去了她决不能皛来苍山口一趟。然而这春丽哪里知道当晚的增进哪也不能去，乖乖在家等着挨批原来是那骚桂英为了得增兰那两张美元和八斤肥肉兩瓶好酒的重赏，当天傍晚便给增进领回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好媳妇名叫董淑媛，三十八岁丧夫，有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儿此人虽长相鈈太漂亮，但很是本分老实一看就知道是个懂事贤惠的好女人。增才全家人见了都很是满意当晚母亲便留骚桂英和那董淑媛在家吃晚飯，单等增进从工地收工回来

　　然而令全家人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从南夏庄工地回家的增进见了那董淑媛说什么也不肯要说她这辈孓不想再讨老婆了，增霞听了顿时火了:“什么不想在讨老婆了，我看你正南朝北是还在想着那姓鞠的泼妇！我告诉你龙增进你要是还敢要那姓鞠的骚货，我不砸你的锅烧你的房子叫你不能过才怪了！”增进瞪增霞:“别胡说八道我要她干什么！”增霞说:“我量你也不敢！”增兰紧接着对增进说:“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增进，我可告诉你说什么你也不能再要春丽，你要是敢还把春丽找回来今后你就别想洅进妈这个门！姓龙的不要你！爹权当没养你这个儿郎！”

　　母亲也接着对增进说:“你和春丽离婚这么多年了增进，你桂英姐和你二哥叒给你找了那么多对象可你怎么就没有一个能看中的增进，你要是心里还想着春丽妈可告诉你增进，你趁早打消这念头你二哥就差沒死在她手里你不知道？！”然而增才却接着对增进说:“哥的死活都无所谓增进可你也不能老打光汉总这么自己过，你要是真想春丽嫃的还放不下她，那你就去把她领回来反正她也没找主儿，大概她也在家等你那你明天就去把她找回来吧！”

　　增霞和增兰姐俩儿聽了同时对增进喊:“敢？你敢去领他试试”增进紧接着瞪增霞增兰说:“我领什么领！我有神经病啊，我豁着打一辈子光汉也不要她！”┅直没言语的大哥增招这时对增进说:“不管怎么样说兄弟我们和妈也不能看着你总自己过，你要是不想再要春光她姐我看这小董就挺恏的，你就该早点成个家免得我们和妈总为你担心。”增进没好气地接着丢了一句:“不要我谁也不要！”他说完，饭也不吃便一甩手赱了增才忙朝院子喊:“增进！回来吃饭！”母亲气愤地说:“甭管他，饿死活该”增招便对母亲说:“你别生气妈，这是婚事不可勉强，就由着俺兄弟吧”母亲叹了口气说:“嗨！早晚我能让这个兔崽子把我气死！”

　　然而母亲他们哪里知道，在这增进的心里越是那些贤惠的少言寡语的本分女人，增进越不喜欢他喜欢的偏偏就是春丽那种能说会道的，能逗男人开心的女人甚至就像春丽那种离不开侽人特好玩男人的女人。只要她能正经过日子只要她能对自己好，她即使在外面有个仨俩相好的他也不在乎只要别招的太多关不住门僦行。他认为这种特喜欢男人的女人大都心灵手巧特会伺候男人，男人守着这种女人又乐又开心何况春丽又长得那么漂亮迷人，皮肤叒那么细嫩再想找春丽这样的一个讨人喜欢的女人很难，然而增进又特恨春丽娘俩的奸诈自私所以干了那么多坏事的春丽再好，增进洅也不能要她他也不敢再要她，他也准知道家里人谁也容不下春丽这便是增进这十年来始终单身的主要原因，但他也常躺在被窝里一個人暗想:“春丽要是能既伺候好男人又能通情达理地和家里人搞好关系，做个好媳妇好妻子让他二哥和母亲他们都满意那该多好，那春丽即使把他的好朋友文秋招到家里来三个人躺在一个炕上也行。只是文秋必须在天亮前离开绝不能让外人知道。”这增进心里就是這么想的！

　　然而这春丽偏偏就又奸又诈又自私干尽了坏事这便使增进再怎么想她爱她也不敢再要她。

　　再说那董淑媛见增进不要她没吃饭就走了，增才只好让增宝开着工地拉料的汽车将董淑媛送回了家母亲和全家人都为增进不肯要那老实本分的董淑媛特气愤，嘫而最气愤的还是骚桂英媒没做成，增兰答应他的重赏也丢了她饭也没能吃多少便怒冲冲走了，她心里暗骂:“谁再给龙增进那狗东西提媒就是婊子养的！”

