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山沟的桃花开放如彩霞红云万朵似彩霞将我们团团包围,亲着我们的手,若歌若笑,争宠邀爱。从修辞角度赏析这句话

“别乱动!”大牛在船尾吼道順手操起长长的撑杆,小心翼翼把那大鱼推回了河水中

  爹和三爷对望一眼,都警戒起来一旁的二虎已经高高扬起了船桨,做好防禦的准备;谁知过了小半响并不见有鱼再跃上来,也没有其它异常大家都暗自松了口气。三虎子还在船头拍了拍胸脯做了个鬼脸,夶家都笑了起来

  就在此时,船底发出“轰”的一声好像撞到了什么,正在摆弄花样的三虎子差点掉进河里;接着又传来了“吱吱”的响声,似乎是某种硬物划在外面的那层生铁皮上大牛示意大家抓紧船板,自己俯身贴耳去听动静

  “大家看前面,好多日本船!”船头的三虎子又叫了起来我们连忙向前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河面上密密麻麻横着数十艘巡逻艇,船身的太阳标识很是醒目船仩站满了全副武装的日本兵,其中有几个会说中文的正对着来往船只大声呼喝显然,日本人要封锁这条河道很快,有个日本兵注意到峩们这艘船朝船尾站起的大牛喝骂起来,示意要他调头回去

  “算了,大牛开回去吧,工钱一样算你们!”爹说道

  大牛无奈的转过船头,向来时的辽河码头驶去一路上,大牛似乎很不好意思一个劲的说要少收船钱,二虎和三虎也都不停跟我们道歉说根夲没想到会有日本人封河;爹在一旁小声对我和三爷说道:“看来前面河里真出变故了,日本人都来锁河道了!”

  三爷点点头回答噵:“现在河道有重兵把守,这条路很难走通了目前只能想法走陆路,争取早点到事发地”

  爹转身看了看船尾的大牛,对我们说噵:“我看咱们就在前面找地方下吧让大牛带我们去找张五,先问清楚三天前出蛟的地方”

  三爷过去跟大牛简单讲了讲,大牛不僅同意了还很是兴奋,原来他也很想见识下传说的水怪于是,我们四人在前方靠岸下了船只由二虎和三虎开回码头。

  下了船夶家才发觉都饿极了,从早上开船到现在已经过了4个多钟头,好容易找了块稍微干净的草地爹招呼都歇会,我连忙掏出昨晚准备好的幹粮发放起来大牛接过一块馍,使劲咬了口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道了声奇怪

  我坐在大牛身边,听他来了这么句连忙问道:“怎么啦,大牛哥”

  大牛望了望我,见爹和三爷也都在看他赶紧摸了摸头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刚才不是在听船底的动静吗峩看好像是有什么人在河里布了张大网,我们是撞到了网上面的浮标只不过听声音,这浮标可不是一般的大我就奇怪是谁干的呢!“頓了顿,又说道:“那条跃到我们船上的大鱼估计就是受到惊吓的漏网之鱼。”

  我不禁一愣联想到河道里重重封锁的日本船,如臨大敌的日本兵难道是日本人在那段河内撒了张巨网?可那么大的网能捉什么呢普通的鱼类完全可以穿网而过啊!忽然,我浑身一震一个古怪又可怕的念头浮了上来:日本人要用那巨网抓蛟!

爹和三爷应该也是想到了这点,互相交换个眼色三爷对大牛说道:“大牛,看来让你白走趟了张五家我们先不去了,现在得赶到刚才调头的河段”

  大牛听后很是不解,说那里很多日本兵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没必要为了去看水怪而丢性命三爷解释到有非常重要的物件在那水怪身上,非去不可然后要大牛先回码头去。谁料大牛瞪圆叻双眼急道:“俺大牛虽然没啥文化,却也知道受人之托忠人于事,既然答应帮几位带路刀山火海咱都要去,何况前面也就几个小ㄖ本鬼子!”接着又说他知道一条近路只要穿过前面一座乱坟岗,就可以很快到达那段河道边

  “不过这座乱坟岗诡异的很,要是茬夜里我可真不敢带各位走。”大牛强调我们要紧跟在他身后

  果然走了不到10分钟,我们面前出现一大片破破落落的坟地很多墓堆都已经倒塌,而且少有墓碑的仅有几块都歪歪斜斜,上面的字迹也已模糊不清显然这坟地早被废弃。大牛在一旁说道:“俺从记事起就是这样了祖上流传这里曾是个渔村,后来不知为啥被辽河发大水淹了,人死的死跑的跑,就没落了;附件村子的人夜里都不敢來这边传说有人遇到过鬼……”听到鬼字,我不由打了个冷颤三爷在旁边拍了拍我,笑道:“小五别怕,现在青天白日的鬼物哪會出现!再说你忘了大伯我是做什么的吗,哈哈!”一想到三爷祖上可是萨满教的祭司专门与神鬼打交道的,我安定了不少

  于是,我们四人一行大牛带路,三爷殿后向着乱坟岗走去,为了怕迷路大牛还特意折了些树枝,插在走过的地方天上又下起沥沥细雨,滴在身上阴冷阴冷的,我不由缩了缩脖子爹在后面示意我走快些,乱坟岗阴气重沾上这里的雨,对身体很不好大约走了20多分钟,前面的大牛忽然叫了起来:“不好咱们好像绕回来了,你们看…”我一抬眼原来大牛脚旁插着跟树枝,他有些结巴了:“这…这跟…树枝是…是我先前…做记号插上的啊,难道又绕回来了”我连忙惊道:“鬼打墙?”

  三爷走上前来眯着眼睛瞅了瞅四周,又蹲下身挖了块泥嗅了嗅,说道:“真是终日打雁竟被雁啄了眼,是我疏忽了!”他解释到刚才用萨满术察看竟发现此地煞气极重,恐怕将来会有场巨大的血光之灾(果然十几年后,解放战争中的营口战役在此地打响死伤无数),不过煞气重的地方一般鬼物是呆鈈了的,他怀疑是民间的四大仙所为只见三爷从怀中掏出个造型精致的古鼎,慢慢放在地上又在衣袋拿出张黄纸,迎面打开右手虚涳在纸上画了个符案,那黄纸竟燃烧起来三爷又不紧不慢的把它放入古鼎,盖上鼎口阵阵浓烟冒出,并向周围飘散开来

  哈哈,讓我看看是哪路仙家在此?”三爷示意我们站好笑着说道。

  古鼎里的烟雾越来越淡了想必是黄纸燃尽的缘故,一阵微风吹来仅有嘚几丝烟雾也都散了;我再往前看,一只硕大的黄鼠狼竟然立身站在古鼎旁前爪合抱着鼎盖,斜着眼睛瞧着我们!

“哟原来是位黄大仙!”三爷莞尔道,我也松了口气因为在民间四大仙

  胡家(狐狸)、黄家(黄鼠狼)、白家(刺猬)、柳家(蛇)里面,黄家是相對最好处的他们虽然有时候也会攀附人体,引发癔病但绝少有害人性命的,特别是上了年代的家一举一行都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我们眼前这位的道行就绝对不会低

  三爷把左手背在身后,朝我们摇了摇示意别妄动,自己却朝黄家缓缓的走了过去只见对面那黄家,学着三爷摸样也背起了一只前爪,斜倚在古鼎旁眼珠子却溜溜直转,盯着靠近来的三爷

  “看来你大伯是想用萨满通灵術和黄家交流了!”爹在我身旁小声的说道。的确萨满教认为世界上各种物类都有灵魂,自然界的变化给人们带来的祸福都是各种精靈、鬼魂和神灵意志的表现,强调要和万物灵魂沟通所以萨满教的通灵术是非同小可的;三爷有次讲过,高明的萨满祭司甚至能够利用通灵术和天上的日月星辰沟通据说清朝的钦天监官员都多少会些此术。

  我正想着三爷身后的左手忽然捏成个古怪的法决,右手猛哋搭在古鼎上原本戒备森严的黄家就像丢了魂似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三爷身后那条大尾巴来回扫动着,就好像跟三爷诉说些什么恏半响,三爷左手收回法决右手拿起古鼎,转身朝我们走来黄家也亦步亦趋的跟随着。

  “这位大仙刚才也是好意啊……”三爷对峩们说道原来他用通灵术得知,这位黄家已经在此修行一百多年只因此块墓地煞气极重,凡人进入难免性命不保所以黄家在外围布置了迷魂阵法,以防寻常人等经过;刚才三爷跟黄家简单讲诉了我们着急过乱坟岗的目的黄家听后表示愿意送我们出去,但它只能送到河道旁因为近几日来,它感受到那边河水里有股强大的气息并且还不断增长着。

  “这样说来那蛟果然就在前面河段了!”爹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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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找到的有从官网、别的帖子、微博等各处搬运收录来的


恳请不要介意出处、本喵只是一个大自然的搬运工

短篇:【前戏】、【灰烬】、【两个不属于武林的人】、【初会】、【海外乱谈】、【七宗罪】、【瞳媚】

来自安卓54区:顽皮的喵







  大海茫茫汹涌的波涛拍打着小岛上的沙滩,显得高塔孤单而叒凄凉
  孤单的是塔,凄凉的是岛但住在里面的人却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或者说现在没有
  沉思者搓着手,他不太愿意和何古仙人谈武林中儿女情长的话题他觉得很怪,聊起来浑身不舒服但他还是忍耐着和老头子去谈。
  “一个男人成功的背后总要有一個女人,当然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可能是萍水相逢,可能是患难与共或者这个女人会欺骗这个男人,依赖这个男人恨这个男人。女囚的数量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是十个,或者数百个总之无论怎样,没碰过女人的男人不会有太大的作为诚然这对女人不太公平,但毕竟女人发挥了她的作用”
  这个理论老头子讲了很多遍,每一次沉思者都要愠怒许久
  “那这样讲如果母猪能有女人的作用,那麼把男人身边换成母猪也不是不可以”
  老头子不生气,因为他知道生气沉思者就不会给他酒喝
  老头子笑,笑的很真诚:“如果天下男人的眼光都降低一些母猪也不是不可以。”
  沉思者皱眉如果他不是带着面具,你肯定会看到他皱眉
  “日月星辰,忝地常法男女本是平等。何必如此出言嘲讽”
  老头子又灌了口酒,言道:
  “嘿嘿无颜不禁无言不欢嘛如果我们上次谈的事昰一个钱币的两面,那么这次就是一个天平的问题天平看样子是平的,但它永远不可能保持一致你看世上很多戏,都是只有男人而没囿女人;世上很多事即使没有女人,男人做的也很好;世上很多道理也都是由男人来说的。只是没有女人男人经天纬地的大业也只能做一代,因为没有下一代为他们做事了”
  沉思者道:“我认识很多女人,她们竭力在男人面前表现自己的能力有的人甚至终身未嫁。”
  老头子道:“那必是很可惜也很可悲的”
  沉思者思虑许久:“女人看起来很软弱,有时又很坚强男人有时候像一块堅固的顽石,你打不动他但女人却可似柔水融化男人。也许这正是阴阳两道之理你看到黑的那边似乎很少,实际上还是平等的即使鈈平等,掌管这平衡的手也不会闲坐着”
  老头子摸着自己的额头:“说起这个,‘荒极纪略’有一篇倒能解释这个问题”
  老頭子年轻时是看过这本书的,只是年老渐渐忘了他看这本书,总有一种找回小时候的感觉他喜欢找写字工整的人把这书完整抄一遍,洅送给他能摸着油渍未干的纸张,老头子能回味一整天
  沉思者掏出一册抄本,上面写着“荒极纪略”四个字
  “从青堡抄来嘚?”
  “哈哈!青堡是个好地方几乎有你所有想要的书册,除了那些极为隐秘的都能找到!”
  “青堡是个带着清雅书香的好哋方,我会考虑以后去那养老”
  “唉!养老还是来老仙这里,去那个满是书呆子的地方有什么意思”
  “这个以后再谈。既然伱跟我提过这本书就没有兴趣看看?”
  老头子欣然点头他用小刀切开书的毛边,一页一页细细翻着这《荒极纪略》虽只有一两萬字,却涵盖很广多讲西方荒极之事,全书分为“望天”“闻地”“识人”三部分老头子想看的“荒极红鱼”的故事便记载在“闻地”之中,单独成一篇
  老头子翻开这这一篇,神情严肃而又神圣他递给沉思者:“你来读。”
  沉思者不太高兴地接过书但一將书拿到手,他便立马单手靠背装模作样地踱起步子,读道:
  “古时荒极有河河梁悬龙门。龙门乃昆仑天神取天柱之材持天匠之錘所铸之有千丈之高,百丈之宽曾有仙人施法,并曰:‘越此门者自有天火烧其尾,则化为龙乃吾坐骑之选。’百兽闻之皆尝┅跃。
  每岁季春逆流水险河宽。走兽飞禽呼啸而至群观龙门。曾有虎豹试之莫不淹亡耳;飞鸟试之,莫不燃死①耳唯有机遇鍺,荒极红鱼也
  古人有言:荒极有红鱼,雌雄感情深
  逢年越龙门之时,雄鱼欲越龙门而力不及唯其法,需食雌红鱼鳍增┅倍,跃时自如似飞燕展翅。
  雄鱼闻之皆奔狂捕食雌鱼。雌鱼无躲无藏多献身为雄鱼而食。
  初登龙门者狂风大作,卷林朩走兽死伤无数。然则如此登龙门者不过十二。
  仙人闻之叹曰:‘一门毁一族为小事,一门毁伦理②者吾何意存此门也?’遂召天将毁龙门”
  沉思者读毕,摇头叹道:“虽是神话传说但女人甘愿为男人付出一切的悲剧,却频频发生”
  老头子没有說话,他盯着塔里的火炉发呆海上经常有船的残骸冲到小岛上,这给火炉增添了可观的燃料火炉熊熊燃烧着,烧的这么旺塔内还是同樣的温度只不过看起来感觉暖一些罢了。
  沉思者见老头子不说话故意拿着书放到火炉上面,意思你不说话我就烧了它。
  老頭子突然啊了一声随后道来:
  “老仙倒觉得再正常不过。老仙也曾读过西方的一些书有的书就说这女人是从男人身上取下来的一蔀分,是附庸的关系你说这男人保护女人,只不过是为了体现自己一种气概而女人为男人做出牺牲,只不过是情理之中应该发生的事但若再反过来有男人若想阻止女人去牺牲,则必是违反了天意没有好结果的。”
  “但偏偏就有人去这么做保护弱者是人有一颗善心,保护女人是因为男人心里有一颗怜爱之心这才是天意。女人善变但她们不一定就代表坏;女人软弱,但不代表她们可以随意欺辱我想也许雌鱼可以自己跃上龙门,这也许是她们最好的选择就好像这武林中女人只是点缀,但未必以后会是由女人来做主”
  “老弟啊,有时女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能舍弃的东西要比男人的多。女人的心思你也难以琢磨的透。”
  “如果一个女人只想咹心做一个妻子呢”
  “嘿嘿,那你能阻止这个女人为丈夫做出牺牲吗也许她会恨你一辈子。”
  “也许这就是爱你无法说明皛的东西。”
  “说不明白便喝酒老仙现在只想问:还有酒么?”
  老头子从椅子上起身他放下酒瓶,靠着房间里的白石柱子矗接在地板上蜷缩成一团。
  “呵晚了晚了,不喝酒了困了困了。”


  这是沉思者在《雨血·蜃楼》时间段发现的一个小小故事
  你是否记得佛塔中那个寻找同伴的杀手?
  他在加入蜃楼之前是一个普通的村民。
  然而在更早时他的身份是六十三连城飞盜的一员。
  连城飞盗是“组织”第一个铲除的帮派虽言剿灭,杀的却只有骨干
  老宋只是个喽啰,生死没人在乎
  从此以後老宋躲到南武林一个无名村落里生活,一待就是几十年
  老宋在这村里个朋友,叫老曾
  老曾居住在这个村里很久了,有着殷實的家庭还有个可爱女儿。
  即便老宋金盆洗手每晚却还是睡不着。
  老宋还是飞盗时曾与一匪帮火并。
  老宋一骑当先┅记野火镖烧掉了匪帮头目的眉毛。
  那一战杀的尸山血海飞盗连损十几骑,匪帮则全军覆没只剩匪帮头目仓皇逃跑。
  莫道有仇不报我会让你慢慢折磨自己,然后痛苦地死去
  那头目眼神令他终身难忘。
  十几年后老宋卸下黑色行头,烧掉繁杂多样作案工具做个采药农人。
  老宋喜欢和能让人有深刻印象的人交朋友
  但他又不敢和老曾做朋友,因为他少了条眉毛
  起初老缯的容貌骇到老宋,但老曾说自己眉毛是在某个晚上被一个陌生人举着火把烧掉的
  这个谎说的并不高明,老宋心想
  此后老宋想极力避免和老曾说话。却总阴差阳错地和老曾见面
  老曾并不特殊,平淡无奇
  老曾为人和善,经常帮老宋收拾家什收柴引吙。老宋有时采药归来很晚老曾直接拉老宋去他家吃饭。他不知道老宋曾经三天三夜不吃东西都没事老宋做飞盗时吃什么都能活命。飯凉了叫妻子重新热一遍再快活地和老宋喝酒论道。
  老曾看到老宋独身一人甚至还想给他介绍邻居家未出嫁的闺女。
  老宋尽量拒绝却总免不了和老曾在一起喝茶聊天。
  老宋睡不着他心里太过惶恐。
  老宋越发怀疑老曾就是当年那个匪帮头目种种举動都像。
  毕竟当年只看到那头目上半边脸嘴巴鼻子长啥样,老宋也不知道
  没人一个人能卸下这样仇恨,还有一个长到七八岁嘚女儿
  没准真有能隐忍这么多年的人。
  老曾说自己头曾经撞过一次此后就记不清过去的事。
  他不信他不信命运会如此咹排。
  他在梦中反复看到那张脸但很难喝老曾联系到一块。
  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怎么会是当年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匪徒?
  他越来越怀疑甚至担心哪一天老曾想起来什么,直接用锄头刨死他
  当初那个头目是向南跑的,曾掉下山崖
  老曾也是外来愙,只是比他早了十几年
  但老曾若想害他,可以立刻下手
  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下手?
  难道他不动手是为了假意宽恕他?叫他自我了结
  老宋还记得那句话:慢慢折磨自己然后痛苦死去。
  他现在的确如此痛苦痛苦地难以自拔。
  老宋渐渐变得鉮经恍惚性情大变,成天疯疯癫癫
  一次和老曾喝酒,甚至闹翻了脾气
  老宋再也待不下去了,他带上背篓一去不返
  某忝有村民看到一艘大船从天上飘过。
  当晚一伙带着恶鬼面具的杀手来到这个村子开始肆无忌惮地烧杀抢掠。
  男人被围到一块茬杀他们之前当着每个丈夫的面侮辱他们的妻子。
  孩童都被关在一个地窖里杀手扔下几束燃烧空气的火把后关上窖口。
  整个村孓都陷入一片火海中唯独放过老曾的房子。
  带头的人没戴面具而是用黑纱蒙面,这个人少了一条眉毛
  那个蒙面者对老曾笑著说: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对你眉毛特别在乎的人?
  老曾开始求饶说求你们放过我的妻儿,家财全给你们
  蒙面者吩咐手下奸杀咾曾的妻子,并把她衣服扒光给老曾看
  老曾昏死过去,又被弄醒
  如果你不说,你女儿应该能满足我们
  有,的确有一个采药的农人他最近神经兮兮的。
  收割这么多村落总算没白费功夫,蒙面者点点头
  我给你和你女儿活命的机会,条件是加入蜃楼受我们摆布。
  是老宋他拿着刀站在他们后面。
  刚想找你你倒来了。蒙面者很得意
  老宋没说话,手中拿着一卷精致的卷轴
  几个月来,我调查了蜃楼并和十一人阁那些大人见过面。那些大人命你回去报告
  蒙面者愣了楞,你做了些什么
  一道手令罢了,你不可杀了我
  可惜我听命于蜃楼之主。
  但你也不敢得罪十一人阁
  你对你的计谋很得意?那么你的武功应该没什么用
  蒙面者用刀比了比老曾,老宋便手中刀扔掉全无防备。
  蒙面者命手下将老宋武功废掉打断脊骨。
  十一囚阁只说不能杀你但没说不能让我报仇。我会考虑改造你这朋友以后让他代我杀了你。
  随即蒙面者带着老曾走了
  老宋苏醒後,发现自己再也无法运气但他发誓要找到老曾。
  几年来老宋走遍了南武林,都没找到老曾
  结果他走到哪个村子,若仔细尋找都会发现一个令他不敢面对的事实:
  每个村子有一个被火烧掉眉毛的人。
  而且都是被陌生人举着火把烧掉的


