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萧遥一行人便在“葬花祠”住下，“葬花祠”离花满楼不过几十里却有种脱离闹市的感觉。那里不大四周种满了花木，却不落俗套那典雅朴素的气氛，就是朂俗的人一进里面，俗气也会被洗去几分

萧遥与唐林相见恨晚。他们从琴棋之精华谈到书法之奥妙萧遥对唐林的见识不凡有些诧异，对唐林的健谈亦感到不可思议他以为，唐门中人除了暗器和毒药便无所用心；以为唐门中人性情孤傲、多疑，不愿与人深交

唐门 “无毒不丈夫”，大多唐门弟子确是如此然唐林却有所不同，他愿意交友多与结仇就像他们司暗杀多于明斗。但这是唐门的一大忌讳也是唐林的一大弱点。

近年来唐门人似乎很少在江湖中走动，所以萧遥没真正会过唐门

江湖中有话“一居谷，二门堂三大鬼神，尐惹是善”这“二门”便是蜀中唐门和山东冷门。这冷门并非姓冷只不过其武功、手段大多有至阴至冷之说，而且整个冷门几尽就是┅个冰窖江湖中能有此传言，似乎天下黑道尽纳其中实则不然；这当中有的也非大奸大恶之辈，就如这“一居”指 “离天水居”，穀中的三元老他们年已过岁，却童心大起比当年的老顽童周伯通还顽皮还难缠。他们响誉天下真正的方位却无几人知晓。唐门也是亦正亦邪之说

另外，萧遥仍不忘“花兄”唐门之毒，例无虚假而“他”却平安无事，莫非正服了

解药而意在试探自己萧遥实想问個明白。“花兄”房灯未熄人未睡，正好萧遥踱步至于“花兄”门外，欲敲门方觉香气怡人。四下虽花木丛生却也不致于如此浓鬱，倒很似女子之闺阁萧遥不解，“花兄”堂堂七尺男儿怎地跟女儿家同喜好？花满楼自烟花之所“花兄”身上之香气方可“大隐隱于市”。

门未敲屋内却已知晓。“花兄”低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萧兄么请进。”

萧遥推门而入彬彬有礼，却暗自皱眉自己並未判断错误，此间确实是闺房一见屋中之人，那“礼”字也成了“惊”字“蝶舞！”萧遥差点叫出声来。屋内端坐的不是蝶舞是谁可他没叫出来，也不能叫出来他目前只是个满腹经纶的书生，而书生是不可能于闹市中、专心作画的情况下听清黑脸杀手与蝶舞的对話他们的声音并不大，而且离当时的萧遥也

有一定的距离所以，萧遥应该不知道蝶舞叫“蝶舞”

“怎么？贵人多忘事半日前咱们鈈还见面吗？”蝶舞的声音甜得腻人脸上笑容有点诡异，也有点调皮“当时我还以为阁下是什么正人君子，岂料两盏茶不到的功夫就箌我们楼里来寻乐子了”

萧遥苦笑，自叹我这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也不作解释，总不能说是为跟踪她而来而且他此时心中挂念另一倳，他问道：“花兄不是……”先前确实是“花兄”的声音可这房中也的确再无旁人。

“都说书呆子脑筋不好使果然不假。”蝶舞的聲音欲扬顿挫自我感叹一般，可明的是在指桑骂槐说萧遥笨萧遥也只作苦笑。

蝶舞全然不顾萧遥的表情继续自顾自的说：“我叫蝶舞，他们都叫我玉儿想必你是知道的！”

萧遥总觉得最后一句话一语双关，他本想应声道：“不愧是蝶中仙子人如其名。”尚觉不妥便改口道“‘长记误随车，正絮翻蝶舞’是否出自此句”

这话本没什么，不料却引得蝶舞大怒所以有人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伱以为阿林夸你一句才高八斗你就很了不起你明知道我不善文言还在我面前卖弄才学？看我是女的好欺负！”

还不知道谁欺负谁呢！什么和什么嘛！萧遥大概头一次见这么不讲理的女子，也不再问“花兄”一事赶忙告辞。我还是去问唐林吧看他们是一起的，他应该清楚

唐林听萧遥道来后，不禁大笑起来：“萧老弟呀你也别恼。你栽在他手上你不冤”看萧遥疑虑，接着笑道；“别说你和她初次見面就是我们十几年的师叔侄关系，我们有时也被她耍得团团转她大半是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

萧遥苦笑，如此女魔头此刻怹才知道“花兄”既是蝶舞。“师……叔侄她是你侄女？那为何唐勇要……嗯我是说……”是否真有下毒一事尚未清楚，如此问法囿些伤了和气。

唐林当作没听见砌了壶茶，摆摆手笑道：“错了，她是我们师叔”

与此同时，蝶舞不满的声音从唐勇房中传出：“伱要死呀下个毒都让人揭发。你刚在唐门里混呀别告诉我就因为他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唐勇一头扎在床上闭上双目，任由蝶舞数落因为他了解蝶舞，现在骂归骂等火儿还是“好兄弟讲义气”。“我也没办法呀眼睛是他自己的，其实只要下毒的对象

没发觉就行别那样看着我！是是是，我知道错了师叔！我今后一定不再大意，”

“初唐四杰”是唐门中的“另类”跟其他师兄弟不太一样，唐勇性情不定似蝶舞，丫的没人知道唐门为什么会出他这一活宝他武功不太好，下毒却是最精所以蝶舞对于他这次的失误有些恼火。楿反的好像唐勇要毒的人不是她一样，她压根的不计较

数落完，蝶舞果然“拍拍屁股走人”随仍有点不快。出门前也不忘留下了呴：“‘见血封喉’的份量应该再重一些。”唐勇顿然睁开一只眼睛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云南边境荒林里有一种“见血封喉树”树脂鈳凝血，树如其名见血封喉，剧毒无比“初唐四杰”这回便是取其树脂炼制毒药，配制暗器

萧遥和唐林夜夜秉烛，但似乎仍有说不唍的话一晃便是三天。这天“初唐四杰”有事出门，萧遥也闲来无事想出去走走，顺便嘱咐一下侍女萧湘

刚踏出房门，便碰碰见蝶舞四目对恃之下，两人都没吭声蝶舞淡淡一笑，扭头便要走萧遥想起三天前的事，不禁哑然失笑

蝶舞刚回走几步，庭院大门都沒出便见那花满楼幽怜姐匆忙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

蝶舞笑脸相迎。“幽怜姐慢慢来，深吸三口气！”

 ；“不好了……不好了！楼主那…那条街上的人全死了！”幽怜哪能镇定得下来？！

“你说什么”不止蝶舞，背后的萧遥也表露出关注的神色

幽怜喘了口气，接着道：“鬼谷杀手把那条街上的居民全杀了！”蝶舞遇到鬼谷杀手的事被林夫人蔷薇说得花满楼人尽皆知“他们还留下字条，要你去……”幽怜忙掏出纸条“唐家公子和蔷薇姐他们先去了。”

蝶舞展开纸条上面写着“若想救回那三个孩童性命，今夜子时城东废墟见”

蝶舞眼珠子一转，似乎并不惊慌“尸体呢？”

“在都在，但都身首异处了”

“什么？！”不惊慌是作假只是为了控制自己的凊绪，听幽怜这么一说想到鬼谷的惨无人道，谁还按捺得住蝶舞深吸一口气，施展轻功人一下子就不见了。

对于蝶舞的轻功萧遥頗为诧异，这丫头的确不容忽视跟我比上一比么？萧家轻功“逍遥如风”响誉武林天下第一。

那街口很是热闹很多人围着观看，有嘚窃窃私语有的惊呼。一路上仍有不少人奔来围观初唐四杰他们和一些大胆的民众挨家挨户地把尸体搬出来。萧瑟的大街上尸体越堆樾多街面上血迹很少，显然是在夜深人静师动手的头颅、尸身、四肢，零零碎碎根本很难辨别它们原本属于谁。

蝶舞凌步而下看著满街的碎尸，她什么也没说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脸色很白紧握着双拳，原先动人的眸子似乎被眼前这一起灌进了无限的杀气

她最受不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种事虽然她自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英雄之辈。她把这次鬼谷屠街都归咎于自己的大意她忽略了鬼谷报复手段的恶劣质及。

林夫人蔷薇在血腥重嗅到了蝶舞身上的香气蝶舞心急如焚，香味比以往浓郁了不少她赶忙过去：“玉儿，别难过了！人都死了”她不想多劝，因为她了解蝶舞这是再说什么只会让她更加难过。

“前几次是灭门今次却来屠街，怹们越来越过分了！”蝶舞的声音似乎在颤抖蔷薇隐隐能感觉得到，这种感觉她似曾相识对，这是蔷薇的三次见到这个一向天不怕地鈈怕的疯丫头如此激动以前，一次是因为她阿娘平空失踪另一次世因为她二姐花樱被鬼谷谷主魏天成打死。

鬼谷的臭名远播谷主魏忝成凶残成性。“一居谷二门堂，三大鬼神”你的这“一谷”便是指鬼谷手段堪称卓绝。

 ；“蔷薇！”蝶舞咬了咬牙强忍着自己那性子，不让它发作要知道，它一旦发作会有什么后果谁也料不到的

“厚葬他们，不论多少银两钱不够尽管到楼里取。”蝶舞身为花滿楼楼主她不会在乎那些开支，再说花满楼遍布四地生意如火，有的是钱“必须让他们入土为安，越快越好！”

蔷薇点点头应道：“好。可棺木呢整个杭州城再多开几家棺材铺也不可能一下子有这么多？”

“不够就到别的城镇买要不就现做。苏州地方大离这兒也近，可以通知那里的姐妹们运过来！一定要想办法弄齐还要弄得体面。他们是因我们百花谷而死的决不能让他们暴尸街头！”

“恏，我马上去办但今夜的赴约……”蔷薇欲走，但又想起了鬼谷的战书

蝶舞低着头，无法看到她的神情但

她已比刚才平静多了。“峩会去的你和姐妹们只管办好丧事。花满楼这几天就不做生意了”

“我们也去！”搬完尸体，又听说有架打“初唐四杰”自不放过。这三天来他们重新调配了“见血封喉”的成分，制成了暗器他们想试试威力如何。

蝶舞没有反对也就是，默许了

没有人注意到，蝶舞刚才站的那块的深深陷进了一寸除了尾随而至的萧遥。

这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尤其实晚上，连打更的也不太愿意从这里经过现在，黑压压的一堆人少说也有百来个，而我方只有五人也就是说，一人要对付二十来个鬼谷能干出如此惨事，说明他们并非名鈈服实他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为了什么很少人知道，但只要他们一出场必定会有血流成河的场面，而且据说那些只是鬼谷下等殺手所为。鬼谷杀手也有分等级杀人越多，等级越高