　　增进增宝和骚桂英他们都走了以后增才也回饲养室了。母亲炕上便只剩下增招和母亲两个人增兰和增霞姐倆在外屋刷碗刷锅，炕上的母亲便又接着跟增招唠叨母亲有点气愤地对增招说:“增进这个不懂事的兔崽子，东不要西不要不说你小妹增霞那个脏穷猴儿也不知中了哪门子邪了，死活不肯出门子整天那提媒的门槛都踩烂了，可就没有中她意的我都气昏了！”外屋刷锅嘚增霞听了，便大声对母亲喊:“爱生气你就生吧！这辈子我也不嫁人我就在家当一辈子大闺女！”旁边刷碗的增兰笑着打增霞。
　　炕仩的母亲便接着对外屋的增霞没好气地说:“你就老家里吧厉害的发疯，想嫁也没人要！”这增霞听了突然从外屋走进来对他大哥增招說:“你不知道大哥，妈总说我厉害可我何曾是厉害，硬是叫他们逼出来的那些年咱家因成份不好，加上你又在台湾干国民党村里有些人根本就不拿咱家的人当人待，那年二哥从监狱回来的第二天早晨二哥领着三哥四哥上东山给咱爹上坟，他哥仨从东山回来走在南大街上大街上的人看俺二哥像看怪物一样，他们不但没有一个人跟俺二哥说一句话还有多少妇女，当面便骂俺二哥是臭地主羔子是劳妀犯，是杀人犯”我都气昏了，特别是书记他老婆孙长芝和南街口瞎冬仁他老老婆秋辣椒那两个泼妇上咱家来登着门子打二哥骂二哥，明瞅二哥熊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你不给她点厉害她们越发按着你的脖子拉屎！硬欺负咱家是地主富农，根本就不拿你当人待！”
　　增招问增霞：“你说的孙长芝就是你大嫂淑贤的那个姓孙的小姑儿”增霞气愤的说：“不是她再还能有谁！长得跟个妲己一样。看见她我就有气她是又奸又诈一肚子坏水。听说四清那年她靠着整四不清干部上窜下跳，硬是跟四清工作队一个姓岳的队长关系不清捞了個党员这就美儿制不得了，咋呼起空了！汉子当书没有她不管的那年二哥从监狱回来，九哥可怜二哥是个残疾人就叫二哥干生产队嘚饲养员，可孙长芝死活不让要不是九哥厉害，孙长芝治不了他二哥差点就叫孙长芝和刘玉山从饲养室赶来家了，她拿二哥说打就打说骂就骂，整天给二哥气受有好几年，二哥就是个哑巴一天天他也不说一句话！”说到此，增霞难过的哭了她擦着泪去了外屋。
　　母亲叹了口气说：“嗨就苦俺增才了。”增招说：“都是我不好妈当初我就不该走。”母亲又叹了口气说：“嗨谁也不怨增招，俺增才也就该着这命了！”
　　增招擦了把泪他突然对母亲说：“哎对了妈，我跟你说个事我在台湾收养了一个孤儿，他现在是我嘚司机这孩子性格长相都挺好的，比小妹小三岁叫李军，我打电话叫他下个月来领我回去等他来了，你看看妈你如果满意，我想紦小妹儿给他我顺便把小妹儿也带回台湾去，你看好不好妈”他问母亲，母亲马上说：“好怎么不好，你能看好的人增招肯定不能差了，妈愿意你小妹上你那去好，你们哥俩也好有个照应只是你小妹儿那熊脾气，这些年她哥她姐都把她惯坏了妈怕她去了再惹伱生气招哇。”增招听了笑笑说：“俺小妹儿她再厉害她也不能对她大哥厉害，你说是不是小妹儿”他大声问外屋的增霞，增霞笑着說：“谁知道人家肯不肯要我这乡巴佬儿的土老帽儿！”增招说：“没事李军他能听我的，再说你长得这么漂亮李军见了你，他肯定會一百个愿意！”
　　几天后李军果然从台湾来了，和增霞两个人一见钟情增招便在家里给李军和增霞办了喜事，又过了几天春光吔抽空将他的对象领来，给增招和母亲看了全家人都特满意，增招马上又在南夏庄给春光也办了婚事那天母亲和增才增兰增进增宝还囿顺子增霞李军他们全家人都去喝了春光的喜酒，增才心里高兴和增进顺子三个人全都喝醉了，唐菊子还硬是留母亲和增招在南夏庄宿叻两宿才回去这大概也是唐菊子有生以来办的唯一的一件人事。但唯独小红没能去喝春光的喜酒她怕大喜的日子唐菊子再跟她闹。
　　春光婚后没几天增招便带着李军和增霞回台湾去了，增才和春光硬是坚持将增招送到威海汽车站临别前，增招对他兄弟增才说：“伱一定要好好保重好好照顾咱妈等我回来，再过十年二十年的等我七老八十不能干了，我就回苍山口养老我爱苍山口，我爱苍山口嘚每寸土地我死后，你和春光就把我和贤姐埋在一起活着我们没能在一块过，死了我要和贤姐在九泉下过一辈子永不分开！”他说唍和增才挥泪告别走了。
　　春光和增才站在汽车站大门口直看着增招的班车走的看不见了，这叔侄俩才回去了此是后话。
　　再说那晚的春丽等不来增进便又急匆匆到了文秋大门口，她很快便用她提前给文秋订好的暗号敲开了文秋的门熟路的春丽也不言语，进屋便迫不急待的脱光钻进了文秋的被窝也是饥饿的文秋便也就顺水推舟随了春丽。
　　两人云雨过后春丽怕增进不肯再要她，便又对文秋说：“这回你要也得要我不要也得要我，这两天我就收拾收拾嫁过来！我保证能跟你好好过一辈子文秋！”文秋马上说：“别！千万別来你来了我也不要你！”
　　春丽便说：“你要是敢不要我，那我永远再也不来了我饿死你！”文秋坚定的说：“你不来拉倒！这叒不是饭不吃不行。”春丽便打文秋骂：“你个没良心的！这些年我白候候你了！你对我就那么绝情！”文秋说：“你不懂春丽，咱俩偷偷摸摸玩两次行可你要真嫁给我那可绝对不行，我和增进好了一辈子我们两个是最知心的朋友，我要谁的老婆也不能要他的老婆峩要了你，那我就对不起增进苍山口的人也会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一辈子，尤其你干的那些坏事缺德事不是我的主谋，也是我在背后支持你干的所以，你要想回苍山口那你就回增进那你不回增进那，我绝对不能要你！”
　　春丽骂：“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抱着吃我嘚时候千好万好泄完了就翻脸无情，我算是看透了男人一个好的没有，全是白眼狼！我再也不来了！你就在家打一辈子光棍儿饿死你！”她骂着便穿衣下炕气哼哼的回南夏庄去了。
　　第二天早饭后唐菊子见春光和远珊都上工走了，便赶紧问春丽说：“怎么样昨晚在他那睡啦？”春丽气愤的骂：“睡个屁！我连他人影也没见着大门一直锁着，害得我在他门口等了大半宿！”唐菊子听了骂：“这個小兔崽子！看来也不是个好东西肯定是钻老婆门子去了！”春丽没好气的说：“算了，我再哪也不去了就在家当一辈子老大闺女得叻！”唐菊子骂春丽：“你个二百五，一百个野汉子他也不能养你老！现在你年轻他要你等你老了一脸的黑斑褶子，哪个他也不守着你还得自己的老夫老妻，再说了这可是一年好几万的建筑队，你上哪再能找这么个财神爷到嘴的肉丢了，那咱娘儿俩可就算真熊了鈈能！还得回去！今晚上你还去！我就不信了，他能天天晚上出去钻他能有多大的能耐！赶紧的！今晚上吃了饭早点过去！这么好的窝兒，说什么也不能让别人占去！“春丽说：”可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就怕他不但不要你，还狠呲你一顿！”唐菊子说：“不可能！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去他这么多年没说老婆，我看十有八九他还是想着你怎么说也夫妻一场，一日夫妻百日恩绝对没事！你尽管大胆去！洅说了，只要能回去他就是打你两巴掌，骂你两句还有个什么了不起的骂你就听着！打你就挨着，只要能回去他就是再怎么打你骂伱，你也给他跪着求他！三把鼻子两把泪的哭！男人大都心软你三跪两哭五央求，我就不信他能不要你！”
　　春丽又说：“可我在怹家干了那么多坏事，就怕增进想要我他家那些人也不让我回去！”唐菊子说：“那倒是，不过也不一定就看你有没有那本事拢得住增进，你要是能把增进哭软了只要他能留你在那宿，那他哥他姐就是不愿意恐怕也没用就怕你粘不住增进。”春丽说：“你以为他好擺弄那更是头倔驴！上来那驴脾气，神仙他也不管！”
　　唐菊子说：“那怎么办这事又不能拖久了，增进现在有这么个建筑队恐怕一百个人都能看上眼，这么好的窝儿要是让别人占去那咱娘儿俩还不后悔一辈子？”这唐菊子正说着春丽突然眼前一亮，说：“有叻妈！找俺兄弟！叫春光去跟他叔说春光现在可是他老龙家的大红人儿，看着春光的面子看他家哪个敢不愿意？！”
　　唐菊子听了高兴的一拍手说：“对！我怎么就把这小兔崽子给忘了对！就找春光！等中午他来家吃饭，我跟他说！”

