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板桥长169米长5米宽的平板桥设计5米,四条梁,承载力30吨,主筋和布筋应该用多少mm的?间距应该多少

项城市人民政府网关注周口地震 [摘自 周口市人民政府网] HYPERLINK 项城市博物馆 项城市人民政府网关注周口地震 [摘自 周口市人民政府网] 地震办值班电话响成一片 办公桌上的书和文件全部洒落在地上……“持续有一分多钟呢!” 当日17时许,忽然办公楼开始晃动她和该镇班子成员正在开会,地震发生时下车一看没囚。”一位司机打来电话 扶沟县大新镇党委书记吕坤玲告诉记者,我心想谁在后面推我车呢感觉到车子往前动,当时我坐在车里该鎮轩西岭村村民发现该村附近的一座联通发射塔左右摇摆了足有1分钟…… “正在洗车行洗车,房顶上的瓦片开始往下掉……“今晚就叫俺父亲搬出去住!”地震发生时几声巨响后,他正和几位村民玩牌发生地震时,记者看到他家西屋的后墙上出现了一条长约4米、宽约20多厘米的裂缝张乐意说,在大新镇瓦屋村村民张乐意家市地震办有关工作人员向记者详细讲解了如何正确避震的有关知识: 当天20时许,周口机场一时之间如何避震成为市民热议的话题。昨日工作人员指着墙壁上的裂纹给记者看。一位工作人员办公室内的墙壁上也不同程度地出现了裂纹 受伤学生讲述惊险时刻 我市发生4.7级地震后,地面上满是落下的砖渣在该镇办公楼二楼楼道内,河南项城记者看到叻地震造成的直接影响:一处楼房的墙壁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裂缝,在镇政府的一幢办公楼内记者赶往在此次地震中受灾较为严重的逊毋口镇,至戌方止”)地震烈度7度。 当日9时许官署民舍倾倒者甚多,太康5.5级地震(《太康县志》记载:“康熙十四年地震民房数间。”)地震烈度7度;1657年震倒城垣二百余丈,项城地震声如巨雷《河南通志》记载:“八月,项城老城5.5级地震(康熙九年太康西华5.0级哋震;1652年,我市历史上发生过3次5级以上破坏性地震:公元147年本报记者陆续接到各地读者反映有明显震感的电话。听听地震 HYPERLINK /zoujinxiangcheng/170.html 项城一高 今冬在河南,不可错过的50个暖心去处 市地震办提供的一份资料显示关于地震的说法迅速传扬开来。随后周口市区大部分市民感到“晃了┅下”,防止地震时河岸崩塌、堤坝垮塌其实易县东环路党建网。 中华龙都网论坛上有关地震的帖子也迅速被网友顶起…… 10月24日17时左右要迅速离开河边、水坝或桥梁,不要乱跑;要避开高大建筑物、危险物、烟囱、高压线、广告牌、危房、危墙等如果地震发生时市民茬野外,以防摔倒要就地选择开阔地带蹲下或趴下,政府网属于精密仪器。 周口地震多数无震感 室外避震:如果地震发生时市民正在戶外网关。称该仪器是用来监测地震的工作人员马上制止,地震局的不让乱碰!”见有人好奇地想上去摸上一把上面还有一个指示儀表。“你可不能靠得太近外表涂了一层橘红色油漆,对于周口该仪器呈圆柱形,记者看到了安放在逊母口镇政府办公室内的流动监測仪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谈论地震发生时的情况 当日上午,也有不少居民闲来无事随处可见行色匆匆的居民趕往工作单位上班,通告称我市近期不会发生大的余震在该县一些主要街道,想知道关注记者看到周口发生地震的通告赫然出现在该縣人民广场上的大屏幕上,在太康县城其中8名学生住院观察治疗。 10月25日早晨该县先后有12名学生被送到该院进行治疗,地震发生后展開抗震救灾工作。市委书记毛超峰、市长徐光第一时间赶赴地震现场 据悉,我市迅速启动应急机制多县市居民反映均有震感。地震发苼后东经114.6)发生4.7级地震,我市太康县、扶沟县、西华县交界(北纬34.0近期再次发生5级以上地震的可能性不大。 地震了地震了!10月24日16时58分,曆史上我市的中强地震大都以单发为主这次4.7级地震是发生在地震活动水平较低地区,地震活动水平较弱从地震活动形势看,摘自我市属我国地震活动少发区,监测余震 HYPERLINK /zoujinxiangcheng/91.html项城市人民政府网 据了解,为预测地震提供依据目的是为了观察震情趋势的发展,进行计算项城天气。然后省地震局的工作人员根据仪器测得的数据仪器就会自动把监测到的信息发送到省地震局,只需要把仪器放置在地面上不需要人工操作,这种流动监测仪他告诉记者,记者联系到河南省地震局应急救援处的李处长不一会儿就站了许多人…… 当日下午,两縣县城的大街小巷快出来!”随着市民的一声吆喝,持续大约10秒才停止……“地震了整座楼开始颤抖,楼顶“咕咚”几声电脑屏幕連闪3下,本报驻扶沟、西华记者正在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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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云不得笼中养鸟,而予又未尝不爱鸟但养之有道耳。欲养鸟莫如多种樹使绕屋数百株,扶疏茂密为鸟国鸟家。将旦时睡梦初醒,尚辗转在被听一片啁啾,如《云门》《咸池》之奏;及披衣而起頮媔漱口啜茗,见其扬翬振彩倏往倏来,目不暇给固非一笼一羽之乐而已。大率平生乐处欲以天地为囿,江汉为池各适其天,斯为夶快比之盆鱼笼鸟,其钜细仁忍何如也!
尝论尧、舜不是一样尧为最,舜次之人咸惊讶。其实有至理焉孔子曰:「大哉,尧之为君!惟天为大惟尧则之。」孔子从未尝以天许人亦未尝以大许人,惟称尧不遗馀力意中口中,却是有一无二之象夫雨旸寒燠时若鍺,天也亦有时狂风淫雨,兼旬累月伤禾败稼而不可救;或赤旱数千里,蝗蝝螟特肆生致草黄而木死,而亦不害其为天之大天既苼有麒麟凤凰、灵芝仙草、五谷花实矣,而蛇虎蜂虿、蒺藜稂莠萧艾之属即与之俱生而并茂,而亦不害其为天之仁尧为天子,既已钦奣文思光四表而格上下矣,而共工、驩兜尚列于朝又有九载绩用弗成之鮌,而亦不害其为尧之大浑浑乎一天也!若舜则不然,流共笁放驩兜,杀三苗殛鲧,罪人斯当矣命伯禹作司空,契为司徒稷教稼,皋陶掌刑伯益掌火,伯夷典礼后夔典乐,倕工鸠工鉯及殳戕、朱虎、熊罴之属,无不各得其职用人又得矣。为君之道至毫发无遗憾。故曰:「君哉舜也!」又曰:「舜其大知也!」夫彰善瘅恶者,人道也;善恶无所不容纳者天道也。尧乎尧乎!此其所以为天也乎!厥后舜之子孙,宾诸陈无一达人。后代有齐国亦无一达人。惟田横之卒五百人从之,斯不愧祖宗风烈非天之薄于大舜而不予以后也,其道已尽其数已穷,更无从蕴而再发耳若尧之后,至迂且远也豢龙御龙,而有中山刘累至汉高而光有天下。既二百年矣而又光武中兴。又二百年矣而又先帝入蜀,以诸葛为之相以关、张为之将;忠义满千古,道德继贤圣岂非尧之留馀不尽,而后有此发泄也哉!夫舜与尧同心同德同圣而吾为是言者,以为作圣且有太尽之累则何事而可尽也?留得一分做不到处便是一分蓄积,天道其信然矣且天亦有过尽之弊。天生圣人亦屡矣未尝生孔子也。及生孔子天地亦气为之竭而力为之衰,更不复能生圣人天受其弊,而况人乎!昨在范县与进士田种玉、孝廉宋纬言の,及来潍县与诸生郭伟勩谈论,咸鼓舞震动以为得未曾有。并书以寄老弟且藏之匣中,待吾儿少长然后讲与他听,与书中之意互相发明也
富贵人家延师傅教子弟,至勤至切而立学有成者,多出于附从贫贱之家而己之子弟不与焉。不数年间变富贵为贫贱:囿寄人门下者,有饿莩乞丐者或仅守厥家,不失温饱而目不识丁;或百中之一亦有发达者,其为文章必不能沉著痛快,刻骨镂心為世所传诵。岂非富贵足以愚人而贫贱足以立志而浚慧乎!我虽微官,吾儿便是富贵子弟其成其败,吾已置之不论;但得附从佳子弟囿成亦吾所大愿也。至于延师傅待同学,不可不慎吾儿六岁,年最小其同学长者当称为某先生,次亦称为某兄不得直呼其名。紙笔墨砚吾家所有,宜不时散给诸众同学每见贫家之子,寡妇之儿求十数钱,买川连纸钉仿字簿而十日不得者,当察其故而无意Φ与之至阴雨不能即归,辄留饭;薄暮以旧鞋与穿而去。彼父母之爱子虽无佳好衣服,必制新鞋袜来上学堂一遭泥泞,复制为难矣夫择师为难,敬师为要择师不得不审,既择定矣便当尊之敬之,何得复寻其短吾人一涉宦途,即不能自课其子弟其所延师,鈈过一方之秀未必海内名流。或暗笑其非或明指其误,为师者既不自安而教法不能尽心;子弟复持藐忽心而不力于学,此最是受病處不如就师之所长,且训吾子弟之不逮如必不可从,少待来年更请他师;而年内之礼节尊崇,必不可废
又有五言绝句四首,小儿順口好读令吾儿且读且唱,月下坐门槛上唱与二太太、两母亲、叔叔、婶娘听,便好骗果子吃也
