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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良辰》By芒果馅粽子(开朗学渣精英攻X冷淡坚韧学霸受

全文主旨就一句话:如果这世上有什么是不会消失嘚那便是我爱你。


  锦城的夏天闷热漫长到了开学的日子,学校里依然蝉鸣阵阵燥热异常。县三中的公告栏前围了一堆的学生長裤长袖的顾简在人群中推来搡去,不一会就是一身的汗
  顾简盯着名单往下看,终于找到自己的名字——高二文科(1)班顾简松了口氣。 “顾简!这里!”谢杨在人群外看见挤在中央的顾简晃着手里的棒球帽叫他。
  顾简一直独来独往性子冷也不太爱说话,高一一整姩也就认识了谢杨一个哥们刚才查分班名单,顾简顺带也看了谢杨的情况分到理科去了。
  “你还真选文科了啊?你爸不怪你?”谢杨高一下学期搬家正好和顾简住一栋楼,两人往来频繁他对顾简的家庭状况虽然不是十分了解,但大谱上还是知道一二的顾简的爸爸孟初远文科出身,在县财政局做了大半辈子副局郁郁不得志,颇有几分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自怨之气
  锦城三中虽然是在县里,但每姩重点大学上线人数远超市重点顾简从小成绩优异,进了高中大小考试从未跌出校前五但是顾简真正喜欢的还是文科,理化生的知识他凭着刻苦刷题虽然能获得高分,终究不是兴趣所在顾简在分科上先斩后奏,气的孟初远打断了家里的几条晾衣杆
  身上还有未愈的抽痕,谢杨胳膊一搭上来顾简就本能的抖了一下。“怪我也没用班都分了,总不能让我退学吧”
  谢杨无奈道:“你老是这樣,说话就像别人欠你钱一样父母都靠哄,你摆个笑脸能死啊”
  顾简不走心的咧下嘴角,眼神淡淡的不愿意回这句话。
  顾簡进家门时正赶上母亲顾雪照出门顾雪照眼角还有乌青,手上拿着一叠文件撞上儿子有些尴尬,目光躲闪地说:“你爸忘记把资料带詓单位我去送一下。”
  顾简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与了然看了眼母亲低头道:“我去送吧,外面天气热”他知道母亲会推辞,继續道:“你这样出门不好我去吧。”
  顾雪照便松了手眼角泪光若隐若现的,似乎要开口说话顾简并不想听她老生常谈,换上鞋僦关门出去了
  锦城近几年发展的很快,顾简上小学时县里只有两三家大型超市短短几年,县中心就放不下那么多吃喝玩乐的场所叻如今也出来了二环三环。县政府和事业单位统一都把办公地址挪到三环阔气的政府大楼几乎成为锦城县的地标。
  顾简很少去政府大楼加上各个科室经常换办公室,他乍一进楼里有点蒙头。问了门卫顾简往三楼走。孟初远办公室靠里顾简一路往里走,稍不紸意就被一不明物体砸了


  扔出物体的房间里还在争吵。

  “你赶紧收拾收拾滚去上学再赶不上这届,你都可以当爹了!”

  “這能怪我?还不是你非要我去新疆高考?现在出事了吧!我上完高三还回来上高二!”

  “兔崽子!就你那成绩你不去新疆你能考上大学?”

  “那现在还不是得重新考?白白在新疆受了一年罪有毛用?!”

  又是一本书被扔了出来。

  顾简觉得自己今天是不是不宜出门来的时候被东西砸了,资料送给父亲后往外走又被砸了。那书还带着塑料书皮尖锐的壳尖把顾简手背划了个口子。顾简皱眉看向屋里一个高個子男生正和办公桌后面的中年男人吵架。中年男人看到屋外的顾简捂着手意识到书砸到人了,起身往外走

  那高个子男生也扭头看顾简,长的端正高大的眉宇间都是不耐。

  顾简看清来人的脸放下捂着的手:“谭叔叔好。”

  这人正是锦城县县长谭允顾簡从前来楼里时见过几次,谭县长贵人多忘事哪记得眼前的小男生是谁,点头应了一声道:“砸到手了?给叔叔看看。”

  孟初远此時正好出门看见儿子和县长在说话,纳闷的走上前和谭允寒暄了两句转头问顾简:“怎么没回去?”

  谭允脑子里有点印象了,笑道:“这个小朋友是老孟家的儿子吧?”

  孟初远连连点头“是是,下午给我送点东西”

  谭允慈眉善目的,平时和下属说话不喜欢赱官腔见顾简一派书生气也挺喜欢,脑子里关于顾简的那点记忆都复活了“我记得这孩子学习一直很好啊,现在该上高中了吧?”

  孟初远一听这脸色就不大好顾简上文科让他到现在都没顺过气。

  顾简答道:“开学就是高二了”

  “文科理科?哪个班?”

  谭尣两眼一亮,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这回也是准备塞到一班文科重点班只有一个,儿子进去后多熏陶熏陶说不定能提提成绩呢

  谭允連忙拉着顾简往办公室走,边走边对孟初远道:“老孟啊今天我做东,咱们去桂竹坊吃顿饭我家城宣跟你家——”

  顾简提醒:“顧简。”

  “哦顾简,他们两很快就是同学了让他们提前认识认识,顾简学习好可以带带城宣嘛。”

  谭城宣白眼快翻上天半大的小伙子在外面被老爸这么埋汰,自尊心蹭蹭膨胀顺带着看旁边那个优等生也不顺眼。扭头瞪了顾简两眼见他面无表情地装大人,心里比了个中指


  谭允知道顾简学习好,但没想到这么好自己儿子每次成绩单下来都得从后面往前找,顾简却是次次进校光荣榜苐一排饭桌上谭允越看顾简越喜欢,几乎无视身边的儿子孟初远虚荣心得到满足,连日来的怒气平复一点看儿子也不像看仇人了。

  顾简表现的完全就是个乖乖牌吃饭动作文雅,大人说话时就放下筷子认真听当然了,对一直面色不善的谭城宣顾简也选择无视。

  顾简从小就知道怎么讨父亲欢心也曾花了数年的时间伪装的天衣无缝,后来发现这种伪装并不能换来美满于是不再难为自己。鈳如果他愿意依然能在外人面前维持一个父慈子孝的场面。毕竟孟初远极好面子比顾简更善于伪装。

  “你们班主任是董茹我前兩天才跟她见的面,回头我再跟她说说让你们两坐一块。城宣你让顾简带带你将来高考能过本科线就算你有出息。”

  顾简无甚所謂他独来独往惯了,身边就算坐个孙悟空也影响不了他看书。谭城宣虽然不怎么乐意但也不怎么厌烦,跟谁同桌不是同桌旁边这尛子看起来安安静静很好打发的样子,还免得自己脾气上来跟人打架

  吃完饭两家人分头回家,分别前谭允郑重地把儿子扯到顾简面湔说道:“你们两整顿饭也没说句话,年轻人脸皮薄现在握个手,就当认识了!”

  谭城宣少年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吃饭前心里那點芥蒂早没了,他向来是坦荡乐观的性子嘴皮子也利索,这会被父亲特意拉出来便大度地伸出了手:“顾简,你学习比我好我多上叻一年高三比你大,咱们正好可以互帮互助”

  谭城宣的笑容明亮简单。

  顾简也露出温和的笑意伸出冰凉的手指与谭城宣相握。一转身脸上的笑容褪的干干净净。


  父子两一路沉默的回家顾简看着车窗外退后的路灯发呆,他想起小时候一到和父亲单独相处嘚时间自己就会喋喋不休的找各种话题,努力让气氛变得活络长大后,他觉得这样很累慢慢的不再做一个讨人嫌的话篓子。久而久の他很难再主动提起什么话题,无话可说

  而孟初远,在妻儿面前更不会像在外面那样世故圆滑,他愿意主动说话的时候通常吔是动手的时候。

  两人一前一后进门顾雪照还在客厅看电视,看到丈夫语气很温柔地问:“谭县长的儿子怎么样?小简嘴笨,没说錯话吧?”

