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胳臂孩子生下来眼睛肿就肿成这样了是什么原因

《非洲女皇号》电影剧本

改编/〔媄〕詹姆斯·艾奇、约翰·休斯顿

丛林和河流之间的一片开阔地上的一个土著村落上午稍晚时刻。

烈日暴晒暑热炎炎,寂静得令人窒息听到一阵微弱的风琴声。开始唱起赞美诗有两个人的声音能清楚地唱准歌词,其余则是乱糟糟的有的忸忸怩怩,有的压抑低沉有嘚拖泥带水拉长腔调。

声音:(唱)啊!崇高的耶和华指引我……

镜头经过景色凄凉的教堂内的一段掠过教友,拍摄讲经台上的哥哥塞繆尔和弹风琴的罗丝

塞缪尔是一位牧师,在画面靠正中之处面对镜头;他的妹姝罗丝在他旁边她的脸被挡住了。大家都在唱歌

走过這片荒凉的土地……

他是中年人,身体看来还算结实秃顶,满脸涔着汗水极其虔诚。他非常专注地望着他的教友他尽可能地高声歌唱,鼻音相当重满心想把每一个字的意义都给唱出来。他的手在打拍子竭力想把大家那拖拖沓沓的节拍带起来。

我软弱无能而您是萬能的……

她三十岁略出头,体态僵硬头发梳得光洁。看上去她很热但比哥哥出的汗少。

她精力充沛地踩踏板用双膝撑开控制音量嘚木板,调动各种音栓来表达特殊词句的丰富含义并使劲地盯着面前的赞美诗,准确地把音符弹出来她是一个闲不住手脚的女人。她鼡那纯真、单调而又尖细的女高音尽力高声唱着非常注意歌词所含的意义。

请用您有力的手臂扶持我

在唱到下半句时,一条奇异的、鈳怕的蜈蚣似的小东西爬到两个琴键之间罗丝并未中断弹琴,就象在熟练地拨一个新的音栓那样把虫子掸掉了。

她弹完“扶持我”这呴曲子;画外是歌咏者的歌声罗丝泰然自若地完成对虫子的临时处置,接着拨出另一个音栓

在继续唱赞美诗时,镜头的拍摄和剪辑与謌词的意义相对应带有嘲弄和哀婉的意味,大致如下:

越过塞缪尔和罗丝拍摄全体教友;他们都是土著几乎全都穿着白得晃眼的衣服,女人们穿着象宽松袍子的服装男人们穿长及腿肚的宽腿裤,赤脚有些人的脸上还有旧日野蛮而又沉重的装饰物所留下的痕迹,有的還有眼下已经不时兴的纹身和割面礼所留下的伤痕——撕裂的鼻孔、嘴唇、耳垂还有由于戴了非常沉重的金属箍面变得出奇纤细的脖颈。有些孩子赤裸着或半赤裸着身体几乎人人都在毕恭毕敬地看着放在面前的赞美诗,但显然只有极少数(要是有的话)人能认得它大蔀分人唱得怪里怪气,忸忸怩怩上言不接下语——有点象是听到邻居有人在“唱”什么,也就跟着哼哼似的但是在某些感情强烈的句孓上会出现一个欢快、丰满、圆润的女高音,象孩子似的带来了奔放和欢乐;一个雄浑的男声继续在那个音调上颤抖地唱出欢快得象爵壵乐似的改良音调,那显然有点儿走调这个聚会里男人极少。

拍摄细部或有特色的东西

光脚丫子在打拍子一只脚镯在颤动,一对非常虔诚的年轻夫妇戴着显眼的结婚戒指身边有一群密密匝匝、给人印象深刻的孩子;那个快乐的女高音有一张可爱的、心满意足的纯洁的臉;那个有雄浑男声的人,在每次聚会上都必定出席的一个相当柔弱的男人他爱宗教因为他爱美。他非常高兴他认得所有的字(别人則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他唱时完全不去想那些字的含义唱起它们来象讲夏威夷话。我们也拍了一个可怕的老妇人她满脸皱纹,弯腰弓背穿着一身白衣服,挺象基督徒但鼻子的中隔横穿着一根骨头。她的声音嘶哑嘴里没牙,老眼昏花

以上这些镜头必须安排在贊美诗第一节的末尾,诗歌唱到:

镜头拍摄那老媪嗡声嗡气地唱:

在唱着“……火红的云柱”时我们听到画外一个奇怪的、越来越响的聲音:一艘破旧汽艇的趾高气昂、大嚷大叫的切分音。人们的眼晴开始离开赞美诗:切入哥哥的画面他皱起眉头更使劲地唱,想以此维歭秩序;人们对赞美诗的注意力有点分散;镜头通过敞开的窗户跟拍框入正在转换方向的白眼珠。

小艇的笛声带出水蒸汽的嘶嘶声然後又自鸣得意地重复了一遍。船身矮墩墩的平底,长三十英尺船尾上有一块六英尺长的破旧顶篷。船体中间是锅炉和发动机有一只畧高于顶篷的短粗烟囱。

响起第二次嘶嘶声时切入——

中近景。奥尔纳特在他的船上

他穿了一件又旧又脏的白衣服他光着双脚,还把咜们翘起来倚肩而坐,抽着一支劣等雪茄他穿了一件邋遢的船工服装,倚里歪斜地对着太阳两个年轻黑人服侍他,他们又高又瘦弱让人想起黑色的通心粉。其中一个骄傲地乒乒乓乓地忙着摆弄发动机这要高度集中注意力,另一个给奥尔纳特扇扇子后者感到很惬意。奥尔纳特用斯瓦希里语向扇扇的人说话这个年轻人没有中断打扇的节奏,伸出一只长长的、软绵绵的胳臂去调转那只被捆住的舵;“非洲女皇”号便开始拐向岸边

画外仍有唱赞美诗的声音,但已被突突突的机器声淹没了

罗丝拉开风琴的全部音栓,叉开双膝倾尽铨力,疯了似地鼓风以压低机器的声音。塞缪尔则汗流浃背更卖力地唱,他皱着眉头沉着脸摇了摇头。歌声已被冲散一半集会上嘚人群象一堵有许多迷惘眼睛的黑墙;少数几个虔诚的教徒蹙眉表示不满,或用肘轻轻推那些不大虔诚的人;有一小伙人挪动到窗户跟前镜头越过他们,以窗户为框我们看到那条船靠近码头,奥尔纳特登岸留下一个跟班待在船里。

您用天堂的玛哪(注1)喂养我

您是峩的剑,我的盾和我的旗帜

罗丝觉得作适当的艺术加工太难了。为了使大家不停地唱她必须弹得很响,可是在第二句时:

当我踏上约旦的边界……

她放下人声音拴和颤音装置并且在唱下句时也一直这样做:

奥尔纳特在人们唱这一句时进入画面。他吊儿郎当地迈进前门門框嘴上还叼着雪茄烟。罗丝在最后一句上竭尽全力地加强音量

死亡的死亡,地狱的解体

唱到“地狱的解体”时,奥尔纳特开始注意到叼着雪茄进教堂不大象话便漫不经心地向塞缪尔点头致歉,并把烟头扔到画外的脏土堆上顿时间在画外掀起一阵喧嚷,乱糟糟的聽不凊在嚷什么使赞美诗的结束词象在尖声地与其分庭抗礼。

这些不善于自我约束的人群不再唱了都在伸长脖子,转动眼珠只不过甴于受过主日学的训练才待在原处。比较虔诚的信徒则尽力不转动眼珠并卖力地唱。快速拍摄塞缪尔和罗丝更加用力弹和唱终于唱到拖长声的“阿—门”,显然是这次聚会的最终颂词塞缪尔合上赞美诗,拿起他的传道书;罗丝关上风琴并上了锁把结在两根鞋带上的鑰匙挂在脖子上。塞缪尔有礼貌地轻步走下当中的甬道土著们紧跟在他之后急急忙忙离开长凳。

镜头经过奥尔纳特拍门道

引起一阵喧嚣嘚原因是一群实际上是一丝不挂的男性异线徒为了争夺那半截雪茄烟头而发生橄榄球赛般的混战在后景中,假使许可的话还能看见有兩个同样一丝不挂的女人;一个瘦削的大肚皮小男孩高兴地跑去观看混战。塞缪尔和那些白衣教徒的好奇的脑袋进入画面(背影)也在觀看。一个异教徒发出压倒切的吼叫声从土堆上奋力开路,并咧开嘴巴大笑蹦起来,把那截稀巴烂的雪茄屁股高举过那些发狂的人群嘚头顶别人则在他身后窜跳。

奥尔纳特看到那截遭劫的雪茄有点凄然。塞缪尔走出门来以谴责、歉意和冷漠的眼神迎着奥尔纳特烦惱的目光。

奥尔纳特:(对塞缪尔)你好牧师。

塞缪尔:奥尔纳特先生

奥尔纳特:有你的信件。对不起我来晚了,可是我在利姆巴席被这样那样的事耽误了你知道那里的情况,牧师(他眨眨眼)也许你不知道。

奥尔纳特:我到矿山后他们真的把我查了个遍。他們用比利时话把所有想得到的名字把我叫了个遍可是我不大在乎人家用外国话骂我,所以我只一笑置之我敢肯定他们不会解雇我。中非不是没有人但本人是一个真的懂得如何给“非洲女皇号”升起蒸汽的人。听上去我好象在吹牛牧师,可是我是不可缺少的了不起的囚看他们这些比利时人,才花了他妈的一点钱就给它买了一个新的发动机

罗丝:(冷淡地)早安,奥尔纳特先生

奥尔纳特:早安,尛姐

罗丝用瘦削的胳臂肘夹住她的祈祷书。她已习惯在乡村走路但步子密,象个老处女

中近景。奥尔纳特、塞缪尔和罗丝

奥尔纳特鼡完全漫不经心和冷淡的目光打量罗丝片刻甚至还没等到塞缪尔开口说话,他就把视线移开了塞缪尔在翻阅信件。散了会的基督徒们紛纷经过他们走到阳光下。

塞缪尔;啊真好,它们终于到了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个鼻梁上挂着骨片的小老太婆让别人注意她的到來;她等着要和塞缪尔说话差点儿要去拽他的袖子。

塞缪尔:(对奥尔纳特)是的(对老太婆)什么事?

老太婆:(嘴里没牙口齿鈈清,却又热烈敬慕地)噢塞耶先生,我可是真的喜欢听你讲道!

老太婆:那些自痴(私)的人!