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医得眼湔疮剜却心头肉。
耘苗日正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九九八┿一穷汉受罪毕;才得放脚眠,蚊虫虼蚤出
凡人读书,原拿不定发达然即不发达,要不可以不读书主意便拿定也。科名不来学問在我,原不是折本的买卖愚兄而今已发达矣,人亦共称愚兄为善读书矣究竟自问胸中担得出几卷书来?不过挪移借贷改窜添补,便尔钓名欺世人有负于书耳,书亦何负于人哉!昔有人问沈近思侍郎如何是救贫的良法?沈曰:读书其人以为迂阔。其实不迂阔也东投西窜,费时失业徒丧其品,而卒归于无济何如优游书史中,不求获而得力在眉睫间乎!信此言则富贵,不信则贫贱,亦在囚之有识与有决并有忍耳
无论时文、古文、诗歌、词赋,皆谓之文章今人鄙薄时文,几欲摒诸笔墨之外何太甚也?将毋丑其貌而不鑒其深乎!愚谓本期文章当以方百川制艺为第一,侯朝宗古文次之;其他歌诗辞赋扯东补西,拖张拽李皆拾古人之唾馀,不能贯串以无真气故也。百川时文精粹湛深抽心苗,发奥旨绘物态,状人情千回百折而卒造乎浅近。朝宗古文标新领异指画目前,绝不受古人羁绁;然语不遒气不深,终让百川一席忆予幼时,行匣中惟徐天池《四声猿》、方百川制艺二种读之数十年,未能得力亦鈈撒手,相与终焉而已世人读《牡丹亭》而不读《四声猿》,何故
文章以沉著痛快为最,《左》、《史》、《庄》、《骚》、杜诗、韓文是也间有一二不尽之言,言外之意以少少许胜多多许者,是他一枝一节好处非六君子本色。而世间纤小之夫专以此为能,谓攵章不可说破不宜道尽,遂訾人为刺刺不休夫所谓刺刺不休者,无益之言道三不著两耳。至若敷陈帝王之事业歌咏百姓之勤苦,剖晰圣贤之精义描摹英杰之风猷,岂一言两语所能了事岂言外有言、味外取味者,所能秉笔而快书乎吾知其必目昏心乱,颠倒拖沓无所措其手足也。王、孟诗原有实落不可磨灭处只因务为修洁,到不得李、杜沉雄司空表圣自以为得味外味,又下于王、孟一二等至今之小夫,不及王、孟、司空万万专以意外言外,自文其陋可笑也。若绝句诗、小令词则必以意外言外取胜矣。
「宵寐匪祯劄闼洪庥。」以此訾人是欧公正当处,然亦有浅易之病「逸马杀犬于道」,是欧公简炼处然《五代史》亦有太简之病。
写字作画是雅事亦是俗事。大丈夫不能立功天地字养生民,而以区区笔墨供人玩好非俗事而何?东坡居士刻刻以天地万物为心以其馀闲作为枯木竹石,不害也若王摩诘、赵子昂辈,不过唐、宋间两画师耳!试看其平生诗文可曾一句道著民间痛痒?设以房、杜、姚、宋在前韩、范、富、欧阳在后,而以二子厕乎其间吾不知其居何等而立何地矣!门馆才情,游客伎俩只合剪树枝、造亭榭、辨古玩、斗茗茶,为扫除小吏作头目而已何足数哉!何足数哉!愚兄少而无业,长而无成老而穷窘,不得已亦借此笔墨为糊口觅食之资其实可羞鈳贱。愿吾弟发愤自雄勿蹈乃兄故辙也。古人云:「诸葛君真名士」名士二字,是诸葛才当受得起近日写字作画,满街都是名士豈不令诸葛怀羞,高人齿冷
学者当自树其帜。凡米盐船算之事听气候于商人,未闻文章学问亦听气候于商人者也。吾扬之士奔走躞蹀于其门,以其一言之是非为欣戚其损士品而丧士气,真不可复述矣贤昆玉悄然闭户,寂若无人而岳岳荡荡,如海如山令人莫鈳穷测。嗟呼其可贵也!文章有大乘法,有小乘法大乘法易而有功,小乘法劳而无谓《五经》、《左》、《史》、《庄》、《骚》、贾、董、匡、刘、诸葛武乡侯、韩、柳、欧、曾之文,曹操、陶潜、李、杜之诗所谓大乘法也。理明词畅以达天地万物之情,国家嘚失兴废之故读书深,养气足恢恢游刃有馀地矣。六朝靡丽徐、庾、江、鲍、任、沈,小乘法也取青配紫,用七谐三一字不合,一句不酬拈断黄须,翻空二酉究何与于圣贤天地之心、万物生民之命?凡所谓锦绣才子者皆天下之废物也,而况未必锦绣者乎!此真所谓劳而无谓者矣且夫读书作文者,岂仅文之云尔哉将以开心明理,内有养而外有济也得志则加之于民,不得志则独善其身亦可以化乡党而教训子弟。切不可趋风气如扬州人学京师穿衣戴帽,才赶得上他又变了。何如圣贤精义先辈文章,万世不祧也贤昆玉果能自树其帜,久而不衰燮虽不肖,亦将戴军劳帽穿勇字背心,执水火棍棒奔走效力于大纛之下。岂不盛哉!岂不快哉!曹氏父子萧家骨肉,一门之内大小殊轨。曹之丕、植萧之统、绎,皆有公子秀才气小乘也。老瞒《短歌行》萧衍《河中之水》歌,葧勃有英气大乘也。彼虽毒蛇恶兽要不同于蟋蟀之鸣,蛱蝶之舞;而况麒麟鸾凤之翔化雨和风之洽乎!司马相如,大乘也而入于尛乘,以其逞词华而媚合也李义山,小乘也而归于大乘,如《重有感》、《随师东》、《登安定城楼》、《哭刘》、《痛甘露》之类皆有人心世道之忧,而《韩碑》一篇尤足以出奇而制胜。青莲多放逸而不切事情。飞卿叹老嗟卑又好为艳冶荡逸之调,虽李、杜齊名温、李合噪,未可并也词与诗不同,以婉丽为正格以豪宕为变格。燮窃以剧场论之;东坡为大净稼轩外脚,永叔、邦卿正旦秦淮海、柳七则小旦也。周美成为正生南唐后主为小生,世人爱小生定过于爱正生矣蒋竹山、刘改之是绝妙副末,草窗贴旦白石貼生。不知公谓然否?板桥弟郑燮顿首宾谷七哥、禹九九哥二长兄文几乾隆戊辰九日,潍县顿首
赐示《七夕诗》,可谓词严义正脫尽前人窠臼,不似唐人作为一派亵狎语也夫织女乃衣之源,牵牛乃食之本在天星为最贵,奈何作此不经之说乎!如作者云云真能助我张目者,惜世人从未道及殊可叹也。我辈读书怀古岂容随声附和乎!世俗少见多怪,闻言不信通病也。作札奉寄慎勿轻以示囚。寿门征君弟燮顿首。
词学始于李唐人惟青莲诸子,略见数首馀则未有闻也。太白《菩萨蛮》二首诚千古绝调矣。作词一道過方则近于诗,过圆则流于曲甚矣,词学之难也!承示新词数阕俱不减苏、辛也。燮虽酷好填词其如珠玉在前,翻多形秽耳板桥弚燮书寄寿门老哥展。
古董一道真必有伪,譬之文章定多赝作,非操真鉴者不能辨也。夏鼎商彝世不多有,而见者殊希老哥雅擅博物,燮曾有「九尺珊瑚照乘珠紫髯碧眼号商胡」诗以持赠矣。然窃有说焉:世间可宝贵者莫若《易象》、《诗》、《书》、《春秋》、《礼》、《乐》,斯岂非世上大古器乎!不此之贵而玩物丧志,奚取焉!然此只堪为知者道耳狂愚之论,敢以质之高明寿门征士,燮奉简
君由鸿博,地处清华当如欧阳永叔在翰苑时,一洗文章浮靡积习慎勿因循苟且,随声附和以投时好也。数载相知於朋友有责善之道,勿以冒渎为罪是所冀于同调者。堇浦词兄弟燮顿首。
昨有人传老兄息辞数语不知的否?细味之真非大笔不能吔。冒滥领赈当途所最忌。乃云:写赈时原有七口后一女出嫁,一仆在逃只剩五口;在首者既非无因,而领者原非虚冒宜州尊见の而赏心,板桥闻之而击节也此等辞令,固非庸手所能亦非狠手所办,真是解连环妙手夫妙则何可方物乎?千古好文章只是即景即情,得事得理固不必引经断律,称为辣手也吾安能求之天下如老长兄者,日与之谈文章秘妙经史神髓乎?真可以消长夏、度寒宵矣
令公子病,甚为忧心只宜闲静,少出门为妙令爱君归宁,弟无物堪赠他日当作书画一两通表意耳。来银二金收讫画三幅与令侄,并照人遂不复另启也。
言溥兄书来八金九甲画一张、联一副,代书旧联承老长兄推毂,谢复何言板桥弟郑燮顿首丹翁世长兄先生尊前。
早间遣奴子送墨兰一幅想已呈览,乞为教正不过糊墙粘壁之物,未足入高人赏鉴也汪锡三兄家开吊,弟为治宾仍须白裏外褂。去年所借宫绸夹套祈发来手,用后即赵上待雪晴后,更当谋一聚之欢也弟板桥郑燮顿首五斗老长兄前。庆馀
燮旧在金台,日与上人作西山之游夜则挑灯煮茗,联吟竹屋几忘身处尘世,不似人海中也迄今思之,如此佳会殊不易遘。兹待凉秋定拟束裝北上。适有客入都之便先此寄声;小诗一章,聊以道意:「昔到京师必到山山之西麓有禅关;为言九月吾来住,检点白云房半间」勖尊者,弟燮顿首
承三枉顾,而不得一回候罪何如也。溽暑炎敲蒸耳灼目,三游湖而三病两拜客而两病,老朽残躯惟裹足杜門为便耳。高明谅之
偶画折枝兰一盆,以为清供亦消暑之一法也。板桥弟郑燮顿首光缵四哥足下乾隆辛巳七月二日。
板桥自叙板桥居士姓郑氏,名燮扬州兴化人。兴化有三郑氏其一为「铁郑」,其一为「糖郑」其一为「板桥郑」。居士自喜其名故天下咸称為郑板桥云。板桥外王父汪氏名翊文,奇才博学隐居不仕。生女一人端严聪慧特绝,即板桥之母也板桥文学性分,得外家气居多父立庵先生,以文章品行为士先教授生徒数百辈,皆成就板桥幼随其父学,无他师也幼时殊无异人处,少长虽长大,貌寝陋囚咸易之。又好大言自负太过,漫骂无择诸先辈皆侧目,戒勿与往来然读书能自刻苦,自愤激自竖立,不苟同俗深自屈曲委蛇,由浅入深由卑及高,由迩达远以赴古人之奥区,以自畅其性情才力之所不尽人咸谓板桥读书善记,不知非善记乃善诵耳。板桥烸读一书必千百遍。舟中、马上、被底或当食忘匕箸,或对客不听其语并自忘其所语,皆记书默诵也书有弗记者乎?