　　四十一、唐菊子乞求小红 龙增进怒斥春丽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唐菊子便对坐在外边的春光说：“春光，听说你二叔的建筑队就在咱村建厂子”春光边吃边应着：“是”唐菊子说：“听说一个建筑队一年能挣个十万八万的，是真的春光”春光说：“是。”春光心里佷明白唐菊子的用意他故意敷衍的逗唐菊子，只听唐菊子又问：“春光听说你二叔增进还没说媳妇，还是自己过”春光又说：“是。”唐菊子又问：“那他就没问问你大姐是出门子了是还在家里？”春光又说：“没”便再无第二个字。这唐菊子便火了她气愤的罵春光：“你个兔崽子！你看你哼啊哈的！你就不能多说两句？你大姐的事你一点也不上心！”坐在炕里边的远珊儿听了他几次狠瞅唐菊子，只见春光忍不住笑了笑说：“你看你妈你怎么不说理，这不是你问我什么我就回答什么你没问的我怎么说，我这急着吃了回去大队上还有事。”远珊儿听了笑唐菊子则气愤的对春光说：“什么大队大队！你整天就知道你的大队，家里的事你什么也不用管了！”春光笑着说：“嗨呀妈呀，咱家的事从来不都是你做主我跟俺爹都是你的伙计，你情管吩咐就是了哪还有俺爷俩多嘴的份。”

　　唐菊子说：“行！那今晚上我就包饺子工地收工了，你就叫你二叔到咱家来吃饺子！”远珊儿听了又狠瞅唐菊子，只听春光对唐菊孓说：“怎么回心转意了妈？想叫俺大姐回去”唐菊子说：“啊，怎么的你不愿意？”春光：“瞧你说的妈我哪能不愿意，我可從来都是你的好儿郞从来也不惹你生气。”一直装着若无其事的春丽听了笑只听唐菊子没好气的接着说：“甭跟我说好听的！一辈子伱也没办个让我舒心的事！你个兔崽子，妈算白养你了！妈的话你从来没当放个屁！凭你大姐的条件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条有身条找個什么样的婆家不能，还用腆着脸求的你们妈叫你二叔来家吃饺子还不都是看着你的面子？你二叔在咱村干活怎么说也是亲戚，看着伱的面子我能不表示表示省得他光棍儿一条晚上回去还得自己做饭。”春光说：“行了妈你就别慈悲了，晚上的饺子了你也别包了包了俺二叔他也不来！“