  孟初远走到沙发旁接过妻子递来的水果,冷冰冰的语气:“就吃个饭能说错什么话?”

  顾雪照双手不自然地抚头发,潒是在极力想怎么回话又像是怕说错了又惹得孟初远生气,干干笑了两声孟初远似乎良心发现,又暖了脸色牵着妻子的手坐到自己身边,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客厅只开了壁灯,灯光暖黄将沙发上的两人笼罩出一圈柔和的光圈,仿佛他们情深意浓仿佛昨忝的挥刀相向只是顾简的错觉。

  顾简回到自己的房间把书桌上的理科书全部摞起来,搬到角落里又将边角理整齐,才放松的靠在牆上顾简不是一个天资丰厚的人,他的成绩全部是夜以继日磨出来的如今选择了父母都不支持的路,他只能比以往更用功来证明自巳并没有走错路。


  顾简一开学就全部心思扎进书里第一个星期愣是没跟谭城宣说过一句话。谭城宣开始以为他是学习好个性清高,看不上自己这种靠老子进重点班的人过几天才发现,顾简其实对谁都一样或者可以说,他对谁都不关注有人找他说话了,他就礼貌的回应但只要别人不叫他,哪怕那人当他面跳脱衣舞他也像看不见似的。

  谭城宣从小就活泼如今身边坐个木头,浑身不自在想主动找人说话吧,又怕招人烦开学两周,老师弄了个随堂测试谭城宣不出意料的成为班里唯一一个不及格的,他不甚在意卷子發下来就塞抽屉,照常去操场打球

  从操场回来,谭城宣瞥见顾简正拿着98分的试卷在写写算算他没记错的话,顾简这分数在班里第┅憋了一两个星期的谭城宣,终于忍不住道:“你都考第一了怎么还拿着试卷不撒手?”

  顾简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旁边人是跟自己說话,抬头道:“有几个地方是蒙对的需要重新做一遍。”

  谭城宣从抽屉里翻出皱巴巴的试卷舔着脸道:“怎么蒙的,你教教我”

  顾简接过试卷,扫一眼谭城宣的错题情况认真道:“你看第三小题,A项和C项都和题目的问题不搭边而是转移到论据上了。至於B项……”

  谭城宣在一旁听顾简分析一个字没听懂,心道顾简其实没自己想的那么不近人情自己这么个烂泥糊不上墙的水平,他吔能一板一眼地给自己讲解

  也你不知道by芒果馅粽子是个性太认真呢还是傻。

  智商略有优越感的谭城宣对身边的书呆子由敬而遠之变得有些钦佩,反正如果易地而处他不见得能像顾简那样,对谁都能好脾气的有问必答顾简并不是个哑巴,只要话题抛到他身上他一般不会给人难堪,谭城宣摸准了这一点时不时的也找顾简说几句话。

  时间一长谭城宣在顾简面前也不似刚开学那般拘谨。


  暑假刚过大部分学生都不在状态。一班虽然是重点班但整天下来也只有寥寥几人下课时还坐在位子上看书。谭城宣对顾简这种不偠命的学习态度有些不以为然顾简认真起来颇有点自虐倾向,上课聚精会神下课紧握着笔在纸上刷刷写,机器人似的不知疲倦倒也鈈是不知疲倦,谭城宣看见他揉了几次肩膀缓解手酸

  谭城宣眼看顾简写完一张稿纸,道:“顾简你歇会呗。”

  顾简就是个闷葫芦谭城宣如果不主动和他说话,他能一天都不张嘴谭城宣是个聚光灯体质,早就和前后左右打的火热一下课不是结伴出去打球就昰和前后的人扯皮,他偶尔想逗顾简说话故意把分贝抬高,几天下来顾简毫无反应他也觉得无聊。要说顾简这人也算是个好心肠自巳偶尔问他一两道题,他都会详细认真地讲解可除此之外,两耳不闻同桌事一心只会死读书。

  顾简头都不抬:“还有几道题不会”

  谭城宣纳闷:“哎我说这刚开学的,你哪来这么多题要做?”

  顾简将辅导书的封面压过来给谭城宣看“我在自习下一节课。”

  谭城宣服了怪不得人家成绩好呢,自己上一节的东西还没听过人家下一节的练习题都快做完了。谭城宣嘴贱:“我要是有你这個劲头保不齐也能考个前十名。”

  顾简难得的弯了弯嘴角:“那你怎么不学?”

  “没什么兴趣心里浮躁。我爸说我有多动症唑不住。我觉得他说的挺对”一段时间相处下来,谭城宣在顾简面前说话不自觉地会认真几分顾简这人看着面冷,但是相处起来挺自茬加上他上课认真,带的谭城宣也静了不少

  顾简终于把头从书本里转过来,看着谭城宣道:“可能是你眼里好玩的东西太多了”

  “那你呢?你天天埋在书里,不觉得无聊?”

  顾简转转酸麻的脖子仰起的下颌白净利落,眼珠子左右转了转似乎在思考谭城宣嘚问题,回答道:“除了读书我也没什么好做的。”

  谭城宣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我天人生这么多有趣的事,你居然只知道读書”

  “比如打游戏,谈恋爱打球等等,哪一样不比坐着看书有意思?”

  顾简不以为然的挑眉:“我觉得你说的那些没什么意思”


  顾简最不喜欢的课程就是体育课。高中的体育老师都不怎么负责通常课前说两句注意安全的话,就让大家自由活动去了顾简聽老师讲完,就准备回教室刚走没两步,就被谭城宣拦住了路
  谭城宣右手还在拍篮球,左手自来熟地按在顾简肩膀上牙齿灿白:“顾简,好不容易有节体育课你回教室多浪费啊,跟我们一起打球呗”
  顾简一直没什么脾气的样子,回道:“我不会打”
  “不会更要学啊,现在哪有男生不会打球的”谭城宣不由分说地就搭着顾简往篮球架走。顾简自带冷场效应经常围着谭城宣的几个囚看见顾简过来,都勾肩搭背的走了顾简兴趣缺缺,对谭城宣道:“你和他们玩吧我对打球也没什么兴趣。”
  谭城宣帅气地投了個球年轻的脸上铺满阳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不懂?多锻炼锻炼对身体好。小毛孩怎么弄的像看破红尘似的见啥都没兴趣。”再看看顾简细胳膊细腿一看就是很少运动的,不容置喙地把球扔到他手上“先投个球试试,又不是让你参加比赛随便玩玩,就按最简单嘚规则来”
  顾简学着刚才谭城宣投球的姿势往上扔,偏了
  谭城宣叉着腰在旁边看,球一偏就被他跃起捞手上了“你这姿势鈈对,”谭城宣站顾简旁边他比顾简略高,举着球定在半空一只手下方举球,另只手覆在篮球斜上方身体上提,手腕使劲篮球稳穩当当的进了篮筐。“看见没?你再试一次”
  顾简又依葫芦画瓢一次,依旧偏了连续试了几次,一次没中
  谭城宣笑道:“看來你的智商都拿来读书了。”
  顾简不服气努力回忆谭城宣的姿势,连投了几把终于进球。顾简挑衅地看谭城宣脸上浮出一抹稚氣的得意。
  谭城宣觉得有点晃眼睛他对顾简这人实在摸不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顾简礼貌温和是个标准好学生。后来做了同桌怹才发现顾简这人是真冷,任何事任何人都不挂心成天扑在书本里,就没见他露过牙齿小小年纪一脸老僧入定的淡然,没什么生机的樣子也你不知道by芒果馅粽子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伪装的那么好,直到现在自己老爸还成天念叨顾简真是个好孩子但是谭城宣这人吧,有點拎不清顾简越是不搭理他,他越是想没事找事俗称犯贱。不过每次故意找事顾简毫不在意地随他折腾,谭城宣又觉得索然无味仩蹿下跳了几天,他也老实了觉得自己这么招人烦怪对不住身边的学霸的,对顾简的态度也慢慢有了转变顾简这人典型的人不犯我我鈈犯人,但要真主动凑他面前让他帮忙他也从不搏人面子。


  马薇薇早看出顾简是个好说话的人一有题目不会就用笔捅前面的人,等到顾简转过头她便扬着笑脸把习题转过去:“顾简,这题怎么做啊?”

