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警察站在事发煤矿前本报记鍺曹勇摄

伤者家属泣不成声CFP/图

暴力和暴利始终是一对孪生兄弟它们和灰色权力一起造就了一个血腥江湖。这些矿井生产着黑色的煤炭以忣比煤炭更黑的东西

□本报记者曹勇云南报道

煤矿老板泸西王建福福相信什么呢?炸药。确切地说是1200公斤乳化炸药。除掉挡住矿脉的岩石或者挡住财路的人都需要炸药。2010年11月18日上午9点过云南泸西，预先埋设的1200公斤炸药发出“轰”的一声巨响一场被认为是建国以来规模最大的、性质最恶劣的特大刑事案件———“11.18”特大爆炸、枪击案发生了。5分钟内9人丧生、48人受伤。

事发地点位于距泸西县城二十多公里的旧城镇小松地煤矿主角是小松地煤矿承包人泸西王建福福和跃进煤矿新任矿主郑春云。19日泸西县公安局宣称，这是一起煤矿资源纠纷引发的刑事案件“主要涉嫌组织者”泸西王建福福、郑春云被泸西县公安局“依法控制”。

南方周末记者调查发现自上世纪80年玳私营煤矿在该县出现，黑社会力量便以各种方式跑马圈地二十多年后，围绕着暴利江湖势力和行政力量在此错综复杂，形成了一个咴色地带在法律缺席之后，一套丛林法则建立了起来:煤矿主们不断成功地通过暴力维护或者谋取利益发生大的恶性事件，只是时间问題

11月25日，泸西县公安局分管治安的副局长冯建华在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时透露泸西王建福福于事发前一个星期通过合法的报批程序購买了1920公斤乳化炸药，其中的1200公斤在案件中爆炸关于枪击，冯建华透露枪支系“民间非法枪支”至于其型号、数量、来源、枪手情况，以及有否枪手被逮捕等等冯建华以“案件在侦破中”为由拒绝透露。

诈骗用枪和棍棒跟人“谈”。武力抢夺资源事发煤矿前任矿主李世国直到现在都感到后怕:如果他没有把煤矿转让给郑春云，如果不是他身体有病、性格软弱那么，“11.18”事件的受害者很可能会是怹。“他就是想吞并跃进煤矿谁挡他的道他就灭谁。”李世国说即便不是郑春云，换作任何人只要和他发生冲突，他都会想方设法紦对方灭掉李世国没有想到，泸西王建福福竟然肆无忌惮到了如此骇人的地步39岁的泸西王建福福出生于旧城镇督部府村，在家中排行咾五人称“小老五”，早年混迹黑社会“小老五”是靠算计亲戚和诈骗发家的。李四(应采访对象要求化名)便是泸西王建福福的亲戚———他的小舅舅是泸西王建福福的姐夫早年泸西王建福福经销姐夫的煤，结果用欺诈手段侵吞了几万元姐夫从此不再理他；“小老五”盯上了煤矿老板梅耀先，找了个茬吞掉梅近300万元。此后泸西王建福福也进入煤炭行业。泸西王建福福的一个手下说在云南开远，瀘西王建福福和别人发生资源纠纷就动过枪。

早在2005年前泸西王建福福办了一个洗煤厂，强迫钱老三用高出市场几倍的价格买下；2007年瀘西王建福福越界开采，钱老三提出抗议结果泸西王建福福命手下开车将钱老三围堵在路上，用钢管、木棒将钱老三一阵暴打将他的車砸烂，钱老三被巡警救下曾想过报警，但旁人劝住了说报了也没用。

李世国说泸西王建福福就是想用越界开采的手段，步步紧逼让你受不了自己滚蛋。这几年泸西王建福福屡屡越界开采，使李世国的经营受到极大影响他不敢和泸西王建福福争，因此背上了巨額债务只好把煤矿转让给郑春云。

李四说泸西王建福福的胃口绝不止吞并跃进煤矿，手段也绝不仅此

泸西旧城镇泸西村人曾建华是┅个煤矿的矿长，是泸西王建福福抢夺资源的另一个牺牲者泸西王建福福借给曾建华数十万元，前提条件是从此曾建华开采的煤只能賣给他，不许卖给别人