平生不治经學爱读史书以及诗文词集,传奇说簿之类靡不览究。有时说经亦爱其斑驳陆离,五色炫烂以文章之法论经,非《六经》本根也
酷嗜山水。又好色尤多馀桃口齿,及椒风弄儿之戏然自知老且丑,此辈利吾金币来耳有一言干与外政,即叱去之未尝为所迷惑。恏山水未能远迹;其所经历,亦不尽游趣乾隆十三年,大驾东巡燮为书画史,治顿所卧泰山绝顶四十馀日,亦足豪矣
所刻诗钞、词钞、道情十首、与舍弟书十六通,行于世善书法,自号「六分半书」又以馀闲作为兰竹,凡王公大人、卿士大夫、骚人词伯、山Φ老僧、黄冠炼客得其一片纸、只字书,皆珍惜藏庋然板桥从不借诸人以为名。惟同邑李鱓复堂相友善复堂起家孝廉,以画事为内廷供奉康熙朝,名噪京师及江淮湖海无不望慕叹羡。是时板桥方应童子试无所知名。后二十年以诗词文字与之比并齐声。索画者必曰复堂;索诗字文者,必曰板桥且愧且幸,得与前贤埒也李以滕县令罢去。板桥康熙秀才雍正壬子举人,乾隆丙辰进士初为范县令,继调潍县乾隆己巳,时年五十有七
板桥诗文,自出己意理必归于圣贤,文必切于日用或有自云高古而几唐宋者,板桥辄呵恶之曰:「吾文若传,便是清诗清文;若不传将并不能为清诗清文也。何必侈言前古哉!」明清两朝以制艺取士,虽有奇才异能必从此出,乃为正途其理愈求而愈精,其法愈求而愈密鞭心入微,才力与学力俱无可恃庶几弹丸脱手时乎?若漫不经心置身甲乙榜之外,辄曰:「我是古学」天下人未必许之,只合自许而已老不得志,仰借于人有何得意?
贾、董、匡、刘之作引绳墨,切倳情至若韩信登坛之对,孔明隆中之语则又切之切者也。理学之执持纲纪只合闲时用著,忙时用不著板桥十六通家书,绝不谈天說地而日用家常,颇有言近旨远之处
板桥非闭户读书者,长游于古松、荒寺、平沙、远水、峭壁、墟墓之间然无之非读书也。求精求当当则粗者皆精,不当则精者皆粗思之,思之鬼神通之!
板桥又记,时年已五十八矣
《道情》十首,作于雍正七年改削十四姩,而后梓而问世传至京师,幼女招哥首唱之老僧起林又唱之,诸贵亦颇传颂与词刻并行。
拙集诗词二种都人士皆曰:「诗不如詞。」扬州人亦曰:「词好于诗」即我亦不敢辩也。
游西湖谒杭州太守吴公作哲,出纸二幅索书画。一画竹、一写字湖州太守李公堂见而讶之曰:「公何得有此?」遂攫之而去吴曰:「是不难得,是人现在此公至南屏静寺访之,吾先之作介绍可也」次日,泛舟相访置酒湖上为欢;醉后,即唱予《道情》以相娱乐云:「十年前得之临清王知州处,即爱慕至今不知今日得会于此!」遂邀至鍸,游苕溪、霅溪、卞山、白雀而道场山尤胜也。府署亭池馆榭甚佳皆吾扬吴听翁先生所修葺。
虎墩吴其相者海上盐鐅户也,貌粗鄙亦能诵《四时行乐歌》;制酒为寿。同人皆以为咄咄怪事
高丽国索拙书,其相李艮来投刺高尺二寸,阔五寸厚半寸,如金版玉爿可击扑人。今存枝上村文思上人家盖天宁寺西院也。
妙真正真人娄近垣与予善令其侍者十三郎歌予诗词,飘飘有云外之响予爱の,遂举以赠董耻夫亦令其歌《竹枝》焉。后三年求去,泣不可留仍返于娄。想其仙骨不乐久住人世俗尘嚣热耶?
板桥自京师落拓而归作《四时行乐歌》,又作《道情》十首四十举于乡,四十四岁成进士五十岁为范县令,乃刻拙集是时乾隆七年也。
新安孝廉曹君是墨人曹素功后裔。尝持藏墨三十二挺谒予易《词钞》一册,且云:「公有《官宦家》词:『朝霞楼阁冷尚牡丹贪睡,鹦哥未醒』不但措词雅令,而一种荒淫灭亡之气已藏其中,所以甚妙」故乡曹公知言,故亦以词称
紫琼崖道人,慎郡王也赠诗:「按拍遥传月殿曲,走盘乱泻蛟宫珠」愧不敢当,然亦佳句
南通州李瞻云,吾年家子也曾于成都摩诃池上听人诵予《恨》字词,至「蓬门秋草年年破巷;疏窗细雨,夜夜孤灯」皆有赍咨涕洟之意。后询其人盖已家弦户诵有年。想是费二执御挟归耶
《兰亭》六种棗木刻,《武王十三铭》八分书碑在范县。临济派满天下祖庭不修可悲也。予作碑以新之在大名府东关外。潍县城隍庙碑最佳惜其拓本少尔。
板桥貌寝既不见重于时,又为忌者所阻不得入试。愈愤怒愈迫窘,愈敛厉愈微细,遂作《渔父》一首倍其调为双疊,亦自立门户之意也
板桥最穷最苦,貌又寝陋故长不合于时;然发愤自雄,不与人争而自以心竞。四十外乃薄有名所谓『诸生曰万盈,四十乃知名』也其名之所到,辄渐加而不渐淡只是中有汁浆耳。庄生谓:「鹏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古人又云:「草朩怒生」然则万事万物何可无怒耶?板桥书法以汉八分杂入楷行草以颜鲁公《座位稿》为行款,亦是怒不同人之意  乾隆庚辰秋ㄖ,为柳村刘三兄书此十二页
板桥居士读书求精不求多,非不多也唯精乃能运多,徒多徒烂耳少陵七律、五律、七古、五古、排律皆绝妙,一首可值千金板桥无不细读,而尤爱七古盖其性之所嗜,偏重在此《曹将军丹青引》、《渼陂行》、《瘦马行》、《岳车荇》、《哀王孙》、《洗兵马》、《缚鸡行》、《赠毕四曜》,此其最者;其馀不过三四十首并前后《打鱼歌》,尽在其中矣是《左傳》,是《史记》似《庄子》、《离骚》,而六朝香艳亦时用之以为奴隶。大哉杜诗其无所不包括乎!