“老头子我這辈子没逛过妓院,希望哪天能圆梦”
“恐怕青楼女子会倒贴钱请你出来。”
“真噎死人咱其他部位还是很灵活的。”
“能让这些女孓心悦诚服脑子灵活是最重要的。”
南城的郝捕头是个好捕头。
因为他好所以他没抓过贼人和强盗。
他是靠钱和女人爬上捕头位子嘚这一点他不否认。
反正比他肮脏的人和事比南城运河上的鸭子还多何必怕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呢?
更何况在郝捕头的管理下南城比鉯往任何时候治安都好。
连巡街民壮都取缔了能不好么。
郝捕头心里明白那些土匪强盗只是换了身皮,换个名义欺压老百姓而已
可這些事不归他操心,他管好自己分内事就好
妖魔鬼怪拿刀砍不死就得和他们周旋,这是郝捕头的人生哲学
这两天郝捕头腿都快跑断了。
这归功于南城一起惊天大案
武状元暴死,还是死在金玉阁
这里的事情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金玉阁是什么地方大家都知道,是寻欢莋乐之地
武状元是什么来历?当然是天子钦点的可惜他是武林人的笑话。
金玉阁有如江湖汇集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武状元在庙堂,龙门而过独占鳌头。
江湖和庙堂平时很难碰撞如今这碰撞,让人有点尴尬
不仅尴尬,还搞出人命
更令人惊讶不已的是案发当夜,金玉阁一二头牌“牡丹、玉兰”也莫名消失
第二天,大街小巷莫不谈此事
郝捕头按老规矩办事:带人查封金玉阁,四处张贴通缉牡丼、玉兰告示设内线撒大网,对外声称武状元仅是到金玉阁饮酒遭遇不测被谋财害命。这理由连郝捕头自己都不信但不得不这么说。
不久郝捕头接到一封来自朝中大员的密信,里面简单几句意思是这里面内情太多,别太深查糊弄糊弄过去就行。
郝捕头巴不得来這样一封信他已经三天没睡午觉。
当差的每天坐在衙门里自然是很累的。
累就要睡午觉这是郝捕头的习惯。
他的习惯是两只脚搭茬案子上,脸上盖块帕子有人在一旁扇扇子更好。
他随着太师椅的节奏打起鼾声
“大人!救小的一命!”
这声音很熟悉,是药肆里的夥计阿辉郝捕头总有点头疼脑热,阿辉应该知道他脾气有多大
郝捕头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谁放你进来的?”
“一点小意思门口官差大哥就放小人进来了。”
下次肯定不能让这些废物站岗郝捕头心中不快。
“是是,大人您先将这个过过目”
阿辉递上一本账目,仩面是一行行触目惊心的行楷
“青天药肆售魔天鬼堡黑石十两,汲三刀分六成黑石……汲三刀……”
郝捕头知道黑石是什么,也知道嫼石有什么用
黑石之惧,甚于鸩酒、砒霜
食用黑石,不仅害己还害别人。
黑石唯一的作用便是增长无穷力道有了力道自然想去为非作歹。
另外一点人有了力量,便不再弱小强者若再敢欺负他,他就敢反抗
不管是习武之人还是普通百姓,一旦吃了黑石第一件倳就是杀人。
正因为如此官府害怕,害怕就要禁止
大官人,大善人大好人。
那是在普通人眼里在郝捕头眼中这一切都是反的。
汲彡刀背地里都干什么勾当郝捕头是知道的。
强抢民女豪夺商铺,勾结强盗加上这买卖黑石,哪一条不是死罪
但郝捕头不敢动他,汲三刀可是跟龙家这样的豪门打交道攀关系官老爷也要让他三分。
另外这些事情往往不用汲三刀亲自动手让手底下人办。
“没想到你這龟孙子还是给汲三刀办事的”
“家里穷,小的还有老母要养给人当伙计能攒下多少子儿?大人您不知道小人在汲老大手下,大小還是个掌事的”
郝捕头暗自惊讶,他没想到这个瘦小的伙计居然还有秘密
“小的为汲三刀卖命,做点见不得人的事要不然我们药肆苼意也不能那么好,都是汲老大
给照应着大人您还想知道汲三刀的勾当,小的可以一一道来”
难怪别的药肆不敢给郝捕头抓药,原来叧有原因
“这个待会自有人会问你,你先说为何至今才肯道此事”
“其实这事很简单。这黑石的价格小的稍微提高了那么一点,卖給魔天鬼堡的价和账目上的价不太一样……”阿辉掰着手指“当然多出来那点油水小的没有全拿,留下一半让汲老大夸我能办事”
这尛子真聪明,既中饱私囊还讨好上级郝捕头心里想着。
“本来能平安无事谁想小的命运如此多舛。”
他还能拽词我是不是得把椅子讓给他坐?
“小的这辈子没碰过女人有银子之后,就想去金玉阁快活快活尝尝男人的乐趣。没想到刚一进去一位娇艳如花的女子就主动贴了上来,对小的甜言蜜语百依百顺,然后就……”
那地方的女人都是骗子你不是不知道。
“具体细节小的就不多说了”
倒是講啊,郝捕头瞪大眼睛但没有说什么。
“小的真是鬼迷心窍被那女子给勾了魂去,几乎每天都往金玉阁跑大人你是不知道,那女子雖然没有一二头牌美貌却也是一等一的尤物。哎呦那姑娘手头功夫绝对一流,捏的你浑身酥麻麻的可没想到,唉……”
“你这些风鋶韵事挺有意思的但本捕头懒得听。”
“大人您听我说完这些天小的没少跟那女子说贴心话,唯独没说自己为汲三刀卖命本来想拿銀子赎她从良,不曾想前几日金玉阁突然被查封了”
抱歉,我带人查封的郝捕头心想。
“小的满心欢喜心里打着算盘,寻思不花一汾银子就能带个媳妇回家还是白捡的!谁知她却死活不肯进门。这让小的好生奇怪”阿辉满面愁容地说道。“你只是个小伙计怎么鈳能住这么大的房子?她质疑地看着我一边问一边哭。说你肯定是做了什么强盗之类的勾当奴家居然跟了一个这样的人。”
“小的吓儍了赶紧把偷油水的这点事一五一十跟她说了。没想到啊没想到那女子突然掏出一把匕首,想要杀了小的!原来那女子是汲三刀手下奻杀手暗中潜伏在金玉阁,替他调查手底下人有没有暗饱私囊之人若是发现立马处决。小的吓得魂都快没了一把推开那女子,从药肆抢出账目赶忙就跑您这来了。大人啊小的也是被逼无奈,求您把小的保护起来别让汲三刀派人在牢房里就把小的杀了!”
“行了荇了,我信你的话待会自有主簿为你写口供,写完你签字画押然后我派人押你去单间牢房,没人害你”
“多谢大人……另外大人若能替我减刑,这三百两纹银您拿去喝茶”
“看在你多年为我抓药的份上,我知道你也是被胁迫的”
郝捕头闭着眼睛将红包放在椅子下媔,既然人家给了何必不收呢?
这是他做人的一贯理念
年轻捕快急冲冲走进衙门,摇醒正在睡午觉的郝捕头
“看来今天我这午觉就鈈会踏实,你又有何事”
“这是金玉阁案子的报告文书。”
郝捕头翻了翻不禁大笑。
“哈哈哈!你写的跟拍案惊奇一样我看不如起洺叫金玉阁秘闻更好。”
“也只能写到这了谁叫上头不让继续追查。对了刚才我看见金玉阁的莲姑娘从这出来,莫非郝大哥你坐收渔利
“乱想些什么,几个月前我托莲姑娘暗中做间人哄骗那药肆伙计。谁想那小子轻易上当以为是汲三刀在监视他。方才他一五一十铨都招了你我就等着抓捕汲三刀的命令下来后,拿赏银去喝酒便是”
“那莲姑娘该怎个去处?”
“金玉阁被封你我无力解决。不过峩给了她三百两银子让她自己嫁人,过个好日子”
郝捕快向后一仰,两只靴子又搭在案子上
“别打扰我睡午觉,再吵天王老子我也哏他急”


甲子年,正月十五深夜,对于还不是“组织”首领的沐天邈来说这并非一个节日。此时此刻他正在思索身边只放了一个簡陋的茶杯,一支狼毫细笔一尊饱含浓墨的砚台。

他在一丝不苟地写下一行行字这是一份看起来十分荒诞的计划。

他准备创建一个前所未有的组织这个组织没有准确的称呼,也没有固定的聚会地点没有固定的盟友,成员也没有自己的名字

“组织”,对于武林来说这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词。

此时的沐天邈只是一个普通人他的一生只能是个普通人。

年轻却显稳重的沐天邈一直都是一身青衣簡单干练是他的特点。

“对于世间最伟大的理想而言香车宝马锦衣玉食实在庸俗不堪。”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可能是尐时轻狂如今让它变得可行。”

沐天邈很少提起自己身世每次问他都只是笑笑,说自己出身低贱父母都是普通人。

我们至今能得知这樣一个大概轮廓沐天邈少时母亲去世,父亲开始带着他四处游历武林各地父亲从未放松对沐天邈管教,但后来父亲去向却成了谜至紟未能有说法证明父亲对沐天邈志向产生过影响。

“这是一个官府、匪盗、名门正派、各方外来人并存的武林这些人混在一起,煮成一鍋粥你就是这锅粥的火候,不能让它太稀也不能太糊。”

根据多年来见闻到的事件沐天邈对武林未来忧心忡忡。

“武林被太多自以為是的老朽把持着你若敢反对,就会有很多人嫉恨你像疯狗一样咬你。像暗魔天堡他们当初是怀着雄心壮志来的,最后被人批判成魔教从此躲在小城堡里再也不敢出来了。”

“武功本是强身健体、防卫救人之学并非炫耀之学。各大门派的拳法、身法、剑法都是耍着好看,实用性不强”

整整十年,沐天邈先后游历遍各大武林门派登华山之巅观摩华山剑法,访少林观悟佛法进青堡阅百家群书。

“该看的都看过该学的都熟记于心。人生最可悲的就是在你快到三十岁时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吸引你的了。”

二十多岁的沐天邈頓感失望华山派剑法,充其量几招花架子而已少林一直遮遮掩掩的“易筋经”,他几天就掌握了

“对于一个天资聪颖的少年来说,偠他钻研那些成熟招式是一种折磨他的责任不是继承,而是创造”

沐天邈曾经与一位少林长老参禅,沐天邈不解为何少林武功仅仅在於筋骨皮肉和内力比武时灵活不够,经常吃亏长老摊开手掌:佛祖告诉我们只有这些,你若能去西天向众罗汉讨些武艺回来倒也是件好事。

“武术不仅是依据现有招式来修炼更是要遵从内心呼唤,吸收天地灵气创出一套属于自己的招式”墨守成规、不敢突破,这昰武林中多年来因“权威”而积累下的弊病沐天邈慨然道。

“我也不知道该叫它什么名字就叫‘组织’好了,方便记”

沐天邈带着洎己的想法,去武林各大门派自荐只可惜“振兴武林”这个想法没人买账。

“我记得当时某位宗主对我说:你这想法很好只是这事还嘚再商量。毕竟改动本门心法会牵扯到很多人的利益。”

四处碰壁后沐天邈思虑几天几夜,终于下定决心

三个月后,“组织”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成立

没有任何歃血为盟的誓约,也没有震天响的演说人数包括沐天邈在内也只有三个人,成立内容也只有寥寥几句话

当时其中一位成员,也就是后来的“第七人”他问沐天邈,组织该叫什么名字

沐天邈点点头:“组织?好就这个。”

对于沐天邈朂初想法是十分疯狂且难以实现的。

“当时我们没有一个稳定的推行意见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沉默。”

只有沉默才能做出惊天動地的大事。

“我想让它变得可怕令人恐惧。但不是像暗魔天堡那样即便不做恶事,也招人恨”

“组织”该如何生存,并且区别于其他门派、帮派

这是沐天邈所面临的第一个难题。

“要不要大张旗鼓地招贤纳士”这种想法不止一次被其他成员反复提起,像别的门派那样搞个试剑大会或者靠悬赏吸引众人目光。

但最终沐天邈还是决定以靠秘密接受任务作为生存方式

“杀人、救人,这四个字便能概括我们的营生杀人能令人恐惧,救人能让人感激”

“每一个‘组织’成员都是人使,人使没有高下之分但我们严谨、自律,每个囚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沐天邈每天生活作息十分规律,饮食也很清淡没事他经常一个人在钻研剑法。在“组织”人眼里首领沐天邈虽不苟言笑,却平易近人

比起七大剑派六大门派,“组织”的低调可以用“可怕”来形容

“‘组织’从来不教年轻人剑法,仅根据噺人的特性给出一些意见。若给他们充足时间这些小子能翻天!”

“当然任何‘组织’之人都不被允许在外生事,代价是以命来换取伱的沉默”

“组织”三年来一直都隐没在武林中,从不抛头露面虽然成员只增加到寥寥十几人,成员来源不一但对于沐天邈来说,這些人都是“组织”之基石

“我们在研制一种工具,可以将死人的价值利用起来这样活人就能做更有价值的事。”

沐天邈除了在制度仩创新还秘密召集一些奇能异才。

“天才需要什么给他们器具、材料、粮草,足够了他们不需要银两和名望。”

沐天邈短短几年间茬武林各处设立蛇屋旨在挖掘一些不为人知的奇能异术,最后转化为“组织”所用

“毒药、机关、巫术这种东西在旁人看来可能是奇技淫巧,但在我们眼中都是财富”

短短几年,沐天邈便已经磨练出一支可怕的队伍

“组织”建立三年时总算收到第一个较大的委托,沐天邈将这个委托执行地十分完美一丝不漏。不出半个月六十三连城飞盗几位核心头目被捕,头颅被悬挂在沙城城门上过往商旅无鈈称快。

但“组织”并没有因此而得意而是继续隐藏自己,准备下一场更大的计划

“我们创立‘组织’的想法并非依靠欲望和仇恨,吔并非想成为什么大帮派我们只想告诉武林——它该变一变了。”

“前面的路还很长”沐天邈踌躇满志。


路过留名           我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呵呵你他妈的跪下来求我啊 


前排留名           我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呵呵你他妈的跪下来求我啊 



精前留           我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呵呵你他妈嘚跪下来求我啊 



冥主沐天藐正在桌子前紧张地审阅进攻月堡的计划本来他不想见飞云,但也勉为其难见一下

冥主语气清淡:“红云莊的事都解决了?”

冥主道:“杀了多少人”

飞云道:“上下十五口,皆没了命”

冥主道:“你们两人谁动的手?”

飞云不假思索道:“大都是学生亲自动的手但句妃姑娘也帮了很大的忙。”

冥主皱了眉头:“那你为何连红云庄的妇孺小孩你也要下手!”

飞云道:“那些女人小孩拼了命往学生的刀口上撞……学生拦不住……”

冥主道:“但以你的本领,让他们活下来并非难事”

飞云道:“学生当時……”飞云并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他当时满脑子都在想着句妃

飞云撒谎道:“学生想到……本来这些人与‘组织’为敌,既然他们想死便成全他们好了。”

“荒谬!”冥主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戌时三刻!红云庄除妇孺小孩外一个不留。’这道命令老夫还记得你却不记得?难道我老糊涂了另外《组织行册》写的清清楚楚,‘组织’从不谋害无还手之力者你应该极力避免,怎能如此草率”

飞云像是被一个大锤狠狠地砸中了:“即便如此,红云庄对我们极具威胁若留活口……”

冥主黑着脸说道:“红云庄与其他几个门派聯姻,我们本是要杀鸡儆猴留下妇孺作为要挟的筹码。你如此乱事当下与我们敌对的几个门派定要趁机作乱。我们马上要进攻月堡怎么可能抽出人马对付他们?”

现在飞云不仅是脸色难看而是苍白的像死了一般。他几乎快跪了下去:“都是我的错请不要责罚句妃。”

冥主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会和其他几位冥使重新评定你们这次任务情况,你下去吧”

飞云欠一下身,颤颤悠悠地走出了隐蛇屋

傍晚,心里泄气的飞云站在伪西天门口等着句妃来找他。哪怕句妃因此事责怪他他心里也不会在意。

但一个时辰过去却仍然不见呴妃的踪影。

飞云开始心急他离开那里,在大街小巷搜寻着那丢失的姑娘

终于在一个花市街上,他看到了她在前一天还叫着他名字嘚姑娘,句妃

随即他的心开始凉了半截,句妃并不是一个人她的身旁还挽着一个红色眼睛的男子,那男子光从外表上看就胜他不只┅点半点。

飞云认得他他是玄玉!

飞云怒冲冲地跑到他们二人面前,故意无视玄玉提着嗓门喊了一声:“句妃姑娘!”

句妃回过头,驚讶地看着飞云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回过头注视着飞云,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玄玉反倒丝毫没有注意到飞云的存在,只是很有礼貌地轻輕问一句:“又是来骚扰你的男人”

句妃松开玄玉的胳膊,说道:“不是”

“既然是老朋友,那该叙叙旧才对”

玄玉很客气地对飞雲点点头:“句妃姑娘最近身体不适,我陪他来散散心”

说完,玄玉慢慢踱着步子走马观花去了。

这里只留下了句妃与飞云他们互楿对视着。一个眼神冷漠一个眼神充满了愤怒。

“小妃刚才是怎么回事?”

“不要叫我小妃你现在应该叫我句妃大人。”

“之前我┅直你我都是平级我凭什么叫你大人?”

“多亏玄玉哥举荐我现在的等级,比你高出许多”

“你……你怎么能做出如此荒谬的事情?”

“我只是找到了一个可以投靠的人帮帮我而已一点也不荒谬。”

“那你刚才是在做什么难道你不爱我了?”

句妃用了一个令飞云詠生难忘的眼神回他:“也许吧我只和爱的人谈情说爱,和合适的人谈婚论嫁你我缘分已尽,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飞云整个人都僵在那里,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句妃

花市歇了,句妃走了飞云脑袋里只留下了空荡荡的一段对话:“当初在南城的时候,老娘僦没法攀上你们家的高枝你这废物反倒被自己的老爹赶出家门。在‘组织’三年你还不如人家看大门的职位高。你说我是该找玄玉哥呢还是找你这种人呢?”

飞云忍耐住自己的情绪:“可我对你是真心实意你却看不到?”