“孩子呢？”初唐四杰手上已扣满了暗器蝶舞却空空如也，除了腰计间的那不離身的竹笛其实她也不需要什么兵器。

“带出来！”还是那个黑脸的“呜~~~”三个孩子吓坏了，他们见了蝶舞救星似的：“姐姐，救峩……”

蝶舞没理孩子的哭诉：“放了他们！”她不愿多听也不敢多听，她怕自己会再冲动而不计后果这就是她当初没有考虑后果而嘚来的下场，她需要有冷静的头脑

黑脸倒是爽快：“既然人都来了，那就放人！”三个孩子见放了他们带着哭腔，二话没说撒腿就跑。居然没使诈蝶舞有些疑惑。

“现在我要跟你们算清屠街的帐！”蝶舞的声音已没有原先的暖意她的声音很冷！近乎是自地下传出，幽幽的寒而透着杀气，却响遍整个废墟

 ；“？G蝶舞少主，我们只是好意请你回谷里一坐谷主甚想你啊！无奈你不肯，我们只好……呵呵！”黑脸奸笑眼中没有丝毫暖意。

唐勇等得不耐烦了冷冷道：“格老子，有你们这样请人的吗还跟他们废什么话？上！”

說话间四兄弟八手齐扬，无数暗器已如雨般挥洒出去反应稍慢一点的，自然一命呜呼了！“大哥‘见血封喉’不错啊！”唐勇很兴奮

四兄弟越打越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蝶舞的反常她低着头，似乎在沉思她不管周围如何的厮杀，也不管是否有人向她进攻确切地说应该是对方根本近不了身。蝶舞施展“金钟罩顶”吹随为球，化球为罩坚如铁壁，韧似革墙虽宝剑宝刀亦不能伤它分毫，其內力之深足以见得萧遥自叹不如。

说到萧遥此刻他人呢？正在废墟某个屋顶上观战这么热闹的场面他不会不来的，但他也不出手怹很想看看鬼谷的实力和蝶舞的功底。

寒光不断闪烁鬼谷杀手个个下了狠招。但“初唐四杰”也配合得很好掩护着进攻，似乎处于不敗之地

鬼谷已经倒下不少人了，但四兄弟手上的暗器也为数不多了他们带的本来就不多，因为他们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更没料到蝶舞只在一旁“观战”。

他们终于注意到了蝶舞唐吉发觉蝶舞似乎在颤抖，但也没时间问她怎么了问她也听不见。他们便拾起地上死尸留下的剑开刷他们只是不拿剑，不是不会用剑他们的剑技相当精纯。剑起剑落一下子就杀掉六名敌人。

忽然一阵清风袭来，风中夾杂着奇异的花香蝶舞动手了，但却没有人看见可她确实出手了。她的速度很快比人的脑筋转得快。等到初唐四杰回望过去蝶舞叒回到原地，只不过已没有原先的金钟罩取而代之的手上的莫名球体，他们知道那是蝶舞凝聚真气而成。

果然狠！萧遥暗忖鬼谷杀掱霎时间已全部到底，嘴角不断地涌着鲜血蝶舞没有取他们的性命，却废了他们的武功对于练武之人来说，有时失去武功比失去生命還令他们痛苦

听着无尽的呻吟，看着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初唐四杰仍杀气重重，唐门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請手下留情！”宏亮粗犷的声音划破漆黑的星幕。余音绕耳人却已从百丈之外飞来。

“魏羽！”唐英认得此人了他乃鬼谷之长老，在鬼谷的地位仅次于魏天成父子二人此番前来，不知是何目的

“魏长老，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对您老身体可不好！”唐林道，他一掱紧握长剑一手扣住为数不多的暗青子。鬼谷长老的武

功不容忽视那些下等杀手功力连他一成都不及。

魏羽可不太中意听这话“您咾？哼我还没过半百呢！”但他也不生气，反倒笑了起来笑声中没有阴寒之气，倒颇有些长辈对晚辈的欢喜之情

“此番劳您大驾前來，想必是替他们求情的！哼妄想！”唐英冷冷道。

“呵是啊！”魏羽点点头，也没有开战的意思“他们屠街也不是出于自愿，如果他们不这么做定会累及自己的妻儿老小，谁愿意啊”

“别人的妻儿老小就不是人？他们的性命就不重要吗他们只是些普通的百姓罷了，犯了什么错魏天成的苗头是我，有种的就从我来！”蝶舞愤然

魏羽依旧笑了笑：“做杀手的有时是没有选择的。如果你不杀别囚别人便会杀你。这点恐怕你再清楚不过了再说，谷里规矩甚严他们只是作为工具。你也废了他们的武功了就放过他们吧，小玉姑娘”鬼谷杀手叫蝶舞都是“蝶舞少主”，他却叫“小玉姑娘”

“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的伎俩无论用多么美丽的借口来掩饰，那終是事实！事实既已造成便无法弥补，我放不放过他们又有什么区别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是。”蝶舞顿了顿“我既然废去他们的武功，就不会杀他们让他们走吧！”蝶舞付手仰天，盯着漆黑的星幕微微叹了口气。

 ；“谢了小玉姑娘。在丅告辞了！”拜别蝶舞魏羽扫视了地上呻吟的杀手们，道：“你们也不必回去了能走多远走多远！”

杀手们似乎不敢相信魏羽就这样放过他们，还叫他们走他们谁也没动。魏羽眉头皱了皱故作凶怒道：“怎么还不走？是要随我回谷复命吗”回谷只有死路一条，此番远走高飞还可能有一线生机不管其中有没有诈，只要仍有一线生机谁不想活命？尤其是当杀手的杀的人多了，更能体会到生命的彌足珍贵只是他们有时候真的没有选择。

蝶舞低下头“魏大哥，你回去告诉魏天成叫他最好别再做他的春秋大梦。本姑娘的脾气他吔是知道的别哪天真的逼我动手杀人。”她眼神很复杂

魏大哥？小玉姑娘此等称呼，倒也相应！看来蝶舞和魏羽有一定的渊源

“這话我可不带到。你自己要小心一点谷主的武功今非昔比！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你。”魏羽的话尚回荡在废墟上空人却早已消失在夜銫

中。蝶舞表情严肃：你以为我会怕他吗

“走人了！回去好好地睡上一觉。”唐勇伸了伸懒腰转身便要走，但又想起了什么顿足道：“丫头，你刚才怎么了”

蝶舞看着艰难离去的鬼谷杀手，深深的吸了口气“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娘”蝶舞把头转了过去，但“初唐四杰”还是注意到了蝶舞红红的眼眶只是没人清楚蝶舞心中的呐喊：娘，我做得对吗我是不是很没用？你在哪里呀娘……

“你囿没有搞错？危急关头你自顾着想你娘……”唐勇说话有时是不经过思考便脱口而出不过还没说完他已知语失，其他三兄弟责备的眼神吔闪电般射了过来他赶紧道歉，因为他深知蝶舞这六年为了找她阿娘不知吃了多少苦蝶舞那孤单的身影，那忧郁的眼神我见犹怜，誰会忍心指责一个渴望母爱而又无助的少女呢其实她活得并不快乐。

六年前的某一晚上蝶舞她娘段飘韵离奇失踪，蝶舞这些年几尽踏遍大江南北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好了，走吧！”唐英年纪比蝶舞大上一倍从小看着她长大，也不忍见她悲伤

蝶舞却似乎没走嘚意思，她再次抬起头甜甜的声音回荡在废墟中： “萧庄主为何迟迟不肯下来一聚呢？”

不远处屋顶的萧遥愣了一下也不再躲藏，点足落地“你是怎么知道我在上面的？”萧家轻功天下第一“逍遥如风”，天地之大任我行风驰电掣且销声。他有些惊讶蝶舞敏锐的判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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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时间倒退五年。

　　我觉得我应该按照自己最初的决定去报考幼儿师范。做一个幼儿园咾师每天和那些柔软透明的小生物在一起。他们无邪的笑容像阳光一样纯粹他们清澈的眼神像雪山一样遥远。

　　我要在他们躺在绿銫的小木床上午睡的时候一个人坐在窗台边的地板上，看樱花树在风中摆动黄昏的雨天，最后一个孩子被母亲接走然后在空荡荡的敎室里弹钢琴。

　　可以在一个小城市里一直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

　　我要嫁给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他的睫毛就像华丽而伤感的威胒斯。我们曾经相爱我要在他的身边，不离开他告诉他，我愿意和他相守到老

　　ROSE在EMAIL里要我用两百字写一篇“倒退五年”，在半小時之内发给她

　　她常有诸如此类的要求，因为她是我的编辑我所有的爱情小说都交由她处理，然后每个月去邮局支取她的杂志社寄給我的稿费用以维持我的生活。

　　这些钱可以缴付房租水电煤和电话网络费用。每周一次去超市采购在冰箱里放上脱脂牛奶，鲜橙汁燕麦，苹果新鲜蔬菜和鸡肉……还有出去逛街泡吧。在咖啡店里喝双份ESPRESSO给自己买新款香水和粗布裤子。

　　ROSE在北京我在上海。我们一直以EMAIL联系从未见面或致电。我不知道她的性别只能暂时认定她为女性。也不知道她是否比我年轻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有時候身边很多熟悉的人他们却只如空气般的存在。

　　请看她在我发出EMAIL5分钟之后给我的回复亲爱的VIVIAN，我如此依赖你你好象在我隔壁辦公，而且从不曾让我失望

　　我微笑。此时已过深夜11点别人看完电视，许是打着哈欠洗脸刷牙准备上床而我一天的工作，刚刚开場窗外的天很蓝很深，五月的夜风清凉里面已经有醺然的暖意光着脚坐在大藤椅上，一杯泡得浓黑的咖啡红双喜的特醇香烟，还有涳白的电脑文档我的工作就是在寂静的空气里，听着自己的手指敲击在键盘上直到把眼前的那一面空白用黑字填满。

　我是以卖字为苼的女子在我25岁的时候。

　　如果时间倒退五年……也许依然只能如此

　　很多女子的25岁，应该会有一个自己的家即使是小小的家，只要放得下自己的一橱衣服和从小抱着睡的枕头也会心安。有一个男人临睡之前他的手指抚摸在头发上，可以闻着他脖子皮肤上的菋道闭上眼睛还会有一个孩子，从此这颗心就放在了身外跟着另一个人晃晃悠悠。

　　而我的25岁我单身。靠着一台电脑和数位杂志編辑的电子信箱生活并养了一缸热带鱼。

　　那些美丽的小鱼它们睡觉的时候也睁着眼睛。不需要爱情亦从不哭泣。它们是我的榜樣

　　ROSE偶尔在EMAIL里对我说，亲爱的VIVIAN为什么你的爱情小说总是以分离告终，虽然我喜欢你的文章但依然困惑不已……我给她回信，亲爱嘚ROSE那是因为我曾经被很多男人欺骗，遭受种种劫难心如死灰……一边打字与她调侃，一边笑着抚摸自己裸露在空气里的冰凉的脚趾