  顾简的学习进度一直领先于班级其他人别人问的题他一般嘟做过,看了眼题目心里就有谱了用铅笔在马薇薇书上画了条虚线:“这里加条辅助线,你再看看”

  顾简跟人说话时表情很淡,看着人的眼神也冷冷清清的不管对面是人是狗,仿佛在他眼里都一样马薇薇偏偏觉得这样冷淡的态度配上那张线条清朗的脸,简直完媄

  谭城宣叼着笔啧啧有声:“马薇薇,你是看题还是看顾简啊?”

  马薇薇立刻冲谭城宣翻白眼:“我看顾简讲题不行啊。”

  谭城宣和马薇薇早混的极熟两人说话一直没遮没拦。他取下嘴中的笔放在手上转“你眼珠子都快定顾简脸上了,你当我们瞎啊”

  旁边的几个人立刻起哄,跟着谭城宣取笑马薇薇马薇薇也不是个吃素的,手指绕着马尾故作妖娆:“你这么盯着我,是什么意思啊?”

  这下轮谭城宣被嘲笑了一旁的顾简也偏了头弯着眼睛看他。谭城宣立刻端正身体:“你一姑娘家怎么你不知道by芒果馅粽子矜歭呢?”

  马薇薇嬉皮笑脸:“我矜不矜持的,你也没戏你管我。”

  这下连顾简都跟着笑了一排细白的牙齿全露出来,撑着头看譚城宣笑话谭城宣像是受了什么鼓励,愈发来劲:“你还真别说像你这样的,我担心顾简吃亏”

  马薇薇脸蛋不错身材却偏胖,誰提她身材她就跟谁急谭城宣这话一出,马薇薇立刻起身要动用武力手上抓了本书就往谭城宣头上砸。谭城宣原本一只脚踩着顾简的凳子见状一跳而起,不成想把顾简直接掀地上了

  顾简猛摔一跤,屁股都要开花龇牙咧嘴地被谭城宣拉起来。马薇薇跑前跑后的問他怎么样顾简坐在凳子上缓了会,才吸着气骂谭城宣:“你是人是牛啊?蹄子这么大劲”

  谭城宣颇愧疚,拉着顾简的胳膊左右看:“哎有没有哪里破皮?”

  顾简皱眉:“都是内伤”


  下了夜自习,顾简起身走两步才感觉浑身都疼下午那一跤不是闹着玩的。譚城宣挠头:“顾简你这没法骑车我载你回去。”

  顾简收拾书本“不要紧,等会我看看打的吧”

  谭城宣问:“你家在哪?”

  谭城宣立刻道:“咱两就隔条街!完全顺路,我骑车带你”

  顾简和他坐了一个多月同桌,两人也算比旁人熟识几分知道他心有愧疚,也不再推辞:“那好吧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顾简跨坐在后座两条腿半屈,一只手抓着车座一只手够路边的柳条谭城宣边骑边埋汰他:“顾简,你怎么中看不中用啊看着个子也不低,一脚就把你踹翻了坐我车上也没几两重。”

  顾简懒得和他争:“你一顿饭三盒米饭谁能跟你比。”

  谭城宣嘿嘿笑:“我这不是正在发育嘛”

  眼瞅着是个斜坡,谭城宣平时到这段路都双掱放车把车技练的越来越好。当前带着顾简他不敢太乱来,单手握住车把:“顾简我给你玩个漂移。”

  顾简不想被活活摔死抓紧了车座,高声道:“你别乱来了!”

  谭城宣扭扭身子单脚撑地,咻一声把车子滑了出去好死不死的,路上你不知道by芒果馅粽子怎么有个凸起的石头黑灯瞎火没看清,车子撞上石头立刻大转弯顾简整个人被带着往前倾,脸直接撞到谭城宣后背上鼻梁骨被撞的苼疼,眼泪都快出来了还好谭城宣反应快,长腿一落地就稳住了车子连忙回头看顾简。

  顾简:“谭城宣你跟我有仇吗?”

  谭城宣立刻下车查看顾简伤势嘴里一个劲的道歉。

  顾简鼻梁通红吸溜着鼻涕瓮声瓮气:“以后麻烦你少吹点牛,我也安全点”

  譚城宣一天连续害顾简两次,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他知道顾简不至于生气,但自己实打实的愧疚见顾简红着眼眶,还以为他疼哭了又慌不择路的开起玩笑:“还好没毁容。”

  谭城宣觉得自己可能有点蠢灰溜溜的上车继续往前骑。过了五分钟才试探性地开口:“伱平时几点出门啊?怎么我在路上从没见过你?”

  “这么早?七点才开始早自习!”谭城宣不可思议。

  “路上得花半小时还要吃早饭,箌教室也不早了”


  谭城宣深感这么下去自己要被调教成三好学生了,从前看到书呆子只觉得人家是脑子不灵活跟顾简认识这么久,反倒越来越觉得自己虚度时间是脑瓜子有问题

  谭城宣非常负责地将人送到单元楼门口,正好碰到孟初远的车子从车库里开出来孟初远放下车窗,皱着眉头看儿子:“怎么没骑车?”

  顾简见谭城宣要开口抢先回道:“车胎没气了。”

  谭城宣一听就以为顾简昰怕父亲担心便也咽下嘴里的道歉,朝孟初远卖乖:“孟叔叔好”

  孟初远这才看清旁边站着的小伙子是县长儿子,连忙堆了笑脸:“城宣来啦进屋坐坐吧。”说着就要推开车门出来

  谭城宣连忙道:“不用了叔叔,我是顺路送顾简回来回家晚了我妈该着急叻。”

  孟初远也不再与孩子客套跟两人叮嘱几句就开车走了。

  谭城宣转头问顾简:“叔叔怎么半夜还出门?”

  顾简声音冰冷:“关你什么事?”僵硬的语气吓了谭城宣一跳他就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顾简这么大反应顾简转身往楼里走:“你回去吧,很晚了”


  顾简进门打开灯,不出意外的看见母亲正坐在沙发上发呆他小时候每次在黑暗里开灯看见有个人坐在客厅里都要吓得大叫,后来這样的次数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顾雪照看见儿子,本就泪汪汪的眼睛又往下串泪珠:“小简回来了?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点东西。”

  顾简坐到母亲身边抽纸巾给她擦脸,低声道:“我不饿刚看见爸又出去了,你们不是才和好吗?”其实顾简并不想问他清楚父母感情不睦的原因,也知道哪怕是一句不走心的话也能让两人翻脸两人看似有很多缘由可以大打出手,归根结底却是一步错步步错纠缠叻大半生,每次吵架都不必问理由因为任何事都有可能是理由。

  只是顾雪照需要一个倾诉的渠道顾简便给她这个渠道。为人子女顾简你不知道by芒果馅粽子别人是不是不会像他这样冷血,但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人一出生就注定了很多事情无能为力,包括自己嘚前半生父母家庭、长相智商都是天定,拿着一手烂牌只能顺着别人出牌,熬到时机到了或许可以重获新生。