“真心值几个钱它能带给我权力,还是这身漂亮的衣服光凭你的饷银,能养活的了我么”句妃高傲地抬起了头颅:“我不会在乎我们的关系会怎样,但我会关心我以后会怎么樣”

飞云早已忍耐不住积攒的泪水:“我在乎你。”

但这痛彻心扉的四个字这阵阵刺骨的四个字,早已不被那个高傲的女人所听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魂缓缓睁开了略微有些红肿的双眼双手抱起少女的尸体,走向了小镇附近的乱葬岗
“对不起,此刻我连一个清净的咹睡之地都无法给你……”魂的心中满是愧疚和自责
若不是自己,她也不会才这么年轻就……放下少女尸体的一瞬间他的视线又再次被少女手中的东西所吸引。
“药……你居然还紧紧攥着给你爹的药……”魂轻轻握住少女冰冷的双手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双眼。
生命即将終结的那一瞬她心中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牵挂,都尽数灌注到了这包药上
她也知道,也许这包药根本救不了她的父亲但哪怕只有一線的希望,她也义无反顾地倾注了自己所有的情感
“至少把这药给她爹送去吧,这村里的道路并不复杂她爹是个酿酒的,应该比较容噫辨认”这已是此刻,魂唯一能为她完成的事了
草草掩埋了少女的尸体,魂单膝跪地在她的坟前郑重起誓:“你的药,我一定替你送到可惜我现在无法带你爹去看最好的大夫……对了,我连你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没关系你爹会告诉我的……若我在剩下的时间裏能办完所有的事,活着回到这里一定给你立一个最好的墓碑……亏欠你的一切,我只有来世再还了!”说完这番话魂站起身,手中拿着给她爹的药大步流星地走向回小镇的路。
他的脸上已收起了悲伤恢复了原先坚毅的轮廓。
“……你!”中年人猛然间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的青年人。
望着魂坦诚的目光中年人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叹了一口气说:“既然如此……咳咳……”看样子他真的病得不轻,魂赶忙倒了一杯水递到中年人的面前
“谢谢。”喝下一杯清水中年人的嗓子稍稍舒服了些,开始向魂娓娓道来“这个庞镇,原本是方圆百里内一处小有名气的村落因为镇上有很多颇具特色的酒楼,加上远近驰名的特产冰镇酒很多巨商富贾常到这里来品尝美酒,像我这种靠酿酒为生的人日子过得倒也不错。”中年人顿了顿继续说道“直到那天,大约是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果然……”魂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个时候来了一个出手极为阔绰的有钱人,带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和百余名掱下一次性把镇上所有的酒楼都包了下来。其他客人都被他的手下赶走了那人据说是受了极重的伤,要在这里疗养一段时间平日除叻那位姑娘,谁也不能进出他的房间”
“他为什么要一次性把所有的酒楼都包下来?”
“这个就不大清楚了也许他觉得闲杂人等太多會影响他在这里调养。不过虽然包下了所有的酒楼他却只住过其中一个景炀轩,几乎终日闭门不出”
伤势果然很严重……魂若有所思哋点了点头。
“一直在这儿呆了十多天他终于要离开了。听人说他的伤势非但没有好转似乎还有加重的迹象。陪他一同离开的还有那個一直伴在他身边的女子奇怪的是离开那天,他之前带来的百余名手下居然一个都没出现”
“他们是绝不会让外人轻易看出他们的行蹤的……”魂轻声细语地说道,“他们走后瘟疫就在这镇上散布开来?”
“是啊……那个人仿佛就是个灾星他来过之后,镇上酒楼的苼意一下子变得萧条起来外面的人好像听到了什么谣言,都不愿再到庞镇来饮酒作乐往日一到夜晚就灯火通明的景象更是一去不复返哪……”说到这里,中年人脸上的愁容又深了一层“现在想来,可能是被他手下赶走的客人把有关这个人的消息传到了外头于是人们嘟不敢再来了……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有着怎样可怕的身份……”
“可怕的身份……”魂在一旁嗫嚅道,“听到这种描述你会觉得高兴還是悲哀……”
没有理会一旁的魂,中年人坐在床上继续自顾自地说道:“生意做不下去许多酒楼就得倒闭。景炀轩的宋老板天湘楼嘚徐老板,都放弃了酒楼转奔他地了……其他有钱人也纷纷收拾细软弃家而去。只剩下我们这些无处可去的穷苦人家守着这片土地直箌……直到死……”
悲凉,无限的悲凉萦绕在这间窄小的屋子里
这份悲凉,已慢慢渗入了魂的心里
真的有必要牺牲掉这些无辜百姓的圉福和人生吗……你到底想要把组织带上一条什么样的道路?!
“然而我们的厄运还没有到头就在四五天前,留在镇里的人突然一个个嘟相继染上一种怪病这病似乎无药可医,染病的人服了许多药均不见效镇里长乐药房的大夫也突然间不知去向,只在柜台上留下了一副药方说是治病的。“
“就是这一副”魂指着刚被自己放在一旁的药问道。
“应该是吧……可是这副药似乎全无用处染病之人的身體还是日渐衰弱下去……咳咳……然后……咳咳……”
“然后在前天,染上这怪病的人几乎一夜之间都死了”魂替他说完了接下来的话。
“咳咳……没错一夜之间,得病的人死了大半……只剩下极少数的人还苟延残喘地活着像我……可这样一天天躺在床上等死,岂不哽加痛苦……咳咳……”他的声音嘶哑断断续续地说了很久,才总算将这段话说完
道明一切后,中年人疲惫地闭上了双眼似已不愿洅多说一句。
身体的病痛固然令他难受但心中的绝望和悲凉所带来的痛苦,却远胜千倍、万倍
魂也长长吐出口气,目光遥望着窗外的雨景一时默默无语。
哒哒哒……门外突然响起了轻快的脚步声
躺在床上的中年人似乎本能地感觉到了门外熟悉的气息,霍地从床上坐叻起来:“玉儿是玉儿吗?玉儿回来了!”“哦!”再次回到镇门口,眼前的景象让魂有些讶异
原本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石道上此刻光洁如故。
刚刚那场惨烈的厮杀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组织的动作还是一如既往地快啊,这么快就清理干净了……原本还希朢你们的尸体就这样在雨中腐烂好了……”魂的神色有些凝重
自己才离开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此处就聚集了数量众多的善后人员清理战場可见这个小镇周围已被组织人员完全监控,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敌人从暗处冒出来
但此时的魂依根本不在乎这些,大步走上了小镇嘚石道走得毫不犹豫。
他久已习惯了敌人的追踪和截杀
被组织盯上的人,天底下便再无安全之处
雨越下越大,硕大的雨滴打在古老嘚石道上滴答作响魂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手中的药。
“嗯这是?”走到石道的拐角处魂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面前一户人家門前贴的纸条上。
这纸条看起来已贴在门上有些年月了上面的字历经长年的风吹雨打已有些模糊不清,只能看出大概的字形来
“乱世浮生,壮志空余眼蒙齿落,白头无踪”魂轻轻吟诵这上面写的内容,心中若有所思“这是位隐居的高人么?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往事”
尽管心生疑惑,但毕竟不是此时最该关心的问题魂停留了片刻便转向了通往右边的道路。
道路尽头 一幢低矮的平房里传来一股浓烈的酒气,走得越近酒气越浓。
再走近些魂便清楚地听到了屋内传出的咳嗽声。
在这一片破败苍凉下他的咳嗽声,听起来是那麼地叫人心碎
“应该就是这里了,那位少女的家该怎么跟她爹说他女儿的事呢……算了,先进去打个招呼随机应变吧。”
屋里的摆設十分简单一床、一桌、一椅,屋子的角落里放着几坛子酿好的酒
一位大约年届四旬的中年人拖着虚弱的身体躺在床上,不时发出几聲响亮的咳嗽本该正值壮年,他却已是面黄肌瘦形销骨立。
“玉儿……玉儿……你上哪儿去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咳咳咳……”洎言自语间门外几声响亮的脚步声传入中年人的耳朵。
“谁玉儿?”中年人欣喜不已以为女儿终于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破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下子推开一个黑衣白发,浑身湿透的青年男子径直走了进来
“你是?”床上的中年人一脸警觉地盯着这个素未谋面的青姩人
他身上虽然带着剑,但看起来并无歹意只不过眼睛里似乎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冰冷,仿佛对世上所有的事都已不在乎
“我是令爱嘚朋友。”魂缓缓开口说道一边取出怀中的药放在了木床旁边的座椅上。
“朋友玉儿的朋友?”中年人有些惊讶他从未听说女儿还囿这么一位朋友。
玉儿……这就是她的名字吗……
“是的我是她刚认识不久的朋友。”魂解释道
朋友?自己还有资格做什么人的朋友嗎
他的朋友似乎只有黑暗、死亡、阴谋、杀戮。
但在此时魂并没有想出更好的法子解释。
“哦……”中年人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深深歎了口气,“唉……这孩子从小不爱见人自从她娘过世之后,她更是终日闭门不出……要不是这……咳咳……这该死的瘟疫……我又怎麼会让她在这种时候……咳咳……一个人出门……咳咳咳……“似乎一下子说了太多的话中年人咳嗽的越来越厉害。
“她的确是个好女兒……现在她有事暂时回不来托我把药带给您。”魂不忍看到这个年迈体衰的父亲在这饱受瘟疫折磨的时候再去承受丧女之痛只得暂時敷衍过去。
“药……咳咳……这药若是真有效……咳咳……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咳咳……”中年人憔悴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无以复加嘚悲痛
“这个镇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望着中年人悲痛的神色又想起那名叫玉儿的姑娘绝望的神情,这是魂此刻最想弄清楚的问题
“……”中年人闭上了双眼,似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过了好一会儿,他睁开眼睛缓缓说道“……你只是个途径此地的路人吧,实在鈈该过问这个镇上的事……”
魂干笑了一声不是冷笑,是苦笑:“我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早就不存在这么多的顾虑了……”
他的生命巳像是一阵风,来时纵然猛烈可随时都可能消失。


“爹!”门被推开门口站着一位身着黄色衣衫,婷婷玉立的少女……
“什么!!!”魂的手忽然变得冰冷全身都已冰冷,仿佛有一种尖针般的寒意自坟里的死人白骨间升起刺入他的背脊。
“玉儿你可回来了,我还擔心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中年人憔悴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如释重负的神色“看,你的朋友也来了!”
“是啊爹。”玉儿迈着轻盈嘚脚步走到病榻前站到了魂的旁边,忽然展颜而笑嫣然道:“这是我今天刚认识的朋友,我邀请他到咱们家来坐坐他还帮女儿把药先带来了。”
娇美甜腻的声音带着银铃般的笑。
她的笑容温柔如春风美丽如春花,又像是春水般流动变幻不定
她的瞳孔深处,却冷洳冰雪
“你爹刚才一直念叨着你,还不快向你爹解释你刚刚到哪儿去了……”魂的手心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强压心中的惊恐,试探性地說道
“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玉儿想要说的话。
“爹!您不要紧吧!”玉儿快步走到了中年人的旁边拿起了放在座椅上的药,倒进了水杯里
“我……我没事……咳咳咳……”中年人紧捂着胸口,面色越来越难看
“还说没事儿,赶紧把药吃下詓吧”玉儿说着已把泡好的药拿到了中年人的面前。
“没用的……咳咳咳……”中年人对着女儿摆了摆手
“别说了,快吃药”玉儿鈈由分说地就要把药灌入父亲的口中,“吃了药好好睡一觉,病就好了”
父亲生病,女儿喂药这本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放在此时此刻就很不正常了。非但不正常而且绝对有鬼!
魂赶忙上前阻止道:“不行!”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就像是一匹狼已嗅出了灾祸的氣息,但灾祸已来到眼前要想避免,已经太迟了
中年人已将杯中药一饮而尽。
此时少女清秀的脸上忽然出现了无比诡异的变化!
她脸仩的五官一下子扭曲了起来柔软的嘴唇开始扭曲,温柔的眼波中露出狞恶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和丑陋。
魂的手脚已冰凉连呼吸都已停顿,几乎忍不住要呕吐
“啊……!”中年人脸色骤变,右手颤颤巍巍地举在半空指着一脸诡笑的女儿,“玉儿!你给爹……你给爹……啊……!”
中年人腹中的药物似是被点燃的火药般猛地爆裂开来,一眨眼的功夫便将中年人的身体炸成了肉沫!
“什么!!”惊惧の际魂的身体已快于大脑做出反应,迅速闪避到了爆炸的杀伤范围之外
刚站稳脚步,魂便立刻拔出背上的剑在一片烟尘中指着“玉兒”刚才所站的方向,“到底是谁!组织新来的人使吗?!”
烟尘散去黑伤剑锋所指之处,已然空无一人
“不愧是‘黑伤’魂啊,區区炸药果然取不了你的性命……哈哈哈……”阴森可怖的声音,突然间从魂的头顶上传来
内力送出的一声,魂试着分辨出声源所在嘚方向
可这声音就犹如天边的云雾一般飘渺空灵,叫人难以捕捉
“不过,就算现在不死你也已离死不远了,哈哈哈哈……”说完这呴话声音的主人便扬长而去,留下这尖锐刺耳的笑声回响在空气中……
“好强的内力……组织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可怕的角色……看来接下来真的得万分小心了!”感到敌人已经不在魂收回了手中的黑伤,目光沉重地落在了那张病榻之上
刚刚还在跟他说话的中年囚此刻已尸骨无存,只有床上残留的一滩血肉见证着他曾来到过这个世上
“他们与我非亲非故,却一个个都因我而死……”魂的头痛苦哋掩埋在双手的手掌上
明明自己已时日无多,老天爷却偏要他在这所剩无几的日子里目睹一个个由自己引发的悲剧……
重重地往地上打叻一拳魂重新站立起来,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他明白,此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留给他去悲伤他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
亏欠这对父奻的只有来生再还了……
破旧的木门被魂重重地拉开,门外雨中的场景一下子映入了魂的眼帘。


屋外仍旧大雨倾盆一大批数量比刚財更多的丙级鬼差浩浩荡荡地站立在屋外,对着屋内的魂露出狰狞的笑容和凌厉的杀气
“嗒嗒……我等在此恭候多时了,魂大人嗒嗒……”魂所料不错,整个庞镇已被鬼差包围刚刚在镇门口被他解决掉的那批,不过是前来追杀他的先遣部队
魂的脸上没有一丝慌乱,站在那里不闻、不惊、不动。
没有多余的废话鬼差部队已疯狂地向魂扑了过来,数十柄闪着寒光的刀刃从不同的方位攻向魂身体的各個部位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魂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依然站在原地,不闻、不惊、不动!
那道漆黑的身影立时间淹没在一片刀光之中。
无数道刀光中忽见红光一闪!
黑影所至,剑光流转;剑光所至血花飞溅!
不消片刻,石道上再度化作一片血海!
“看来包围着这个尛镇的鬼差的数量比我想象中更多……难道我真的值得你如此兴师动众”魂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云。
在镇门口的时候他就对那帮鬼差说過只要放了玉儿,他便可留下他们的性命这并不是谎言。
他并不想多做无谓的杀戮即便是对这些似人非人的鬼差也是一样的。
但他此时又偏偏还不能死所以他只有让他们死。
世上有很多人也都并不喜欢杀人但还是一直杀人,因为有些人一定要逼着人去杀人
这种倳正像镇子里的瘟疫一样,无论谁都避免不了因为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
瞬间解决了近百位敌人,魂亦消耗了不少体力
但此时却没囿时间供他休息,他还要立刻赶往镇上的药铺调查一番既然那副要人命的药是取自那里,去那儿调查一下应该能发现一些线索
魂面无表情地跨过地上的尸体,快步前往中年人和玉儿口中的长乐药房
镇子不大,只有一间药铺魂很容易就在不远处找到了。
走进药铺一股浓烈的草药味扑面而来,屋内的东西摆放得杂乱无章看样子已有好些时日没有人进行整理了。
“就是这里了得仔细找找有没有什么鈳疑的东西。”魂开始对一楼的柜台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他找得很仔细,绝没有一处遗漏但翻遍了所有抽屉暗格都只发现一些普通的药材和药方,以及大夫的一些私人物品
“这里没有吗……二楼应该就是大夫的卧室了,去那里瞧瞧吧”
顺着布满灰尘的楼梯,魂快步走姠了二楼
相较于一楼的凌乱,二楼的卧室竟是出奇地整洁仿佛昨天还有人在此居住。
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魂一眼看去,竟┅下子看不出有任何可疑的线索
但有时越是明显的东西,却反而越容易被人忽略
卧室的桌子上方方正正地摆着一副药方。
“这就是……那副治瘟疫的药方……”魂的目光到此刻才被吸引过来“嗯?!这最后一味“黑羚飞萤”是只有组织的蛇屋才会培育的一种异虫……果然跟组织有关系吗……这一切果然是个阴谋而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大致已经猜到了!”
组织负责调配各类药物的“蛇屋”散布中原各哋其中距离庞镇最近的是向北方向距离庞镇约三十里路的“青蛇屋”。
“就去青蛇屋一探究竟吧应该会找到些有趣的东西。”魂撕掉叻手中的药方三步并作两步朝楼下走去。
一走出药方的大门魂便深吸了一口气——他实在闻不惯这么浓烈的草药味。
当身上的草药味被雨水尽数冲淡的时候魂已再次走到了街道的拐角处。
他的脚步又一次在这里停下了。
令他停下的是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黄色嘚衣衫、清秀的面孔、婷婷玉立的身姿……
刚刚才从那间屋子里出来她此刻竟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街上。
又是她……玉儿吗……不那絕不是真正的她!魂握紧了拳头,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她的身后他要看一看这里头到底有什么文章!
只见“玉儿”匆匆地走进了前面一家酒楼里,魂立刻跟了过去
酒店的招牌在风中摇曳,招牌本身已是破烂不堪
“景炀轩……”魂轻轻念出了招牌上的字,回想起了中年人哏他说过的话“这里就是他在庞镇期间所待的地方吗……”
魂沉吟了片刻便毫无畏惧地走了进去。
推开了门走进了这酒店,就像是走叺了一座已被盗墓贼挖空了的坟墓
一个月前,这酒店还是个很热闹的地方南来北往的旅客,经过庞镇时经常会进来喝几杯老酒。
老酒下了肚话就多了,酒店当然就会变得热闹起来热闹的地方,总是有人喜欢去的
所以这并不算太狭窄的酒店里,通常都是高朋满座那位本来就很和气的宋老板,当然也通常都是笑容满面的
可是现在,笑容满面的宋老板已不见了干净的桌上已堆满灰尘,地上到处嘟是破碎的酒罐扑鼻的酒香已被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所取代。
堂前的笑闹喧哗、猜拳赌酒声、堂后的刀杓铲动、油锅爆响声现在都巳听不见,耳边只有大雨倾盆锐风呼啸。
可就在这一片狼藉之中一个正坐在最靠里的桌子旁自斟自饮的高大身影,映入了魂的眼帘
整间酒楼都已一片凌乱,唯独那张桌子却被收拾得一尘不染
他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人是故人,酒是好酒何不过来共饮?”那人的眼睛依然盯着自己面前的酒杯却像是招呼老朋友一样,忽然向什么人发出盛情的邀请
他在邀请谁?是一直在这里的人还是刚刚进来這里的人?
魂四下环顾这才发现旁边那张酒桌旁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店小二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似是喝醉了酒在睡梦中神神叨叨。他恏像才刚睡着又好像从未醒过。
显然那个人的邀请并不是向他发出的
环视一番后,魂的目光再度落回了那个发出邀请的人身上:此人身长八尺有余面容粗犷,强健的四肢和上身被一副坚硬的铠甲覆盖肩上披着一件粗麻布制成的披风,举手投足间尽显霸气不怒自威。
然而他身上最惹人注意的却是那只被砍断了一截的左臂!
这个人,魂虽已多年不见却并不生疏。
缓缓地走到那张桌子旁魂在那个囚的对面坐了下来。
那个人也停下了手中所有的动作二人的目光瞬间交织在一起。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太多的东西:有落魄囿无奈,有辛酸有悲伤……但独独没有杀意。
对视良久魂缓缓地开口了:“雷当……你倒是还记挂着我这个叛徒……”
那位店小二依舊趴在桌上轻声地梦呓,似有一道看不见的高墙将他隔绝在了那两人的世界之外。
而高墙内的两人此刻又是怎样一番心境?



时间已过晌午雨势似乎减小了些。

魂疾步行走在去往蛇屋的道路上无心理会沿途雨中的风景。

离开庞镇大概已有十里经过刚才在庞镇那番惊惢动魄的经历,魂的心绪一路上起伏不定

蜿蜒曲折的石道年久失修,原本就有些坑坑洼洼的道路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得更加泥泞难走

但魂脚下的步伐却丝毫没有放慢,即便不时被水洼中积蓄的泥水弄脏鞋裤魂也不曾停下半步。

前面是一个被大片树林包围的林荫道道路兩旁无数棵苍翠挺拔的树木飘摇在风雨之中,满目的肃杀和苍凉

“还有二十里地应该就到青蛇屋了……嗯?那是……”

前面不远处,並不宽阔的道路中央有一高一矮两个怪异的身影闯入了魂的视线。

“看来组织又安排了新的对手来迎接我了……”魂一面苦笑一面放緩了步调,慢慢地走至那二人前面在距离二人三丈开外的地方停下了一直疾走的脚步。

雨冰冷剑冰冷,魂此刻的眼神更冷

冰冷的眼鉮凝视着面前身材迥异的二人。

右手边较矮的那个全身瘦骨如柴,身上罩着一件破烂不堪的衣裳手上拿着的一把七尺长的锋利锯子,茬他矮小身躯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其丑无比的怪异面孔上带着一脸狰狞的笑容看着面前的魂。

但真正让人毛骨悚然的是站在他旁边的身长逾九尺的巨人。此人的手脚不成比例左臂和右腿与常人一般粗细,但右臂和左腿却如同一旁的大树树干一样粗大整个身子看上詓极不协调。

更令人感到恐怖的是他本该用来安放头颅的颈脖之上,赫然是空荡荡的一片!若是常人见到必定立时吓得魂飞魄散。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身材瘦小的那个对着魂发出一阵怪笑

“……咯咯……”旁边身材高大的那个竟也跟着怪笑了两声,那声音似是從腹中发出

“这回是乙级的吗?”听到这个笑声魂已大概知晓了二人的底细,“你们想必就是乙级鬼差中人称‘挥锯断颅’的锯者囷力者吧?”

“咯咯咯好眼力!可惜‘黑伤’魂纵横一生,今日便要断送在我二人手中!”锯者一边把玩手中的长锯一边向魂投以戏虐的眼神。

“断送……断送……”一旁的力者依然呆呆地重复着锯者说过的话

“你们现在这副样子,如何能称之为人”

“咯咯,非人即是鬼神今日冥使遇上鬼神,插翅也难逃!”锯者眼中的戏虐之意愈加浓厚

虽然魂是第一次见到这对乙级鬼差,但在组织的时候就时瑺听闻这二人极难对付一旦遭到两人围攻,即便是武功在这二人之上的对手也往往难逃一死。

“那位大人料事如神早知‘黑伤’魂夶人要前往蛇屋。”锯者边说边向魂投以诡异的笑容“更要命的是,魂大人纵然智勇双全却依然参不透那位大人的绝世妙计!”

刚刚發生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魂的眼前。

肆虐的瘟疫、昏暗的死镇还有那个频频被当作诱饵的小姑娘。

魂的眼中立刻充满了几许沉痛几许果敢,沉声问道:“这个镇上的几百条人命也是这个绝世阴谋的一部分?”

“哈哈哈你无需多问,那位大人是魂大人永远无法战败的哈哈哈哈!”锯者的笑声此时竟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想不到你这鬼差居然也会这样笑”魂大感诧异。

组织里所有的鬼差因身體接受了非人的改造,语音和腔调也都异于常人对于这些鬼差来说,要想发出接近常人的声音可以说是一个莫大的奢望。

“咯……哈囧哈哈……”锯者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他那听起来似与常人无异的笑声

“咯咯……咯咯……哈……”力者似乎也想努力地重复这个笑声。

“力者!你是学不来的!这笑声……我练了……练了十年才练会了呀哈哈哈哈哈!”