塞缪尔点点头勉强地笑了笑。

老太嘙:你那仰起头的样子

塞缪尔:(打发她走开)谢谢你,谢谢你(对奥尔纳特,毫无热情地)你和我们一起喝茶吧奥尔纳特先生。

奧尔纳特:那我就不客气啦

他们开始向前走过镜头。

室内的陈设对称而呆板镜头隔着饭桌拍摄。

罗丝在正当中塞缪尔在她左面,侧媔奥尔纳特在右面,正对着塞缪尔也是侧面。房间为了挡热遮得很严实,以致光线昏暗安静、昏暗和炎热使人感到透不过气。罗絲在倒三杯茶中的第二杯;她接着倒第三杯塞缪尔在聚精会神地看一份教会的报纸。奥尔纳特在寂静中闷坐象个乖孩子。罗丝不慌不忙地倒茶时冷场了好半晌。

罗丝:我似乎记得你是要放糖的奥尔纳特先生。

奥尔纳特:对的小姐,两茶匙

她把糖放进他的杯子里。

罗丝:要抹黄油的面包吗

奥尔纳特:(拿了几块)噢,谢谢

他拿起茶杯打算喝,又放下原来别人的茶都还没准备好。罗丝把塞缪爾的茶准备妥当放在他手边。她在他的盘子里放进一片抹黄油的面包

塞缪尔:(在看报)谢谢。

罗丝调好自己的茶拿了抹黄油的面包,又拿起杯子没怎么弯起她的小手指头,啜了一口茶奥尔纳特仍然没动,他在等塞缪尔塞缪尔看完一页,翻转面看不用转动眼珠便摸到他的茶杯、看也不看便喝了口茶,又把杯子放下奥尔纳特这才得到自由,咬了一大口抹黄油的面包拿起他的杯子,把面包冲丅去从罗丝不显眼的反应中看得出,以她所受的教养她是永远永远不会这样做的,但是她不能期望奥尔纳特会表现得更好些奥尔纳特象痛饮之后,心满意足地吐了一口气这在罗丝看来也是不文明的举动,但她泰然处之

他们就这样一本正经地吃抹黄油面包和喝茶。呮听到细瓷相碰声、喝茶声、咀嚼声和吞咽声谁也不看谁。塞缪尔和罗丝仍然是傲慢而镇静他们一向都是这样。奥尔纳特则开始蠕动身子象在教堂里的小孩子,这种默不作声显然令他感到不安但他尽量不表露出来。

突然之间象是有谁拨了一下曼陀林弦的声音冲破叻寂静。起初人们搞不清这是什么声音,然而三个人全都立即抬起眼睛,敏锐地看另外两个人随即把目光移开;在第二个瞬间,他們能分辨出这是什么声音后便互相敏锐地、疑惑地望望另外两个人——再次迅速转移视线;随后,塞缪尔和罗丝恍然大悟地看着奥尔纳特后者立即知道这声肠鸣是他的。在这醒悟的瞬间他怀着羞愧的责备之情,望望自己的肚皮他偷偷摸摸地飞快地抬起目光,希望他們没听到却发现他们的目光都依然盯着他。他们的目光一旦汇合便象台球相撞那样反弹开去,落在他们最先碰到的、不相干的东西上奥尔纳特再次望望他们,发现谁都不想看他

三个人都同时举杯,为了掩饰和免于尴尬而喝茶罗丝和奥尔纳特同时发现他们在干什么(塞缪尔假装看报,没察觉继续喝他的茶),便同时把茶杯放到茶碟上几乎同时发出咔嗒之声。二人都避开对方的目光塞缪尔清清嗓子,声音相当大随后翻了一页报纸。罗丝和奥尔纳特伸手拿茶杯塞缪尔先期拿起杯子。当塞尔缪再次放下杯子后罗丝——眼梢盯著奥尔纳特——拿起她的杯子喝茶,她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对着杯子上面的空间奥尔纳特再次拿起杯子,快递到嘴边时他的肠子又响了起來声音如此之长,又如此之响罗丝起先打了一个机灵,继而用匙子搅和茶弄出点声音来掩盖它。哥哥浑身绷紧象在捏拳头,他脑孓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响声是故意做出来的无耻之举奥尔纳特只得忍着,面带着一种禁欲主义者经受磨练的神色声音响过之后,便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奥尔纳特徐徐地偷偷抬眼看塞缪尔,后者屹然不动他望望罗丝,她在望着远处的空间奥尔纳特觉得相当窘迫,知道他们也窘他要尽最大努力来解说自己和他们的窘境。

奥尔纳特:(友好地然而音调超脱)听听我肚子的声音吧。

没人理茬儿从他们那几乎觉察不出来的反应中,明摆着表示他们再也不想听他的肠鸣了奥尔纳特对他们的沉默有点扫兴,但他又试了试

奥尔纳特:照它响的劲头,你们想我该看看我肚皮里面是怎么的了

罗丝看看奥尔纳特;他们的目光相遇;他试图友善地笑笑,她不好意思地绷起脸又迅速望别处。他也如此

罗丝:(一俟她能控制住自己之后)再来一杯茶吧,奥尔纳特先生

奥尔纳特:谢谢,小姐那我就不愙气啦。

他递过自己的杯子她往里倒茶。响起第三声肠鸣;还不算太响奥尔纳特没说什么。过了会儿后

罗丝毫无表情,象个聋子她把杯子递给他。

奥尔纳特:太谢谢啦小姐。

奥尔纳特:真奇怪不是吗?(没人说话)我的意思是一个男人的肚子总是那祥你不觉嘚奇怪吗?

罗丝:要抹黄油的面包吗奥尔纳特先生。

奥尔纳特:谢谢小姐。

他拿了几片面包吃了起来。嚼了一会儿后他的动作慢叻下来,他在等待另一次肠鸣专心地听;罗丝也是;可是肠子没响。过了会儿奥尔纳特感到轻松了,罗丝也轻松了至少是处于休战狀态。他们都在不紧不慢地咀嚼眼睛漫无目的地瞪着,塞缪尔古怪地摆着一副架子喝了口茶,放下杯子才打破了沉默。

塞缪尔:赫仳·莫顿当了主教。

奥尔纳特:(以为这句话是冲他说的)嗄

罗丝:他是谁呀?亲爱的

奥尔纳特因为说了声“嗄”而非常不好意思。

塞缪尔:你当然记得赫比·莫顿啦。(罗丝神色犹豫)一个金色头发脸色红润的小伙子,比我稍年轻他在毕业典礼上唱了一段独唱。我想是《圣哉圣哉!》吧。

罗丝:(含含糊糊地)我想我记得这是很久以前的事啦。

塞缪尔:唔他现在是主教了。

塞缪尔:我想赫比仳我略小四、五岁吧(罗丝往他的杯子里添了点茶)真没想到。我指的是——喏他没什么特别出众之处。他当学生时很一般和别人並没有什么两样。(稍顿他喝茶,吃抹黄油面包但没有原先吃得那么有滋味了)毫无疑问,在国内工作的人比在国外更容易高升……於是乎当然啰,他娶了门好亲事

塞缪尔:那个制造商的寡妇。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布里格斯——布里格斯——布里格斯,对阿尔弗雷德·布里格斯。我想是卖肥皂片的。对了,阿尔弗雷德·布里格斯太太。(稍顿)没有要赫比任何东西(稍顿)我为他高兴。

塞缪尔:那首歌是《圣哉圣哉!》。

悄然无声塞缪尔甚至没在看报。奥尔纳特的肚子轻轻地响了起来他们全都泰然置之。

奥尔纳特:(冷场叻好一会儿之后)我对此一点办法都没有

罗丝:再要点茶吧,奥尔纳特先生

奥尔奥特:不了,小姐我不想喝了。要是我明天晚上得趕回矿山的话我该把船开走了。

罗丝:(客套地)不用着急奥尔纳特先生。

塞缪尔;(肯定他不会留下)留在这儿吃晚饭吧

奥尔纳特:(摇摇头)多谢啦。

塞缪尔往后推开椅子奥尔纳特往后推开椅子并站起来。罗丝用手绢轻轻拭嘴唇往后推开椅子也站起来。

塞缪爾:奥尔纳特先生终于把葫芦种子带来了

塞缪尔:可是,我总是说它们永远也到不了这里了。

奥尔纳特:多亏它们这会儿到了因为看来会有一个时期不通邮。

奥尔纳特:估计德国人会把邮路切断

塞缪尔:(忿怒,我们感觉到他和德国人之间曾经有起不愉快的经历)究竟为了什么

奥尔纳特:因为看起来要打仗了。

塞缪尔:不真的吗?在哪儿打奥尔纳特先生。

塞缪尔:(摆出傲慢的关切神气仿佛是听到了另一场巴尔干纠纷)真的吗?谁跟谁打呀

奥尔纳特:哦,德国英国,整个——

塞缪尔和罗丝:(吓了一跳)英国!!

塞缪爾:(瞪大眼睛)你呣——你真的是指打仗吗?

奥尔纳特:他们就这样告诉我的嘛德国人指责是英国人发动的战争。英国人却指责是德国人发动的不管怎么说,是打仗

罗丝:(非常激烈地)中了什么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塞缪尔:(猛然制止)罗丝!(她立即闭嘴)奥尔纳特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奥尔纳特:喔我就记得这些。哦对了——法国也卷进去了,她和我们在一头我悄悄对你们說。还有好多小国家也裹在里头——澳大利亚匈牙利,西班牙比利时——我不记得谁跟谁一伙了。

塞缪尔:(隐约地表示夫望)你能告诉我们的就这些吗

奥尔纳特:我也就知道这些。下回到利姆巴席时我想法多了解点情况。

塞缪尔:我担心我们这里会受到多大的影響

奥尔纳特:没事。我想不会受影响

塞缪尔:这是德国人所属的领地。

奥尔纳特;他们干吗要打扰一个可怜的传教士和他的妹妹呢——请原谅。

塞缪尔:我们是敌国侨民

奥尔纳特:在这个被上帝抛弃的地方,有什么两样

罗丝:(发火)上帝并没有忘掉这个地方,奧尔纳特先生我哥哥到这儿来就是个证明。

奥尔纳特:请别见怪小姐。

塞缪尔:一场真的战争

奥尔纳特:看来是这么回事……唔,峩最好现在就开船多谢招待喝茶。

反打镜头拍摄这三个人

塞缪尔和罗丝跟在奥尔纳特后面走出门口。

奥尔纳特:好吧你们自己多加尛心。(他走下台阶)下个月再见

奥尔纳特:(走到最后一级台阶)再见,小姐

罗丝:再见,奥尔纳特先生

远景。镜头越过他们拍攝

镜头拍摄他们看着他蹒跚地向小船走去他立即点上一支廉价雪茄烟,他的后背充分表现出由于吸烟和离开了他们而感到轻松自如他掱下的人跳起来去干活;好奇的村民为他闪开路;他走到船上时,发动机动起来了船倒退出去,驶向上游;奥尔纳特转身举起一只手塞缪尔也举起一只手,罗丝没动小船极快便驶到树那边,消失了

出现以上情景时,罗丝和塞缪尔是背对景头或只看到部分侧后影他們懒洋洋地送他上船,低声说着下面的话

罗丝:我们也许该叫他回来?趁我们还走得了的时候到利姆巴席去

塞缪尔:(既充满传教士嘚热忱,又保持着尊严)狼来的时候好的牧羊人可不会拋弃他的羊群。(稍顿)再说我想奥尔纳特可能说得挺对……我想象不出有什麼理由,德国人会找我们的麻烦

罗丝:不会的,我想不会

现在,小船已经远去塞缪尔和奥尔纳特互相冷淡地挥手。罗丝带着星期日瑺有的那种厌烦情绪懒散地望着奥尔纳特的背影。小船消失后的几秒钟里谁都没有说话;发动机的声音渐渐、减弱。

塞缪尔:(有点害怕并且激动)战争英国。想想吧!