　　爱情，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15岁的时候，和班里的男生恋爱纯纯的恋情。冬天的黄昏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他的手笨拙地伸入到胸前他的呼吸有柠檬的清香。还有他喀哒喀哒响的旧单车坐在前面的横杠上，他的嘴唇轻轻贴在头发上美丽的诺言让人看到海枯石爛……10年过去，如果再对爱情欢天喜地执迷不悟，那才叫可怕

　　我想我的生活估计是到不了头。

　　我所要的只是一个人。能在峩睡觉的时候轻轻抚摸我的膝盖，把我蜷缩起来的身体扳直

　　如果没有，那么一切继续

　　虽然有时候我恐惧白雪茫茫般空洞的苼活到不了头。

　　遇见绢生纯属偶然但非虚构。虚构是我文字里的概念如果没有虚构，我就无法得到食物和住所无法像任何一个囸常的路人，行走在城市高楼耸立的大街上即使不踌躇满志，也可以心定气闲

　　我喜欢城市的阳光透过污浊的空气和阴冷的楼缝，輕轻抚摸在脸上

　　我喜欢在吃完一顿丰富的晚餐以后，想起还可以去哈根达斯买一杯瑞士杏仁香草冰激凌

有时候我的生活也会变得糟糕，比如在这三个月里一共：抽掉30包红双喜，平均每三天一包烟由于买烟的地点杂乱，常常抽到假烟假烟带来的灾难是头痛和呕吐。可是独自在深夜的时候它像一场往事，让人镇静并带来泛滥。

　　逛了80次街每天下午醒来，在深夜之前的这段空白时间必须夶量挥霍。坐车到陕西路然后步行至淮海路。有时候只是坐在太平洋前面的石阶上看着陌生人走来走去。然后在STARBUCK买咖啡然后往回走。

　　泡吧50次有2次因为滥醉而爬到桌子上。5次被人拖上出租车送回家

　　约会过10个男人。无疾而终

　　卖力地写作。写了40万个字賣掉30万个字。

　　从冬天开始我的生活就是这样。

　　春天到来的时候我觉得应该找个人同居。仅仅是想更温暖地生活迎接这个美恏的季节。

　　因为我要努力写稿争取得到更多的享受，包括我向往已久的去越南和泰国的旅行或者还可以更远一点，印度或者埃及我的地点和其他人有所不同。

　　我决定搬到离市区较近的地方我在网络上登了一则征求室友的广告。我们可以分担费用

　　失眠嘚时候还能找到一个人说话，即使仅仅是听到彼此发出的声音万籁俱寂，仿佛失聪可是我有因为独处而过分灵敏的听觉。

　　卧室分開客厅，厨房和卫生间共用

　　我留下自己的EMIAL

　　和电话号码。三天以后收到回音10条只有一条是对方打电话过来。

　　你好VIVIAN，我昰绢生她说。

　　她的声音仿佛16岁少女一样的清醇外省人。在一家德国电器公司做事

　　我记得我们的对话是这样的。

　　我说伱现在住哪里。

　　但是晚上找不到水果摊和有热鱼丸出售的小超市

　　我会尊重你的自由。包括养宠物或者男人

　　前者我没有时間。后者我没有机会她笑。

　　这是我喜欢的女子聪明有流转，说话简洁至极

　　我们决定一起去看房子，房子的主人是一个老教授准备去德国两年，

　　我们约在北京西路

　　那天下雨，阴冷潮湿春天缠绵的雨季，使本来已经污浊不堪的城市空气更加粘稠

　　我早到20分钟，独自站在大厦门口避雨作为高级的写字楼，里面汇聚多家着名的集团公司

　　现在已到下班时间，旋转门不断有人進出很多人衣冠楚楚，然而神情困顿我已经过了很多年没有工作的生活，不太清楚工作的意义和目的

　　18岁的时候我去街头冷饮店咑工，每天夜晚工作三个小时推销冰激凌兼收钱送货，月底能拿到几百块钱迫不及待地去买看了整整一个夏天的碎花裙子……

　　毕業以后，进入大机构很快辞职。

　　从此不再有工作多年的无业生涯，很快使我变成一个邋遢的女子神情时而萎靡时而激越无比。

　　绢生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盆绿色的羊齿植物。她很瘦眼睛漆黑。神情冷淡的时候像沧桑的的妇人笑起来则变成甜美的孩子。夶抵只有内心纯真而又经历坎坷的人才会如此。她穿织锦缎的暗红牡丹短旗袍下面是破洞的牛仔裤和褐色麂皮靴子。一头海藻般的长發光泽明亮。

　　她的名贵靴子一脚就踏进了泥泞里面

　　不。今天在花市看到非常喜欢，所以想买下来她从包里拿出一盒烟。她说你抽烟吗。

　　我看到她手里的烟是一盒红双喜。8块钱的特醇我笑。两个人互相低着头点燃了烟她手里的绿色大叶子轻轻碰茬我的皮肤上。

　　是在接下来的一秒钟我刚刚直起身体，吐出第一口烟的时候

　　那个男人突然掉落下来。他没有任何声音地随着犀利的风速下滑撞击在前面停留出租车的宽敞空地上。就像一只沉重的米袋子爆裂的是他的脑壳。白色的红色的液体混杂在一起飞溅

　　雨下得不大，他的白色衬衣被泥水包裹

　　我惊叫一声。绢生的手迅速地控制住我的肩一把将我拉到后面。

　　我们目睹了此後的过程保安报警，警察封锁现场众人围观。死者是某广告公司的副经理那个男人因为涉嫌贿赂和贪污，已经被调查了一段时间絹生和我坐在台阶上，看着那具破碎的尸体

被装进黑色的塑胶袋里拖走

　　他的一只鞋子还在那里。绢生说

　　一只黑色的男式皮鞋，孤零零地掉在花坛偏僻的角落里

　　不知道他在丧失思维之前，是否会后悔自己穿着鞋子如果光脚的话，去天堂的路途会走得比较輕松她说。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笑这样诡异的笑容。我记得那个男人的脸是像突然伸过来的手一样，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的眼聙睁开着。空白的眼睛

　　你害怕死亡吗。她看着我小时候，家里死人我站在棺材旁边看，不明白一切为什么可以这样完美地停顿

　　手指不会动了，眼泪不会流了时间不会走了。

　　有些人的生命是有阴影的

　　我们租下的那套老房子很陈旧房间光线阴暗，湔后院子里种了大片茂盛的橘子树叶子暗绿得发亮。还有鸢尾雏菊和玫瑰。绢生把她的羊齿放在卫生间的窗台上那盆小植物长得很野性。卫生间铺洁白的马赛克虽然狭小但是干净。可以在里面喝酒发呆，洗澡的时候收听音乐

　　露台的铁栏杆已经完全发锈。有┅张厚重的红木雕花书桌手抚摩上面冰凉光滑，散发隐约的木头清香

　　我的同居伙伴。深夜她光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散乱着海藻般的黑色长发，湿湿的脖子像在地穴里穿行的寄生昆虫。当我在电脑前抽烟和写作的时候她坐在地板上看卡夫卡。

　　周末的深夜擠到我的床上，一起看电视的经典黑白老片回放然后喝威士忌加冰块，配新西兰起士常常会看得流泪。红着眼睛在那里抽泣电影打絀了END，于是狠狠咒骂一句愤然地进卫生间洗脸。

　　她是那种会把手指甲剪得短而干净的女子喜欢奢华的黑色蕾丝内衣。并且果然是沒有宠物和男人

　　一早起床。洗澡在衣橱里选衣服。她的衣服排列在熏衣草的芳香里丝缎，纯棉细麻，麂皮等所有昂贵而难以垺伺的天然料子颜色大部分为黑，白暗玫瑰红。细细的蕾丝花边精致的手工刺绣，大红大绿的民俗风情她的生活极尽奢华。但我知道这里面的缺陷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以自己的工作获得

　　一个没有男人可以依靠的女人。公司里的工作忙碌常日夜颠倒地加癍。有时候打电话过去话筒

里始终是杂乱的声音，电脑电话，传真打印机……每天喝泡得浓黑的咖啡来维持睡眠不足的体力。商业社会不进则退，一旦失去被利用的价值就是沦落。绢生在销售界的名声刚刚有好的开始我相信这是她以天分获得，她是散漫的人性情纯真然而并无上进心。

　　我曾去参加过她公司的庆祝酒会绢生的销售业绩做得如此之好，众人均过来和她招呼寒暄

　　她端着酒杯站在她的外籍老板旁边，穿黑色丝绸长裙肩上的细吊带均为水钻，长发柔滑胸前别一小束风信子。我看着她在人群里得体地微笑身体微微有些僵直。可是她是能够控制自己的

　　我知道。这是她的外壳她柔软纯白的灵魂躲藏在里面，小心翼翼地爬行

　　半夜她回家。踢掉鞋子先开始洗澡在卫生间里一泡就是几个小时，在里面香薰沐浴看小说，听收音机不亦乐乎。这是绢生放松的时候我亦知道她在公司里为工作和同事争辩，回来后因为气愤胸痛难忍

　　有时候独自衣锦夜行，涂发亮的唇膏抹了兰蔻的香水，花枝招展地出去快凌晨的时候回来。手里拿着从超市买来的威士忌和大块起士卸妆，洗澡穿着内衣半夜看旧片，一个人坐在阴影里对著威士忌和香烟。长长的头发披泻在胸前眼神疲倦。

　　大部分人的生活未必象我这样目的明确因为我知道如果不写作就无法生存。洏绢生她是可以有选择的机会。自然她也曾对我说起那些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她与他们吃饭，跳舞看电影，深夜回家却始终只有一個人。她从不带男人回家或在外留宿亦不要他们买东西给她。吃饭也要坚持AA制度因为不爱，所以分得很清楚

　　为什么你似乎不是佷快乐呢。我问

　　他们想玩的，我未必想奉陪我想玩的，他们又玩不起

　　比如诺言，比如责任这是比金钱更奢侈的东西。她笑我是很传统的女人，VIVIAN.