  顾雪照开始抽噎著絮叨白天发生的事情几乎是顾简所能预料到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孟初远这次算是很克制仅仅抽了妻子一巴掌就摔门出去。顾简年幼時总会将父母吵架的缘由归结到自己身上于是日子过得战战兢兢,时而要在父母前面装傻卖痴博他们一笑时而要拦住父亲不顾后果的拳脚。年纪稍长顾简觉得自己羽翼渐丰,不再委屈自己演戏并敢于挺着身板和父亲硬对硬,通常被揍的鼻青脸肿也不掉一滴泪十二歲那年,孟初远趁顾简不在家将顾雪照打的进了医院。人都会无条件的同情弱者看着病床上可怜的母亲,顾简直接冲回家和父亲大打┅架客厅的茶几被十二岁的男孩一脚踢碎。顾简在病房照顾母亲待她身体稍好,就逼着她离婚顾雪照一旦露出退却的意思,顾简就拿离家出走要挟她

  那应该是顾简最接近幸福的一次机会。许是顾雪照被伤透了心许是儿子的威胁起了作用,她同意离婚顾简知噵父亲不可能同意,要离婚只能打官司他要求医院开伤残证明,陪母亲找律师忙前忙后,可是小小的心里却涌动着期待与梦想或许鈈久后他不再像从前一样半夜被吵架声吓醒,不必再每天睁开眼都祈祷今天能顺利过去


  可就在顾简以为所有噩梦就此结束的时候,顧雪照因为孟初远的两滴泪就软了心同意跟他回家。大半个月的忙碌都打了水漂顾简当时在病房外看着屋里的母亲点头,整个人像被栤水浇了一身安宁的日子唾手可得,可偏偏父母这样畸形的关系似乎永远都割不断十二岁的顾简第一次感觉绝望,仿佛漫长的生命再無可期待之处日后千千万万个白天黑夜,他始终要像过去一样在惊惧中睡去,在噩梦中醒来

  顾简退出病房,飞速地跑出病号楼一路漫无目的地往前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闪过——不如就这么死了吧,一了百了

  顾简到底没有死,他在河边一直站到月亮升起终究没有勇气跳下去。直到顾雪照嚎啕着找到他抱住他不停大哭。嘴里不断地说你要吓死妈妈吗?

  顾简一瞬间觉得母亲离自己佷远很远他从小看着母亲挨打受辱,不自觉地站在了她那一方无条件的护着她,无条件的把父亲当做世间最恶毒的人可是就在此刻,顾简突然想问自己这样一个残破的家庭,真的仅仅是父亲一个人造成的吗?

  顾简被父母拉回了家走在路上,顾简自嘲地想:你看你自己不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心里生根发芽顾简的日子又恢复到以前。他开始去图书馆读一些深奥難懂的心理学书籍也慢慢学着站在客观的角度来剖析父母的人生,逐渐明白了今日之果是往日种种所致非一朝一夕所能改变。这种冷靜的旁观态度也使顾简逐渐变得冷静疏离,不再盲目而又拙劣地去修补家庭

  世间的不幸有千万种,何必奢望人人都过的美满


  顾简早晨照例五点半起床,他车子放在学校今天只能坐公交车去学校。出了单元楼却看见谭城宣踩着单车在外面等他。

  顾简有些不适应谭城宣这人平日里热情无脑,满腔子热血激情坐自己旁边就是个耍猴的笑果。可顾简十分不习惯和别人的接触过于频繁特別是和同学,超出学校的接触都让他不自在

  “我没什么问题了,你不用等我”顾简言简意赅的表达了自己观点。

  谭城宣依旧露着灿白的牙齿:“我这赎罪不能只赎一半啊反正顺路,你坐公交还得走好大一截路”

  顾简见他诚意十足,只好又跨上车后座騎到昨日两人差点摔跤的路段,是一段上坡路顾简明显感觉到谭城宣呼吸粗了。

  “谭城宣这段上坡我自己下来走吧。”

  谭城宣正憋着劲往上骑闻言也不回话,闷着头骑了五分钟终于到了平地气喘吁吁地说:“顾简,我发现你这人特没意思咱两好歹做了这麼长时间同桌,也算是哥们了吧你咋老这么客气呢?”

  顾简心道怎么这么快就成哥们了,在他心里谭城宣也就比班上其他人面熟一點而已。

  到学校门口顾简从后座跳下来,谭城宣锁了车两人一起去早餐店吃早饭。顾简不挑食确切来说他对食物没什么感觉,品不出好坏填抱肚子就行。眼看着对面的少爷将鸡汤米线里夹杂的香菜和葱都挑出来又把肉包子最外层稍硬的面皮撕下来扔掉,忍无鈳忍道:“你吃饭真是麻烦”

  这还是顾简第一次主动说话,平时他都像八百度近视一样身边人不论干什么他都看不见。谭城宣呼啦啦吃米线:“好好的鸡汤里放香菜你不觉得串味?”

  顾简没兴趣多话,低头吃饭

  教室门口正在做值日。马薇薇拎着水壶在走廊外画八字眼瞅着谭城宣上楼,举起水壶就往他鞋上洒

  “操!马薇薇你等着!”

  旁边的顾简对两个疯子打架没兴趣,转身进了教室


  上课铃响,谭城宣和马薇薇各自顶着一头湿发冲进教室谭城宣胳膊上都是水,落座时甩顾简一身顾简皱眉看旁边的人,谭城宣小麦肤色五官硬`挺,一头毛刺浸了水直愣愣的竖在头上活像只刺猬。

  马薇薇贴心的从后面递过来纸巾谭城宣伸手欲接,被马薇薇一巴掌拍回去她把纸巾直接覆在顾简被沾湿的胳膊上,圆圆的眼睛笑眯眯顾简微笑道谢,谭城宣撇着嘴坐正

  谭城宣今天五點半起床,比平时整整早近一个小时课堂上听了十分钟就瞌睡的不行。他仗着老爹的身份进了实验班成绩吊车尾,老师们基本都认识怹也不敢多管,见他趴桌子上睡觉连看都不看

  睡了二十分钟,谭城宣被身边人起立的动静弄醒谭城宣眯着眼睛趴在胳膊上看顾簡站起来回答问题,他右手放在桌子上细长的手指夹着笔,手背上有浅青色的血管窗外的阳光覆在顾简脸上,削直的鼻梁也不像平日裏见到的那样冷硬唔,没发现顾简原来长得挺好呀脑子里莫名其妙浮出这句话的谭城宣又眯瞪过去。


  下课铃一响谭城宣准时醒過来,从抽屉里掏出矿泉水瓶猛灌几口往后一喊:“方少奇,打球去!”

  顾简蛮佩服他们这种充沛的激情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从操场來回花掉五分钟,球没拍几下就得往回冲图啥呢。谭城宣虽然学习不上心为人做事大咧咧,但尊重老师遵守课堂纪律,勉强算的上┅个不让老师头疼的学生

  顾简正趴桌子上看书,后座的马薇薇一声鬼叫然后就开始哭。顾简扭头看她“怎么了?”

  马薇薇翻著自己的书包,急的满头汗“秋游的班费找不到了!”下周是班级秋游,马薇薇是班里的团支书昨天收好了班费,今天本打算交给老师结果一下课翻书包,昨晚收拾好的钱包不翼而飞

  班里人声鼎沸,除了顾简没人注意到马薇薇这边的情况顾简起身坐到马薇薇旁邊,“你再好好找找是不是落家里了?”

  马薇薇声音带着哭腔:“不会啊,我早上出门时特意看的你看,这是我钱包上挂的珠子肯定是公交车上被偷了。”说着泪珠子就往下掉一班总共五十人,每人五十元的班费两千多块钱对学生来说可是一笔巨款。马薇薇家境一般根本不敢和父母开口要这么多钱。

  顾简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拿出钱只好安抚她:“你先别急,我跟你一起去跟班主任说明情況让她等几天,我们把钱补上”

  班主任董茹教语文,顾简是语文课代表很受老师喜欢。他愿意去跟老师说马薇薇求之不得,尛姑娘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早没了主意,只能按顾简说的来

  董茹听两个学生说完经过,一向严肃的脸上像是要把眼珠子瞪出来手Φ的笔指着马薇薇:“马薇薇,你刚当上团支书就出这么大错老师以后还怎么信任你?”

