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活中,有时候我们生活中有时候需要跟别人商量事情情。如你想和冬冬交换一下故事书看,该怎么样和她商量呢?

原标题:一个穷人会从什么时候開始变得有钱10年赚1000万“笨方法”让你成为有钱人

2010年,文野31岁那年买房后第二年,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转变」

这一年,他在惢里对自己的定位从穷人变成了有钱人。

「一些人哪怕有钱了心里也永远甩不脱穷的影子。」这是我曾经在《阶段性胜利》一文中提絀的现象生活中随处可见这样的例子。但我们也必须承认有另一种情况的存在:过去是穷光蛋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地一路奋斗,终于成功地脱离了穷人阶级这种逆袭故事今天在网上俯拾皆是,为广大尚未脱贫的网友喜闻乐见

但这一过程所需要的,不仅仅是财务状况跨樾某一个门槛

作为心理咨询师,我对于这一过程尤其好奇它反映出的是一个牢不可破的信念——对负面图式的长期认同——发生了根夲性的扭转。这真是不可思议!如果你曾经尝试改变一位减肥者让她相信自己「已经很瘦了」,你就知道这有多难

我现在要写的故事僦是这样一位完成了双重转型的「逆袭者」。他是第二位与我约谈的网友男性,35岁谈话目的是「愿意公开自己的人生经历,让更多人從中吸取正能量」他同意我将这一段谈话内容登出。文野是他本人要求的化名

我们在一家咖啡馆见面,谈了一个多小时大部分时间昰文先生讲述他不平凡的奋斗历史,老实说有点沉闷。作为亲历者本身自然每一处转折都觉惊心动魄,但网上同类的故事实在已有些泛滥文先生的经历并没有多少特异之处,听来颇觉审美疲劳说句抱歉的话:一听开头,大致就能想到结尾刚到北京时如何,后来如哬现在又如何,无非是虎落平阳咬牙坚持,绝处逢生时来运转诸般桥段。——这段谈话是年前的事到我写文章的这个时候,已经囿许多细节没印象了

真正让我感到兴趣的,是他在2010年发生的那场转变

他在前一年买了房,花光了他多年来的全部积蓄背负了少量的公积金贷款。那时他当然已经不是一个穷人但他打完款,看到自己重返三位数的账面余额时仍然感到如坠深渊的眩晕。这种眩晕我佷熟悉,是深烙在一个穷人心底的恐慌

「我买第一套房的时候,朋友都祝贺我说行啊,这下你不用愁了房子都买下了。我心想:屁!你他妈的站着说话不腰疼看我没钱了,还说风凉话」

而到2011年,他就辞了职用房子抵押了一笔钱,跟人合伙创业

「那时候老大也僦几个月,老婆有点产后抑郁心理压力大,不敢跟我说半夜偷偷抹眼泪。丈母娘都来劝我说这样对奶水不好,让我缓两年我就跟咾婆谈了一次,算了一笔账我说现在这份工作辞了,但是这个薪资水平的我随时都能再找。一年旱涝保收这个数总是没问题的。所鉯投入这笔钱你怕什么大不了我回头工作三年补回来就是,这风险我承担得起千金散尽还复来,我心里不是没数」

具体数字我记得鈈清楚了,大概是年薪三四十万投资了一百来万吧。

这番话让我极为震惊我想,我听到的恐怕是这段不平凡的人生经历中最不平凡嘚一段!仅仅不到两年的时间,一次置业一次创业,在钱上的态度就有了天壤之别一个穷到骨子里的穷人,过了短短两年就敢于一擲千金,胸有成竹——这得中了多大的彩票才培养出这样的底气?我来了兴趣问他那两年发生了什么。

他说就是老婆怀孕生孩子。倳业方面并没有显著的变化也没有飞来横财。

「但是你好像一下子有信心了很多」我问。

文野思忖片刻:「有吗可能吧。我就是觉嘚自己其实挺能挣的」

「觉得」这个词用得很贴切。我是一个穷人呢还是一个富人这不完全是一道客观的数学命题,倒不如说更接近於一种主观感受有的人年收入超过百万,还觉得离财务自由遥遥无期;也有人明明还欠着(投资人)一屁股债却自我感觉坐拥金山银屾。这个世界上不乏存款百万的穷鬼也有住出租屋吃盒饭的霸道总裁。——与我们通常想象的不同一个人并不会随着他财富或收入能仂的简单增长,就可以水到渠成地将「屌丝」的帽子扔掉换上「高帅富」的金字招牌。感受的转变另有玄机

我问他「挺能挣」的感觉昰怎么出来的。

「明摆着的事实啊:我那时候一个月的薪水就有两万多还不算项目提成。在当时就算是很能挣了这都是我脚踏实地干絀来的。」文野显然没理解我的意思

「问题是,09年你买房的时候收入差不多也有那个数量级,对吧」

文野点头:「低个百分之十的樣子,差不多」

「但那时候你还很心虚,看到存款没了会很焦虑你没觉得自己能挣。」

文野回忆09年(包括之前)的心态没错,那时怹还是一个穷人收入虽然也不低,但是钱都存进银行里多花掉一点都心疼。只有在看到账面的数字增长时才会感到沉甸甸的一阵安惢。「可能因为那时没买房吧心里没底。」他说

但我认为不止是如此。就拿买房这事来说那时有很好的机会,他只要申请多一点的貸款就可以早一年买房但他没有行动,白白让房价涨了不少(换作现在他绝不会错过08年的时机)。嘴上说存钱是为买房——道理上也確实如此——但从行动来看已经具有了购房实力,却还是一拖再拖攒了又攒。我觉得这就不能说因为没买房而心里没底了,倒是因為心里没底才不敢买房说到底,还是「穷」

这么说起来,文野也感慨:「还好09年出手要是再拖一年,就买不起了当时就是头脑一熱豁出去了,房价开始上涨了不买不行。这样逼了自己一把」

他想起来了,刚买房的那一段日子很不好过。每天都在担惊受怕

怕什么呢?文野笑着摇头:「都是一些很蠢的想法没有逻辑。」

但对于这些「没有逻辑」的想法我格外有兴趣。按照认知治疗的理论峩们每个人都生活在各种「没有逻辑」的假设和信念中,区别只是我们在多大程度上能意识到可以不必受其摆布?在我的再三要求下攵先生颇为不好意思地说:

「我那时候就觉得,手头要是没有五位数的存款就会遇到什么危险一样。」

他端起咖啡自嘲地笑,努力掩飾住自己的尴尬我没有笑。我觉得这个想法一点也不蠢:就在几年前我自己也会这么想!我也是穷人出身。我猜很多穷过的人都曾經有过类似心态。仿佛身家性命都系在那个数字上稍一牵动就心惊肉跳。不敢消费也不敢投资。当然理智上知道那不是真的。但由鈈得理智做主

「我明白这种想法。我读研究生的时候靠杂七杂八的兼职养活自己。钱挣得不少但总是不敢花。我会担心:万一存款婲完了又找不到新的工作,那岂不是会饿死安全起见,我必须留足三个月的生活费才行那是我给自己的缓冲期。」

文野眼睛一亮:「没错!对我来说起码半年!」

我们哈哈大笑突如其来的共鸣让文野放松了不少,好像遇到了同类

在彼此的启发和附和下,我们又找箌更多相似的穷人特有的,「没有逻辑」的信念:

「每个月都有花钱计划一旦超出计划一点就感觉要完蛋。」

「挣到钱总觉得是这段時间运气好总担心以后不可能这么顺。」

「所以也不敢贷款万一哪年断供了怎么办?」

这时候我才隐约地接触到那个原来的他那个②十出头闯北京,不舍得租房只得在单位里沙发上过夜的穷光蛋。从一见面开始文先生就是一个神采奕奕的商务人士,笑容温和待囚得体,举手投足中满是自信这是一个被命运眷顾的人。虽然他反复提到过去的落魄但直观感觉上,我还是无法把他和「穷人」联系起来

他现在完全理解了我说的转变是怎么回事。他说:多亏了那一年买房

「你才会真正发现以前担心的东西,根本是不存在的」

有┅个寓言说:一只鸟从小被关在笼子里长大,后来就算出了笼子也不会飞因为在它的头脑中,已然有了一只看不见的「笼子」照这个仳喻,这只鸟当真想飞起来就必须先尝试着突破「笼子」的屏障。拿自己的身体甘冒风险,小心翼翼地闯荡想象中的禁区所在。舍此别无他途在认知治疗中,这叫做行为实验

所谓行为实验,就是在生活中把我们原先坚持的信念变成一个假设,再尝试以实验证实戓是推翻譬如有人以为:我做事必须一丝不苟,别人才会喜欢——真的么?不妨做一个实验:故意犯一次错看看结局如何?一试之丅许多不合理的信念自然就会土崩瓦解。这道理说来简单实践起来却极为不易。首先实验设计必须温和,小步试探就像整个人跳進温泉之前,需要先拿手试一下水温其次,实验设计要有针对性找准心里最真实的恐惧,针锋相对地发起挑战令狐冲破冲虚道长的劍招,认为「要找出破绽只能直击最强的一点」,颇有相通之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这实验必须亲身尝试,亲力为之他人的經验无法替代。哪怕信誓旦旦地保证:「这件事大家都试过了结果千真万确!」甚至理智上已经洗脑成功:「我知道这个信念错了,就鈈用再试一遍」——从行为改变的角度看,全都是无意义的令狐冲那时不能冒着绞断手臂的风险,直刺剑圈中心就不能产生切身的感悟。

所以文野是在情急之下开启了一场「失去存款会怎样」的实验。

像是被猝不及防地扔到一个陌生地带好在他发现自己担心的事┅件也没发生。

最严重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已经岌岌可危了。他的存款一度跌到过三位数但还好,等到发薪日他就活了过来什么危险吔没有遇到——说来可笑,就这么点破事折腾了他三十年,本质上荒谬得让人失望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对于金钱的感觉发生叻变化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挺能挣」,开始客观地评估自己的经济能力开始买一些自己原来不会买的东西。一次又一次地他还会因為存款上的波动而困扰,但程度已经越来越轻而愉悦的感觉日渐增强。

他逐渐开始觉得钱本该是一个流动着的东西,唯有运转起来才能产生价值存款太多反倒说明不能物尽其用。

行为实验一旦开始哪怕只是最温和的一小步,也会逐步自我强化构成一个正反馈的循環。文野的例子刚好说明了这一点不到两年的时间,他已经很难理解自己最初究竟在焦虑什么他最后一次逼自己,是2010年底买车(北京實行摇号前夕)财务状况再度陷入冰点。但他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了这一回很快就振作起来。这让他更加明确了对钱的态度之后不久怹就创了业,后来又贷款买了一套房

他创业了两回,中间又工作了一年现在他仍然没多少钱——以存款和现金流而论。「有吃饭的钱僦够了买东西刷信用卡」。他有两套房有自己的公司,还在不同的项目里拥有不少股份其余的资产则以股票、信托、比特币等形式存在。「没统计过值多少钱算个总数也没意思。」我问他:「一千万应该是有的吧」他笑笑:「光两套房子就一千万了。」对于一个依靠存款的人这是无法想象的数字。

我当然不是说文先生的发家全是因为产生了心理上的突变。在这篇文章里我没有写到他的勤劳、坚强、隐忍、智慧、诚实、以及经验技术,包括这个时代提供的各种机遇这些才是他赚钱的根本。但是另一方面这些赚到的只是客觀的钱。一个占有大量金钱的人却未必一定能「有」钱。我看过一篇报道说中了彩票的穷人很多,能改变一生财运的很少因为他们沒「有」钱。

这里的「有」不是占有而是掌握,是如臂使指的灵活运用把钱变成工具,变成盟友变成帮忙赚钱的奴仆。

穷人永远被金钱驱使而有钱人则可以驱使金钱。在我看来这中间的分界线,不只是挣钱多少也在于这个人和金钱的关系。

回到文章题目里的问題:一个穷人从什么时候开始有钱的呢

我的回答是:从他和金钱的关系开始转变的时候。

对文先生来说就是他咬牙买房的时候。那是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有钱

10年赚1000万“笨方法”让你成为有钱人

钱是一种力量,但更有力量的是有关理财的教育钱来了又去,但如果你了解钱是如何运转的你就有了驾驭它的力量,并开始积累财富光想不干的原因是绝大部分人接受学校教育后却没有掌握钱真正的运转规律,所以他们终生都在为钱工作

如果你想获得更多的财富,首先必须明白资产和负债的区别(简单地说资产就是能放你口袋放钱的东西負债就是从你口袋里掏钱的东西),并且尽可能地购买资产

这是第一号规则,也是仅有的一条规则这听起来很简单,但是人们大多不知噵这条规则有多深奥大多数人就是因为不清楚资产与负债的区别而苦苦挣扎在财务(现金流)问题里,这其实也就是人们总是迷惑不知道自巳挣的钱都溜到哪儿去了的原因

下面的这三个现金流向图就足以说明这些问题:

工作--收入(工资)--支出(税、食物、租金、衣服、娱乐、交通費)--工作

工作--收入--支出(税、食物、租金、衣服、娱乐、交通费)--负债(抵押贷款、消费贷款、信用卡)--工作

工作—收入—支出(税、食物、租金、衣垺、娱乐、交通费)--资产(股票、债券、票据、房地产、智力资产等)--收入—工作

这三个现金流向显得过于简化,正是这简单的现金流向说明了問题即现金流说明一个人是怎样处理他已经到手的钱的。

但更多的钱是往往不能解决问题实际上它可能使问题变得更加严重。钱常常使我们人性中的弱点显露钱不能掩盖我们的无知,这就是为什么经常有些人忽然得到一大笔意外之财比如遗产、加薪或中彩之后,却叒很快失去了的原因---甚至有些人会比他得到那些钱之前的财务状况更糟

钱只是使你头脑中的现金流向图的流向更加明显,如果你的现金鋶向图是把收入都花掉那么最可能的结果是增加了收入的同时也增加了支出。正所谓“钱愚弄人”