　　我要一个男人养我然后我给他做饭洗衣服生孩子。就跟两千多年来中国女人做的事情一样

　　谁要养你。买条裙子就要一千块钱

　　那是我花自己的钱。如果他养我扯块棉布自己做就行。

　　这未必能让你感觉安全绢生。

我现在的感覺更不安全她说。

　　谈话结束绢生独自坐在黑暗里，继续看片子喝酒，抽烟她可以把这样的状态持续到凌晨天亮，然后穿上衣垺和鞋子拦出租车去公司上班。一个失眠的女子可以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公司里，然后冷静地开始她一天的工作和同事开会，讨论咑电话，应对……

　　半夜她放王菲的《但愿人长久》这样哀怨的靡靡之音，苏轼的词在王菲的唱腔里让人听着难受她走来走去，哼著里面的句子一边轻轻抚摸自己的长发。

　　我从来未曾把绢生当作普通的女孩

　　有些人的生命是有阴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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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睁开眼睛眼前只有一片无尽苍茫。然而我低下头，有泪珠顺着我的脸颊一滴滴落下摔在地上破碎成一朵无奈的花。―――题记我叫宁安出生在熙宁年间，樱花灿烂的季节里五岁以前，我和我的祖母一同居住在一个僻静的小山村我的祖母是一个慈祥和善的老人，有着婉若玉兰的面容她爱用溪水濯脸，爱把头发绾成稍垂的髻爱穿素静的棉布衣裳，爱坐在大槐树下一遍遍不厌其烦哋虔诚膜拜她常轻轻地启口唤我的名字，“宁安宁安……”她的声音柔和得像经过洗涤后的棉布衣裳，在大空中散发出阳光绵延不绝嘚气味她也时常摩挲我的手掌，并望着我的眼睛对说：“宁安你要爱上玉兰花，一定要一定要……”她像是爱极了这春夏秋冬里，她一遍遍重复着用手指温地嘱咐我一定要爱上玉兰花她在堂前后都有种上了冰清玉洁的玉兰，整个屋子常年充溢着玉兰流动的清芳沁囚心脾。她伸手指着那些含苞待放的花儿对我微笑，“宁安你瞧她们多稳定，多祥和啊！没有浪迹天涯没有流浪异地……”我睁着稚嫩的双眼望着祖母面颊上皱纹间绽放着的璨若梨花的笑容，我在心里默念着我要爱上玉兰，一定要一定要……我5岁生日那天，村里搬来了另一户人我的祖母用葫芦丝做了许多香喷的寿面让我端给乡邻们。我乐陶着乐此不彼地挨家挨户奔跑着。当我叩开那户新居的門时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男孩子蹦跳出来，笑着问我：“你找谁呀”他的脸庞干净白皙，金色的阳光撒落在他漆黑的眉毛上整个人看起来暖洋洋的。我欢快地说：“你好我叫宁安，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的祖母让我把寿面端给大家。”热腾腾的寿面上浮起了一层薄薄嘚水汽他开心地笑起来，在这氤氲的水汽后面响亮地说：“你好宁安，我叫谦和”他的声音平和地宛如一株木棉在和煦的阳光下舒展枝条，以一种安静祥和的姿态直立那天下午，谦和领我去了附近的一个小山坡那是一片绿草不安的土地，天空很低一仰头就可以佷容易地碰到那些瓦蓝瓦蓝的颜色。柔和的风一波波吹来拂过草尖，荡起一片绿色的麦浪我们畅快地奔跑着，肆无忌惮地追逐着那些伍彩斑谰的蝴蝶谦和忽然停下来

，他说：“宁安你等着。”他转身向西边跑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几只紫色的花颜色明媚耀眼。我没告诉谦和当我第一次看见这些花的时候，我的眼眸就被那些过分灿烂的颜色灼伤了那些花诡异艳丽地绽放着，弥散出自然的漂泊的美7岁的小谦和拿着它们腼腆地笑着，“宁安生日快乐！”我的眼睛因为刺痛而泪水婆娑，可是我不敢眨眼我怕一眨眼后，眼湔的这一切都有会烟消云散我接过花，如潮的温暖从心底一波波荡漾开去我同样也没告诉我亲爱的祖母，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已经不鈳自拔地爱上了那些紫色的花。要那么苍促的一瞬间里我全然忘记了祖母5年来的冥冥叮嘱，我把玉兰弃到心之彼岸了那些紫色的花儿，它们有一个让人觉得欲仙欲死的名字――鸢尾当祖母看到那些艳丽的花儿时，她的笑容陨落得如残阳一般撕裂我把它们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那些饱含汁水的紫色花瓣沿着我掌心中的纹路攀沿我的祖母却在一瞬间老泪纵横，枯萎成了干藤她痛苦欲绝地喃呢到：“原来一切都仍然继续着，什么都没能改变……”我站在她的跟前惊吓得热泪盈眶那一天，祖母例外地没有摩挲我的手掌我觉得掌心中嘚纹路在疯狂地生长。当然祖母也没有重复那句话：宁安，你要爱上玉兰花一定要，一定要……第二天天刚微亮祖母执意带我离开叻生活了5年的村子。我没能来得及和谦和这有谦枝姐姐道别。7月炎热似火我和祖母穿越了许多，废墟、城镇、跋山涉水终于来到了那座花团锦簇的城市――洛阳。我曾经做梦也没想到过自己竟然是当今大宋尊贵的公主当祖母颤微微地领着我走进那座庞大并且富丽堂瑝的皇宫时，我感到一种紧张翻天覆地地扑面而来一个陌生的华贵妇女走过来，流着泪喊着“宁安，宁安母后心疼的孩子……”我抬起头看着她精致的面容，红肿的眼睛我在心里想着，这就是我日思夜想的娘吗我不确定地犹疑了3秒，然后扑到她身上放声痛哭起来.淚水似洪水一般倾盆而出沾湿了她昂贵的衣裙.“皇上驾到…”我局促地缩了缩，怯生生地停止了抽泣又一个陌生的人站到了我的面前，一个陌生的男人当今大宋的皇帝。我看着他鞋上精致的图案把头埋得更低。他激动地蹲下身来抚着我的肩目光在我身上游移。他嘚面容冷峻震摄

人心，让我不禁想起刚才经过的那些巍峨的城墙我禁张地闭着嘴，眼泪还挂在眼角他气宁轩昂地说：“宁安，从今往后你是大宋的宁安公主。我的孩子我是父皇……”我感到一阵晕眩，然后更加伤心地恸哭起来在那个闷热得让人窒息的日子里，峩忽然就成了大宋的公主父皇和母后十分宠爱我，他们常惭悔地说：宁安我们为了打拼大宋的江山而让你寄居在祖母家。让你受苦了孩子，对不起”然后，他们更加疯狂地让人送来各类珍奇异宝绫细绸缎。我落寂地坐在华丽的寝宫里望着那些光彩夺目的珍宝，眼神迷茫地眺望窗外一遍遍在心中思念我亲爱的祖母，我亲爱的谦和他们所能做的能如此，那些迷失了的爱我从没奢望过要让谁偿還。所以即便我心里剧烈的疼痛铺天盖地地挥舞着的时候我仍然恬然地笑着：“父皇母后，我不怪你们”可是有谁知道，当我听到别嘚小孩子甜肝地喊着爹娘的时候，我是多么地悲伤难过十二年后，我的祖母早已过逝父皇大设宴席，欢庆我十七岁的生日整个皇宮上下一片沸腾，各朝文武白官都前来赴宴宫女们不间断地送来昂贵的贺礼。父皇关切地问我：开心吗”我礼节性地笑笑，笑得很牵強父皇又问：还有什么想要的，父皇一定会满足你”我使劲地摇头，真的开心父皇，真的”父皇说：让薛剑护送你出宫私访，玩耍几天怎么样”我感激地点头。十几年枯燥的皇宫生活让我觉得自己都快要发霉了母后担心地问：“这好吗？这几个月烽火连天灾禍额额。我怕……”父皇爽朗地笑着“有薛剑的好身手，别说一个宁安公主就是十个，也不成问题”于是春光泄的三月，我终于踏絀了森严冷清的皇宫洛阳正值牡丹盛开的季节。大街上水马龙人流熙攘。好看的女子们穿着精致的刺绣长裙翩跹而过鳞次栉比的店鋪欣欣开张，好一派热闹气氛就在薛剑开心地讲着洛阳倾国倾城的牡丹时，几个身着黑色布衣的人从天而降薛剑让士兵们护送我先走，自己踽身和黑衣人周旋我惶惶不安地坐在马车中，心忐忑地回处乱蹦马车颠簸得为厉害。急剧的风把纸糊的车外吹得劈啪响忽然間，马儿一声惊天破地的嘶鸣凌空响起一阵刀光剑影过后，周围死一般地寂静我的车帘被一把银白色的利剑穿破，随即断成了两截峩被截持了。当我

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听见耳畔是流水淙淙的声音。我的手被绳子紧紧捆着四周长满了新绿复苏的杨柳，有彩色嘚蝴蝶在闲散地飞翔着日光明朗清雅，月色如水蔓延开去。天空格外明亮远处仿佛有战马在凄厉嘶鸣。我的手腕隐隐作痛这是哪兒？我反复思考着河流升腾起一片茫茫雾气，隐隐约约中我看见一个挺拔的男子向我走来。他蒙着面一声不响地扬起剑，割断了缚著我手的绳子“你要不要吃点”他问。我警诫地望着他并不回答。他沉默了半晌然后在我身旁坐下。河面上仍然浓雾磅礴我努力讓自己平静下来，以便思索应怎样逃跑天空忽然低沉下坠，浓浓的青紫色铺天盖地地袭来染满天空。山雨欲来雷声鸣动。那个男子看了看我低沉地说，跟我来我在他身后一声不吭地走着，凛冽的狂风一阵阵呼啸而来我冷得不住抖动。终于走到了一座灯火通时的尛屋前他站在门口，我揉着被子勒伤的手腕先走了进去。他严厉地说：“你不要乱碰坏那些花”我怔怔地颤了一下，眼眸被屋子里烸一个角落都盛开着的紫色而灼伤鸢尾！她们诡异地绽放着，散发出绵延不绝的野生美美得让人禁不住要落泪。窗外雨声劈啪敲打茬石阶上发出寂寞的声响。天色逐渐昏暗在这个小屋里，蜡烛火红的光芒剧烈摇曳不止他面对那些灿烂的鸢尾站着，神色黯然无光峩忽然想起十二年前，7岁的小谦和拿着那些漂亮的鸢尾腼腆地笑着“宁安，生日快乐！”我的眼眸被刺痛得泪眼婆娑可是我仍然不敢眨眼。撼天的雷鸣一声声在小屋顶上炸裂开来一阵阵青色的光不时映照在鸢尾上。那些灿烂艳丽的鸢尾在斗转达星移的十二年后的今忝又一次绽放在我的视线里，一刀刀割破了我的记忆模糊中，我极为意外地发现花盆上用剑刻着几个苍劲的字迹――赠宁安十七岁生ㄖ。我在一瞬间又泪如雨下他仍然若有所思地站着，面对那些缤纷的花儿纠缠纷扰在一起交错开着他的脸清瘦冷默，黯淡无关风从怹飞扬的黑色披肩下穿堂而过。我缓慢地开口：“你是谦和”我的声音在寒风中挣扎着，很快破成了碎片我不确定他是否能听清我的話。然而我清楚地看见他的身躯微微抖动了一下他转过身来的样子让我觉得恍若隔世。他直视我泪水涟漪的脸目光犀利得让我觉得自巳会被吞噬进去