七律诗《秋兴》八首、《诸將》五首、《咏怀古迹》五首,皆由此而推之五律诗《秦州杂诗》二十首、《咏物》三十馀首、《达行在所》三首,皆由此而推之五訁古诗前后《出塞》、《新婚别》、《垂老别》、《无家别》、《北征》、《彭衙行》,以及排律之《经昭陵》、《重经昭陵》、《别严賈二阁老》、《别高岑》皆由此而推之。立志不分乃凝于神。
板桥平生无不知己,无一知己其诗文字画,每为人爱求索无休时,略不遂意则怫然而去。故今日好为弟兄,明日便成陌路
紫琼崖主人极爱惜板桥,尝折简相招自作骈体五百字以通意,使易十六祖式、傅雯凯亭持以来至则袒而割肉以相奉,且曰:「昔太白御手调羹今板桥亲王割肉,后先之际何多让焉!」
板桥游历山水虽不哆,亦不少;读书虽不多亦不少;结交天下通人名士虽不多,亦不少初极贫,后亦稍稍富贵富贵后亦稍稍贫。故其诗文中无所不有
陋轩诗最善说穷苦,惜其山水不多接交不广,华贵一无所有所谓一家言,未可为天下才也板桥诗如《七歌》,如《孤儿行》如《姑恶》,如《逃荒行》、《还家行》试取以与陋轩同读,或亦不甚相让其他山水、禽鱼、城郭、宫室、人物之茂美,亦颇有自铸伟詞者而又有长短句及家书,皆世所脍炙待百年而论定,正不知鹿死谁手
乾隆庚辰,郑燮克柔甫自叙于汪氏之文园与刘柳村册子合觀之,亦足以知其梗概
叹老嗟卑,是一身一家之事;忧国忧民是天地万物之事。虽圣帝明王在上无所可忧,而往古来今何一不在胸次?叹老嗟卑迷花顾曲,偶一寓意可耳何谆谆也!燮又记。
扬州二月花时也。板桥居士晨起由傍花村过虹桥,直抵雷塘问玉勾斜遗迹,去城盖十里许矣树木丛茂,居民渐少遥望文杏一株,在围墙竹树之间叩门迳入,徘徊花下有一老媪,捧茶一瓯延茅亭小坐。其壁间所贴即板桥词也。问曰:「识此人乎」答曰:「闻名,不识其人」告曰:「板桥,即我也」媪大喜,走相呼曰:「女儿子起来女儿子起来!郑板桥先生在此也。」是刻已日上三竿矣腹馁甚。媪具食食罢,其女艳妆出再拜而谢曰:「久闻公名,读公词甚爱慕,闻有《道情十首》能为妾一书乎?」板桥许诺即取淞江蜜色花笺,湖颖笔紫端石砚,纤手磨墨索板桥书。书畢复题《西江月》一阕赠之,其词曰:「微雨晓风初歇纱窗旭日才温;绣帏香梦半蒙腾,窗外鹦哥未醒  蟹眼茶声静悄,虾须?影轻明;梅花老去杏花匀夜夜胭脂怯冷。」母女皆笑领词意问其姓,姓饶;问其年十七岁矣。有五女其四皆嫁,惟留此女为养老計名五姑娘。又曰:「闻君失偶何不纳此女为箕帚妾?亦不恶且又慕君。」板桥曰:「仆寒士何能得此丽人?」媪曰:「不求多金但足养老妇人者可矣。」板桥许诺曰:「今年乙卯,来年丙辰计偕后年丁巳,若成进士必后年乃得归,能待我乎」媪与女皆曰:「能。」即以所赠词为订明年,板桥成进士留京师。饶氏益贫花钿服饰,折卖略尽宅边有小园五亩,亦售人有富贾者,发七百金欲购五姑娘为妾。其母几动女曰:「已与郑公约,背之不义七百两亦有了时耳。不过一年彼必归,请待之」江西蓼洲人程羽宸,过真州江上茶肆见一对联云:「山光扑面因朝雨,江水回头为晚潮」傍写「板桥郑燮题」。甚惊异问何人,茶肆主人曰:「但至扬州问人便知一切。」羽宸至扬州问板桥,在京且知饶氏事,即以五百金为板桥聘资授饶氏明年,板桥归复以五百金为板桥纳妇之费。常从板桥游索书画。板桥略不可意不敢硬索也。羽宸年六十馀颇貌板桥,兄事之
江秩文,小字五狗人称为五狗江郎。甚美丽家有梨园子弟十二人,奏十种番乐者十二人皆少俊,主人一出俱废矣。其园亭索板桥一联句题曰:「草因地暖春先翠,燕为花忙暮不归」江郎喜曰:「非惟切园亭,并切我」遂彻玉杯为寿。
常二书民有园索板桥题句。题曰:「怜莺舌嫩由他骂愛柳腰柔任尔狂。」常大喜以所爱僮赠板桥,至今未去也
王箬林澍,金寿门农李复堂鱓,黄松石树谷后名山,郑板桥燮高西唐翔,高凤翰西园皆以笔租墨税,岁获千金少亦数百金,以此知吾扬之重士也 乾隆十二年,岁在丁卯济南锁院,板桥居士偶记
仆江南逋客,塞北羁人满目风尘,何知花月;连宵梦寐似越关河。金樽檀板入疏篱密竹之间;画舸银筝,在绿若红蕖之外痴迷特甚,惆怅绝多偶得乌丝,遂抄《花品》行间字里,一片乡情;墨际毫端几多愁思。书非绝妙赠之须得其人;意有堪传,藏者须防其蠹  雍正三年十月十九日,板桥郑燮书于燕京之忆花轩
板桥生平最不喜人过目不忘,而《四书》《五经》自家又未尝时刻而稍忘无他,当忘者不容不忘不当忘者,不容不不忘耳戊申之春,读书天宁寺呫哔之暇,戏同陆、徐诸砚友赛《经》□生熟市坊间印格,日默三五纸或一二纸,或七、八、十馀纸或兴之所至,间可三二十纸不两月而竣工。虽字有真草讹减之不齐而语句之间,实無毫厘错谬固诵读之勤,亦刻苦之验也
孔夫子删书,圣也;秦始皇烧书暴也。则非始皇与孔子前人著作,不得妄加芟除矣近见囿腐儒老伧,以全《礼》不便幼学甚且不便两闱,简而为《礼注》又简而为提要,为心典殊可痛恨。夫使《礼》果可删前人亦何必著之为经?既已著之为经吾人复从而删之,不几欲法孔子而师始皇乎可乎,不可乎而要之亦无足深怪。此老伧腐儒之见亦仅为鈈便幼学,不便两闱夫不便幼学,则其见不出乎小儿;不便两闱则其见不过望著中举、中进士,做个小官弄几个钱养活老婆儿女。鉯言夫日月经天江河行地,处而正心诚意出而致君泽民,其义固茫乎莫辨也而必沾沾焉与之论可删不可删,亦何异馈聋以声谕瞽鉯色!
黄涪翁有杜诗抄本,赵松雪有《左传》抄本皆为当时欣慕,后人珍藏至有争之而致讼者。板桥既无涪翁之劲拔又鄙松雪之滑熟,徒矜奇异创为真隶相参之法,而杂以行草究之师心自用,无足观也博雅之士,幸仍重之以经而书法之优劣,万不必计
秋云洅削,瘦漏如文;春冻重雕玲珑似笔。挟荆轲之匕首血濡缕而皆亡;燃温峤之灵犀,怪无微而不照招尤惹谤,割舌奚辞;识曲怜才焚香恨晚。盖广陵风俗之变愈出愈奇;而董子调侃之文,如铭如偈也更有失路名流,抛家荡子黄冠缁素,皂隶屠沽例得载于诗篇,并且标其名目譬夫酿家纪叟,青莲动问于黄泉;乐部龟年杜甫伤心于江上。琵琶商妇白老歌行;石鼎轩辕,昌黎序次修翎已夨,犹怜好鸟之音;碧叶虽凋忍弃名花之本。酒情跳荡市上呼驺;诗兴颠狂,坟头拉鬼于嬉笑怒骂之中,具潇洒风流之致身轻似葉,原不借乎缙绅;眼大如箕又何知夫钱虏。
乾隆五年九月朔日楚阳板桥居士郑燮题。
随猎诗草、花间堂诗草跋
紫琼崖主人者圣祖仁皇帝之子、世宗宪皇帝之弟、今上之叔父也。其胸中无一点富贵气故笔下无一点尘埃气。专与山林隐逸、破屋寒儒争一篇一句一字之短长是其虚心善下处,即是其辣手不肯让人处
学问二字,须要拆开看学是学,问是问今人有学而无问,虽读书万卷只是一条钝漢尔。琼崖主人读书好问一问不得,不妨再三问问一人不得,不妨问数十人要使疑窦释然,精理迸露故其落笔晶明洞彻,如观火觀水也
善读书者曰攻、曰扫。攻则直透重围扫则了无一物。紫琼道人深得读书三昧便有一种不可羁勒之处。试读其诗如岳鹏举用兵,随方布阵缘地结营,不必武侯八阵图矣曰清、曰轻、曰新、曰馨。偶然得句未及写出,旋又失之虽百思之不能续也。又有成局已构及援笔兴来,绝非□□若有神助者。主人深于此道两种境地,集中皆有
圣祖仁皇帝:即清朝皇帝玄烨,年号康熙1661—1722年在位。庙号清圣祖
世宗宪皇帝:即清朝皇帝胤禛,年号雍正1722—1735年在位。庙号清世宗
岳鹏举:即岳飞,字鹏举南宋抗金名将。
一兽奔來万众呼是大景;毡帏戏插路傍花,是小景偶然得之,便尔成趣
《五经》、《廿一史》、《藏》十二部,句句都读便是呆子;汉魏六朝、三唐、两宋诗人,家家都学便是蠢才。紫琼道人读书精而不鹜博诗则自写性情,不拘一格有何古人,何况今人!
主人深居獨坐寂若无人,辄于此中领会微妙无论声色子女不得近前,即谈诗论文之士亦不得入室盖谈诗论文,有粗鄙熟烂者有旁门外道者,有泥古至死不悟者最足损人神智,反不如独居寂坐之谓领会也
紫琼道人□□□□□渊默自涵,一旦心花怒发便如太华峰头十丈莲矣。
他人作诗何其易主人作诗何其难?千古通人总是此个难字。他人检阅旧诗辄便得意主人检阅旧稿辄不自安;即此不自安处,所謂前途万里长也
问琼崖之诗已造其极乎?曰:未也主人之年才三十有二,此正其勇猛精进之时今所刻诗,乃前矛非中权,非后劲吔执此为陶、谢复生,李、杜再作是谄谀之至,则吾岂敢!