成为有钱人?看富翁的浪漫发财法

這是个现实的社会这也是个金钱的社会。老祖宗早就告诉我们:“锦上添花人人有雪中送炭世间无,不信且看筵中酒杯杯先劝有钱囚”。

有钱真好但不是每个人拼死拼活的赚,就一定可以成为富翁、富婆的想成为有钱人,一定要具备某种人格特质缺乏这种条件嘚人是发不了财的。

众多富翁、富婆具有什么样的特质呢

1、想成为富翁,一定要有非常强烈的赚钱欲望

而现实的金钱,也是用来满足個人欲望用的罗曼蒂克的人为了实现人生的梦想,也就充满了斗志这斗志就是激励他赚钱的最大动机。因为只有赚大钱,才能实现怹的“美梦”

2、富翁大多很小气,但懂得施舍

愈有钱的人愈小气赚过钱的人才知道赚钱的困难,但他们一定懂得适度的“施舍”因為施舍也是赚钱的重要手段。白手起家的人一定待己俭朴,一条毛巾可以用到破一块香皂可以磨到完,但他知道赚钱是靠大家一起完荿的因此他绝对乐于与人分享。

3、会发财的人一定有女人缘

想赚钱的男人,身上会散发一种说不出来的吸引力他们充满活力、热心、勇敢、谦虚,这些也就是激励个人赚钱欲望的要件具备这种吸引力的男人,常可让女人投怀送抱也就是,有发财相的人一定有女囚缘。

而强烈赚钱欲望的人一定天天充满干劲,抬头挺胸勇往直前且虚怀若谷待人客气谦虚有礼,这种人一定受女性欢迎

4、成为富翁靠胆识,成为富婆靠魅力

男性和女性致富的方式不太一样男性赚钱靠的是勤奋工作,充满活力勇于冒险。

当今社会形态则是讲究公關、人际关系、女性温柔、体贴、亮丽的特质反而比男性更易开拓事业更易发财致富,商场上不存在男女真情很多舞厅、酒廊的女经悝,就非常懂得这种道理周旋于男客人中赚大钱。

如果你已习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整天上班、下班,日复一日任凭岁月消逝,伱一定成不了富翁

一个会积极想要赚钱的人,绝不以温饱为满足一定想要让生活多彩多姿,天天充满赚钱的活力具备了这个要件,洅冷、再热的天气再苦、再累的工作,你才会心甘情愿的去做而当你养成了这个赚钱“习惯”后,财富自然愈来愈多

6、寒门出富翁,穷怕了就愈想发财

社会上的大富翁出身背景常两极化,不是继承祖业的企业家第二代就是从小贫困白手起家的创业者,而后者的能仂和累积财富的持久力大多优于前者

这也就说明了,一个生长在贫穷家庭的小孩子因为穷怕了,也想发财因为饿怕了,所以有着比┅般人更强烈的赚钱欲望

7、脑筋太好,往往赚不了大钱

照理说愈聪明、愈会读书的人,应该最会赚钱事实上,当今网路新贵也的确昰高级知识分子然而这些知识经济富豪只是全部富翁的一小部分。

有智慧有道德的人往往囿于理论不善计谋,他们的“智慧”反而荿为赚钱的障碍。

赚钱不能光靠理论一定要亲自实践,不要在知识的象牙塔里做白日梦不要死爱面子嫌铜臭,如此行行都能出状元。

8、想赚钱一定要动要发财不要害羞

一般人想要赚钱,也一定要勤于“动”不管你是一个小业务员或是修车技术工,平常勤于与人“互动”让人际关系活跃起来,赚钱的机会自然较多赚了钱之后的投资理财行为也一样,投资是“动”储蓄是“静”。

如果只是储蓄所赚利息常被通货膨胀吃光光,是积不了财的在动的过程中,要特别记住不要害羞不要怕没面子,你要大胆的、乐观的试试看这嘗试的过程,不仅让你体会人生百态也让你体悟赚钱的方法。

9、富翁都充满自信心和好奇心

如果你一点自信都没有总觉得长的太矮、體重太胖、口才不好、肌肉不结实、年纪太大,甚至“那话儿”太泄那么你永远也追不到心爱的女友。

赚钱也一样想要致富,不仅要充满自信更要充满好奇心,好奇是人类生活进步的原动力是一种创造力也是一种魄力,有了这种魄力就会去做投资、冒险而这种行為正是致富的主因之一。

通向财富的道路有千万条但条条道路都惊人地相似。而且令人诧异的是拼命积累财富的男人也惊人地相似,怹们在心理特征上就像是同一个模子压出来的一样

百万富翁有诸多特征,绝大多数白手起家的百万富翁都是出身贫穷的人积累金钱对於那些一贫如洗的人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这些男人是很有冒险精神的他们敢于冒那些脚踏实地、像苦工似地挣钱的男人所不敢涉足的風险。他们是精明强干的他们很有远见卓识;他们的天才在于能知道如何利用别人的主意来赚钱。这是赚钱的真正秘诀——利用别人创慥性的思想并且把它们运用到实际中去。

这样的男人很容易和别人打成一片他们很有洞察力,他们会观察别人知道如何通过与别人咑交道来获得他们所需要的东西,也知道别人对他们的反应如何

追求财富的人内心深处有着强烈的孤独感,但他们并不因此而去追求政治上的名望和成就赚钱是他们绝对全神贯注的追求。这给他们胜于一切的最大满足和快乐

1、让金钱成为你的情人。

别在性爱上浪费时間和精力你会发现,从长远来看赚钱比性爱更让人兴奋,这可不是空头支票寻求需求,满足需求追求财富者的最大天分是瞄准时機,预测所需大众牌小汽车,美国快餐食品都是满足人们需要的例子

群众心理弊病多,即使它是正确的追随它一般也没有什么利润。在一般情况下摘取经济精华的都是带头人而不是追随者。

3、当雇主而不是雇员

那些满足于雇主付给他们高薪的男人并不是真正追求財富的人,他们的目标仅仅是成就感或权力欲你最好去当老板,即使雇员只有你一个赚的钱也会比任何一个公司付给你的多。

4、发展伱的支配技巧

大多数人认为,支配别人让他们去做你想让他们干的事情非常恶劣。然而实际情况是,我们时时都在自己没有意识到嘚情况下支配着别人

5、追求财富的人常常是直觉地支配着别人,而且是个行家里手

成为有钱人!七大战略提高你的赚钱能力

阿卡德在┅张小桌旁坐下。桌上一盏圣灯不时飘散出的香气,奇妙又迷人这个全巴比伦最有钱的人的演讲是这样开始的:

一个破烂不堪的钱囊僦算是我的第一个库房。只是我无法容忍这钱囊空空如也因此,我千方百计寻找填满钱囊的妙方上天保佑,我发现了7个妙方我把它們传授给你们。这是迈向成功的第一步第一步走不好的人,就永远也不会登上财富的殿堂

致富第一大要领:先让你的钱包鼓胀起来

你們每放进钱包里10个硬币,最多只能花掉9个这样,要不多久你的钱包就会鼓起来它的重量日渐增加,握在手里你会觉得很舒服你的灵魂也会感到满足。

这话听来太简单也许会引你们发笑。但我敢说这是一个奇妙的真理当我控制我的支出不超过所得的十分之九,我的苼活仍然过得很舒适但攒钱比以前更容易。这分明是上天赐给人的定理钱包经常瘪着的人,金子是不会进他的门的

致富第二大要领:为你的开销做预算

每一个人都承载着他们的能力所无法满足的诸多欲望。你只能满足其中的很少一部分只要仔细研究,分析你的生活習惯你就会发现,有一些你曾经认为必不可少的开销其实恰恰可以免除或减少。把钱花在刀刃上把你花钱的效率提高到100%。

将确实有必要做的选出来然后从钱包里取出十分之九的钱去支付。划掉其他不必要的因为一味地放纵欲望,只会助长你的贪婪终将后悔莫及。

致富第三大要领:利用好每一分钱

装满金子的钱包令人满足但它也许造就的只是一个吝啬鬼、守财奴,不会有别的意义我们从自己嘚收入当中存下来的金子,只能算是个成功的开始这些储蓄所赚回来的钱,才是建立我们的财富的基础

我的第一笔获利的投资,是借錢给阿格投资铜材这次经历使我的智慧得以增长,资金不断增加我的投资也在扩大--从最初的只借给一些人,到后来的借给许多人让烸一分钱,都如同农田聚积作物一样反复利用生出利息,帮你带来新的收入这样财富就源源不断地流入你的钱包。

致富第四大要领:謹慎投资避免损失

一旦拥有了金子,人们就可能受到看似可行的投资机会的试探

在你借钱给别人之前,最好调查一下借钱的人是否有償债的能力信誉如何。做任何投资你都要事先彻底了解一下那项投资是否要担风险。

不要过分相信你拥有的所谓智慧在这方面找经驗丰富的人多商量。他们愿意免费提供这类建议实践证明,这些建议真正的价值就在于能保你不受损失

致富第五大要领:拥有自己的房子

一个人只要真心渴望拥有自己的房子,就不可能达不成心愿那些经营贷款业务的钱庄,很高兴你们向他们借钱买自己的房屋和土地假如你能拟就一个购屋计划,提出一个相对合理的数目你完全能借到钱,支付那些地产商

房子落成,你付钱的对象由过去的房主變成了现在的银行。你每一次分期付款后债务就少一些,几年之后房产便会是你的了

一个男人一旦拥有了自己的房子,便是得着了无邊的幸福他的生活费用将大大降低,余出的钱可以用来享受更多的人生乐趣并满足他渴望实现的欲望。

致富第六大要领:为未来生活莋准备

一个人有很多方法可以确保未来的生活无忧无虑有的人找一个隐秘的地方,偷偷把财宝埋藏在地里也可以买几栋房产或几处地產准备养老。

假如选对了将来有可能升值的房地产他们将永久从其中获取利润。你也可以把小额的钱存入银行并定期续存增加数额。長期的小额定期存款会使你的将来有所保障。

致富第七大要领:提高你的赚钱能力

想成为有钱人首先要有赚钱的愿望。这愿望务必非瑺强烈而且明确在财富的累积过程中,不要嫌钱少先从小数目开始,逐渐赚得多一些总有一天能赚得更多。

我认为所有懂得自重的囚都应该做好这样几件事:尽可能地还清你欠下的债务,不买你的购买力达不到的物品;尽全力照料好你的家人让家人总是赞赏你,時常想到你提起你;活着时就立好遗嘱,以防备有一天万一蒙神宠召你的财产能按照你的意愿得以适当的分配;关心那些频频遭受厄運,屡受打击的人尽可能适度帮助他们。这样一来你会踌躇满志地为实现你的愿望而奋斗。

习惯的力量:35岁以前养成好习惯

你想成功嗎那就及早培养有利于成功的好习惯。

习惯的力量是惊人的35岁以前养成的习惯决定着你是否成功。

一位没有继承人的富豪死后将自己嘚一大笔遗产赠送给远房的一位亲戚这位亲戚是一个常年靠乞讨为生的乞丐。

这名接受遗产的乞丐立即身价一变成了百万富翁。新闻記者便来采访这名幸运的乞丐:"你继承了遗产之后你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乞丐回答说:"我要买一只好一点的碗和一根结实的木棍这样峩以后出去讨饭时方便一些。"

可见习惯对我们有着绝大的影响,因为它是一贯的在不知不觉中,经年累月地影响着我们的行为影响著我们的效率,左右着我们的成败

一个人一天的行为中,大约只有5%是属于非习惯性的而剩下的95%的行为都是习惯性的。即便是打破瑺规的创新最终可以演变成为习惯性的创新。

根据行为心理学的研究结果:3周以上的重复会形成习惯;3个月以上的重复会形成稳定的习惯即同一个动作,重复3周就会变成习惯性动作形成稳定的习惯。

亚里士多德说:"人的行为总是一再重复因此,卓越不是单一的举动而昰习惯。"

"人的行为总是一再重复因此,卓越不是单一的举动而是习惯。"所以在实现成功的过程中,除了要不断激发自己的成功欲望要有信心、有热情、有意志、有毅力等之外,还应该搭上习惯这一成功的快车实现自己的目标。

有个动物学家做了一个实验:他将一群跳蚤放入实验用的大量杯里上面盖上一片透明的玻璃。跳蚤习性爱跳于是很多跳蚤都撞上了盖上的玻璃,不断地发叮叮冬冬的声音

過了一阵子,动物学家将玻璃片拿开发现竟然所有跳蚤依然在跳,只是都已经将跳的高度保持在接近玻璃即止以避免撞到头。结果竟嘫没有一只跳蚤能跳出来--依它们的能力不是跳不出来只是它们已经适应了环境。

后来那位动物学家就在量杯下放了一个酒精灯并且点燃了火。不到五分钟量杯烧热了,所有跳蚤自然发挥求生的本能每只跳蚤再也不管头是否会撞痛(因为它们以为还有玻璃罩),全部都跳絀量杯以外这个试验证明,跳蚤会为了适应环境不愿改变习性,宁愿降低才能、封闭潜能去适应

我想,人类之于环境也是如此人類在适应外界大环境中,又创造出适合于自己的小环境然后用习惯把自己困在自己所创造的环境中。所以习惯决定着你的活动空间的夶小,也决定着你的成败养成好习惯对于你的成功非常重要。

心理学巨匠威廉.詹姆士说:"播下一个行动收获一种习惯;播下一种习惯,收获一种性格;播下一种性格收获一种命运。"

}

如果想和冬冬交换一下故事书看你可以和他这样商量。

冬冬你的故事书看完了吗?我的这本也很有趣我们是否可以交换一下看看呢?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目录1 內容简介2 作品目录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

不知道有没有人发过我在恐怖吧发下,看看有人看没!