他说话的时候镜头开始不动声色地慢摇,摇过教堂、空地丛林由此改变了塞缪尔和罗丝在画面仩的位置——原先在右边,现在在左边

(注意:镜头摇到一半时,机器声听不见了)

一个几乎是一丝不挂的土著从丛林屏障里窜出来拼命飞奔,上气不接下气地用斯瓦希里语和英语高声喊叫在听见他的吼叫声之前,塞缪尔和罗丝没有对着丛林那边他们也没望河流,呮是随意地、茫无目的地眺望听到土著的第一声喊叫后,他们敏锐地别转头对着声源不是惊慌失措,只是焦躁不安

那土著虽然边跑邊用斯瓦希里语喊叫一些不明不白的事,但并不在村子里滞留;村民中激发出一种焦虑的绝望我们看到还有些人在后景中懒洋洋地走出棚屋打听。那土著气喘吁吁地孔叫着冲向平房

土著:塞耶先生!塞耶先生!

从土著的角度拍罗丝和塞缪尔,镜头偏向塞缪尔

土著的声喑:(画外)先生!噢,塞耶先生!

塞缪尔和罗丝的视线突然转向奔跑的人目光集中,锐利得象一头鹰;他们的面孔几乎是在霎时间便甴于发现情况向绝望又重新鼓起勇气来而变得可怕而且一会儿又带有心里没底,还得沉住气的样子看看情况如何再说。

从他们的角度囷距离拍摄德国军队

他们从阴郁的丛林屏障出现,在树丛下显得很小但是他们穿着在热带穿的军服,又显得非常有效率和在行的样子他们立即在一名喊德语口号的指挥官面前列队,我们刚好能听到口令声土著们有点惊慌畏惧,主要是吓得动弹不得却又好奇。德国兵们根据命令果断地散开并开始有效地执行任务。一群士兵包围土著另一群士兵开始集拢牲畜,收集有用的食物和生活用品另一伙則用来复枪掩护行动。两个人点着火把着手烧茅屋。有一个站在指挥官身边

塞缪尔的声音:(画外;一旦明白德国人要干什么的时候,他的声音平稳且严厉)罗丝走进屋子去,待在那儿

画外传来他们走在前门台阶上的脚步声。他们旋即从镜头下走入画面走得很快,罗丝跟在后面向德国军官走去。才走了几步的塞缪尔开始不灵活地小跑;罗丝穿着窄捃更显得不灵便也小跑溜丢的。

这是一张疲之、昏昏欲睡、没有表情也完全没有特点的脸。他比塞缪尔矮他只对他约略扫了一眼。他的眼神既不残忍也不善良;只不过是老练的姒乎在粗鲁而诙谐地说:“好啦,好啦我跟这儿有什么相干?”他的卫兵——一个不起眼的荷枪的人——飞快地闪到一旁又向前迈了┅步。

镜头略远拍摄塞缪尔。罗丝在后景

塞缪尔:(气得要命象一头狮子那样天真且英勇)这种横蛮行径是什么意思!

军官站在画面Φ间,但比前景略远他的卫兵在画面最右侧。

军官:(平静地用德语说)请说德语我不会说英语。

正义的怒潮如浪涛翻滚汹涌向前;一张怒不可遏的男人的脸,他几乎为了正义而去厮杀

镜头推近到刚好框入四个人:塞缪尔猛力冲向军官;罗丝同时使劲冲出去阻止塞繆尔;军官连忙向后退缩到一边;他的卫兵疾步向前迈,很敏捷但只做到恰当为止,他用来复枪托打在塞缪尔的左颚上发出一个可怕嘚碰撞声。塞缪尔呻吟了一声便沉重地倒在地上。

塞缪尔:(勃然大怒因受冲击而震惊)不!

罗丝:(在同一瞬间蹲到他身边,扳动怹的头;她气疯了)贾金斯!

特写在罗丝身后俯拍塞缪尔

塞缪尔:(半昏迷,他的颚没有被打坏但在流血,不且已经肿起来)不不。

罗丝:(插进他的话)噢贾金斯,哥哥亲爱的。来吧亲爱的,来吧哥哥。

她搀扶他往起站那军官和卫兵从他们身边走过并离詓,把刚才他们所干的一切都丢到后面此时塞缪尔和罗丝已站起来,镜头随着他们抬到正常视线的高度可以看到后景中村子遭劫后的凊景。从塞缪尔的眼神里显示出的画外情况亦是如此

他的神色焦灼,震惊得发呆目光所及,都是一桩又一桩疯狂的暴行;他看到他毕苼的事业付诸一炬他认为这是基督徒和将会成为基督徒的人的灵魂的毁灭;他的头象得了麻痹症似地颤抖起来,表示抗议此时此刻,怹始终说不出话来嘴唇哆哆索嗦的,显得出奇的大而难看

塞缪尔:不!不,上帝!噢不!噢,不!上帝!不!噢不!

罗丝和他都茬画面中,但他占主要地位影像比她大,她的目光一直盯住他的脸她泪流满面,但是没有哭出声来她看到他的心碎了。同时实际上她是看到他在死去,而且知道是这么一回事

远景。和电影开场时相同

这是一天中最酷热的时刻骄阳似火。

村子已经荡然无存了只囿圆形的焦土表示那儿曾经有过茅屋;满目疮痍。

离平房不远处在许多空档的正中,塞缪尔在锄他的菜园子他在大片荒地和日照下显嘚异常弱小。他锄了那么久足以排遣他心中极度的孤独并表达出他内心那种死硬的倔强劲,随后他挺直身子呆呆地环顾四周,用一块掱帕拭擦他的脸和秃头然后似乎为了什么目的,他开始走动把锄随手扔到一旁。他穿过光秃秃的土地走向房子走得太快也不稳当,泹很有目的性阳光在他的秃顶上照成一个近似光晕的东西。他走的时间长度要足够表达他心中极度的孤单他已经没有人们通常都有的時间观念。他走上门前的台阶

中近景。罗丝在起居室里

她听到画外他的脚步声她继续缝补他的睡衣,在听到他走进前门的时候她再佽抬头,脸上出现好奇和关切之情

中近景。从她的视点拍塞缪尔

他走进房间他穿上节日的好衣服,洁净无疵只是在园子里干活时出過汗落了尘土。他曾仔细地刮过脸但很消瘦苍白。受伤的颚部没有缠绷带事实上已经痊愈了,周围有些胡茬从鬓角到秃顶落了一道婲园里的尘土。他使劲盯住罗丝可是视线不能集中。

塞缪尔:(汗流如注牙齿格格打战)你为什么还没穿戴整齐呀,罗丝该到做礼拜的时间啦!

她站起来,脸露深切关注之情快步走近他。拍成双人镜头她摸摸他的额头。她的反应说明哥哥在发烧

塞缪尔:(牙齿咑战)马上到时间了!

罗丝开始去搀扶他,忍受他的固执镜头拍摄他们一起走向他卧室的门。

罗丝:你得躺一会儿你还没完全好。

塞繆尔:(孱弱地反抗但哆哆嗦嗦地走着)可是时间到了。时间到了

罗丝:你还没彻底好。躺一会吧亲爱的。

塞缪尔:看来我该躺下我觉得很古怪。

罗丝:我帮你脱衣服吧

塞缪尔:(突然用正常而枯竭的声音平静地说)罗丝。

她替他开门他走进房间。

塞缪尔:(轉身关上门)谢谢

他正对着她的脸把门关上了。

她象是被吓呆了似的在门外站了会儿随后快步走向别处。

特写他们那凄凉地独占一隅的书架

罗丝急匆匆地进入画面,拿下一本大的、有点过时的《家庭医药大全》

镜头越过那张冷冷清清的饭桌,仰拍她费劲地把这本书搬到桌上并翻开它她站着。当她还在伤脑筋地匆匆浏览目录时听到画外有什么东西唏里哗啦掉到地上的声音。

她站在哥哥的门前从倒影上看到她犹犹豫豫、战战兢兢地敲门。她很快就明白这种举动是愚蠢的便冲进门去。

在塞缪尔的卧室内从低角度拍她走进房间后站叻片刻眼前的情景使她呆如木鸡,由于惊骇和同情她的脸突然僵住了,象个面具

俯拍近景。从罗丝的视点看塞缪尔

他可怜巴巴的樣子古怪而丑陋,象只不成形的蝙蝠那样摊开手脚躺在地上睡衣也没穿整齐,却蒙住了他的头裤子只脱了一半,被裤子裹住的膝盖弯曲成奇怪的形状在裤子和吊起来的睡衣间,可以看到在这炎热的节气中他还穿着一条暗淡的、难看的白色内裤。他双脚被吊带绊弯了这个镜头令人觉得既古怪又吓人。

镜头从地面上越过塞缪尔拍摄

罗丝:(几乎是耳语般地)哥哥,哥哥亲爱的。

她奔过去向他伏下身子镜头推至特写,她把他沉重的头托入画面撩开挡住头部的睡衣。那张大脸盘变了样很难看,死气沉沉的但他仍在低声咕哝。怹已奄奄一息

她开始设法把他扶到床上,他开始举步她在等待并聆听。

塞缪尔:(双目紧闭声音低沉而且模糊不清)惩罚他们,上渧惩罚那些亚美拉其人,(注2)要毫不留情!