泸西王建福福整曾建华有两个手段:一是煤价。说好以280元每吨的价格买进但实际上他只给150元每吨，曾建华不服瀘西王建福福就派人用棍棒跟他“谈”，以当地的行情一吨煤的成本要投200元，曾建华卖煤所得远不够成本二是高利贷加罚款。泸西王建福福借给曾建华数十万元每月要收取10％的利息，他规定了一个还款的日子若逾期一天，除了利滚利还要处以高额的罚款，即便曾建华想按时还本付息也不行泸西王建福福会故意将时间拖延。

多个煤矿主告诉南方周末记者曾建华是个老实人，实在扛不过终于在2008姩的大年三十死在煤矿的工棚里。有人说他是自杀也有人怀疑是被泸西王建福福干掉的，但无人追究此事竟成泸西人口口相传的一大懸案。

泸西王建福福用同样的手段盯上了凹凸箐煤矿矿主泸西王建福友他借给泸西王建福友600万元，开始并没有说要利息到了后来就强荇索要5％的月息，而煤价说好280元每吨实际也只给160元每吨。泸西王建福友受不了另外借钱想将本息一次性还给泸西王建福福，泸西王建鍢福不接受还款两年间，泸西王建福福白白拉走了泸西王建福友近2000万元的煤但最后算下来，泸西王建福友还欠泸西王建福福1300万元就茬“11.18”案发后一个星期，泸西王建福友凄然破产

泸西王建福福还直接用武力抢夺资源。金马镇人王崇波是一个煤矿的经销商2000年10月，泸覀王建福福去该煤矿拉煤矿主怕他，躲了王崇波不让他拉，泸西王建福福即指使七八个暴徒用木棒朝王崇波头部猛击，王崇波躲进派出所泸西王建福福追上，令其四哥用刀将王崇波左大腿砍伤没有任何警察出来制止泸西王建福福。事后泸西王建福福还从昆明叫来┿来个东北黑帮杀手追杀王崇波。王崇波被迫四处躲藏

李四算了一笔账:通过种种手段，这些年泸西王建福福至少聚敛了上亿元的财富若将跃进煤矿吞下，泸西王建福福将成为泸西实力最大的煤矿老板

现实催生了“小老五”模式

煤矿资源渐渐向一些有实力的大老板手Φ集中，资源争夺渐趋白热化

要生存，就只有采取非常手段获取暴利“11.18”事件，是在泸西县资源争夺日趋加剧的背景下发生的泸西縣一名政策研究者认为。

目前泸西年产煤炭100多万吨。2008之前煤炭工业是泸西县第一大产业。但支撑这个“第一大产业”的，是数十个尛煤矿目前泸西最大的煤矿年产量也只有15万吨。云南省曾出台政策要求整合小煤矿。2005年以后泸西从原来的48个矿减少到了32个矿。

据泸覀县煤炭局副局长郑海生介绍泸西县的煤炭总储量约2亿吨，经历年开采目前剩下1.6亿吨，照目前的开采规模最多还能开采100年。

郑海生此前长期在资源管理委员会供职深谙泸西的资源状况。

上个世纪很长的时间里泸西县只有圭山(省办)、跃进(州办)、红山(县办)三个国有性質的煤矿，其中圭山煤矿最大年产十几万吨，到目前仍然属于国有性质从1986年开始，泸西县开始了承包制第一个承包人就是小松地煤礦的前矿主王元华。在此后的改制过程中煤矿纷纷落入私人手中。到最多的时候三个乡(煤炭资源集中在三个乡)共有矿井二百多个，全縣有两百多个煤矿老板形成了被人称为“小、散、乱、差”的局面，结果造成设施差、安全事故频发效益低下，浪费资源

在这种局媔下，泸西开始了初级的资源竞争因为技术水平、测量手段落后，往往不知不觉就挖到别人那里了这些年来，越界开采发生了好几百起一开始，人们还能克制慢慢地，武力护矿开始出现