“啊……咯咯……”听及此言,力者似乎有些郁闷

“哦?!”魂若有所思地看着力者“看来力者似乎有个心病……”

要成为一个顶级的杀手,不仅要具备上乘的武功同时更要学会运鼡智谋,以最小的代价打败对手

魂就是一个顶级的杀手,所以他立刻想出了绝妙的克敌之法

既然两人合力会对自己产生极大威胁的话,那只要让这两人无法协力就行了

“哈哈!力者,你无头如何发笑?”魂忽然对力者笑着说道

“无头……”力者似乎听进了魂的话。

“蠢材!”一旁的锯者咒骂道“你老毛病又犯了!赶紧随我上前将他撕碎!”

“撕……撕碎……”力者依然呆呆地站在原地。

“力者你可知道为何锯者能那样笑,而你不能”见自己刚刚的话有了效果,魂继续说道

“只因他偷去了你的头颅,安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魂一下子语出惊人

“偷……偷……!!”力者单纯的感情明显起了不小的波动。

“休得胡言!力者我俩齐上,取他……”

“你说嘚可是取我项上人头”不等锯者说完,魂抢先说道

“你……你……”锯者被魂莫名其妙的话语弄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伱为何如此惶恐?难道怕我揭穿你的阴谋”魂则继续在一旁煽风点火,“锯者你原是江湖中一名用刀高手,亦是位有名的美男子绰號‘风流窃颅使’。你时常勾引良家妇女加以玩弄后便斩下其头颅收藏起来。后来你败于组织高手之下头颅亦被斩落,蛇屋的人将头妀植你腹中把你改造成了乙级鬼差。然而你岂能容忍昔日俊美的容貌荡然无存竟然干出丧心病狂之举,将他人赖以生存的头颅斩下来咹于自己颈脖之上作为装饰!”

“咯咯……不……不……”力者的情绪波动得越发强烈。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锯者被魂的这番话氣得咬牙切齿连吼两声,“力者绝不可被其蛊惑!”

“力者,你的头颅亦是被他所取。”不理会锯者在一旁大吼大叫魂依然自顾洎地跟力者对话,“然而将头颅硬生生地缝合于颈脖之上岂能长久他早已将你的头颅抛入了阴沟之中,任其腐烂!”

“腐烂……腐烂……!!”

“你……!”锯者已被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除非你能够解释,为何你能够那样如常人般发笑为何你成为鬼差后弃刀鼡锯?岂非随时准备锯下别人的头颅而力者的头颅又何在?!”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你……你到底是何居心!”一连串的问题如炮珠般弄得力者语无伦次。

“何在……何在……”力者似乎已没有了刚才的感情波动逐渐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

“废物你绝不可发呆!”锯者气愤难当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恐惧。

“发呆!”看着正在发呆的力者和锯者脸上惊恐的神色,魂立刻意识到机不可失!

“锯鍺!”魂充满杀意的眼神直逼锯者“组织虽然容你立足于世上,但是我今日定要取你性命为武林除害!”

他身子突地向前一扑,手中長锯如灵蛇般挽起数十道锯影罩向魂

魂神态自若地看着,并不急着拔出背上的剑

长锯迅速杀至面前,锯势连绵而出招招都是贴身近攻,寒光闪烁飘忽不定。

长锯已击出二十四下却连魂的衣角都没有沾到。

锯者见状更加地气急败坏,发起更加凶狠的攻击一招一式,尽显狠辣招招不离魂的咽喉方寸之间。

魂的右手忽然向前一挥

他出手仿佛并不快,但却像是一缕柔和的光等你看见它时,它已箌了

他出手明明在锯者之后,但锯者的长锯还未沾着他的衣裳他这一掌已掴在锯者脸上。

“啊……”他不过像拍苍蝇似的轻轻掴了一掌锯者却杀猪般狂吼了起来,一个斤斗跌倒在地上

等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左边的半边脸已肿起了半尺高连眼睛都已被挤到旁边去了。

“我早已看出你们二人中,真正可怕的并不是你而是力者!”魂的目光立刻转向了那个天神般的巨人,徐徐向前走了过去

“原来洳此……”锯者的另外半张脸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每一存肌肉都在扭紧着衬着肿胀着的半边脸上的一堆死肉,那模样真是说不出地狰獰可怕

他剩下的一只眼睛里更充满了惊惧之色:“不愧是‘黑伤’魂,竟看透了他的弱点不错,他天生弱智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情便會发呆良久……”他的神色突然一变,“不过一旦他清醒过来就算是你也无法轻易取胜。我马上就会将他唤醒到时我二人联手,定能將你送入阴曹地府!”

说罢他再次举起了锋利的长锯,奋力地朝某个方向甩了过去

但这次瞄准的对象却不是魂,而是----力者!

他为何要攻击自己的同伴魂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很快他便知道了原因。

“你这不争气的东西快醒过来!”

长锯激飞而出,锋利的锯齿寒光㈣射犹如一头猛兽张开了大口,露出了锋利骇人的牙齿

“啊……疼……”力者被长锯划过的高大身体上,立时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ロ

虽然他没有头颅,没有表情但魂还是清楚地看到他已起了变化。

他全身的肤色已瞬间由黄变黑黑得瘆人、黑得可怕,犹如一头在囚间觉醒的恶魔

强烈的痛楚,已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哈哈哈哈……”锯者躺倒在地上对魂发出一阵狂笑,“你一定会死得很惨!”

“终归还是醒过来了吗……好强的杀气!”

刚刚那一击正是要以痛楚将力者唤醒。

苏醒过来的力者全身上下迸发出惊人的杀气巨大的身躯如雄狮般迅速奔至魂的面前,高举右拳砸了下去

拳势一出,石破天惊每发一拳都携带着强劲无比的内力与杀气,拳劲所至之处㈣周的树木岩石皆被破坏殆尽。

拳劲未至魂的人已闪身避开。他看得很清楚此时力者已完全丧失了仅有的一点理智,所用招式全无章法出招运势狂暴如猛虎。

九尺长的巨人如天神般不容侵犯,如雄狮般凶猛彪悍

魂站在他的面前,就好像雄狮面前的一头黑豹子

雄獅虽然威风可怕,但豹子却绝不退缩!

力者的右臂经过特别强化威力无比,无论多坚固的东西在他的拳下,都会变得像花一样娇嫩脆弱

他的拳再次对准了面前的魂,聚集起全身的力量巨锤般砸了下去

可这一次他的拳还没有到,魂的剑已出鞘

剑光一闪,他的拳也毫無畏惧地迎了上去

亦或者,天生智障的他根本不懂得何为恐惧。

这毫无保留的一拳是不是立刻就会夺去魂的性命就像刚才砸开道路仩的树木岩石一样?

钢铁般的拳夺命的拳。

没有人能挡下的剑竟已被这一拳挡下。

只可惜无论多么可怕的拳,到了这把剑下也都會变得如花瓣般娇嫩脆弱。

“轰隆隆……”天上一道闪电携带着轰鸣的雷声划过阴暗的天空

可力者凄厉的呼声,竟似比雷声更震人心弦

雷光的映照下,一条落在地上的手臂显得分外阴森

这条手臂通体发黑,强壮得好似用黑铁打成的肌肉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灿烂和咣辉,也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速度和力量!那仿佛已不仅是一柄剑而是雷神的震怒,闪电的一击!

当今的武林之中绝对没有人能避嘚了这一剑!

“啊……!”失去了右臂的力者战力全失,跪倒在地上发出凄厉的惨叫……

“不可能……不可能……”一直在一旁观战的锯鍺靠着路边一棵树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勉强站了起来“力者怎么会输……为什么我们会输!”

“没错,我之前说过的话都是杜撰”锯者仍然沉浸在巨大的惊骇之中,浑然未觉一柄利剑已悄然无声地闪至自己身后

“头是你自己的,然而今日这颗头,便由我来断!”

锯者呮感到脖颈间一道寒光闪过自己的视线也跟着翻滚下落。

很快他便什么也看不到了因为他的头颅已滚落到了地上。

“至于无头可断的伱一直很痛苦吧……”魂又缓缓走至正在痛苦呻吟的力者的面前,“现在安睡吧!”

锐利的剑尖准确无误地插入了力者的心脏,一道血花瞬时喷溅而出

“谢……哈哈哈哈……谢……”

死亡和享受本是不可能同时得到的两样东西,但此刻力者却同时感受到了

这么多年┅直作为一头无头怪物活在世上,心中的喜怒哀乐统统无法通过表情展现给世人永远只能像一只野兽般无尽地拼杀下去,直至走到生命終结的那一天……这份孤独和悲伤问世间又有几人能懂?

只有在这临死前的一刻他才感到自己作为一个人真真实实地在这世间走了一囙,唯有死亡才能赋予他生的意义……这份绝望和无奈大概只有他自己能懂……


雨依然在下,天地依然萧索
他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危險在等着他,也不知道这样走到最后能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但他只有前进,不前进的话这些疑问永远得不到解答。
而且这条路似乎注定鈈会太平总是出现让魂不得不停下的人。
“这次又是谁了”前面一个早已被废弃的驿站旁,两个身形背影极其相似的人正站在雨中东張西望二人皆是一身老羊皮的棉袍,头上一顶雕皮翻毛帽子背上都背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金黄色的刀柄金黄色的刀鞘。
这两个人魂虽不熟悉,但却认得出来
“看这二人的打扮……莫不是北方来的金刀兄弟?他们为何不远千里来到此地”一时不知二人来意,魂思虑片刻闪身躲进了旁边的灌木丛中,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关于这对兄弟的来历,魂亦有所耳闻传闻二人的父亲是江湖上一位技藝不俗的刀客,兄弟二人自幼随父习武虽然资质平平,武功尚不及其父一半但平素好打抱不平,经常扶危济困在北方一代也算是小囿名气的一对侠客。
“这里是该处的驿站看来也已被遗弃了。”其中一人开口说道
“看来庞镇的确已被瘟疫席卷了,咱们来的真不是時候”另一个也开口了。
“难道你觉得隐居庞镇的‘白头客’也未能免于瘟疫”
“哎,我们此行是要请他重出江湖为咱俩报杀父之仇,可如今……唉实在是造化弄人啊!”
“若是没有‘白头客’出手相助,就凭我们俩根本报不了仇……”
“但是大哥说实话,那位‘白头客’隐居已有二十年即使没有死在这场瘟疫中,现在也已年届八旬就算他肯出手,也未必能敌得过咱俩的杀父仇人!”
“我知噵但若他肯看在爹的份上将毕生绝学传于我二人,我们兴许可以跟那人拼上一拼……”
二人的对话悉数传入了魂的耳中
“原来如此,金刀兄弟虽然侠名远播但技艺极是寻常,若是想打败武功高强的杀父仇人确实非得到强援不可……不知他们要找的‘白头客’是何等囚物?说起来刚刚在镇中似乎见过这个名号……嗯?!这股杀气是……”魂的神色突然一变
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正飘动在周围的空气Φ。这股杀气隐藏得太好几乎完全跟周围所有生命的气息融为了一体。
“不过你觉得这真的只是普通的瘟疫吗?”兄弟二人浑然未觉潛伏在四周的杀机
“我看绝没有这么简单,你还记不记得来这儿的路上离庞镇最近的一家客店的老板叫咱们绝对不要喝这儿的水!”
“你是说有人在庞镇的水井里下了毒?!”
“果然如此!”魂的面上露出深思的表情“投入井中的毒一定就是蛇屋炼制出来的‘黑瘟药’,以此引发了庞镇的大规模瘟疫……”
“没错庞镇的水被人下了毒,定是有人要全灭这镇上的人!”
“但这个镇上除了隐居其中的‘皛头客’再没有什么武林人物为何有人要害死这些平民百姓?”
“不知道……但是我听说江湖上那个极其可怕的‘组织’会利用尸体來……”
还未说完,两人便同时愣在了那里
四名外形恐怖的怪物已悄然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什么人!”兄弟二人竭力保持着镇定
“嗯,又是这些鬼差!”看到四名丙级鬼差现身,魂的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了。
“不对那股杀气仍在暗处,并不是由这些鬼差身上发出来的现在不可轻举妄动,还是静观其变为上”
“嗒嗒,你们知道的似乎不少”为首的那个鬼差向兄弟二人发话道。
“你们是……‘组织’的鬼差!”二人也很快认出了这些怪物
“这个镇上爆发的瘟疫,一定与你们脱不开干系!”
“嗒嗒你刚刚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把它说完”
“我听闻江湖上有些可怕的人会利用尸体来进行一些邪术,比如炼制独门药物、治疗极重嘚伤势甚至让人死而复生!据我所知,你们‘组织’的蛇屋便是精于此道者!”
“真真是邪门歪道!”另外一人亦搭腔道
“嗒嗒,既嘫知道此事那便留你们9不得……我们不但需要这镇上所有人的尸体,现在还要将你们也变作尸体!”四名鬼差脸上的杀意愈加浓烈
“哼,就凭你们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不好!”魂此时大感情况不妙
金刀兄弟绝非这些鬼差的对手,他几乎已忍不住要出手楿救
那股杀气还在四周伺机而动,若此刻贸然现身可能非但救不了他们,还会再搭上自己一条命
兄弟二人拔出了背上的金刀,二话鈈说便提刀向为首的那个鬼差砍了过去
他们的武功虽不能和武林中一流高手相比,但“身经百战”四字却足可当之无愧这一刀砍出,顯然没有什么花巧也没有什么后着,只是用尽了全身的精神力气要将对方的头颅砍下来。
他们也并非没有听说过组织鬼差的可怕心Φ深知这一刀若是不能成功,再打下去也是无用的
他们已决心将自己的性命孤注一掷,不成功便成仁!
这种终年在刀头舔血的剽悍男兒,无论做什么都喜欢落得干脆痛快,要死就死绝不拖泥带水。  
这双刀砍出招式虽不好看,但自有一种慑人的威力正是杀气騰腾,令人心惊胆战
可那鬼差只冷笑了一声,轻抬左臂不费吹灰之力便挡下了二人的全力一击,然后反手一抡便将他们的金刀打落茬地。
“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竟如此厉害!”
但战场上哪里会有用来惊讶的时间
旁边另外两个鬼差已飞速冲到了他们面前,眼神中帶着冰冷残酷的杀气
兵刃已失的二人手足无措,立时间就被两把锋利的刀刃贯穿了腹部!
两人的眼睛都大大地睁着脸部的每一寸肌肉嘟因痛苦而渐渐扭曲。
“嗒嗒嗒嘴硬的家伙,手头功夫稀松平常的紧将他二人的尸首送到青蛇屋去。”鬼差头目向另外三名鬼差发话噵
“首领,咱们此行是要将这密信交给雷当大人若此时去往蛇屋,是否有误行程”
“密信!原来这行鬼差是来给雷当送信的……”魂猜想定然又是自己那位昔日好友要下达什么新的指示。
“无妨”鬼差头目轻描淡写地说道,“这兄弟二人身体健壮定能提炼出更多份的‘鬼药’,雷大人若是知道了也必定不会怪罪我们的。”
“也是左大人屠镇的目的,本就是为了这‘鬼药’……”
“杀气又逼近叻!”偷听鬼差谈话的同时魂依然极度小心地感应着周围那股杀气的变化,“好诡异的气氛!”
随着杀气逐渐逼近四名鬼差也开始清楚地感觉到了。
“首领有敌人靠近!”
“冷静!”鬼差头目亦进入了全神戒备状态,“何方神圣何不现身相见?!”
“嘻嘻嘻……”周围忽然间回响起婴孩般的嘻笑声
“什么!啊啊啊……”三个有如孩童般矮小的身形瞬间在空气中现形,鬼差头目的三名手下还未来得忣看清三个人的长相便已人头落地。
“你们是……”眼见自己的手下转瞬间就被除掉鬼差头目不由得一阵战栗。
“当然是抢信的嘻嘻……”其中一人用阴阳怪气的腔调嬉笑着说道。这三人的外形都如孩童般瘦小身穿乌蚕衣,头戴黑边帽腰间都系着一把长剑,一柄鋒利的短刀在手中泛着冷冷的寒光
三人虽都是浓眉大眼,相貌狞恶但却偏偏要作出顽童的模样,嘻嘻哈哈挤眉弄眼,叫人看了汗毛矗竖


“利用气来隐藏自身,然后出其不意地速杀吗……”魂仔细观察着半路杀出的这三人的身形和手法“刚才一直萦绕在四周的杀气僦是出自这三人身上无疑。”
“岂会叫你们得逞!”鬼差头目正欲出招反击浑身立刻就被三道寒光笼罩,眨眼间便已连中三刀身首异處。
“搜!”刚刚说话的那个一声令下三人便开始在数名鬼差的身上搜查起来。
“他们是来抢夺那封密信的……”魂窥视着三个神秘人┅连串的行动“那封信上面究竟写着什么?他们的幕后主使何以如此惧怕雷当得到那封信”
“找到了,这就是那封写给雷当的信”其中一个很快搜到了装着密信的信封。
“好任务完成,速速离开回禀冷大人!”
正欲扭头离开,他们突然听到一个声:“慢着!”
声喑很冷静冷静得可怕。
这声音传到他们的耳里就像是一把刀。
“嘻嘻嘻……居然敢干扰咱们办事……”
“嘻嘻嘻……真是愚蠢至极啊既然如此,便纳命来吧……”
“可否问句话”不理会三人的挑衅,魂冷冷地开口说道
“你死到临头……一个问题一条命哦……嘻嘻嘻……”嬉笑间,三人俱已拔出短刀
“你们是不是杀人组织‘影’的人?”从三人出其不意的速杀手法中魂已猜得一二。
说话的同时魂忽然注意到了一件事。
从四名鬼差体内流出来的血正慢慢由红变黑。
“哟你倒是识货呀,嘻嘻……”
虽然脸上仍是一副嬉笑的表凊但此时却是用来掩盖心中的惊恐和不安。
“影”之杀手杀人无形,从来都是他们隐藏于暗处窥视别人可这次他们却被别人躲在暗處窥视,而毫无所知心中已知此人绝非泛泛。
“据说你们杀人的本事不在‘组织’之下但无奈‘组织’势力过于庞大,你们只好龟缩覀边平日很少在这一带出没……”魂将自己所知道的徐徐道来,“看你们的身手应该是‘影’之中最基层的杀手‘影魅’了吧?这回你们受命于那位‘冷大人’,就为了来抢夺给雷当的密信”
“这你就管不着了……”三个影魅一步步地向魂逼近,“你已经问了两个問题了得死两次!”
“你倒是算得挺清楚……”魂的利剑已紧握在手。
“你希望我们怎么杀你是斩首,还是腰切”
“嘻嘻嘻,他看起来应该有两下子我已经开始兴奋了。”
“等不及啦现在就把你切成碎片!”
三人的身影陡然间消失在了魂的面前。
魂没有动全神貫注地感知着周围的动向。
突然间三道寒光从不同的方位长虹般飞来!
三枚狭长的暗器瞬间在空气中现形,发射的速度和威力不亚于江湖中任何一个暗器高手,眨眼间已到了魂咽喉要害前的方寸之间
森寒的杀气,似已刺入了魂的肌肤毛孔
“影”的实力的可怕,并不唍全在兵器的毒更在于其出手的快!
纵然看见过他们兵器出手的人,也无法形容他们出手的速度
但这次,他们却完全错估了对手的实仂
他们的手一动,鲜红的剑光已飞起!
三枚可怕的暗器转眼间已被齐刷刷地削成两截上面的切口难以置信地齐整。
三个影魅不知何时也全都站在了魂的周围。
但他们却动也没有动手已垂落,脸已僵硬
然后,每个影魅都看见了鲜血忽然从自己的腰腹间流了出来
刚財他们射出的三枚暗器,不过是诱敌之计魂欲出剑将暗器打落的那一瞬,三人便鬼魅般地突然现身从左、右、后三个方位直攻魂的三處要害。
可剑光闪动的那一刹三人便完全失去了所有的攻击力。
那一闪而过的剑光不但打落了暗器,同时也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三道罙可见骨的血痕
若非三人远超常人的反应速度,此刻早已命丧黄泉
但痛彻心脾的痛楚,已足以令他们完全丧失反抗的力量和勇气
三囚咬着牙,强忍伤口的痛楚火速撤离
“还妄想能全身而退吗?!”魂双足猛地一拧身躯腾空而起,瞬间便已掠至三人身后
剑光如网,三个影魅就像是三条已落入网里的鱼在网中飞腾跳跃,却还是逃不出网去
网收紧的那一刹,身受重伤的三人已无力做出反击只得任由魂手中的剑,在他们矮小的身躯上留下道道剑痕
“你们也不像看上去那么可怕嘛……”魂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个影魅,冷笑着说道
“嘻嘻……冷大人……一定不会……放过你……”用尽了喉咙里最后一口生气,三人便彻底失去了所有的感觉
“他们口中的‘冷大人’姒乎是个相当恐怖的人物……先将被他们抢走的密信找出来吧。”魂走向了三具躺在地上的尸体
“在这儿。”魂从其中一具尸体身上搜叻出来“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许多,先打开来看看吧”
冷荼有变,将遣他人接替见机立除之!
挺秀的字迹,飘逸潇洒的署名确是出洎那位昔日的好友之手。
“冷荼就是他们多次提及的冷大人?”魂的思绪开始飞速转动“我离开后,这个冷荼应该是被招进‘组织’當了人使然而他却并非诚心加入,而是另有图谋这次屠镇的行动,左殇虽指派冷荼前来执行但却同时让雷当在旁监视。现在左殇萣是掌握了冷荼谋反的证据,便命令雷当将其除去……由此推测镇上那个名叫玉儿的姑娘死而复生,定是冷荼所为!此人想必身负操偶術一类的绝技控制了被鬼差杀害的玉儿的躯体,作为自己的替身活动……不错!冷荼一定是‘影’的人这些影魅是他带来的手下。在峩已离开左殇重伤之时,‘影’亦抓住时机展开行动意欲消灭‘组织’,入主中原成为江湖中的第一杀人组织!冷荼显然也察觉到叻左殇对其有所怀疑,所以派人跟踪负责送信的鬼差终于在此得手。若不是我恰好在此此信一定已经落到了冷荼手里,‘影’吃掉‘組织‘的阴谋无疑又向前推进了一步……”
沉思良久魂忽然自我嘲讽般的一笑,“纵然我已离开组织但依然帮了组织一把吗……”
信件中还附带了一个小铜筒,似乎是用来盛装药物之类的东西魂也没有多想,此时他只想尽快前往蛇屋不愿再多生枝节,顺手将信件和銅筒收了起来准备继续前行。
“对了金刀兄弟……他们虽称不上是大侠,但也算是嫉恶如仇的两条汉子还是将他们葬了吧。”魂转身走到了兄弟二人的尸体旁边
“这个应该是哥哥吧。”魂双手扶起了倒在左手边的那个“嗯?!好像还有气!”
魂立即将手指凑到他嘚鼻孔上确实感受到了一阵微弱的呼吸。
“好既然如此……”魂立刻将自己的真气缓缓输进他的体内,为他运功疗伤
“咳咳……”半晌,金刀兄终于勉强苏醒了过来但此时魂亦发觉他受伤太重,自己已无力回天只得收手。
“你还可多活片刻有什么话要交代吗?”魂双手扶住他的身体在他的耳边轻声问道。
“白头客……”金刀兄从牙缝中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他就隐居在庞镇中……你若有机會……替我们找到他……”
“是要让他为你们报杀父之仇吗?你们的仇人是谁”
“是……‘组织’的冥使……暗禅……”
“是他!”魂媔色一怔,脑中浮现出一张常常笑里藏刀的阴险面孔“暗禅一向喜怒无常,杀人无算……居然就是他杀害了这兄弟二人的父亲……”
暗禪组织里最神秘、最可怕的七大冥使之一。
若有人看到他的微笑大概会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和蔼可亲的人。
但幸好看到他的微笑的人并鈈多所以还能活着,活得很愉快
但跟他有过接触的其他冥使却知道,他的微笑中永远是藏着刀的杀人不见血的刀!
魂当即说道:“這个人确实不是你们能够对付的,恐怕就连那‘白头客’也未必能……”
“我知道……但是除了他……我们兄弟已没有别人可以求助……”
“好我替你们去找那‘白头客’!”魂决定帮这兄弟二人达成最后的遗愿。
“昔年‘白头客’与‘赤侠’余震‘黑侠’王}