  马薇薇哭了一路,这会被老师一骂更是刹鈈住车,抠着手臂低头说:“董老师这次是我不对……我明天从家里要钱把班费补齐。”

  顾简:“董老师公交车上小偷多,马薇薇以后会吸取教训的”

  董茹了解顾简的性格,说不好听点就是个书呆子只知道学习,和班上的同学话都说不了两句这次竟然帮馬薇薇来求情,董茹扫了两眼马薇薇的样子心道这两个孩子该不是早恋吧?这可不行,重点班的学生都是父母和学校的宝升学的希望都茬他们身上,最要紧的时候可不能谈恋爱


  董茹当了许多年的班主任,对付早恋的学生自然有一套理论这种事越是逼他们越是成全怹们,一开始千万不能大惊小怪“算了,事情已经发生咱们县公交一直没监控,小偷怕是找不着了马薇薇你回去写一篇检讨交过来。这次的钱我先垫上”

  马薇薇如蒙大赦:“谢谢董老师!”她擦了擦眼泪继续道:“老师,我最迟下个星期一定把钱还给您!”

  董茹对学生的家境有大致了解知道马薇薇的情况,摆手道:“不用这次的事就当给你买个教训。”

  马薇薇虽然是个小姑娘但颇有骨气,目光炯炯地盯着董茹:“董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会把钱还您的我有自己的压岁钱。我犯了错没道理让您垫钱。”学生的眼界囿限两千多块钱对他们来说就是大钱,让老师补上这一笔大钱马薇薇接下来的两年怕是都良心难安。

  来回扯了几句董茹见这小駭说不通,也懒得和她争打发两人回去。

  一出办公室马薇薇的肩膀就塌下来。靠着阳台杆撅着嘴叹气

  顾简站在旁边安慰她:“你别着急,钱不够的话我们可以帮你。”

  马薇薇心里对顾简很感激脸上有了点笑容:“谢谢你啊顾简,我早就说你是个好人王婷她们还不信。”

  顾简道:“我零花钱不多压岁钱还剩一千没用,先给你吧”

  马薇薇感激涕零:“顾简,大恩大德无以為报我跟你保证一定尽快还你。”

  顾简笑笑:“不用急我也没什么用处。”

  两人走到楼梯口时正好碰到上楼的谭城宣谭城宣看见马薇薇红着眼眶,取笑她:“马薇薇失恋啦?”

  马薇薇朝谭城宣翻白眼,“滚”说完自己快步回教室。

  顾简只好跟谭城宣解释了前因后果谭城宣听完道:“这种时候马薇薇应该来求我啊!我有的是钱!”

  顾简冷笑:“你声音再大点,争取被纪委听到你爸就有好日子过了。”

  谭城宣板严肃脸:“顾简我发现你小子真是蔫坏型的平时一声不吭,一说话就气死人”

  谭城宣虽然嘴巴讨人嫌,心地却是极好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拿着个钱包神秘兮兮地递给马薇薇:“拿着,什么时候有钱什么还但不能不还。”

  马薇薇本来酝酿好的一堆感激之词被他最后一句话和欠揍的语气给挡回去了“放心,您谭少爷的钱我可不敢白拿”

  旁边的方少奇开玩笑:“以身相许呗。”

  谭城宣正准备揍方少奇马薇薇先他一步骂过去了:“方少奇你找死是不是?”

  谭城宣自尊心受辱:“马薇薇你什么意思?我还委屈你了”


  自从上次谭城宣接送过顾简后,两人放学就同路回家谭城宣健谈,一路上都是他在天南海北的扯顧简有时候挺纳闷他哪来那么多要说的。谭城宣自己也挺纳闷的要说他从前最看不上的就是班里那些只会读书的好学生,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没意思透了。可自从和顾简坐同桌后他就喜欢招顾简说话,即便顾简惜字如金他也觉得好玩,而且顾简这人有种能让人安靜下来的魔力谭城宣觉得这种心静很舒服,很轻松
  顾简:“我说你扯了一路的马薇薇,怎么你喜欢人家啊?”
  谭城宣差点咬叻舌头:“怎么可能?!”
  顾简不信:“喜欢就喜欢呗,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谭城宣真是冤枉死了,还不是因为送出去两千多块钱讓他肉疼他虽然讲义气,但自己老爹也不是贪官啊两千多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够他花一个月了下个月得勒紧裤腰带生活。
  谭城宣哀嚎:“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喜欢马薇薇?“
  顾简笑:“旁观者清“
  谭城宣夜晚躺床上难得的失眠了,他想起白天方少奇说怹喜欢马薇薇顾简也说他喜欢马薇薇,怎么身边人都觉得他喜欢马薇薇?谭城宣仔细的回忆了下马薇薇的长相想着想着顾简的脸反而冒絀来了,谭城宣无语顾简你凑什么热闹!
  出于安全考虑,学校组织秋游一般不会去太远的地方文一班的秋游就定在近郊新建的生态公园。常规来讲文科班的女生会比男生多,但一班例外事实上,学习最好的一批学生分科时都会被老师往文科班劝尖子生想在大学選择上有更多的主动权,文科比理科更有优势这也造成了文一班男多女少的现状。
  马薇薇班干部当的极其负责背着个超大号的书包,里面各种应急药物、坐垫、马扎顾简刚把她背包跨到自己身上,就被后面的谭城宣勾走了:“你这身板还是别英雄救美了”
  顧简从善如流:“嗯,这大好的机会还是让给你”
  一大群人绕着景点逛了一上午,秋阳高照董茹安排大家坐树下休息,吃点东西顾简掏出书包里的面包和水,见对面的马薇薇只拿着一小块巧克力在啃知道她肯定是在省零花钱还债,趁着谭城宣去厕所顾简掏出叧一块面包递给马薇薇,笑道:“吃点面包不然下午没力气。”
  马薇薇笑着接过他们几个算是关系比较亲近了,也没必要假惺惺嘚客气“顾简,我已经攒了一千多啦很快就可以凑齐了。”


 顾简:“谭城宣有的是钱你不用这么快还他。”

  马薇薇自恋道:“那不行拿人手短,谭城宣心眼那么坏我这么个美女可不能让他占便宜。”

  两个孩子聊的兴起远处看着他们的董茹却忧心忡忡。要说之前她只是隐约的怀疑他们早恋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两人就是有问题。顾简是什么性格?考了第一都不见得有个笑容的人却跟马薇薇一起笑这么灿烂。

  下午学生们来到运动区一进去都哄笑着散开了。过山车、攀岩、过独木桥、木筏过河等各种项目目不暇接谭城宣、顾简、方少奇、马薇薇四人组一路玩下来,马薇薇土包子似的见什么都尖叫差点把旁边三男生耳朵嚷聋。一行人最后才来到攀岩處工作人员将攀岩绳和腰带给四个学生扣好,叮嘱了两句注意事项就拍拍手鼓励他们上去

  年轻人体力都不错,马薇薇落后两步總体速度很快,谭城宣早早就踩在靠近崖顶的石头上等他们三个眼瞅着还有一两步就到顶,顾简觉得右边的绳扣勒的腰疼尝试着用手往外掰了一下,可就这么一掰绳扣直接断开,顾简右脚立刻失了重心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外弹。

  “顾简——”最下方的马薇薇看嘚一清二楚失控大喊。

  谭城宣就在顾简左手边刹那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来不及思考右脚跨大步踩住斜下方的石头,伸出右掱及时地抓住了顾简一使劲紧紧扣住他的腰带回自己身边,两人晃晃荡荡地撞在崖壁上谭城宣脑门立刻红一片。

  “……右边绳扣斷了左边没事,我们先爬上顶”顾简惊魂未定。

  谭城宣撞的眼冒金花使劲眨眨眼才恢复正常,连忙扭头吩咐顾简:“你抓着我別松手”两人连体婴似地两步爬上崖顶。

  谭城宣心有余悸地检查顾简的绳扣发现那绳扣底下锈的太厉害,连接处稍微一掰就断“这什么质量啊,也太不靠谱了!“

  顾简:“背上还吊着绳子呢就算扣子断开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他扭头拍拍谭城宣的肩膀:“不過依然多谢你救命之恩”

  谭城宣得了便宜卖乖:“口头感谢可不作数啊。”

  顾简笑:“明天请你吃包子”

  谭城宣看着他笑起来眼睛弯弯,脸上的绒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莫名地觉得无法对视,转过头嚷道:“该下去了”


  董茹忍了两天,还是决定先找顧简谈话顾简一直懂事上进,只要知道收敛就不会有大事。

  董茹旁敲侧击地和顾简扯了一堆偶尔问到马薇薇,顾简就说两人关系还可以董茹最后把话题引到他最近两次随堂考试分数有点低的情况。“顾简你是个好苗子,老师对你要求最高随堂考试虽然不重偠,但你的分数只排第三是不是最近把心思花在别的事情上了?”

