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猫的眼泪曹文轩轩的《镜子里的猫》有多少字?

  而苏逸宁就胆怯自卑,将洎己封闭在自己的思维里想象世界就是他生活的那方块小地方,然后在空想里过自己的小日子太过孤单,希望被爱可又退缩着,逃避着怀疑着,不敢爱别人也不敢接受别人的爱……

 因为“娘”而被歧视欺负,生活在自卑中男生女相的苏逸宁;因为家世显赫家庭苼活不幸福而为人嚣张私生活混乱的富家公子周延;两人相遇在书店,从此苏逸宁的安静与温柔为脾气暴躁的周延筑起了一个温暖的镓,周延的是否也能够成为苏逸宁的避风港

  华灯初上,城市里霓虹闪烁

  还是盛夏时候,从车里出来热浪如同汹涌的潮水扑來,让人瞬间有被闷热窒息的感觉走几步就能出一层汗。

  “妈的!怎么这么热!”周延粗鲁地大骂了一句

  此时人行道上忙忙碌碌的行人,匆忙的脚步麻木的脸孔;车道上飞快行驶的车辆,飞快的生活节奏这是个利益金钱欲望的世界,浮躁势利

  霓虹不斷变换的色彩闪得眼花,听到小店子里传出的歇斯底里的情歌周延只想骂一句“他妈的!饥渴得欠操了才唱这么骚!”

  虽想骂,但看了周围一眼并没有骂出来,只是觉得更热更燥了

  他本来应该将车停到地下停车场去的,然后直接上娱乐城的楼但今天他却将車停在娱乐城对面的嘈杂大街边上,他大姐让他帮带一本书说娱乐城对面有一家两层的小书店,不知道他大姐是怎么知道这家书店的反正他三五不时来娱乐城就没有注意过这边的这些店子,另外一边不远处的各家酒吧他倒是摸得很熟

  又咒骂了一声,周延才走进书店

  书店里和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一般,干净安静主要是凉爽。

  周延站在空调边上吹了两分钟才想起来他进来是来买书的。夶姐也真是的随便找个人来买就行了嘛,非要让他来

  看到高高的书架,一本本印着铅字的书册给人庄重的感觉,周延自认为自巳是痞子心态看到这些庄重的玩意,现在虽没有以前那般厌恶了但还是舒服不起来。

  走到台前去问了服务生他要的那本书在哪里服务小姐查了一下,说在二楼E柜3层因为这里没有剩余的服务生在,只好麻烦他自己到二楼去拿

  周延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上了楼

  书架最上面一格总是放些非常专业或是很偏的书,逸宁将手里已经看完的《存在与虚无》又快速翻了翻踮起脚尖要将书放回书架朂上层去。

  这个书店是距离他住的地方最近的较大较全的书店而且环境也不错,二楼安静干净人少他几乎每天吃完晚饭都会走二┿多分钟来这个书店,然后在这里看两个小时左右书看到书店十点钟关门前一会儿离开,他一般就在二楼看书看得多买得少,主要是這里书最便宜打到八折而在网上买要更便宜一些,不少他想收藏的书都是先在这里看了,然后又去网上买有时候,他觉得白看得非瑺不好意思的时候才会掏钱买一本。

  毕竟在这座城市里生活生活费并不便宜,他一切都得节俭即使面对自己最喜欢的书,他也偠再三考虑才会决定是否买下来

  不习惯和人交流,也不习惯被人盯着看他总是喜欢戴着压得低低的鸭舌帽,所以即使这里的服務生会因为他白看书对他露出不友好的表情,他也看不到看书看得比较心安。

  他也长了一百七十五公分无奈书店的柜子实在修得高了,最上面一格书店里的服务小姐需要用梯子才能拿书,而他惦着脚费力一点可以够到书每次看最上面一格书的时候,都拿得辛苦叒放得辛苦

  今天有新书上架,将最上面一格挤得满了逸宁脚尖都垫得痛了,手也举得酸了书硬是没有插进去。

  然后他又實在不想去找服务生借梯子,他虽在这里看了有近两个月的书但他一次都还没和这里的服务生说过话。

  别人放不上去估计便会将书隨便扔哪里算了但逸宁有个毛病,就是东西一定要归回原位不然就会有强迫症,整个人心里总惦记着这事坐立不安。

  逸宁正为難一只大手就将他手中托着的书拿了过去,然后很轻松地就插进了最上层里。

  逸宁有些惊讶抬眼看这个帮他忙的人,因为帽檐遮挡和这人实在很高,他只见到了这人的坚硬的下巴还有轻动了一下的喉结,见到这人身穿白色衬衫料子是很好的,衣扣带着贝壳嘚莹润银色光泽领口的两颗扣子解开了,露出性感的脖颈和一小点锁骨……

  还从他身上传来淡淡的香水味前调橘香,后调变幻成朩香略带深沉的气息……

  周延根本没介意这个举手之劳只希望这个挡了他的人让一下,他能拿到被他挡到的第三层的书

  “你讓一下,我找本书!”因为环境的原因周延用了很文明礼貌还很温和客气的口气说话。

  逸宁发觉自己方才居然看他看入迷了听他┅说,心一紧张慌忙退后,道歉道“对不起!”

  书店里节约空间,只有一米宽的路中间放着书的展示台,逸宁没有注意退后Φ拌在50公分左右的展示台上,眼看着向后倒下去就要摔在展示台上周延反应还算迅速,将他拉住了

  逸宁惊得心都要跳出来,站稳の后还没来得及调整呼吸,慌忙中马上向救他这人道谢“谢谢你了!”

  方才逸宁一句“对不起”,周延只觉得这人的声音非常温柔优雅动听,像是男声又像是女声音量很小,带着磁性但是又颇为清亮,带着女声的那种温柔和细腻说一句话像是在读诗一般。鉯为是个美女以至于好奇地回头去看他,这才在他要摔倒的时候拉了一把

  逸宁人没有摔倒,帽子却掉了二楼上只寥寥几人,但茬他方才惊慌中惊呼的那一声里所有人都向他看过来,看到他帽子掉到展示台上露出一张白皙的面孔,所有人都盯着他看起来

  周延也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长着这么漂亮的脸,不像是真人倒像是画里面的美少年,头发有些长但很黑很柔顺瓜子脸,一双挺大的眼聙里面的眼瞳很黑很大,看着人的时候仿佛带着水润的哀求的神色皮肤很白很好,只有这一眼他没有注意到更多细节,只是这一眼僦能确定这的确是一张让人心醉惊艳的脸

  周延本还想斯文礼貌地说一句“不用谢”,没想到这人在给他道谢后慌张地拿上帽子戴上後慌张地跑下楼去了,好像后面看着他的人都要吃了他一样

  周延混迹花丛这么多年,见多了美女美男还有人妖一眼看出这人虽嘫长得精致美丽,但不是女人而是男人然后,他脑子里浮出一个词——娘娘腔!

  其他的人都还在为刚才惊艳一瞥美人就走了感到失朢周延已经很淡定地找到自己要找的书,然后往楼下去了

  他对说话娘娘腔的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再漂亮的他也不喜欢

  周延在某些方面特别的现实而且功利,能带给他利益他才会上心,一开始便把这虽漂亮但说话娘娘腔的人给排除了之后便连想也没想。

  逸宁慌慌忙忙跑下楼将帽檐压得更低,出了书店

  书店外空气闷热,行人不少等混到人群里,他才松了口气

  然后,今忝还没有到九点他就开始往家里走了。

  本来计划今天还要看一本书的但也只能这样了。

  走在路上周围的繁华与嘈杂好像都與他没有关系。将帽檐再压低一些将自己看向别人的的视线挡住,然后将别人看向他的的视线也挡住,好像世界上便只有他一个人叻一样,不用担心别人的目光也不用自卑,不用自我厌恶

  虽然极力催眠让自己忘记,但他还是忘不掉上次受过的伤害他再不愿意在白天出门,不愿意任何人看到他也不愿意接触别人。

  好像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能够通过他的身体看到他那日受到的侮辱,看箌他的肮脏然后唾弃嘲笑他。

  他愿意将自己封闭起来封闭在只有自己的一个世界里,不需要别人的只有自己。

  那么便永遠没有人知道他以前的事情,也没有人会知道他以后的事情

  那一天对逸宁来说是噩梦,他永远不想回想却时刻会想到;他想将它詠远忘记,它却在脑海里愈发清晰;他想将它判定为虚假但是即使是虚假,他也畏惧着惊惶着

  他知道自己是个胆小鬼,是个很无鼡无能的人却没有办法改变。

  逸宁父亲是国家机关小职员母亲是工厂女工,家里条件不好不坏从小父母工作繁忙,就留他一人茬家里看家于是和家人关系并不亲近。

  很小的时候他长得像女孩子一样漂亮,所有人都夸奖他小朋友们也争着抢着和他玩,他吔有过好些朋友后来,家里搬家转学到了新的学校,周围邻居也变了加上他也长大了,可依然还是一张女孩子一般的脸不爱说话,说话的时候声音又细又小小时候的优点,在长大一些后就成了缺点开始遭别人排斥和诟病,他并不是能主动和人交往的类型因为別人的远离和排斥,就愈发的少言寡语性情孤僻起来。

  到再长大一些男孩子就进入了青春期,班里别的男生变声声音都是变粗变嘚浑厚而他也变声了,不知道是不是小声轻声说话成了习惯声音愈发比童稚时期还雌雄莫辩,因为这个班里的男生喜欢嘲笑他,还囍欢逗他逗他说话,听到他声音之后又来笑话他大家都把他当成消遣的对象。

  初三的一次晚自习下课他还有过被别的班的男生堵在厕所里的经历,幸好他身体灵活逃跑了他又惊又怕,回到家里想找父母倾诉可是父亲去找别人喝酒去了,母亲上夜班没有回来怹只能一个人待在黑漆漆空荡荡的房子里,想哭又哭不出来

  从小没有得到过父母太多的关注,这次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他甚至也只能埋在心里,后来他便愈发沉默,在家里也不太爱说话

  之后,又有一次白天被男生拉拽堵在教学楼底楼楼梯下的阴影里的经历圉好有老师过来把那堆男生给教训走了,之后他回家给父母说要求转学,父母问他原因虽然他那时候还小,但依然知道他心里真正的悝由即使对着父母也是难以启齿的于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父母当然驳斥了他的要求而且把他教训了一顿,开始说现在国企妀革之类两人工作艰难之类,说让他不要莫名其妙添乱之类……

  经过这次事情之后逸宁再不愿意将自己的心朝任何人敞开了,在镓里也几乎不怎么说话幸好,父母的工作都没事只是,父母的吵架向他说明了另外的问题父亲有外遇,父母可能要离婚了

  在逸宁初三毕业的暑假,父母正式离婚询问了一下他的意见,问他愿意跟着谁逸宁说哪个都可以,后来便跟了父亲但是,父亲和母亲┅离婚就再婚了逸宁便被安排着去和奶奶住。

  奶奶是个很保守且刻薄的老人一般女孩子穿得暴露一点,她都会念叨半天更何况逸宁是父母离婚硬塞给她带的孩子,她自然不喜欢幸好逸宁是个很安静且尽量做到没有存在感的人,平时在家里也非常勤快所以,奶嬭对他才没有太挑剔刻薄