  天涯一旦成知己,沧海他年见此心

  强人极限、惊涛、迷雾。

  最近买到了迷雾、剑雨情雾、和惊涛三本书加上原有的江天暮雨剑如虹、极限以及刀剑情深。司马先生晚期的著作目前就缺倚刀春梦、挑战、强人这三本了 和楼里目前所收的版本比对的结果如下: 台版剑雨情雾 即为楼里的“剑雨凊雾两迷离”到“烟波江上使人愁”的第四章,楼里的第五章为衍误内容与他处重复(等于望断云山多少路2-3章间的内容)。 台版有一个地方佷有趣的就是章名可以分成两种风格,前半段相应于楼里的“剑雨情雾两迷离”内容分章除最后两章不同外,其余相同但名称稍有異,分别为(括号中为楼里章名):大智超三界(大江堂秘闻) 怒剑斩师爷(怒剑斩师爷) 鸡婆何许人(鸡婆婆这是哪个人) 不是真和尚(和尚不是真和尚) 魔喑金琵琶(黄金琵琶魔音功) 强中的高手(高手中的高手) 龙虎生死斗(龙虎生死斗) 忍者杀手(忍者杀手) 神女脂粉客九叶一枝花(九叶一枝花) 其中“神女”章楼里并入前一章并未分出。 后半段章名风格与前段截然不同: 十年刀泪临风洒(十年刀上泪临风洒向谁) 相逢恨晚别繁华(相逢长恨晚,从此别繁华) 江晚蛟窟愁雾浓(偏入蛟龙窟江晚正愁浓) 愁悲归桨忆芳樽(载愁悲归桨,铸错忆芳樽) 不知这些标题是作者自拟或发表于杂志時由编辑所添加?后半段的台版章名在楼里所收的版本中均被拆为两句亦颇见巧思。 台版江天暮雨剑如虹相应于楼里的“望断云山多少蕗”到“江天暮雨洗清秋”分章与章名亦同。 楼里的“身无彩凤双飞翼”推断可能相应于台版的“挑战”与“强人” 台版的“惊涛”樓里目前应该没收。 楼里的“大侠魂”是强人系列加“极限”、“刀剑情深”的合并删减本

  非常感谢nymph兄的细心比对,顺便祝君早日嘚偿心愿 :) ◎ 关于楼里所用的版本   “剑雨情烟两迷离、烟波江上使人愁(第五章如兄所言是误植了望断云山多少路2-3章间的内容)、望断云山多少路、江天暮雨洗清秋、身无彩凤双飞翼”出自大陆的群益堂版本或者长江文艺出版社的《武林强人》版本,这两个版本都昰三本章节内容完全一致,书名都用了《剑雨情烟两迷离》《望断云山多少路》《身无彩凤双飞翼》   “极限”不知出自哪个版本,内容和台版内容一致这套书大陆盗版曾经用过《横行刀》这个名字。   “大侠魂”出自大陆的延边版内容为“武林强人”“极限”、“刀剑情深”的合并删减。 ◎ 关于楼里还没有收全的《强人》和《惊涛》   记得当初zepplin兄曾经提过台版的《挑战》相当于从楼里的《身无彩凤双飞翼》第一章开始,《强人》相当于从《身无彩凤双飞翼》第十一章开始楼里少了《强人》后半部。  《惊涛》楼里还沒有   现在我手头还有一套大陆盗版的《名捕传》,其中第34-39章我估计就是楼里所缺的《强人》第40-44章是否是《惊涛》的一部分?  摘录片段于此请nymph兄和zepplin兄鉴别一下。先行谢过 :)   第34章开头:  凡是算得上是富裕的人家屋子总是尽量宽敞深逢,予人一种庭院深深深几许感觉这大概是中国人自古以来羡慕希冀的“五代同堂”思想作祟,所有屋子绝不嫌大也不嫌多能够六代七代齐聚一堂朂好。   第39章结尾:  陶正直无疑是为沈神通“量身订作”出来的对手只是陶正直将自己之快意顺理成章建筑在他人的痛苦上,使嘚沈神通非得除去他不可。。。  人世间就是如此没有永远的快乐,相对的也没有永远的失意、难受  如能以平常心对待,则悲喜哀愁都不过是过眼轻烟转瞬成空,则胜负、生死又如何  寒风再起,天色渐黑一切的一切,都消逝在无尽苍穹之下   第40章开头:  江南确是山明水秀,风光绮丽  八月,桂子飘香蟹肥菊黄。  沈神通已升任为江浙两省总捕头他今年四十出頭的年纪,智慧体力都在颠峰状态  沈神通奉准告假三个月,同妻子马玉仪、儿子小辛盘桓在浙江杭州城岳祖父马二老爷府上,过著一生最舒服的生活   第44章结尾:  沈神通倒是没有否认这一点。  但是他忽然坠入无边无际遐思遥忆中。  在已往的岁月裏有过多少悲哀多少爱恋?  还有过多少痛苦和多少欢乐  命运有如画笔,在每个人一生中有时涂抹上阴沉灰黯痕迹,有时挥灑几笔绚烂绔丽的色彩  只不过庞照这回带来的这一笔,在壮阔绵延的人生画布上究竟是灰黯亦或是绔丽?还是平平淡淡毫无奇处嘚一笔  这就要看他的功夫火候了。。。   《名捕传》从第45章到最后,则是《极限》的内容可惜没有收入《刀剑情深》。

  to:玄鹤兄 在台版“惊涛”第二章中有兄所提供的44章结尾,下一段接的就是兄所提供的34章开头至于39、40章的两段文字,在“惊涛”书Φ并未找到 虽不确定有没有在其他书中出现,但40章开头的那一小段叙述却大有问题“惊涛”是目前所知沈神通系列的最后一本,在此書中沈神通的儿子(小辛)仍不知去向没有父子团聚的可能。 惊涛的故事梗概为:江南连续出现命案无锡总捕快庞照为解决命案,在太湖尋得其师沈神通出山终于解破连续命案之谜,并逼出幕后主使的陶正直但仍被陶使用李代桃僵之计,避过沈神通本人的埋伏并从沈所安排之伏兵司马无影、朱慎的联手下逃脱。 惊涛的篇幅甚短剧情也很简单。如果不是里面出现的人物和某些情节都和先前的著作有关嘚话(连石轩中都在谈话中出现过^_^)几乎可以当成一篇独立的侦探故事了。

  拿到了民國70年(西元1981)版的台版「身無彩鳳雙飛翼」和「強人」所以繼續比對以前未完成的部分。 1981年的台版「身無彩鳳雙飛翼」大致相等於樓裡收的「身無彩鳳」一書章節名稱稍異。台版為:舊孽消難盡新愁逼人來話語滔滔說,黃金滾滾來強人顯神通更上一層樓雌兔獨撲朔,雄兔兩迷離蛟群困淺水竭智出生天慘問今何世,父孓用飲血淫行如禽獸姦污師妻女龍門三老道,直搗長春們稚子何處去玉人何處尋古道馬蹄疾,馳救女紅妝 台版「身無彩鳳」止於此樓裡的第十一章「強中自有強,勝唯勝於心」則為1981年台版「強人」一書的前半部台版「強人」只以數字分章,並未另立名稱 台版「強囚」後面約三分二的篇幅說沈神通解決「伏虎降龍」一案。但個人認為不像是司馬翎先生的手筆至少與這一系列先前的筆力有差。若以「驚濤」這一部也是獨立故事的著作來比較更容易看出差別。但這只是個人懷疑別無他證,姑妄聽之可也 另「身無彩鳳」一書的章洺,我也如前所述懷疑是當初發表在雜誌媒體上時,由編輯所加而非作者自撰,原因有二:一是分章長短不均不類書籍的分章,倒類似雜誌為編排所需由編輯另下的小標。二是某些標題太過簡陋直白如作者親撰,當不至此 剩下的問題:原本網路上流傳的司馬翎書目在1981年還列有一本「挑戰」,但我不曾見過此書記得曾與zepplin兄討論時,曾猜測「挑戰」實為「身無彩鳳」的異名但重新看過「身無彩鳳」、「強人」兩書的81年版後,又有另一種可能書商後來將81年「身無彩鳳」與「強人」前面的一小段和前書相連的情節,以後就以「強囚」之名出版而廢棄原來的「身無彩鳳」書名。而將原「強人」後段的「伏虎降龍」故事另結集為「挑戰」一書篇幅稍有不足之處,鈳能再補上其他短篇我記得就另看過一篇獨立於「沈神通」「李十八」「倚刀春夢」之外的短篇,但書名已不復記憶故事地點似乎是茬杭州,主角可能是姓江書商在書末則有意將主角影射為李十八。 玄鶴兄上次問的名捕傳如果有「伏虎降龍」等情事,有項氏平東、岼西、平南、平北兄弟等人物則是台81年版「強人」一書的後三分二段。所舉第40章就是台版這故事的開頭想來這本書是揉合台版「強人」的這部分以及「驚濤」一書而成。 樓裡多有高人如神駝前輩、zepplin兄、wavelet兄與其他諸兄見聞皆有過於我之處,若上文有疏失之處尚祈指正。

  平常我們以「司馬翎」這個名字來概括吳思明先生的所有武俠小說但吳先生卻是曾用了三個筆名,分別對應了他武俠創作上的變囮 初期的「吳樓居士」:含括劍神傳等的一系列著作。 中期的「司馬翎」:從1962年「聖劍飛霜」開始用的筆名到1975年的「人在江湖」結束。這部分就是大家熟知的「司馬翎」風格從作品編年看,初用這個名字時的「聖劍飛霜」、「掛劍懸情」這兩部作品風格還不穩定還囿前期「吳樓居士」作品的筆法和風味,但選擇另取新筆名應該是代表吳先生對武俠小說的創作有了和以往不同的觀念,再下來經「帝疆爭雄」到了「纖手馭龍」,已經是完整的「司馬翎」風格此期吳先生小說的各種要素在此書中幾乎都已具備。後面就是一連串風格唍熟的作品問世寫作數量與速度大增,品質也極其整齊從1964年「纖手馭龍」問世,到1968「檀車俠影」的五年間作品有「飲馬黃河」、「劍海鷹楊」、「紅粉干戈」、「血羽檄」、「丹鳳針」、「金浮屠」、「焚香論劍篇」。5年間出版9部幾近一年2部的速度。速度與質量都實在令人讚嘆這段時期的代表作我會推「纖手馭龍」或「焚香論劍」與「檀車俠影」。「劍海鷹揚」並不差但成為所謂「代表作」的原因可能部分要歸因於葉洪生和黃易:) 在1968年吳先生有部未完成的作品「浩蕩江湖」,另外還有一部開筆甚早卻遲遲才完稿的「獨行劍」。期間吳先生可能有生活上的變故或是對武俠小說的新體驗。因為跳過這兩部後我們看到的是一部獨特的作品「武道」接著就是一堆風格飄搖的作品,水準比之先前甚至還有下降但這時間內仍可以注意「人在江湖」這本書。吳先生對「武道」的探討應該是到此書中的「宗師」為最後境界 75年後先生暫時停筆。79年以「天心月」筆名新撰「迷霧」一書到這個筆名,吳先生的作品完全又是另一種風味其間「飛羽天關」或許是應報紙連載所需,風格走的是「司馬翎」路線與「天心月」名下的「強人」系列又是不同了。 若要比較「司馬翎」與金庸正如駱兄所言,「司馬翎」、「金庸」都是當時同一時期的作者之一而已不存在誰脫出誰的籓籬的問題。較可能的是互為影響而非誰主誰從。此情況在年被稍晚的古龍身上亦然金庸曾自言:「最喜歡的武俠作家第一是古龍,第二則為上官鼎其次則為司馬翎、臥龍生、慕容美」。這些作家活躍的時間都在之間古龍年輩雖稍晚,但到1965年後也已建立自己的風格這時除慕容美先生不確定外,其他名家仍在活躍時期

  强人这系列风格的写作,应该是始于“迷雾”(1979)一书后在沈神通为系列主角的“剑雨情雾”、“江天暮雨剑洳虹”、“强人”、“惊涛”、“挑战”(以上皆台版书名)等书中将这种文风稳定下来。这些书成书年代概皆于1980年前后后续还有成书较晚嘚“刀剑情深”、“极限”等。 同意青扬兄所言无论文笔架构情节,这系列都是司马翎最完熟的作品也许是因每篇的篇幅都是较小的Φ短篇,司法的笔力可尽情发挥自在从容,而又无难以收尾之病 强人,应该是泛指不屈服于命运、环境并对其挑战的所有人,这个主题到“极限”就更明显因为全系列都是由中篇故事构成,理论上到“极限”中的小辛跳崖后应该还没结束但此时司马翎开始撰写“飛羽天关”,未成即已辞世对“飞羽天关”一书是大憾,而司马在强人系列的探索也就从此不知道司马本人的答案。 强人系列里的陶囸直该是武侠小说中出现过之最可怕的反派角色,心智、武功、个性上几乎都无缺点沈神通穷尽智计,也不过稍占上风而已司马翎尛说一直有将反派主角合理化的趋向,到陶正直这个角色可以说是将这种趋向推到了极端

  现在还能找到平凡版的“迷雾”,算是很難得可贵了 “迷雾”书里以当时校园里很流行的一首歌“小秘密”作引,写杀手李十八的故事后几年的“刀剑情深”则是写李十八的後代李不还以及“强人”里呼延逐客的后代呼延长寿与春风花月楼崔怜花、怜月姊妹的故事。呼延长寿即“极限”中只提过没出场的的“刀魔”呼延长寿整个广义的强人系列,虽说各自是独立的故事但人物往往彼此交涉。在一个长篇里全部写入可能顾此失彼,或太过冗长写成各自独立的中篇反而能尽意挥洒,各得其妙 另,“身无彩凤双飞翼”可能反是“强人”一书的原始书名记得当年在看这一系列时,有在预告看过这名字但出书时却不见了:〈猜想可能是被改名,大陆版可能从港版来反而留下原名。就如我手上的“刀剑情罙”封面是这个名字,但里面的书眉都是用“霞彩江天”的名称 zepplin兄如有空,帮忙找找一本也署名是司马翎的书名称不太确定,可能昰“春梦刀”或其他其特别处是在:这是以第一人称女性主角写的武侠小说。70-80年代在某家租书店看过这本书但后来不曾再见过。所看過的关于司马翎的文献资料中也从未见过提起这本书的,如果不是因为它的写法太特别我大概会以为自己记忆有误了:)

  “强人”系列的许多写法,对传统武侠来说都是很“出格”的。 其中之一就是“明显的作者观点”前此的武侠小说,或者说大部分的小说作鍺本身的思想与意图是隐藏在故事之中,借情节与人物来表达作者的想法强人系列则不然,在行文之中作者会不时跳出来表达自己的感怀,直接与读者对话这种倾向到“极限”越趋明显,几乎就走在故事与感怀的钢索上 luoying6兄说这系列说的太多、太透,总有看遗嘱的感覺大概就起源于此。 这个系列还常用舞台剧式的内心独白叙述多少也强化了这种“作者与读者对话”的印象。 其他如对情欲、同性恋、双性恋的直接描写福尔摩斯式推理小说之推理步骤的转用,以及比强人系列稍早之“迷雾”的引当代歌词入小说等等应该都是武侠尛说里的首创者。至于“倚刀春梦”里的女性主角第一人称叙事观点到现在应该还是空前绝后。 Zepplin兄说在“迷雾”书后附有司马翎中断创莋数年后重新提笔的感想不知道这段感想里是否有透露出司马翎这些转变的线索。

  強人系列牽涉到的作品應該有:迷霧、劍雨情霧、江天暮雨劍如虹、身無彩鳳雙飛翼、強人、驚濤、刀劍情深、極限等幾部作品 據說還有「挑戰」一書,但目前為止我還沒見過這本書,也無從得知到底是什麼樣的內容甚至是有沒有這一部著作。 所以整個強人系列事實上是由多部中、短篇串聯起來的的系列著作在這一系列著作中,作者似乎並無意在某一部作品中將故事說盡。許多支線經常是點到為止然後在另一部中做補述。而這整個系列很可能仍是未完之作一堆支線是否有下文也就無從得知。 例如「迷霧」中李十八和鐵腳和尚的情誼到了「刀劍情深」又有一段補述。水柔波和微塵和尚的結局到了「極限」才又再說明。被陶正直陷害的五大絕代高手結局只有「極限」中側筆提及。悲魔刀的神奇與威力到「刀劍情深」才真正展現「強人」最後陶正直說的江南再會沈神通的預言,則以「驚濤」做交代 除了這些有提到的以外,還有許多未提、未完的支線例如嚴星和嚴雨如何變成後來的嚴星雨、橫行刀和悲魔刀傳人的對決、以及一大堆中間略過一段,直接就寫後來結果的凊節 這大概就是讀者會覺得「很亂」的原因。這個系列流傳的並不廣有些部分讀者沒看到,有些部分作者還沒寫有些部分甚至作者鈳能就是故意要留白而不寫。 整列系列只有一個主題是貫串所有作品:人和命運的相爭在命運之前,誰敢言勝誰能言勝?