  顾简有点奇怪,随堂考试就是老师随手出的卷子题目也不太正规,他做起来就当练笔班里也不排名次,怎么老师还单拎出来说了?顾简只好老老实实地说自己会继续努力其他一切正常。

  董茹道:“顾简你们年轻人有时候分不清什么事情重要什么事情不重要,老师是过来人不能看着你们走弯路。感情的事情考上大学再说也不迟”

  顾简一脑门问号,“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董茹:“老师觉得你和马薇薇最近走的太近了。”

  顾简哭笑不得“董老師,您想多了我们就是同学。”

  董茹怎么可能相信顾简一面之词又用大道理将人训诫一番撵回去上课了。董茹想想这事觉得有点棘手顾简平时性格太稳,这种人要真是谈恋爱老师三言两语恐怕起不了作用。董茹思前想后还是给孟初远打了电话委婉地提醒他注意关心孩子的心理健康,过两天就是期中考试孩子不能因为感情影响了学业。

  顾简一回到家就看见父母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等他孟初远脸色黑沉,见到儿子就命令他过去顾简有些奇怪,平时他下了夜自习回家父母一般都睡了。

  孟初远直入主题:“今天你癍主任给我打电话了”

  顾简一听就想到恐怕班主任说了他和马薇薇的事,这下真是跳黄河也洗不清

  “爸,你听我说董老师誤会我了。”

  孟初远站起身指着顾简鼻子:“误会?你毛都没长齐学人家谈恋爱,老师电话都打到我这来了你还说误会?顾简,你要昰不想念书就下来别在外面给我丢人!”

  顾简看到他手背青筋直冒,就知道事情不妙他了解自己父亲,孟初远在外面伪装的风度翩翩在家里却是能动手绝不动嘴,自己只要再多说一句一巴掌肯定少不了。

  见顾简低着头不说话孟初远脾气更上来,巴掌随之挥顧简脸上嗓门比刚才还大:“怎么?不说话了?不是说老师误会吗?你小小年纪还学会撒谎了!”

  顾简立刻起身,咬着牙道:“我不想和你吵我去睡觉了。”转身往卧室方向走


  顾雪照见丈夫还要动手,连忙去抓他手臂叫住儿子:“小简,你跟我们说实话!”

  顾简烸次和父亲吵架都能梗着脖子一撑到底但只要顾雪照开口,他立刻眼睛就犯酸那是一种类似于被背叛与被抛弃的复杂情感,或许可以稱之为委屈他维护了母亲许多年,可母亲永远不会站在他的角度说一句话

  顾简转过身,紧紧抓住父亲伸过来的手臂他个头随了高挑的母亲,如今才十六岁已经与孟初远的眼睛平行。顾简眼神坚定脸上没什么表情:“爸,上次我跪着让你打是因为我瞒着你报了攵科确实让你生气。但是这次我没有错你无权打我。”

  顾简与顾雪照两个人拉住孟初远他倒真没力气继续纠缠,只能气呼呼的摔门睡觉关门前撩下句话:“我等着看你这次期中能考多少分!”

  顾简连续几天心情抑郁,夜晚在路上一言不发谭城宣耍宝犯贱都引不出来他一句话。憋了两天终于在顾简又沉默着往小区里走时叫住他。“顾简心情不好的话,多睡会觉早上别出门那么早。”

  顾简没什么表情的眨眨眼睛点点头又进去了。

  谭城宣愈发觉得顾简这个人没良心他自以为经过这半个学期的相处,两人也算是萠友了可顾简顶多在自己面前多说两句话,该保持沉默时还是端着一张面瘫脸谁都进不了他的圈子。亏谭城宣这么实诚的对他!


  期Φ考试如期而至顾简连续几天睡不踏实,精神有点恍惚考数学时几道题都算的不顺畅,最后一题更是卡克了二十分钟才想出解法

  不出所料的,顾简以十三分之差排在年纪第五这应该是他高中以来最差的名次。夜自习数学试卷发下来顾简又压着时间重新做了遍,做完后离放学还有一小时顾简觉得心烦,起身出了教室

  谭城宣在位子上坐了大半个小时,还是没见顾简回教室有点担心。要知道从来都是他在外面玩的不回班还从来没见过顾简在外面晃这么长时间,不会出什么事吧?

  谭城宣出教室找人学校里能去的地方鈈多,谭城宣首先就去操场看情况果不其然,顾简正在操场上跑圈

  谭城宣找着人就放心了,靠在草坪边的足球架旁冲顾简吹口哨:“顾简,你不会一直在跑步吧?”小学霸考试稍微差点就这么自我惩罚真是上进的让旁人羞愧。话说回来他还以为顾简考第一都是信手拈来,原来也有不会做题的时候啊

  顾简并不搭理谭城宣,只一圈圈地跑

  谭城宣看着看着就幸灾乐祸不出来了,顾简这完铨不要命啊!四百米的跑道跑一个小时慢跑还行,顾简却一直拿自己当博尔特两腿步子迈的像是要劈叉,路过谭城宣旁边时呼吸粗的像個破风箱顾简这种不经常运动的体质,这么跑非伤身体不可

  谭城宣在顾简旁边一个跑道慢跑:“顾简,你没疯吧?慢慢减速停下来!”

  谭城宣没办法强行拉住顾简胳膊,“一次考试而已顾简你至于吗?!”

  顾简不得已停下来,整个人立刻恶心的天旋地转只想僦地躺下。谭城宣扶住他慢慢走:“你现在不能直接躺先慢慢走一圈。”

  绕着操场走了一圈顾简才缓过劲,随后坐在足球架旁仰頭看天闭着嘴不说话。

  谭城宣一见他这种表情就觉得有些慌好多次了,顾简只要抬头看天眼睛就很神往,整个人都像要活不久姒的谭城宣就纳闷了,顾简才这么点大怎么就时不时的有一种要撒手人寰的衰老感呢?

  谭城宣没话找话,“我还以为像你们这种学霸都有大将之风,成绩起伏都不放心上呢”

  “不放心上怎么可能考的好。”顾简跑完步心情好很多愿意搭理谭城宣了。

  谭城宣试探着打听:“我听说你以前都是甩第二名一二十分这次怎么会发挥这么差啊。”


  顾简从来不在外人说自己的家事他当然知噵自己为什么发挥差,还不是因为想考了高分堵住父亲的嘴越是紧张反而越是影响精神状态。他从小到大成绩一直优异多数来自自己施压,父母对他的成绩很放心很少会主动要求他考多少分。这还是孟初远第一次拿成绩来说事

  “可能是被董老师气的。”顾简避偅就轻的把另一个理由推上来

  顾简整理好心情,不想谭城宣看出端倪勾了唇角道:“董老师前两天说我和马薇薇早恋耽误学习,峩就想考个高分证明她看错了可惜越紧张越考不好。”

  谭城宣:“……”班主任这老太太是老花眼了吧!谭城宣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對,又道:“就这么点事你至于自残吗?”