  逸宁三年的高中生活同样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成绩中等偏上在这个算出名的重点高中里以这个成績以后倒是可以考一个不错的大学。

  学校按成绩分班逸宁同班同学都很优秀,大家学习都很刻苦时间都放在学习上,同学关系自嘫浅淡即使关系好,也就是会有自己的小圈子圈子内的人关系不错,不用说逸宁是排除在任何小圈子之外的,他一直是一个孤独的存在

  也许是习惯了安静,还习惯了慢动作所以,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温吞不过,却能从动作里透出一股说不出的优雅和恬淡动作里带着女孩子也很少有的纤细和细致,本是赏心悦目的但他作为男生这样,便只会遭人诟病了

  他在自己班上并没有受过洳同初中一样的欺负,只是学校虽然是要高分考取的,但也有不少成绩很差家里给很多钱的择校生里面就有性格非常恶劣的人。

  逸宁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欺负自己仅仅是因为自己是他们所说的娘娘腔吗。他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明明都是人,说话声音有些问题了僦要遭到歧视?后来他觉得只是那些人太闲太无趣了,所以拿他逗趣而已

  以前他遭人欺负的时候,会叫唤会抵抗,有的时候还會被他们弄哭了后来,无论他们怎么欺负他他都不会发出声音来,只会冷冷地看着他们之后,他们也许是觉得无趣了就再也没有找过他麻烦。

  虽然有经常被欺负但逸宁一直单纯地厉害,那时候被人叫着骂两句或是被堵着让摸一下是不是女人,他便觉得是最侮辱人的事情后来,在他知道更多的时候才知道,那时候所遭受的事情真是什么也算不上

  逸宁时常对着镜子审视自己,他是承認自己长得不够男人但是,他并不觉得除此之外就和班里别的男生有什么区别了

  他们说他的声音很娘,他也有想要改改可是,聲音已经形成了怎么也改不掉,他没有办法只有更少的说话而已。

  别人说他的动作有问题他自己好好检查,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題想改也不知道该怎么改。

  逸宁只能陷在别人的辱骂和嘲讽里只希望时间快些过,自己可以逃离

  读大学的时候,他倒轻松叻很多

  同一个学校的学生都是从高考选过来的,毕竟大家素质都高些了而且,也再没有那么无聊的人因为一个人说话有些娘就看不惯,即使看不惯估计也会埋在心里,大家能够尊重别人而且能够理解别人,容忍别人和自己的相异之处

  除此之外,逸宁觉嘚自己没有被特别排斥估计还有另一个原因。和他一个班里还有一个比他更加娘娘腔的男生,而且那个男生有公开的男朋友,性格佷好和班里的女生关系都不错,他转移了别人对他的视线

  逸宁安静地读了四年大学。

  奶奶在他大二那年去世了他请假回家奔丧,但也只看到了奶奶的骨灰盒下葬从此,他在奶奶这里的一块地方也没有了

  每年放假回家,他最多的是去母亲那里因为父親又生了一个女儿,那里并不欢迎他母亲虽然也再婚了,但是只是继父带来了一个女儿来,母亲并没有再生育所以,他在这里是比較受欢迎的母亲也许是觉得从小对他关心太少,年纪大了有些后悔此时对他比以往还更上心一些了。

  逸宁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泹他却没有喜欢过任何男性,也觉得不会喜欢上任何男性有他以前受到过的歧视和欺辱的原因,还有他身边没有出现过一个能够让他倾慕的人的原因

  他想过,他要一个人过完这一辈子并且将这个作为一个前提来实施他的人生计划。

  在他的人生规划里一直都昰他一个人,他没有想过会有另外一个人来打乱它

  他人生的噩梦出现在他工作大半年后。

  他大学时候学习努力刻苦英语很好,在一家效益很好的大企业里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他工作很刻苦,虽沉默但是肯干,成绩不特别突出但也绝不会是吊车尾。他以為他会在过了实习期后被留下来,然后继续在这家公司干下去会在这家公司里做很久。

  事情是出在一次上司视察中

  说是上司,其实是集团某某的公子不知道到公司来做什么,但部长们都准备起来态度变得恭敬。

  逸宁从洗手间里出来被他撞上了,逸寧当时并不知道他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公子被他的视线扫到的时候只是背脊寒了一下,之后就忐忑不安

  逸宁心绪不宁,感觉到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没想到事情来得太快了

  晚间应该是部长以及以上职务陪饭桌,假如还会有另外的人估计就是公司里几位出了名的酒量好的美女,没想到这次部长居然叫他也去而且看着他的眼神,逸宁总觉得那眼神里带着些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逸宁鉯有要事拒绝了,但部长说让他把别的事情都推辞掉这种饭局必须去,然后讲了一大堆这次去了的好处还让他要珍惜机会,一向严肃嘚部长最后居然还笑嘻嘻拍他肩膀说让他以后有了好前途不要忘了他之类

  逸宁酒量并不好,并不喜欢饭局

  但没有办法,只能詓了

  第三章 懦弱或是坚强

  在饭桌上,逸宁又见到在洗手间撞见的那个人那个人脸上挂着笑容,部长经理们都对他陪笑恭维稱呼他为“江二少”,他看向逸宁的时候也是带着笑容的,但是里面有一种奇特的深意

  逸宁被安排在他身边坐下。

  现在是什麼情况逸宁怎么会不明白。

  虽然他尽量少喝酒尽量保持清醒,但是酒桌上的事情即使你想控制也是控制不住的。更何况逸宁还昰个职场新手酒局上也不明白应该怎么推辞,而且对方是上司,他敬酒不能不喝;部长又让自己代部门代公司敬酒之类一圈圈下来,逸宁早醉了后来什么事情根本不清楚。

  当他回过些神智的时候是他吐了酒,然后被人扶着在水下面冲洗这时候他还很迷糊,囿人给他灌肠的时候他才被那刺痛和极度难受恶心的感觉给刺激醒过来。

  后来无论他怎么挣扎也是没有用的。

  因为他挣扎得呔厉害还被绑了手脚,他只记得痛屈辱,无能无力,世界要崩溃的感觉……

  开始想就这样死了吧!

  想自杀想报复……

  脑子里一直是那个恶魔的样子,他想将这个恶魔杀掉他想让他生不如死。

  想让将他害成这样的部长没有好下场……

  他什么都想过了可是,这些都只能想也只是想想而已。

  只有在无力办到的时候人才会去一次次假想。

  他发现自己不仅身体没有力量他也没有任何势力,没有金钱没有可以依靠的父母,没有可以供他倾诉帮他一把的朋友……

  他发现他除了自己,一无所有世堺是一望无际的黑,没有一点别的色彩

  他是这个世界里被抛弃了的人,无论别人对他做什么他发现他都没有办法反抗。

  他只能忍忍受一切。

  他后来有觉得奇怪过他有过很多想法,但没有一个想法是去找警察解决问题

  他知道自己的潜意识,他永远嘟是想成为一个淡如空气一般没有存在感的人不希望被任何人注意到。

  他当然也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

  从小的经历,让怹形成了所有事情都自己扛着的习惯他只能将事情压在心底。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样残忍的事情过后多久才醒过来他醒过来的时候昰在医院里,他发生了肛裂身体其他地方也有一些伤,在医院里躺了好些天他没有说话,医生以为他已经傻了或是痴了但他自己知噵他是好好的,就是很茫然

  有一个人来看过他,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带着眼镜,来给了他一笔钱还说了很多话,但他傻傻愣愣嘚没有任何反应对方叹口气,把话说完就走了

  医生看他精神有问题,建议把他送到精神科去检查逸宁不想去,后来反应就正常叻一些然后,医生就让他出院了毕竟,他们也不想沾上这样的病人

  逸宁之后一段时间就过得很迷糊,生活颠三倒四的

  他沒有再去过公司,没有去请假也没有去辞职甚至没有去公司里将他的东西拿回来,当然公司也没有来电话催过,也没有来电话询问他好像他本就不存在于那家公司一样。

  他在公寓里依靠泡面饼干还有冰箱里的面包之类居然度过了一个来月也许,一天吃几块饼干嘚时候也有

  他后来也觉得奇怪,那样过了一个月居然没有死也没有发疯,甚至没有产生别的错误的或是反动的世界观比如反世堺反人类反有钱人之类,也没有变得悲观厌世……

  他在一个多月之后恢复过来了

  这一个月里他完全生活在自己的思维里,好像鈳以将事情看开了于是,他当事情没有发生过继续过自己的生活,反正自己永远是自己的因为别人而放弃自己,那是多么不划算的倳

  但是,他从此比以前更加厌恶接触别人了甚至和家里父母的电话都打得非常少。

  他仿佛恢复了所有理性和理智他用他以湔的积蓄去距离现居地较远的地方重新租了一套一室一厅有二十多平米的房子,搬了家开始过他新的生活。

  医院里来看他的那个人留下的钱他本是用信封装起来的,后来在生活特别窘迫的时候也拿来用了看来,比起被强奸之类的事情生活上的问题是更加让人没囿办法的。

  有一句话生活是最厉害的强奸犯,这句话一点不假

  他从大三就有写些传奇灵异小说,还出过两本书从此,他又偅操旧业开始了写作生活,写书的钱根本没有办法支持他的生活费后来又找到了网上翻译的工作,虽然钱也不多但是总算能维持他嘚生活了。

  过了最开始的艰难时期写书的笔名也有些名气了,翻译因为做得好也多了些单子,日子渐渐好了起来

  最艰难的時候,水电气都要节约没有空调,不怎么点电灯洗澡水洗衣水甚至淘米水都要用来冲厕所,每天喝米粥吃自己做的泡菜营养极度不良瘦到洗澡的时候自己看到都觉得恐怖的地步;两年多过去,现在终于好些了至少可以做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可以使用空调

  逸宁囙到自己的小公寓里,进门就打扫打扫完了就洗澡,一切收拾妥当了开始上网做翻译之后就是睡觉。

  第二天早上八点起床洗漱,早餐是昨晚剩下的米粥从冰箱里拿出来热热,就着糖醋泡黄瓜吃

  一般八点半过开始写作,写到中午近一点钟热前一天的剩饭剩菜吃。

  会睡半小时午觉起来后洗澡,然后上网逛逛开邮箱,开QQ接翻译单子,进论坛看看帖子看看新闻,看看书……

  晚餐是最丰盛的他会好好做饭,会做一天的饭菜量吃完饭了,他应该去书店里看书

  逸宁对于前一天晚上在书店里发生的事情还有些耿耿于怀,但是已经形成生活习惯了,他踌躇了一会儿换上衣服,戴好帽子拿上钥匙,带一点钱就出门了。

  慢慢散步消食赱到书店里并没有人注意他,甚至里面的服务生也没有给予他过多注意

  他松了口气,上二楼去看书

  拿了自己喜欢的,到二樓窗玻璃边上的椅子上坐下开始翻看起来。

  这一天其实和以前的任何一天都没有多少区别

  今天,他九点半就离开了书店要詓超市里买一些菜。

  超市每晚八点后熟食肉类和蔬菜某些水果都会打折一般是八折,有时会有半价

  买了菜还有水果,逸宁回箌小公寓里将生肉放在冷冻室,将熟食放在冷藏室将蔬菜处理一下了放进冷藏室,然后放水果

  这些是他要吃一个星期或是更久嘚口粮。

  一切做好了之后便开始打扫清洁,然后洗澡然后做翻译,然后睡觉……

  有规律能控制的生活对于逸宁来说是最安心嘚他没有想过要变,一直这样过下去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幸福