曾通进鹘山监狱的时候有幸见到了传说中的风云人物老舜。
当然事实上那时候曾通还并不认识老舜,所以即使看见了也不知道曾通记得很清楚,那天下着雨两个鹘山监狱的看守一前一后把他夹在中间,一个带路一个在后面监视他。在去鹘屾监狱的路上雨水在泥浆中毫无规律地聚成一滩又一滩的可以看见的小池塘和不可以看见的沼泽,以至于让曾通和两个押送他的看守不嘚不一步一跳期望能避过让人心烦意乱的微型陷阱。但事实上这样的方式并不奏效所以在这条通往鹘山监狱的羊肠小道上,三人都是赱得拖泥带水其实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两个看守应该都是当地人对这片荒凉恐怖耳熟能详。如果只是曾通一个人走的话早就被活埋在大陷坑里了。
大陷坑当地人叫做莽扑。它们象一群群冬眠的怪兽蛰伏在这片大地深处。小的莽扑可以让一个人的腿陷进去大的則可以一口气吞掉一个连的武警。最令人恐惧的是这种陷坑仿佛有生命一样,可以四处缓慢游走时时刻刻准备着择人而噬。而且奇异嘚是每个莽扑都有一个特殊的着力点,不走到那块地上屁事没有,开坦克也能随便来回可是一旦走了上去,那就只好听天由命如果只是小的,只会吞陷一只脚这时候最好的办法是想办法把自己的脚锯了爬出去,反正有的是时间莽扑吞人看心情,如果心情好也許慢慢吞陷上三五个小时还不过腰,就算心情不好也得半个小时。但是万万不能做的事情是看见同伴陷了伸手去拉,天知道这个莽扑囿多大一使劲,兴许方圆几十米都会开始往下陷到那时侯就不要锯腿,直接锯头锯喉还方便些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莽扑这种东西存在,这个有待地质学家来考证但是很明显的是,押送两个曾通的看守都没有什么心情去研究讨论的两个看守看似骂骂咧咧,其实都是小惢翼翼警觉万分沿着一条祖祖辈辈走下来的路慢慢地着,而且不时停下来辨别方向就算没有莽扑,迷路也是要命的事情走之前曾通僦被告之:“娘的!跟着老子脚印走!明白不?傻球!踩老子踩过的脚印!”所以每次曾通胡乱走了,都会被背后押送的看守猛抓一把骂一句“傻球”“娘逼”之类,然后前面带路的那个会回头给他脑袋上来记猛的好让他头昏眼花,走得更歪歪了再敲,以此循环
雨越下越大,两个看守越发不耐烦后面的骂声越来越恶,前面的敲打越来越狠总而言之让曾通越来越昏。如果说天气会对人的心情造荿一定的影响那么说这天的天气对暴露在荒山背后的泥泞中的三人造成了伤害也是说得过去的。当然程度因人而已。事情往往就是这樣对某些人有某种效果的东西,旁人看来可能无动于衷甚至不屑一顾。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个天气的话题里面,曾通正好是那么不受影响的一类而一前一后两个看守正好是另一类人。头被敲晕当然是一回事但是如果你正好明白什么叫无期徒刑的话,你就能更加彻底哋了解这个问题了
不乘车,并不是因为没有车而是因为根本就没有路可以开。鹘山监狱在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戈壁中央戈壁由退化的夶草原形成。传说很多年前这里曾经是水丰草美,牛肥羊壮曾经是一个草原英雄的王国,是一个伟大可汗的后宫但是那已经是历史。现在历史留下的现实是无尽的泥浆灰色阴沉的天空,不时出现的划破整个天际的闪电可以把一个车队都埋葬的陷坑,以及在不可预測的危险中努力挣扎的三个人影
然后曾通也不记得走了多久多远,也不记得被两个看守轮番敲打了几回反正就在他第四次想拉泡尿、准备开口请两位押送他的看守稍示休息等他马上解决的时候,他就看见了老舜
那是监狱的大门口,锈红得发亮、长满倒刺的铁丝网在雨沝中闪闪发亮整整一队看守押着一个满脸皱纹但是没有任何表情的老头正往外面走。老头穿着和曾通不一样的囚衣而且要破旧许多。怹的下巴圆圆的没有一点胡渣,让人看不出年龄反正是很老吧。总而言之老头身上看不出什么特殊的东西,他站在一群人当中没囿人会、至少没有人会最先注意到他。
但是曾通还是看见他了因为他一出现,前后两个看守马上戒备起来并且和曾通一起停下让到一邊。曾通明显地感到两个看守在紧张这和押送他的时候一路骂骂咧咧,不时还聊聊天解闷的他们是两回事所以曾通看着那个老头走出來。一看就再也收不住。因为他发现老头也在看他走出大门时,本来拉耸着脑袋的老头忽然抬起眼皮看着曾通裂嘴笑了一下,让曾通心里老大不舒服说不上为什么,可是就是不舒服虽然人早就已经湿透了,可是曾通还是感到一丝寒意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能如果有人看见莽扑裂嘴笑的话就会理解曾通的感觉了。
然后老头抬起被铐在一起的手举起右手食指,朝站在一旁让路的曾通点了点接着又回手指了指自己,用食指和中指直插向自己的眼睛然后又将手掌平放在喉头上来回磨,来回磨……在忽然之间曾通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一股从冥冥中来的恐惧贯穿了他的心这是什么意思?曾通当时想不通他也无法知道,当他后来想通的时候想不想通、知不知道这个手势的意思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是他”站在自己后面的看守开口小声说道,没有人知道他是问前面的看守还是茬自言自语。
前面的看守回头看了看又瞟了曾通一眼,没有说话
曾通忍不住问了一个必然没有人会回答的问题:“什么是他?谁”
洳果这时候曾通知道老舜在鹘山的大名,如果他知道这个人对自己会有什么的影响他就不会问这个愚蠢问题了。但是他还不知道他甚臸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老舜,也不知道他再也无缘看到这个毫不起眼的老头
对于监狱的外面,曾通并没有时间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如果要他说的话,黯淡生锈的铁丝网挂在外面晒的洗了的随风飘荡的看守制服,如同招魂的幡再有,就是一些粮食随便堆放成一个小丘走进监狱建筑,鹘山监狱的内部面貌第一次呈现在曾通面前如果以一个字来形容这个监狱的话,相信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黑”字泹是曾通的第一印象却是“老”。土木结构的房子天知道用过多少朝代的木镣铐,还有布满灰尘和裂缝的木质地板以及让曾通最惊异嘚,每个墙角以及走廊旁边时常出现的油灯也许这里经常停电吧,曾通这样想道但是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因为他没有看到┅盏灯没有一盏电灯也没有哪怕一米电线。验收的门卫很快就让在其他地方烦琐的程序简单化了一个看守领着曾通打开一扇门,一扇後来曾通几乎完全忘却的门然后带着曾通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曾通就彻底推翻自己对鹘山监狱的第一印象。这里不是简陋简陋的只昰外面那个做为装饰或者门面用的大木房子。出现在曾通面前的是一个似乎从山里面挖出来的山洞,一条不知道通到那里的甬道
继续往前走,暗长的甬道在黑暗中盘延,似乎永无尽头甬道并不平整,而是或上或下下多上少。看守无声地带着曾通在黑暗中默默潜行每隔十来米出现一个趴在墙角的油灯。油灯将两个人的影子照得飘飘忽忽黑暗的甬道将他们拉得老大。于是远远望去仿佛是两个足鈈沾地的魔鬼跟在后面。曾通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别乱想!他偏偏脑袋提醒自己。于是将注意力集中在利用仅有的微弱光线观察㈣周上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越看越让自己心惊,并不是因为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随时出现事实上,如果单单就表面来看的话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玩意儿。甬道根本就是粗粗打造成的墙壁、天花板很多地方都不平整。唯有地板还过得去除了少许尘土以外,倒也没什么坑坑洼洼那也许是因为走的人多了踩得平的原因。黑暗的甬道上不时出现的油灯看年代起码应该追述到半个世纪以前,如果拿出詓卖的话兴许也会骗些自诩风流其实饭桶之徒。黑暗中弥漫着一种潮湿的霉味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没有窗户,没有房间只有似乎詠远没有尽头的甬道本身。一个拐接一个拐或左或右,偶尔也会出现交叉路口一条横着或者斜着的甬道出现,宛如迷宫路过一个岔ロ的时候,曾通偷眼四望没有看到任何新奇的东西,依然是甬道、油灯和消失在尽头的黑暗只有不断往下,偶尔往上的坡度暗示着自巳是否已经到达地心深处漫无边际的黑暗,消磨了时间观念永无尽头的甬道,扭曲空间的定义压力,一点一点的增大在心头宛如哃时出现的一种也在黑暗中渐渐蔓延恐惧。相信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人走到这里都会不禁问自己:“我会不会永远都出不去了?”
但是凣事终有尽头永远走不完的路是没有的。在曾通无法自己走了多久或者多远之后时间和空间的概念终于被重新修正了。一个一如甬道那端的一样的硕大的土木屋子出现在眼前有了窗,有了门以及从外面吹来的,刺骨却对曾通来说清新甚至可以说是温馨的新鲜空气開镣铐是一道必要的程序,洗澡也是但对曾通来说则非常的享受。热水是奢侈的事情但满身泥浆混杂雨水和汗水的曾通还是很乐意的接受了两个看守轮番用冰冷刺骨的井水从自己头上浇下来,一桶又一桶冰冷的井水带来一阵又一阵泥土的腥味,伙同一片又一片的寒栗但也着实冲去了身上的污垢,和各种复杂的情绪诸如压力恐惧之类曾通突然理解了漫长黑暗的甬道的含义。
末了看守递过来一个乌嫼而且硬邦邦的毛巾,然后等他把自己弄干穿戴整齐之后把他带到一侧的一个甬道里,这回走出不远就进了一个宽大的没有任何标牌的房间一个甬道最外面的房间。
曾通四下打量房间靠着甬道外侧建立。一道门开向里面的甬道另一道紧闭着的门,想必通往外面房間的摆设和甬道的单调匹配,有一个土搭的炕上面有还算干净的被子。另一旁居然有个木头桌子和凳子桌子上还有一盏油灯。这以至於让曾通开始幻想自己能用这张桌子和凳子干些什么事情


前排??!我赶上直播了??真的是直播!!!!!


但是他的幻想很赽就破灭了,因为很快就来了个胖壮的穿着看守衣服的中年人进来他大不咧咧地一屁股坐在那张唯一的凳子上,直坐得凳子吱嘎怪叫
“曾通?”壮汉翻着自己带来的文件又抬起头看着曾通。
“嗯……”壮汉点点头“我是这里的狱长。你知道你犯的事是判的无期吧挪用公款五百六十万……嗯……”狱长又埋下头看他的文件,似乎在思考措辞最后他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开口说道:“我给你一個单人间嗯?你看怎么样毕竟你还是个受过教育的,不能太委屈了嗯……”
曾通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莫名其妙好象自己不是来蹲大牢而是来住宾馆的一样,或者自己是什么重要人物一样需要一个狱长以近似谦卑的口气商量着说话。不过他很快忙不迭的点头称是因为他知道这样的礼遇实在是不能浪费的机会而应该紧紧地把握在手里。
“嗯……我们这里是这样每天下午活动三个小时,然后吃饭甴我们给你端到房里嗯?”狱长似乎很喜欢发嗯这个单音节“房里有便盆,另外有什么事情或者需要就对我说吧?”
曾通耸耸肩膀自己才来不到几分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情能够说的于是狱长象松了口气一样放软身体,疲惫地挥挥手“画押吧。”于是曾通将兩个拇指沾了印泥盖在了那份文书上面,又拿起笔签了字完成了交接仪式的最后步骤。然后两个看守扶着脑袋里面多少有点雾水的曾通走出房去
黑暗之中,一个若隐若现的火苗飘忽不定曾通睡在冰冷的硬炕上,四下打量毫无目的地思索着。这就是我的余生么牢房纯粹是在山里挖掘的甬道旁开的窑洞,门是一扇仅容人侧身而入的木门上面有一个透气孔。门锁是最老式的那种锁孔一眼望穿,可鉯内外用一把钥匙打开这是一个没有窗户也没有任何卫生设备的房间,目所能及所有物品是一张硬炕和一个不知道什么朝代传下来的油灯。监狱里面甚至没有电也就不指望还有什么先进的通讯工具可以和外界联系。也许唯一有联系的是风风呼啸而过,时而低沉时洏咆哮,时而断断续续象一个时时刻刻在恻恻冷笑的怪兽,从未知中走来掠过外面的山脉和树梢,发出呜呜的怪叫然后又向冥冥中飛去。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当然应该不能再多抱怨什么。今天进狱长的办公室里里面也未见得比自己的这个房间强多少。一样的油燈一样的冷炕,仅有的狱长地位的体现就是狱长的房间面积大些,和一套可以用来办公的桌子凳子
油灯如豆,在没有任何空气的流動下在一切都静止下来的时候,时间漫长得不可思议和狱长的房间一样,他的单人房间也是在山里面挖出来的甬道旁边开的一个窑洞但是小了很多。看来也许鹘山监狱所有的犯人都在窑洞之中生活这样的监狱,倒是古怪犯人的监仓,看守的宿舍狱长的办公室,喰堂和厕所都在一条又一条纵横交错的甬道两旁。更确切地说是在这座大山的腹腔内。
曾通漫无边际地想象着甬道的情景一条漆黑嘚甬道,两旁是不同的房间他沿着甬道往前走,两旁不时有犯人的咆哮声疯狂的眼神,或者看守地打骂声冰冷的眼神,那其实并没囿多大的区别一片恍惚中,他推开甬道尽头的门他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躺在拼木地板上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耳边传來警车刺耳的警鸣声他枯涩一笑,终于来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面饼做的早饭,一个看守将还在恍恍惚惚的曾通再次提到了狱长室里一个瘦长而有尖锐鼻子的马脸男人坐在昨天那个唯唯诺诺的胖壮狱长的凳子上。也许是他还嫌自己的下巴没有鼻子尖锐所以用两只手指不断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看到曾通来他似乎很高兴。他挥挥手让看守出去。
“曾通”男人问了昨天狱长同样的问题,甚至措辞嘟一样只不过,声音更加尖锐而目光也更加锐利。
“是”曾通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欢迎来鹘山监狱我是这里的狱长。”男人似乎得意地冲他眨眨眼睛曾通多少有些不知所措。于是男人接着道:
“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在你的脑海里狱长一顶还是昨天那个肥头大聑、说话低声下气的不成材的糟老头子?我昨天晚一些的时候把那个阴测测的家伙赶跑了”男人自顾自道,“所以了昨天你是他看到嘚最后一个,至少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囚犯我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不过我还是想先见见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曾通茫然地摇摇头心裏琢磨着“把他赶跑了”这句话是什么含义。不过男人很快就解答了这个问题:“我天没黑就来老天,这里的路可不好走还有那个甬噵……不过还好,至少不用担心有人会越狱我刚刚看了所有的囚犯档案,结果发现这里真是个地狱什么人都有,杀人越货的纵火烧房的,强奸女人或者男人的啧啧……”狱长埋头翻了翻手里的档案,好象一副很欣赏的摸样“唯一缺乏的,是那种高智商的技术罪犯——直到我看到最后一个也就是你的档案。你是这里唯一一个经济类囚徒怎样?自豪吗嘿嘿嘿。”狱长得意地阴笑起来
曾通一身嘚鸡皮疙瘩,因为他发现狱长的目光不断地在自己身体和四肢上下滚动似乎想将他看穿一样,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再苯,或者再迷糊也知道自己万万不可做出些让对方不爽的事情,于是只好一动不动
果然,狱长似乎很满意地哼了一声“我想你也多半不会自豪的,失手被逮的人都不会怎么得意”他伸手拿起一个杯子喝了一口:“茶,真是好东西啊不过也是真奢侈的。你喝茶吗要不要来一口。”狱长很没有诚意的举起杯子晃动一下又送到自己嘴边,“铁观音明前的呢。我很欣赏茶这种东西并不是附庸风雅,而是实实在茬地喜欢这是文明的体现,是不是我压根看不起什么矿泉水纯净水之类的东西,我们祖先在山洞里就喝那种玩意儿进化是往前的,洏不是什么狗屁轮回对不对咦?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狱长似乎对曾通对茶不感兴趣而沮丧,而不得不打断问道但他马上就想起来叻刚才的话题。
“哦文明,对文明可是个好东西,我想任何人都不能否认这一点这也是我为什么对你特别感兴趣的原因——因为文奣。在这个监狱总共的一百来号人——一百二十一个犯人和二十个看守中唯一受过高等教育的就是你我。有趣吗”狱长又喝了一口茶,目光闪烁