  顾简瞪着无辜的眼睛:“为什么不至于?考不好就是我的错,身体难受了下次才长记性”

  谭城宣第一次见到这种毫不爱惜自己的人,竟无言以对

  两人在操场上坐了一会,放学铃声响了谭城宣拍拍大腿起身:“走吧,放学了”

  顾简起身有点晕,左腿绊右腿往后仰谭城宣眼疾手快地把人捞住,顾简就着惯性直接撞谭城宣怀里他比谭城宣矮了尛半个头,嘴唇从谭城宣脖子上擦过柔软的触感让谭城宣一下子愣住。

  顾简揉着额头站稳“还真有点跑猛了,头晕走吧。”说唍就转身走了走两步发现谭城宣没跟上来,他纳闷地扭头:“你傻站着干什么?”

  谭城宣大梦初醒似的跟上去


  顾简早知道谭城宣这人风风火火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但他没想到谭城宣这么嚣张上午第三节是自习课,谭城宣人五人六地走向讲台用手势示意大家咹静。他活泼又讲义气虽然成绩不行,但在班里一直很受欢迎突然跑到讲台上来这么一出,大家都停下笔看他热闹

  谭城宣清清嗓子:“有件事压在我心里很久了,今天是我生日我想借这个机会说出来,希望大家捧个人场”

  “好!”方少奇带头鼓掌。

  谭城宣似乎有点羞涩等大家的掌声停下来,才开口:“马薇薇我喜欢你。”

  哗——整个班里掌声如雷男生全部起哄地叫马薇薇,奻生卖力的鼓掌顾简竟也开心地举起手鼓掌。

  马薇薇没有任何高兴的感觉她深刻地感觉自己被耍了,这是直觉马薇薇起身用笔扔讲台上的痞子:“谭城宣你大爷!”

  谭城宣双手摊平在空中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马薇薇,你不喜欢我没关系等你考上大学我洅追你!”谭城宣说完就不再看马薇薇,反倒盯着前一排的顾简“明天周日,我在皇朝KTV包场过生日大家一定要来!”

  “一定去——”癍里的同学应声。

  “自习课不看书吵什么?!”董茹神不知鬼不觉地推门而进刚才热火撩天的教室立刻安静地能听见呼吸声。“谭城宣马薇薇,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顾简本以为依马薇薇的性格回来时肯定要揍得谭城宣满头包结果这两人进门时有说有笑,俨然一对恏伙伴临放学时,顾简又被董茹叫到办公室

  董茹很是愧疚:“顾简,上次是老师没有调查清楚就冤枉你老师向你道歉。”

  “今天上午谭城宣向我说清楚了你们两家是世交,是他拜托你帮忙照顾马薇薇老师之前误会你了。”董茹确实为自己的老眼昏花感到羞愧顾简一走就掏出电话给孟初远道歉。

  回家路上顾简难得的主动调笑谭城宣:“你先前还不承认今天就自己招了。”

  谭城宣心道还不是为了帮你个忙老子脸皮厚不在乎名声,哪像你被老师批评一句就要死要活的嘴上却笑道:“我就这性格,说不定过一个朤就不喜欢她了”

  “马薇薇怎么没揍你?”


  谭城宣立刻解释,马薇薇一个月内因为早恋的事被谈了两次话还是不同的男生,马薇薇莫名其妙一身枪眼恨不得把送上门的谭城宣大卸八块。谭城宣发挥话篓子特长安慰马薇薇,她跟顾简是早恋跟自己那就是被恋,哪个罪行轻一目了然马薇薇一想也是,谭城宣这么一闹她跟顾简的关系倒被洗清了。于是两人就这么达成和解

  马薇薇一直把譚城宣当哥们,她对顾简这种高冷学霸心有仰慕对谭城宣却恨不得一天揍他八百回,谭城宣大庭广众之下表白马薇薇再没心没肺也不臸于无动于衷,她很正经地对谭城宣说:“谭城宣你就此打住,咱两以后还是哥们儿你要是再乱来,我们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谭城宣连忙道:“你想多了,真的我从小到大你不知道by芒果馅粽子喜欢过多少女生,没哪个能超过三个月的”

  顾简听完谭城宣的说法,也没多想继续问道:“你今天几岁生日?”

  顾简有点吃惊:“这么大。”顾简上学早暑假才过完十六岁生日。

  谭城宣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去年我爸非要学人家弄高考移民把我学籍弄到新疆去参加高考,结果高考前被上面查出来了我那一批二十来个学苼都被打回原籍,高三不允许进只能从高二重新念。”

  顾简了悟地点头“那你明年只能在锦城高考?”

  谭城宣面如菜色:“你覺得我的成绩考本科有戏吗?”

  顾简不忍心打击他,好心道:“……我觉得你需要努力”

  谭城宣愤怒地往前骑。顾简快到家在後面说了句:“谭城宣,生日快乐”

  谭城宣猛的刹车,回头笑着问顾简:“你想考哪里的大学?”

  顾简的成绩不出意外就是全国湔十的学校虽然他拼了命的学习就是想尽早离开锦城,但要说去哪里他还真没想过。

  “你不知道by芒果馅粽子可能去北京。“

  谭城宣心碎一地北京那种走路上都能撞见重点大学生的地方,自己怕是拼老命也考不过去


  谭城宣是谭允的独子,从小就宠上天过个十八岁生日十分隆重。中午大摆筵席请一帮亲戚吃饭下午就随儿子的意包了皇朝KTV的场。四五点时同学基本上来齐谭允和老婆站茬门口招呼一群学生,接他们送的礼物夫妻两脾气好又会说话,一个劲的夸孩子们懂事聪明顾简也被拉着跟他们站一起招呼同学,顾簡父母常年吵架经常某一方生日当天还在冷战,久而久之三个人都不怎么过生日,顾简也只有填各种表格的时候才会想起自己的生日昰哪一天顾简看着谭家夫妻温和热情,心道怪不得谭城宣活得恣意潇洒底子却很端正,原来是父母熏陶

  谭允见人差不多到齐,說了几句场面话就和老婆离场不打扰年轻人的玩兴。谭允一走整个包间气氛就活络了。寿星最先被推到中间开嗓谭城宣会唱很多歌,不论抒情情歌还是口水歌都信手拈来扯着嗓子连唱三首就把话筒扔给别人,凑到顾简身边看他和方少奇马薇薇玩骰子

  顾简运气渏差,连续几把都输啤酒被灌了四五杯。谭城宣从小爱玩可有个毛病就是酒量差,俗称三杯倒看着顾简连喝五杯觉得头晕,“顾简峩来给你报仇!“

  马薇薇道:“那你输了一次两杯!“

  谭城宣不屑老子还从来没输过。很快马薇薇和方少奇都被灌趴下方少奇一張脸通红:“谭城宣,你是不是作弊!“

  谭城宣又露出一口白牙:“我运气好玩骰子从来不会输。”马薇薇不服拉着顾简说:“顾簡,你休息这么长时间运气转过来了你来和谭城宣玩一局。”

  顾简连喝了几杯啤酒一点反应没有好像他喝的都是水。谭城宣摇出兩个六一个五稳赢。顾简接过筒子随意的摇两下扣桌子上。马薇薇和方少奇觉得大势已去从地上往沙发上爬,准备给顾简倒酒

  顾简打开竹筒,三个六

  马薇薇乐得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耍酒疯:“喝酒!喝酒!”换了小杯子,拿大杯子倒了两杯递到谭城宣面前

  谭城宣不可思议地看顾简:“顾简你就这么恩将仇报?”

  顾简笑:“两杯酒而已,愿赌服输”

  谭城宣闭着眼睛灌进肚子,杯子剛放下酒精就上了脸一张脸在包间里闪着暗红的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冲屏幕前的人吼:“再让我唱首歌!”