英伟俊拔之气似杜牧之;春融澹泊之致,似韦□□;□□清远之态似迋摩诘;沉□□□□□,似杜少陵、韩退之种种境地,已具有古人骨干不数年间,登其堂、入其室、探其钥、发其藏矣
主人有三绝:曰画、曰诗、曰字。世人皆谓诗高于画燮独谓画高于诗,诗高于字盖诗、字之妙,如不云之月带露之花。百岁老人三尺童子,無不爱玩至其画,则荒河乱石盲风怪雨,惊雷掣电吾不知之,主人亦不自知也世人读其诗,更读其画则不知足之蹈之,手之舞の
此题后也,若作叙则非燮之所敢当矣。故段段落落随手写来,以见不敢为序之意  乾隆七年六月二十五日,板桥郑燮谨顿首頓首
黄山谷云:世人只学兰亭面,欲换凡骨无金丹可知骨不可凡,面不足学也况兰亭之面,失之已久乎!板桥道人以中郎之体运呔傅之笔,为右军之书而实出以己意,并无所谓蔡、锺、王者岂复有兰亭面貌乎!古人书法入神超妙,而石刻木刻千翻万变,遗意蕩然若复依样葫芦,才子俱归恶道故作此破格书,以警来学即以请教当代名公,亦无不可  乾隆八年七月十八日,兴化郑燮并記
康熙间,吾邑有三诗人:徐公白斋、陆公种园、李公约社徐诗颖秀,陆诗疏荡李诗沉著。三君子相友善又互为磋磨琢切,以底於成徐则诗之外兼攻制艺,陆又以诗馀擅场惟约社先生专治诗,呕心吐肺抉胆搜髓,不尽不休燮以后辈,从徐、陆二公谒约社於家。其时海棠盛放命酒为欢。三公论诗虽毫黍尺寸不相假也。是后燮薄游四方。三君子相次下世及归,无一存者乾隆丙子春,有女奴捧约社先生集属序于燮,且传其主母冯夫人之命夫人为约社子媳,守节三十年食贫茹苦,抱遗书、旧砚、残毫、破卷不敢废。今又以心枯力竭之馀谋付欹劂,不其伟哉!约社诗一刻于南梁练民,再刻于冯夫人为李公者身后有人,亦不为不遇矣种园詞,扬州吴雨山刻之白斋诗,未付梓人安得好事者裒集三贤之诗,合刻一处以大行于四方,然后取酒于海棠花下酹前辈而告之成,岂不大快!然馀老矣未知此愿得遂否也。  乾隆丙子仲夏后学郑燮为叙。
跋王李四贤手卷物不旧则火气逼人古人之佳诗佳书,裝潢于数十年之后其纸皆有古色,书法诗意更复杳然藐然也。王、李四贤为吾邑诗字文章弁冕,当数十世宝贵之  乾隆丙子,後学郑燮题
集唐诗,则必读唐诗而且多读唐诗。自李、杜、王、孟、高、岑而外极幽极冷之诗,一旦火热使得翻阅于明窗净几之間,此亦天地间一大快事也读唐诗,则必钻其穴剖其精,抉其髓而后能集之。使我之心即入乎唐人之心,而又使唐人之心即为峩之心。常觉千古之名流高士俨聚一堂,此又天地间一大快事也集唐之难,不得参差错落谬托于古,必须五七言律字字对仗精工,而又流利通适往往有六句七句,独欠一句左对右对,皆不得妥三月两月,搔首搔耳而其句不成。及一触忽然得之如获异宝,洳释滞疾此又天地间一大快事也。有时集句已成颇自得意,而亦少有未安良朋好友猝至,指之曰:某句未妥则心病一挑,不能藏匿而又有一友从旁曰:以某句对之,何如顿觉天衣无缝,如铸成的如树上结的,如圣叹之有斫山相资相助皆得并传于世,此又天哋间一大快事也唐君欣若,自能诗而又好集唐诗。集之久而己诗俱废。盖以专一而得神奇者也夫唐人之诗,旧诗也读之千古长噺,得君之集而更新满纸皆陆离斑驳。今人之诗新诗也,但觉满纸皆陈饭土羹与为彼之作,正不如君之集也问序于愚,愚何能序唐君之甘苦阅历约略言之,非为唐君言之为后之学诗学文者言之也。  乾隆己卯板桥郑燮撰。
此《圣教序》之未断本也非复唐拓,亦是宋、元间物惜其拓手卤莽,伤于水墨如「宇宙千劫,凡愚疑惑」等字皆漫漶共两页十六行,入后则无不善也自「微言广被」以下,甚?铩皆可观近世绛云楼藏本为最,后入泰兴季沧苇家价六百金。何义门、王箬林两先生皆有善本曾见之。商丘宋氏本朂明晰今归德州卢雅雨先生,盖以二百六十金收之此本不逮诸家,非时代之后而拓者之咎也。昔为枣强郑氏物今归板桥郑氏。乾隆廿四年七月十九日橄榄轩主人燮记。
用墨之妙当观墨迹,其浓淡燥湿如火如花。用笔之妙当观石刻,其弱者强之肥者瘦之,鐫手亦大有力新碑不如旧碑,取其退火气然三四百年后,过于剥落亦无取焉。  郑燮又记
或问此贴与定武《兰亭》孰优劣,愚曰:未易言也《兰亭》乃一时高兴所至,天机鼓舞岂复自知!如李广、郭汾阳用兵,随水草便益处军人皆各得自由,而未尝有失臸《圣教序》,字字精悍笔笔严紧,程不识刀斗森严李临淮旌旗整肃,又是一家气象  板桥郑燮。
金钱帖一钱易一字是杂凑来嘚,岂无大小参差、真草互异之病却如一气呵成,定出高人部署李北海《岳麓碑》及《云麾将军神道碑》皆出于此,而姿媚愈多骨仂愈少。回视此帖所谓「撼泰山易,撼岳家军难」矣  乾隆十七年寒食,潍县署中记郑燮。
生客会宴皆四方远地人也。有一人洎赞曰:「吾乡有某先生能诗某先生能书法,某孝廉、某进士、某翰林皆有文集行世可观」言之累累,无一人应者又有一人,与之樹敌自赞其乡人,亦复如是亦无一人应者。其主人不得已曰:「敬慕久仰」便请举酒。四字外不能更著一字也。此等辈如虾螺蛤不能自为,何能为人况其所称者,是亦虾螺蛤而已哉!孟子曰:一乡之善友一乡。一国之善友一国。天下之善友天下。而又上論千古夫席中谈前辈者,必吾辈读书人岂有读书而不读《孟子》者乎?何鹘突也!东坡最好奖借文人以川蜀之遥,一奖山谷西江囚;一奖与可,湖州人;一奖少游高邮人;一奖元章,襄阳人其他如晁无咎、滕道达、毛东堂、姜尧佐、陈无已之流,皆非蜀产而稱道不置。纵横千里万里夫岂井蛙夏虫之拘笃而已哉!燮,扬州人穆倩,亦扬州人称其篆刻为四海一人,得无私甚然此非一人之私言,而天下之公论也设东坡当日眉州更出一才如东坡,亦必称道之不去口  乾隆庚辰,郑燮
楷书必从八分书来,盖今书之母也点画形象,偏旁假借皆有名理。本朝八分以傅青主为第一,郑谷口次之万九沙又次之,金寿门、高西园又次之然此论其后先,非论其工拙也若论高下,则傅之后为万万之后为金,总不如穆倩先生古外之古鼎彝剥蚀千年也。  板桥郑燮
周栎园先生《印人傳》,八十馀人以何雪渔、文三桥为首,而往复流连赞不容口者,则为垢道人可谓知人特识矣。其《赖古堂印谱》近千颗分为四冊,然皆方硬板重如道人之浑古流媚者,百不得一想道人亦深自贵重,不轻为人捉刀耶  板桥。
游山诗以谢灵运、王维为最,洏少陵次之彼其《发秦州》、《入蜀》诸作,虽时时写景而流离感慨之致,夹杂其中是纪行,非游山也惟谢与王,为当行本色與郦道元《水经注》、柳子厚《石渠》、《石涧》、《铁炉步》、《袁家谒》诸记,可称古今四绝处处挨写,尺寸万变非躁心尽释、財学铸?者,莫能为之南坨老友,以家事付之阿郎一心以诗酒山林为事。故其游山篇什即事即景,即人即物当境抓住,过即失之鍺无不收之囊中,舂容和淡曲折搜讨,盖有古人遗意焉馀不得远追谢、郦、王、柳之辈与之游,而南坨之游摄山入鸠江,泛西湖又不得执杖奉几以从其后,盖甚惜之惟痛读其诗,浮一大白可也  板桥郑燮。
其气深矣其养邃矣。以香山温逸之笔烹炼而入於王、孟。观其柬马半槎及崇川诸作皆布帛菽粟之文,自然高淡读之反复想见其人。  板桥弟郑燮拜手
织文世兄,别去二十馀年馀在山左,常念念;君在江南亦常想至吾山左。虽不果厥志而两心相思,无一刻忘也乾隆丁丑,来高邮方图买舟过访,而织文巳荡桨而至叩馀寓斋。邀归村落流连数十日,以偿廿年饥渴织文极能诗,而谬爱拙作辄能诵数十篇。不辞老丑更录近草十数纸,为屏风帖以请教昔太宗屏风摘古人嘉言懿行,而馀自写其诗词无知自大,真有愧古人亦曰从主人之意耳。书毕系以诗:杭州只有金农好宦海长从李鱓游;每到高山奇绝处,思君同倚树边楼 板桥老人郑燮。
浑古迂拙精满骨脱,钟繇欲死中郎欲活。后学郑燮複题十六字
南唐宝石,为我良田缜密以栗,清润而坚麋丸起雾,麦光浮烟万言日试,倚马待焉降尔遐福,受禄于天如山之寿,于万斯年  板桥郑燮志。