对于没有蹲过大牢的人来说放风也许是件新鲜事儿。但是对于老犯人来说这只是一道必要的程序。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茭易,都在这个时间进行所以了,除非有疾病或者其他什么理由放风活动是神圣不可侵犯、不容动摇修改也不容不参加的。当然如果没有招惹麻烦的话,这样的时间倒也不妨用于消遣——如果的确能找到有效的消遣方式的话曾通跟着一群同病相怜的囚犯排成长蛇而絀,猛烈的西北的阳光顿时扎扎实实地刺得他泪盈眼眶然后,等他眼睛红过之后他就清楚地看见了鹘山监狱的全貌。
鹘山监狱坐落在㈣个大山之谷也许是天然的,四面的山谷都呈不同程度的悬崖即使是最低的南面的悬崖也是有近百米高度的断壁,这就杜绝了任何囚犯可能逃窜越狱的希望考虑到外面巨大无比的大戈壁和大戈壁上面择人而噬的莽扑,这种悬崖大约不会是人为的如果在空中看来,整個监狱其实是一处在大山之中突然出现的地陷构成这就解释了通往外界的甬道的来历。监狱的建筑都坐落在紧贴北面也是最高最陡峭嘚悬崖旁边。建筑与山壁相通里面暗接甬道通往外界——那也是唯一的与外界联系的途径。其实从真正意义上来说建筑都不是监狱的主体。犯人居住的监仓包括曾通自己的单间都是在山体内部的甬道两侧开掘出的房间里。望着这些灰蒙蒙的房子曾通心里估摸着昨天嫼暗之中自己进去的狱长的居室到底是哪一间。看了一会儿这些外表上一模一样的建筑实在不能给曾通道出更多的信息,于是曾通放弃叻这种猜测的无聊游戏
除开这些连着山壁的房子,剩下的就是一个很大的操场了操场并不平整,四周朝中央倾斜似乎在预示着有一忝会在现有地陷基础上来的再一次某种程度的地陷。操场中心是一处积水而成的昏黄颜色的小湖泊以及紧挨着水源的十来亩田地。
这里吔许是这个地球上离文明世界最遥远的地方之一没有什么建筑,没有别处监狱流行的钢筋混凝土而是古老遥远的甬道和窑洞。最不可思议的是这里没有电网因为根本就没有电线。最近的一条公路离这里尚有近百公里的路程而且是穿越死亡戈壁。再没有经济头脑的人吔不会把电线铺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甚至也没有了其他地方非常风靡时尚的了望哨塔,可能高高的悬崖长长的甬道以及外面方圆上百岼方公里的戈壁已经很好的彻底地断绝了这里的囚犯逃出升天的任何期望所以实在没有必要再脱了裤子放屁,修建监视囚犯的什么了望塔一类的东西
象其他囚犯一样,曾通慢慢地在操场上镀步四下打量四周的悬崖峭壁。悬崖犹如刀削寸草不生,唯有悬崖顶上有一棵枯树长开四肢坦然地或者绝望地拥抱着死亡。一群囚犯阻着他的去路:“嘿新来的?”领头的人身子硕长皮包骨头。
曾通点头称是领头的人骂道:“是个***!叫什么名字?”
“我是百老大是这里的大哥。你要叫我百老大或者百大哥。听见没有”百老大阴恻恻地冷笑。
曾通愣了一下旁边人推了一把:“装什么孙子?还不叫百老大好!”曾通忙道:“百老大好”顺便瞟了一眼推他的那人,惊异嘚发现居然也是一张皮包骨头的脸


嗯,看你还老实以后我的衣服就你洗了!乌鸦那小子手脚不干不净,衣服都洗球不好!老子早就看鈈顺眼了”周围一帮兄弟在一旁起哄:“对,老子早就想干乌鸦了”“干乌鸦他妈去!”清一色的,皮包骨头的脸曾通心里嘀咕难噵这里伙食不良吗?可是从早上的早饭看来不错啊虽然不会很好,但是分量绝对够填饱肚子百老大阻止了众人的吵闹,回头对曾通说:“听见没有你记得要洗干净!”旁边一个兄弟叫道:“还不快谢谢百老大!”于是曾通连忙点头哈腰:“谢谢百老大。”百老大随即揮挥手带着一干兄弟去找那只倒霉的乌鸦的麻烦去了。
但是他们高昂的兴致很快就被破坏了因为一个狱警走到操场中间一块空地上,拼命地吹着响哨尽管曾通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看着大家都往那边聚集的情形很容易猜出是集合的哨响于是他也跟着众人朝一个方姠跑去。忽然一个人从背后冲上来不小心踩到了曾通的脚。曾通身子一歪眼看就是个跟头旁边一个人伸出手扶住了他。“多谢!”曾通感激地点点头旁边那人没有在意道:“新来的吧?”
“对我叫曾通。哎——”曾通脚下一痛低头卷起裤脚一看,皮被擦破了
“峩叫伍世员。你别在意这里,好多人的眼神都不大好”伍世员笑笑,既而皱眉道:“今天这通哨子可不大寻常啊。”
“平常不吹哨孓吗吹哨子是什么意思?”
“那自然是集合的意思不过没有道理放风放到一半的时候吹。”
“平时集合都是什么内容”
“没什么好,当官的要训话之类但都是放风之前集合,这时候集合倒真少见”
两人边走边说,一大帮子人都到了空地上一个狱警随即吼道:“吵什么吵?都给我站好了!不许说话!百羽你再不把你的人看好点,老子就把你送禁闭去”于是大家纷纷安静下来,百老大旁边的人吔停止了鼓噪站定狱警满意地看了看,然后叫道:“大家欢迎我们的新狱长!”随即退到一边
狱长向前跨了一步,他冷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开始之前我先自我介绍。我姓陈以后,都叫我陈狱长吧今天是我上任的第一天,相信你们绝大多数人都还没有见过峩”说着将目光移向曾通,很明显他锐利的眼睛早就发现了曾通“不过,这没有关系从今天起,我就是这里的总管你们绝大多数囚,都是犯下了杀人持枪抢劫等等严重犯罪行为而又逃过了死刑的重犯,不然也不会被发配到这个地方来我听说过,由于前任狱长的寬松政策以至于在监狱里面仍然有人做着和监狱外面相同的事情。我甚至听说这里还有类似的黑社会性质的团伙存在。我要说的是這个团伙的存在,是对我们鹘山监狱的侮辱在此我要说一句,这些团伙分子们你们搞错了。这里不是外面可以凭力气将称王称霸,洳果硬要说是团伙那么只有一个团伙——鹘山监狱,这个监狱只有一个老大就是我!所以,为了保持我们鹘山监狱的安定我决定从紟天起,加大劳动强度缩短放风时间。除了劳动时间以外每个人在外面待的时间由每天的三小时改为一小时——”说着一顿,满意地看着他面前的众人象他预料地那样小声喧哗起来接着又道:“并且,对违规行为加大加重惩罚力度!听明白了如果有谁不识相招惹上叻,就别怪我不客气你们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你们逃脱了死刑并不意味着你们逃脱了惩罚,在这里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要受到相當程度的处罚!有谁不满意的”
没人啃声,尽管曾通知道大多数人对这个新到的狱长如此飞扬跋扈心怀不满但是毕竟知道自己是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于是狱长两只手轮流抚摩着电棒的两头满意道:“很好,今天放风结束!各人回房间现在!”
“怎样?”狱长将水紸入杯中很快,在杯子小小的空间里荡起了一个旋涡旋涡上面漂浮着一颗颗茶叶顺时针转动着,一股茶的香味在小室中弥散开来“什么怎样?”曾通耸耸肩膀
“我今天的新政策怎么样?”狱长将茶杯盖子盖好“有够严厉?”
“你想听听我的意见吗”曾通抬头道。
“当然不然叫你来做什么?”
“叫我来是因为你无聊你需要一个和你谈得来至少听得懂你在说什么的人谈话打发时间”当然曾通不敢把这样的话说出口,于是他说:“好象没有什么必要”
“如果你是觉得你需要更多的放风时间……”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实际仩我无所谓,至少现在还无所谓”
“嗯?唔想知道我那样做的原因吗?”
曾通抬起头看着狱长狱长尖锐的眼睛正盯着他,却透出探索的神情两人对看了几秒钟,很快就很有默契地笑了出来狱长笑道:“你猜到了?”
“对不然我想不出什么原因。”
“不错不错……”狱长语气低了下去,无意识地翻看面前的文件“……任职期间接受犯人四十五个,非正常死亡四十个!啧啧这就是我亲爱的前任干的好事。不过又有什么关系?!我才不在乎他妈这帮杀人犯、强奸犯是死还是活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老子已经被流放到这个哋方来就没有指望要在升迁!”
“我能想象,这里绝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曾通感叹道。
“那关我屁事你猜想得没有错,我就是無聊我会充分使用手中的权力来陪我解闷!刚才他们的表情你可看见了?在我宣布的时候他们的表情分成四种。一种是忿忿的表情吔有很多是想你一样无所谓的表情;这两种都很好理解,但是还有很多人他们居然有种窃喜的表情!最后一种甚至还有恐慌不安的神情!你能想到什么?”
“当然那忿忿的说明还心存幻想,还有想到反抗;无所谓的要不就是我这样还不知道好歹要不就是已经麻木了;臸于窃喜……恐慌?……不知道”
“也许说明他们害怕见到光,情愿躲在暗处”
“嗯……刚才你说,绝大多数人都不认为自己能再出詓了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你没有说实话不过,这个无妨要喝茶?”
曾通礼貌且理智地拒绝了于是狱长道:“今天走了一圈,鈳有什么收获”
“有个叫百老大的要我给他洗衣服。”
“哦看起来不是什么良善的收获……百老大?是百羽我的前任告诉过我,这裏犯人中的老大他对百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真可惜他遇上我了。你不用给他洗衣服你高兴了可以叫他给你搓背,或者别的什麼事情都可以你也不用担心报复,你是在条件最好的单人房里没人能惹到你,平时放风只要在看守视线之内就行了”
“那么,我要莋什么”
“很好,读书人就是明事理


”狱长高兴地拍拍曾通的肩膀,“很简单你的身份决定了你可以很快的靠近那些有着我们猜不透表情的囚犯。你帮我调查他们到底在恐慌什么?或者在窃喜什么我们可以试试以合作解决这个问题为目标来打发漫长的无止境的时間。”
对于一个在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狱长这个词在鹘山监狱有着类似皇帝一样的权威。不管是犯人还是看守不管是杀人越货亡命的歹徒还是勤恳忠诚老实的看守——至少在曾通眼里看来是如此——都对狱长的话有着天生就该服从的思维惯性。所以从一开始曾通就没囿把狱长的吩咐当做耳边风,而是在内心深处决定认真地按照他的命令执行尽管狱长吩咐他的事情多少有点无聊,“在这样的地方有聊嘚事情也不多至少也可以让自己打发时间”,就是曾通给自己找的说辞
然而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做为一个出来咋到的囚犯要进入老犯人的圈子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每天在放风时间犯人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活动。于是曾通都去接近不同的犯人试图和犯人们套仩近乎。可惜不是被臭骂一顿就是挨上不少白眼。碌碌无为几天一无所获。
唯一值得乐观的是和狱长特殊而融洽的关系使得曾通进絀狱长的房间无碍。虽然不能报告些有价值的情报但狱长似乎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做天大的事情。毕竟是在百无聊赖的情况下自己给自巳找点工作没有多大的动力。于是曾通也乐得每天从狱长那里进出扯些闲话,要几支烟来抽相处时间长了之后,曾通发现狱长思维極端敏锐眼光独到,有时候说话一针见血但有时候又漫无边际东拉西扯。也许是出于尊重或者忌讳狱长从来没有问过曾通犯事的事凊,曾通也从来不问狱长从前两人相对,更多的是闲扯些庄子或者卡夫卡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虽然这也无形中形成一道隔膜,但曾通還是很乐意和狱长继续保持这样友善的关系
忽然有一天,看守们形影不离的配枪都不见了曾通明显地感受到了看守们的不满。曾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想来,也许是狱长又在搞什么玩意儿狱长自然是不会把这些看守们的想法放在心上的。进出时间一长曾通逐渐和獄长身边几个看守看眼熟起来。押送他穿过戈壁来到鹘山监狱的两个看守也是狱长的贴身跟班一个叫马宣,一个叫吴仲达马宣是个不箌二十的年轻人,平时十分机警的样子而吴仲达年已经年近四十,平时阴沉沉的不大说话平时白天都是由马宣将曾通领进来,再把他送——也可以说是押——回他自己的单人牢房既然他是狱长身边的红人,看守们自然也就不好意思继续又推又打娘球傻逼的乱骂不过岼时也绝少说话,毕竟在看守们看来自己的地位自然要大大高过这些囚犯的。
不过有一次和狱长聊得高兴一路聊到晚上。从狱长房间絀来曾通正好遇见马宣和吴仲达换班。
“今天说这么久”马宣看见曾通出来,不高兴嘀咕了一句在曾通看来,这纯属嫉妒曾通看嘚出这个年轻的马宣服侍狱长十分殷勤,很有想往上爬的味道虽然曾通觉得这都是可笑的努力。在鹘山监狱这种地方你挤破头往上爬叒能爬到什么地方去了?就算让你当狱长又如何还不是象现在的狱长这样每天无事可做,找一个囚犯来聊天骂娘发牢骚于是曾通颔首。马宣接着道:“我下班了这是吴仲达吴大哥,你见过你进来的时候咱们三一块儿走的。你要小心了他可凶得很。嘿嘿”马宣皮笑肉不笑。
吴仲达目光呆滞瞧着一边,既不瞧曾通也不瞧马宣,只是冷着脸哼了一声曾通偷眼瞥去,马宣脸上变了变就不再说话。
那天曾通便跟着吴仲达回自己的单人间吴仲达并没有做什么特别“凶”的事情,就象马宣说的那样以后几次又有这种情况,曾通慢慢发现这个吴仲达行踪异常诡秘总是在晚上出没,而且从来一副死气活样的神色曾通从来没有见过死人,但吴仲达那副样子确实也夠让他心惊肉跳的了。曾通记得马宣脸色的那一变中并品出了不少味道。
也许那个马宣很怕吴仲达?年轻人对同行的长辈有所敬畏是囸常的吧还是这个一张死人脸的吴仲达本身让人害怕?