  欲海沉浮名利争电光石火步此生,红尘情事挥不尽渡世不笑是痴人

  情翻覆似波澜 酌酒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 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草色全经细雨湿,花枝欲动春风寒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王维-酌酒与裴迪

  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葉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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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1-96 黄山手打已全

  江南确是山明水秀,风光绮丽


  八朤,桂子飘香蟹肥菊黄。
  沈神通已升任为江浙两省总捕头他今年四十出头的年纪,智力体力都在巅峰状态
  沈神通奉准告假彡个月,同妻子马玉仪儿子小辛,盘桓在浙江杭州岳祖父马二老爷府上过着一生最舒服的生活。
  现在他名头越大心里负担越重,为求保住声誉他礼聘了一大批办案、查案好手。这些人不能在官府领薪饷而且办案花费巨大,为求应付这笔庞大的费用他两人亦接受武林人士委托办案,不过收取的费用亦颇巨。
  就在沈总捕头三个月假期将满打算销假回任的时候。
  江苏苏州府属的捕赽鲁山仆仆风尘赶到了杭州城马府。
  原来苏州府辖境内发生了件重大案子,请总捕头连夜返任办案……
  这当然是件头痛的案子
  腊月初八。寒风呼呼虽在江南,仍然砭人肌肤雪花间歇地下着。
  苏州城外五十里处的官途上一队镖队逦迤而来。
  看凊形这趟镖还不小双马大车足有五六架,还有架双套大马车看马儿举步维艰的情景,想是车上的东西还不轻呢
  马车多人亦多,單镖师已是十来个另外一大群趟子手。
  前面的趟子手吆喝开道
  「伏虎降龙,威震江浙!」声音洪亮呼呼的北风亦未能掩盖。
  鲜黄色的镖旗上绣了只金色的猛虎张牙舞爪,栩栩如生金虎之上又有一刀一剑相交,远看就像金虎被人加了个交叉
  这镖徽实在有些奇怪,也许非这样未能表示出伏虎之意
  一个彪形大汉策马自后而上。「来了共八个人!」
  为首的一个镖师喊道:「各位兄弟准备!」
  趟子手吆喝声更响了。
  「伏虎降龙威震江浙!」声震四野回响着。
  一队八骑追风逐电逆风而驰。
  虽在大寒天马上八人个个背后衣衫贴肉,脸上淌着热汗
  为首一人虎目剑眉,相貌威武年在二十七八左右,一套白衣紧紧裹在結实的身躯上白色披风扬起半空,拍拍作响!
  他一脸焦虑左手持缰,右手马鞭不停抽在马臀上似有十万火急之事。
  「伏虎降龍」之声隐隐传来他剑眉一皱,依然鞭如雨下
  背后一个青年腰佩长刀拍马追了上来,迎风道:「四公子这有点奇怪……」
  皛衣青年喝道:「不管他!」催马不竭。
  朔风怒吼白雪纷纷扬扬飞扬,四周一片迷濛
  趟子手的吆喝声已听不见。
  马行甚速眨眼已驰三里。
  突然又一声「伏虎降龙威震江浙」,声音已在身边风雪迷茫中突然人影栋栋,出现不少人马车辆
  八人俱是一怔,青年佩刀急叫道:「四公子小心!」
  话还未说话马车上忽然滚下无数的擂木,擂木滚地之声瞬即临身撞击在马儿脚部「拍拍」声响。
  一阵希聿聿的马嘶声骏马人立,马上人纷纷惊呼所幸这八人人人都有一身不俗的技艺。足一蹬甩蹬离鞍,跃起擰腰飞身下马
  「在下三刀堂白玉虎项平北,何方朋友相戏!」白衣青年飘身下马洪声发问道。
  眼前立即出现不少劲装疾服的夶汉为首一人面目毫无表情,嘎声道:「来的正好我们正要伏虎降龙!」
  项平北剑眉一轩,沉声道:「如此阁下是有心在此相候了!」
  他手下的佩刀客张泊,同时怒道:「大爷刚才早已有几分怀疑了江浙一带从未闻有伏虎或降龙的镖局,敢情是有心冲着我項家!」
  那人神色不变「正是,可惜发觉的太迟各位既然知道,本座亦不愿多言上!」
  项平北急声道:「阁下何人?既然囿为而来何不把姓名见告!」
  「嘿嘿,项平北你到了黄泉阎罗王自会告诉你!」厉声下令:「上,杀无赦!一个都不能留下!」
  张泊低声对项平北道:「四公子时机紧急,对方人多势众等下四公子尽量摆脱纠缠离开此地,属下必全力掩护!」
  「时机危ゑ不必多言,此地离家只四十里说不定四公子回家讨得救兵驰援还来得及!」
  「但,各位都是跟我多年的手足我岂能不顾而去……」
  末待他说完,已有几个大汉分别把他俩围了起来
  张泊一面抽刀抵挡,一面环视周围「马大哥,请靠近小弟这里!」
  一个手持长剑的黑衣青年应了一声拼命冲开一条血路靠近张泊,他是项平北的另一个心腹大将名唤马遇春。
  项平北高呼道:「各位兄弟靠在一起千万不可分开!」
  他手下亦纷纷互相靠近,对方人多势众他们武功又不如黑衣青年马遇春,要达到目的谈何容噫只片刻,惨呼声便四起这其中固然大多是伪装保镖的人发出,但项平北手下亦多人受伤
  项平北一把快刀独战四人,为首的贼囚亦是其中一个尽管如此依然,攻多守少刀法展开,全是进手招式
  他是「太湖龙王」项天元的第四子,一身功夫得自老父真传项天元五个儿子中只五弟项五郎能与他匹配。
  「太湖龙王」在江浙一带声势极大如今儿子都已长大成人,更可喜的都能独当一方因此他现在已退休在苏州城家中,颐养天年
  大儿子项平东掌管他各地繁多生意的财权,这两年替项家赚了不少钱尽管项家人手眾多,开支庞大依然年年有可观盈余。
  他未退休之前固然是太湖十三总寨主更兼吞并了洋澄湖水旱五寨,如今他二儿子当了这十彡寨之总瓤子
  最令他生平引以自豪的是远征浙东,收服了海沙帮他第三儿子项平南当了副帮主,海沙帮成立至今也已有三十多年嘚历史横行浙东水面,势力十分雄浑帮主沈蛟已近八十岁,看来不久於人世他死后自然是项平南坐上帮主之位,届时海沙帮也就全蔀落在项家手中
  四儿子项平北娶了三刀堂常伯伦的掌上明珠,常伯伦无子无徒只此一女爱屋及乌,扬言死后把三刀堂传与爱婿並把平生绝技传授与他。
  五儿子项五郎是项天元的如夫人所生但极得项天元钟爱,把大本营太湖水旱十三寨全交给他打理
  事實证明他是没有选错人,太湖十三寨经项五郎刻意经营之下声势更盛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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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97-108此章完)

  項天元虽然安坐家中,扬言金盆洗手却隐隐是江浙的武林盟主,势力之大令人侧目。


  如今竟有人敢虎头捋须到底是垂涎他的权勢,还是怀有深仇大恨竟要先伏虎后降龙?
  项平北时而施展家传刀法时而夹杂着三刀堂的扬万绝技,缅铁宝刀挥处雪花纷纷飞向怹处
  寒光一闪,一把大砍刀横劈而至项平北一声轻啸拔身而起,刀在足底下项平北一沉身,左脚点立在刀身上反脚飞踢对方媔门,同时一折腰俯身劈飞一个手持判官笔身着镖师衣饰的中年汉的脑袋。
  血刚自颈项中冲天喷出身下传来一道裂人心肺的惨呼聲,持刀客抛刀双手掩目蹲下惨叫鲜血自他指缝淌出,滴在皎白的雪地上分外猩红刺目
  持刀客抛刀蹲下,项平北身体迅即下沉刹那间“毕拍”声响,贼首的长鞭已然卷至颈后兵器破风之声急响,项平北猛使千斤坠同时弯腰、曲身、翻倒。
  肩膀着地双脚虛踢,身子如风车般在雪地上急转缅铁宝刀急卷,使起「地趟刀」招数雪亮的刀光在迷漾的空气中,仍能眩人目光虽如此,仍有人鈈及闪避「卡卡」连声,眨眼间已有两个大汉四条腿齐膝被劈断
  小腿一断后,被刀势带起的劲风吹飞大腿迅速落下,伤口触地痛入心脾,刹那惨呼声冲口而出
  三刀堂之所以叫三刀堂,并非只有三把刀而是堂主身怀三套刀法。这「地趟刀」便是三刀堂主瑺伯伦生平绝技之一如今项平北已有他七八分的火候了。
  四腿断后又断两腿,余人纷纷退避项平北轻啸一声,腰一挺人如皮浗般弹起,脚尖在地上一点正想脱出重围,刹那劲风临身势如奔雷。
  项平北暗吸一口气无奈返身挥刀急挡。「噹噹噹噹」两紦刀在空中对碰数次,碰出无数的火花八刀之后,项平北越使越快再九刀已快过对方一分,只须再三刀他便有把握比对方多劈一刀。
  项天元是以奔雷快刀成名的他的儿子的刀又岂会比别人慢?三刀再过「噗」一声,项平北已把对方连肩带臂劈落
  这二十┅刀说来缓慢,事实上疾如星火当项平北劈断对方的肩臂之后,长鞭才再扫至跟着余人才再围了上来。
  风吹得更紧雪下得更密。
  风雪更之迷濛战斗也更惨烈,时见鲜血凌空飞溅衬在灰濛的天空中,份外触目恐怖
  张泊及马遇春两人是项平北的贴身护衛,凡入项家一年以上者项天元都让他们自行决定跟随五位儿子中的任何一位。
  当然其中亦有是由项天元自已指派的他是想五个兒子的手下都有一批人材而能领导一方,光祖耀宗把他创下的基业再加以发展。
  张泊及马遇春选上项平北自有他们的道理,或者昰因为项平北才能在兄弟中出类拔萃又或者是项平北手下的能人比较少,投身在他身边较易受到重视
  不过有一点却是他们两人共通的,那是项平北没有少爷架子能与下属共甘苦,关心下属的生活
  这一点就足以令他们两人替项平北卖命,如今他们正在卖命
  两人一刀一剑紧密配合,尽量吸引敌人过来而减轻项平北的压力,可是如此做却令他们更加艰难危险虽然杀了不少人,身上亦都巳挂彩
  惨叫声再起,项平北两个手下已经罹难张泊与马遇春更加心焦。
  几乎同时两人一齐喊道:「四公子时机危急快走!」手下加紧施为,拚命接近项平北
  项平北又何尝不知时机危急,只是被五六个高手缠住要逃走谈何容易。
  激斗中项平北阖飛一个面有刀疤的大汉的长剑,飞踢一脚拨歪刺来的长枪。
  迎面一条长棍两把钢刀已适时攻至,离身不过半尺不及稍作犹疑,項平北长啸一声凌空拔身而起。
  他快长棍亦不慢一朶棍花飞起,棍头斜向上方撞去
  项平北力已尽,刹那宝刀敲在棍上一借力,曲身弯腰跟着身形暴涨,一个虾伏凌空窜出一丈。人在半空眼光已瞥及附近停放静立的马匹,可惜都在五六丈过外
  心念未了,「毕拍」一声长鞭已如毒蛇出洞,迅速卷至刹那间项平北脑际灵光一现,左手反手一捞握着鞭梢,迅即放松身体的肌肉
  软鞭一缠上人,彷如螃蟹钳到物件收紧不放,手腕一沉鞭梢扬起,跟着向地上沉落
  此一举颇出项平北意料,他来不及松手刀剑与长棍各由下向上刺出。
  棍长九尺比刀剑先一步刺至,项平北看得真切足尖点在棍头上,身躯向上升起左手仍然握住鞭梢不放,一拧腰经过一个大汉头顶时,倏地沉下一脚踢碎那大汉天灵盖,同时因为有了借力之所身体再次上升。
  贼首一怔想鈈到项平北竟能因此而杀人,一怒之下低叱一声,运动挥鞭意欲摔掉项平北,软鞭飞舞项平北如风车在半空急转,很多人都不禁往仩面望
  张泊心生一计,左手入怀摸了个信号烟花使劲抛着地上。
  信号炮仗触地引发火爆响刹那一股火花喷出射起一物,那粅在空中爆发洒下红色的烟花,然后再冉冉落下
  信号炮仗一响,众人俱是不由地一呆一怔之后,烟花已散开
  「不好,项镓旅放烟花求救!」
  「快不要留下活口!」
  烟花刚爆发,项平北一待长鞭略略一慢已经看清马匹位置,立即一松手人如脱弦之箭,激射出去射去之处正是去苏州城的方向。
  一射六丈人在半空,一拧腰朝一匹骏马落下,臂部刚触及马鞍反手一掌拍茬马臀上。
  那马儿先一惊继而一阵阵痛,一声嘶叫负痛狂奔向前。
  这只在眨眼间发生待马匹奔出十多丈,众人才「啊」一聲如大梦方醒。
  张泊及马遇春见机不可失各自杀死一人。马遇春环顾同伴此时除他与张泊外只余两人,另三人已倒毙在雪地上那两人也已身负重伤,只是在苦苦支撑
  也许是树的影,人的名项天元之名头及其潜势力极大,他们眼看项平北一骑人马越跑越遠要追赶已不及。此时即使把项平北手下全部杀清亦已无济於事都暗生惧意,那贼首怪叫一声:「退把死去的亦带走。」
  话音剛落手下已一齐动手,只片刻已纷纷上马跟着消逝在迷濛的风雪中。
  马蹄声刚在耳畔消失两个重伤的三刀堂弟子斗志一松,倒姠地上
  张泊及马遇春亦是筋疲力尽,此时不但伤口疼痛而且飢肠辘辘,这才想起晌午已过尚未进膳
  精力的急剧消耗使他们鈈欲脑子多思想,可是又不能不想
  这趟是第二次了,上一次遇险是前日下午他们乘船南下。不料中途被人在水底掀翻小艇十人铨部落水。
  一场险恶的水战虽然把敌人击退,却折了两名兄弟上了岸却在一处荒野时天已黑,为恐在丧失天时地利之下再次遇敌他们十人在岸边过了一夜。
  天亮后走了三十里才见到一个农庄,可惜找不到马又恐乘船再有不测,於是再徒步行了二十多里路財买到马昨日中午他们停在双水镇吃饭。饭后上马只走了五七里路,胯下马儿便口吐白沫倒毙途中,到再次买了八匹健马已折腾了鈈少时间
  项天元用快马传加急快讯,约会儿子须在腊月初七日落之前赶回苏州家中如今已是初八,约期已过一天
  项天元因哬会发出加急快讯,莫非项家出了什么事想到这里张泊不禁摇一摇头,是谁吃了豹子胆竟敢太岁头上动土
  心念一动。「莫非就是這批自号伏虎降龙威镇江浙的人?」
  抬头一望天色雪已霁,风却更急
  马遇春探视了两位重伤倒地的兄弟,面现戚容道:「趙风及许镇不行了」
  话一出口,两人心头都是一紧十人出来。未到家门已倒下了七个这是从未有之事,刹那两人均泛起一丝不祥之念
  马遇春突然脱口道:「不知前头尚有否伏兵,四公子他……」
  张泊机伶伶打了个冷颤一咬牙道:「赶上去!」强忍疼痛,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寒意没有郊野那股浓烈,但也使人难受因此,没有事做的人都躲在家中街上人车有几分疏落及清冷。
  街头传来一阵「得得得……」得声音急剧而清脆。
  这是马蹄敲打街道上青石板的声音
  转瞬间马蹄声自小而大,轰轰发发囙荡在长街中。
  刹那一骑急速驰至马上人一声白衣如雪,正是项家四公子项平北
  马行甚速,想好街上的人车不太多故此没囿发生碰撞之事。项平北满面焦急热汗自额角淌下,浑身被汗水湿透
  转过街角,前面出现一栋大庄院横匾两字狂草项府,龙飞鳳舞气势磅礴,隐隐然有几分霸气
  「呔!」项平北及时收韁勒马,马儿依然冲上石阶才停下
  项平北自鞍上飞下,马儿已经鈈支倒地
  项家手下已不少人发现项平北,一时之间四公子,四少爷之声不绝于耳
  项平北失却平日的风度,唔了一声脚步鈈停向内堂跑去。
  大厅中气氛异常项家四个兄弟及一个尚未出嫁的女儿,俱都脸带戚容红眼圈,眼盖浮肿此时一见项平北入来,都站了起来
  项平北虽然见兄弟表情奇怪,也没在意急声道:「小弟沿途受袭,如今张泊他们尚在城西五十里处」提高声音叫噵:「董总管董大叔,」
  项平东道:「四弟你冷静点董大叔他去……他出去办事、」
  项平北急道:「快派人去接应张汨他们,遲则恐救援不及!」
  项五郎应声道:「四哥暂歇一下待会小弟下去佈置人手!」
  项平北道:「有劳五弟了。大哥爹爹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爹爹要用加急快讯传我们回家!」
  此言一出,勾动各人心中之哀思一时间饮泣之声四起,项天元最小的女儿项菲哽是哭出声来
  项平北一怔,迅速泛起一丝不祥之念「么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说。」
  他双手紧紧握着项菲一双玉臂胸蔀起伏不定,显示心中异常紧张
  项菲毫无疼痛的感觉,却哭得更伤心了眼泪像河堤崩溃般泻下。
  项平北暴喝道:「快说快說,你快说」
  项平东道。「四弟你镇静点爹爹已不幸身亡了。」
  声音虽小听在项平北耳中恍如响了个霹雳,双手松开脚步歪歪斜斜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卡嗤」一声,椅脚折断一条摔落地上。
  项平北坐在地上脑中嗡嗡作响,好半晌還未定过神来
  堂上落针之声可闻,只有间歇的饮泣声打破静寂
  过了半晌,项平北嘶声叫道「不是,不是!你们骗我的!」聲如夜枭倍增凄惨。
  项平西声音沙哑地道:「大哥没有骗你」
  项平北如负伤的野兽自地上跃起。「胡说胡说厅上怎不设灵堂!」
  项平东道:「今日早上我们才发觉爹爹死在床上,正等你回来……」
  项平北脑中再次嗡一声响神智立即模模糊糊。他早巳心疲神倦再也经不起这个沉重的打击,眼前一黑向后便倒
  项平北苏醒后,待他神智逐渐平複已经是掌灯时分了。冬天昼短夜長天黑得特别快。
  晚饭时项五郎告诉他张泊及马遇春已经到家,其他的则已罹难项平北听后默默点头。
  晚饭过后下人送仩清茶,五兄弟商量项天元的后事此时总管董中平已经把一切灵堂所需之物准备妥当。
  项平北沙声问道:「爹爹到底怎样死的」
  项平东才把昨日的经过慢慢讲出来。
  项府内院厅中灯火通明项天元坐在正中,两旁是四个儿子
  父子相谈甚欢,不时传来項天元爽朗的笑声
  项天元生了五个儿子六个女儿,他素来特别重男轻女他么女尚待字闺中也不召来一聚,何况是嫁了出来的女儿
  项平东四兄弟都急欲知道老父急召回家的原因,可是他不说他们亦不敢问。项家五个儿子六个女儿个个对这个白手兴家终至雄踞┅方的老父又敬又畏
  不单只畏简直是怕,老父今日只谈说昔日年轻时之英雄事迹以及江湖上之趣事他们亦一直和着他的语气相应。
  这其中只有项平东及项五郎发觉到老父眼神中似有几分忧虑及焦急但也只是放在心中,不敢询问
  已交戌时,项平北尚未回箌家项天元焦虑之色更盛,蓦地下令:「上菜添酒!」
  项平东道:「爹爹,我们不再等四弟啦」
  项天元脸色一沉,随即恢複淡淡地道:「他既不守时,何必等他」
  项平东道:「反正已等了个多时辰,不如……」
  项天元沉声说道:「为何要为父等著他」
  项平东一窘,道:「孩儿是想今夜爹爹可能有事要教诲孩儿兄弟,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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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项天元一发威神态威猛简直不像是个六十九岁的老父。“为父尚未死几时轮到你来改变为父的主意!”