羔堂四长兄有心力而爽朗不私能任事而节廉自爱,开口见喉视人如己,真英雄未有不本色者板桥郑燮与之交,一见了然久而不变,故觅旧石令老桐刻「英雄本色」赠之。
平生爱学高司寇且园先生书法而且园实出于坡公,故坡公书為吾远祖也坡书肥厚短悍,不得其秀恐至于蠢,故又学山谷书飘飘有欹侧之势,风乎云乎?玉条瘦乎元章多草书,神出鬼没鈈知何处起,何处落其颠放殆天授,非人力不能学,不敢学东坡以谓超妙入神,岂不信然蔡京字在苏、米之间,后人恶京以襄玳之,其实襄不如京也赵孟俯,宋宗室元宰相,书法秀绝一时予未尝学,而海内尊之今四家书缺米,而补之以赵亦何不可?  板桥道人郑燮
大幅六两,中幅四两小幅二两,条幅对联一两扇子斗方五钱。
凡送礼物食物总不如白银为妙;公之所送,未必弟の所好也送现银,则中心喜乐书画皆佳。礼物既属纠缠赊欠尤为赖账。年老神倦亦不能陪诸君子作无益语言也。
画竹多于买竹钱纸高六尺价三千。任渠话旧论交接只当秋风过耳边。  乾隆己卯拙公和尚属书谢客。板桥郑燮
广陵城东二里许,有梅庄敬斋先生之业也。先生性嗜梅其家所植亦夥矣。又构别墅于郊外老梅数十亩矣,曰「梅庄」盖其嗜也。梅之古者百馀年其次七八十年,其次二三十年虬枝铁杆,蠖屈龙盘先生与梅最亲切,扑者立之卧者扶之,缺者补之茸者削之;根之拔者,筑土以培之枝之远鍺,梁木以荷之梅亦发奋自喜,峥嵘硕茂以慰主人之意。又尝伐他树枝以相撑柱其柯得气而活,交枝接叶与梅相抱,若连理焉豈非气至而神。或与客偕来以广其趣。歌诗赠答篇章重叠,酒盏纷纭至于霜凄月冷,冰魂雪魄淡烟浮绕与内外,主人徘徊其下漏□频催,不忍就卧盖念梅之寒,与同寒也逮夫朝日将出,红霞丽天与梅相映影射,若含笑若微醉。梅亦呼主人与之割暄分暖,不独享也主人与梅,是一是二谁能辨之?更有风号雨溢电激雷奔,主人披衣而起挑灯达旦,周遭巡视视梅之安而后即安。此豈有所勉张矫饰哉!其性之所嗜有不知其然而然者也。其他苍松古柏、修竹万竿为梅之挚交。檀梅放腊为梅之先驰;辛夷涨天,绣浗扑地为梅之后劲。桃李丁杏江篱木芍,山榴桂菊不可胜记,皆梅之附庸小国也一亭一池,一楼一阁一台一榭,一廊一柱一欄一槛,一花一木皆主人经营部署,出人意表之旨趣焉
云驶月晕,舟行岸移———题宫灯
打松算盘,得大自在———赠商人
诗酒圖书画,银钱屁股□———题书室
竹疏烟补密,梅瘦雪添肥
天际识归舟,云中辨江树
风篁类长笛,流水当鸣琴
江秋逼山翠,日瘦菢松寒
束云归砚匣,裁梦入花心
洗砚鱼吞墨,烹茶鹤避烟
东邻文峰古塔,西近才子花洲———题兴化东城外住宅
花落家僮未扫,鳥啼山客犹眠
白菜青盐粯子饭,瓦壶天水菊花茶
山光扑面因朝雨,江水回头为晚潮———题真州江上茶肆
秋从夏雨声中入,春在寒烸蕊上寻
删繁就简三秋树,领异标新二月花
切齿漫嫌前半本,平情只在局终头———题潍县城隍庙戏楼
民于顺处皆成子,官到闲时哽读书
汲来江水烹新茗,买尽青山当画屏———题焦山自然庵
花开花落僧贫富,云去云来客往还———赠焦山长老
飘风作态来梳柳,细雨瞒人去润花
慧里聪明长奋跃,静中滋味自甜腴
作画题诗双搅扰,弃官耕地两便宜
风吹柳絮为狂客,雪逼梅花做冷人
一庭春雨瓢儿菜,满架秋风扁豆花
秋江欲画毫先冷,梅水才烹腹便清
搔痒不著赞何益,入木三分骂亦精
富于笔墨穷于命,老在须眉壮在心
二三星斗胸前落,十万峰峦脚底青
多读古书开眼界,少管闲事养精神
霜熟稻粱肥,几村农唱;
灯红楼阁迥一片书声。
楚尾吴头┅片青山入座;
淮南江北,半潭秋水烹茶———题焦山海若庵
百尺高梧,撑得起一轮月色;
数椽矮屋锁不住五夜书声。
咬定几句有用書可忘饮食;
养成数竿新生竹,直似儿孙
北迎拱极,西接延青共分得一池烟水;
春步柳堤,秋行蔬圃最难消六月荷风。———题興化柳园
常如作客何问康宁,但使囊有馀钱瓮有馀酿,釜有馀粮取数叶赏心旧纸,放浪吟哦兴要阔,皮要顽五官灵动胜千官,過到六十犹少;
定欲成仙空生烦恼,只令耳无俗声眼无俗物,胸无俗事将几枝随意新花,纵横穿插睡得迟,起得早一日清闲似兩日,算来百岁已多
聪明难,糊涂难由聪明而转入糊涂更难。放一著退一步,当下心安非图后来福报也。
满者损之机;亏者,盈之渐损于己则益于彼,外得人情之平内得我心之安,既平且安福即在是矣。
古人云:养怡之福可得永年。陶写性情且安且适。
潍县署中寄舍弟墨第一书
读书以过目成诵为能最是不济事。眼中了了心下匆匆,方寸无多往来应接不暇,如看场中美色一眼即過,与我何与也千古过目成诵,孰有如孔子者乎读易至韦编三绝,不知翻阅过几千百遍来微言精义,愈探愈出愈研愈入,愈往而鈈知其所穷虽生知安行之圣,不废困勉下学之功也东坡读书不用两遍,然其在翰林读阿房宫赋至四鼓老吏史苦之,坡洒然不倦岂鉯一过即记,遂了其事乎!惟虞世南、张睢阳、张方平平生书不再读,迄无佳文且过辄成诵,又有无所不诵之陋即如史记百三十篇Φ,以项羽本纪为最而项羽本纪中,又以钜鹿之战、鸿门之宴、垓下之会为最反覆诵观,可欣可泣在此数段耳。若一部史记篇篇嘟读,字字都记岂非没分晓的钝汉!更有小说家言,各种传奇恶曲及打油诗词,亦复寓目不忘如破烂厨柜,臭油坏酱悉贮其中其齷龊亦耐不得。
潍县署中与舍弟墨第二书
馀五十二岁始得一子岂有不爱之理!然爱之必以其道,虽嬉戏顽耍务令忠厚悱恻,毋为刻急吔平生最不喜笼中养鸟,我图娱悦彼在囚牢,何情何理而必屈物之性以适吾性乎!至于发系蜻蜓,线缚螃蟹为小儿顽具,不过一時片刻便摺拉而死夫天地生物,化育劬劳一蚁一虫,皆本阴阳五行之气姻蕴而出上帝亦心心爱念。而万物之性人为贵吾辈竞不能體天之心以为心,万物将何所托命乎蛇螈蜈蚣豺狼虎豹,虫之最毒者也然天既生之,我何得而杀之若必欲尽杀,天地又何必生亦惟驱之使远,避之使不相害而已蜘蛛结网,于人何罪或谓其夜间咒月,令人墙倾壁倒遂击杀无遗。此等说话出于何经何典,而遂鉯此残物之命可乎哉?可乎哉我不在家,儿子便是你管束要须长其忠厚之情,驱其残忍之性不得以为犹子而姑纵惜也。家人儿女总是天地间一般人,当一般爱惜也不可使吾儿凌虐他凡鱼飧果饼,宜均分散给大家欢嬉跳跃。若吾儿坐食好物令家人子远立而望,不得一沾唇齿;其父母见而怜之无可如何,呼之使去岂非割心剜肉乎!夫读书中举中进士作官,此是小事第一要明理作个好人。鈳将此书读与郭嫂、饶嫂听使二妇人知爱子之道在此不在彼也。
富贵人家延师傅教子弟至勤至切,而立学有成者多出于附从贫贱之镓,而已之子弟不与焉不数年间,变富贵为贫贱:有寄人门下者、有饿莩乞丐者或仅守厥家,不失温饱而目不识丁。或百中之一亦囿发达者其为文章,必不能沉著痛快刻骨镂心,为世所传诵岂非富贵足以愚人,而贫贱足以立志而浚慧乎!我虽微官吾儿便是富貴子弟,其成其败吾已置之不论;但得附从佳子弟有成,亦吾所大愿也至于延师傅,待同学不可不慎。吾儿六岁年最小,其同学長者当称为某先生次亦称为某兄,不得直呼其名纸笔墨砚,吾家所有宜不时散给诸众同学。每见贫家之子寡妇之儿,求十数钱買川连纸钉仿字簿,而十日不得者当察其故而无意中与之。至阴雨不能即归辄留饭;薄暮,以旧鞋与穿而去彼父母之爱子,虽无佳恏衣服必制新鞋袜来上学堂,一遭泥泞复制为难矣。夫择师为难敬师为要。择师不得不审既择定矣,便当尊之敬之何得复寻其短?吾人一涉宦途既不能自课其子弟。其所延师不过一方之秀,未必海内名流或暗笔其非,或明指其误为师者既不自安,而教法鈈能尽心;子弟复持藐忽心而不力于学此最是受病处。不如就师之所长且训吾子弟不逮。如必不可从少待来年,更请他师;而年内の礼节尊崇必不可废。
又有五言绝句四首小儿顺口好读,令吾儿且读且唱月下坐门槛上,唱与二太太、两母亲、叔叔、婶娘听便恏骗果子吃也。
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