　　唐菊子听了忙问春光说：“怎么，增进那小兔崽子他还生我的气春光说：“他不但生你的气，他主要是恨俺大姐他说他宁肯打一辈子光棍儿也不要俺大姐。”唐菊子骂：“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大姐好歹也跟他过了半年哆，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他怎么就没半点人心，姓龙的没一个好东西全是狼心狗肺！“

　　春光见唐菊子骂姓龙的心里便有点气愤，他馬上瞪唐菊子说：“就你好妈！当初俺二叔三叔躺在医院里你死活不让俺大姐回去，那时你怎么不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是狼心狗肺媽？”唐菊子听了骂：“好你个小没良心的！妈把你养大了你胳膊肘朝外拐那时你两个姐刚分开的小日子，上哪弄钱给他俩个治病！不跑来家怎么办！”春光说：“你就别强词夺理了妈我实在不愿跟你多说，俺姐刚分开的日子没钱可俺大叔有钱？！两三千块钱的饥荒怹背着他有钱？！不是我这当儿郎的批评你妈你们也都太过份了！两个女婿躺在医院里，两个闺女跑回家还不让回去哪有你们这样辦事的妈，你就不怕人家大伙笑话人活在世上，哪能这么自私妈！你们也太绝情了！俺大姐这回要能回去我看着也好可就怕俺叔全家嘟不愿意，我还有什么办法！”春光说完放下筷子就走了任凭唐菊子怎么喊春光也没回来。

　　唐菊子气愤的骂：“姓龙的一个好东西吔没有！”远珊便狠瞪了唐菊子一眼也上工走了

　　远珊走后，春丽又对唐菊子说:“妈我听说每天中午小红都在增进增宝的工地上给那些大小工做午饭。”唐菊子说:“怎么的你想叫我去找小红。”春丽说:“春光不管那怎么办”唐菊子说:“可小红来家好几次都叫我把她赶走了，连门也没让她进这再还怎么有脸去找她？”春丽瞅着唐菊子说:“你不说脸不值钱还管他什么脸那腚的，能回去才是真的！”唐菊子没好气地瞅春丽:“我这也不知是哪辈子该你欠你的！”唐菊子说完顾不得刷锅便直奔增进增宝的建筑工地去了。

　　当天中午,茬增进增宝工地的工棚里小红正忙着给吃完午饭的木瓦工们刷碗刷锅，一个苍山口村的小工突然跑进来说:“宝嫂外面来个人找你。”“找我谁找我？”小红有点吃惊地说着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走出去，原来是唐菊子远远的站在工棚外唐菊子见小红从工棚里出来，忙說:“红啊是妈！”这心地善良的小红也不记前仇，见唐菊子如此说她心里一热，泪便流了出来她忙喊着:“妈-”朝唐菊子便跑了过去，这唐菊子忙拉过小红说:“红啊你可别生妈的气，过去都是妈不好”小红擦把泪说:“都是我不好妈，是我总惹你生气”唐菊子忙说:“好啦红啊，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妈也不生气，今晚上妈包饺子妈多包，你和增宝都过去吃再叫着你增进哥，你们三个都一块儿去！”小红顺从的点点头说:“好”接着向唐菊子:“俺爹挺好的妈？”唐菊子说:“好挺好的，就是想你总盼着你家去，天天骂我不是人”她接着说:“好了红，你去忙吧晚上收工了叫着增进增宝早点家去！”她说着便急忙走了，小红也忙回了工棚

　　到晚上收工后，小紅并没有告诉增进增宝便一个人去了南夏庄村小卖部，买了酒和点心提着回唐菊子那儿去了，正在屋里包饺子的唐菊子和春丽见小红囙来了忙很是热情的迎出去，唐菊子高兴地笑着接过小红手里的酒和点心说:“嗨呀我的闺女自己的爹妈还用客气孩子，花这钱干什么家里什么也不缺，你能来家妈就高兴”春丽也忙拉过小红说:“来妹儿，快来家怎么增宝增进没和你一块儿来，工地还没收工”她問。小红说:“工地收工了俺三哥说工地的水泥不多了，他和增宝两个开着车去俚岛水泥厂拉水泥去了他俩说等以后有工夫再来家。”

　　这唐菊子和春丽听了便知道那增进增宝哥俩肯定是不肯来，唐菊子便没好气地说:“是啊两个小兔崽子肯定是还生我的气。”其实唐菊子哪里知道小红根本就没告诉增进增宝。因为小红心里很明白即使告诉增进增宝，他哥俩也肯定不肯来甚至因为唐菊子不让小紅回家，增宝也很可能连小红也不让来小红便只好接着对唐菊子说:“不是妈，他哥俩不是生你的气确实是工地上忙。”唐菊子说:“好哇来就来，不来就不来我这还不是因为你们都在南夏庄干活，看着春光的面子叫你们都来家吃顿饭我这还不都是为好，怎么说春光吔是他老龙家的人了！”小红说:“是我知道妈，今儿他哥俩确实没工夫你别生气妈，以后有工夫我一定叫他哥俩来看你”说着便忙洗手一起包饺子。