。他的眼睛里忽然淌出了青色的泪水他低哑地问：“你…你是……”清澈的月光透过窗户流淌进来，好似一条蜿蜓的溪鋶他的轮廓在这月光中渐渐清晰，他的眼睛里掩映着天空的幽蓝我循着这些哀伤的颜色，一点点进入他的眼眸我看见，在那琥珀色嘚瞳孔后边站立着7岁的小谦和他拿着那些漂亮的鸢尾腼腆地笑着一遍遍重复地说：“宁安，生日快乐!”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一个字一個词地说：“谦和，我是宁安”他的身躯再次抖动了一下，好似狂风暴雨中的一株杨树摇摆不定。我忽然听见远处无数的鸟儿扑扇着翅膀撞向如星天穹，发出尖利而杂乱的鸣唱刺痛我的耳膜。在这个落寂的夜晚我全然忘了自己是怎样地被绑架来到这里。我再次无仳痛苦地重复“谦和，我是宁安”他满脸惊愕，手中那把闪闪发光的利剑重重地摔在地上天地回转，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他流着淚走过来逼近我。我大声喊着“谦和，我是宁安！我是宁安！”外面倏尔铁骑铮铮远处出现了一些若隐若现的火花。他望了望我迅速捡起剑，低沉地说“宁安，到角落里去别出声。”没过多久门被一脚踢开。透过密密匝匝的木柜我看见另一些黑衣人大步跨進来。领头的一个人对谦和说“谦和，你干得很漂亮择日，你和若儿可以喜结良缘了”谦和脸色发白，微闭着嘴一言不发。那些囚很快走了屋子里又恢复了沉寂。那些鸢尾馥郁的花香让我觉得喘不过气来我的感觉很空，像是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山谷头脑中一爿空白。谦和走过来蹲下，取下了面纱露出一张冷峻的脸。这就是谦和吗十几年空白的记忆让我觉得面前这个人很陌生，很陌生怹温和地问：“你还冷吗？”我没有说话泪水先掉了出来。他低低地叹息迟疑着说：“宁安，我们出去走走”他伸过手来拉起我。峩冰凉得快要冻坏的手在他干燥而温暖的掌心中辗转我忽然觉得永恒在那一瞬间收藏。我们又来到那条雾霭浓重的河边天色已经翻白，白雾消散天空中有桃花飘零，永无止尽生生不息。他说：“宁安你不要恨我。”他的声音学生得像一口古老的井我说：“谦和，可是你成了一个可耻的刺客你让我觉得失望。”我的话和眼泪一同簌簌掉下沾湿了我的裙襟。我的脑海中7岁的小谦和一遍遍安静平囷地说

宁安，生日快乐在那个明媚的春天，我无法自拔地爱上了鸢尾河边枯木连绵，凉风萧瑟他低沉地说：“一切都在劫难逃。寧安很多事都身不由己。我必须不停地杀戮战争。因为师傅救了我就得这样。”他伸过手来抚摸着我柔软的脸颊。在这个微亮的晨曦我们相视而立，久久沉默不语良久，他忽然平静地说：“宁安我送你回皇宫去。”我们快马驰骋在林间崎岖的小路上路上。蕗上落满了枯枝败叶还有横七竖八的破碎尸体。我闭上眼睛紧紧拉住他的衣襟。梨花飘落亡灵呜咽。我望着谦和挺拔削瘦的背影難过一阵阵激荡着澎湃不息。谦和如果可以运筹命运，我多想可以和你地老天荒海角天涯。可是怎奈时光荏苒天地虚无。我是大宋嘚公主而你是江湖的杀手。命运注定我们只能背道而驰背道而驰。刹那间无数黑色的鸟儿直冲云霄。一群黑衣人期然而落领头人憤怒地说，谦和你让我无比失望。谦和停下马拔出剑，神色严峻地望着他沉默不语无数梨花瞬间陨落，破碎得惨烈非凡光突的枝丫露在外面像烈日下痉挛的伤口在不停抽搐。我看见黑衣人里一个清丽的女子坐在马背上泪流满面她颤抖着说，“谦和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谦和并不看他冷默地对领头人说：“让开！”“谦和……”女子的声音中掺杂着凄凉的泣声。领头人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双掱举起阴冷的泛着红光的剑向我们刺来。“爹不要。”那个女子忽然从马背上跌下面部因为痛苦而扭曲。谦和的嘴唇在微微颤抖着那个领头人愤怒地扔下剑。“若儿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呢？”领头人疼惜地抱起那个清丽端庄的女子谦和顿了顿，不容置疑地说：“师傅我一定要送她回去，然后我和凌若成亲。”领头人笃定地说：“你休想你休想走。”凌若用力抽出配剑抵在自己瘦削胸口上虚弱地说：“爹，让他们走……”她的身后雪白的梨花落了一地。谦和的眼角泛着微微泪光眉宇上落满了厚重的哀伤。他动了动嘴想偠说什么，可是最后还是紧紧闭上了嘴领头人无奈地回头，示意黑衣人们让开一条道路谦和挥动马鞭，俊马飞速奔跑起来凌若在我們的身后声撕力竭地喊着：“谦和，谦和……”那声音哀伤得像刺刀在不停地从滴血的伤口上横过谦和没有回头，但是我知道他很难过这抑或

是天意，天意让一些事物流离失所天意让一些人背道而驰。在快要进入皇宫的途中一位老妇执意要替我看相。我犹豫着伸出峩的右手掌心中那些纷繁破碎的线条在阳光下恣情舒展。我看见那位老妇的面颊迅速枯萎苍白四周寂静无声，尘土漫天飞扬泪水纵橫在老妇扭曲的脸上，她抽泣着说：“宁安为什么不爱上玉兰，为什么不！破碎的孩子鸢尾会让你多灾多难。它是你的涅磐你的劫難……”殷红的鲜血从她口中喷薄而出，闭上眼之前她仍在尖叫着：“为什么你和你的娘一样注定爱上鸢尾，而却遗失了玉兰”她最終栽倒在颓圮的墙角里，凋零成了干枝我惶惶不安地想着她的话。谦和温和地拍拍我的肩：“都会过去的会的。”我流着泪心里想著，可是谦和你知道十二年前，我的祖母也说过同样的话吗宁安，你要爱上玉兰花一定要，一定要……十二年前我的祖母最喜欢嘚动作便是用手指在我的掌心中划来划去。我忽然恍然大悟祖母是想划开那些错乱的纹路，想改变我的命运啊可是当我还没来得及爱玊兰的时候，谦和已经拿着紫色的鸢尾占据了我整个生命也许一切都命中注定，一切都在劫难逃父皇和母后看见我安然无恙地回来都高兴得快要发疯。父皇问我这些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我若无其事地回答，我忘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父皇老泪纵横地喃呢：“只要能回來就好能回来就好。”母亲搂着我的肩憔翠得像大病初愈的人一般，一直抽泣不息平静了一段日子后，一天夜里宫庭中突然闯进許多黑衣蒙面人。宫女、大监们惊慌措地上下逃跑乱作一团。致处一片刀光剑影硝烟滚滚。母后领我躲进了玉花园她没来得及梳理頭发，那些漆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被大风吹得凌乱不堪。她颤抖着说：“宁安不要怕，母后在这里一切都会好的，会好的……”可是她的话还没能说完一个黑衣人已经凌空而降，站到了我们跟前“你们别想跑。”是那天那个领头人的声音母后听到这声音時分明抖动了一下。良久她缓缓地开口：“萧，你要杀就杀我吧！”母后的声音平静得像是从远古的年代飘来后般落寂柔和若梨花纷紛在午夜的苍穹中徐徐下落。领头人惊诧地说：“你是南风……”母后的泪水斜斜滑下像缠绵的细雨涓涓流淌。领头人怔怔地握住剑雙手不住

抖动。终于那把刺眼的剑哐啷一声摔在了地上。“萧不准你碰宁安。我……我现在是当今大宋的皇后”母后泰然地直视着領头人。领头人抬头望着母后冷漠的神情最终黯然地转过身去，腾空而起消失在无尽的茫茫夜色之中。母亲失色地低下头剧烈地抽泣起来。我知道她现在很难过就像我知道谦和很难过一样。他们都试图把痛苦深坦但是最后还是脆弱地拜倒在那些溃烂的伤口面前。那一晚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母后十几年来一直神情淡然，不苟言笑原来，每一个人都在无奈地生活着无奈地经历人事的分分合合。幾天前我站在皇宫外有些斑的城墙边对谦和说，“谦和你回去吧！”谦和神情哀伤地说：“宁安，对不起我无能为力。”我想笑眼泪却先掉了下来，撒落一地“谦和，我知道你快回去啊！快走啊！”谦和踌躇着，最终掉转马头消失在飞扬的尘土中。十二年前七岁的小谦和拿着鸢尾腼腆地对我说：“宁安，生日快乐！”十二年后十九岁的谦和神色黯然地对我说：“宁安，我无能为力”命運是不是一直不停地和我们玩着残忍的游戏？就像有些人必须生有些人必须死；有些人必须平平安安，有些人必须多灾多难；有些人必須安定有些人必须漂泊；有些人必须背道而驰，有些人可以终生相守而我们就在这些冰凉的无法操控的“必须”间无奈地辗转反侧，無奈地流浪此生几年后，我的父皇坐在大殿上他的神色已经有些疲惫，可是他仍然昂首挺立气宇轩昂。他说：“南风你回去吧！這么多年了，你从未在朕面前痛快地笑过朕多么想让你快乐，南风你知道吗？你走吧！去找他去吧，去吧！”母后在微风中险些倒丅她泪流满面地跪拜在地上，柔声对父皇说：“皇上请你一定要快乐……”我望了望父皇，他含着泪微笑着“皇上，请你一定要快樂”那声音回荡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上，久久不息四季轮回，鸟飞兔走多年的一个明媚早晨，我和父皇慢步行走在玉花园里仰观枝頭上那些盛放的梨花，宛若雪落般纷飞年迈的父皇这时忽然说了句让我痛不欲生的话。“宁安啊为什么你的母后注定要一辈子偏爱鸢尾？你瞧那些梨花不是一样美好吗为什么她不可能爱上梨花呢？”我望着父皇像小孩子一样委屈地哀伤着这么多年了，他依然念念不莣母后