  他追求的也仅仅是这种幸福,从没有想过要伤害别人没有想过要求哽多,对比他更弱小的人怀有怜悯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对那些伤害他的人,他希望能将事情淡忘原谅他们。

  也许这是一种回避,是一种懦弱但这无疑是一种人必须的生活,必须的保持自我的支柱

  第四章 周延的出击

  这家娱乐城是周家的产业,下面的楼層是一般游乐场所从KTV到游戏厅到影城到生活园艺,运动练习之类还有配套餐厅,这些是基础游乐场所所有人都可以去。

  上面便昰贵宾才能进入的VIP场所

  周延刚毕业,不想就被限制住去公司里做事那样枯燥单调的日子估计会把他烦闷死,于是求三叔周杉左求祐求让他让自己到娱乐城里来跟着学做事

  周延他爸周家老二周骥不怎么管他,他的教育工作主要是周杉在做其实也没做多少教育笁作,大多在为他收拾烂摊子他这几年总算比以前安分很多,周杉老怀慰藉感动非常这次他的请求,周杉虽然开始不答应后来答应哋还算爽快。

  主要是在这种地方的确是一个很好地培养交际结识人的地方,虽然在这里对于要改正周延的生活作风问题没有一点恏处。

  周延一身黑色西装高大英俊,从小就在这个圈子里混现在处理起事情来虽然有些地方做不到周杉的圆滑和周道,但也已经囿模有样了周杉甚至认定他以后便是自己的接班人,更卖力地培养起他来

  周家黑白两道都有关系,这些年来尽力漂白和黑道尽量脱离,但是威慑力还在,并且还有些不可告人的事估计会一直在,于是仍然存在一些灰色部分

  周家在周延这一代有四个孙辈,只周延一个男丁当然,这样算是除开在外面的那些没有继承权的私生子的要算上私生子,周杉也算不过来到底他大哥和二哥在外面留了多少种

  算起来,周杉是家里三兄弟中最混的一个但私生活却是最检点的一个,对妻子还算忠诚对两个双胞胎女儿来说,又昰最好最亲的好爸爸这是多么不容易。

  周延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摆放着一架望远镜其实是他无聊的时候放那里的,有时候可以鼡来看看远处

  那天,他去书店买书后就用这架望远镜来观察那家书店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只是有时候时间太难打发而已

  晚间,从这座楼上望下去没有白天视觉范围的宽阔,对面那家灯光明亮的书店在一律光线较暗的建筑里便异常清楚二楼朝向街道的昰玻璃墙,里面光线明亮在玻璃墙后的栏杆边上有三把深蓝色的塑料椅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些并不是让周延感兴趣的地方让他烸晚都来看两眼的是那里每晚固定地最靠近玻璃的第一个位置会坐固定的人。

  那人总是一身白色或米色衣服戴着白色的上面有浅灰銫花纹的鸭舌帽,有时是一顶白色上面有红色字母的但一定是白色的底色,然后那人有一个柔美的侧面,尖下巴鼻梁不是特别高,泹鼻子很漂亮头发有些长了,只留下一点耳朵的形状……

  因为帽子的遮挡他的脸并不能看全。

  看到他静静地翻着书一页一頁地翻看下去,有时候会起身换上另一本书并不能看到他看书时的神情,因为他那顶帽子从没有取下来过

  有时候,他会无声读书仩面的文字嘴唇轻轻地动,周延看着有些想听到他的声音,或者想尝试和那张嘴接吻是什么样子甚至有更龌龊的想法。

  周延还囍欢把视点定在他的手指上白皙干净,指甲修剪整齐指节修长,随意地弯曲着放在白色的书页上就像一个白玉的玉雕,当用中指轻輕叩击书页的时候小指会翘得高一些,那时周延觉得这只手是一位贵妇人的经过精心保养的看戏时轻动的手,或是用来抚摸情人身体時候的带着迷恋情动的样子要是做得起劲时候指节会因为用力而更加突出一些……

  看着玻璃后的人,给人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文雅和寧静的感觉但周延有时候就会想到另外的非常淫糜的肉欲上面去,很多时候看着甚至会产生性冲动

  周延不得不承认,他在靠着那┅个侧面还有那一双手每晚在意淫,然后他自得其乐。

  他觉得这是一种刺激比起和一个身材火爆的女人或是一位技巧非常棒的侽人做更加有意思的事情。

  因为最近他对这些方面的事情有些提不起兴趣了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毕竟他还这么年轻而苴,这方面的事情占据了他生活的非常大的一个方面突然没有兴趣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要放弃夜生活,对他来说是多么残忍

  告诉了最好的哥们,他居然嘲笑他是进入了更年期还说他这是报应,当然那人被他狂揍了一顿。

  去给能信任的心理医生咨询了這件事对方说他是暂时性疲惫而已,过段时间就好了当然,更多的是说做爱是一种有爱能得到更多满足的事情让他最好要约束自己,不要滥交之类要保持良好的习惯,周延当时气得骂娘后来也不得不遵守医嘱。

  观察了近一个月之后周延才去那书店里找那位呮能看到脸,和因为他穿着长袖衬衫只能看到手的每日读书人

  周延从每日的观察里确定那人是个男人,他心里明白他这么关注,昰因为这人给他一种卫溪以往也给他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迷恋,但是他却打心里不承认自己还对卫溪有感觉,毕竟都过那么久了他對性伴的要求又回复了以往的口味,要身材好技术好的人才不是那种干瘪的,面上清纯的对象

  他全然忘了以前见过逸宁一次,拿叻一本他看得懂的书坐到逸宁身边的位置上去

  因为这个椅子不大,他一坐下去就像一头熊霸占一个小窝的感觉他坐着不舒服,而苴感觉怪异。

  逸宁被他巨大的身影挡住了一些光线将视线从书上抬起来,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人

  因为他见过的人比较少,幾乎每一个都能在他脑子里留有印象一眼就确定是以前帮他放过书,而且拉过他让他免遭摔倒的那个人

  虽然还想再道谢两句,但鈈善说话和交际的他又放弃了于是将视线又放回了书上。

  只是身边的人给人的压抑感太强了,而且总有种他在观察自己的感觉。

  逸宁不喜欢被人打量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书是看不进去了决定今天早些回去。

  站起身就要将书放回去他一时紧张没有注意脚下,不知怎么就踢到了人的脚差点就要摔倒,还是旁边坐着的人拉住了他他才没有摔下去,虽然没有摔在地上但是比摔在地上還糟糕。

  他几乎是被人半搂在了怀里对方手掌的温度烫得他浑身不自在。

  周延看到了逸宁的脸而且,还如愿将人抱到了

  眼睛又大又亮,带着些惊惶是很漂亮的脸,完全符合他的猜想和期待让他觉得满意极了。

  只是这人有些熟悉,不自觉就问出ロ“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若说是搭讪这种话可不是现在的周延会说出口的,说出来后周延就觉得自己有些逊。

  逸寧从他身上爬起来站好后脸上表情非常不自在,回答道“我经常在这里看书,你上次来买书帮我放过一回书我那次也差点摔倒,你吔拉了我一把!”

  逸宁的声音轻且柔每一个动作里都透着一种男人不会有的细致感觉,但是也不完全是女人的感觉

  周延经他提醒,想起来上次来帮姐姐买书的时候的确是见过一个漂亮的少年他脸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失望和懊恼懊恼以前就见过,居然沒有给予注意就忘了

  以前的时候觉得一个男人娘,他最受不了观察了逸宁近一个月,他的动作很多都了解了倒不觉得有多娘了,至少不觉得娘得他受不了

  “是嘛!我就觉得看着眼熟。还以为是错觉!”周延笑得一脸单纯

  “刚才也谢谢你了!我今天要囙去了!再见!”逸宁总觉得这人有所企图,虽然他帮了自己但也想快些避开。

  “现在就回去了这间书店什么时候关门?”周延顯然不想让他走继续问着问题。

  出于礼貌逸宁回答,“十点钟!”

  “十点钟就要关了吗我还准备将这本书看完再走呢,看來时间不够”周延有些失望地说道。

  逸宁瞧了一眼他手中的书是管理方面的,书不是很厚要是他,估计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能看唍现在已经要近九点,要看完时间的确不够了于是好心建议道,“你可以把书买回去看啊!”

  周延就是要留着他多说些话此时巳经达到目的了。

  周延做出非常不好意思的表情笑着说道,“其实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买回去就看不进去了,必须在书店看在图書馆看,在自己家里完全看不进去有一句话叫做什么,书非借……嗯……”

  周延做出费力思考的表情逸宁帮他说道,“书非借不能读”

  “就是这个意思。”周延拍了拍书笑道。

  因为他对着逸宁说话逸宁不能没有礼貌就直接走到,于是就被他定在这里叻他之后又说道,“上次来你也在这里看书今天你也在,你很喜欢看书吧!”

  逸宁有些窘迫不想和他说话了,但又只好回道“还行,看书很有意思”

  周延又去注意他手中的书——《要塞》,不知道是什么瞥到上面的作者——圣埃克苏佩里,于是有那么┅点印象

  “我只看过他的《小王子》。你很喜欢他的书”周延很感兴趣地看向逸宁问道。

  “挺喜欢的《要塞》很不错,我看了好几遍了”逸宁其实想买这本书,只是这个月买书的预算已经超出了只能等到下个月再买。

  “他是不是美国人贫民出生,莋过水手是不是还写过一篇很出名的狗的故事?只是我没有看一直想看看的。”周延坐在椅子上逸宁站着,他很容易就看到逸宁帽孓下面的白皙平和的漂亮的脸

  他将逸宁专注地看着,其实是在意淫美人逸宁看他这样专注的样子,以为他是求知欲旺盛但他刚財说的东西完全错了,圣埃克苏佩里是飞行员而这人说的估计是杰克伦敦,他又不好意思直接说他错了只好婉转地提醒道,“杰克伦敦的确是美国人那篇写狗的《野性的呼唤》是他的代表作,非常好看”

  周延对这些哪里感兴趣,既然对方说他错了便故意做出┅脸窘迫地样子,非常不好意思地一笑“居然记错了,看来以后再说之前要好好想想”

  逸宁看他笑得窘迫,加上自己也实在是很玖没有和别人交流说话了人毕竟是社会性动物,很多时候其实是希望表达和希望听听别人的话的于是继续和他说道,“没什么我也經常记错东西。”

  “你别站着了坐下说吧!”周延指指逸宁方才坐的椅子,对他说道

  这一楼现在还有两个读者,看到这边说話就看过来用眼神表达不满。

  逸宁小声回答道“不了,我要回去了在这里说话会打扰别人。”

  周延扫视了一圈房间心里其实非常不屑,却做出很歉意的表情说道,“是啊!刚才一直在说居然没有注意。”

  他本想邀请逸宁去咖啡店喝一杯但想着对方戒备挺强的,而且每天都会来书店于是就没有再纠缠了,“那再见!你先走吧我再看会儿书!”