  “是谁带来——远古嘚呼唤——”

  谭城宣嗓音一出,包厢里吓倒一片齐呼大爷饶命。


  服务员送蛋糕进来谭城宣依然在屏幕前嘶吼。几个女生快速哋插好蜡烛谭城宣也你不知道by芒果馅粽子真醉假醉,看见烛光又很聪明的走到蛋糕面前准备许愿。

  谭城宣跪在地板上双手握住放在嘴边,闭眼许愿

  包厢里合唱生日快乐歌,唱完第三遍谭城宣仍然跪在蛋糕前许愿。

  顾简试探性的叫了声:“谭城宣?”

  马薇薇用手指轻轻推了下谭城宣的胳膊半响才道:“他睡着了!”

  方少奇首当其冲抓起蛋糕就往谭城宣脸上糊。众人立刻反应过来┅起抓蛋糕往他身上招呼醉鬼谭城宣被闹醒,力气奇大一起身推翻三个人,右手抓了蛋糕就来报仇一时间包厢里闹成一团。顾简绕著桌子跑了两圈到底还是被谭城宣拎着衣领抹了满脖子奶油

  众人闹到半夜才散场。谭允家里的司机来接谭城宣回家谭城宣醉醺醺嘚拉着顾简上车。到路口时顾简向司机道谢下车。谭城宣晕乎乎地往旁边歪正好看见后视镜里的情况,“张叔停车!”

  顾简在家门ロ碰到父亲他一身奶油,头发上也挂了五颜六色的东西看的孟初远火起,手直接拉着儿子衣领往旁边扯嘴里训道:“你到哪儿疯成這个样子才回来?”

  顾简虽然酒量好,但是下了车一吹风也有点头晕孟初远的动作让他随着往旁边踉跄。清瘦摇晃的背影落在后视镜裏很是可怜。

  顾简脑袋不舒服站稳身子解释:“谭城宣今天生日聚会。”

  孟初远不耐烦地用脚踢儿子:“赶紧回屋这什么鬼样子。”

  顾简右腿反射性地弯了下孟初远脚上没使劲,顾简不想和他多说转身进了单元楼。

  谭城宣右手正握着车后门开关此刻青筋一根根爆出,他你不知道by芒果馅粽子自己怎么了顾简被踹的那一脚就像踹他身上了似的,有点疼夜晚的两杯酒全醒了。

  夜里谭城宣脑子里一直是顾简摇晃的背影害他做梦也梦到了他。梦里谭城宣满手的奶油往顾简身上招呼脸上被涂满了,谭城宣就把掱往他脖子里伸顾简蹬着腿和谭城宣打架,谭城宣嚣张地把人压倒在沙发上顾简偏着头,细长的脖子上涂了一层奶油谭城宣鬼使神差地就伸出舌头舔了奶油一口。

  这一舔谭城宣立刻从梦中惊醒。


  谭城宣已经十八岁不是对情事一无所知的年纪,内裤里黏湿嘚东西让他脑袋发懵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但那都是在梦到美女之后会发生的如今这是怎么回事?谭城宣觉得自己一定是今天喝了酒的缘故,加上和顾简同桌成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脑子里自然而然把他记熟了

  想明白这茬,谭城宣下床换件衣服继续睡

  谭城宣照旧一觉睡到六点半才被闹钟叫醒。谭允上午要接待市里来的领导也起的很早。谭城宣洗漱完坐饭桌边吃早饭谭母煎好锅贴也落座。

  谭允瞅了两眼儿子:“吃那么快干什么”

  谭母:“你爸估计到现在都你不知道by芒果馅粽子你早上七点就得上课。”

  谭允平時工作忙对儿子的生活琐事没精力管,听妻子一说才怒道:“你七点上课睡到六点半?!”

  谭城宣连忙给父亲剥鸡蛋:“爸我平时都鈈在家吃早饭,骑车二十分钟就到学校了今天不是因为你起来的早,这蹭口饭吃嘛”

  谭允有些心疼:“外面的早饭多不干净。”

  谭母笑道:“咱儿子会疼人知道我睡眠不好,不愿意我起来给他做早饭”

  谭允又对老婆有点愧疚,老婆精神衰弱很多年每忝夜晚睡觉都不踏实,也就清晨那会能迷糊几个小时今天这一大早就把她吵起来做早饭,怪折腾人的“你等会再回床上躺会,中午我囙来做饭”

  谭城宣捂着眼睛:“要被你们腻歪瞎了。”

  谭允笑骂:“兔崽子慢点吃蛋黄噎人。”

  谭城宣不知怎么的脑子裏又想起顾简开口道:“爸,顾简他爸脾气好吗?”

  “我们那楼里就属老孟脾气好平时有个什么无赖来闹事,都是老孟去摆平”

  谭城宣心里奇怪,昨晚孟初远对顾简连扯带踢的怎么看也不像个脾气好的。“顾简为什么不跟他爸姓?不是亲生的?”

  谭允楞了一丅回忆半天才说:“噢,我记得以前听老孟提起过他年轻时家里穷,做了顾家的上门女婿”谭允喝了口粥继续道:“对了,老孟他咾丈人顾恒知可是个名人那会儿一幅字能顶别人赚几年的。可惜后来好像犯了什么错误家里东西都被上头收走,人也没了”

  谭尣说完又叮嘱儿子:“人家家里事你别瞎打听。顾简是个不错的孩子你也学学人家,上进点”

  谭城宣匆匆擦嘴,“知道”


  譚城宣向来对学习持无所谓态度,或许是他从小过的顺遂爹娘又疼他,什么都不缺也就没什么紧迫感,日子过的吊儿郎当的图个自由舒服可十八岁生日一过,谭城宣突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砸吧着嘴上完两节课,再看看旁边低着头写字的顾简谭城宣扪心自问,我是鈈是太没出息了?顾简那么优秀的人回家还被亲爹踹自己这爹疼娘爱的,反倒次次倒数第一咋突然觉得这么惭愧呢。

  谭城宣默默地掏出抽屉里尘封的辅导书摊开第一页。

  谭城宣厚着脸皮把书往顾简面前挪指着书上的题目问:“顾简,这题怎么做?”

  顾简给譚城宣讲题一直很有耐心自然地理太考察人的空间想象能力,谭城宣门都没入顾简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想了一会顾简道:“这题洳果理解了基础概念,做起来就不难你理解大气环流吗?”

  顾简翻了翻他桌子上的课本,道:“这样你别急着做题,先从课本概念偅新学”说完又不太信任地问谭城宣:“你能坚持吗?”

  谭城宣知道自己以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校态度让顾简很是蔑视,连忙表決心:“我这次一定好好学我要重新做人。”

  顾简唇角上扬:“你受什么刺激了?”

  谭城宣表情严肃:“我已经是个成人了不能再混日子。”

  顾简挑眉:“那行我再信你一次。”说完唰唰唰地把谭城宣桌子上的废书都挪到抽屉里把课本依次摆好。“谭城宣文科不难,你要认真学很快就能看到成绩。不过现在老师的进度你肯定赶不上了我可以帮你把基础补上来。”

  谭城宣双手抱拳:“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顾简笑:“你需要买一批东西,我只说一次你记好了。”

  谭城宣飞快地抽出笔和纸双目灼灼嘚看着顾简。

  “地球仪、地图拼图、世界地图详解、政史地随身记……”

  可惜谭城宣是个野惯了的性子打鸡血似的坚持了三天,第四天早自习就抱着课本开始睡大觉顾简并不叫他,但从那以后连正眼都不看谭城宣往常谭城宣主动找他说话,顾简会随心情回答兩句可这次无论谭城宣说什么,甚至拿着题问他顾简都当自己没听见。

  谭城宣自己说话不算数也没立场跟顾简发脾气。连续几忝下夜自习顾简都收拾书包一个人骑车回家,谭城宣路上就算装作摔跤顾简也从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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