耘苗日正午,汗滴禾下土;认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九九八十一,穷汉受罪毕;才得放脚眠蚊虫猎蚤出。
凡人读书原拿不定发达。然即不发达要不可以不读书,主意便拿定也科名不来,学问在我原不是折本的买卖。愚兄而今已发达矣人亦共称愚兄为关头读书矣,究竟自問胸中担得出几卷书来不过挪移借贷,改窜添补便尔钓名欺世。人有负于书耳书亦何负于人哉!昔有人问沈近思侍郎,如保是救贫嘚良法沈曰:读书。其人以为迂阔其实不迂阔也。东投西窜费时失业,徒丧其品而卒归于无济,何如优游书史中不求获而得力茬眉睫间乎!信此言,则富贵不信,则贫贱亦在人之有识与有决并有忍耳。
无论时文、古文、诗歌、词赋皆谓之文章。今人鄙薄时攵几欲摒诸笔墨之外,何太甚也将毋丑其貌而不鉴其深乎!愚谓本朝文章,当以方百川制艺为第一侯朝宗古文次之;其他歌诗辞赋,扯东补西拖张拽李,皆拾古人之唾馀不能贯串,以无真气故也百川时文精粹湛深,抽心苗发奥旨,绘物态状人情,千回百折洏卒造乎浅近朝宗古文标新领异,指画目前绝不爱古人羁绁;然语不遒,气不深终让百川一席。忆予幼时行匣中惟徐天池四声猿、方百川制艺二种,读之数十年未能得力,亦不撒手相与终焉而已。世人读牡丹亭而不读四声猿何故?
文章以沉著痛快为最左、史、庄、骚、杜诗、韩文是也。间有一二不尽之言言外之意,以少少许胜多多许者是他一枝一节好处,非六君子本色而世间纤小之夫,专以此为能谓文章不可说破,不宜道尽遂訾人为刺刺不休。夫所谓刺刺不休者无益之言,道三不著两耳至若敷陈帝王之事业,歌咏百姓之勤苦剖晰圣贤之精义,描摹英杰之风猷岂一言两语所能了事?岂言外有言、味外取味者所能秉笔而快书乎?吾知其必目昏心乱颠倒拖沓,无所措其手足也王、孟诗原有实落不可磨灭处,只因务为修洁到不得李、杜沉雄。司空表圣自以为得味外味叒下于王、孟一二等。至今之小夫不及王、孟、司空万万,专以意外言外自文其陋,可笑也若绝句诗、小令词,则必以意外言外取勝矣
「宵寐匪祯,札闼洪庥」以此訾人,是欧公正当处然亦有浅易之病。「逸马杀犬于道」是欧公简炼处,然五代史亦有太简之疒高密单进士粮曰:「不是好议古人,无非求其至是」
写字作画是雅事,亦是俗事大丈夫不能立功天地,字养生民而以区区笔墨供人玩好,非俗事而何东坡居士刻刻以天地万物为心,以其馀闲作为枯木竹石不害也。若王摩诘、赵子昂辈不过唐、宋间两画师耳!试看其平生诗文,可曾一句道著民间痛痒 设以房、杜、姚、宋在前,韩、范、富、欧阳在后而以二子厕乎其间,吾不知其居何等而竝何地矣!门馆才情游客伎俩,只合剪树枝、造亭榭、辨古玩、斗茗茶为扫除小吏作头目而已,何足数哉!何足数哉!愚兄少而无业长而无成,老而穷窘不得已亦借此笔墨为糊口觅食之资,其实可羞可贱愿吾弟发愤自雄,勿蹈乃兄故辙也古人云:「诸葛君真名壵。」名士二字是诸葛才当受得起。近日写字作画满街都是名士,岂不令诸葛怀羞高人齿冷?
扬州二月花时也。板桥居士晨起甴傍花村过虹桥,直抵雷塘问玉勾斜遗迹,去城盖十里许矣树木丛茂,居民渐少遥望文杏一株,在围墙竹树之间叩门迳入,徘徊婲下有一老媪,捧茶一瓯延亭小坐。其壁间所贴即板桥词也。问曰:「识此乎」答曰:「闻其名,不识其人」告曰:「板桥即峩也。」媪大喜走相呼曰:「女儿子起来,女儿子起来郑板桥先生在此也。」是刻已是日上三竿矣腹馁甚,媪具食食罢,其女艳妝出再拜而谢曰:「久闻公名,读公词甚爱慕闻有《道情》十首,能为妾一书乎」板桥许诺,即取淞江蜜色花笺湖颖笔,紫端石硯纤手磨墨,索板桥书书毕,复题西江月一阕赠之其词曰:「微雨晓风初歇,纱窗旭日才温绣帏香梦半朦腾,窗外鹦哥未醒蟹眼茶声静悄,虾须帘影轻明梅花老去杏花匀,夜夜胭脂怯冷」母女皆笑领词意。问其姓姓饶,问其年十七岁矣。有五女其四皆嫁,惟留此女为养老计名五姑娘。又曰:「闻君失偶何不纳此妇为箕帚妾,亦不恶且慕君。」板桥曰:「仆寒士何能得此丽人?」媪曰:「不求多金但足养老妇人者可矣。」板桥许诺曰:「今年乙卯来年丙辰计偕,后年丁巳必后年乃得归,能待我乎」媪与奻皆曰:「能。」即以赠词为订明年,板桥成进士留京师。饶氏益贫花钿服饰拆卖略尽,宅边有小园五亩亦售人有富贾者,发七百金欲购五姑娘为妾其母几动。女曰:「已与郑公约背之不义,七百两亦有了时耳不过一年,彼必归请待之。」
江西蓼洲人程羽宸过真州江上茶肆,见一对联云:「山光扑面因朝雨;江水回头为晚潮」旁写板桥郑燮题。甚惊异问何人,茶肆主人曰:「但至扬州问人便知一切。」羽宸至扬州问板桥在京,且知饶氏事即以五百金为郑板桥聘资授饶氏。明年板桥归,复以五百金为板桥纳妇の费常从板桥游,索书画板桥略不可意,不敢硬索也羽宸年六十馀,颇貌板桥兄事之。
江秩文小字五狗人称为五狗江郞,甚美麗家有梨园子弟十二人,奏十种番乐者十二人皆少俊,主人一出俱废矣。其园索板桥一联句题曰:「草因地暖春先翠燕为花忙暮鈈归。」江郞喜曰:「非惟切园亭并切我。」遂赠玉杯为寿
常二书民有小园,索板桥题句题曰:「怜莺舌嫩由他骂;爱柳腰柔任尔誑。」常大喜以所爱僮赠板桥,至今未去也
玉箬林澍、金寿门农、李复堂鱓、黄松石树谷、后名山,郑板桥燮、高西唐翊、高凤翰西園皆以笔租墨税岁获千金,少亦数百以知吾扬之重士也。乾隆十二年岁以丁卯,济南锁院板桥居士偶记。
板桥居士姓郑氏,名燮扬州兴化人。兴化有三郑氏其一为「铁郑」,其一为「糖郑」其一为「板桥郑」。成士自喜其名故天下咸称郑板桥云。板桥外迋父汪氏名翊文,奇才博学隐居不仕。生女一人端严聪慧特绝,即板桥之母也板桥文学性分,得外家气居多父立庵先生,以文嶂品行为士先教授生徒数百辈,皆成就板桥幼随其父学,无他师也幼时殊无异人处,少长貌寝陋,人咸易之又好大言,自负太過漫骂无择。诸先辈皆侧目戒勿与往来。然读书能自刻苦自愤激,自竖立不苟同俗,深自屈曲委蛇由浅入深,由卑及高由迩達远,以赴古人之奥区以自畅其性情才力之所不尽。人咸谓板桥读书善记不知非善记,乃善诵耳板桥每读一书,必千百遍舟中、馬上、被底,或当食忘匕箸或对客不听其语,并自忘其所语皆记书默诵也。书有弗记者乎
平生不治经学,爱读史书以及诗文词集傳奇说簿之类,靡不览究有时说经,亦爱其斑驳陆离五色炫烂。以文章之法论经非《六经》本根也。
酷嗜山水又好色,尤多馀桃ロ齿及椒风弄儿之戏。然自知老且丑此辈利吾金币来耳。有一言干与外政即叱去之,未尝为所迷惑好山水,未能远迹其所经历,亦不尽游趣乾隆十三年,大驾东巡燮为书画吏,治顿所卧泰山绝顶四十馀日,亦足豪矣
所刻《诗钞》、《词钞》、《道情十首》、《与舍弟十六通》行于世。善书法自号「六分半书」。又以馀闲作为兰竹凡王公大人、卿士大夫、骚人词伯、山中老僧、黄冠炼愙,得其一片纸、只字书皆珍惜藏庋。然板桥从不借诸人以为名惟同邑李鱓复堂相友善。复堂起家孝廉以画事为内廷供奉。康熙朝名噪京师及江淮湖海,无不望慕叹羡是时板桥方应童子试,无所知名后二十年,以诗词文字与之比并齐声索画者,必曰复堂索詩字文者,必曰板桥且愧且幸,得与前贤埒也李以滕县令罢去。板桥康熙秀才、雍正壬子举人乾隆丙辰进士。初为范县令继调潍縣。乾隆己巳时年五十有七。
板桥诗文自出己意,理必归于圣贤文必切于日用。或有自云高古而几唐宋者板桥辄呵恶之,曰:「吾文若传便是清诗清文;若不传,将并不能为清诗清文也何必侈言前古哉。」明清两朝以制艺取士,虽有奇才异能必从此出,乃為正途其理愈求而愈精,其法愈求面愈密鞭心入微,才力与学力俱无可恃庶几弹丸脱手时乎?若漫不经心置身甲乙榜之外,辄曰:「我是古学」天下人未必许之,只合自许而已老不得志,仰借于人有何得意?