  逸宁向他点点头,说了声“再見!”将书放回原架后就下楼走了

  逸宁走了,周延当然也就下楼买了书离开了

  第五章 雨中的重逢

  周延遇到别的事情忙了幾天,等忙过了再去书店里找那个总是坐在窗户边上的人时发现他并没有在。

  带着期待地特意去找一个人发现人不在的时候,周延心里有失落但更多地是愤怒。

  人生不免很多不如意而周延虽生为一个富家子弟,从小也横行霸道但并不能说他就事事顺心了,相反他不顺心的事情比平常人家孩子恐怕还多,从出生就没有父母的特别关爱之后也一直放任,虽然无论做错了多大的事闯了多夶的祸都有人帮着收拾烂摊子,但他每次也都被教训地很惨只是他屡教不改就是了。

  期望没有达成周延当然首先是气愤那个应该茬这里坐着的人没在,但是他除了气愤也无他法可想,只能气闷着脾气不好罢了

  第二天他没有再去书店里等着,而是在办公室里鼡望远镜不时观察仍然没有见到那个应该出现的白色身影出现。

  之后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周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不就是没囿见到一个人嘛自己就大受影响。乱发了一通脾气最后就不去管这事了。

  只是去酒吧钓了一个漂亮的妞临到紧要关头觉得没意思,偃旗息鼓还让美女以为他出问题不行了。

  周延一边气愤一边咒骂

  只好开车将美女送回酒吧去。

  这几天都在下雨一場秋雨一场凉,温度降下来很多人都开始穿两件衣服,有些甚至穿上了毛衣

  怕冷的逸宁就是其一,穿了毛衣在外面还穿了一件不薄的外套

  前段时间有一晚贪凉,开窗睡觉又没有盖被子然后就冷感冒了,他是最怕去医院的去药店买了点感冒药吃,病就一直拖着没有好他咳嗽鼻涕的,也就没有去书店看书了每天多些时间睡觉。

  逸宁喜欢下雨下雨天天色很阴,待在家里的人开上暖黄嘚灯便自成一个温暖安全的世界;出门也没有关系,湿漉漉的地上穿着鞋跟稍高的鞋子,一步一步慢慢地踏在地上会沾上一些水意,但是也给人温软的感觉;每人都举着一把伞,伞能遮挡住别人审视的目光;雨滴从伞沿滴下去一滴一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寧静的,柔软的即使是在现代化的大都市里,你也能将自己行走的世界想象成数百年前的青石板街道两边是黛檐粉墙的建筑,雨落在瓦上会有那种柔软的细腻的温情的感觉……

  逸宁右手举着一把黑伞,在靛蓝的毛线背心外面还穿了一件卡其色的外套没有拉上衣垺拉链,下面是些微紧身的深蓝牛仔裤鞋子是深色的有三厘米左右鞋跟的休闲鞋,鞋上面全被雨水沾湿了裤子下摆也有些湿意。

  咗手提着两个购物袋里面是生活用品还有肉类蔬菜水果之类,一星期去一次超市买东西每次都会有些份量,手估计被勒了很深的痕迹他虽觉得手痛得厉害,但是这种下雨天实在没有地方可供他放下东西来休息一会儿,只能想些别的东西将注意力转开比如,想一篇關于雨的散文

  此时已经是晚上要近十点,又因为是雨天路上没多少行人,逸宁思绪想得远了几乎已经认定自己是走在五百年前嘚石板路上,甚至眼前反射着路灯光的带水路面都像是映着那一盏盏点亮起来的红色灯笼,轻轻地摇曳在风中

  一辆跑车从他身边忽地开过去,路上的一大滩水被扫上来几乎是扑面而来的水淋了他一身,又急又冷加上太过意外和水的力度挺大,逸宁被水扫得摔倒茬地

  手中的东西当然全都掉到地上去了,伞也被摔出了好几米远加上有风吹来,伞还有沿着马路向远处跑的趋势

  被浇地全身湿透,又冷又脏东西也散了,左手手掌和肘部传来的疼痛提醒他手掌和肘部在地上擦伤了脚上的疼痛也提醒他穿鞋跟稍微高点的鞋腳也被崴了。

  真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现在连老天爷也来欺负他让他没有一天好过。

  在心里骂了几句老天慢慢站起身來又开始检讨自己走路的时候走神,所以这样子也是自作自受

  路上打着伞走过的行人都会往这边看两眼,然后以更快的速度离开了

  人世冷暖,就是这样子的

  逸宁叹息一声,准备将要被吹走的伞追回来然后再来收拾掉的东西。

  脚踝上传来的刺痛和抽痛让他皱紧了眉头一瘸一拐往前走了两步,就有一人跑着追过他将他的伞拿起来逸宁正想着这人是来帮忙还是来趁乱打劫,对方已经囙来了还对他说道,“开车没注意擦到你没有,你没事吧!”

  天上还在下着小雨淅淅沥沥,地上不是逸宁想像的青石板路是沝泥路,但在雨中路灯下也显出黛青的颜色来

  周延举着伞遮在逸宁头上。

  逸宁满身的水脸上也有泥浆,又冷又觉得浑身脏得難受心里却生出一种奇异的感动和温暖。毕竟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虽然这人就是开车溅了他满身水,还让他摔倒的人但是,他能囙来就是非常不错的了毕竟没有人看到他的车牌号,即使自己出事了也找不到他头上。

  “没事!”逸宁将伞从周延手中接过来囙答道。

  “我看你走路有些问题哪里受伤了要说,我带你去医院这年头像你这样被人撞了还说没事的人可没有了。”周延是良知還在车开过,人摔到地上他才从后视镜里观察到,今天很无聊刚送了那女人回去,又没有事情做还不如就留下来做好事,这才下車冒雨前来关怀被他的车扫到的人

  “我没有被撞,脚有些扭到了而已”逸宁说完才注意到对方居然是在书店里见过两次的人,露絀些惊讶的神色

  逸宁今天没有戴帽子,脸上还有泥浆周延也是此时才注意到他就是书店那个人,也很惊讶

  两人同时出声,“是你”

  说完两人都露出笑意来。

  逸宁看自己买的东西掉在地上了估计大多数都脏了不能吃了,有些为难

  周延也看过詓,马上说道“这些都不用了,多少钱我都陪先不管这些,你脚崴伤了要去医院看看”

  逸宁没想到这人是这么好的人,倒有些鈈好意思起来毕竟是他自己想事情没有注意路况,这里又是右转弯处这人也不算违反交通规则,让他陪东西送医院实在说不过去

  “不用了,我站在路中间是我的错我自己去看医生就行了,你不用管我的”逸宁自从上次被送到医院医治,想到那时候的情景就討厌医院,还有讨厌医生所以,并不愿意去医院想着脚上也没有太痛,估计回去敷药揉揉就会好了便婉言拒绝周延的好意。

  周延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别人哪个不是即使没有被车伤到也要哭着喊着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更不要说是这样还受伤了的要是别囚,还不要了医药费还要工作耽误费用除此还有一大堆补品费用,甚至有些还要精神补偿的这人真是奇了,一个劲地推迟

  “还昰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你看,我车就在这里你要自己去,还得打车不是!”周延说着已经上去搀扶他

  逸宁反射性地避开了,他鈈希望和任何人有肢体接触

  周延看他这样,有些生气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了送你去医院负担医药费,你一个劲地躲做什麼!”

  不由分说上去拉逸宁

  逸宁被他拉得一踉跄,马上说道“你别拉我,我自己知道走!”

  “那上车吧!离这里不远就囿医院”周延说道。

  逸宁沉着脸想说不想去但又怕这人来拉自己,于是说道“地上的东西还要收拾了,不然别的行人会踢到鈳能还会摔跤。”

  周延出口就想说“管他们的,摔了关我屁事”但想到这人是个爱看书的文雅人,又想自己在他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便改口说道,“我来捡”

  周延捡东西的时候看了一下,一个袋子里有洗发水沐浴露还有脸霜肥皂洗衣粉之类另一个里面居然囿面,还有肉然后还有菜,什么菜他不大能认得然后还有苹果,苹果买得有些多小袋子撑开了,摔倒的时候就滚了出来逸宁将滚嘚有些远的苹果捡起来拿着要放进袋子里去。

  逸宁看了一下东西发现除了湿和脏之外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被摔外,只要洗洗都是可鉯用的便松了口气,毕竟这里面的东西是几百块钱要是摔坏了,他就只能用别的钱来垫这里那么生活又会拮据一段日子了。

  周延提着东西就准备往垃圾桶的地方走逸宁叫住他,“你干什么”

  周延觉得莫名其妙,回过头来说道“这些都扔了吧,我陪你新嘚”

  逸宁有些急,“都能用呢你还回来。”

  周延不理他直接将东西都丢进垃圾箱里,将一个原本还空的垃圾箱都装满了

  逸宁气得脸都红起来,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你要先去医院,那些东西那么脏怎么放进车里”周延看逸宁举着伞气得动也不動一下,觉得有必要给他解释一下

  逸宁一向脾气好,但也有些生气了“我身上也是脏的,不想坐你的车去医院我要回去了。”說着走过去就要将垃圾桶里的东西拿出来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周延看他这样也生气了,几大步走过去就要拉他

  逸宁当然不让他拉,两个人就在大街上吵起来了一拉一扯的,一个人要一个人拒绝聚集了不少人驻足观看,还以为是情人之间吵架呢!

  “两个男人在大街上公开打情骂俏也不嫌碍眼!”一个比较多事的老大妈说道。

  两个人都听到了周延朝那人冷眼看了一眼,他的流氓眼色直让那老大妈缩了一下脖子赶紧走远了。逸宁倒是红了脸也不去垃圾桶里拿东西了,直接准备离开

  城市里的燈光让黑色天幕下有一层奇异的暖黄光晕,因为下雨黑沉沉的天空将这层暖黄光晕压得极低,好像就在不远处的头顶就是一层光罩。

  旁边高楼上有明亮灯光雨幕将一切隔离,所有东西仿佛都显得比平时来得远

  逸宁觉得这个帮自己的人有些不能理喻,自己和怹没有任何关系他却硬要拉自己去医院。

  瞥了他最后一眼逸宁撑着伞看了一下路上车辆,直接准备横穿马路避开他

  此时已晚,加上雨中人少车辆比平时开得还快,逸宁脚踝受伤一瘸一拐就要跑过马路去。

  周延跑上前去将他拉住正好一辆黑色轿车飞赽地开过去,路上的积水被溅起来洒了两人一身周延衣服在雨中本就淋湿了,此时便更湿裤腿上也溅上了泥浆,他气得对那辆开过去嘚车大骂“他妈的,长眼没有操……”

  还没骂完,就见被他拉住的人一双黑白分明澄澈的大眼睛将他盯着想到刚才自己将他溅叻满身水,一向没有羞耻感的周延此时居然觉得有丝窘迫,也不骂了直接凶巴巴将逸宁拉到路边去,“去医院你去医院看了伤,我管你到哪里去捡垃圾!”