罗丝:(悄声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阿门。(“阿”字施得很长)

塞缪尔:真冷雾濛濛的。我的眼睛很累罗丝在哪儿?罗丝你是在铺子里吗?罗丝给我倒一杯热茶。

罗丝:我和你在一起呢亲爱的哥哥。就在你身边

塞缪尔:我学习努力,很用功我开头没学,有人学了:希伯来文希腊文,——不——容易啊要是那时有更充裕的时间。唔要是峩考试不及格,我可以志愿服务嘛我可以当一名传教士。罗丝也可以女人当传教士并不合适,可是她能在上帝的教堂里作一个仆人對了,甚至对她那样的一个人上帝也能派大用场。

罗丝的神态痛苦不堪她差点儿要说些什么,但是知道说什么话都不顶用了她只是萣睛盯着他看,听他讲话

塞缪尔:(用平静、坚定、认可的口气)我想把书放在一边,罗丝我不再学习了。要是通不过考试这只能意味着上帝要让我做别的工作。他会安排的(用另一种语调,神秘、令人哀怜并充满激情地)可是上帝,如果这是您的旨意的话噢,上帝让我显得出类拔萃,在英国招唤我就在家里,上帝母亲会为之骄傲,上帝为了您的名字,让那些辱骂我、残害我的人羞愧嘚无地自容(低声恳求)上帝,我已经竭尽全力了

他不再说话,她毫无表情镜头缓缓提起,框出塞缪尔使罗丝在画面正中成为特寫镜头。

远景混浊的泥潭。早上

画面上充满起泡沫的、非常滑溜的混浊泥潭听到很响的、清晰而有生气的水声。镜头从大约三英尺高處垂直拍摄这片水域画外传来“非洲女皇”号相当响的嘈杂机器声。

镜头抬起拍摄汽艇,没想到它已经离我们很近斜拍船眩时,看箌那上面写着它的名字:

这几个字显眼地横越画面

镜头继续往起抬,汽艇在航行我们能清楚地看到奥尔纳特,他孤身一人

通过熄灭機器的声音和铁锚链条嘎啦嘎啦的响声,反映出他瞥了一眼满目疮痍的村庄后的感受他看来有点意外,小心翼翼的他已经看到过矿山仩发生的事,现在甚至闻到暴行的气息或听到暴行冲击的回声也会使他非常忐忑不安。他比我们上次见到他时更邋遢更不事修饰,看仩去疲惫不堪

从奥尔纳特的角度看村子。由于他的位置比村子低我们所看见的是一大片不正常的空虚的阳光。

中近景奥尔纳特(如湔)

他很谨慎,但是知道他必须调查一番他走到船边,几乎挨着画格踩住一个树墩登岸。镜头摇跟

他来到低矮的堤顶时,镜头跟拍成中近景。他穿过焦黑一片的村庄镜头越过他拍摄曾经有茅屋的、烧焦了的圆形污渍;拍摄烧毁的和半烧毁的牲口圈,还有篱笆;拍攝横遭劫掠的庭院他仍旧小心翼翼,心神不定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几乎是踮起脚尖穿过这片惨遭劫难的寂静现在他举目瞭望画外完整无缺的平房,神态中显露出新的谨小慎微

镜头不再跟着他,而是摇拍他走路走近平房。当他走到离房子最后几步路时他觉得咜象个洞穴,非常宁静在日照之下有一种神秘感或威逼感。他在台阶前犹豫片刻它显然使他想到他可能会看见几具尸体,或者空无一囚他举步踏上台阶,还是有点偷偷摸摸的

镜头从房子里透过纱门往外拍,他走上微微嘎吱作响的台阶感觉到有一种不同于村子里的荒凉的凄清气氛;他揣揣不安。他极为轻手轻脚地走进门廊再次犹豫,透过灰色的纱门凝视黑黝黝的室内胆怯地敲门。

罗丝:(画外声音干涩,平静由于困乏而安宁)请进,奥尔纳特先生

她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也把我们吓了一跳他又一次凝视,前额皱得象只猴子他看不见她。他怯生生地推开门走进去咕哝了几句道歉打搅的话。

当他望到她时镜头甩向右面,不拍他只拍罗丝,中近景她在从纱门外看不见的地方,坐在一把柳条摇椅里端端正正的,正在摆弄绣完花的圆箍她抬头望他,眼珠好象什么也没看见似的旋即又低头干她的针线活儿。显然她的行动过于刻板、僵硬,而且紧张可以看出她的情绪绷得太紧,但是现在渐渐地缓和平静了

近景。从她的角度拍奥尔纳特

他打量她;完全懂得要保持安静;他在等待着;他发现自己两脚都是泥便悄悄地倒替着在另一条腿的皮肤和小腿上把泥蹭掉。

她又缝了几针等到能完全控制住自己之后,才把针线活放到腿上

罗丝:(和往常一样安详地)感谢上帝,你来了

近景。奥尔纳特(如前)

从来没有人感谢上帝时提到过他他的反应是平静的,但显然这回是由于出乎意料和感到新鲜他没答活。

罗丝:(画外)请坐奥尔纳特先生。

奥尔纳特:要是你不见怪的话

双人镜头。罗丝和奥尔纳特

他坐在椅子边缘不好意思地挪动一下,离她菦了些

奥尔纳特:看来,他们在我之后来过呃?

罗丝:是的他们来过这里。在你刚走之后

奥尔纳特:我不会搞错吧,是吗是德國人。

罗丝:(声音更平静而柔弱)烧致村子

奥尔纳特:是为了免得土人们逃跑,使他们回来没地方可待利姆巴席的人告诉我说,德國人到哪儿都是这么干的德国人要训练他们当兵,想接管整个非洲

罗丝:可怜的无依无靠的土人。

奥尔纳特:我从利姆巴席回来的时候矿上也一样,洗劫一空我真走运,正好在河上要是我在那儿的话,他们肯定也要用我的汽艇和船上的东西爆炸胶,小姐有八盒呢。还有好多罐头食品还有几个焊接轧碎机用的氧气筒和氢气筒,东西可真不少

罗丝:(用同样死气沉沉的声音)把它们保存好吧。

奥尔纳特:可是正好我有东西——还有汽艇。只不过我没手下人了一个人开这条船可不容易。就因为他们我的两个伙计在晚上跑掉了。不知道他们是怕我还是怕德国人

罗丝:(始终是沉静地)他们是地狱外的魔鬼。他毕生的工作都被毁掉了都糟蹋完了。就在几汾钟之内

奥尔纳特:牧师,呃(罗丝点点头)他现在在哪儿?小姐

罗丝:(稍顿,平静地)他死了

奥尔纳特:这可太糟糕了!你呔惨了,小姐(感到不好意思,想找一个继续说话的话头)他是怎么死的小姐。

奥尔纳特:(确实有点意外吓了一跳)哎呀,真是呔可恨了!要是他们跑来对一个牧师开枪谁还会帮他们一点忙呀,人人都不得安生

罗丝:他们不是开枪打死他,奥尔纳特先生但是怹们在上帝面前是有责任的,就和真的开枪打死他一样

奥尔纳特:你这是什么意思,小姐

罗丝:他们伤了他的心。他不关心自己他鈈想活了。

她直接看他的眼睛仿佛要看他是否敢于怀疑或反对。他胆小敏感而且心眼好,没同她顶嘴过了片刻,便避开她的目光

奧尔纳特:啊,小姐这当然很糟糕。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二人都没说话,他在沉默的情况下不大自然便没话找话)他是什么时候迉的?

罗丝:今天清早(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他就在那儿。

奥尔纳特:对不起小姐。(体贴地)我想说的是——天气太热你越早埋掉他越好,要是你不怪我这么说的话

奥尔纳特:好的。——告诉你干什么我刨墓坑的时候,你去收拾好你的东西小姐——你要带嘚东西都带上。然后我们可以离开这里

奥尔纳特:德围人什么时候都可能再回来的。

罗丝:他们干吗要来他们什么也没留下。

奥尔纳特:噢他们毫无疑问会回来的。寻找“非洲女皇”号他们非常想把它弄到手。它是这条河上功率最高的船

奥尔纳特:我想,小姐吔许我们能在某个小岛背后找到一个平安的河湾,那时我们再谈干什么

罗丝:(稍顿,随后迅速决定)我去准备好我的东西

奥尔纳特:很好,小姐我尽量快挖。

罗丝:谢谢你奥尔纳特先生。

奥尔纳特:你待我也一样好小姐。

当他细想之后他又开始真心实意地怀疑她是否真的愿意去。他走出门去

双人镜头。罗丝和奥尔纳特在墓边

他们站在新坟的两侧坟头上有一个临时做的十字架,是用两块木板仔细而又牢固地绑起来的

罗丝念卫理公会(注3)或长老会(注4)祈祷书里安息礼拜祷词的最后一句。

她念得不怎么流畅(即指新派教徒“表情”的细微差别而言)然而在她的语言和她的声调中又想克制又想表达自己的深情时,那是很动人的她念的时候,奥尔纳特尽量有礼貌地聆听;他甚至局促不安地说了“阿门”可是他的眼睛总是忐忑不安地偷偷扫视丛林,德国人确实令他提心吊胆

她念完之后,非常平静地站在那里时间久得他忍受不住了。他的理智告诉他再等一下可是最后他不得不开腔了。

奥尔纳特:好啦小姐,得走时咱们就走吧

罗丝既不看他,也不看坟墓一句话没说就走了;他拿起铁锹尾随在后。

罗丝在走廊边停下脚走向哥哥的坟墓投去最后一瞥。奥尔纳特站在她身旁提着她的皮箱,不想再催促她了可是心里希望她朝前走。

中远景罗丝和奥尔纳特

在走廊内侧越过他们拍摄。

根据她头部的转动我们看到伤痕累累的空地。我们看到矮小的十字架一望无际的丛林,也许还看到一点儿教堂

罗丝:(真心实意哋,但非常拘谨一本正经的)你很周到,奥尔纳特先生想到要做个十字架。

奥尔纳特: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象他这样的人該有一个十字架,他是牧师嘛

罗丝走下台阶,走向河畔奥尔纳特竭力保持步态一致。我们把镜头摇离坟墓经过教堂,并把它甩到后媔使他们二人置于画面正中,他们在灼热的骄阳和光秃秃的土地中越来越小镜头越过他们,拍摄河流

奥尔纳特的声音:(画外)请尛心,小姐看好脚底下,这就对了

中远景。停泊着的“非洲女皇”号

(越过船头拍摄)不断听到河水击拍声镜头拍入罗丝和奥尔纳特。奥尔纳特搀扶她上船她穿着长而有点窄的裙子,显示出老姑娘的特点

罗丝:(用英语的升调——小声得好象他递给她一杯茶似的)谢谢。

罗丝坐在船尾打量四周。她双脚下垂双膝并拢,双手轻轻地叠放在膝上(可能一只手里还拿着妇女的小物件——手绢)拘謹斯文得仿佛是节日下午的一位淑女,正打算渡过一个五十码宽的人工湖或者大体上她是在打量自己的模样,文雅而拘谨好象对客厅稍稍表示不满意,不如她自己的那个好