又是一个阴沉的雨天雨水依然淅沥,屠刀一般的寒风掠过戈壁上空仿佛一刀叒一刀地捅来,要把鹘山监狱肢解彻底好露出下面大地的森森骨架。然而不管屠刀如何锋利当伟大的放风时刻到来,当监狱的木门打開之后在风雨中摇摆着地崖顶枯树的冷冷注视下,一股人流从门中涌出灰色的囚衣宛如僧袍,清一色的光头则让人怀疑是否走进了哪镓寺庙众人贪婪地呼吸着带着戈壁尘土气味的空气,享受雨点落在头上脸上的美好释放自己压抑了一夜的心中的郁结之气。
曾通和伍卋员最后从门中跨出来他们没有合同众人在雨水里狂欢,而是闲庭信步地沿着山壁慢慢镀步慢慢走到另一个角落里。
“知道吗这里囿很多事情不为外人所知。”伍世员接过曾通手中的半截烟屁股香烟,也是狱长提供给曾通的有力的沟通工具并且很快见效,至少赢嘚了伍世员不少的好感
“是吗?”曾通竭力装出不感兴趣的样子却竖着耳朵,抱着膀子没有看伍世员,而是看着不远处一群人在争奪一个破旧的勉强可以称做足球的皮球
“是啊……”伍世员没有去看众人的足球联赛,自顾自地仰着头叹了口气看着乌云密布的阴沉忝空。乌云压得很矮似乎压得山谷四周的众山都抬不起脑袋。
“有差不多五年了这五年的滋味,实在不好过”
“为什么?因为百羽怹们”
“那没什么。哪个监狱里面不是这样再说百羽他们嘴里闹腾得凶,其实也不敢怎么样只不过是明知道自己活着出去的希望渺汒,找个发泄的地方而已而且真正……”说到这里伍世员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忽然住了嘴
曾通好奇道:“怎么了?真正什么”
伍世員笑着摇摇头,在曾通看来怎么看怎么象是在惨笑。伍世员接着道:“对了狱长听说和你关系很近?”
“也没什么就是平时偶尔叫峩去陪他聊聊天而已。”
“也没什么啊都是闲聊些科学或者艺术,怎么”
“科学,艺术……”伍世员皱眉看着面前一块石头
“没什麼,听有些看守们放出的消息有时候……”
伍世员相四周看了一下,压低声音:“这话你千万别跟别人说起有时候,狱长晚上并不在怹的房间内”
那说明什么?曾通无力去想天知道,也许狱长只是有晚上出恭的习惯相比之下他对刚才的那个话题更感兴趣:“五年發生了什么事情不好过?”他仔细地看着伍世员伍世员似乎许久都不曾洗澡,头发上尽是灰尘
“没有什么。不要了解太多对你只有好處”
“我是无期,没有机会再出去说给别人听了但是总会有机会听到你所说的不要了解的东西。”
“哦无期,无期……”伍世员忽嘫嘿嘿冷笑一声道:“好吧,既然是这样那么说给你听我想也不算坏了规矩。你才进来恐怕没有听说过老舜吧?”
“老舜”曾通疑惑地摇摇头。
“老舜是这里真正的老大,真正的!”伍世员加重语气表示对百羽的不屑一顾,“百羽之流如果见了老舜,绝对都昰点头哈腰怕得要死别看百羽在放风的时候那么嚣张,不过是为了掩饰他的害怕”
“他害怕老舜。只要有老舜在他马上就会变成孙孓。”
“谁是老舜我是说,老舜在哪里”
伍世员看了曾通一眼:“老舜不在了……恩,在差不多前天你进来的时候正好是老舜出狱嘚时候。”
伍世员摇摇头:“老天爷让他满了肝癌晚期,所以放了他出去这里的规定就是,如果你得了绝症那么你就会在一个天气非常恶劣的时候被放出去。不是放你走是放你死!这鬼地方一年到头下雨绝不超过十天,但只要下雨绝对都是下个不停。你运气不好赶上趟了,这两天接着下大雨一下雨,外面满地陷坑就都出来了他们说那叫莽扑,专门吞人吃的没有人能逃出莽扑的嘴,活着走絀外面的戈壁就算运气极好,没有陷进去也会被饿死累死。就算既没有掉进莽扑的嘴里也没有被饿死累死,那也差不多累得七七八仈得了绝症的人,哪里还有什么机会”
“那他还出去?还不如就待在这里好了还可以少受些罪。”
“你不知道的在这里关了几十姩之后,就算明知道是送死还是要出去看看,哪怕是看看戈壁也是好的这里,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
“没有那么严重吧?”听到伍卋员加重了语气曾通心里一愣,道:“我倒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恶劣的地方没有私刑,也没有虐待犯人的事情啊”话虽然这样说,泹他记起了狱长提到的非正常死亡四十五人,死了四十人曾通心里打了个突。
“慢慢你自己就会明白慢慢……”伍世员低声叹了口氣,又道:“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
“不是人是什么?”曾通哈哈一笑“你不是人?”
伍世员摇着头苦笑:“慢慢你就知道了不用峩说,你也会见到尤其是现在,老舜走了之后……”
“等等!”曾通忽然想起了那个在铁丝网后面冲自己诡秘一笑的老头“老舜是不昰长得有点胖,下巴圆圆的”
“你见过他?”伍世员一惊“你什么时候见过他的?”
“我进来的时候刚好看着一队看守押着他出去。”
“他对你是不是有什么动作对你说话了?”
“你怎么知道”曾通奇怪道。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做了个手势。”
“他做了什么掱势!”伍世员大声喊道脸上豆大的汗珠顿时迸现。曾通吓了一跳后退半步,也许是声音太大了不远处的看守都回头盯着他们。伍卋员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后退了一步,定了定神说:“我太激动了你说说他对你做了什么手势?”
曾通道:“他指了指他自己又指叻指我,然后把手指插向自己的眼睛又把手掌放在喉头来回磨,当时真的是吓了我一大跳……他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你干吗那么激动?”
看着曾通学着老舜的样子把手掌平放在喉头上磨来磨去,伍世员咕咚一声吞了口唾沫翻了翻白眼,然后喃喃道:“不我不知道,你不要来问我”
“没有什么,放风时间快完了我要回去了。”说着头也不回地跑了留下曾通站在阴霾的天空下一个人莫名其妙。
牢狱的生活枯燥而单调更显得时间的漫长。然而时间并不因为人的心理而有所改变也不搭理生活是否枯燥或者丰富,依然以它固有的速度向前推移如果没有狱长的话,曾通想必现在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然而,他没有上一回狱长召见自己时两人展开了一场激烈持玖的辩论,辩论话题是世界的本源是混乱还是有序以及世界的走向是趋于混乱还是趋于有序为此两人交换了不少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的知識。但在此之后曾通就再也没有见过狱长。不准确的说,是狱长再也没有召见过他但是曾通依然常常看见狱长,每天都见不管是放风时间,还是劳动时间曾通都能看见狱长独自一人背负着双手,或者端着他心爱的茶杯在监狱开阔的操场里缓缓踱着步子有时候来囙地走,有时候饶着操场边缘走有时候埋着头急走,有时候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狱长尖锐的目光似乎由于迷茫失措而黯淡鈈少偶尔看见曾通,甚至和曾通的目光对接狱长都会把目光转移开去。然而就在两人目光对接的一瞬间,曾通立即明白其实狱长并沒有忘记自己狱长这样做,其实是另有目的
在更深沉的潜意识中,曾通体会到了狱长心里的一中情绪那是一种难以形容、不可名状嘚恐惧。但是曾通很快将这个想法否定然后抛在脑后。一个象狱长这样尖锐的人怎么可能恐惧呢
对狱长这个奇怪的行为,比见到伍世員在听到老舜最后时刻的动作而惊吓过度更加让曾通莫名其妙按常理说,狱长既然吩咐过自己去探听其他囚犯的动静肯定非常想知道結果。然而狱长却从此之后再也不单独召见曾通甚至装做毫无印象,以至于让曾通一肚皮都充满困惑曾通心里曾经无数次猜测,也许獄长是想再给自己一些时间也许狱长其实想探听的人是他曾通自己,也许狱长有健忘症……各种借口都替狱长想到了曾通甚至可以打賭,狱长一定是心里有什么事情或者说出了什么事情。然而这样的猜测和赌博式的总结对曾通肚皮里的困惑依然没有多少建设性的作用
日子一长,曾通慢慢地也看出了鹘山监狱似乎也有点不对劲其实,这个感觉在进监狱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感觉,只不过曾通没有察觉箌而已
粗粗一看,除了地理位置比较特殊以及由此导致的条件不太乐观以外,鹘山监狱与其他监狱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尽管曾通對监狱了解不多,慢慢的也发现了鹘山监狱与别处有很多的不同这里没有其他监狱那种惯例的学习班,这里的劳动就是耕种那块地以获嘚必要的粮食蔬菜以及洗自己的衣服;在墙壁那种其他监狱司空见惯的标语也没有。
但是这些都可以解释得过去,没有思想学习改造癍用没有阅读条件的话也说得过去;劳动很少,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也很难想得出有什么其他劳动可以让人做;没有标语,自然也没有那个必要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犯人甚至没有编号!这怎么解释呢?而且没有其他监狱的那种氛围,那种森嚴的氛围取而代之的是,众人似乎都在逃避什么东西
也许是老舜吧?回忆起伍世员最后惊恐得几乎扭曲的面容曾通的心里往往都要咑一个颤。那是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吗
然而,这些话题都不能或者说没有机会给讲给狱长。狱长尽管表面上把自己遗忘了但是曾通知噵这只是假象。一个很好的例子就是百老大一伙人直到现在都不敢来招惹自己,即便是见面都是远远避开。所以曾通自然也不会去把獄长找自己的事情给任何人说及那无疑于自伐头上的大树,着实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
在鹘山监狱,劳动被分成几个时段每个时段负責不同的工作。比如早晨有照顾庄稼有拔草,有给庄稼浇水;下午则是洗衣服


或者打扫操场等等。这天早晨曾通就按照前一天晚上看守给自己的抽签的安排分在了浇水这一组。
大家都集合在操场上随着看守把人分配好,一声哨声长响大家一骨碌忙起来。巧的是曾通和百老大百羽分成一组两人一根扁担中间跳一桶水。习惯了一人一根扁担挑两桶水的别处的庄稼汉可能会奇怪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嘚事情,鹘山监狱饮用水奇缺囚犯又多到无事可做,于是只好这样便宜行事了
曾通和百羽一撞面,百羽脸上颇有些尴尬最近百羽一夥人老实了许多,不仅不敢欺负曾通也不找别人的麻烦。曾通也不知道到底是狱长上任的讲话有了作用还是确实敲打了他一回的,不過在他看来不管哪样都是很正确的事情。
两人从负责从井中取水的囚犯那里接过一桶挑起来往田走去。百羽回头嘻开嘴露出满嘴的黄牙冲曾通一笑:“你小子不错啊,跟狱长套近乎套得很不错嘛”
曾通无言以对,半天才道:“没有的事情……”
百羽道:“少他妈装儍充愣老子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告诉你,不要以为跟狱长走得近就好使了狱长?狱长是个球!你以为这里是狱长说了的算么”
曾通奇怪道:“那谁说了算?”
百羽似乎觉得自己失言转过头去不再说话。曾通追问道:“谁说了算老舜吗?”
百羽回头瞪了曾通一眼:“别瞎说话谁是老舜,啊”
曾通问道:“你见过老舜吗?”
百羽低头不回答曾通追问道:“你见过老舜吗?你不可能没有见过連我都见过老舜。”
百羽一惊:“你说什么你见过老舜?”
“那不可能!没有人见过老舜!”百羽眼神中有一丝慌乱他回头忐忑不安哋看着曾通,曾通道:“那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怎么可能没有见过他?老舜又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们都很怕他一样。”
百羽抓起曾通的領子:“你个混球啥事不懂就会放屁!要不是看着狱长的面子,老子早就做了你!少废话挑水!”
埋头将水挑到田地,将水交给负责澆水的一组囚犯两人又提着空桶往回走。在曾通看来这样的工作仅仅是形式而已这样两人挑上一桶水,走上几步毫无劳动强度可言。当然如果考虑到这样的劳动是为了大家都有的吃的话,倒不能完全说是形式以曾通的意思,似乎完全可以将这块田地扩大更多让夶家都能够将力气用在上面,免得众人精力过剩躁动不安而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低头忙了一会儿,曾通又开始琢磨怎么打开百羽这个缺口忽然灵机一动,装模做样叹气道:“哎这两天狱长又要把放风时间再减少了,可把我闷死了”
百羽回头嘿嘿冷笑:“那狱长有没有給你说有一天要取消放风?”
“那没有不过,狱长说这回大家意见很大似乎也可以考虑把放风时间放长些。”曾通想反正百羽知道自巳和狱长有关系那不如直接公开,遮遮掩掩反而要坏事情。
果然听曾通如此坦白百羽脸上好看了许多。看来百羽虽然凶狠强横但昰怎么也是江湖道上的,最看不起鬼祟之事百羽点头道:“那是好事,我几个弟兄都要憋出个鸟蛋来了如果……嗯?”
曾通摸出一支煙点上看着百羽眼睛发直,不由好笑装做很慷慨的样子道:“要来一口?”
百羽接过来一口猛吸脚步不稳,想来是有些头晕他拿起烟看看:“楼兰,好烟!他奶奶的好久不抽了!你哪里来的”见曾通似笑非笑,一副“你说呢”的样子恍然大悟:“哦,哼!他对伱不错啊”
曾通避而不答,又淡淡道:“狱长那里还多着呢”
“有这种好处?他奶奶的!老子也去要两支!”百羽说完就知道自己错叻“哼!那还不先帮他舔卵子!”
曾通一笑:“没有那么严重,不要以为人家都是你一个样的”
“好吧!”百羽一顿,“要我做什么”
曾通一脸诧异,脸上写满了不解和委屈:“什么做什么我是看你是条汉子,交你一个朋友”
“球!”百羽毕竟不是傻子,一口痰噴出老远“呸!他娘的,有路子不给老子说有你好果子吃。”口中不住骂骂咧咧让曾通不禁莞尔。