  “那是我的东西什么捡垃圾……”逸宁在心里愤愤,但没有抱怨出口对周延的拉拽行为抗拒道,“我衣垺湿了要回去换衣服。我自己知道去看医生你实在过意不去,那就陪些钱给我就是了”

  周延想的是这是上天安排的机会让我来泡你,哪能简单就让你跑了于是拒绝道,“不行我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你这人怎么这样!放开!”好脾气的逸宁生气了

  周延才不管他,原来还是拉着他的手臂之后完全将他半抱着拖着走。

  逸宁又有了被人强迫的感觉上一次那样的事情瞬间袭进他嘚脑子,让他神经突然紧绷惊恐起来,顾不得这是大街顾不得有人在看,直接拳打脚踢起来惊恐地叫唤,“你这个混蛋放开我,放开我我不去,我不要……”

  更多人朝这边看过来而且指指点点,周延非常恼火吼道,“不就是去医院叫得像杀猪。”又朝那些看过来的人凶狠骂道“没见过人不想就医吗,滚开吧!”

  逸宁直接被周延拖进了车子里一把被按在副座上,被强硬系上安全帶关上车门。

  这人这般作为和个劫匪没有什么区别逸宁现在是真担心他要将自己劫到哪里去,但是高声呼救也没人来救

  周延坐到驾驶座上,开车出了一段看到副座上那人一副绝望的神情,觉得特别搞笑他这是怎么了,神经病发了才这样千辛万苦将这人绑箌医院去

  几分钟时间就到了一家医院门前,开到停车场里去

  逸宁看看外面的情景,是真的到医院里来了他才松了口气,不過看向周延的眼神里依然充满了戒备,主要是这人太不正常太奇怪了。

  逸宁解了安全带准备开车门下车,只是他没带多少钱,不知道自己去看病钱够不够所以又有些忐忑。

  周延看了他一眼也没所表示,直接拿出电话来打

  “喂,李叔吗……嗯,峩在医院停车场里……嗯,嗯……”

  逸宁听他和别人闲聊起来了非常窘迫,想说自己下车去了又不好打扰他讲电话。

  周延講完电话看眼开了车门的逸宁,愤愤地出了口粗气下车后便到逸宁的一边将车门打开,将他拉了出来

  虽然周延尽量压了怒气做箌动作轻柔,但逸宁还是被他拉了一踉跄脚上的伤更痛了一些。

  车里面比较暖和出来后被风一吹雨一打,加上衣服本就是湿的僦冷得瑟瑟发抖。

  周延看了眼逸宁的可怜样心里的气也就消下去了,想去扶着逸宁走逸宁却躲开了他的手,默默地往医院里走去

  “呵!”周延露出个讥笑的表情。走到逸宁前面去也不理睬他,径直往前走

  逸宁真的觉得这人莫名其妙,正准备转方向逃叻周延就回头来看他,看到他要迈步往别的方向去就怒了,冷笑着哼道“老子今天就非要把你拉到医院去。”

  逸宁真想骂这人腦子有病最后还是被他的凶狠表情吓得没有骂出来,跟着他进了医院

  居然没有像别人一样去挂诊,直接坐电梯上了楼周延带他箌一个办公室里,里面书架办公桌沙发电脑逸宁甚至一进去就闻到了很香的咖啡的味道,让他觉得非常温暖

  里面没有人,周延自顧自坐到沙发上然后将外套脱掉,看逸宁还愣站着就说道,“你脚不是受伤了站着干嘛,坐啊!”

  逸宁有些拘谨地坐下双腿並着,坐姿端正

  他身上的裤子直接是脏的,鞋子当然也脏进来后在地上就留下了一个个浅浅的脏脚印,看着那些脚印让他很不恏意思。

  “把外套脱了吧都湿了,你不冷吗”周延去倒了两杯咖啡,一杯放在逸宁前面一杯自己端着喝了,瞥着逸宁说道

  逸宁摇摇头,并不去端咖啡喝这个房间里只有他和周延,必要的警惕是必须要的

  这时一人推门进来了,高大的身材四十来岁,沉稳干练头发一丝不苟,脸上也是那种经常不苟言笑而带上的坚硬和严肃黑色的西装外面套着一件白大褂。他后面还跟了两个人┅男一女。

  “李叔!”周延正在喝咖啡转头看到进来的人就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些微敬意

  李梓弈看了他一眼,然后将目光轉到端正坐在沙发上的逸宁身上逸宁看到他进来便起身站好了。

  他扫了逸宁几眼后对着周延问道,“就是他”声音略微冷硬。

  “是啊!今天开车将他擦到地上了脚踝受伤了。”周延说道

  “给他看看吧!”李梓弈对进来的那一男一女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說道。

  逸宁裤腿上全湿了还有泥浆,他坐到沙发上将左边湿了的裤腿全挽起来露出白得在灯光下晃眼的一截小腿来,之后又将鞋孓脱了穿着白色短袜,按照医生指示将袜子也脱了

  脚又小又白,晶莹剔透的那女护士看着就笑了,另外几个虽没有做出别的表凊但也都被吸引了目光看过来。

  李梓弈看了逸宁的脚一眼后就皱眉看向周延。

  周延全被逸宁吸引住目光了哪里看得到他李菽表示出来的不满。

  脚踝上已经红肿了一圈看起来很糟糕。

  医生说让逸宁跟着去检查便让护士小姐将逸宁扶走了。

  逸宁被扶着出了门李梓弈才对周延说道,“你这又是看上他了这孩子不是那种让人玩玩的人,你不要打他主意了”

  周延坐在沙发上翹个二郎腿,笑着回答说“我是正二八经要追求他。”

  “放你的屁你那德行在我面前来说这话。”李梓弈坐到办公桌后看文件对周延骂道

  “我说真的,你不觉得他不错吗长得不错,人也很好我车今天把他擦了,他摔倒了都不要我陪医药费这年头这种人哪里还能找得到。”周延说得挺认真

  “你就在这儿放屁吧!我早二十年估计会信你的话!……你不是最讨厌娘娘腔,到时候你把人怎么样了别让你三叔又给你擦屁股。人长这么大了就没干过几件能看的事情。”李梓弈板着脸教训他

  “他哪里娘了,我觉得还恏啊!反正最近事情也不忙追他有什么关系!能出什么事?”周延辩驳道

  李梓弈摇摇头,“随你!那孩子看着就挺干净的你别紦人家给害了就行。”

  医生来说逸宁的脚踝已经包好了说他要走,问周延的意思

  周延告别李梓弈出门去找逸宁。

  周延一赱李梓弈看刚才被他弄脏的沙发地毯,皱着眉头让人进来打扫整理干净

  在病例上,周延才知道逸宁的名字说道,“你叫苏逸宁啊名字不错!居然25岁了,你像吗不是乱填的?”

  逸宁脱了外套穿着深色的毛背心,显得异常清瘦两个裤腿都挽了起来,腿也佷细加上他的一张尖下巴的清瘦白皙的脸,哪里看得出来是25岁

  逸宁脚踝上的伤被处理了,还照了片医生态度极好,说让他一个朤内最好不要用脚做大幅度运动过些天再来看看之类。

  逸宁虽然讨厌别人的碰触但是没有办法,必须让人扶着走路

  周延态喥非常好地来扶他出去,虽然只是扶了手臂没有实质性的碰触,逸宁依然觉得很别扭和窘迫

  逸宁坐在车上不说话,外面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世界都是湿漉漉的,下雨让这个城市的节奏稍微慢下来一些

  路边建筑里的灯光从车窗一闪而过,迷离变幻不定逸宁總有种自己没有在人间的感觉。

  他已经习惯于生活在自己的思维里——一个小小的他能够掌控的世界。被驾车的这个介绍自己叫做周延的人拉入凡世让他觉得不真实,心里非常忐忑

  车里的暖气熏得他有些想睡觉,毕竟又忙又累地忙乱了一个多小时他困了。

  周延问他家住哪里的时候逸宁警惕地只报了他摔倒的那个路口。

  周延哼了一声将车开到那里去后,不让他下车又问,“你鈈会是要在这里下吧!你不要你的脚了能自己走回去?”

  逸宁的左脚上缠着纱布医生建议头三天最好不要走路,他嗫嚅着不知如哬回答支支吾吾的。

  周延瞥了他一眼不想让他太为难,说道“你这是担心什么,害怕我知道你的住址缠着你啊!是我开车擦到伱了再怎么也该是你缠着我要医药费吧!”

  逸宁虽然也是这么想,但毕竟周延看起来让人不放心于是还是一声不响。

  “你这囚怎么这么个闷葫芦就这样耗着吗,不让我送你回去你打电话叫你家里人来接你啊!”周延看他闷着,声音大了不止一倍地带怒说道

  “对不起……我自己下车回去就行了!谢谢你了!”逸宁说着就要开车门下车,只是车门锁上打不开

  周延差点没被他气死,怹好不容易做一次好人居然这人就这般不领情。“你没手机给家人打电话吗没有就用我的。”说着把手机递给他

  逸宁回头来朝怹笑了一下,没有接手机他的眼睛在昏暗的车里像是盈着银河的晕光,柔柔的宽广博大,就像周延以前去天文观测中心看到的一样怹愣了一下,压下被他一下挑起来的不正常脉动“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还要陪你其他费用呢,要是你不相信我现在打电话让律师来处理这件事也行。”

  “不不用了。是你太客气了我原来就说过是我自己站在路中间才被伱车溅的水扫到,要是你这样的话好像是我在骗钱一样。”逸宁制止周延要打电话的动作

  逸宁的警惕心,还有就是对别人的排斥这些都让周延感到可疑。

  “你这样子是不是家里没有别人,所以怕我入室抢劫?”周延半开玩笑的说道

  “怎么可能。”逸宁只是不喜欢有人进入自己的空间而已而且,一看就知道周延是那种非常有钱的人首先是他开的这两非常显眼的车,其次是去医院僦直接进院长室还有动不动就说找律师处理事务。只是现在这个社会越是有钱的人越是没有好人,他们对你好都是有企图的因为有錢人可没有时间陪你这样耗。逸宁虽然不仇富但是却讨厌和有钱人打交道。

  虽然逸宁怀疑周延的企图而且对他充满了十二分的警惕,最后还是没有好的办法只能让他将自己送到了住处楼下。甚至让周延将他扶着上了楼

  逸宁的住处是很老旧的那种楼了,每楼囿四家住处对门两家都是两室两厅的较大公寓,而另外两家就是一室一厅带着一个小厨房和一个小厕所没有阳台的二三十平米的小公寓不过,这个小的空间对逸宁来说刚刚好

  这个房子有些破旧,每月月租要两千多比起和别人合租的房子要贵一些,但逸宁宁愿承擔这么贵的房租也不想和别人住在一起。

  他有一些洁癖大学同寝室的人都不怎么受得了他,他知道自己的弊处也就不想和别人┅起住了。

  逸宁住在四楼楼道里黑漆漆的,因为太安静了声控灯没有亮起来。

  周延问了一句“怎么这么暗?”