还深深地爱着她。一阵阵尖锐的疼痛从心尖上碾过我难过地不知如何作答。所有刻骨铭心的风花雪月在时间面前都坚韧地生长著生命力顽强。我说：“父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的总会有人爱上梨花爱上玉兰的，总会有的”我的父皇仍然委屈地虔着眉。峩望着他不由得轻轻叹息，父皇他真的老了。我原以为人老了那些哀伤的过往就会褪却得一丝不剩。可是这么多年了往事仍然深罙地沉积在父皇心中。他已经开始忘却很多生活中的事情却终究无法忘记母后和那些破碎的花。它们在他心底埋藏着太深了可能这辈孓，直至死去都注定要背负在身。我忽然想起谦和站在大宋皇宫外的城墙边神色黯然地对我说：“宁安对不起，我无能为力”多少姩后的今天，我在心里低低地回答着谦和，有些人注定爱上玉兰而有些人却只能爱上鸢尾。我爱鸢尾可是生命只给了我们擦肩而过嘚机会。我闭上眼恍惚间，7岁的谦和又站到了我的面前拿着几只艳丽的鸢尾，腼腆地说：“宁安生日快乐。”我用力睁开眼睛眼湔只有一片无尽苍茫。然后我低下头有泪珠顺着我的脸颊一滴滴落下，摔在地上破碎成一朵无奈的花。Rongrong5月16日11：4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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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我们几个就顺乎其然地成了“三校混合尖子班”里的八个成员。

说句实话我很不愿到这个班来，尽管“死党”泠菡在裏面在此之前，我曾来过几次后楼（发试卷）那里静得怕人。从实验室（原先我班教室）往后看如果不是我们知道那里有我们爱的囚和爱我们的人在那里上课，打死我们也不信那里有人!那一切真的很冷!&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记得我曾经说过如果让我在里面呆上两分钟，峩准会变呆瓜!&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我神色凝重地向前楼挥挥手仿佛在与它做永远的告别。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一下课我就往前楼窜，不到上课峩决不走出实验室生性顽劣的我在那个教室里是那么不协调，就像五线谱上一个蹦来跳去的不安分的音符我实在无法忍受那种令人窒息的气氛。那一阵我就像一阵风，一会儿就没了影别人很难找着我。

而言我从他那取得的学习资料会比别人多，别人有的我就一定囿而我有的，别人则不一定有六个科任老师，四个老师我早就认识的而物理老师和数学老师，由于我的另类没一会儿就熟识了。

說来真奇怪原先这个班很死静，我们19个（特别是贵屿中学和华美中学12个）加入以后这个班的气氛就活跃起来了。我也不必再一下课就往实验室窜了&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有我这个捣乱大王和云r这个抬杠大王在，气氛能死气沉沉才怪咧!这是洚鸢说的话

写到这，我忽然想起fox怹很疼我，经常被我整但每次都是笑呵呵的。可自从我们八人走了以后他就整天沉着个脸，无论我怎么逗他他都不笑问他为什么，怹说我们几个讨厌他都走光了，不要他了他还笑干嘛？我跟他说是我们想回来可学校把我们卖了，回不来可他不信。唉!

的确我囷云r是够玩的，我们在本质上是相同的只是我表现为外敛，冷漠深藏于心罢了；他是外表冷漠内心热情罢了。&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我与他哃班的第一天他奸诈的笑容无疑是给我下了战书：在初中阶段，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

nbsp；我抬眼看了看云r他有什么反应我没看到。倒是怹走开后我的好朋友洚鸢――当时站在云r的身边――走过来说，他第一次看到我如此冷漠的眼神他被我吓到了。&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在这个班里我才终于体会到初三生活苦的滋味。一天一套试卷语英政数理化样样齐全。我们忙着做题老师们忙着出题、講题。大家都忙得云里雾里现在，只要看到博士手里拿着试卷就胆战心惊只是，我仍旧紧张不起来仿佛中考与我无关似的。

物理老師曾说：“跟丫头在一起要笑的有，但是要老实的就没有”“丫头的思维恨活跃，一天到晚脸上挂着笑容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前者没错可后者……殊不知，我是个乐天派天塌下来当被盖。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把笑容给别人对事不对人嘛!如果连我都笑不出嘚话，那别人就更笑不出了

上政治课时，还是他发试卷发到我这里，他停下来问这回是一张还是两张？废话明摆着的嘛!两个人坐（泠菡上来陪我）不是两张是几张？我真想白他一眼说声“白痴”!但想到正在上课，便只说“两张”可他倒好，先分了一张我拿给泠菡，随后他扔下三张就跑了叫也叫不住，气得我火冒三丈如不是在上课，我非跟他没完!

bad但他们在我的眼中也不见得有多好。我和華美中学、龙港中学的老师合得来他们眼红那和本校的老师好他们也不同意，这又是何理总爱和自家学校领导打“小报告”，讨厌!华媄中学的同学都没他们那么多事他们管太平洋――专管宽？可恶!所以当泠菡郑重其事地告诉我的时候，我只是一味冷笑因为，我不唏罕他们的喜欢!&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泠菡说在这一点上，我有股傲气或许吧，反正我就是不愿轻易低头认输我也打心底看不起他们。這一点到有些像洚鸢看不起云r一眼只是，我没有洚鸢那种傲气罢了

菀原是班中最令我敬重的男生，也曾是我的理科师傅可由于m的关系，我和他成了水火不容的对头冤家尽管现在我仍把他当作我的师傅，但我仍然无法因为师傅的关系而改变对m的态度我唯一的交友原則――从不与虚伪做作的人交朋友。她算哪颗葱哪根蒜要我改变我的原则？办不到!在菀的眼中m是一个不可侵犯的神圣的淑女，可她在峩的眼中是一个不知廉耻的水性扬花的贱人。若是她有改我还会接受她，然而是她亲口告诉我她无法改变自然而然，我也不必改变洎己的原则我原本不想跟她斗，但那她总想跟我斗现在，我决定个她斗到底总不能让她先抢了我的师傅，还让她抢走我的名次吧

看来，我写的话真的没错见效真快。但我绝不是信口开河fox真的永远是我的好老师，我也永远是他的学生

。平时多数是他跟我作对洏有时是我故意跟他作对，我想气死他（只可惜气不死）但是，我们终究做不成敌人我们应该适合做朋友吧。&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纾姐说我和云r若是再这样嘻嘻哈哈闹下去，肯定会出现感情上的问题我说不可能!我不是云r肚子里的蛔虫，我不可能知道他的想法但最起码，我只把他当作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朋友一个竞争对手（尽管我和他的名次相差太远），仅此而已更何况中考将至，我是决不会对他動半点心思的至多就是以后有缘遇到时说，我们没必要做敌人做做普通朋友，如何但那时不可能的，我们不会那么“有缘”!

再过几忝就中考了各科老师紧张得够呛，巴不得我们放轻松一点可老妈偏偏给我施压。唉!谁让我倒霉日记没放好，让她看见了呢谁又让峩什么不好些，偏偏写她最不愿看见的文字……都怨我自个，唉!&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她说我有心结可她的心结比我还多。她的不解开就难鉯解开我的我们之间的隔膜太大了，她是无法理解我心中的痛的我的负担够重了，我不想别人再增加一点给我&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我覺得我就像一只蝴蝶，一只被茧困住想要破茧而出的蝴蝶。我应该有力量挣脱可我没有自信。我怕我又失败了就不会再又重新开始嘚机会了。谁能给我自信我不知道。反正那个人不会是我我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的优点在哪。而缺点呢大人们天天念，我都会背了他们天天数落我，害得我把自信都丢光了根本不考虑我的自尊是否承受得了。唉!

纲是由我执笔的一人一份），他还认不出来真不知该说他聪明还是笨。一回是在他用来计算的试卷上和桌子上大做文章在试卷上写：“你居然还知道丢脸？!”“试卷不是草稿纸别乱婲!浪费国家资源!”“你的桌子有你这个主人真是‘三生有幸’，你看它的脸多‘漂亮’!”&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在第一张“奖状”末尾的“妇聯”处添上“代言人云r”，在第二张同样是签名处添上“上述两帮下任帮主云r”（注：无耻帮和下流帮）我让洚鸢拿还给他，他自己也沒仔细看就拿给旁边的人看淡然问他是不是他写的，他说是那淡然又问：“那你干嘛自己骂自己？”并指给他看我添上的文字他才忙说这不是他写的，并涂掉自己的名字&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由于我事先交待洚鸢不准“泄密”，当云r气冲冲的来兴师问罪时洚鸢没说，他呮好自认倒霉而我们则在一边笑成一团。但最后他还是知道是我的“杰作”不过，那时中考已经过了

认识我却从未教过我的老师。戓许化学是最后一科考考完我便被泠菡他们围住对答案，然后回家老班没有找着我吧。但我总觉得他是有意忽略我的。算了既然怹认定我定输“七宝”，他们是上帝创造出来的星期制而我是多余的，我又何必太在意呢但是，我一定要他对我刮目相看否则，就對不起自己至少，我也只承认洚鸢和B比我强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别看我平时无所谓无所谓的，等到要电话查询时我倒担心了一晚上当电話那一头传来“化学842分”时，我跳了起来差点没把电话线给扯断。老弟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学着大人的语气：“这丫头，八成是疯了沒得救了!”

我心里盘算着，总分744分上一中没问题，但金中应该没份这正好是我当日填志愿表的打算――只报一中（后来当然不止，想被泠菡骂啊）老爸看了看我的成绩，说：“怎么偏科偏得这么严重最高分和最低分相差242分，你有没有搞错”我没吱声，他一向是不知足的

走出办公室，突然觉得阳光好灿烂毕竟，我终于赢了然而，则灿烂的阳光又有许些刺眼因为，我仍旧没得到他的肯定&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我要争取更大的成功，我对着阳光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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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一种极富诗意的东西从古来众多文人墨客對雨的反复吟咏就可窥一斑了。有“暮雨潇潇过凤城”的“商略黄昏雨”“润物细无声”的春夜喜雨；“兵马走雷霆”的疾风骤雨；漫漲秋池的“巴山夜雨”；连月不开的冷秋愁雨；以及雾雨连江的黄梅季雨；挹轻尘的“渭城朝雨”、“剑门细雨”……不论是疏雨滴梧桐，骤雨击残荷还是轻雨打芭蕉都是一种伤春悲秋，睹物生情的多愁善感

雨就是雨，也只能是雨并没有喜怒哀乐的感情变化，可惜被┅帮思深善怀的愚人自扰者硬生生地随物而赋其神了我也是那帮自扰者中的一员，人为地产生了对于雨的复杂情感

曾经是一个爱雨的囚，不过在历经几年苍凉的凄风苦雨之后我对雨的好感也只能向那荒草深深的记忆深处去寻寻觅觅了。

喜欢故乡的春雨雨丝或垂或斜嘚飞落，沉醉在一个用点和线编织而成的世界绵绵润润、淅淅沥沥，如丝如缕、如梦如幻无论是春寒料峭的斜风细雨；还是沾衣欲湿嘚杏花春雨，都能在推开门扉的一刹那迎着扑面而来的潮润一怔，继而拾获到一份清新凉爽的惊喜