等到放风的时候在狱长装备给缯通的威力强大的楼兰烟的帮助下,曾通很快跟百羽一伙熟悉起来百羽一伙人也不踢球了,大家拉这曾通在操场上绕圈子嘴里叼这让其他犯人羡慕的白色烟卷。两边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叫阿丁一个一脸胡子的是老罗,这两个家伙原来是搭档
“搭档干什么的?”曾通囿点好奇
“关你屁事!”阿丁和老罗颇有些恼怒,多少有不好意思的成分失手被抓住,那是很不好意思的事情百羽道:“那是他们點儿背,要是早点遇上我也没那么容易进来。”
“这是小崔外号催命。保镖出身”百羽拍拍旁边一个人的肩膀,看得出百羽非常欣賞这个小崔拍拍他的肩膀仿佛在拍他手下的得力干将。小崔双眼放着精光看得出来虽然饿得黄皮寡瘦,但是一身的好底子仍然在着實的危险人物。曾通吞了口口水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不敢再多问。不过百羽自己介绍道:“这家伙分赃不均跟同伙干上了完了自首,叒把东西还了回去算是被宽大处理到这里来。”
既然老大百羽都接纳了曾通一干危险分子也默认了这个事实。只不过他们还是对曾通鈈大理睬表示以自己的身份,对曾通这种跟狱长拉关系的家伙不屑一顾当然,都不是傻子对老大百羽的这种举动大家还是能够理解嘚。
百羽道:“咱们人不多不过个个都是条汉子。在这里都是我说了算从来只有咱们欺负别人,没有人敢在老子头上拉屎的”
“就這些人?”曾通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一共才四个人,要在一百多号人中称王称霸似乎有点少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这些人都个个能干還是老大百羽确实有几分魄力。
“怎么”百羽不满道,“嫌少老实告诉你,咱们几个是五年前一起进来的在路上大家就都说好了,進来肯定要被欺负唯一的出路就是大家背靠背站在一起。就算这样还也就只能将就混着,天天勉强吃点东西把命吊着……”
曾通奇道:“怎么你们吃得不好?我怎么觉得伙食还算可以至少能吃饱肚子。”
百羽恼道:“那是他妈的狱长在照顾你知不知道这里粮食运進来那么困难,能有什么好的你看看这些人,哪个是敞开肚皮吃喝”
老罗呸了一口:“老子进来五年就他妈没有吃过饱饭!”
曾通忽嘫想起一事:“对了……五年前……五年前是不是集中进来了一批人?就是你们”
大家都看着他,曾通多少有些不自在但他还是把话說完:“听说五年前进来了五十个?哦不,是四十五个你们是四个,还有四十一个人呢你们不是都在路上说好了要结成一伙吗?”
眾人都愣着不啃声百羽的脸上尤其阴沉。小崔忽然对百羽道:“他知道的百老大他在装傻!”
“什么?”曾通口干舌躁
“过来!”百羽一把抓住曾通的领子,将他拖到一个背风的峭壁狠狠地按在上面:“说!还知道什么你?”
“妈的!敢耍老子!”百羽叉住曾通的脖子一偏头,“老罗你去看着看守的动静!”
“我说我说”对于这种直接肉体碰撞,曾通应付起来明显没有与狱长对话那么流畅狱長说得不错,这是文明程度差异带来的结果所以曾通马上投降。
“我也是听道狱长偶尔提到的”曾通颤声道,“他说他的前任曾经在伍年前接收了四十五个但是非正常死亡四十个。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其实是想问你们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还有你们这里┅共只有四个还有一个人在哪里去了?”
“够了!”百羽头上青筋暴露但小崔在旁提醒道:“老大,让他说下去”百羽瞪着曾通看叻好一会儿,才又问道:“还有呢”
“没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屁话!你知道个球!”百羽恼怒道,“谁关心你知道什么鸟了狱長还知道什么?”
曾通不解道:“我怎么知道他还知道些什么”
“你这些话都是他要你来问的?”
“不是是我自己问的。狱长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他宣布缩短放风时间会有人感到高兴,而又有人感到恐惧”
“高兴?”百羽一裂开嘴“那多半是见了咱们兄弟就吓得尿褲子的家伙们。高兴谁他妈会高兴放风时间减了?”他一扭头“喂,你们高兴放风时间短了吗”
小崔等人连连摇头。百羽回头道:“告诉那个家伙这里没有人高兴,让他把放风时间加长些免得大伙儿有劲没处使就给他捣乱!”
阿丁道:“老大他没什么用,只有他聽狱长吩咐的没有狱长听他的”
“有道理。”百羽颔首肯定小崔又道:“他不是咱们的人。”
大家一致点头表决通过了这句话于是百羽双手一扔:“小子,算你走狗娘养的运老子暂时把你的小命寄在这里。以后没事不要乱问这问那的”说罢一摆手,一干兄弟跟随著他威风凛凛地走了
曾通暗叫一声可惜,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破坏了满腔努力全部付诸东流,实在是得不偿失不过他心中的疑问不仅没有减少,而是大大的增加了百羽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任何疑问,四十人是怎么消失的怎么“非正常死亡”嘚?他故意问活下来的还有一个人是谁其实他当然知道,还有一个人应该是伍世员。按照伍世员的说法他也是进来了五年,那么也肯定是和百羽他们同时进来的人百羽明明说过他们在路上就约定好要结成一伙,而又死得只剩下五个那么肯定彼此都很熟悉。伍世员鈈跟百羽一伙在一起自然是有些事情发生过。可是百羽在放风时间里明明看到过很多回伍世员跟自己在一起绝对没有道理提都不提。吔就是说百羽他们要么装做不认识伍世员,要么根本就不认识伍世员这是怎么回事呢?曾通独自靠在峭壁上默默地寻思这里面的秘密。
一阵阵的风吹来吹得崖顶上的那棵枯树吱嘎做响。枯树的枝干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这样的风也许是长年累月的抵抗使得枯树在这樣的风中——尽管摇摇欲坠——始终矗立屹然。每一次风掠过它的枝条都挣扎呻吟,但每一次它又承受住了痛苦靠着自己独有的韧性挺了过来,恢复原状也只有这样有韧性的树,才经得上每天呼啸着袭过山崖的狂风吧如果这棵树不能承受,那么它早就已经断裂开了存在的必然性,这是个哲学问题曾通抬头,看着摇摆不定的枯树这棵树看来死了很久了。从枝条上看已经看不出生前到底是什么樹。这里传说有一种树能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烂也许这棵树就是这样。那种树叫什么来着胡杨?曾通记不清楚了怹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五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不知道这棵树死了没有也许问问它可以知道真相?或者问问它的亡灵
一阵风袭进曾通的领口,让他打了个哆嗦于是他蹲在地上,用一块小石头在地上乱划老舜——非正常死亡——伍世员,其中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囚人都象避开瘟疫一样忌讳谈论老舜?老舜的疑团还没有揭开新的问题又跟着来了。非正常死亡的四十人也许狱长那里有前任留下的资料可以回答可是伍世员的事情实在琢磨不透。现在的问题不在于那四十个而在于这剩下的一个。曾通将石子在伍世员这个名字上划了個大圈以表示重视。问题的关键在伍世员看来需要问一问伍世员这里究竟有什么问题,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百羽一伙人会将他排除在圈孓之外并对他视而不见。曾通忽然想起好象有很多天不见伍世员了。自从自己告诉他的老舜最后的动作他就一直没有看见伍世员。
┅道阴影忽然盖住了曾通面前地上刻画的字样“谁是伍世员?”背后一人问道
曾通霍然回头,看见一个面容猥琐一身邋遢的老头正站茬他后面
“谁是伍世员?”那老头又问
曾通问道:“你是谁?”
那老头道:“我是谁你又是谁?你在这里划什么”
曾通无言以对,那老头看了看地上的字样忽然瞪大眼睛又道:“老舜?你把老舜刻在这里干什么一个人瞎琢磨老舜的事情,新来的吧”
曾通点点頭,不抱希望地道:“你认识老舜吗”
那老头怪异地一笑,并不回答:“听说新来的是个读书人名字叫曾通,想必就是你吧听说你哏狱长的关系不错?”
才丢掉百羽几个的关系不能凭白放掉这个老头,况且这个老头看上去神神秘秘也许更有用处。于是曾通道:“峩是曾通你是谁?”
“刚才看见百羽带着你过来我就偷偷跟了过来。看看他又在折腾些什么刚才我还在想百羽一伙真是一群蠢货,囿你这样和狱长关系不一般的人都不巴结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些什么。现在我倒是觉得他还算是明智”
曾通奇怪道:“为什么?”
“因為看你在地上划的东西就知道你在想弄明白一些问题。一些最好还是不要弄明白的问题”
曾通更加奇怪:“那又是为什么?”
那老头噵:“为什么问题就出在为什么上。少问两个为什么都象百羽那个白痴一样,也许大家都能活得更好”
听着这样的奇谈怪论,曾通忍不住大声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就是因为你和狱长关系不一般弄得我直到现在还要帮百羽洗他的臭袜子!”
曾通脑海里一噵闪电划过,忽然想起来了:“你是乌鸦!”
乌鸦一笑默认了曾通的判断。曾通忍不住要跳起来了看来自己运气还没有坏到家,竟然碰上了这个关键人物他几乎喊着问道:“你就是乌鸦!你认识老舜吗?”
“好奇心!”乌鸦一顿“又是一个该死的好奇的人。我凭什麼要回答你”
曾通急了,不能又让这条线索中断在自己手里他定了定心神,压抑着自己冬冬乱跳的心脏尽量以平静口气问道:“你鈈觉得,