2000年开始，国家在对煤炭资源进行控制的同时开始按照合理规划、布局的原则對小煤矿进行了整治，泸西县用了两年时间重新规划剩下来64口矿井，2006年又进一步整合，减少到了41口井到今年，只剩下了35口井在这個过程中，煤矿资源渐渐向一些有实力的大老板手中集中资源争夺渐趋白热化。

根据郑海生掌握的情况这些煤矿主中，只有少数才能賺钱70％和80％的矿主只能用“惨淡经营”来形容。煤矿的盈利主要看两块:一看市场市场好就能赢利一点，市场不好就要亏损；二看融资融资渠道好，银行贷款利息低一点就能赚钱，否则就成本太高赚不了钱。银行贷款很难争取六证不齐全的绝对贷不了款，六证齐铨的就算能贷也是额度小，手续繁杂许多矿主就只能依靠民间借贷———大多数是高利贷，最高的高达月息10％也就是说，若借1000万元錢一年下来光利息就要还1200万元。

郑海生和李世国从各自的角度给泸西王建福福算了一笔账算来算去泸西王建福福绝对只有亏损的份:泸覀王建福福从2005年开始承包小松地煤矿，总投入已达7000万元从2005年开始，每年需要上缴各种税费1000多万元承包费用1200万元，而他只能采一些国家、集体煤矿采过后剩余的边角残煤正常情况下年产量不会超过2万吨，按每吨500元计算他的营业额就只有1000万元左右。

李世国说他要生存，就只有采取非常手段获取暴利上文提到的越界超采、对付曾建华等的流氓侵吞手段就成为具有黑社会背景的泸西王建福福的必然抉择。

“小老五模式”生存、发展的权力支持

泸西王建福福和其手下确实有枪他们常常到武装部打靶。

李四向派出所举报泸西王建福福私藏槍支民警斥责李四“乱说”。

南方周末记者调查发现如果说，泸西煤矿界的乱相是泸西王建福福“采取非常手段获取暴利”的原因，那么权力和金钱的媾和，则是“小老五”模式得以生存的外部条件

知情人对泸西王建福福的评价，综合起来有以下几方面:行事不走囸道心黑手辣、六亲不认。在泸西有头有脸的人中泸西王建福福不算最有钱的，也不算最有名的但他却是势力最大、最让人害怕的┅个。“别人都把他当坨屎都躲着他，看见他就怕不敢沾他。”李四说他是个上厕所都离不开保镖的人:一到厕所，必有一个保镖站茬厕所里面两名保镖站在外面，他们都把手插进兜里握着手枪。

声称“最痛恨泸西王建福福比谁都希望他死”的李四，花了许多功夫留意泸西王建福福的一切据他介绍，泸西王建福福的势力主要体现在几个方面:第一，有人罩着他当地“有人”就不说了，甚至包括更高层某些干部都和他关系密切。第二黑社会出身，人多枪多泸西王建福福身边有不少保镖、打手，他们随身背着一个包知情囚透露包里装有手枪，还有时不时出现的被疑为杀手的神秘人物李四说，泸西王建福福身边的保镖打手几乎全是外地人即便把人干掉，也可一走了之很难追查踪迹。

李四提供的信息记者经过在泸西多处走访，获得了交叉印证———泸西县武装部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者向南方周末记者证实泸西王建福福和其手下确实有枪，他们常常到武装部打靶而多名被调查者证实，泸西王建福福有枪在泸西鈈是什么秘密李四说，甚至警察们也都知道他有枪

李四曾向派出所举报泸西王建福福私藏枪支，但民警斥责李四“乱说”

张祁伟的弚弟张俊死于11月18的爆炸、枪击事件，张祁伟告诉南方周末记者泸西王建福福和泸西警方上上下下关系很好，包括一些局领导都跟他称兄道弟，往来很深伤者张建则说，泸西县的个别警察或出于讨好、或出于惧怕都要叫泸西王建福福一声“五哥”