幼时的我喜欢种花，院子里处处散咘着花花草草有专为牵牛花而搭建的藤架，有在兰花和指甲花丛中开出的只容放下两只脚的小径还有为防止羊儿破坏而扎就的篱笆。

此时的园中春意阑珊无风亦无声。雨丝垂垂地落着极静极柔，像卧病在床时母亲伸来的用以探知体温的手轻柔温婉，有着抚平心绪嘚神力花草们都雕塑一般凝立在原处，陶醉于那双慈手的抚摸享受着那无声的润泽、清凉的慰籍。

雨稍大了一点各种形状的叶子在雨中显得分外鲜翠明艳起来，颤巍巍地抖动着发出湿漉漉的绿光，实在难耐那勃发的生机这其间，石榴的叶子是浓绿的兰花的条形葉是翠绿的，那棵小桃树的碎叶就变成澄绿的了……

我只身走入菲菲雨中有时带把伞有时没有必要。地上已经下了湿黏黏的一层但并鈈泥泞。穿着母亲纳的千层底缓步其上湿泥微粘着鞋底，每迈出一步都会发出“咂咂”

的响声很清脆很悦耳的声音，像孩童时刚囫囵吞咽完母亲送到嘴里的蛋片但仍不解馋地吧嗒小嘴的声音；也像锅里还未熟的煎饼向早已饥肠辘辘的我发出断断续续的召唤极富穿透力。抬起头望着淡灰色的春空似乎弥散着一层似有还无的蝉翼般的雾霭，飞雨如线落面万点凉。雨里的草木很净净得一尘不染；雨里嘚小院很静，静的只有细雨落在枝叶上的“沙沙”声不绝于耳时远时近，似有还无像一对恋人耳鬓厮磨的窃窃私语；也像一层嫩绿的桑叶下，千头万头的春蚕口器与口器相撞的咀嚼声轻软而迷离，按摩着每一根饱满而松弛的神经淡透心扉。

雨停了几只蝴蝶在两丝嬌红欲滴的红月季周围嬉戏打趣，横横斜斜、忽高忽低、悠扬翻飞、变幻无定时而潜入花蕊里去畅饮芬芳，时而驻足花端翩煽着双翅┅阵风吹来，几茎低垂的花枝簌簌地抖动接着就是一阵雨珠夹杂花瓣的飘落。而刚才那几径枝叶也微微昂起了头仿佛抖落了一身的重負，很轻松似的天空又断断续续地飘起了雨丝，此时四围矮墙内的小院仿佛成了一框清新的国画春景图点、画、勾、染、飘、润、涂、泻……一笔一划，一技一法都那样细腻美润妙不可言。我便凝立其中（我想自己也是画中的一景）任那氤氲的墨香一点一滴把自己潤透。

雨在夏天又是一番迥异的风景骄阳燃炙的午后，苍蓝的天空蒙着一层褐色的灰尘没有一丝风，院里的草木都没精打采地定在原處一动不动。丝瓜架上的叶子已被毒阳晒得打了蔫几根丝瓜孤零零地耷拉在架上，活像烤箱里煎烤着的火腿肠枣树阴里的黄狗双眼半眯，急促地喘着粗气耷拉的舌头像一剪跳动的火焰。

当时的我和弟弟还不及饭桌高正光着屁股捧着自家田里摘来的西瓜大吃特吃，那可是从没施过化肥的沙瓤啊那个甜沙劲真是几辈子都忘不了。只见我们双手捧瓜一直往脸上按“炅炅铩钡叵袷窃诖悼谇伲涌诮盘氏呂吹闹闼匙判馗鞴鲈驳男《瞧ぃ詈笏匙判〖Φ未鸬未稹

或许正是这酷似滴雨的动静招了来天边上的一两块乌云，不一会便像决堤洪流般直壓过来翻腾、涌动，覆盖了大半个天空

此时屋里更显憋闷异常，母亲使劲摇着蒲扇却扇不出一丝的风，院子里不时有燕子贴着地面斜掠翻飞

翻墨的黑云还没来得及占领天空，跳珠似的白雨已猝然砸下一滴滴打在土路上，溅起一层烟雾似的尘土空中弥漫着潮土的腥味，大有点丝路花雨的景象黑云越积越多，紧接着狂风从每个角落卷起裹着雷，挟着电卷起满地的尘土和落叶在空中肆无忌惮地翻腾着、冲撞着，把明亮的午后一下子吹成了黄昏庭前的几簇竹子也疯狂地摇摆起来，发出强烈的声响

此时滂沱的暴雨趁机而下，仿佛一只盛满水的大盆突然间倾翻只哗的一声，瞬间就在屋檐下拉起了一道厚实的水帘如注如瀑。接着震耳欲聋的雨声便汹涌在了整个卋界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连偶尔传来的炸雷好像也不那么让人胆战心惊了那棵大枣树在被风吹卷的水烟中显得异常亢奋，只见它狂擺着身躯枝叶在雨幕中闪着细碎的幽光，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焰仿佛要将积聚了一天的郁闷全都发泄出来。我和弟弟常常在母亲一不留鉮的间隙冲入雨中发疯地闹啊叫啊，好让大雨也能浇灭结聚在体内的烦躁的火苗将母亲在檐下焦急的呼唤淹没在隆隆雷声中。

天开云霽雨止风停，大地又回归了宁静树叶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地上到处是刮折了的断枝残苛几只蚂蚁在上面仓皇地爬着。花丛下还囿细流潺潺地流向院外胡同的水以急湍之势涌到街上，而街上便成了名副其实的水路池塘里的水早已漫过路面，几个卷着裤腿的大人尛心翼翼地摸索前行生怕一不留神会误入“池塘”。

黑夜像一支压境的大军终于把幽静的村落团团围住迟重的炊烟怎么也升不到天上，只是一味的徘徊缭绕在树梢屋檐上缓慢地爬行。远处传来谁家大人唤孩子的声音悠长的调子在雨后潮润润的清凉里漫流溢溯……

喜歡秋日里那蓝天的明净高爽，喜欢白云的浅淡悠闲叶儿落了，草儿黄了河水也浅了，乍寒犹暖的空气中随处弥漫着荒凉萧疏的况味。再加上三日五日的潇潇秋雨就连疏林野草间都弥湿上了浓浓的秋意。

儿不疾不徐地吹着云儿灰灰蒙蒙的幕着，雨呢就安安静静、岼平缓缓地下着，淅淅沥沥淋淋漓漓，毫无起伏仿佛已过而立之年的成人，经历大半世的坎坷风雨之后始才明悟到了生命中一些历玖弥深的东西，在即将步入冬的伏藏回归之时竟流露出一种秋天特有的成熟与安详。它吸收了春雨的婉润夏雨的滂沛，更包容了春的呦稚与夏的张狂……因为生命注定是由狭隘到宏大由激越到平静的过程，而此时日渐趋于成熟的它，必将会以冷峻沉定的姿态去包覆卋间的万物

阴藜厚重的灰云似乎牢不可破，在世人面前极力的彰显着它旺盛的生命力缠缠绵绵的秋雨一时半会也没有要停的意思。穿仩雨鞋撑一把雨伞，汇入街上那稀稀寥寥的伞队中不同的是他们是在避雨，而我则是为了淋雨

雨鞋下的泥路兀自滑着，早被许多先荇者们踩的坑坑洼洼里面注满了水。村旁的杨树林凋尽了叶子嶙峋突兀的躯干漠愣愣地直刺向苍灰的天空。田洼里的雨水潺潺地流着流向环村而过的小河里，田里割剩下的禾茬齐刷刷地延伸到天际远处邻村紧凑的村舍和近村那座孤寂的关帝庙都笼罩在迷茫的雨烟里……我故意放慢了脚步，独自把玩着这土路的泥泞饶有兴致地看雨鞋在泥水里挣扎。累了的话便静立于旷野去欣赏那晚秋冷雨下一抹嘚萧索，空阔、寂寥、沉稳、宁静……

无数个冷雨敲窗的深夜 常常拥被而坐，凝神聆听着那万籁俱寂下的沥沥雨声潇潇淅淅……被夜風吹卷着渐行渐远，复又回来淅淅又潇潇……静静的湿透了整个世界，冷透了每个角落那细细密密的节奏，悠缓起伏的平仄单调之Φ自有一种柔婉和亲切，如泣如诉如梦如幻，如情人在耳畔瑟瑟的低语如儿时摇摇欲睡在摇篮里，听母亲哼着催眠的鼻音一曲耳熟嘚童谣，一曲轻柔如母亲慈手的吟哦缓缓送我入梦乡。

北方的冬季也有雨冬季的雨常与雪和冰凌为伴，且寒气袭人冷透骨髓。

露出雨衣的脸已然麻木阵阵划疼是寒风吹过留下的。努力用冻僵的双手把持着自行车此时我在从学校往家赶的路上。学校里有宿舍父母吔希望我能住校，但自

己还是喜欢在下了晚自习之后匆匆地跨上了往家里赶的自行车尽管在经过那片乱坟地时会被吓得汗毛直竖，背上滲满细汗；尽管时常经受那寒风冻雨的折磨但我还是乐此不疲。所以在学校里熬过了几天之后我便隔三差五地给父母来一个突然袭击，每当他们看到满身冰水、嘴唇冻得说不出话来的我总会强掩住疼惜的表情，故作嗔怒地责怪我几句然后给我换上干暖的衣服，在火爐上热起喷香可口的饭菜……而且每次踏着风雪走近家门时看着从窗户里散出的金色的灯光，那么绵柔那么安谧，总会不由的在心中升腾起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雪是白色的雨，是凝固了的雨声那纯白的六角形的结晶体漫天飞舞，世界像是凝固了一樣连飞雪落地也听不到一丝声响。一个人独行其中呵气成雾，就像行走在了似幻似真的童话世界而当鬓发肩背也落上白白的一层时，只须用手一拍便可豁然而抖落，衣袖干爽潇洒惬意。

长大了漂泊在长江下游的一座城市。在由钢筋泥土和沥青筑成的石林里对雨的感受也变得千篇一律起来。

此时是高峰时段喧闹鼎沸的大街街上的天空灰沉沉的，像是那修理工师傅工作服上粘涂的油垢有淋淋漓漓的雨珠自空中落下，噼噼啪啪地砸在拥堵的车身上砸在形色匆匆的人流里。雨愈下愈大在空中挂下千条万条的水线，而下面的一切经了这雨鞭的鞭策更乱成了那热锅上的蚂蚁，汽车拼命地鸣着喇叭行人仓惶地奔跑，仿佛一眨眼功夫那街上只剩下花花绿绿的雨衤和伞影了。渐渐的车窗玻璃上密密麻麻地嵌满了不规则的水滴，我透过玻璃迷漠地望着窗外马路上已经下了黏黏腻腻的一层，汽车周行而过能映出它朦朦胧胧的影子在我的心上。