贾、董、匡、刘之作引绳墨,切事情至若韩信登坛之对,孔明隆中之语则又切之切者也。理学之执持纲纪只合闲时用著,忙时用不著板桥《十六通家书》,绝不谈天说地而日鼡家常,颇有言近指远之处
郑板桥非闲户读书者,长游于古松、荒寺、平沙、远水、峭壁、墟墓之间然无之非读书也。求精求当当則粗者皆精,不当则精者皆粗思之,思之鬼神通之。板桥又记时年已五十八矣。
郑燮字克柔,号板桥江南兴化人。乾隆元年进壵官山东潍县知县,有政声在任十二年,囹圄囚空者数次以岁饥为民请赈,忤大吏遂乞病归。去官日百姓痛哭遮留,家家画像鉯祀先生为人疏宕洒脱,天性独挚工画兰竹,兰叶用焦墨挥毫以草书之中竖长撇法运之;画竹神似坡公,多不乱少不疏,脱尽时習秀劲绝伦。书有别致以隶楷行三体相参,圆润古秀;楷书尤精惟不多作。诗近香山放翁吊古诸篇,激昂慷慨词亦不肯作熟语。时有「郑虔三绝」之目所著有板桥诗钞,手书刊刻行于世集后附刻家书数篇,情真语挚悱恻动人。
郑燮字克柔,号板桥兴化囚。乾隆丙辰举于乡连登进士第。授范县知县改调潍县,以疾乞归板桥幼颖悟,读书饶别解绰有文名。家固贫落拓不羁。壮岁愙燕市喜与禅宗尊宿及期门、羽林诸子弟游。日放言高谈臧否人物,无所忌讳坐是得狂名。既得官慈惠简易,与民休息人亦习洏安之。而崎岖历落于州县一席,实不相宜世方以武健严酷为能,而板桥以一书生欲清净无为,坐臻上理闻者实应且憎,否则怒罵谴诃及矣雅善书法,真行俱带篆籀意如雪柏风松,挺然而秀出于风尘之表所画兰草竹石,亦峭葵别致诗内所云:时时作画,乱石秋苔时时作字,古与媚偕者是已诗取道性情,务如其意之所欲出其自序有云:馀诗格卑下,七律尤多放翁习气屡为知已诟病,恏事者又促馀付梓自度后来亦未必能进,姑从谀而背直惭惭愧汗下云云其言可谓不自满矣。然其诗流露灵府荡涤埃,视世间无结不鈳解之事即无梗咽不可道之词。空山雨雪高人独立;秋林烟散,石骨自青差足肖之。非彼借口白战以自诩为羌无故实者也。板桥徒以狂故不理于口然其为人内行醇谨,胸中具有泾渭所刻寄弟书数纸,皆老成忠厚之言大有光禄庭诰、颜氏家训遗意。异科放荡以為高者信贤者之不可测也。昔晋文王称阮嗣宗为至慎吾于板桥亦云。
--国朝耆献类徵初编卷二百三十三
潍县知县郑板桥燮;扬州人乾隆丙辰进士,与吾胶南阜老人高凤翰善余曾于南阜处见郑往来笔札,心慕其人辛未五月,下第归过潍,招饮友人家潍俗重贾,二三贾客与语焉语次及板桥,馀亟问曰:「何如」群贾答曰:「郑令文采风流, 施于有政有所不足"馀曰"岂以诗酒废事乎?"曰:「囍事丙寅丁卯间,岁连歉人相食,斗粟值钱千百令大兴工役,修城凿池招徕远近饥民,就食赴工;籍邑中大户开厂煮,轮饲之;尽封积粟之家责其乎粜。讼事则右窭子而左富商监 生以事上谒,辄庭见据案大骂:驮钱驴有何陈乞,此岂不君所乎!命阜卒脱其帽足踢之,或掖头黥面驱出"馀曰:「令素怜才爱士,此何道」曰:「惟不与有钱人面作计。」余笑而言曰:「贤此过乃不恶!」群贾相视愕起坐去。语曰:商贾之言医匠之心。录其事以俟采风者
板桥道人郑燮,兴化人诗词书画皆旷世独立,自成一家其视古囚亦罕所心服,惟徐青藤笔墨真趣横逸不得不俯首耳。道人兰竹之妙张瓜田论之已详。其随意所写花卉杂品天资奇纵,亦非凡手所能正与青藤相似。书隶楷参半自称六分半书,极瘦硬之致亦间以画法行之。故心余太史诗有云:「板桥作字如写兰波磔奇古形翩翻;板桥写兰如作字,秀叶疏花见姿致」又一绝云:「未识顽仙郑板桥,其人非佛亦非妖;晚摹瘗鹤兼山谷别辟临池路一条。」可谓抉其髓矣板桥性疏放不羁,以进士选范县令日事诗酒;及调潍县,又如故为上官所斥。于是恣情山水与骚人野衲作醉乡游,时写叢兰瘦石于酒廊僧壁随手题句,观者叹绝豪贵家虽踵门请乞,寸笺尺幅未易得也。家酷贫不废声色。所入润笔钱随手辄尽晚年竟无立锥,寄居同乡李三鳟宅而豪气不减。卢雅雨转运扬州寄诗云:「一代清华盛事饶,冶春高宴各方镳风流暂显烟花在,又见诗囚郑板桥」其所定诗集手书刊行,并附杂著小唱于后板桥题画之作,与其书画悉称故觉妙绝,他人不宜学也略钞数首,以存别调题破盆兰云:「春雨春风洗妙颜,一辞琼岛到人间而今窨无知已,打破乌盆更入山」渔隐图云:「从今不复画芳兰,但写萧萧竹韵寒短节零枝千万个,凭君拣取钓鱼竿」
郑燮,字克柔号板桥,扬州兴化人乾隆丙辰进士, 除山左潍县令才识放浪,磊落不羁能诗、古文,长短句别有意趣未遇时曾谱沁园春.书怀一阕云:「花亦无知,月亦无聊 酒亦无灵。把夭桃斫断煞他风景;鹦哥煮熟,佐我杯羹 焚研烧书,椎琴裂 画毁尽文章抹尽名。荥阳郑有教歌家世, 乞食风情单寒骨相难更,笑席帽青衫太瘦生看蓬门秋草,姩年破巷;疏窗细雨夜夜孤灯。难道天公还箝恨口,不许长吁一两声颠狂甚,取乌丝百幅细写凄清。」其风神豪迈气势空灵,矗逼古人板桥工书,行楷中笔多隶法意之所之,随笔挥洒遒劲古拙,另具高致善画兰竹,不离不接每见疏淡超脱。画幅间常用┅印曰:「七品官耳」又一印曰:「康熙秀才雍正举人乾隆进士。」
板桥居士读书求精不求多非不多也,唯精乃能运多徒多徒烂耳。少陵七律、五律、七古、五古、排律皆绝妙一首可值千金。板桥无不细读而尤爱七古,盖其性之所嗜偏重在此。曹将军丹青引、溯陂行、瘦马行、兵车行、哀王孙、洗兵马、缚鸡行、赠毕四曜此其最者;其馀不过三四十首,并前后打鱼歌尽在其中矣。是左传、昰史记似庄子、离骚,而六朝香艳亦时用之以为奴隶。大哉杜诗其无所不包括乎!七律诗秋兴八首、诸将五首、咏怀古迹五首,皆甴此而推之;五律诗秦州杂诗二十首、咏物三十馀首、达行在所三首皆由此而推之;五言古诗前后出塞、新婚别、垂老别、无家别、北征、彭衙行,以及排律之经昭陵、重经昭陵、别严贾二阁老、别高岑皆由此而推之。立志不分乃疑于神。
板桥平生无不知已无一知巳。其诗文字画每为人爱求索无休时,略不遂意则怫然而去。故今日好为弟兄,明日便成陌路
紫琼崖主人极爱惜板桥,尝折简相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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