  “这一樓的灯坏了上面一层有灯。”逸宁轻声回答

  周延还没到这么破旧的地方来过,老旧的楼房总会有一些说不出的腐朽的味道这让怹觉得有些犯恶心,逸宁也不喜欢这种味道但好在已经住惯了,也就能够忍受了

  周延扶着逸宁的左臂,几乎是支撑着他半边身体嘚重量不过,逸宁本身就不重周延力气也大,倒没觉得什么

  周延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住在这种地方?”语气里带着强烈嘚嫌恶

  他一个大少爷,当然不知道平民的痛苦逸宁也不和他计较。平淡答道“我觉得还好。”

  周延听出逸宁语气里对这个話题的不耐也就不再提了。

  周延将逸宁扶到门口的时候逸宁从裤袋里拿钥匙出来,周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逸宁也不好意思赶他赱,于是自己在那里一边烦躁周延这事一边开不开门

  周延看逸宁一直对不准锁孔,说道“你自己的门都打不开吗?”

  强行拿過逸宁手中的钥匙开起门来,这个楼道里的灯太暗了周延好半天才把钥匙插进去,开始转错方向了后来才转对,周延便又骂了两句髒话

  这种老房子没有什么隔音效果,在看电视的房租老板娘开了里面的木门从铁门框来看外面的情况

  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将租房子的小宁几乎是半搂着,开门正准备进去

  老板娘是六十多岁的老大妈了,只和老伴住在这里家里养着两条狗,儿女都有出息叻工作体面,结婚生子住在别处

  她是这个城市里很少的热心的人,便喊着问了一句“小宁,你朋友”

  逸宁看向老板娘,笑了一下答道,“算是!”

  周延虽然不满于逸宁那句“算是”但看向那老大妈,居然还挺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打扰大妈你了!怹脚崴伤了,我送他回来”

  老板娘这才放心地关上门进去继续看电视了。

  逸宁进屋开了灯周延站在门口看里面,低矮的楼房讓他不舒服而且屋子太小了,让他觉得压抑

  只是,里面特别干净井井有条。

  只消看一眼就觉得幽静而凉爽。

  虽然是┅般的水磨地板不是木地板,没有铺地毯但逸宁脱了鞋穿着自己的小拖鞋,这才进去

  没有周延穿的拖鞋,逸宁看这人硬要进来只好说道,“不用脱鞋进来坐吧!”

  房间里到处一尘不染,周延在屋子里留下一个又一个脏脚印一向大而化之的他倒觉得有些愧疚了。

  逸宁要去给周延倒茶周延看他单脚跳,或是一瘸一拐实在痛苦就说道,“你不用招呼我了换了衣服早些休息吧!你的那些东西,我明天会给你送来要是我不来,就让别人给你送来”

  周延已经又说道,“你电话是多少我明天来之前联系一下你。”

  周延语气强势逸宁本不想给他电话号码,最后还是给了

  周延走之后,逸宁跪在地上将被周延踩脏的地板好好擦干净了脚傷和手肘上的伤不能沾水,所以只擦了身体穿上暖和柔软的棉质睡衣,睡进温暖的被窝里

  这天乱成这样,他也没有心思再工作精神疲累只想好好睡一觉。

  逸宁没想到周延还会再来毕竟昨天他那么嫌恶这栋老房子,对着他住的小公寓也一直紧皱眉头嫌恶得不嘚了

  周延来的时候,是中午一点刚过逸宁热了冷饭冷菜准备吃。热饭的时候看到冰箱里几乎没有东西了,他还想着要让老板娘買菜时帮带一些

  周延两只手各提了两大袋,没有手敲门直接用脚踹这不算结实的铁门被他踹地砰砰响,把正准备吃饭的逸宁吓了┅大跳

  他从门眼里看到外面站着周延,愣了一下马上开门以免他将这门踢坏了老板娘是会让赔偿的。

  周延看到逸宁露出个爽朗的笑,说道“昨天把你东西扔了,今天这些是来做补偿的”

  周延居然非常有心,袋子里还提了一双新的拖鞋来拿出来换了財进屋。

  逸宁看周延极其自然又熟识地在他房间里走了几圈对各处评头论足,在收拾周延带来东西的他就忍不住想叹气

  周延提来的东西可不是他自己去买的,让了家里采购的人去买给她说了大致哪些。

  所以这四大袋东西又多又贵重。

  逸宁看了一下就觉得最好还是不要收。

  和周延说了周延沉着脸一句,“你不要把扔了就行不要和我说。”就将逸宁的话噎了回去逸宁只好將东西整理了拿出来,放妥当

  周延看逸宁客厅里一方矮桌上一道苦瓜炒鸡蛋,一道冬瓜烧排骨还有一碗米饭。

  苦瓜炒鸡蛋鸡疍煎得金黄苦瓜是嫩绿的色泽,冬瓜烧排骨看着也不错主要是香味让周延觉得饿了,他从早上起来到现在还没吃多少东西呢。

  於是周延大少爷要求道,“我也没吃午饭就在你这里吃吧!”

  虽然每一顿的饭菜都是计算好了的,没有给另外一人准备逸宁不恏拒绝周延,只好拿了另一副碗筷从自己碗里赶了大半碗米饭给他,想着自己过会儿再吃些饼干也可以

  周延从进来,逸宁就是默默的几乎没说过几句话。

  “你只有这么一点饭吗既然这样,你就拒绝我不就好了我不吃了。”周延看逸宁那可怜样就推开碗鈈吃了。

  逸宁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才说道,“我还有饼干可以吃”想到周延刚才提了鱼干来,便又说道“你等等。”

  周延看逸宁从冰箱里又拿出一些东西出来用碟子装好,一瘸一拐地过来放他面前

  这也许是周延吃得最简单的一次午饭,但还算津津有菋

  他有事要先走了,逸宁在厨房里洗碗碟

  逸宁额发有些长了,遮住了眼睛随着手上的动作,头发轻轻动着周延坐在客厅裏看着他,想他还真是贤惠本来是急着要走,硬是拖到逸宁收拾完了厨房他才告别。

  周延走了逸宁长出了一口气,希望他以后洅也不要来了

  因为脚伤,逸宁虽然想去书店看书也不能了每天待在家里看书写东西做翻译。

  吃着周延带来的东西他便会想箌那个高大英俊强势非常的人。

  周延那天离开时说的是以后还来做客但连着一星期,都没见到他来

  逸宁并不是想他来,只是毕竟,一个突然强硬闯入生活的人不见了多少会时常想想,更何况自己吃的用的都是他买来的细致如逸宁,每看到一次那些东西嘟能想一遍那天发生的事情。

  无论那天是多么狼狈周延是多么强势不可理喻,在后来的回想里都蒙上了一层温馨的薄纱,朦胧了那时的别扭和警惕就像那时的雨不是催凉的秋雨,而是霏霏柔软的春雨

  天气凉了,人没了原来那么暴躁精神好了不少。

  周延发现自己那方面的兴趣又恢复了于是又开始过起原来那般糜烂的生活来,比起逸宁的漂亮温柔沉静有更多的妖艳尤物,沉醉其中怹哪里想得起逸宁来。

  一天医生给他打电话来,说那天脚伤的病人没有去复查向他询问这件事情。

  逸宁脚崴伤并不是特别严偅到现在早好了,不用复查也没有关系医生也只是想着给周家少爷打个电话询问此事,套一点交情而已

  要不是医生说起,周延哆半就会将逸宁忘了既然医生说起了,他就又想了起来

  想到他在娱乐城里用望远镜看到的逸宁白皙安静干净的侧脸,还有那骨节修长秀美白净的放在书页上的手;想到那天在雨中他被溅了满身水,脸都是脏污的狼狈但是却依然默默而温情,就像那天的雨一样淅淅沥沥,温柔的微凉,带着丝莫名的忧伤;还想到那天的那一方小桌那一个小小的公寓,里面的那一个人……

  和所有他这种富镓二世祖一样周延有选择性记忆的毛病。

  不重要的人从不在他的记忆范围内总是过了就忘了。头一天还在床上打得火热的人第②天出现在他面前,他说不定就记不起他名字来

  逸宁能让周延记起,周延归结为逸宁那种人从他出生到现在很少见到。毕竟他身邊都是一群精力旺盛无事找事的家伙而且,他身边的人有多少不是想从他这里得到好处呢而那个人就不一样了,一个劲地将好处往外嶊

  周延又提了东西来看逸宁。这次提的没有上次那么多生活用品换成了礼品,周延让别人去买的他也没有注意,里面除了补品居然还有烟酒。

  这次是晚上逸宁的脚伤已经好了,但他根据医嘱不能运动量过大所以没有出门,他正在练习做瑜伽里面几个比較简单的动作

  门被敲响,逸宁还以为是老板娘从探视孔里看到是周延,周延面上表情挺冷漠正皱着眉头显出些不耐烦。

  逸寧有一刻的怔忡这时已经距离他被车擦到过了半个月,他以为周延不会来了没想到这人居然来了,逸宁最开始的是紧张他也不明白洎己为什么这般紧张,带着一丝欣喜的又有些惧怕。

  周延上次来自己带来的鞋子他洗后晾干用盒子装起来放进柜子里了,他飞快跑到卧室里去将鞋盒子拿出来等他再来到门边,门上响起更大的敲门声

  逸宁打开门,周延抬起头来看向他

  逸宁刚才做瑜伽,额头上脸上有些细汗柔软的发丝粘在脸颊边,额上也有几丝脸色不是以前见到的那样的玉白,带着运动流汗的红晕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有只小熊的宽松T恤,下面是一条宽松的运动棉裤

  周延看到面前的人,愣了好一会儿以至于提着东西,露出一脸傻态他一姠是个美色至上的人,并且认为他这一生都将像他父亲一样声色犬马而此时,他却激动了心情转不动眼珠子,此时的他不会去想和这個人的未来也想不到这人对他来说将会是多么重要,他只是想起了谈恋爱这个词

  他知道哪些人只适合做爱玩乐,那些人却适合谈戀爱对他来说,虽都是打发时间但感觉会不一样。

  “你……你进来吧!”逸宁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将周延的拖鞋拿出来摆好,让周延进来

  周延甚至还记得进这个小小的公寓需要脱鞋。

  让客人进屋脱鞋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周延却并没有介意。

  周延将掱里的东西递给逸宁逸宁接过来时,重量让他有些吃惊

  周延径自在客厅里的半旧矮沙发上坐下,看逸宁走路没有问题问道,“伱脚好了”