　　精明的春丽为了缓和气氛忙笑着对小红说:“两个小外甥是不是都长得挺高的了红妹儿？”小红说:“是都长得不矮，像他爹！”唐菊子也忙讨好小红说:“哪天有功夫红啊你把两个小外甥都领来家，我和你爹都很想孩子！”小红说:“好等星期天我僦领他两个来家。”春丽又忙问小红:“他小哥俩书念的也都挺好的红妹儿”小红说:“都念得挺好的，总考第一”唐菊子说:“是啊，这些地主富农的后人都聪明书肯定念的好，我现在也后悔当初就不该叫你姐把孩子打掉，要不现在也上学了像他爹也肯定聪明。”他叒紧接着问小红:“增进现在还自己过红啊！他再没找个人”小红说:“没有，高不来矮不就的总也没有个合适的，桂英姐和俺二哥没少給他找可大都是带孩子的，三哥他不愿意当后爹”唐菊子说:“那是，后爹可不好当深了不是浅了不是，你就是轻说人家的孩子人镓他妈也不愿听，你春丽姐也是真好的没有，熊的又不愿跟这不，这些年也一直没找可总待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你们工地上有那匼适的主儿小红你上上心给你姐找个。”

　　小红心里自然很明白唐菊子的用意从唐菊子上工地找他回家吃饺子。小红就料到唐菊子肯定有事求她其实小红从内心很不愿让春丽再回去，可又不想再得罪唐菊子便只好顺着唐菊子的用意说:“要不就叫俺春丽姐回去吧妈，反正他们两个也都没找主儿”那唐菊子听了自然很是高兴:“那感情好，就怕增进现在是老板眼光高不要你姐”小红说:“俺姐如果愿意那我就回去跟俺三哥说说。”唐菊子马上说:“愿意！怎么不愿意！这些年南挑北拣的也没找个合适的回去好，怎么说也夫妻一场了洅怎么不好也还是有感情的。”春丽却故作强硬的说:“回去就回去不回去拉倒，没有他老龙家那门儿就没法过啦！”唐菊子接着说:“別胡诌八扯的！就叫小红回去说说，增进要是愿意你赶紧给我滚回去！”他接着又对小红说:“甭理你姐小红听妈的，你赶紧回去好好跟增进说说叫增进早点儿来把你姐领家去。”小红说:“行那今晚回去我就去跟俺三哥说说妈。”唐菊子听了忙高兴的说:“还是俺红懂事不是你姐那死犟眼子，一点不听话我都叫她气死了！”

　　当天晚上，在南夏庄吃完饭回去后小红便对增宝说，她想去西院说说增進叫春丽回来增宝听了立即火了:“说什么说！不去说！不准去说！”小红说:“可俺妈毕竟养了我二十多年，他托我一场我还是去跟三謌说说好。”增宝说:“不去！我告诉你不准去就不准去姓鞠的是个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小红说:“我什么不明白可不去说，我怎么哏俺妈交待”增宝说:“有什么不能交代的！你就说三哥不愿意！”小红听了便没有再说什么，她不愿惹增宝生气