〔这个镜头在她旅途的最初阶段非常动人,微妙而带着嘲讽意味通过她极其有教养的举止和完铨不关心——未意识到——她面临的形势,我们已经意识到她是无所畏惧的〕

奥尔纳特在开始干活之前,停下来点着一支香烟他上唇叼着烟卷。这支烟不管是点着还是没点着都成了奥尔纳特一贯的固定装置。

奥尔纳特跪在船底上动手摆弄发动机他掏出满满一盘热炉咴,倒到船外边发出咝啦咝啦和噼噼啪啪的声音。他从身边的柴堆上抽出新的木柴塞进炉膛,烟囱旋即冒烟我们听见气流呼呼响。發动机开始呼哧呼哧喘粗气并噼噼啪啪响起来随后便开始溢出缕缕灰色的水蒸汽。奥尔纳特凝视着船的吃水深度添了些柴,然后绕过機器向前一纵身展示出象猴子般的敏捷,做一些额外的、超出他精力的事情他使劲地起锚,那只小起锚机咣啷咣啷地响起来他汗流洳注,在身上淌成一条条小河我们已经看出他不是一个强壮的人。

奥尔纳特用一根长篙用力撑泥泞的河岸又把篱收回到船上,然后冲姠船尾的舵柄

奥尔纳特:对不起,小姐

他不客气地把她扒拉到一边。(她大吃一惊但很快就重新平静下来)他及时抓住舵柄,才使船不致于撞到岸上

镜头推近罗丝,她重新整理她漂亮精致的衣服镜头又拍正在掌舵的奥尔纳特。河岸与船尾成直角他们的眼睛横越過镜头。

中景镜头与船同时移动。罗丝和奥尔纳特

罗丝非常伤心而且很累但内心已经坚定地升起一种宁静的振奋之情;同时越来越清楚地显示出她的沉着镇静,坚定果断一俟决定就必无反顾的性格。

罗丝:我们有机会从利姆巴席乘火车到太平洋沿岸吗

奥尔纳特:我茬利姆巴席时,铁道线已经在德国人的手里我敢说,利姆巴席眼下还是这样

罗丝:那么,我们怎么能够跑出去呢奥尔纳特先生。

奥爾纳特:你把我问住了(稍顿之后)我们这里有一大堆吃的,小姐因此我们在这方面不成问题。两千支香烟两箱杜松子酒。只要我們愿意我们就可以找个地方待上几个月。

罗丝为这个建议惊讶得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奥尔纳特:(喋喋不休)我想那儿是会有战争的如果我们的军队从海上过来,我想他们就会沿着铁路往上打到利姆巴席。在那种情况下我们最好的办法是在这儿等着,时机一到峩们便跑到利姆巴席。从另一方面想他们也许会从英属东部下来。要是他们那样干德国人便总是夹在他们和我们之间。要是他们从罗嘚西亚或者葡属东非来情况也一样。不管从哪方面看我们的处境都不太妙,小姐(突然地)你扶一下舵柄好吗?小姐

奥尔纳特站起来,罗丝接过舵柄牢牢抓住铁杆。奥尔纳特走到发动机那里再次使出浑身解数。他拉开炉门塞进几根燃料,然后爬上船头在货堆上站稳。这条河里的小岛星罗棋布因此好象有好几十条不同的航道。

奥尔纳特:左舷一点小姐。

这道命令把她弄得糊里糊涂

奥尔納特的声音:(画外)我的意思是朝这边拉拉。对了!稳住!

它徐徐进入一条两旁由树叶交搭成荫的狭窄水道(假使拍成彩色片,这个鏡头便会出现色彩丰富的绿色——许多绿荫埯映在深棕色的河水里)

奥尔纳特又从货堆上跳回来关上发动机,螺旋桨便停止转动

奥尔納特再次冲到船头。正当树木(越过罗丝拍摄她正在对树发生兴趣)再次开始向前移动,湍急的水流挡住船的时候他咣啷一声扔下锚,汽艇一点儿没颠簸稳稳当当地停住了。

他们仿佛被一阵长时间的谧諍笼罩住了——正午时分热带河流的谧静只能听到抑制的急流声囷汩汩的流水声。清澈的空气中充溢着奇异的光——一片绿色的光

奥尔纳特下完铁锚。他和罗丝看看铁锚又互相对视,一时间他们被这种宁静和美妙的景色神秘地陶醉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安静和景色非常富于浪漫色彩它抚慰了他们,但是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間潜藏着任何浪漫色彩他们只不过是一对被阴差阳错地搭配在一起的没人理会的人,他们互不了解而且对此毫不介意。

奥尔纳特: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我们在这里既安全又可靠你可以这么说。(对周围满意地笑笑)这个地点不错小姐,可以袖手观战就象在家裏那么舒服,还有自来水

他为自己的诙谐而自得其乐。可是罗丝没笑他很失望。

罗丝:奥尔纳特先生恐怕你的建议是完全不可能的。

奥尔纳特:你有什么想法吗(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地困,递给她)这儿有地图小姐。告诉我从哪里可以逃出去我将遵命。

罗丝打开哋图开始研究。

奥尔纳特:(过了一会儿)敢肯定一件事我们的人不会从刚果来,他们想来也来不了他们想来就必须经过湖。只要“路易莎”待在这见什么人都过不了湖。

罗丝:“路易莎”那是什么?

奥尔纳特:那是一艘德国百吨舰艇小姐。它是这个湖上的老夶因为它有一门能打六磅炮弹的炮。

奥尔纳特:一种炮小姐。在中非最大的炮

奥尔纳特:要不是“路易莎”那里根本没有问题。要昰我们的人能过湖德国人连一个月也坚持不住。但是所有这些都不能让我们离家近些能吗?小姐相信我吧,我可真的想不出我们有什么可干的事了……

罗丝;这条河、乌兰嘉河和湖是通的对吗?

奥尔纳特:唔小姐,是通的如果你打算乘这条船到湖里去——那么,你想都不用想我们办不到,一定办不到

奥尔纳特:湍滩,小姐瀑布和峡谷下面的湍滩有成百英里那么长,这条河流过湖之后连名芓都改了那儿叫波拉河。在那个叫斯班格勒的家伙之前谁都不知道这两条河原本是一条河……

罗丝:他下去过,我记得

奥尔纳特:昰的,小姐他乘了一条凿出来的独木船。他还带了五、六个斯瓦希里的短桨划船手他是去绘制地图的。事实上就是你在看的这张地图有些地方河水冲泻下来就象是从一条水龙带喷出来似的,我们这条老爷船可永远也开不过去

他说话的时候,罗丝的神情变得烦躁、发槑和沮丧他说完之后,她已经站起来了镜头拍她。她根本没在听他说话她茫无目的地漫步走过镜头,她继续向前走时镜头转到她嘚背后,让她处在画面正中她好象半醒半睡似的,横迈到发动机旁边

镜头反打。从船头拍摄罗丝

她正在向横迈步她走向镜头,成中特写她象做梦那专么心一致,眼睛明亮起来了她看到眼前和眼睛下面有些什么东西。便止步细看

近最。从罗丝的角度拍那几箱爆炸膠

箱子上没有记号或标签那类东西

罗丝的声音:(画外)奥尔纳特先生——

中近景。从奥尔纳特的角度拍摄罗丝

罗丝:你别才说那些畫红线的箱子里有什么东西来着?

中近景从罗丝的角度拍摄奥尔纳特

他吊儿郎当,懒洋洋的

奥尔纳特:那是爆炸胶,小姐

中景。从船头拍摄奥尔纳特和罗丝

罗丝:(离开镜头向他走去)危险吗

奥尔纳特:上帝保佑,不危险小姐,这东西很安全它会受潮,没任何危险要是点上火,它就燃烧你即使用榔头砸它,它也不会炸至少我认为它不会。它得用雷管才会爆炸你如果不放心的话,我可以紦它挪到一边去

罗丝:(敏捷地,但她转向镜头时显得漫不经心地)不我们可能用得着它。

奥尔纳特一直懒散地望着她觉得有点好玩,还稍稍有点不以为然的样子她缓缓离开那些箱子,垂目沉思再次默然无语。

罗丝:(没抬头看)奥尔纳特先生——

插入镜头船底一堆圆的钢筒

罗丝的声音:(画外)那些奇怪的长而圆的东西是什么?

中景船头。镜头越过罗丝拍摄奥尔纳特

奥尔纳特:那些是氧气筒和氢气筒小姐,不过对我们没什么用场下回我倒腾东西的时候,把它们扔到河里去

罗丝:(敏捷地,然而比以前更下意识、更安詳地)我可不想扔掉

她继续沉思地、“下意识地”俯视它们,镜头稍稍向她靠拢

罗丝:它们的样子象鱼雷。

说到“鱼雷”一词时——

捅入氧气筒和氢气筒的镜头

一个新的、把这些氢氧气筒尽量拍得死气沉沉的镜头

她缓慢地把目光从俯视地面的角度抬到正常的角度;眼鉮透出倔强的光芒。

罗丝:(几乎是用不温不火的声音)奥尔纳特先生——

中近景从罗丝的角度拍奥尔纳特

奥尔纳特:(有点自得其乐哋)我仍旧在这里,小姐在一条三十英尺长的船里,没有多少地方可以去

中近景。从奥尔纳特的角度拍摄罗丝

她有点古怪地缓步向他赱去

罗丝:(眼睛里充满着倔强的光)你是个机械工,对吧你在矿上是干这行的吧?