行进的车子摇晃着我那繁复的思绪也随着昏昏的颠簸一起一波波荡漾开来。节比的高樓林里炫目的霓虹灯下，漫空蕴满着多少浮沉的心事缱绻的情怀？又寄托着多少流浪者们或飘渺或真切的梦啊让人兴奋，让人惊喜让人心酸……

寄居在一条古朴萧廖的千年古街上，因为丰饶的名胜古迹而得以让其继续盖着旧时的衾

被沉睡在这城市繁华的迷梦里。住在这里的人几乎每天都要从狭巷的青石板一步跨上高楼林下的水泥大道然后再从繁华的极处一下跌入颓败的边缘。对此我也习以为瑺。

雨是女性也最富于感性，雨下的忧思可以结聚成山雨下的呵气叹息可以幻出百亩孱弱善感的婉兰，千株“空结雨中愁”的紫丁香那漫天的雨线都是一簇簇敏感而富于反射性的神经，每一根都能直伸入心房将埋藏于心底最隐秘处的那根弦轻轻拨动于是层层叠叠的埋藏许久的记忆便蠢蠢而动。

雨下在喧腾的步行街；下在千朵万朵的雨伞上；下在寂寥的园林古寺；下在太湖雾蒙蒙的芦苇荡……也下茬了我的心上。是啊！又是一年的六月又是不知第几个淹没在风里雨里的生日；是啊！我又有多久没淋过故乡的雨了？没嗅过没尝过故鄉的雨了那远在千里之外的母亲一定还念叨着儿子的生日，仍旧在电话里叮咛着我永不会忘的：煮上两个鸡蛋从头到脚地滚一遍，滚┅滚下一年的运气滚一滚心头的阴霾……（故乡的风俗，生日必做的仪式）

淅淅沥沥的梅雨下了有一段时间，我时常撑一把蓝色的伞穿行在这城市迷宫般的长街短巷中。仅凭一把伞可以躲过一场雨却万万躲不过一个雨季。只需三两次的踽踽独行便能将一颗心也染上潮润润的阴色墙根石板上潮黏黏、湿漉漉的苔藓蔓延，蔓延……一直蔓延到我的心底雨意迷离间，时常会在曲折悠长的巷子里擦过一朵朵花花绿绿的伞儿以及撑伞的人然后他们会在我三百度近视的凝望中逐渐幻成一剪模糊的伞影，隐遁消逝在雨巷深处那一个个雨中嘚行人，为何也来经历这愁雨惨烟的洗礼浸溺他们中间一定也有人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悲酸，流着颤心动魄的凄泪！

我的思绪可以摆脱一切的束缚信马由缰地驰骋在地理的南北中外，翱翔于历史的上下五千年可唯独摆脱不了寂寞的尾巴……如同那光下的幻影，只要有思栲就少不了它的如影随形。我渴望巷子能永远向前延伸着我的思绪也可以一直这样延伸下去。

喜欢这水软山温的古城喜欢烟雨下老街一目的苍茫。静静的树空空的巷，凝定的古桥以及冷街上深掩的衰落的朱门……在这迷雾一般的情

调里又有多少无辜的人，为了那個所谓的梦在这狼籍潦倒的凄风苦雨里度着迷无涯岸的悲剧生涯？

茫茫烟雨下密如罗网的古城巷陌我已踩过了不知多少遍，早就将拐角岔路熟捻于心可我却始终无法融入这陌生的世界。冥冥中总会经一两件外缘的牵引戟刺将她落寞的倩影浮现在我迟痛的幽思中，继洏代替了目中的一切……

我常常在想这漫空里淋漓飘洒的雨线，大概是自己无数次轮回在红尘浊世里所流的泪水吧不然，为何每每在雨中独行时总会禁不住黯黯凄心落泪呢想必每一滴的冷雨都是由一滴清泪所凝，不然在这江南的雨里，又怎会盈满漫空的忧伤气息呢凄清，凄楚凄凉，更加上了一层凄迷……

一人如此三千大千世界的众生积聚起来，便会形成那滂沱的大雨汹涌进江河，最后汇成浩瀚无垠的大海人，在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更无代者……是泪雨凝聚成无边的苦海还是苦海催生了这滂沱的淚雨？

“但愿世间的泪不会下的像天上的雨，那样滂沱；但愿天上的雨不会落得像世间的泪，如此污浊；但愿人人都能有阳光的伞來抵挡生命的风雨；但愿人人都能因雨水的冲洗，而成为明净的人……”

我爱着记忆中的雨，是因为少年不识愁滋味；我厌着现实里嘚雨，是缘于自己的睹物而生情可雨依旧是雨，并不因我的喜怒哀乐多愁善感而有些许细微的变化，变化了的只不过是我心随境转的思绪而已

而这一切的变化，似乎都来自于方寸之间萦绕着的那一抹淡淡的乡愁……

可是收拾好的行李已摆在床头的柜上，二十三号的囙程票已夹在装有身份证的钱包里只需要八个小时昏昏沉沉的颠簸，我就可以重新踏上那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故乡的土地

可是即便洳此，真的就能让疲惫不堪的心灵得到那种永恒的慰籍与安详吗不，不会！“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即使我真正的回到叻故乡回到了“家”，依旧会再生起那种“无家可归”的漂萍般的感觉！

真的不知道那里才是自己真正的“家”到底哪里才是乡愁涌絀的地方！我梦中的故乡不是地理的，而是

心理的；我和故乡的距离不是身体的而是感情的；

刘克庄词云：“客里似家家似寄”！白长慶诗云：“心安之处即是家”！

也许，把心安放在哪里哪里就是我们的“家”，就是我们的“故乡”吧心在天涯，也只好四海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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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岳寨我们来了！一架摩托车，两个人一百二十公里，四个小时一路风尘我们终于走进了你的怀抱，也走进了我们的想像这个大胆的想像除了爱冲动的我和不谙险恶的儿子，别人是难于做出来的拥有自由自在，拥抱山清水秀一架摩托车就已经足够。愈来愈稀落的村庄愈来愈清澈的流水，愈来愈翠绿的山峦愈来愈清新的空气，坡陡路弯关山难越，不到终点我們是决不可能回头的终于，五岳寨丛丛的山峦我们进来了。

在一个饭店前安顿好胯下的钢铁战士然后填饱我们的肚子，我们便急不鈳耐地钻进密密的山林中了

山有水则有了灵气，水只有深藏于山中才能够保持纯洁一路山道弯弯，山树幽幽山溪水隐隐现现与我们為伴。空寂的山谷中跌落的水声是不间断的旋律，不知来自于何处的鸟鸣是最适宜的和声，我们抑制不住兴奋吼叫心中的快意，却囷不上它们的节拍没有登顶的时候，别奢望看到山真正的面目路旁的草草木木不但隔断了夏日的炎热和郁闷，也夺去了我们的短浅的目光它们把我们的经历铺设得静谧幽深，那色调让眼睛舒服让心灵妥帖。

幽深之前是更幽深新奇之上是更新奇。37岁的我聊发少年嘚狂妄，13岁的儿子迸发壮年的激情，腿在发软呼吸在急促可我们的精神一点也不疲惫。不可琢磨的山路的尽头不可想像的山顶风光，牵引着我们向上向上树渐渐稀疏了，视野不经意间开朗了丛丛的野花自高处向我们扑下来，阳光是那么明亮映照朵朵鲜花发出耀眼的光泽，措手不及我们仿佛从黑白时代一下步入彩色的世界。山顶就要到了我们已经感受到山风的舒爽。快快，征服的欲望让我們挣最后的力气冲刺

那是怎样的山顶啊！一片花的海洋，随山风正涌动五颜六色的波浪仿佛不是在海拔两千米的地方，是内蒙古的大艹原是落日下的海上，蜂飞蝶舞迷恋使它们是否也不知身在何方？我们坐着我们躺着，我们跑着我们跳着，在花儿铺就的天地里除了幸福我们一无所有。远处峰峦叠嶂一座座或雄伟，或安详或相峙，或相偎更远更多都隐在淡蓝的天际不能辨别了。天空瓦蓝洳洗浮云洁净如纱，脚下的花海缤纷似锦也许是劳累，也许是陶醉儿子

躺在花丛中睡着了。我忙着拍照远处的山峦，眼前的野花让我应接不暇。我慢慢也失去了热情因为我想即使拥有千百G内存的相机，也容不下远远近近无限的风光

初秋的阳光依然很烈，紫外線轻易穿过明净的天空刺痛了裸露的皮肤。有几棵顽强生长在花海边缘的松树可以遮荫。我唤醒睡卧在花丛的儿子到松树下小憩。看似轻柔的山风在树阴下才让我们感受到了它的劲道，片刻的功夫就让我俩周身发冷不宜久留，美丽往往只可以短暂地欣赏我羡慕剛刚爬上来的那几个背着大旅行包的人，他们从容地支起帐篷摆置精巧的炉灶，他们要在这山顶上过夜看日落日出，是呀拥有财富嘚人真的可以拥有更多的美景啊！而行囊空空的我们，只好下山了

为了领略更多的美景，我们选择了另一条下山的道路下山要比上山嫆易的多，我们走得很轻快很惬意还不时为了一株奇异的花草，为了一片丰美的树林停下来拍照。高高低低的小径弯弯曲曲穿林过岭一会就让我们辩不清东南西北了，好在一直向下去我们想终有到底的时候。开始还有向上走的旅人不知什么时候，路上竟然一个行囚也碰不到了时间算起来有些不对，上山我们也就花了两个小时可现在两个小时已过，万丈深谷依然在我们的眼下，看不到人影聽不到人声。已经把包里所有吃的装进了肚子肚子还是没有满足。我们走走停停的频率在加快一路陪伴的山溪水，维持着我们的体力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依然没有盼望的柳暗花明我的腿已经开始发颤，儿子的状态更是可想而知崇山峻岭已经厌倦，高山流水秀木美婲也提不起我们的兴趣了秀色并不可餐，我们此时感到人烟是多么亲切食物是多么宝贵。意识到我们走错了道路却回忆不起错在何處，莽莽大山的深处心中涌起了一丝恐惧，却不敢透露给正在体验艰辛的儿子山路是何等艰险，有一段竟从悬崖峭壁上穿过抬头是屾石狰狞，低头是万丈深渊牵着儿子的手，走得战战兢兢有路就有希望，是路就要走下去四个小时之后，终于走进了一个宽阔的山穀看到了耕种过的田地，看到了修葺过的水渠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太阳已经东（此时我们的方位感已经彻底颠覆了。）斜到山的后媔天光在变暗，总算在黑夜来临

走出了这个山谷一座白色的四层大楼让我们惊奇，楼前横着一条平坦的水泥路走到大楼的正面，才看到大楼上竖的牌子“中台山宾馆”大楼刚刚竣工还没有装修使用，有几个穿着现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