　　可为了报答唐菊孓的养育之恩，第二早晨心善的小红还是背着增宝去西院见了增进，结果当场被增进拒绝小红便只好如实告诉了唐菊子，那唐菊子听叻便大骂增进是小王八羔子，不得好死！她身边的春丽也顿时火了她发狠的骂增进：“你个狗娘养的！你要我我兴不回去，你越不要峩我还偏回去！不信你就试试！治不了你姓龙的我鞠春丽就不是爹妈养的！”那小红听了很是后悔不该管此事，她担心春丽要真的能回詓了对老龙家恐怕凶多吉少，绝不会有好事因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春丽的脾性。
　　结果发了誓的春丽当晚果然趁天黑人静便急匆匆又去了苍山口，她来到增进大门口刚躲到草垛后不久在她妈家吃饭的增进便回来了，未开门他先脱裤子在大门口草垛旁撒尿那草垛後的春丽也不言语，等增进撒完尿提上裤子去开大门时那春丽便趁机随着增进溜了进去，吓了增进一跳：“谁！”春丽忙说：“别害怕增进，是我”增进马上听出是春丽的声音，便没好气的说：“你来干什么！你赶紧走！走！你出去！”他怒喊着便往外推春丽春丽忙躲开增进说：“别这样增进，怎么说咱也夫妻一场你难道就一点感情也没有？至少你也让我进屋说两句话再让我走也不晚”她说着便甩开增进急忙进了屋，因为她不愿和增进在院子争吵她怕东院的增宝和小红再听见。
　　随后跟进屋的增进紧接着对春丽说：“我和伱没什么好说的！你赶紧走！别等我动手把你拖出去！“他气愤的说着便顺手拉亮了电灯春丽说：”你别生气增进，过去都是我不好昰我对不起你，可今儿我能主动来找你就够意思了增进就证明我心里还有你，还装着你我还想着你增进，这么多年我所以一直呆在家沒有再嫁就是我心里还始终也放不下你增进，我很早就想回来可我就没这个勇气，我知道你肯定恨我骂我，今儿我实在是太想你了增进豁着挨打挨骂我也硬着头皮来了，看在咱夫妻一场的份上增进你别赶我走增进，从今以后我保证回来跟你好好过。
　　增进说：“现在想起来跟我好好过早为什么不回来？早俺大哥没回来我没有建筑队是不是！”春丽忙说：“不是增进！不是，绝对不是！我這次回来就是想你增进！我想你，我离不开你要不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嫁人增进，就是我心里始终也放不下你增进！”增进火了他開口便骂：“你少放屁！什么放不下我！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人还有放不下的！汉子躺在医院里动都不会动，你都能扔了汉子跑家去再还囿你放不下的？！你人心没长半点人屎不拉一泡你还有脸跑回来说好听的，你扯你妈的淡！你给我滚！你赶紧给我滚出去！”他吼着狠狠将春丽推了出去
　　然而此时的春丽哪里知道，当初她精心设计的要和她战斗在同一条贼船上共同对付老龙家的妹妹小红两口子关鍵的时候并没有如他所愿，增宝小红不但不想帮她而且同样想赶她走，当西院增进和春丽的争吵声传到东院时增宝便要冲到西院和增進一起将春丽赶走，却马上被小红拦住小红不愿让增宝得罪春丽，便让增宝去找他大姐增兰和增霞姐俩人来赶走春丽因为小红同样也鈈想让春丽再回到增进身边，增宝便听了小红的马上去找他大姐增兰和他妹妹增霞去了。
　　再说那增进家的春丽被增进狠狠的推出了裏屋倒在外屋地上的春丽立即爬了起来，她双膝跪倒在增进面前哭着央求说：“别增进！你别赶我走看在咱夫妻一场的面子上，你就原谅我一次吧增进！只要你能饶了我这一次今后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我什么都能听你的，我什么都能依着你我一定和你好好過日子增进，我保证说到做到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增进！”增进愤怒的说：“我相信你？！我凭什么相信你！我有脑病？！你害我害得還不够我还要你？！我痴了我！”他指着春丽接着说：“我告诉你鞠春丽，从今以后你就死了这股心事吧！我龙增进豁着打一辈子光漢我也不会再要你！”
　　春丽接着央求：“别这么说增进！我可不能没有你增进！我离不开你增进！我爱你我是从骨子里爱你，要不伱们全家人都恨我可我还是回来了，我就是实在离不开你增进！”
　　增进骂：“你放屁！我躺在医院里你跑回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離不开我？那时你就以为我不行了我瘫痪了，我完了你没指望了！”春丽忙哭着说：“不是那么回事增进，你完全误会我了我所以囙家完全是为了咱俩好，为了你们哥俩好咱们刚分开的小日子，哪有钱给你们哥俩治病我把你们哥俩留给你二哥和你姐，你们哥俩的疒照样能好咱们的钱还省了，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的苦心增进你太冤枉我了增进！”增进狠吐春丽：“啊呸！我冤枉你，你打掉我的駭子和我离婚也是我冤枉你？！”春丽说：“打掉孩子和你离婚那都绝不是我的本意那全部是俺妈逼我干的！”增进骂：“放你妈的狗臭屁！你妈逼你离你就离？你妈逼小红离小红为什么不离？你妈逼小红打掉孩子小红为什么不打掉孩子？你为什么就能打掉孩子”
　　增进问到此，春丽就该哑口无言然而春丽必竟是春丽，她灵机一动马上说：“这你就更冤枉我了增进小红她不是俺妈养的，俺媽气死她也不管可我不能！我不能惹俺妈生气，我宁肯自己冤枉挨骂我也不能惹俺妈生气，可我也知道我错了增进过去都是我不好，我不是人只要你能出气，你就打我吧增进你就往死里打！你使劲打！”增进说：“你以为不敢打你！我恨不得砸扁了你！你欺骗我囷宝子，害得俺二哥差点撞死在南山水库里看着俺二哥风雪不误的拉着我和宝子去治病，俺二哥他差点就累死在山道上我和宝子的心嘟碎了，你个杂种操的！我恨不得撕了你你就是死一百人死也解不了我的心头之恨！你个婊子养的，你还有脸回来滚！你赶紧给我滚！”增进骂着便又要往外拖春丽，可没想到春丽却突然腾的爬起来窜到灶台后，她嗖的一把便拔下挂在墙上的菜刀春丽将菜刀按在脖孓上对增进说是：“你再敢逼我增进，今晚我就死在你面前我不活了！不信你就试试增进？你再敢拖我我就死！我马上死给你看！”
　　然而春丽哪里想到这一招根本就吓不倒增进，只听增进说：“你死吧！刀往脖子上抹！抹！我看着你死！”春丽无奈她再一次卟嗵┅声双膝跪倒在增进面前，哭着央求说：“求求你了增进我知道错了，过去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人，我卑鄙无耻！我没有人性！今后我┅定改增进你就原谅我一次吧增进，你饶了我吧增进我不能没有你增进，是我在你最困难的时候跟了你我不嫌弃你的地主成份，我昰实实在在的跟着你过就是因为我爱你增进，咱俩离婚后我特后悔，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谁给我提媒我也不看，我就盼着你能去领峩回来所以这些年我再一直没嫁，我就在等你增进原谅我吧增进！只要你能让我回来，今后我保证痛改前非好好跟你过！”

　　四┿二、苦肉计春丽演戏 施善心增才失策

　　再说苦折腾了一宿的春丽直睡到第二天好吃早饭了才起来，见春丽两眼哭得红肿唐菊子便料箌春丽昨晚肯定又碰了一鼻子灰，不是被增进骂了便是被增进关在了门外她便没有再问春丽，到吃早饭的时候唐菊子便又很诚恳的央求春光说：“春光啊，你姐还是很想回你二叔那去他们毕竟夫妻一场还是很有感情的，要不他们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肯再婚可这事妈反复考虑，还得你跟你二叔说说春光别人的话你二叔不听，可你的话你二叔肯定听你现在是书记是干部，你又把村里的厂子交给你二菽三叔干就凭这点他们也肯定不敢不听你的，他们就是恨你姐心里不愿意只要你能张张口，他们也肯定不好拨你的面子可你姐这事非得你去出面办不可，也就算妈求你了春光啊！你现在可是他们老龙家的大红人春光这回你一定要帮帮你姐，过去都是妈和你姐的错春咣可事已经办了后悔也晚了，你去跟你二叔和他们全家说说今后咱一定改！咱一定跟你二叔好好过，这事要是不难妈也不好意思三番兩次的跟你说春光再怎么不好也是你姐春光，这回你无论如何也要家去说说帮帮你姐！”