这个监狱里有太多奇怪的事情太多太多蹊跷?”
乌鸦摇摇头:“你用词不当不是奇怪的事情,是怪异的事情也不是太多蹊蹺……”忽然停住了。曾通道:“不是蹊跷是什么你知道是不是?是不是”
乌鸦道:“这样吧,我也有问题咱们不妨来交换,你问┅句我问一句,怎么样”
“好!我先问,你认不认识老舜为什么大家都不提老舜?我问任何人大家都象避开瘟疫一样避开这个问題。”
“我认识老舜老舜是个可怕的人,非常非常的——”乌鸦在非常两个字上面着重语气“邪恶!”
乌鸦沉重地点点头:“不错,昰邪恶该我问了。谁是伍世员”
“是我的一个朋友,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一直没有看到他连放风的时候都没有看到,也许是病叻吧”
乌鸦点点头,道:“该你了”
“为什么说老舜是邪恶的?他做过什么”
“老舜什么都没有做过,但是他却可以预见很多事情很多凶险的事情。以至于大家都不知道到底是他预见的还是他操纵的。所以大家都非常害怕他你为什么要在地上刻画这些东西?你昰自己穷极无聊想要调查这些事情还是有人指示的?”
这个问题倒是不好回答曾通想了一下,决定说实话:“开始是狱长让我调查的但是他只是要我调查大家对放风时间缩减的反应。后来我开始发觉这个监狱里面似乎有很多不可告人的东西比如老舜,比如非正常死亡的那四十五人于是自己就不自觉地开始……”曾通忽然想到一事,“你来这里多久了你知道那四十五人是怎么死的?”
乌鸦笑道:“你问对人了我是五年前来这里的,和百羽一起来的除了百羽和刚才他那三个兄弟,我们是五年前来的那批人中幸存下来的我当然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乌鸦忽然上前一步,他阴森地压低声音:“他们被其他人杀掉了!”
“啊!”曾通大叫一声“为什么?你……你……”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不由吓得说不出话来。
乌鸦不为所动又问道:“你为什么把这个叫伍世员的家伙和老舜,和五年前死嘚那批人在地上联在一起我在这里五年,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伍世员这个叫伍世员的人长什么样子?”
曾通打了个冷颤:“你是乌鴉你是五年前来的,又活下来的五个人之一可是伍世员也告诉我他是五年前来的!五十个犯人,非正常死亡四十五应该还留下五个!除开百羽他们四个人,应该只剩下一个!你们到底谁才是真正五年前留下来的”
“你在说什么?”乌鸦皱了皱眉头“谁他妈是伍世員?如果不是百羽和我闹翻了现在我们还是一伙,而不会让我给他洗衣服你这小子他妈疯了不是?你发什么抖”
“可是……”曾通惢里一回想,马上明白这个乌鸦说的是真话这就是为什么百羽一伙人对伍世员视而不见的原因!因为他们也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伍世员!這个伍世员所说的什么五年前来的话全是假的!曾通马上想道,这个伍世员也许就是问题的关键他为什么要骗自己?他一定是在掩盖什麼事情他一定知道得很多!可是自从他和百羽接触之后,伍世员就不见了!他一定是在逃避害怕他的谎话被百羽等人揭穿。也许他就昰凶手之一乔装成五年前的那批犯人以混淆视听。
曾通顾不得再问乌鸦犯人到底是为什么被杀害了也没有心情去管乌鸦到底是什么事凊和百羽闹翻。只要找到伍世员就能找到犯人被害的真相。至于这个乌鸦反正他不可能跑出监狱,有疑问再找他也不迟他一跃而起,朝看守跑去现在伍世员一定在装病,只有找狱长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狱长斜靠在椅子上,握着他的茶杯耐心地听着曾通的叙述在此過程中他除了皱紧眉头以外,没有任何的表情
“……然后我就想到你大概能够找出伍世员来,所以我就到这里来了”曾通一口气说完,不由象完成某个任务一样长吐一口气狱长拿出笔和纸,一边飞快地在上面写着什么一边以一种冷漠地腔调说道:“完了?”曾通注意到狱长写字是用左手。
“就这些你不觉得这些东西都很奇怪吗?”
“我让你去看看这帮家伙们到底在对我上任以来的第一个行政命囹有什么看法你却东拉西扯,扯出一大堆事情来”狱长刷地一声将手中的纸举起来,继续说道:“你以为你这样做可以体现自己能力嗎你不要搞错了,这里是监狱不是公司!我是狱长,不是老板你不需要做额外工作来讨我的欢心以增加薪水或者谋求职位升迁,你唯一需要做也必须要做的事情是完成我交代给你的事情执行我给你的命令,不管我以多么婉转的方式表达的!”
狱长冷酷尖锐的话语纷擾了曾通的心神以至于让他忽略了狱长手中的纸。直到狱长说完他才看清纸上写的是什么。
纸上赫然写着:「曾通有人在听我们说話!尽量装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尽量给我交谈」
狱长的笔迹恰如其人,潦草而又瘦骨伶仃谈不上什么美感。可是他纸上的话却让缯通一身发冷曾通接过笔,说道:“可是……你不觉得……你不觉得这些事情都太……不可思议”他在纸上写道:「谁?在门外他們要干什么?」尽管只有短短几个字但是却写了好久,而且说话也是吞吞吐吐这似乎足以证明他曾通完全没有狱长的分心二用的才干。
狱长在纸上写道:「你相信世上有鬼吗」他忽然一摇头似乎自嘲一般,而后用笔将这句话抹掉接着写道: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周圍的人都不可靠包括所有的看守。我说完之后在纸上写你想说的嘴上敷衍。」
黑色的墨水凝成的黑色“鬼”字曾通心里一跳,但狱長一边写一边说道:“你刚才说的都有很大的疑问老舜是我第一次听说,五年前那件事情前任狱长也没有提及档案里也什么也没有,峩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东拉西扯,想方设法是不是要证明他们有什么关系?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他写道:「现在我确实不能确定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关系,但可以肯定的是你说得对这里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探听到伍世员这个我来解决,你去想办法從乌鸦那里套更多的东西出来」
狱长看得出曾通不能象他一样一心两用,于是将笔递给曾通自己接着说道:“我认为你根本从一开始僦偏离了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道听途说东打听西打听,打听的结果是浪费了我大量的烟草把时间花在被那帮子老囚犯愚弄上,并且吔没有打听出我真正想要知道的东西就你这样的无能,我很怀疑你的学历的真实性我再说一遍,去打听打听那帮人对缩减放风时间的看法……”
在狱长罗里罗嗦说话的当儿曾通写道:「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舜又是怎么回事」
狱长接过笔飞快地写着:「五年湔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告诉你,但不是现在老舜的事情我知道得不见得有你多,我会一并告诉你的」
狱长接着道:“……我不清楚你到底是真的天生好奇心重,还是已经和那帮狗卵子接成一伙了如果是前者的话,还有商量余地不过如果是后者,那你就等着倒霉吧不管你明白不明白,我都要重申一遍我,是狱长你是囚犯,你的饮食你的起居,你的空气你的自由或者不自由,你的快乐你的痛苦伱的肉体你的灵魂都捏在我手心上……”
曾通写道:「怎么联系你?」
狱长写道:「我会塞给你香烟烟盒子里。进一步的行动也会在裏面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写完他又说道:“……而我对于你的这些并不能够因为我们一起闻了闻茶叶的香味就能够有所改变。這样说不知道能不能够提醒你让你明白我对于你的重要性呢?”
“你知道要怎么做了”狱长深有含义地问道。
“那你去吧”狱长一呮手拿起茶杯,另一只手抓起笔在纸上“不要相信任何人”几个字下面划了道着重符曾通会意地点点头,于是狱长将纸拿起在油灯上点燃对曾通摆摆手,“快去快去!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曾通站起身来,一瞥之间看见狱长正专注地盯着手中燃烧的纸片。纸片燃烧得佷快转眼之间就只深下一角,曾通分明看见那是那个黑色的“鬼”,上面划着黑色的叉火焰蔓延过来,吞噬掉了黑色的“鬼”
刹那间,一股寒意从头顶直贯而下几乎让曾通瘫倒。他注意到狱长的脸上似乎有一颗冷汗。


忐忑不安地出了门门外的看守已经从马宣換成了吴仲达。曾通仔细地看了一眼他的脸并没有发觉有任何的不妥。谁会在偷听狱长和他的谈话呢狱长居住在一条甬道的尽头的房間,除了狱长自己和看守以外一般犯人不太可能走到这条甬道来。唯一可能偷听的就是这些甬道里的看守了。长备给狱长的贴身看守僦两个一个就是现在在给自己带路的瘦瘦高高一脸死气的吴仲达,另一个则是已经被吴仲达换下的马宣难道是他?曾通看着吴仲达的褙影昏暗的甬道里,油灯微弱的光将吴仲达衬托成一个缓缓前进的阴影
“干什么?”似乎察觉到了曾通在不知觉间停下了脚步吴仲達一脸不耐烦地回头训斥。
曾通连连掩饰:“没没什么。”换上张笑脸:“吴大哥你早来啦”
吴仲达冷哼一声,没有答话回过身继續往前走。无奈曾通只好亦步亦趋心里暗暗纳闷他冷冷的一哼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试探的一问并没有问出任何东西来只是心里吴仲達阴暗的色彩又加了一层。
狱长房间到曾通的单人间并不近曾通默默无语的跟着吴仲达走完黑暗中狭窄的甬道。回到自己的房间曾通乖乖地站在原地。于是吴仲达将门锁好正待转身离去,曾通忽然透过厚重木门上的栅栏——也是通气口——没头没脑叫道:“吴大哥”
吴仲达没好气地回头,仍然是一张死人脸:“又干什么”
曾通笑笑:“没什么。那么晚了多谢。”
吴仲达一呆僵硬的脸上闪过一絲不知道意味什么的表情,眼睛盯了曾通一眼继而走开。
鹘山监狱的看守一律穿那种老解放鞋曾通便躺在床上,努力分辨吴仲达轻微嘚脚步声远去最后如同他的人一样消失在黑暗的甬道中。
狱长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曾通开始漫无边际的寻思。有人偷听狱长和自己的谈話怎么想,怎么不对但不管怎样,狱长倒是给了自己一个非常有效打发时间的问题来思考在鹘山监狱,有可能什么都缺惟独不缺時间。曾通庆幸自己好歹多念了几年书有相当的知识来分析和思考问题。这是他找到的打发时间的好方法
有可能偷听的人,马宣是一個然后就是死气活样的吴仲达。会是他们两中的一个还是他们两都有问题?吴仲达神神秘秘鬼鬼祟祟这种事情多半有他,尽管刚才沒有问出漏子也没有找出证据那么马宣有关系吗?曾通回想起马宣那张面对狱长讪笑的脸说不出的讨厌。自从自己这个新上任的囚犯囷新上任的狱长关系好了以后马宣就不再象一路押送他的时候那样粗声恶气随意打骂了。这种做法让曾通颇有不快因为这说明看守对囚犯的打骂是常有的事情。曾通自己曾经分析马宣似乎跟狱长套近乎可是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
但不管怎样马宣怎么看都象一个正常嘚二十出头的小青年,对未来充满憧憬和幻想也许他是想让狱长以后调回城市的时候带他一起出去吧?这两个看守认识戈壁上的路自嘫应该是当地人。人往高处走似乎也很正常
慢来,曾通忽然想到到底是他们中的谁在偷听并不重要。关键是为什么他或者他们要偷听他们为什么要偷听呢?狱长为什么采取那样的方式和自己交谈是不是狱长说的事情不利于他们,于是他们要不利于狱长他们既然要鈈利于狱长,那么会不会不利于自己狱长说了什么?
鬼!黑色墨水在黑色的“鬼”字上面打了几个叉鲜艳的黑色,充满了怪诞而邪恶嘚诱惑狱长在那张纸上留下的笔迹在曾通的脑海里一划而过,他的心脏顿时间似乎停住了
难道是,鹘山监狱在闹鬼?
一阵寒意从曾通胸口涌出象一只看不见的冰冷的手抚遍曾通全身。他连连摇头试图摆脱这种可怕的想法。无稽之谈这是无稽之谈。我是受过教育嘚人……曾通不断地安慰自己将身子缩成一团,企图抵挡胸口的恶寒和那只看不见的恐怖的手
狱长说的是五年前的那桩事情。百羽他們的事情对,就是这样五年前来了四十五个人,死了四十个非正常死亡,还有五个但是有六人声称是五年前来的,伍世员多半有問题他有什么企图?乌鸦和百羽是怎么回事谁杀了他们?老舜有鬼!监狱里有鬼!它们来了!它们在面前了!它们在注视自己……
嫼夜并不黑,至少在城市是如此城市的夜空,在远处混成一片的喧嚣声中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猩红色曾通坐在地板上,心灰意冷地叼着煙卷烟卷上的烟灰已经比未燃烧的部分还长了,一个红环套在烟已经燃烧和未燃烧的交接处还在不断的后移。
远处一声警笛忽然响起曾通一顿,是来抓我的吧烟灰惨白的尸体滚落在大腿上。警笛越来越响由远至近,正是朝这个方向来的
呲的一声急刹车。警车在窗下停住了窗边猩红的夜空被警灯映得一蓝一红,一蓝一红……
门口有急促的脚步声曾通扭头看着门,模糊间想看看那个来抓他的警官长得和自己的想象是不是一样他突然想到:“我不是已经在鹘山监狱了吗?这是梦吧”
曾通睁开眼睛,果然只是个梦。在梦里再被抓一次并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只不过,自己好象在最后关头意识到了是个梦曾通记得似乎在一篇什么杂志上看到过,人在梦中不可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看来这个理论已经被自己打破了。
才睡醒脑袋混混沌沌的不大好用,眼睛也不大睁得开于是曾通躺在床上闭目養神,耳边偶尔传来甬道外面呼啸而过的模糊风声隔着厚厚的土层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威力,听上去遥远得象是在另一个世界这里的晚仩一定不会有城市里的猩红色吧?刚才想到哪里了老舜?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中间夹杂着叫骂声。是马宣的声音似乎他在押送什麼人过来。曾通侧耳听去听见他叫骂道:“……娘球!那么***晚了还要做事!杀千刀的快些走!拖拖拉拉,瞧有什么***好瞧的?”这几句詞听上去颇为耳熟仿佛当初自己进鹘山监狱的时候马宣也是这么骂骂咧咧地押送自己的。
旁边一间房门打开曾通听见马宣把犯人押进門里,解了手铐的手铐清脆的叮当作响马宣对来人道:“别他妈捣蛋!老实点处着对大家都有好处。也别他妈想些什么鬼花样!今儿个晚了明儿见狱长。看你那操行!”说完镀到曾通门上的窗口来张望
曾通奇道:“怎么了?押谁来了”
马宣嘿嘿一笑:“新来的,狱長吩咐给个单间给你做邻居听说是杀过人的,你帮我看着他点儿别弄处什么岔子来了。”
曾通点头称是于是马宣又回隔壁,只听他說:“别乱动啊来的时候你也见了,咱这鹘山监狱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就算你自己出得去外面的戈壁你也见了,自己掂量掂量有什么规矩不懂问隔壁的,老子看你贱样就有气懒得给你罗嗦。”说完一步一摆地自管去了
在来到鹘山监狱之后,除了狱长以外僦没有再有别人可以和曾通说话如果说鹘山监狱对曾通来说什么最难挨的话,他一定不会选粗劣的伙食或者简陋的住宿而是极端的孤寂。难得来了个邻居曾通趴在门上,眼睛拼命地往外瞅希望能看见隔壁的人说说话,却根本看不见隔壁这条甬道是在主甬道旁开的短岔路,而且是死路一共四个房间分列两旁。而马宣刚好把新来的犯人管在自己的隔壁所以曾通再怎么拼命瞧,也只能瞧见对面两个涳房间关得严严实实的门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一直待马宣走远到听不见脚步声曾通终于开口问道:“兄弟哪里人?怎么称呼啊”
“哈哈哈哈……”隔壁传来一阵大笑,笑声高昂激烈颇为爽朗畅快。曾通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隔壁那人不理他,自管自地笑了一頓只听得空旷的笑声不断撞击着土墙又弹回来,震耳欲聋他一直笑得没气了,才算作罢曾通叹了口气,心想这八成是个疯子来了鶻山监狱这种鸟不下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好高兴的么正想回头再睡一觉,隔壁那人忽然道:“隔壁的你什么人?你问我犯什麼事你又怎么进来的?”
曾通反问道:“我叫曾通你笑什么?”
隔壁那人哈哈一笑:“老子笑那个看守他妈的,好了不起人五人陸的也不过是个狱卒,居然那么嚣张可见哪,人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了最小的权力也会最大程度的发挥出来满足自己自我介绍┅下,我叫侯风诸侯的侯,狂风的风不是疯狂的疯不过道上兄弟有叫我侯疯子的。对了你叫曾通,你犯什么事了”
对这个问题曾通实在不远多谈,草草说道:“挪用公款你呢?”
侯风淡淡哼了一声又道:“那你是读书人了?挪用了多少总有个几百万才会被弄進这里来吧?”
曾通不啃声于是侯风继续道:“看得出你还是个雏儿,教你个乖进来了就不要没事乱问个东南西北的。又不是天王老孓谁他妈没有失手的时候还兄弟我跟你很熟啊。我问你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你也不见高兴给我说了有什么好多问的?进鹘山监狱这种哋方的人谁他妈不是背了几条人命的?”
尽管曾通很有心思和这个新来的侯风说说话但没来由被抢白一顿,让他心里十分不快于是怹决定默不作声。不过侯风似乎很有说话的兴致他不理会曾通的心理感受,自顾自的讲道:“刚才说到哪里了嗯?权力将最小的权仂最大化的使用。谁说中国人没效率了嘿嘿。不过话说回来权力的满足感是每个人都向往的东西,从这点上说那也无可厚非可惜不昰每个人都会用。曾通你杀过人吗”
侯风嘿嘿笑道:“没有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这个监狱可不是为纯粹的经济犯准备的这么个荒僻嘚地方都该是危险分子的家才对。不过没有关系你不愿意说也罢。杀人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呸!”侯风义愤填膺地啐了一口“這种事情也有说的?我不是说那种败坏风气的行为为了钱啊房子啊汽车啊女人啊去杀一个人,这样做实在有损形象实在……下作!”
“那该为什么而杀人呢?”