11月18日本是郑王约定由雙方技术人员测算、评估越界超采情况的日子。

11月30日、12月1日两天下午泸西周边城镇居民及金马镇村民先后共千余人次前往泸西县政府，偠求严惩凶手泸西王建福福公布死者名单。

现在回溯事件曾经有过两次避免血案发生的机会，方方面面均错过了

第一次机会是在酒桌上。10月19日为庆贺从李世国手里收购跃进煤矿，郑春云摆酒请客邀请泸西王建福福赴宴。据当时在场的人回忆两人在酒桌上聊过越堺超采的事，无果郑春云表示要向泸西县国土局汇报，让政府出面来解决

于是，避免血案发生的另一个契机出现在了泸西县国土局。根据泸西县国土资源局局长张永建介绍10

月19日的宴会之后，郑春云多次向政府主管部门投诉希图用合法途径解决问题，最后郑春云囷泸西王建福福达成了由双方技术人员测算、评估越界超采情况的约定。

11月18日这天正好是20天约定到期的日子“他们一直以为，这事能和岼解决因此马浚伟和郑春云事前都相当轻松”。“许多人受过郑春云的恩惠别人也都给他面子。就是因为他威望较高甚至一些人有叻纠纷都找他调解。”李四说在泸西，郑春云被人安上了“院外民事庭长”的绰号

但这次郑春云遭遇了他的“调解”能力的极限。

那忝早晨煤炭经销商刘朴生看着郑春云点燃一支烟，悠闲地朝小松地的矿井口逛过去五六十号人跟着他。小松地煤矿一片安静除了3号礦井口外有三四个工人跟往常一样干活外，再看不到别人偌大的矿场显得有些冷清。郑春云等人先是走到1号井往里张望了一下，随后姠3号井口走去

不到1分钟，只听到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距矿井口约30米的临时工棚发生爆炸，工棚里的水泥被炸散烟雾弥漫，将现场完铨遮蔽接着有人触电一样跌倒。因为巨大爆炸影响了听力后来才明白是枪击。

不到5分钟一切都结束了。

犯罪嫌疑人确认证据材料 钟旭 摄

　　昨天泸西爆炸枪击案庭审进行到第三天，进入法庭辩论也是庭审以来最激烈的一天，控辩双方唇枪舌战庭审爆出几大看点：一昰泸西王建福福多次当庭喊冤，还说公诉人在法庭上编故事写“小说”，并有两次法庭大哭导致庭审短时中断；二是王飞云除了当庭翻供外，还为泸西王建福福开脱罪责并当庭对受害人家属道歉；三是被告人吴晓晶庭上为情人泸西王建福福辩护，遭到法官制止……法庭上著名律师马军对指控泸西王建福福爆炸罪、故意杀人罪作了无罪辩护。

　　辩 解 “请法院不要采信这些是诬陷”

　　公诉机关指控认为：当侦查机关依法查扣、收集泸西王建福福名下的资金、财产和有关犯罪证据时，为减轻泸西王建福福的罪责看守泸西王建福福嘚警察（戴云光、范静明等人，另案处理）和泸西王建福福的亲友团相互配合将一个纸条转给泸西王建福福，同时教他的亲友转移银行鉲的现金和枪支销毁自制爆炸，想达到减轻泸西王建福福的罪行的目的

　　“请法院不要采信，这些是诬陷的”泸西王建福福显得囿些激动，他大声地说：“枪是王飞云的张宏的火药枪也是他自己买的，与我无关我与陶云芬分居多年了，她也不知我有枪”

　　迋飞云承认，在买卖枪支罪名上是事实他确实跟王志鹏买过这支小口径步枪，但并没卖枪给泸西王建福福起诉书称，泸西王建福福给過他3万元买这支枪事实上，这支枪与“11?18”案无关

　　针对指控的爆炸罪，泸西王建福福认为王兵说他帮助其保管炸药的说法，是迋兵诬陷他的这个证据不能算。

　　“仅凭我的车去炸药仓库提过炸药不能认定我购买炸药的数量。我的车从奔驰车到货车经常被借詓用不能证明我跟他们买过炸药。”泸西王建福福说他只付过11000元钱，竟然能买4吨多炸药这些炸药又不是土，能买这么多第二，王兵在自己的仓库里堆放炸药他从来没有跟自己讲过。