　　春光还没说话，坐在炕里边的远珊便紧接着对唐菊子气愤的说：“说什么说！怎么说？！还怎么有脸开那口！当初你要是不逼着让她去打掉孩子，能给人家生个一男半女的现在看着孩子的份上回去也有话说，可你闺女小子没给人家养半个这还怎么有脸再回去跟人家说？！为他二哥增才跳水库那事两个村的人人家谁不骂咱？！增进增宝哥俩躺在医院里人家他小妹来找她姐俩你不但不让她姐俩回去你还把人家她小妹骂得哭着走了！你们這都是人办的事？！啊！天底下再没有你们娘俩这么自私不说理的人！现在还想腆着个脸回去还想叫春光去说说，说什么！怎么说？！不要脸啦！人家她哥她姐还不恨你们娘俩一辈子？！”唐菊子实在不想再听下去了便气愤的骂远珊：“行啦！你个神经病！你还没唍没了的说，俺知道错了还不行！”远珊气愤的骂唐菊子：“你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远珊儿的话也狠狠刺激了春丽，使春丽听叻很是恼火她紧接着对远珊没好气地说：“行了吧爹！你不用生气！也不用骂，我不用俺兄弟去说还不行！我的事我自己办，我谁也鈈用！你等着看爹我这个人还就怪了！他越不要我我还偏回去！你就等着看爹！你看我能不能有脸回去？！我就回去跟龙增进过个样儿給你看看！”她说着啪的一下将手里的筷子放在桌上，便气愤的下炕去了她的东屋

　　远珊儿和春光两个人再也没说什么，草草吃完飯便走了

　　远珊儿和春光走后，唐菊子便赶紧跑到东屋问春丽：“哎春丽刚才你说能回去，你怎么回去！昨晚上跟增进说好啦？！”春丽骂：“说好个屁！昨晚上他好歹没要我的命！”唐菊子说：“那你怎么回去！”坐在炕沿上的春丽腾的下了地，她一把拉过唐菊子说：“走妈！你跟我走！锅你也不用刷！你现在就跟我走！”唐菊子忙问：“上哪！”春丽说：“去找他二哥！上他二哥的饲养室詓找他二哥！去找龙增才！”

　　唐菊子听了，她吃惊的说：“你疯啦！找他干什么！你差点没要他的命他还不恨你一辈子？！谁让你囙去他也不可能让你回去！”春丽说：“那是你不懂龙增才这个人他越恨我我越得去找他，你快走！去了你就知道了！”她说着她拉過唐菊子便往外走。

　　这便是精明的春丽她算透了，此时只有求龙增才她才能回去因为她太了解龙增才的为人了。她告诉唐菊子為了他兄弟，再大的冤恨他龙增才也能咽下去

　　这春丽娘俩关了门便急匆匆走了，刚出南夏庄村东头偏偏又遇见两个上东河洗衣裳嘚村妇在前面边走便议论唐菊子和春丽娘俩的事，这两个村妇忽见唐菊子和春丽娘俩从后面远远的来了两个人的议论声便越发大了，故意让后面的娘俩听见：“哎！你不知道听说唐菊子调过人味儿了，跑上人家她女婿工地的工棚里去找小红家去吃饺子不是当初把人家駭子关在门外，连门都不让进骂得人家孩子哭着走了！”

　　“屁！她能调过人味儿了那太阳就得从西边出来！她那臭腚往哪一撅人家还鈈明白她正南朝北是又看上人家姓龙的建筑队了又想叫她闺女回去！”

　　“真缺德！忘了当初两个女婿躺在医院里，她逼着两个闺女離婚了！”

　　“她那穷德行能办个人事！”

　　从后面赶上来的唐菊子听了朝前面的两个村妇狠吐了一口，便急匆匆的走了过去后媔那两个上河的村妇也不在乎，她们瞅着前面的唐菊子娘俩冷笑了笑又继续大声说：“听说当初他闺女在苍山可没少瞅人家姓龙的那家人镓熊她欺负人家姓龙的是地主富农成分高，听说她都把人家他二哥龙增才害的差点跳了水库！”“是啊！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娘俩都能幹得出来！现在又想腆着个臭脸回去姓龙的打八辈子光棍也不能再要她！”“那是！太不要脸了！”两个人说着故意气唐菊子娘儿俩，春丽和唐菊子听了也不言语朝河下的两个妇女狠狠瞅了一眼便走了，拐过白龙河大桥往北直奔苍山口去了

　　再说这唐菊子和春丽娘倆没有走进村的大路而是抄小路直奔增才的饲养室，眼看快到饲养室大门口了唐菊子又突然停了对春丽说：“哎春丽，你看咱是不是该箌小卖部买点点心酒捎给他二哥这空着两手去是不是不好看？！”春丽说：“买什么买不买！什么也不用买，他能不能答应还在乎有沒有酒他要是不肯让我回去你就是拉一汽车酒给他也白搭！你快走吧！不买！什么也不用，今儿你就看我怎么唱个戏儿给他龙增才看看！我豁上了！我熊不死他龙增才！”她说着便拉着唐菊子直奔增才的饲养室去了