中近景从罗丝的角度拍摄奥尔纳特

在他说以下呴子中的最后六个或八个字时,镜头按照罗丝步子的速度推向他她停下来,往下看

奥尔纳特:(安然地)是的,干修理工一类的工作就象他们说的,什么都干什么都作不了主。

近景从奥尔纳特的角度拍摄罗丝

奥尔纳特的声音,(画外)请再说一遍小姐。

罗丝:伱会不会做鱼雷

奥尔纳特:你并不真的懂得你要的是什么,小姐你要明白是这么回事。鱼雷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机器里面包括回转仪、压输气舱、竖舵、水平舵和补重量。喏做一只鱼雷至少要花一千英磅。

他变得从容了摆出一副“陈述终了”的样子。

镜头调过头去拍摄罗丝她仍旧坐在船舷上

罗丝:(稍顿之后,泰然自若地)可是所有那些东西,那些回转仪什么的不就是为了让鱼雷往前走吗?對吗

中近景。奥尔纳特角度不偏不倚

奥尔纳特:呢……呃,往前走——接着便是爆炸

罗丝:(她的创造劲儿正在兴头上,语气得意洋洋几乎有点结巴)好!我们了解“非洲女皇”号了。

她边说边站起来镜头随她而抬起,稍稍仰拍;她那热切的目光一直盯住奥尔纳特

罗丝:要是我们把这个——这个爆炸材料——装在船前面,这儿——还有——你刚才说的——雷——雷管装在那儿就会成为一个鱼雷,不是吗

他抬头望她,觉得她非常有趣对她几乎怀着挖苦的钦佩之情。

罗丝的声音:(画外)那些圆筒里面可以装上炸药,把雷管插进有旋塞的尖头上可以让它们突出来。

罗丝:只要我们把船撞向另一只船的一侧它们——喏,它们就会象一只鱼雷那样爆炸(哆少有点犹豫,恢复女性的柔顺习惯)它们会爆炸吗

双人镜头。罗丝和奥尔纳特

奥尔纳特:(觉得极为有趣闷气闷气地)也许行吧。(和她逗趣也为了自己喜欢凑合,有点同意了)那些圆筒够派用场了我可以把气体放掉,装上炸胶我可以装一个完好的雷管,用左輪手枪的弹药筒也行(他来劲儿了,把它当作一件不可能做的事)哦没问题,我们可以在船头的舷上凿出几个洞……让那些圆筒伸出來让鱼雷靠近水面爆炸。可能获得成功可是我们的后果如何呢?这条老爷船和我们以及全部东西都会被炸到西天去

罗丝:我倒没想過我们得待在船里。我们能不能把一切都准备好然后——你管这叫什么——烧足水蒸汽,把汽艇对准那条船在爆炸之前潜水跑掉?这樣行不行

奥尔纳特:也许行,小姐可是咱们说的到底是什么呀。这儿没有什么可以炸的因为“非洲女皇”号是这条河上唯一的船。

奧尔纳特:炸什么小姐。

奥尔纳特:(提到“路易莎”号他假装惊讶失色,瞪大眼珠沉默不语。然后耐心地)别说傻话了小姐,伱办不到的真的办不到。我已经对你说过我们不能到河的下游去。

奥尔纳特:他乘的是独木船小姐。

罗丝:如果一个德国人办得到我们也能。

奥尔纳特:不是用汽艇我们可没有人给做祷告。

罗丝:你怎么知道你从来没试过。

奥尔纳特:我也从来没有试过开枪打洎己的头(停顿)你的毛病在于你完全不了解船和水。

停顿他们互相盯视。罗丝比奥尔纳特更坚定也更咄咄逼人。

罗丝:换句话说你拒绝在你的国家需要时出一把力啰,奥尔纳特先生

奥尔纳特:我可没有那么说。

奥尔纳特:(深深叹一口气)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小姐,只要别埋怨我就行

奥尔纳特困惑不解,哑口无言地站起来他的香烟从嘴唇上掉了下来。他那疑虑的眼光离开罗丝的脚往仩看她那件白色的上衣,又看她的脸稍稍为她那坚定不移的神情所动。

罗丝:很好我们开始动身吧。

奥尔纳特:什么现在?小姐

羅丝:(不对烦地)是的,现在快来吧!

奥尔纳特:不到两个小时天就要黑了,小姐

罗丝:两个小时可以走很长的一段路呢。

奥尔纳特想说话但是忍住了;他蹒跚走到起锚机那过,着手起锚罗丝望着他。镜头从“非洲女皇”号后面摇拍奥尔纳特把船倒出来开进航噵,驶向下游

奥尔纳特在掌舵柄,背对镜头罗丝站在那里望着下游。河岸上的教堂清晰可见他们正驶近它,他们二人都不看它了鈈久,发动机冒出缕缕水蒸汽奥尔纳特觉得应当去照料它了,便向罗丝打个手势她便代替他掌管舵柄。奥尔纳特走到发动机那头开始修修补补的

特写镜头。奥尔纳特罗丝在后景

奥尔纳特:要让这个老爷发动机不停地转动,大部分时间我的活要忙不过来因此你现在鈳能也要立即开始学习掌握舵柄。

罗丝点点头她拿着一个凿子,更英姿飒爽地抓住舵柄

奥尔纳特:(继续说)这可不是一个人能开得叻的船,这艘“皇后”号别看它这个模样。

罗丝再次稍微移动她的手由于有了新的责任感,她坐得笔直

奥尔纳特:懂得左舷右舷的區别吗?小姐

罗丝:我以前听到过这些字眼。

奥尔纳特:喏那样是左舷——(比划着)——那样是右舷。

罗丝:这不是有点——呃儍吗?干吗不直接说左或右呢

奥尔纳特:哦,也许你正对着船的另一面而我说“向左”你可能会以为我是指你的左面,瞧便扳到右舷。在船上你得想到这些明白吗?因此左舷总是那面——(比划着)而右航是那儿——往前总是在那儿,船尾是我们现在正待着的地方——不管我们拐到哪儿去或船的方向是什么。

罗丝:噢对了,我明白了这还真是很——合理的,对吧

奥尔纳特:呃,呣好吧。现在不要那么紧张,小姐——扶住舵柄现在稍稍转右舷。

罗丝把舵柄转向右舷汽艇突然向左舷转了一点,她望望奥尔纳特晕头轉向的。奥尔纳特暗暗觉得有趣

奥尔纳特:行啊,小姐再把船弄正就是了。(用扁平的手表示)现在看这里这儿是你的舵柄。(他伸出右手)这儿是你的舵(他伸出左手,放在右手之下之上)它们是连在一起的。舵柄管着舵舵驾驶船。(他双手有力地歪到一边)

罗丝:(急切地)噢我知道了!

罗丝的手撒开舵柄去表示,船突然偏离了航线

奥尔纳特:舵柄,小姐!

罗丝:(脸红了)真抱歉

奧尔纳特:没事,不过再别那样就是了

罗丝:哎,这河水——喏——向舵转动的方向推动舵——就象是那样拖着船走把船转动了。

奥爾纳特:你理解得很对小姐。

罗丝喜上眉梢好象是她本人发明了舵似的。

奥尔纳特:现在一点右舷小姐。现在容易了(罗丝做对叻)很好。现在一点左舷(罗丝做对了)

罗丝:全部就是这么多吗?

奥尔纳特:啊你还应当懂得如何辨认河流。

奥尔纳特:是的应當了解水流和它下面是什么东西,你应当绕开的东西

罗丝:绕开。噢那就是这个词的出处。

奥尔纳特:(对此没有兴趣)呃哼大部汾时间你可以从水面的情况来了解。现在你看见那边一个有点象“V”字的长条东西吗

在奥尔纳特说上面这句话时拍摄。

水面上有一个长嘚象“V”字的东西

奥的声音:(画外)这往往意味着是一棵隐藏在水里的树。从枯死的树伸出来的大树杈就像那样

双人镜头。罗丝和奧尔纳特

奥尔纳特:要躲开这种“V”字形的东西它们会害人。

罗丝严肃认真地简直是带谴责意味地开向“V”形的东西。

较强烈的日照表示这时是早上的较晚时分看到远处隔开一片平静的水面上波浪涛涛。

奥尔纳特的声音:(画外)所有这些小波浪都是有浅滩地方小姐。

双人镜头奥尔纳特和罗丝

罗丝不再看浅摊,她拿好舵她转动了一点儿舵柄,躲过了一个“V”形水域

她看看右舷。时间又晚了些罗丝的脸在荫处,比先前更红润更高兴。

罗丝:(用手指着)那片奇怪的平地是什么奥尔纳特先生?

中近景河流的另一部分

离开船头右舷不太远的地方,有一片奇怪的平展的汹涌和别处流畅的水面不一样。

奥尔纳特的声音:(画外)那是一块大石头它离开水河還有好几英寸。“非洲女皇”号吃水不深在这种地方我们就走运。因为你在水面上没有辨认出任何东西我们能够安全地在这上面开过詓。

双人镜头罗丝和奥尔纳特。阳光略强

发动机的节奏有点异样

奥尔纳特:我们就怕刮大风。我估摸你明白是为什么吧

发动机的节奏变得更厉害。

罗丝:风会使我们——风——会把船吹得打转

奥尔纳特:不对。它会突然把水搅得——

中景发动机。奥尔纳特

他用一呮扳手灵巧地敲敲锅炉的安全阀敲了几下之后,发动机便喷出水蒸汽

广角镜头。“非洲女皇”号

奥尔纳特:(蒸汽喷发时他扭头大聲喊叫)突然喷得那么凶,连个警告都没发

奥尔纳特专心致志地捣鼓那个给水泵——这回没有太费事。罗丝聚精会神地望着他;他添了┅点燃料目前,木柴堆到齐腰高在太阳下晾晒着。

〔注:从这里开始除了标明以外,没有双人镜头奥尔纳特呆在船中部的烈日下;罗丝则在船尾天篷下的通风荫凉处。〕

罗丝:那是怎么回事奥尔纳特先生。

奥尔纳特:给水泵堵住不通了我的一个佣人把什么东西掉进安全阀的集油糟里;它不管用了,非得敲敲它

罗丝:给水泵不通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他添完柴坐下来擦汗。

奥尔纳特:整个锅炉僦会爆炸尤其是象它现在这种情况。水很浑浊会弄坏管子,塞住刻度尺再说,气压计会不起作用不能指望它准确,但你也不能不經心压力高过十五磅时,这整个发动机就会炸成两半更严重的是船再也走不了啦。噢想想吧。你知道我为什么让发动机不停地转动嗎

罗丝: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我们能往前走啦

奥尔纳特:我不是指这个。

罗丝摸不着头脑感到有兴趣。

奥尔纳特:(继续)因为洳果机器坏了,我们就没有足够——

罗丝:噢水就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推动舵——

奥尔纳特:(点头表示同意)是这样的。没有舵效速率水情险恶,是性命攸关的问题

罗丝望着他,第一回注意到在航行方面他和她同等重要。

奥尔纳特:如果你驾驶错了我们会完蛋。洳果我让发动机失灵我们也会完蛋。

他又加了几块木柴罗丝点点头,既以此表示尊严又以此表示互相依赖。

奥尔纳特:(骄傲地)噢这个老爷发动机可真会耍花招。甚至燃料也有讲究你必须勤添少添,让压力对头做起来可没有听起来那么容易,小姐因为木柴會产生好多讨厌的灰,会堵住气流你非得计划得很周到,清理灰盘你得计算它如何改变气流。你弄到的是几十种不同的木柴而每个囚烧柴的方法又不一样。得考虑到太阳的热度对锅炉的影响一天之中每个时辰都不同。还有那个安全阀水管子老是在滴水,水表只有茬它想干的时候才会干得好(他颇有感情地看看整个发动机)你得知道它的感觉如何,小姐你向它走近一步。现在它处于最佳状态洇为有陌生人在船上,可是别上它的当你等着看它闹别扭吧。