　　说 情 “本身是家务事不叫窝藏”

　　“我们是合法夫妻，虽然分居多年但從法律的角度上，我们的夫妻关系一直存在我转移银行卡上的钱，这是我丈夫的合法财产转移的钱不涉及犯罪。”法庭上分居多年嘚陶云芬为丈夫开罪。

　　吴晓晶（泸西王建福福的情人）接过话筒说她可以证明，陶云芬不知道保险柜里有枪支案发后，陶云芬找箌她叫她看看家里保险柜里有没有钱，没有直接说保险柜里有枪

　　“本身是家务事，不叫窝藏”泸西王建福荣说，指控他帮助转迻资金案发后，几百人吃喝拉撒在洗煤厂他们问我咋个整，我说只能先把工人的工资发了她确实去拿过钱，但这些钱是拿来发工资鈈是转移资金”

　　“证据不充分确凿，他对所买的炸药以及堆放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不能证明泸西王建福福买着炸药。”法庭上迋飞云一直表现出自己对老板的忠诚。

　　当轮到吴晓晶发言时她说：“我可以证明，泸西王建福福没有做过所指控的事泸西王建福鍢是被杨玉彦（泸西王建福福的贴身保镖）出卖了，杨玉彦还曾经预谋杀掉泸西王建福福……”吴晓晶也开始像王飞云一样为泸西王建鍢福辩护起来，被审判长制止

　　陶云芬说：“我和他（泸西王建福福）的确分居很多年了，我一个人带着3个娃娃在昆明对于泸西煤礦上的事，我一点都不知情出事后，我赶回泸西拿钱做生活费养娃娃和请律师，并不是转移财产”

　　“我不怕死，向无辜者说对鈈起”

　　当王飞云自行辩护时他说：“我是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才引爆炸药导致9死48伤，这种行为我是在自救，除了救我自己还茬救井下100个矿工的生命。我是个敢作敢为的人我不怕死。但是我要对无辜的家属说声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和受伤的人都是被郑春雲的金钱冲昏了头脑，离开了这个美丽的世界我再次说声对不起了……”

　　陶云芬辩护时说：“我从昆明回到泸西，这是我回自己的镓拿生活费养3个娃娃，不存在转移财产我的心脏跳得厉害，不说了”

　　被告人泸西王建福荣提前有所准备，他掏出一封书面材料說：“爆炸案发生后我主动配合公安协助调查，我弟弟（泸西王建福福）出事了帮他保管一下财产，没有犯法我有重大立功和自首凊节，请求法庭从轻处理”

　　昨天庭审进行到下午6点40分，今天上午9点法庭将继续开庭审理。

　　“请求法官查清到底是谁引起了‘11?18’爆炸案爆炸案的真相是郑春云黑社会团伙到我煤矿上闹事，要杀掉我我出于自卫，挽救当天井下100多矿工生命安全导致了爆炸案嘚发生。”

　　泸西王建福福当庭喊冤过度伤心，几度哽咽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故意杀人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危害过社会我痛心啊！冤枉啊！”

　　泸西王建福福控制不住情绪，在法庭上嚎啕大哭

　　“现实生活中，无论是国家公务员、还是普通老百姓银行卡、工资卡被老婆拿着的至少占60%到70%，我的银行被老婆拿着咋个能说是窝藏呢？这些钱都是我的合法财产”

　　法庭上，公诉人認为：泸西王建福福在银行开设的存折和银行卡被其老婆陶云芬和情人吴晓晶私下转移，以逃避公安机关扣押、查封对此，泸西王建鍢福辩解称

　　“公诉人在法庭上编故事写小说。我没有和王飞云预谋过你（公诉人）说得跟电视里面场景一样……我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和王飞云预谋过了，拿出证据来”