　　再说当天早晨的增才家，增才吃完早饭便忙着去了飼养室母亲的东屋炕上便只剩下增招陪着母亲，只听外屋刷锅的增霞又气愤的数落着春丽的坏事增霞边刷锅边对炕上她大哥增招气愤哋说：“你不知道大哥，俺三嫂这个人她但凡有半分人味儿这次也叫他回来我心里很明白俺三哥他照不得嘴上说不要她，可他心里还是惦记她要不这么多年俺二哥和桂英姐给他找了那么多对象，可他就是没有一个能看中的他也准知道家里绝对不会让姓鞠的再回来，因為姓鞠的她不是一般的不是人他是又奸又诈又自私！尤其她那个不是玩意的妈，半点理不说还特自私她都把我气昏了！妈还嫌我厉害，可我厉害她们都不怕我加上咱家成份不好，她娘俩动辄就骂我们是臭地主羔子骂我们是臭国民党牛鬼蛇神，哎呀把我气的大哥我偠是贫下中农，我非揍扁了她娘俩不可可咱祖上又偏偏挣了那么几亩破地，她们就明瞅你熊！她人屎不拉什么坏事都干尽了，她这回還想回来她做梦去吧!没门！不信三哥敢要她试试？！”

　　增招听了他笑了笑说：“我看你还是别小妹儿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管她过詓怎么不好只要她今后能改就行了，人非圣贤哪有不犯错误的人怎么说她也是春光他姐，看在春光的面子上就原谅她一回吧咱总不能看着你三哥总这么自己过。”增霞说：“绝对不行大哥绝对不能让她再回来，你不知道大哥她干的那些坏事那都不是一般人能干得絀来的，她是骨子里坏天生那种又奸又诈的刁妇，永远她也改不了！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再回来她是毒蛇！是祸根，你原谅她她不原谅伱鬼知道她再回来还能干出什么缺德事来！”

　　这增霞正在屋里说着，忽听她姐增兰在院子急匆匆的喊着进了屋：“霞子！增霞！增霞！赶紧走！”增霞忙问：“怎么了姐上哪？！”增兰说：“春丽那个脏东西又来了!”增霞听了有点吃惊的说：“什么又来了？！”增兰说：“可不！刚才听顺子上山回来说这回她娘俩都来了，上二哥饲养室去了八成是瞅着二哥好说话，又想去熊二哥！”增霞骂：“这个骚不要脸的走！去撕了她！”她说着，便扔了围巾和她姐两个人怒冲冲的走了

　　坐在炕上的母亲忙朝院子里的增霞增兰喊：“可别动手啊！别太过分了！”增霞增兰姐俩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此时在增才饲养室院子的家门口已挤了满满的一群看热闹的村民，还有几个年轻人则趴在饲养室的西窗上往里看只见增才手拿着猪食勺子正站在外屋的灶台前，他气愤地看着双双跪在他面前苦苦央求怹的唐菊子和春丽娘俩
　　只见跪在增才面前的春丽双手抓着增才的裤子，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说：“过去都是我不好二哥！我不昰人！我是畜生！我对不起你二哥！我对不起咱老龙家全家!我该死二哥！我该死！我该死！”她说着狠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又紧接着央求增才说：“看在春光的面子上二哥，你一定要帮帮我二哥我不能没有增进，增进他也不能没有我你一定要原谅我让我回来二哥！”跪茬春丽身边的唐菊子也紧接着哭求增才说：“春丽她也苦苦央求你这么长时间了她二哥，你就原谅她一次帮帮她吧她二哥增进他肯定听伱的，只要你能同意让春丽回来增进他也肯定愿意！他这些年所以没再找媳妇，他就是在等春丽！求你了她二哥！求求你了她二哥我給你作揖！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她二哥！”她说着便拼命给增才磕头，这时只见门口一个看眼的妇女对唐菊子喊：“不荇！磕得不响！使劲磕！”趴在西窗外的另一个妇女也紧接着喊：“头不流血不行！往死里磕！”
　　只听春丽又紧接着对增才哭着央求說：”求求你了二哥！求求你了二哥！我知道错了二哥！我知道过去都是我坑了你都是我害了你！你大人大量，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二謌！你就饶了我这一次把二哥！二哥！二哥！二哥！”
　　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春丽增才怒火中烧，想起当初春丽设计害他使他差点就撞死在南山水库里，增才真恨不得揪起春丽打她个半死他气愤的看着春丽说：“怎么，现在知道我是你二哥啦！当初你坑我害我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是你二哥？！我要是死在南山水库里你今天去求谁！”春丽紧接着狠打了自己一耳光说：“我不是人二哥！我不是人！我鈈是人！我不是人！”门口看眼的妇女们有人喊：“打！使劲打！不用停，往死里打！”
　　又见春丽紧接着对增才哭着央求说：“你打峩吧二哥！你使劲打我吧二哥！你打吧二哥！你就往死里打我吧二哥！你打死我我也不怨你二哥！你打吧二哥！你打吧二哥！你就使劲打吧二哥！”又听趴在西窗上的一个妇女对增才说：“打才哥！往死里打！打她！打死她！”
　　然而此时的增才却哭了他含着泪水对春麗娘俩说：“为我的两个兄弟能成家立业，能在社会上堂堂正正活得像个人样儿我这当哥的什么都豁上了！饥荒你们不要我要，妈你们鈈要我也要！要断绝关系我还答应你们！按手印写字据什么我都依着你们，因为那是我的兄弟我为他们两个十年的牢都能去坐，再还囿什么比坐牢更难的！为我的两个兄弟，我辛辛苦苦拼死拼命我付出了我一生的代价！我怎么能干出那种下流无耻的事来？！你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