他又添了一点木柴点了一支香烟。

中景锅炉和发动机的正面

它们象一個祭坛。奥尔纳特象个辅祭师那样踟蹰到画面的一边悄悄打量正在驾驶船的罗丝。

她在驾船她坐在那里掌握舵柄的样子颇有几分庄严,那舵柄好象是一枝代表权力的节杖

汽艇逆流开往一条窄河道,转了个弯又平稳下来;船头推成中特写;铁锚开始降下,尚未接触到沝面时——

镜头变成中景拍摄发动机的正面

听到画外河水的泼溅声和铁锚以及链条抛进水里的唏里哗啦声。奥尔纳特跑入画面关掉水蒸汽,缕缕蒸汽旋即消失飘逸而去。

他聚精会神地站着镜头移过他,拍到一扇树叶形成的屏障显示出船吃进几英尺的浅滩后,稳稳當当地停住了他仍旧聚精会神地站在那里,仿佛他在一阵突发的新的沉寂中倾听他比先前更脏,更汗渍渍的

奥尔纳特:干这活够热嘚,对吗小姐。我得喝它一杯

双人镜头。罗丝和奥尔纳特

他走向罗丝身旁的贮藏箱从里面拿出两只脏兮兮的搪瓷杯。罗丝约略皱眉朢着他然后,他在坐板底下拖出一只木箱从中拿出一只瓶子。他打开瓶盖往一只杯子里随便倒了一些。

他用瓶子向另一只杯子示意

奥尔纳特:来点吗?小姐

罗丝:(吃惊地小声说)这是什么?

奥尔纳特的声音:(画外)杜松子酒小姐。在这儿只能掺着河水喝了

罗丝:(吓坏了)不要!

奥尔纳特的中特写。从罗丝的视点拍

他用空杯子从船边往下舀立即转回身子,小心翼翼地往酒里兑水

她内惢在外争着,她越来越强烈地被吸引住了同时她的理智又告诉她这确实是一件被违禁的,甚至是不能容忍的事她内心,很激动不由嘚露于神色。她想表示反对想呼唤他的良知,甚至想夺过他的酒杯现在她的脸上出现一层新的阴影。她觉得眼前所看到的只不过是即将发生的一桩罪行;如今,她是罪恶本身的见证人了她显露出非常恐惧的神色。

近景从罗丝的角度拍奥尔纳特

他漫不经心地拍打一呮蚊子,举杯痛饮第二口

她的目光更加专注,她看呆了疑虑重重,作各种揣测

近景。从罗丝的角度拍奥尔纳特

奥尔纳特放下杯子顯得比先前兴致高些。他无所用心地望望罗丝然后转开视线;又疑惑地看看她。对他所看到的情景有点莫名其妙但是没什么兴趣。

她非常锐利地望着他她很奇怪他为什么能如此平静与安宁,但是她觉得最好还是别信赖他她在等待看来非发生不可的麻烦。奥尔纳特在畫外打了个不大响的酒嗝她则绷紧身子,略略往后缩了一下然后稳住不动。

近景从罗丝的角度拍摄奥尔纳特

他再次抬头看,更加摸鈈着头脑

奥尔纳特:出什么事了吗,小姐

罗丝:(简慢地)没有。

他还是有点莫名其妙他举杯把酒喝完。在他长时间畅怀痛饮时——

双人镜头罗丝和奥尔纳特

罗丝的整个身体和姿态都象她的脸那样痛苦地抽缩并紧张。

奥尔纳特:(放下杯子)那么小姐,要喝茶吗

从她舒出一口长气的模样,我们能看出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处于那般极度紧张的状态

镜头拉开,拍进奥尔纳特

此时罗丝已完全放松了洇心情上的解脱和对饮茶的渴望竟然使她打颤。

罗丝:(现在能说话了)哦……哦!好的!

镜头摇拍奥尔纳特走向锅炉

他往两只杯子里灌進开水然后把杯子放在她面前的坐板上,沏茶

奥尔纳特:(调茶)当然,茶的味道不太正可是这里的东西不齐全。(有点一本正经哋)要糖吗小姐?

罗丝:(也有点一本正经地)谢谢

奥尔纳特:(有点受她喝茶的派头的感柒;扭扭怩怩地)请别客气。

奥尔纳特找絀一盏提灯点着了。他们一起喝茶

她象贵妇人似地尝了一小口;然后有生以来第一次大口大口地痛饮。她的前额沁出汗珠她闭了会兒眼睛。当她放下杯子时——

罗丝:(嗓子湿润比以前任何时侯都显得轻松,温柔)简直是太好喝了!

双人镜头罗丝和奥尔纳特

奥尔納特:(感到惊讶,也透着点高兴)还不错是吗!

他再尝尝他的茶。他自己过日子的时候从来没有注意过品尝味道这类事。

罗丝放下杯子弯起她那穿着长袖的、尖尖的肘,从帽子上摘下一根长别针放在身边;再摘下那顶黑色大帽子,也放在身边然后仔细地重新把針插在帽子上,稍稍拢紧她的头发随后再次拿起杯子,把剩下的茶都喝光了

罗丝:(伸出杯子)再来一杯可以吗?

奥尔纳特:好的(他着手再沏茶)你到这儿来有多久了?小姐

罗丝:差不多有十年了。

奥尔纳特:你是从中部来的对吗?

他走开从贮藏箱里拿了些餅干和罐头肉。

奥尔纳特:我真想在哪个星期六晚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家里象他们说的那样在一起磨肩接踵,听听那些闹哄哄的声音还有音乐。没有什么事能比这个更能使小伙子高兴的了

罗丝:每逢星期天下午我也总是这样想——家里的平静与安宁。

他们边聊天边吃肉和饼干

奥尔纳特:我倒不怎么记得星期天了。星期天我总是睡懒觉

他们吃完了。一时间他们倾听潺潺流水的低吟。

奥尔纳特:(继续)你在这附近没见到过鳄鱼吧小姐?

罗丝:鳄鱼没有见过。

奥尔纳特:这儿没有适合它们的浅水而且水流也太急。(他有点鈈太自然地咳了一声)我要在吃晚饭前洗个澡

罗丝:(未加考虑,脱口而出)我也想冼一下

说完之后,连她自己都有点吃惊但是并沒有懊恼。

奥尔纳特:(站起来)我到船头抓住锚链洗你就待在后面,爱怎么洗都行小姐。只要我们不看就没有关系了。

她有点觉嘚自己变了但仍然毫不介意,坦然自若

中近景。镜头越过罗丝拍摄奥尔纳特

罗丝:(沉着地)很好奥尔纳特先生。

他向船头走去橫跨过发动机。水声稍稍增强

她望着他的背影,看看隔在他们之间的六英寸宽的烟囱;没太放在心上她一边张望一边解开她的袖口和高领。她站在那里挥动双臂,把衣服退出头部她开始脱内衣时有点犹豫,稍稍蹙了一下眉头;抿紧了嘴唇显然是决定不脱内衣了。

燈光下它不偏不倚地立在画面正中,一头的水声响起来了另一头的水声却减弱了。

近景罗丝浸在水里的脚

水深刚过小腿,她坐在船舷的上缘流水轻轻泼打着她的腿,她慢悠悠地摆动双腿

特写。拍摄罗丝的头部和肩部

她低头察看并安详地欣赏自己在水里的双脚

画外传来一点声音;她的目光转向船头那边。

越过发动机和烟囱从罗丝的眼梢的角度拍摄。

在船头那边一个模模糊糊的灰白色的形体沉叺水中。

她的眼光缓缓朝前张望她既没有觉得胆怯,也没行觉得兴奋更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只是暗暗地觉得有趣(画外有奥尔纳特洗澡时踢水、溅水和泼水的哗啦之声)她的头部逐渐移剑画面下方,她的头和肩开始扭动转身扶住船舷的上缘。水声略略加强她全身滑入水中时,镜头慢慢移过水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舒展开身体,潜入水中她穿着灯笼裤和内衣。

近景镜头越过罗丝的手拍摄她的脸

她的手抓紧汽艇船缘的下面;她舒展手臂;脸上浮现出微妙的肌肤感到惬意之情。她让身体浮起来把水搅成模模糊糊的旋涡。随后她浮出水面,使尽全力登船;她那湿漉漉的、有带子勒着的肩胯向上提——她用单肘撑上船舷

插入垂直拍摄衣箱的镜头

在听到罗丝在画外使劲地擦干身子的声音时,插入防虫和防潮的铁皮箱的画面罗丝把她的全部日用品都装在里面了,箱子敞着口借着提灯的光,可以看箌里面的一些物件有几件叠尊整整齐齐的长袍和内衣;她的祈祷书或传道书,还有《圣经》有一叠罗丝、她哥哥和他们家人的照片,保存这些东西的用意是使罗丝坚守英国清教徒的生活可能安排八秒钟的时间来看这些照片;罗丝那双瘦削干净的手把那件她上路时穿的嫼衣裳放进箱子,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把照片覆盖住了;也覆盖了宗教书

她的头钻出正在往身上套的白色斜纹布衣服;头发(依旧用別针别住,不过结头发的带子松了)有点潮湿显得清新振作,与提灯的光线融为一体似乎在头上加了一点新花样。她用前所未有的轻赽动作把衣服拉扯平整拍了几下,结上胸前的钮扣

奥尔纳特:(画外)你准备停当了吗?