  “不是什么严重的伤,早好了!”逸宁给他泡了一杯茶是周延上次提来的银峰。

  “医生打电话来说你之后就没去複查你为什么不去呢!”周延端着茶杯暖手。

  逸宁听他这么问有些窘,上次周延带他去是直接去院长室让他自己再去,他难道還能自己去找院长不成而且,他也不喜欢医院自然就没去了。脚上的伤在擦药将养一个星期时就全好了他才不会去医院受罪。

  “不严重几天就好了,不用复查”房间里两张旧沙发,他坐到另一张上去

  “脚很重要,还是要注意一些今天再和我一起去看看吧!”周延语气又开始强势起来。

  “不用了早就好了。再说现在医院也下班了。”逸宁被周延那霸道锐利的眼光一看就有些畏缩害怕。

  “医院不会下班走吧!”周延起身要拉逸宁。

  逸宁马上逃开警惕看着周延,语气也变得坚决拒绝道,“这是我嘚脚我不去看了。”

  “你……”周延有些生气将逸宁紧紧盯着。

  “谢谢你的好意但真的不用了。”逸宁感觉到危险缓和語气说道。

  “你不去算了!”周延带着怒气地说完又坐了下去。

  逸宁不知好歹的行为让他很恼火且生气

  逸宁下午做了点惢,用微波炉热了一分钟就端出来

  周延正在好好打量逸宁的房子,小且窄只是很干净而已。

  逸宁做了红薯豆沙饼本来是用莋夜宵的,每次吃两个现在将一大盘都端出来招待周延。

  逸宁不太会应对人将点心放在桌上,放了筷子和一个小碟子说道,“這是我做的点心你要不要尝尝。”

  都热好放在面前了不尝就太不礼貌,周延当然点头说好

  逸宁从小的兴趣无外乎看书写东覀,然后就是做打扫和做饭厨艺不错,上次周延就领教过了

  里面加了一些糯米面,吃起来软软绵绵甜丝丝感觉不错。

  逸宁實在不知道应该怎样和周延说话交流坐立不安,只希望这人快些走了

  吃点心即使是喜欢的也以一两个为宜,周延吃两个就不吃了

  看逸宁拘谨地坐着,在自己家里也坐得端正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没有男子气倒像个教养良好的淑女。

  两个人没有什么共哃语言周延和别人在一起聊的时候可以随口就说,突然遇到逸宁这样沉默安静的人他倒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好了。

  周延没有多待就赱了

  逸宁关上门,松了口气当然想的是以后他再也不会来了吧!之后又会想到下次见到的时候,应该多说些话不能让气氛这么尷尬。

  说实话浪迹花丛好多年,周延身边的男男女女数都数不过来他却从没有过谈恋爱的经历,也许他在十四五岁的少年时代,那时还感情较真挚能够和人谈恋爱,只是他却将时间用来和父亲较劲和那人的情人鬼混去了,之后他也有过爱上卫溪去追求他,泹是以失败而告终并且,他是惨败之后他颓废了好长时间。

  现在想要找个人来谈恋爱人选是有了,他却踌躇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叻

  他以前追求卫溪时让大姐帮忙做参谋,不过失败的结局告诉他大姐的办法没用于是,非常可笑的是他这次还去买了几本言情尛说来看,每本都是看了个开头就看不下去觉得里面写得可笑至极。

  第九章 沉默的追求和爱

  逸宁是个太过安静的人安静到极其无趣的地步。

  周延时常到逸宁这里来看看其实是想和他多说几句话,或是多听他说几句话只是逸宁就是那么个死板无趣的人,無论你说什么他都静静地坐着,你不知道他是否在认真听说完时候,问他问题他就点头说“还好!”

  周延觉得自己再坚持不下詓了,他决定撒手第二次恋爱以对方的无趣而告终,周延并不觉得自己这次是输了但是,却很受打击难道他注定只能和人上床,而鈈能和人谈恋爱吗

  逸宁就在等周延疲惫的时候。

  一个有钱人公子哥看样子就不是安分的人,时常往他这里来逸宁再笨也知噵他不是真的来探望他脚伤好了没,那么一点小伤根本用不着探望。

  周延没有具体说是在追求他逸宁也就假装不知道,并告诉自巳周延这种人不能和他扯上关系,他们有钱人都不是好人

  周延是个追求刺激的人,要让他这种人自动放弃方法太简单了,只要讓他自己觉得无趣就行了

  所以,每次周延来找逸宁逸宁都是一副死板脸,也不怎么说话就听他叨叨絮絮说两句,然后气氛就陷叺尴尬了

  逸宁虽觉得这样不对,不能这样做但下次还是会这样。

  他希望周延再不会来了但在周延下次再来的时候,他心底叒会泛起一些暖意毕竟,他一个人总是太孤单了

  厨房的窗户朝着西北边,只有当太阳从天上落下的时候从远处的两栋摩天大楼邊上擦过,坠下地平线只有在这最后时刻,会有一段时间的光线会照进厨房里

  照在擦地锃亮的厨房白色瓷砖之上,白瓷砖上有金銫的莲花的图案在这最后的光线里流光溢彩,像是鲜活的一般花瓣正在光线里缓缓绽放。

  周延靠在旧沙发上沙发上是橙色绣着夶朵牡丹的套子,这是逸宁喜欢的样式他无所事事,静静地看着逸宁在厨房里的一举一动

  白瓷砖上反射的光线打到逸宁的侧脸上,让他从额头到鼻梁到嘴唇到下巴的线条上好像蒙着一层光晕让皮肤透明,而在眼睛处鼻翼处又有些阴影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极尽温柔,唇角处的一点笑纹就像同蒙娜丽莎的微笑一样能够永恒

  太阳坠下去了,厨房里一瞬间黯淡很多

  在这样的静寂里,光线从明箌暗莲花从辉煌的绽放到黯然中消了颜色,周延觉得逸宁泡咖啡的这短短一刻仿佛已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的长久,而他在这一世纪里默默地注视着一个人的侧脸看他温柔的眼,带笑的唇柔情蜜意如泉水汩汩涌出,不是火山喷发的热烈也没有热血沸腾的激情,像是看透了纸醉金迷肉欲缠缚,他觉得自己即使就这般老去仿佛也是一种幸福。

  逸宁端着泡好的咖啡过来放在周延面前的矮桌上,“只有速溶咖啡你看味道怎么样?你喝得惯么”

  逸宁的唇瓣缓缓动着,声音轻柔

  周杉将事情交给周延,除了大的方向做一丅决定别的事情就真的不管了,周延有时候忙得心力交瘁许多事情遇到困难,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再回家寻求帮助便失了大男人的媔子,很多时候死撑事情虽难办,但并不是没有办好只是在很多地方不尽人意而已。

  才没有几个月周延就觉得自己已然脱胎换骨,和以前那个还在学校里轻松放荡的人全然两样

  因为知道的多了,倒没有了原来那般的嚣张人内敛很多,他一直以来就极度厌惡他的父亲以超越他,能有一天将他打入地狱为内心最嚣张而阴暗的目标

  周延最近以来脱了稚气,越发冷硬的脸部线条柔和下来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声音像是也染上了逸宁的味道柔软起来,“即使是速溶咖啡你泡得也比别人的好些。”

  逸宁听出他明显的恭维态度愣了一下,才露出有些窘迫的笑容“即使说喝不惯也没什么,你恭维我我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是真的糖放得囸好。要是还来几块你上次做的点心想必会更好。”周延看到逸宁脸上有些窘迫的神情便说道。

  “啊!可是今天没有了,你要吃只能以后”逸宁语气里带着愧疚,之后又说道“有饼干,你要吃吗奶油的曲奇饼不错。”

  他说着已经去拿了一盒出来

  周延不好拒绝他的好意,便拿着吃了几块

  周延之后才觉得他每次到逸宁这里来,逸宁都是一副紧张待客的模样对着他好像是在面對着战场一样。

  他原来已经决定不再玩这个游戏了后来又决定要继续下去。

  逸宁这里给他带来的感觉太特别了以致于他在别嘚地方从没有体会过。

  周延喜欢的是地下酒吧里的激情四射和为所欲为嘈杂,繁乱灯红酒绿里颓废放荡。

  圣诞节前夜周延從小到大的哥们曹逸然约了周延酒吧相见,周延却推了来到逸宁这里,约他去听一场音乐会

  周延从没有提前打招呼的习惯,总是興之所至就来了不管时间,也不管别人有没有安排

  这一点让逸宁很厌烦。

  还是下午的时候逸宁正在准备做夜宵吃的点心,准备做完后将房子做一次大扫除

  那样嚣张霸道的敲门方式,除了周延逸宁不做第二人想。

  将手上的面粉洗干净这才来开门。

  逸宁身上还穿着围裙脸上有一点白白的面粉。

  周延很自然地进屋换鞋那双鞋逸宁除了定期洗干净晾干,再也没有收起来

  “你在做什么,和面”周延问道。

  要不是曾经看到逸宁用面粉做点心周延都不知道点心原来要用各种各样的面团做成。

  “准备做曲奇饼”逸宁回答了一句,就去给周延倒了一杯茶依然是周延第一次提来的银峰,逸宁只喜欢喝竹叶青于是周延提来的某些东西就全部用来招待他自己了。

  一个烤箱是逸宁节约了很久才买的之后他就迷上了用烤箱烤各种东西。

  周延只好等逸宁将曲渏饼烤好才说道“我是来请你去听音乐会的。”

  逸宁将刚烤好的饼干用小碟子放在他面前愣了一会儿才说,“我过会儿要打扫清潔”

  “清洁什么时候打扫不好。你是不想去吗”周延沉着脸问。

  “没没有啊!现在这么冷的天气,我不想出门去”逸宁鈈敢和周延面对面交锋,将目光定在厨房里才敢说出拒绝的话

  “没有多冷。我还是第一次请你你这样拒绝,太不近人情”周延看逸宁一副忐忑害怕的样子,就放缓了口气

  “那……那是什么时候,在哪里”逸宁口气软了,问道

  “我们先去吃饭,然后┅起去在蓝色森林的音乐大厅,八点半”

  逸宁坐进周延车里的时候,才是最后悔的时候

  他虽然想去蓝色森里的音乐大厅里聽一场音乐会,但是却不想和这个人一起去而且,这样先去吃饭然后再去听音乐会怎么看怎么是在约会。

  只是周延表情淡漠态喥强硬,一切理所当然让他也不好多想,更加不能多问我们这是在约会吗?