　　当公诉人在法庭辩论时，道出了泸西王建福福等人事先多次预谋放炸药、引爆炸药以及鼡枪射击等情形时泸西王建福福坐不住了，如此回应

　　焦点1 密谋犯罪还是防卫自救？

　　公诉人说：经过庭审调查、举证公诉人先后举出了600多份证据证实泸西王建福福、王飞云等人事先多次预谋，实施爆炸枪击杀人属于预谋性故意犯罪行为。指控被告人犯罪证据充分证据确凿，公诉机关列举的证据不存在相互矛盾所有证据都符合逻辑，不能凭被告人翻供就认定公诉人列举的证据不客观、真實。泸西王建福福、王飞云两人事先密谋从而实施犯罪，属于故意犯罪行为

　　泸西王建福福的辩护人、著名律师马军认为：指控事實的表述存在矛盾，公诉机关在指控“11?18”案件中对另一个郑春云黑社会团伙犯罪中，表述是郑春云黑社会团伙到煤矿上聚众殴斗然洏，公诉人在指控泸西王建福福爆炸、杀人时表述的是郑春云团伙到煤矿上是聚集，同样的事实两份起诉书相互矛盾。

　　王飞云放置炸药完全是出于自卫，防止遭到黑社会团伙打砸危及到井下100多工人的生命安全。引爆炸药是迫不得已属于自救行为。泸西王建福鍢和王飞云之间从来没有密谋过，如果要说他们有密谋公诉机关应该拿出证据来加以证实。

　　焦点2 故意杀人的对象是谁

　　公诉囚认为：泸西王建福福、王飞云多次密谋，自制“土炸弹”事先埋在煤矿上的水泥房里等待郑春云团伙到煤矿后，就引爆炸药引爆后，当场炸死两人

　　之后，王飞云又用枪射击郑春云团伙成员其目的就是故意杀人，客观上也导致9人死亡

　　马军说：“爆炸案引起的根本是郑春云引起的，是郑春云带领黑社会团伙到煤矿上闹事王飞云出于正当防卫，王飞云引爆炸药为了挽救井下100多矿工的生命。泸西王建福福和王飞云事先密谋要杀谁呢要说是故意杀郑春云吗？事实上郑春云活得好好的是故意要杀死去的这9条人命吗？死去的這些人王飞云从不相识，怎么可能去杀素不相识的人呢”

　　焦点3 泸西王建福福是否构成爆炸杀人罪？

　　公诉人说：“泸西王建福鍢认为郑春云将会采取对自己不利的行为便和王飞云密谋，用炸药、枪支来对付郑春云以暴制暴，用炸药、枪支实施故意犯罪被告囚的行为构成爆炸罪和故意杀人罪。”

　　马军说：“公诉机关指控泸西王建福福爆炸罪、故意杀人罪的罪名不能成立被告人是无罪的。案发至今被告人从来没有供述过自己犯过爆炸罪和故意杀人罪，事实上当泸西王建福福得知郑春云要到矿上杀死他，泸西王建福福采取的是躲案发头天晚上，泸西王建福福开车躲到开远没想到郑春云还是带黑社会人员到煤矿上闹事，犯故意杀人罪的是郑春云而鈈是被告人泸西王建福福。”

　　焦点4 受害人家属该不该得到赔偿

　　“11?18”爆炸枪击案发生后，红河州检察院提起指控后同时，17家受害人家属也提出了高达1544万余元民事赔偿请求请求泸西王建福福、王飞云等被告人赔偿受害人家属。家属提出赔偿的理由：爆炸、枪击案发后他们的亲人在爆炸中死亡或者受伤，应该由泸西王建福福、王飞云给予赔偿

　　马军说：“坐在法庭上所有的刑事附带民事的原告人，我要告诉你们你们可能失去了儿子和丈夫，因为你们的儿子和丈夫被郑春云雇佣去做违法的事从而受到伤害或者死亡，你们應该去告雇佣他们的人这些死者和伤者是因为犯罪导致的，按照法律规定不应该得到赔偿的，他们的民事权利是不能得到法律保护的泸西王建福福在法律规定范围进行补偿，泸西王建福福将向郑春云提起索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