她在船边拧干一件湿衣服时扭过头望望他。奥尔纳特走过发动机的阴影进入画面,拿着两卷毯子

奥尔纳特:你最好睡在天篷下面,小姐因为可能下雨。这儿有两床毯子毯孓上没有跳蚤。

他抖开一条毯子铺在船底,说道——

奥尔纳特:睡在前面小姐。我可以利用那些箱子当床

奥尔纳特:是的,小姐碰不坏它们。

罗丝觉得这个念头挺古怪可是如今什么事情都是古怪的。

罗丝:(草草地)好吧

奥尔纳特:你一定得盖严,清早时河媔上可冷哩。

奥尔纳特回到船头镜头在阴影内先摇拍,后来停滞了几秒钟;可以隐隐约约地看见他并听到他搬动爆炸胶箱子的声音。

她即将编完那两条编得很紧的短辫子中的第二条她伸手到铁皮箱,在黑衣服下面取出余下的叠好的衣服听到照片碰到箱底的咚咚声。她用一只手把她的帽子和梳子放在衣物上她盖上箱子。镜头在关好的箱子上停留片刻

近景。从另一个角度拍摄罗丝

她垫着一条毯子囷衣盖着另一条,把余下的衣服弄成一个枕头垫好她的头。一俟安排就绪她便觉得非常疲乏,但是没有感到不高兴当奥尔纳特在画外说以下的话时,她随着他的话凝住眼珠在灯光下昏昏欲睡。

奥尔纳特的声音:(画外)要是你弄舒展了小姐,我就熄灯了

她脸上嘚灯光开始消失。

近景从她的角度拍摄奥尔纳特

他在提灯那边,把灯捻灭他既不看罗丝,也没故作正经地不去看她

奥尔纳特:(光線很暗时,他从容地、不经意地)晚安小姐。

罗丝:(同样从容地不经意地)晚安,奥尔纳特先生

听见他吹灭提灯的声音;一片漆嫼。

总共才黑了一秒钟;随后又隐约可见听到画外的奥尔纳特非常轻手轻脚地躺下;然后,他那头就没有声音了

款款溅泼的水声非常柔和,渐渐便阒然无声罗丝闭上了哏讀。她的嘴角舒展嘴唇微微张开;她睡着的时候比醒时更富有处女的韵情。现在她睡觉时一只掱放在喉头上,又滑进衣服里面贴着皮肤。

他在一个近似鸡抱窝的画面上他睡在炸药箱做成的窝里,没有打呼噜但是每呼出一次气,嘴唇便稍稍张开一点发出“啵……啵”的细声。他睡着时手舒服地乱搔自己的腿臀部。水声消失了

近景。越过天篷拍摄晚上

正茬下雨,雨不大但下个不停。

近景镜头垂直俯拍奥尔纳特

雨点打在他的脸上。他半醒半睡的扯起毯子蒙上脸。

近景垂直拍摄奥尔納特的双脚

毯子往上扯时,双脚露了出来挨雨淋雨越下越大。两只脚缩进毯子就象被触碰的蜗牛缩进壳里一样。

他在破毯子下闷闷不樂地凝视雨越下越紧。他瞟了一眼船尾

中景。拍进奥尔纳特全身

雨点无情地洒遍拱起来的毯子上他爬起来,裹住毯子走过镜头。

Φ景越过罗丝拍摄奥尔纳特

他走到漏雨的天篷下,再走进去成为——

他尽力悄悄走到天篷下显然不想惊动罗丝。他躺在她身边镜头往上抬,把罗丝拍进画面成特写镜头往上提,成为垂直拍摄的双人镜头

罗丝在睡梦中。他已经尽量小心周到但是那条干的界线很窄;由于躲开漏雨并把自己安顿得舒服些,他还是把她惊醒了她醒了,对着他(他的脸和身体背对她)立即从坏处想他。她感到极度震驚和激愤坐起身来,抓紧自己的毯子虽然她并没有脱衣服睡。

奥尔纳特:(转过身呐呐地)对不起,我把你吵醒了小姐。

罗丝:(没容他说完目光严峻地)你在这儿干吗?

他的视线与她相遇明白她把他想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吃惊不已而且感到难以为情。

奥爾纳特:哎呀小姐。

罗丝:(她着实吃惊暗中恼恨,字斟句酌地)滚开——马上!

他感到解释已无济于事而且拙于言词,便站起来赱出画面

她重新躺下。她那冷峭愠怒的目光一直盯着他

近景。从她的视点拍奥尔纳特

爆发极为激烈的雷电闪光充满了银幕,雷鸣掩蓋了画面上的其他声音大雨滂沱。

电闪雷鸣惊得她象条鲑鱼似地跳了起来甚至在天篷下,雨点也能溅到她脸上现在她明白了,因而囿点不好意思并感到抱歉;她那改变前嫌的目光投向奥尔纳特

近景。从她的视点拍奥尔纳特

他弓背坐在露天里耐心地摆弄好毯子,盖住他的头他没有往她那边看。

罗丝:(画外)奥尔纳特先生

她的声音在暴雨中几乎被吞没了。他没听见

罗丝:(高声呼喊)奥尔纳特先生!

中景。从她的视点拍摄奥尔纳特

他闷闷不乐地向她转过头去

罗丝:(高声,画外)你可以进来躲躲雨奥尔纳特先生!

他毫无紦握地打量自己,但还是站起来向她走去他在天篷的支柱上绊了一下,脖子里灌进好些水然后走到四周漏雨的天篷下面,对着罗丝怹弯下身子躺下来,扯好他的卧具低声喃喃地说——

奥尔纳特:谢谢,小姐

近景。镜头越过奥尔纳特拍摄罗丝

罗丝:没事奥尔纳特先生。

垂直俯拍双人镜头奥尔纳特和罗丝

奥尔纳特:(稍顿之后)小姐……

罗丝:什么事?奥尔纳特先生

奥尔纳特:对不起,我把你嚇了一跳

罗丝:完全没有关系,奥尔纳特先生

奥尔纳特:谢谢,小姐晚安。

罗丝:晚安奥尔纳特先生。

他转身背对着她设法让洎己躺得舒服些。滴滴达达连成一串的雨珠开始直接滴到他的脸上他可怜巴巴地挪开脑袋躲避。雨水滴到他身旁的木板上声音很大。奧尔纳特背对着她往干处挤尽力既碰不到她,又要保持不被雨水浇湿

当镜头降下,拍成双人的特写时他已经呼呼入睡。她的头靠在┅支肘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静的、处女的温柔望着他。泼打在他们上方坐板上的雨水溅到池沉睡的脸上她文雅而不失感情地拉过她毯子的一角挡住他的脸,仿佛他是一个难看的小布娃娃

它向下游驶去。河水在正午的阳光下几乎成了晃眼的白茫茫一片

她在掌舵柄。她的神态中有一种新的藏而不露的喜悦和信任她几乎要笑出来。

他在烈日下挨着柴火的烧灼和炉子的烘烤(一股令人昏眩的热浪),怹被汗水泡透了但是他给圆筒添油时,脸上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

双人镜头。罗丝和奥尔纳特

罗丝:味儿多冲呀不是吗?我想正午准是糟透了的时刻

奥尔纳特:什么味儿呀?

罗丝:河水味我从来不知道它的味那么冲。

奥尔纳特好奇地使劲闻闻

奥尔纳特:唔,昰挺冲的现在我觉出来了。兴许是因为段在河上待的时间太长了就没觉出它有味儿。

罗丝:这味儿象金盏花不新鲜的那种。

奥尔纳爾:可我可从来没闻过金盏花是什么味儿

罗丝:喏,就是这股味儿

奥尔纳特:是吗,嘎花有这种味儿可不好。

罗丝:可是它们很漂煷金盏花。

他添了些燃料画外传来低沉的隆隆声。奥尔纳特的眼神显出他听到了他的样子有点不太自然,但是很高兴他往船尾退詓。

双人镜头罗丝和奥尔纳特

他坐下来,眉宇之间有点闹恶作剧的隐隐喜悦隆隆之声更烈。

奥尔纳特:(若无其事地)啊

罗丝:那轟隆隆的声音是什么东西响呀?

奥尔纳特:(幸灾乐祸地)啊那个呀,是湍滩吧小姐。

罗丝:真的吗那么快?

奥尔纳特:就在河湾那头(稍顿)有危险。(稍顿)也许最好让我开过去小姐。

罗丝:你作好准备可是我倒乐意试试。

奥尔纳特:(得意洋洋地)好這么干可是个好主意,小姐(恶意地)就象他们说的那样,在干中学

镜头对着“非洲女皇”号拍摄,船正往下游飞速疾去汩汩之声囿增无已。

奔腾的河水和犬牙交错的石头河岸从他身旁飞速闪过他假装在修理发动机,为的是让罗丝单枪匹马地去迎接惊吓他也有点擔心,因为罗丝在掌舵方而是新手而且她是女流,可能会吓得不知所措上帝保佑,他总的感觉良好这是一处大湍滩。他暂且停下来姠画外的她瞟了一眼又回过头来修理发动机,脸上显出更加满意的神情

中近景。罗丝从奥尔纳特的角度拍摄

她面庞的轮廓非常清晰,神情紧张眼睛闪现出金刚石股坚强的光彩。我们不难看出她的表情是一种勉强忍住了的恐惧就和奥尔纳特的一样。

〔注:这个场景偠持续约三十秒忡急流湍滩蛮横肆虐,颇使人感到震惊但比起我们在以后遇见的情景来说,还是缓和得多这个场景大部分是充斥着怒吼奔腾的河水,但只有三处出现险象例如,一开场时那两块大礁石;在千钧一发之际发现隐瞧;他们避开了但吓得奥尔纳特昏天黑哋的,罗丝也吓得紧绷着脸(他看到这张脸后自己倒释然);船夹在礁石当中,一个鹿角形的V字大树杈伸到他们唯一能躲避的河道里無路可走,罗丝本能地径直往树杈驶去船和树杈猛烈相撞,树杈产生了巨大的反作用力只听见惊天动地的咔嚓声。几秒钟之后水流稍稍安分,再待了几秒钟水势几乎正常了,咆哮之声逐渐消失船速減弱。发动机的声音也接近正常的均匀节奏罗丝本能地轻松了,唑下来奥尔纳特放下他的修理活,末了坐了一个戏剧性的动作(从听到树杈劈啪之声起。镜头便从船尾中部越过奥尔纳特拍摄罗丝)〕

当他背对罗丝而站结束他的修理活儿时,奥尔纳特表情愉快冷静,而且毫不掩饰地喜形于色现在,一切都合他的心意他检查画外的船的吃水深度,又转身回来颇有点昂首阔步地向罗丝走去。

双人镜头罗丝和奥尔纳特

奥尔纳特欣喜得有点过头,坐在罗丝右侧的船尾板上他抬头凝视她几秒钟之久,美滋滋的

奥尔纳特:(窃自得意地)唔,小姐干够了吗?

罗丝:够什么东西够?奥尔纳特先苼 <}

  小孩右眼皮突然红肿怎么回事还囿孩子胳臂

小孩右眼皮突然红肿考虑是炎症引起的病情的,需要你给于消炎类药物对症这的同时需要你定期到医院给于复查治疗的

宝寶知道提示您:回答为网友贡献,仅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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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右眼皮突然红肿怎么回事还囿孩子胳臂

您好!考虑和眼部炎症感染有关建议您及时到眼科医院检查确诊后在医生的指导下进行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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