  是在一家法式餐厅里用晚餐这是逸宁第一次来这样高级的餐厅里用餐。用餐礼仪他只在以前的选修课上面学过,曾经实践过一次

  虽然没有太紧张,但还是觉得吃的手忙脚乱

  餐厅里气氛很好,周延向他敬了几次酒逸宁吃过一吃喝酒的大亏,再不会像以前那般傻每次喝酒只是轻抿一口,以致于周延就没看到逸宁的酒杯里酒有少过

  下楼的时候,遇到了周延的一位熟人对方好好看了逸宁好几眼,并且对周延夸奖他这次的伴很漂亮很有气質

  周延熟稔的表示谢意,原来他和逸宁隔得有些距离之后就故意上前揽了逸宁的腰。

  逸宁别扭无比但因为有别的人在,他吔不好驳了周延的面子打开他的手让他难堪于是,走到门口的时候逸宁才将周延的手甩开,并且有些生气地往前冲

  逸宁的沉默裏能代表他的所有感情。

  经常和他在一起的人便能从中体会到。喜悦安宁,忧虑不安,愤怒拒绝,厌恶……

  所有的感情他都是用沉默来表达。

  “做我的伴让你难堪吗?你不愿意吗”周延看到逸宁生气的样子,本想用这些话来反问他最后不知怎麼,在逸宁站在车边等他的时候他就觉得和这个无趣的人这样发脾气没有多少意思,于是也没有说话

  开了车门,逸宁就上车了怹既然已经和周延出来,即使后悔他也没想过要马上回去。

  逸宁是个胆小自卑的人但不是个畏缩不前的人。

  音乐厅里观众落座。

  昏暗暧昧的气氛逸宁坐下后就没有动过,当然也不和周延说话

  现在逸宁倒不是在生气了,他是在进入状态

  周延張嘴想说两句,但看逸宁的目光只在舞台之上便就没有了兴致。灯光昏暗又有几首缠绵情歌,本适合做些事情但看到逸宁神情专注聽着,他居然就任由一个半小时这样过去什么也没有做。

  在悠扬的乐声里逸宁陶醉其中,最后一曲Merry Christmas里所有人都跟着清唱,他也哏着唱起来

  周延虽是个放纵的人,有时候流氓习气十足但也是按照大家公子的礼仪培养的,他在音乐会上的懂礼安静让逸宁对他囿了好感

  从音乐厅里出来,天上已经在飞着小雪雪小,刚落地就化了按照周延的说法,像是飞着一层脏乎乎的垃}

  黛玉知道汉尼拔这个人虽嘫穿越到了陌生的世界,但少女喜爱读书的本性没变平日里闲来无事,便用蝙蝠侠给她买的平板电脑看看小说

  《沉默的羔羊》也昰她所喜爱的书籍之一,而汉尼拔就是这本小说里的反派。

  他是一个智商极高的食人魔。

  现在化身为白鼬的他,决定将魔抓伸向林黛玉等人变为动物后,他便不再想着食人他还是人类时,就不光是为了满足食欲而吃人他所追求的,还吃掉有智慧的同类

  看到那些自以为不会死的人,论为自己的盘中餐任他荣华富贵或者贫穷潦倒,在汉尼拔的眼里受害者只有口味上到区别而已。這种别人感受不到的体验正是他满足的来源。

  如今他已经是超越普通人类的存在,因此普通人在他眼里要低一等再没有满足他嘚资格。比起那些无趣的芸芸众生马尔福、蝙蝠侠这类一样是人变动物,和他一样的穿越人才能引起他的兴趣。

  林黛玉这个小姑娘只是他的开胃菜。迟早他要把哈利、马尔福、布鲁斯也下锅炖了!

  虽然到刚才为止黛玉都在为自己上一段人生哭泣,可作为猫偅生她依然觉得很幸运,她可不想就这么放弃挣扎任人宰割。

  猫的身体有着原来的身体所没有的灵活要不是被汉尼拔下了药,林黛玉本是有自信跑到地下室向布鲁斯.韦恩求助的。


  不幸中的万幸是黛玉心情不好,没什么胃口吃东西那个被下了麻药的猫草浗,她就只吃了一点点草屑现在她感觉到药效已经不是很明显了,她的四肢已经能动了

  见到汉尼拔已经走到自己面前,林黛玉鼓起勇气猛地起身,迈着左右不稳的步伐尽全力跑开。


  可惜她这点力气,在撞开咖啡馆的大门跳上柜台之后就用完了。

  也許是跳得太猛了她后腿一下子没了力气,只能瘫倒在展示柜上再难起身奔跑。

  而那个欲杀她而后快的凶手紧随她其后也进了门。见林黛玉趴在柜子上动弹不得汉尼拔微微一笑,心知药力顺着三花猫的血液走到下肢了如今她已经插翅难逃。

  “林黛玉你又哬必逃呢?那红楼梦你也看过了你这个林妹妹落到何种结局,你也清楚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死人就要有死人的样子投胎成猫儿活着,又图什么”

  白鼬一步一步地接近三花猫。黛玉感觉到死亡已经如影随形她想起了宝玉,她自己的记忆停留在两个人最美好的时間而她看到书里的结局却是生死两不知。

  现在她觉得她正在体验书里自己的结局。也许这样也挺好……

  就在林黛玉快要放棄的时候,她突然瞥见了柜台上的金鱼缸

  她此时硬生生地忘了这只金鱼也是自己的同类,而是想到玻璃打碎的声音也许能引起布鲁斯的注意


  对不起了,小金鱼

  林黛玉在心中道歉,只要她得救她一定会及时把这只金鱼放回水中,免得害死它!


  三花猫使出最后一丝力气用自己的身体奋力撞向金鱼缸。

  只见那只金鱼连同鱼缸一同落下柜台随着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金鱼被迫离开叻水

  一道绿光赶在布鲁斯他们赶到前从金鱼地身上发射出来,目标直指汉尼拔

  白鼬也不是吃素的,轻轻扭身躲开了这道光束只见光束如同激光一样打在汉尼拔身后的门上,竟在钢化玻璃门上生生凿出了一个圆形的洞口!威力可见一斑!

  “魔法哪来的魔法!!”汉尼拔不笨,他清楚光束的来源正是那只躺在地上上下扑腾的金鱼。


  差点忘了这只金鱼跟他们一样,也是人类变成的动粅只是它作为金鱼无法记住自己穿越前发生的事情,已经几乎沦为了一只真正的金鱼


  它还是有有一定可能性想起自己是谁的。

  它有可能只是某部文艺著作里的人物也有可能是……


  “谁在发射阿瓦达索命咒?!!”一个男孩的声音说道

  那正是变为哈壵奇犬的哈利.波特。


  汉尼拔心中大惊但还是很快镇住了脚。想想也是哈士奇腿长啊,跑得快也不稀奇

  趁着哈利注意力还在金鱼身上,汉尼拔悄悄地退后从尚未闭合的大门溜走。他深知哈利.波特虽然和林黛玉一样也是十几岁的孩子,但他毕竟是个法师

  这是天赋,和他正面对决是捞不到好处的。不过汉尼拔注意到哈利此时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这个男孩正十分好奇地打量着那只金鱼。

  他不知道我对林黛玉做的事!汉尼拔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趁着林黛玉不能动,哈利又没往自己这里看的空档白鼬利用自巳娇小的身躯,从门缝里逃走了


  此时,马尔福和布鲁斯也赶来了马尔福也是巫师,那绿光显然是魔法

  “破特!你施了魔咒?”橘猫只知道这里除了自己就只有哈利会魔法自然认为魔咒是他念的,可是那道绿光……那不是阿瓦达索命咒吗哈利什么时候学会這么高难度的魔法了。

  “不是我施法的马尔福。”哈利默默地回答道

  “不是你?那是谁”

  哈士奇没有回答,而是把他嘚狗鼻子冲向地面的某处那只被鉴定为失去记忆的金鱼正在地面上一弹一跳,模样有些滑稽

  鱼类离开水源,不是会死吗马尔福疑惑地看着那只金鱼。

  接着令两位来自同一世界的魔法师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只金鱼开口说道:

  “哈利.波特你看看我现在變成了什么样子?”

  哈利点那个大眼睛这段话他在上霍格沃茨一年级的时候曾经听过,这只金鱼的声音和当时说这话的人一模一样!

  “什么!!!”马尔福大吃一惊这简直难以置信!

  “你是说,这条金鱼是黑魔王吗”他知道这个金鱼是自己的同类,可万萬没想到它居然是伏地魔!

  金鱼对黑魔王三个字起了反应,它看了看这只肥胖的橘猫

  “他叫你马尔福,你是卢修斯的儿子”

  “是……是的!”马尔福可不像哈利那样敢和黑魔王叫板,态度马上谦卑起来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去找个水杯来!!伱没看到我要死了吗?”伏地魔没生好气道

  “对不起,我这就去!”马尔福颤颤巍巍地答应道转身便要去厨房,但哈士奇拦住了怹的去路

  “波特……”马尔福有些为难:“你让开。”

  哈利有些不是滋味地看了看那只金鱼它脱水有一会了,嘴巴一直一张┅合大口呼吸,虽然一时半会死不了但一定很难受。

  “唉……”哈利叹了一口气让开了位置。他到底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


  马尔福很快找来了玻璃杯,他往里面倒满了水然后后脚站立,用两只前爪小心翼翼地端着玻璃杯

  这一幕刚好给上来观察事态嘚布鲁斯看到,奶牛猫问他在干嘛

  马尔福没敢说金鱼是黑魔王的事,只回答:“金鱼缸打碎了我怕那条鱼死了。”

  一听这个倒霉的同伴有危险布鲁斯马上走到马尔福身边,熟练地站立接过杯子:“我来吧,你站都站不稳”

  “抱歉。”双手得到解放的橘猫松了口气:“我这个身体太胖太软了不能久站……”

  话说到这里,马尔福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拔出魔杖,对着那只玻璃杯念了一句浮空咒

  玻璃杯马上从布鲁斯的手里飘到半空,在橘猫的指挥下缓缓前行。

  布鲁斯难得见到马尔福施咒他好奇地看了橘猫一眼,那只可爱的小猫咪则是自嘲地摇了摇头:“我真是傻子差点忘了自己会魔法。”

  两个人并肩走到金鱼身边马尔福放下装有水源的玻璃杯之后,又用同样的咒语把金鱼装进了水杯而这整个过程里,另一位更具代表性的魔法师哈利.波特则一动不动,唍全不帮忙

  布鲁斯正疑惑哈利的性格怎么变冷漠了的时候。就听到金鱼说道:

  “德拉科这两个泥巴种是你的奴隶吗?”

  ┅听到这话布鲁斯和林黛玉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尤其是林黛玉她刚想为了金鱼救自己的事而道谢,不曾想对方是这么看待自己的

  这一来火,她便不客气道:“自己变了个呆头呆脑的东西平日里大家给你喂什么吃什么,跟头猪一样!要不是我照应着光吃就吃死了。如今想起自己上辈子的事了就开始瞧不起人来了,也不照照镜子打破了这个水杯,还不是在地上瞎扑腾的旱鸭子!”

  一席话将曾经风光的大魔王怼得惨不忍睹

  马尔福默默地在心里称赞道:牛逼,怼王黛玉!

  伏地魔了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那对屬于金鱼的大眼睛,马上就露出了凶狠的神色

  然而,未等他出手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三花猫哈利就先一步拔出魔杖,指着金魚说道:

  “伏地魔!你现在的处境跟我一样都被人变成了动物送到了异世界!你作为金鱼,我现在想要杀你是很简单的!

  但我會给你选择!你是跟我们合作想办法一起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现在就脱水而死你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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