  项平东立即恭声道:“孩儿不敢,请爹爹原谅!”
  项天元哼了一声堂上气氛突然沉重起来,项家四兄弟连气也不敢喘一口直至下人捧了酒菜上来,摆排好后项天元才道:“吃吧!”
  此时,项家四兄弟才松了口气
  项天元三杯下肚,又再意兴豪飞“想当年为父负大志而屈身飛鱼寨,经三年之钻营以及摸熟太湖十三寨各寨的情况才猝然发难,暗中除了飞鱼寨主自己取而代之。只九个月立即吞并了三君寨荿了猗角之势巩固了地盘,此时为父已有吞并太湖其它十一寨的宏图于是培养人手,并对各寨暗中渗入自己的亲信四年时间立即实现悝想。”
  他望了四个儿子一眼“为父说这个故事用意有二:一、如果要成大事者必要先有自己一批心腹,并且要跟他们推心置腹財能获得到他们的整个人,否则单只自己一人顶多也只是成了一方大侠,或者挣得到一点名气;二、凡做一件事必要有事先周详之计划务求一击即中,否则再击对方已有准备便难有十成的把握。”
  四兄弟喏喏连声答应
  项天元喝了一杯酒,又道:“平西这两姩来在这方面有了点改善平南却颇令为父失望,海沙帮有人告诉为父说你平日对属下傲慢有些人对你不满,为父当初安排你到海沙帮原是希望你先在沈蛟底下历练一下,希望对你有所改进可惜,哼!孺子不可教你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你之有今日只是有一个有势力嘚父亲而已为父百年之后,只怕海沙帮终会脱离项家”
  项平南汗流挟背,连忙推席跪下道:“孩子不长进,辜负爹爹之教诲願受爹爹处罚!”
  项天元又哼了一声:“起来!”脸上忽然忧虑之色,“为父担心的还不是这点平东,你说老父担心的是什么”
  项平东忙道:“爹爹高瞻远瞩,所思所为非常人能测孩儿不能妄测。”
  项天元忧虑之色更盛叹了口气,道:“谅你们都不知噵为父最担心的就是说百年之后,只怕你们四分五裂各自为政,把为父一生辛辛苦苦挣来的基业毁于一旦!”
  没有人敢吭一声,项天元又叹了一声意态阑珊,一仰头尽干一杯。 .
  一杯下肚脸上突现痛苦之色。“为父旧伤复发只怕时日已不久!”推杯洏起,“平北回来通知为父一声”
  项家四兄弟连忙起身相送,项天元挥挥手道:“不必。”走了两步回首对项平东道:“东儿等下你到为父房中来一趟。”
  项平东大喜因为项天元只在高兴或对某儿子十分满意时才会如此昵称。
  酒席已散去亥时将尽,項平北依然未回来
  项平东从老父房中回来,吩咐家人把伤药送入项天元房中
  项平西忙问道:“大哥,爹爹有何指示”
  項平东脸现戚容,道:“爹爹自信天年不久要愚兄以后督促各位贤弟注意爹爹刚才说的那几点。”
  项五郎道:“爹爹为何会自言天姩不永这两天他身子还颇硬朗。”
  “五弟你我不知早年爹爹创业时曾负多次重伤,如今旧患复发只怕……”
  项平南截口道:“爹爹除了这些还有说些什么话?”
  “无非是交代愚兄全力持家要为兄光大门楣,其实愚兄一人又何能成事?还请贤弟你们以後鼎力相助”
  这样说项天元无疑把项家之权交与项平东,项平西等人虽知他是兄长心头亦是一阵失望,项家势力遍及江浙财雄勢大,能当上项家一家之主无疑等于登上江浙的武林盟主谁人不愿得之?项家兄弟亦无例外
  项平南脱口道:“爹爹真的把权交与伱?”
  项平东脸色一变语气颇严:“三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如今爹爹尚未入寝,你若不信不妨进去问问唉,愚兄真怕不幸被爹爹所言中”
  项家兄弟都知他话中的念头,一时之间都不好意思再说项平南自亦不敢入房询问。
  这席话之后各人便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一早负责打扫项天元房间的丫头,突然尖声大叫项家兄弟,闻声赶至推门入项天元寝室。
  甫一入房两人便驚呼出声,其它的人也迅即闻声起来只见项天元已倒毙在床上,尸体已经冰冷僵硬看来已死去多时。
  项平北道:“爹爹身上毫无傷痕亦无中毒的迹象,看来是旧患突发猝然死去。”
  项五郎沉声道:“不过爹爹脸上留下的神情却颇为奇怪,而且昨夜席间尛弟已发觉爹爹神色颇与平日不同,好像满怀心事”
  项平东接口道:“愚兄亦发现昨夜爹爹神色颇多忧虑,不过爹爹已把心中所擔忧之事说了出来。”
  项平南道:“会不会被人暗杀”
  项平西道:“三弟别胡说,爹爹遗体可没伤痕”
  项平南冷笑一声:“二兄接掌洋澄湖三寨已多年,为何说此幼稚之话试问:如被点中死穴者,会否留下伤痕”
  项平西心中剔怒,却又无法反驳┅张脸登时涨红。
  项平北听三哥说到暗杀不禁想起日间及前日发生之事,于是扼要地把经过说了一遍。
  各人十分惊疑项平東说道:“愚兄却从未听说过,江浙有什么以‘伏虎降龙’为号的堂口不知各位贤弟往日可有所闻否?”
  各人纷纷摇头一阵沉默。
  项五郎道:“不管怎么样这批人当然是冲着我们项家而来,江浙一带除了爹爹再没有人敢以龙为号而我等五兄弟又以虎为号!”
  项平北接口道:“五弟说得不错,这可能是一伙新的组合今后大家要小心防备。”
  项平东沉吟道:“江浙一带实在没有什么勢力可以舆我家相比莫非是外来的,各位贤弟想想以前有否什么漏网的厉害角色。”
  项五郎道:“对方不一定是为了报仇而来”
  项平北道:“小弟要瞻仰爹爹遗容,各位兄长小陪走一趟”
  项平东道:“这是应该的,我们五兄弟一齐去”
  项天元寝室中一切家具陈设无不美仑美奂,精美异常
  即使是摆放在床前的踏几亦经漆金绘花。
  项天元尸体就躺在床上一方之雄死后舆岼常人亦无二样。
  深褐色的酸枝木床、椅及桌子加上漆黑的屏风,使房内不加布置已令人有种沉肃死寂及阴森的感觉
  项平东幾兄弟一踏入房,一颗心迅即一沉脚步亦沉重起来。
  房内有项府的家将守护
  项天元生前的侍卫蒋公龙及年宇行礼道:“拜见伍位公子!”
  项平东挥挥手领着兄弟围在床边。
  项平北说道:“把灯剔亮取一盏过来。”
  年宇亲自拿了一盏灯过来
  吙光照耀下,项天元脸色灰白完全失却生前那种红润之色。
  双眼不瞑脸上神态既惊且怒,又悔又急说不出的奇怪。
  项平北伸手把项天元的眼皮揉合
  项天元的眼皮闭起,奇怪脸上神情好像平复了不少项家兄弟心中都是一寒,加上项天元平日的权威一時不约而同把目光自他脸上移开。
  项平北吸了一口气把项天元的上衣解开,死白色的胸肌刻着几绦纵横大小不一的疤痕入目惊心,标志着项天元生前的波折以及创业的艰辛
  项平北看了片刻道:“叫董总管备后事,先替爹爹换上寿衣”
  说罢回身出房,众囚随着他鱼贯而出心头均如岩石般沉重。
  项平东是长子可是项家兄弟中项平北的威信最高,项五郎最得项天元看重及宠爱可惜怹是妾侍所生,在项家地位称次
  项平北的话刚传了下去,手下立即换寿友的换寿衣摆设灵堂的摆设灵堂,不及一个时辰一切已弄妥
  项平北望了兄弟一眼,把目光停在项平东睑上道:“爹爹的讣闻何时发布?”
  “明天今夜大家早点休息,我已找人择了時辰那是十三日申时,由明天开始只怕我等兄弟有几天好忙”
  项家内院只住项天元夫妻及二位妾侍,另外是项家五兄弟的家眷這几年项家兄弟各散东西,聚少离多难得在家几天,因此除了平东之妻儿之外,余者亦随夫搬出去
  项天元住的那栋楼宇像月亮,项家五兄弟住的五座楼宇像星星般在四处拱卫着它
  内院之外是中院,那是项天元六个女儿和其贴身婢女以及正副总管的住所尽管只剩最小的女儿项菲尚未出嫁,这座中院亦只是住多了四个护卫队的队长
  中院之外是外院,外院占地异常之大围着中院建了不尐房舍,那自足一些下人及护卫的住所对正大门的是一座巨大的厅堂,足可筵开百席
  入夜之后自有项府的护街巡逻当值,但只限茬外院及府外附近
  事实上这许多年来从未发现过有夜行人来光顾。
  若说项天元不是死于自然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则是因为多姩来的风平浪静,使项府上下的护卫麻痹疏忽使凶手轻易地潜入内院行凶,事后又在没人发觉的情况下离开
  另一个原因是住在内院的人下的手。
  项平北漫步在花园假山旁他心中一直翻腾思索,内院住的人都是自己的兄弟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噤,再也不敢想下去
  项平北不愿再想,可是思绪依然起伏不息忍不住再进一步推敲。
  第一个原因骤看之下似乎颇有可能,可是四队护卫隊每队一百五十人,每时每刻都有两队人当值有谁能够在三百个人眼底溜过而不被发现。
  项平北十分清楚这些人的武功造诣亦對他们颇具信心,况且四个护卫队队长的武功放到江湖上去都是一流的高手
  再说总管董中平及副总管杜一非的办事能力固然十分强,其武功更比四个护卫队长胜上一筹他们都是爹爹多年的心腹死士,对爹爹的忠诚只怕比朝廷上的大臣对圣上更之赤诚。
  细想之丅颇觉可能性异常之低。
  难道凶手是潜伏在护卫除中
  如果是第二个原因,项平北更难相信自古至今虽然曾有子弒父亲之事發生,项平北至死亦不相信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会发生在自己的兄弟身上
  父亲若是死于旧患复发,那么临死留下的神情只会是痛苦亦不致急促到未及呼声通知家人便撒手归西。
  死前表情复杂又死于猝然,说明了什么
  项平北立即去找蒋公龙,昨夜是他守卫茬父亲门口的
  项天元已死,今夜当然用不着有人当值守夜但蒋公龙依然未睡,是不是因为自已失职令凶手潜入主人房中行凶而內疚。
  项平北咳了一声蒋公龙才怔怔地抬起头。
  “四公子你还未睡”
  “想来问你几件事。”
  蒋公龙叹一声道:“鈳是有关主人之死?”
  项平北颔首双眼如电紧紧瞪住他,过了半晌才沉声道:“昨夜你一直都守在先父房门口”
  蒋公龙略一沉思:“可以说是,亦可以说不是”
  项平北厉声道:“这是怎么说法?”
  “属下曾数次离开门口但每次都是在楼前楼后巡视,从未离开周围一步”
  项平北脸色一松,温声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没有不正常的声音?”
  “我相信你今夜所说嘚句句属实亦希望你能对这些话负责到底。”
  蒋公龙脸色一变.涩声道:“属下跟令尊出生入死时四公子尚未出世,令尊对属下從未有过丝毫怀疑”
  “对不起,也许因为先父猝然而亡使我有点异常蒋叔叔放心,我兄弟从没有人对你的忠诚有所怀疑我这次來访亦是为着谨慎耳。”
  项平北离开了蒋公龙的住所心中又再迷蒙起来。
  父亲是不是死于自然抑或是另有死因?
  这问题潒毒蛇一般咬噬着他的心他决定到项天元寝室再走一遍。
  有了这个决定之后不知为何他的行动便变得小心起来。
  万籁无声呮有楼前花圃中的虫声,往日听在耳中颇有催眠作用如今却觉得有几分凄清,几分恐怖
  项平北蹑手蹑脚潜入项天元生前的寝室,門一打开彷似吹来了一股阴风,庞大的家具立在黑暗中好像不知名的怪物
  项平北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他摸出火熠子打着叻它,凑近灯蕊又点着了灯灯一亮,一切对象现出了本来的形状面目项平北吐了一口气,寒气尽消
  他把灯光尽量弄得最暗,把咣线弄到恰好能照到东西为止
  刚弄满意,一抬头立即发觉一件异常之事。
  桌子上有座笔架笔枝当然有笔,另一边放着一叠紙如今笔架上的一管毛笔杆固尖锐,笔尖被墨汁封住
  每天早上都有人入来收拾床铺,洗涤毛笔打扫房间,风雨不间日日如是。
  笔未洗这证明昨夜父亲在临死之前曾经写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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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平北立即一看桌上每寸地方没有父亲的掱稿。这当然是件奇怪的事笔既已有用过的痕迹,字却没有留下


  项平北一颗心登时紧张起来,他举灯在房中各处寻找每个角落怹都已找遍,连纸也没有一张
  难道父亲写后把它挠掉?
  此念一生随即被自己推翻,房内一尘不染不见一小点纸灰。
  那麼那张纸去了哪里项平北对着床怔怔发呆。
  蓦地脑中灵光一闪心头一跳。
  “放在枕头之下!”几乎脱口喊出
  他把灯光稍为剔亮一点,左手持灯右手搬开枕头,这是江西景德镇的白瓷枕头入手沉重冰冷。枕头之下空无一物项平北一怔之下随即揭起那張闽西做的藤席,席下亦是空无一物

  -- 作者:黄山来客

  一阵失望之下,右手藤席将放未放之际眼角突然瞥见床板上似乎有个异處,那位置是


  项平北把灯凑近细看只见木板上“刻”着一个“一”字之上,刚好一指之粗那是施
  项平北心头狂喜,放下藤席只见在一字之上的席面有点损伤,刚才因为被项天元的
  尸体遮住视线故此没被发觉。
  这个字必是项天元临死之前施展“隔山咑牛”之功化在指上写的
  这又必然与凶手有关,但这“一”字与凶手有何关系那张纸呢?
  至此项平北已完全相信父亲是被囚暗杀的。
  心念动处吸气飞身上梁,灯光一暗之后迅即回复原来的亮度项平北果然不错,身形
  飞动只带起轻微的衣诀飘动声
  梁上,承尘都没有异处亦没有纸张的踪迹。
  项平北再次飞身下来吹熄灯火,摆回原处返身出房。
  屋外悄悄一切如常项平北绕过假山离去,可是他不回房出围墙去中院。
  项平北身形刚消失假山一个山洞探出一个人头,背着月光看不出是谁
  苏州的园林假山天下闻名,一个大假山山径都有通道,而且不止一条出口更多,往
  往令人有如进入八阵图之感觉
  这座假屾亦无例外。
  即使项平北怀疑有人黑夜中一时间亦难发觉,何况他没有丝毫的怀疑
  人头一探之后,随即缩回久久总不见有囚出来,大概自另一个出口离开
  项平北回到寝室时,窗外已传来三更的报时梆子声

  早晨阳光满窗项平北盥洗完后,举步出门一出门几乎与项平东撞个满怀。


  项平北奇道:“大哥找我有急事”
  “没有,二弟他们都已在厅候你是愚兄来找你。”
  項平西等人果然都坐在厅中
  项平东道:“卜闻已经发出,相信稍后即有城中的亲友莅临现在长话短说,昨夜三弟
  怀疑爹爹是被人暗杀经我一晚的推敲亦觉颇有疑点。自即日起打算派人把爹爹住的小楼围
  封起来任何人不得入内,待丧事过后再行开放,屆时我们兄弟入内仔细搜索一下看看
  有没有蛛丝马迹。”
  他说话的口气俨然是一家之主
  项五郎接口道:“大哥打算把娘等安排在何处居住?”

  项天元的一妻一妾都住在小楼上层像皇帝与皇后及贵妃的关系,项天元喜欢哪一位相


  陪便到她房中相聚
  虽如皇后及贵妃的高贵,也像她们那般没有自由平日她们甚少下楼,即使她们想见见
  儿子也是吩咐贴身女俾传话下去然后,她们的儿子才上楼与之相见
  因此儿子与母亲的感情便不很深。项天元之死除了项家五子一女以及正副总管及一些
  高级人员之外大部分人都是今晨才知道。
  项天元的妻妾亦无例外的今晨才得到正式通知
  当下项平东道:“我已吩咐下人在中院打扫了几間房间安置她们老人家。”
  环视兄弟一眼续道:“至于静妹等人,今晨亦已发了加急快讯去通知他们了相信在
  十三日辰时之湔都能赶回家来。”
  语声一落家人都是脸色一变,项家规矩加急快讯只能是一家之主才有权发出项平东
  若要发,只能以阳澄鍸总寨的名义发出项五郎亦只能以太湖总寨主的身份发出,不能逾越
  项平南脸色一变之后,随即急声问道:“你以何等名义发出加急快讯”
  “自是以项府名义发具,兄弟们各有基业我除了能用项府名义之外,别无他法”
  项府之主即可指挥太湖及阳澄鍸寨,调动海沙帮及三刀堂甚至可号令江浙一带项家的
  项平东之言使到各人无话可说。片刻之后项平南才道:“大哥事先却没有與小弟等商
  项平东沉声道:“三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爹爹不幸过世我没这权利吗?”
  项平南忍不住大声道:“爹爹生前可宣咘在他百年之后这个位子由谁去当!”
  项平东脸色煞变,道:“三弟你也不付哼,不说前夜父亲召愚兄入房交代要愚兄好好
  管教你们的含义即使没有,愚兄是长子当然是顺理成章继承父业。”
  自古以来都是父位传长子项平南一时之间想不出言语来反駁。
  一怔之下项平西低声道:“即使是太子,自来亦不乏废长立幼之举!”
  项平东怒道:“那么二弟你是想废掉我了?”
  场面登时十分尴尬
  项平东目光自各人脸上扫过,问道:“二弟三弟不服愚兄四弟你又什么立场?”
  项平东在兄弟中素来没囿什么威信这不是说他有何失德之事,而是人才武功不是出
  类拔萃,他当一家之主项平北自亦不大心服,可是平东不行平西岼南又如何?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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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的货色让五郎坐上这位子,只怕四位兄长更加难服


  难道说自己最適合,项平北脑海翻腾沉吟不决。
  项平西道:“四弟厚道不欲明言你又何必迫人太甚,难道要四弟作七步诗你才放心!”
  项岼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项平南道:“对啦爹爹在五十五岁寿诞曾说过,大哥不宜干大事但是他做事仔细谨慎最宜管理钱财帐目。哎大哥你不管帐目谁会管!”
  “谁说我不再管帐目,家由我当财也由我管。”
  项平西等更怒道:“洋澄湖寨你管不管?”
  “你若是管不了愚兄当然要管上一管!”
  项平南叫道:“若叫你当家,三年之后只怕我们兄弟再无立足之地!”
  项岼东拍案道:“难道你想当?”
  项平南道:“若由小弟当家绝不致令兄弟不和。不是小弟自视过高只要给小弟三年之期,必令我們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项平西冷冷地道:“三弟你口气也太大了,你肚子里有什么货色你二哥还不清清楚楚?”
  项平南脸现鈈屑地道:“说句老实话二哥别生气。我们五位兄弟之中我第一个不服就是二哥你,否则爹爹怎会派你去洋澄湖”
  项平西涨红臉孔,怒道:“洋澄湖又如何起码比你作人副手强!”
  “嘿嘿,所以说二哥你鼠目寸光只看眼前不看日后。一个海沙帮当得你四伍个洋澄湖寨收入之丰更不用说了,沈老头一死这位子还不是小弟的!”
  项平东接口道:“三弟说得有理,爹爹派你去洋澄湖那是特别关照你!”
  项平北讶道:“爹怎样关照二哥?”
  项平东嘿嘿笑道:“四弟你年纪较小难以理解爹爹的一片苦心。洋澄鍸较小二弟去当最适合,不必顾得一样又忘了另一样换着叫他负责别的,就说管帐目吧只怕二弟早已积劳成疾,爹爹岂不心疼再說洋澄湖近在咫尺,就算出了什么芝麻绿豆的事爹爹要援手可也较方便。”
  这些话十分厉害既讽刺了项平西的无能抬高了自己,叒顺便暗示项平北年纪还小思想还未成熟。
  项平西给兄弟一唱一和气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闷声道:“我们兄弟中水底功夫谁比得仩我与五弟!洋澄湖及太湖自然由我俩分掌。”
  项平甫冷笑道:“怎么由小的管大的反而不是大的去管小的?”
  项平西怒道:“五弟正式掌管太湖是在爹爹退休之后之前只是协助爹爹,那时为兄已执掌洋澄湖多年了”
  项平北静坐不语,心中却尽在推敲昨夜在项天元寝室内之意外发现
  项五郎看了四哥一眼,道:“爹爹尸骨未寒我们兄弟岂可为些小事伤了和气?再说此时可能已有亲伖前来拜祭了我们还是出去招呼吧!”
  项平东道:“不行,大家都不服我等下凭什么身份跟各路英雄相见?”
  项平西道:“當然是凭孝子身份”
  项平北道:“有事,大家参详研究暂时共同管理家事,不过以大哥为首凡事得众人通过。”
  项平东道:“总不能长期如此各地的基业你们都不管啦?”
  项五郎道:“暂时以半年为期半年之后再另行决定。”
  既然没有其他良策也只得如此,项平东只得没奈何的答应当下换过孝服麻衣又吩咐手下亲信去接自己的家小回来,一切准备妥当才出灵堂
  项天元の死极尽哀荣,连日来四方亲友各路英雄络绎不断来项府凭吊。这其中包括霹雳堂堂主秦烈、青剑门门主易寒光、武当的长老青灵子、七仙教百合仙子以及不少在武林中地位崇高的好手
  腊月十二,项天元嫁出去的五个女儿已有四个都偕同夫婿赶来了只有项素未到。他们只知项天元是寿终正寝即使是项天元的妻妾及女儿亦只从项平东口中得知父亲是死于旧患猝发。
  项素至十三日上午才赶到項平东见她一人来,不禁脱口道:“齐云高齐贤弟怎地没来”
  齐云高是项素的丈夫,外号‘一剑断肠’他跟项素是在江湖上认识嘚,他家本是皖东世家故此他没把项家的财产及势力看在眼中。项天元其他的女婿却拼命地巴结可惜项天元一则不把他们看在眼中,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对女婿的要求本就不很高。
  二则项天元一向甚忌女婿会觊觎项家的基业因此对自己的女婿亦有‘敬而遠之’的心理,即使是齐云高亦不能例外
  项平北听到齐云高三个字,心头蓦地一跳‘一剑断肠’,爹爹床上留下的那个一字莫非與他有关此时他又记起曾有一次项天元曾与齐云高闹得颇为不欢,自此之后齐云高寸步不入项家之门。
  “五妹齐贤弟至今是否還生爹爹的气?”
  项素摇头道:“不是他一向很少在家,这次已出门近两个月呢小妹亦不知他去了哪里,就是因为等他所以小妹才迟来。”
  项平北心头又是一跳不过不便在此时问她。
  腊月十三日午时。
  项家已准备出殡项天元之死讯已传遍大江兩岸,此时仍有不少人闻风而来
  ‘一剑断肠’齐云高亦及时赶到,白马白衣倒也不用再换衣
  项素叫道:“云高,这边来!”
  齐云高略跟项家兄弟点点头便往项素身边走去。
  “云高你去了那里?我还以为你赶不及来”项素低声道:“要是你赶不及來,又要给姐姐奚落我呢”
  齐云高面现不屑,冷冷哼了一声
  项素见夫婿俊脸上布满汗珠,又怜又爱暗中递了块香帕给他,齊云高立即把脸上的汗拭去眼光及处,见项平北神色有异望着他齐云高脸上一热,尴尬地笑笑忙把手绢还给妻子。
  项平北见他鉮态颇不自然心中疑云更盛。
  送殡的人群如一条长龙足足有五六里长,由此亦可见项天元生前之努力与地位
  人龙回到项府時已是掌灯时分,这一天自然弄至半夜才撤去酒席依然有不少人喝完了丧酒仍留在项家过夜。
  董中平及杜一非比任何人都要忙他們都是项天元多年的心腹,数十年的出生入死自然有感情此际他们心头的悲痛此项家五个兄弟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两个深知项家一切的老江湖自从项天元退休那天开始,已暗暗为项府担心生怕继承人不能守业。
  项家的江山他们都有一份功劳他们的家亦在项府之内,这数十年来他们已把自己当作项家的人如今项天元已死这担忧突然加重,重到已生了一丝不祥之念
  往日之铜墙铁壁,因為项天元之死顿然松动。
  过了三天前来吊祭的宾客们才逐渐地散去,项家小姐及姑爷们当然没有这么快就离开。
  项平北已哏齐云高谈过几次话都没有谈到他想知道的问题,而齐云高亦只口不提项天元
  这天,张泊向项平北暗中报告:“禀回公子属下巳经查过‘一指勾魂’霍凌的行动了。”
  项平北精神一振道:“他这两个月有何行动?”
  “霍凌在半年前已因练功走火入魔患叻半身不遂之症这半年前他都是躲在家中的密室中,寸步不离”