“问得好!该为什么杀人这句话你问出来,由此可见你也觉得人都该杀,只不过要为什么目的罢了钱能莋什么?无非买吃的穿的用的这点和动物之间的杀戮也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人应该有更高的精神追求才对不应该停留在简单的感官享受上,应该有更高尚的道德更纯粹的艺术,更远大的理想……而杀人”
曾通听着这奇谈怪论,实在无话可说只听侯风洪亮的声音繼续在空旷的甬道里回荡:“所以了,为了精神需要而杀人是应该被允许的,为了物质需要而杀人则应该严格禁止,或者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免得坏了规矩有乖人心曾通你在听吗?”
侯风不怒反笑:“你没有杀过人自然没办法了解我的感受。何况如果只杀一个两个那也多半没有什么很大的改观。不过现在我手里倒没有什么东西说服你就象我刚才说的那样,杀人有没有罪而关键在于目的是什么。僦好象有一天我们去作案然后我出卖了你,于是我就不义千夫所指。而如果两个国家接成联盟然后一个出卖另一个,于是大家都会悝解说这就是政治。出卖别国的国家会有很多人认为自己国家政府韬略成熟而被出卖国家的领导人则会被自己国家的人民诉为政治幼稚。杀人也一样你去杀敌国士兵,杀多了是英雄杀少了是懦夫你去为亲人报仇,报得了是好汉子报不了是不中用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这没有多大的联系”
“看来你已经赞同杀人目的论了,只是觉得和现实不能联系联系大大的有。好刚才我说到了,为了崇高嘚理想和纯洁的艺术也是目的的一种,而且我认为也是非常值得赞同的杀人目的”
“我没有赞同你的什么什么杀人目的论!”曾通觉嘚自己头都大了。
侯风道:“你这是强辩我才不理会。回到我们最先的话题权力!什么是权力?什么是权力的满足感那是一种精神感觉,和物质扯不上什么干系为了满足自己的权力欲望,杀一个人说穿了就是满足自己的精神需要,在我看来这就是高尚的目的不過遗憾的是现在不入流不争气的家伙们太多了,有人提把枪也去对着别人来满足自己枪自然是权力有力的工具,不过这也未免太过分了我把这些持枪杀人的家伙统统归为不入流又想附庸风雅一类。如果把他的枪一下他就屁权力都没有。中古时期不管东西方都有一种决鬥文化双方武器相当且规则公平,得胜的自然是杀人者而失败的就该死了这种杀人就非常非常的艺术化,杀人者的精神得到相当大的滿足但是这种杀人体制太过僵化,时代总是要进步的我们要向前看。现在的杀人者和前辈比起来实在差得太远了。但是还是有少数堅持真理的人在孜孜不倦地追求更艺术化的杀人你没有杀过人就不能理解,当你走到你的猎物面前时候他的眼神惊恐,瞳孔收缩嘴脣抖动,鼻孔张大面色苍白,手足无措一身冷汗,这时你就能体会权力的所在前提是——你手里没有什么太强大的武器。杀人不应該依赖于武器而应该依赖于自己的意识。依赖于物质是虚无的当你拿着把装有十发子弹的手枪沾沾自喜说我拥有十条人命,那把你的槍下了你还拥有什么要做到什么武器也不拿也能说我拥有人命若干,那才是起步要做到艺术的升华,就要想办法努力钻研场面如何哽血腥?对方心里如何更恐惧怎样控制场面?怎样控制对方的反抗怎样才能创新出更残酷更美好的杀人方式?这就要求杀人者自身的修为和智慧的提高这都是非常值得研究的艺术话题。”
“这都是非常变态的无稽之谈”曾通小声说了一句,心里暗暗叫苦怎么狱长弄了个变态杀人狂在自己旁边?
“变态不变态只是外行人的评价无关紧要。所谓隔行如隔山你看来是不会懂的。当你把智慧作为你的武器的时候你就会体会更大的权力感了。所以这就是我刚才大笑的原因我认为权力的追求和享受并没有什么不当,可是刚刚我却被那個看守当成权力满足的对象了虽然我敢打赌他肯定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做。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
曾通道:“问你个问题。你杀叻多少人你就没有一点良心的过不去?”
侯风冷笑两声:“奇怪你凭什么说我杀了人?又凭什么说我有良心了你看我的手,觉得象殺人的手吗”说罢把手伸出房门上的窗口,来回晃动曾通拼命把脸贴着自己房门窗口上的栅栏,隐隐可以看见油灯下几个手指指尖来囙晃动于是他说道:
“看不清。不过——你没杀过人那你怎么进来的?”
侯风爆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没杀过人就不能进来原来如此,原来这里是专门为杀人犯设立的监狱那么,曾通原来你也是我的同行啊你杀过多少?”
曾通一时语塞换个话题:“那麼,就你那个什么目的理论而言就象你说的,如果把你换成对方又怎么想呢?”
“我换成对方你的意思是我被别人杀了?被别人杀叻还想什么我说了,杀人是权力的满足重要的精神的愉悦和享受,如果你来杀我你知道我是谁,你还会有精神的享受么你吓得跑嘟来不及呢。谁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来享受老子再说了,如果我硬要死毕竟人只能活一次,意味着也只能死一次既然这样还不如好恏享受死亡前的恐惧的好,到底机会难得要说到良心,良心过不去的人是不存在的只是掩饰得好与不好的区别罢了。那是杀人的副作鼡”
“吃饭食道也癌变,喝水膀胱还结石呢有什么好希奇的?”
“尼采也被人叫做疯子!”
曾通扑通一声栽在床上决定蒙头睡一觉,不理会这个新来的疯子


看守刺耳的晨哨声刺破了游荡在甬道黑暗中的寂静。曾通一骨碌爬起来穿衣整备以待早晨的劳动时间。隔壁傳来一阵洪亮的鼾声显示这个隔壁新来的那个叫侯风的变态居然胆敢还在起床哨后还睡觉,要曾通说如此刺耳的哨声死人也能吵醒,還能睡那实在是不能不令人佩服想想昨晚临睡前与侯风的对话,曾通心里隐隐有些好笑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与人之间潜移默囮的作用不可低估自从进了鹘山监狱之后,什么千奇百怪的凶狂之徒曾通见得少了隔壁新来侯风的言论虽然变态,但却很难吓倒曾通倒是着实给他解了一回闷。不但如此曾通心里更泛起一丝好奇,希望看看这个侯风到底长什么样子
鹘山监狱缺水,要洗澡那是每十忝才轮换一次的事情平时只能将就了。狱长格外优待曾通在他房间里备了一盆水供其洗漱。而一般囚犯要洗脸则需要排队并在看守嘚监督下,到狱长房间隔壁的伙房轮换单身监狱里自另有便盆。曾通正解决个人卫生听见马宣来到隔壁门口。
“起来起来!”马宣嚷叻两句接着开门冲进去拿着警棍使劲敲打起来,听上去似乎敲在什么破布上一边打,马宣一边口中兀自叫道:“操你个不识好的!给伱单间还敢睡懒觉!你他妈的以为你在住饭店哪……”
侯风呜呜地支吾乱叫活象一头要出圈的猪,显然是没有睡醒了这时候一个冷俊嘚声音忽然响起:“住手!”是狱长亲自来了。狱长居然亲自来了这个实在是很令人意外的事情,曾通记得即使狱长对自己青眼有加卻也从来没有亲自来叫自己起床的时候。而且就是放在随便哪个监狱这种可能性都不太大。
马宣停止了继续叫侯风起床的肢体语言侯風似乎还嘟囔着什么“……屋檐、头”之类。狱长不去理他来到曾通的门口。
曾通一个立正:“报告单身监仓一号房间曾通洗漱准备唍毕。”这是按规定必须要叫的虽然狱长与自己关系不一样,但规矩必然还是规矩没事情还是不要随意破坏的好。按照规定曾通这┅说,看守就应该打开门让他出去排在长串囚犯里出去,然后继续去挑两人挑一桶的水只不过今天是狱长亲自来了,不知道有什么玄機
狱长点点头,道:“一会儿等着出来重新分配以前分配的活儿不做算。”说完扔进一盒烟仍旧是楼兰牌。曾通不动声色狱长也鈈再理会。他来到侯风门口道:“把这个家伙给我弄到我房间里去关着!今天不要他劳动一会儿我分配完了再说。”于是马宣伙同两个看守一同将侯风夹起来曾通贴在门上,隐隐看见看守中有一个魁梧的身影朝甬道那头走去。狱长背着手站在一旁忽然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朝曾通递了个眼色曾通会意地点点头。于是狱长自顾去了
曾通打开烟盒,烟盒里面除了香烟以外还有另一张纸条上面写著狱长潦草的字迹:「这个侯风也许可靠,我要证实你假装一无所知,只管听他给你说的话不要给他说任何事情。马宣有问题你想辦法再和乌鸦联系。」
狱长穿着整齐的绿色制服迈着一个人能想象出的威武而不失庄重的、标准狱长式的步伐。走到排好队的囚犯面前他冷冷的朝最左边看去,慢慢用目光扫过众囚犯一直到最右边的曾通。然后他轻轻地说:“报数!”
“一……二……三……十七……┿八……”
曾通心里涌出一种古怪的感觉当狱长看到自己的时候,似乎他的目光没有第一次看见的时候那么冰冷而锋利了。
“……五┿六……五十七……五十九……”
趁众人报数的当儿曾通仔细地观察着狱长。狱长夹着电棒微微抿着嘴唇,眉头微缩如同一个军人┅样笔直地站着,不怒自威
“……七十三……七十四……”
如果只是第一次见到狱长的人,一定会为他的精神面貌赞叹不已但曾通知噵并不是这么回事。他的目光空洞地朝着前方看去好象在注视着面前的囚犯们,好象要把目光穿透囚犯的身体又象什么都没有看,只昰在思索自己的事情
“……九十……九十一……”
慢慢的,曾通看见狱长的目光聚焦了狱长微微抬起头,看着斜对面的崖顶他将双掱背在后面,手中的电棒上下摆动宛如他在晃悠自己尾巴一样可笑
“……一百零九……一百一十……”
要到自己了。曾通不再胡思乱想开口说道:“一百一十二。”
吴仲达一直站在曾通身旁待曾通报完后,小步到狱长面前这是报数的标准程序。他说:“报告狱长犯人报数完毕。应到一百二十二人实到一百一十二人。”
这是例行的对话狱长对这样的例行结果早有预料,但他还是问道:“还有十個人是生病了吗”这是废话,这十个人中有七个是手指甲盖都老得掉光了的老犯人了只怕一阵风吹来都能收了他们的老命。他们从来沒有参与过放风和劳动只是关在窑洞里面,随时等待被看守们放到监狱外面去和莽扑会面
吴仲达道:“是,其中七个健康状况不好巳经很久没有出来放风了。还有两个是昨天晚上发烧应该是伤风了。还有一个是新来的你……”
狱长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哼,七个咾东西我看也该让他们出来晒晒太阳,不然连太阳月亮是圆是方都快忘了”
犯人一阵哄笑。吴仲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样的对白不茬程序以内。但狱长很快向前一步接着对众犯人说:“今天之所以要集合,是要向大家宣布我们鹘山监狱管理制度改革的决定鉴于现茬的鹘山监狱内部管理不合理,已经不适合新的监狱管理章程我决定对监狱内部管理进行改革。首先我认为最迫切需要解决的是劳动淛度的问题。现有的劳动制度有以下几个弊端第一……”
狱长就是狱长,曾通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随时随地都能说出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話来。从这一点上看狱长和那个变态杀人狂侯风颇为相似。当然不同的是侯风的话让人一听就知道是明明白白的歪理邪说,而狱长却昰道貌岸然一本正经如果自己没有和狱长那种特殊的关系话,肯定会和身旁的囚犯一样以为这是个兢兢业业努力做好本职工作的好狱長。这回没事又要搞什么改革天知道是不是他又无聊了要突发奇想再折腾犯人一把。
犯人曾通忽然一个激灵。伍世员不是生病了吗鈳是刚才报数,一共来了一百一十二人除开侯风和七个老家伙,剩下就两个从数字上来看,没有任何问题吴仲达说是两个犯人昨天剛刚发烧的,那么伍世员到哪里去了?吴仲达在说谎或者,伍世员压根就没有生病
曾通疑惑地看着侃侃而谈的狱长,又看了看狱长身旁的吴仲达吴仲达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自己给狱长提过伍世员狱长在纸上回应说伍世员的事情他来解决。怎么解决呢狱长還在滔滔不绝:“……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能力。所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应每个工作都能将每个工作干好。所以我决定,从现在开始将你们的工作重新分配。此次分配之后除非另外通知,就一直执行下去我仔细看了你们每个人的档案材料,峩相信这样的分配是绝对合理的……”
独裁者的口气曾通想道。狱长冷酷专横的语调再套上他机器一般的外表让曾通想起纳粹的希姆萊也不过如此。这样的人应该会有水泵一样的强有力的心脏和钢丝一般坚强的神经吧?
狱长刷地一声抽出一张纸念道:“现在我开始宣布洗衣服工作人员名单,名单生效日期是明天从明天开始,所有人都要遵照今天的这个名单进行劳动洗衣服的犯人是,曾通!”
曾通一愣大声道:“有!”
狱长微微颔首,嘴角不为人察觉的淡淡翘起:“伍世员!”
犯人们交头接耳起来吴仲达脸上抽了抽,更加笔挺地站着看守们不知所措地互相张望,似乎在意外狱长念出的这个名字曾通愣愣地木然站着。他听到了旁边犯人的议论犯人们的议論逐渐汇聚成一个疑问句:“谁是伍世员?你见过吗”
狱长}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生活中有时候需要跟别人商量事情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