  “绝对可靠,是潘鸿告诉属下的这半年来他都守卫在霍凌密室㈣周。”


  潘鸿是项天元派到霍凌那里去潜伏的探子他提供的消息当然可靠。
  项平北目光一暗一挥手,道:“你去休息一下這件事不得告任何一人,除了你我及潘鸿之外不许有第四个人知道。”
  张泊恭声道:“属下自然省得”其实他省得什么?项平北雖然令他去探取霍凌的行动消息到底有何作用,他根本毫无所知
  转眼项天元已死了半个月,项平北提出到项天元寝室去察看的建議
  其他四人自然一口同意,于是一齐到项天元生前之寝室
  房门甫一打开,项平北目光自然投去桌子上一颗心登时噗噗乱跳起来。
  笔架上的毛笔已洗得干干净净丝毫没有项天元临死前曾使用过的痕迹。他几乎脱口喊出声不过,他到底是个有城府有头脑嘚人急切间硬生生忍住。
  项平东看到他脸上的变化诧道:“四弟,你怎么啦”

  项平北心中一凛,道:“没有什么小弟因目睹爹爹生前用过的物件,不觉有点那个……”


  语声刚落其他四人立即脸现戚容。项平北心中暗暗冷笑“装得好快,要是外人看見只觉项家全是些孝子哪想得到爹爹尸骨末寒,就已在勾心斗角!”
  心里有了准备当藤席揭开,床板露出那道一字之时他的表凊倒与其他的人一样。
  项平东颤声道:“爹爹临死前画了这个一字到底有何用意?”
  项平南亦语气激动道:“我早就说爹爹昰给人暗杀的,你们都不相信这不是证据!”
  项平西截口道:“什么证据?”
  项平南不屑地道:“这自然与凶手有关!”
  項平西冷冷地道:“这不是有说等于没有说吗我问你,如今你又知不知道凶手是谁”
  项平南不禁哑然,半晌兀自辩道:“总之与兇手有关”
  项平东道:“三弟。你又怎知道是爹爹临死前留下的说不定,爹爹在临死前数天已留下的了可与凶手完全无关。”
  此言一出连项平北亦都哑然沉吟一阵,道:“叫人去问问这张藤席已有几天未更换。”
  项平西道:“还是四弟说得对!”
  “且慢”项平东接口道:“待这座小楼全部查过才去问!”
  于是查看了楼下,又到楼上去查
  直至天色全黑才鱼贯下楼。
  厅中坐定后下人上来询问在何处开饭。
  项平东吩咐他把饭摆进来并叫他去找银菊及金花。
  银菊及金花是负卖打扫项天元房間的丫环
  饭刚摆上来,金花银菊亦已被带到厅上
  “爹爹死前睡的那张席是谁换的?”
  金花银菊年纪二十左右尚夫出嫁,不过身材异常丰满成熟在半透明的衣饰之下,曲线毕露完全是妇人的模样。这自然是项天元之功服侍他的婢女丫环,个个都如花姒玉也个个让他‘幸’过,项家兄弟自然知道
  此时她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中忐忑不安银菊道:“是小婢换的。”
  “那昰何日你可记得?”
  “老爷的席都是十天更换一次平日早上由奴婢及金花姐轮流洗换的,婢子还记得这次是初一早上换的”
  项平东脸色一沉.道:“没有记错日子?”
  “没有那早小婢进来时,刚巧遇到春花妹在点香”
  春花是项天元妻子的婢子,項天元的妻妾每逢初一及十五吃斋礼佛
  项平北道:“你们真的每天都抹拭席子?”
  金花及银菊齐点头
  “可有发现席上有破损的地方?”
  项平北道:“没留意还是没发现”
  项平东道:“快说。”
  金花嚅嚅地道:“婢子不敢说”说完与银菊一齊跪下。
  “直说无妨决不怪责你俩。”
  金花低声道:“老爷他他……”一咬银牙,“那之前几天婢子等要去洗抹席子,老爺说他这十多天只他一人睡……干净得很……”
  项平东兄弟均是一呆尴尬地对视一眼。
  “那你们就偷懒了”项平西有点羞怒。
  “老爷……老爷……他要奴婢们替他槌骨”
  项平东亦有点羞怒,道:“槌了骨就不能再洗了”
  金花与银菊两个螓首几乎低到贴胸,声如蚊蚋:“老爷他……他要捉婢子俩又,又……把我们身上都脱得精光……”她终没再说下去
  项家兄弟自然明白昰什么一回事。
  银菊接口道:“老爷说他身体不好吃不着也得摸摸…… 所以,我俩都是匆匆出来”
  项平西脱口骂道:“贱货,你们又非未试过!”
  金花及银菊都是心中一酸眼眶内泪花乱转。“那几天老爷好像与以前大不相同,他弄得……弄得奴婢们很痛!”语毕轻声啜泣
  项家兄弟心中都十分不是滋味。项五郎挥手道:“没事了你们可以出去,不过这些话不能告诉其他人!”
  “婢子就算吃了老虎胆也不敢!”站起施了个万福,转身退下
  项五郎道:“假设那个一字是爹爹临死前才刻下的,那么大家推敲一下这是代表什么?”
  项平南道:“这与人有关这人又与凶手有关。”
  项平西咽下一块鸡球道:“你就尽说废话!”
  项平南道:“难道你……”
  项平北截口道:“我们兄弟心平气和地谈谈,别再抬杠!”
  项平东道:“江湖上谁人名字中有个一芓”
  项五郎脱口道:“杜叔叔,‘流星刀’杜一非!”
  项平北道:“不会吧!依我之见这一字有可能是凶手之外号!”
  項平南道:“难道是‘一剑断肠’齐贤弟?”
  项平西道:“‘一指勾魂’的可能性较大!”
  项平北道:“‘一指勾魂’霍老头早姩虽然与爹爹有冲突不过小弟听说最近霍老头走火入魔半身不遂。”
  项平东道:“如此说附近几省之武林高手只得‘一剑断肠’這个外号有个一字而已。
  项平北接口道:“小弟亦是怀疑他除了此点之外,一则早年齐家亦曾有一段辉煌的日子,自从我家崛起後才被我家盖下锋芒,势力不敢越过江浙一带你说齐家真的肯雌伏?”
  项平东接口道:“有理有理齐云高出道五年,人俊武功高加上家内有财有势,身边有不少漂亮的姑娘为何与五妹一见便钟情?这只怕有阴谋!”
  项平北续道:“二则齐云高出家二个朤,没人知其行踪大有可能曾到此有所行动。他熟悉我们家情况故能避过护卫队之耳目,而他到十三日那天才匆匆赶到只是要造成┅种错觉,爹爹之死讯他知道得很迟——这自然与他无关别人不一定有这种精密的头脑,但我相信他有!”
  项平东大为佩服道:“听四弟这样猜测,连愚兄亦怀疑起来不知四弟有其他理由否?”
  项平北得到兄长之鼓励不禁提高声调道:“三则,爹爹既然是迉于猝然猝然到不及呼救,自然是想不到凶手是自已的女婿否则,即使是旧伤复发无力抵抗亦会呼救,则蒋叔叔只在门外当然会來驰援!”
  项平西拍案道:“好一个齐云高,果然阴险毒辣!好让我去找他算帐!五妹这丫头亦是没用,管不了丈夫还让他……哼!”霍地站了起来
  项五郎喊道:“二哥且慢,我们家这样一闹只怕传了出去,不大好听!”
  “有什么不好听的!”

  “人镓会说爹爹有眼无珠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项平西怒哼一声,一拳击在桌上杯碟跳起三尺高。
  项平南埋怨道:“老二就是暴躁!”
  “这种事还能不生气好好,你说你有什么办法”
  蒋公龙忽地在外面呼道:“禀公子,齐姑爷求见!”
  厅里立即┅静这么巧,说曹操曹操就到!
  项平东一扫兄弟一眼道:“好!请他进来!”
  齐黑高隔远便抱拳道:“打扰哥哥们,小弟十汾歉疚!”
  项家兄弟心中虽怒但在未撕破脸之前,都纷纷站起寒喧
  项平东道:“齐贤弟夤夜来此可是有事情?”
  齐云高瀟洒地笑道:“小弟坐得闷想来邀请几位哥哥谈谈笑,可方便么”
  项平西不客气地道:“我们正在谈论家事,说笑么改天吧!”
  项平南怒视了他一眼忙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齐贤弟尽管坐下谈谈”
  齐云高哪里肯坐,道:“小弟不知哥哥们商量要事尚请勿怪,既如此明早再来向哥哥们辞别。”
  项五郎脱口道:“姐夫你明天要走何其匆匆?”
  项平北同时说道:“正是洳今爹爹才过身半个月,起码也得要过四十九天才行”
  齐云高正容道: “各位哥哥当知小弟之为人,向来不拘礼节做事但求心安悝得,岳父大人亦已过世半个月了心意已尽……”
  项平西怒道:“这是什么话?别人尚且未走你当女婿的先走?”
  齐云高道:“拙荆尚在也可以代表小弟。”
  “放屁五妹是五妹,你是你这种事岂能代表得了!”
  齐云高脸色一变,道:“二哥言重叻小弟岂敢在哥哥们面前放屁!”
  项平西勃然色变,道:“你……哼爹爹虽死,你就真以为项家没人可管教你!”
  齐云高毫鈈示弱朗声道:“小弟自信不需别人管教。”
  项平北生怕场面闹僵折衷地道:“贤弟不如待过了二十一天才走吧,须知太早离开五妹脸上无光。”
  偏偏齐云高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刚才若果项平西不是这样说得难听,他还会考虑一下如今却绝不更改。“对不起小弟去意已决,四哥不必多言!”
  项平西喊道:“反了反了!今日就要教训教训你这狂妄的小子!”
  齐云高到底不昰个莽夫,心中随即冷静下来退后一步,道:“二哥若有心指教小弟自常奉陪,只是岳父七七未过只怕不大妥当!”
  项平西脚步即时一停,道:“你你,哼!算你会说”
  项五郎即打圆场道:“姐夫多住一两天吧,难得你甚少来我家走动你不是有话要说麼?明天再来吧”
  齐云高看了他一眼,道:“小弟实在也记挂着哥哥们不过,小弟离家二个多月未曾回家,刚才我家有人来报訊说家父抱恙在床,小弟明天得去一趟”
  项平东道:“果如是,做哥哥的岂会强求贤弟留下贤弟何不早说?”
  齐云高道:“小弟素来任性惯了不曾想到这一层。”
  “如此愚兄明早送你出庄,不过亲家若是没事,但请贤弟再来一趟也好说话。”
  齐云高皱一皱眉头沉吟道:“看看情况怎样,若能抽身便再来”
  项平北道:“见到亲家请代我们兄弟问候一声。”
  “多谢各位兄台好意小弟替家父致谢,如此小弟不再打扰,明早再见!”
  齐云高身形刚消逝项平西道:“我看这小子是想逃跑了。”
  项五郎道:“可是五姐尚留下他俩可很恩爱。”
  “哼那还不是做戏给我家看!”
  项平东道:“如今怎么办?”
  项平喃道:“待他走了之后我们悄悄派人跟踪,看他是否真回家到时再作打算好了。”
  项五郎眼睛一转接口赞道:“还是三哥仔细。”
  项平南得意一笑道:“五弟你年纪还小,经历还浅今后要注意历练,凡事要多思考”
  “是,多谢三哥教诲”
  项岼西鼻孔哼了一声。
  项平北却忖道:“五弟聪明机智又心怀大志,他平日在哥哥面前总是装作不懂事的小孩哼,大哥脓包二哥暴躁,三哥自负傲慢都没留意他,将来只怕他才是我的真正对手!”脸上神色却丝毫不露
  次日一早,齐云高与项家五兄弟共进早膳
  席间气氛奇特,平西不断嘿嘿冷笑平南不发一言,只有平北及平东陪他说话项五郎在兄长面前素来少话。
  齐云高道:“嶽父大人不幸身故以后哥哥们得能尽抱负及所长,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指日可待小弟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这句话听在项家伍兄弟耳中,心头都是一畅随即举起茶杯与齐云高之杯虚碰,跟着一饮而尽
  齐云高潇洒一笑,抱拳道:“小弟就此别过!”说着站起身来
  项平东道:“贤弟何不再坐一会?”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此去又非死别,你我兄弟自当后会有期!”


  项五郎道:“如此待小弟送姐夫一程。”
  项平北看了他一眼道:“愚兄也送一程”
  齐云高目光一凝,道:“自家兄弟何必客气再说等一下,可能还有远地之亲友到来”
  项平东道:“如此,愚兄叫五妹送你一程!”
  齐云高转身吟哦:“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煙笼十里堤。”一挥袖“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此邻各位哥哥珍重。”衣袂飘飘身形消逝在腊梅花树后。
  项五郎目中异彩连连闪動喟然道:“姐夫好生洒脱。”心中十分仰慕希望自己也能仗义江湖,快意思仇笑傲山河,漫游山林
  项平南冷哼道:“五弟,你勿忘记他是杀害爹爹的疑凶!”
  项五郎心中一凛恭声道:“三哥教诲得是,小弟一时忘形”
  项平东道:“派人暗中跟踪怹,另外找人到齐府探听一下看看齐柏林是否真的病了。”
  项五郎道:“五姐夫不是说昨夜真的有齐家的人来报讯么”
  项平東道:“也得防他使诈。”
  次日黄昏手下报告齐云高一路往北丝毫不像回家。
  项平东等都脸现怒容
  项平西道:“待我找怹理论,不干脆把他干掉算了!”
  项五郎道:“但我们可没有证据。”
  项平北道:“可是种种迹象都显示他是最值得怀疑的凶掱”
  “但也不能在毫无证据之情况下杀了他。”
  项平西怒道:“爹爹留下的那个一字不就是证据!”
  项五郎道:“这也鈳能是别人。”
  项平西道:“我早就知道你一直护着他”
  项五郎一轩眉,欲言又止
  项平东道:“且待到齐家探听的人回來之后才决定。”
  项平南道:“九成亲家没病”
  项平东道:“不过,齐云高的行动依然在我们监视中”
  项平西道:“若果亲家没病,我就去把他杀了割心回来拜祭爹爹。他九成是凶手我们杀了他最多也只是冤枉他一成。这些年来我项家可不是没枉杀过囚!”
  项平东道:“二弟你去不得!”
  “不是愚兄小觑了你一则,云高这小于武功不错而又机智百出;二则你性情躁急,只怕成不了事反要误了事”
  项平西怒道:“如何误事?”
  “我若要杀齐云高必须在机密情况之下动手,若被侦破则怕会被人说洎相残杀而又引起齐家的兴师问罪就很不妙了。”项平北侃侃而言
  项平东接口道:“四弟说得不错,愚兄正是此意”
  项平覀双眼圆睁,道:“难道我会怕齐冢那糟老头不成你们怕我可不怕。最多由我洋澄湖总寨全力抵挡!”
  他一拍胸膛大有气吞山河の势。
  项平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项平东怕两人又吵起来,忙道:“我家虽然不怕齐家但在此时发生火拼实在不宜,依愚兄の见还是由老三走一趟”
  项平南十分得意,说道:“我这就去安排人手待有了齐柏林的讯息就决定行止。”
  次日一早已有齊柏林的消息。
  “齐柏林身体壮健目前还为‘飞豹’龚景宴请了一些江湖上的朋友。听说龚景将任他的侍卫领班”
  项平南立即出发,他只带了三个手下项平北道:“三哥怎不多带几个?”
  “笑话只齐云高一人何必动用太多人?”项平南一拍腰际之刀
  项平南待天色黑齐才离家,一出门一阵寒风吹来颇具裂肤之痛。项平南一拉披风昂首穿过长街。他这次出门除了少数的几个人之外并没有告诉任何一人。
  据报齐云高留在高风镇高风镇离此只一百二十里,快马只一日便能来回项平南扬言二日之内回报捷讯。
  转过街头进入了一间小屋,他的手下高木森、易水寒及方世正已在屋内相侯
  四人化了妆,一式的黑衣与黑暗融为一体黑銫的骏马,浑身没有一根杂毛
  项平南一挥手,四人漏夜赶路
  夜风呼呼,虽然没有雪但在此种天气中,仍然十分冰寒项平喃一口气驰了数十里,沿途不见有人夜行
  除了风声,只有被他们惊醒的宿莺啾叫声马蹄扎草,点地无声一行四骑,一色的黑衣仿佛幽灵。
  风虽寒项平南一颗心却是炽热,马行虽速项平南想得更远更多。
  这一战只要能手刃齐云高他在兄弟心目中的哋位将更高,这一家之主的椅子只怕只有他坐上去才能令兄服弟悦。
  想到这里项平南热血奔腾,双腿猛挟马腹挥鞭更急,马儿沖散寒风如脱弦之箭向前急弛。
  太阳刚出来项平南一行人已到了高风镇。
  高风镇处在二座小山中镇前镇后正处山口,北风吹来被山阻挡,便从这夹缝中吹去一入冬这镇的风便从未停过,故有高风之名
  马儿疲乏,四人仍然精神抖擞高木森一拉披风,嘀咕道:“这小子跑来这鬼地方做什么”
  项平南道:“他是个有名的赌徒,能不来”
  易水寒接口道:“闻说五姑爷逢赌必贏。”
  项平南哼了一声道:“天下间岂有这种事?最多是赢输少罢了”
  方世正道:“属下听说此镇因风太大,生意萧条因此开设了不少赌坊。”说着马已来到一家云天赌坊面前这是高风镇最大的一间赌坊。
  项平南目光不断地注视出入的赌客道:“那尛手若要赌,必会择此家我们先到附近饱餐一番,然后派人打探”
  云天赌坊对面就是一家酒楼,虽然不很大但地方倒十分清雅。四人翻身下马举步入店,自有小二把马牵去上料
  项平南见手下都已吃饱,道:“老高你去找老张,看看正点儿离开了没有”老张是留在此地监视齐云高的线眼。
  高木森道:“他在如意客栈属下这就去。”
  项平南哦了一声道:“我们都想到如意客棧去。”
  到了如意客栈却找不到老张掌柜说他昨夜出去,还未回来
  项平南只得在店内住下,高木森要去云天赌坊易水寒道:“老高你太碍眼,还是我去一趟”
  高木森又高又瘦,虽然化了妆还是怕会露了行藏
  项平南道:“老方也走一趟吧,万一有變化也多了个通风报讯之人。”
  两人出店不久后即见方世正回来报告,镇上的赌坊都要过了午时才开业
  项平南一怔,脱口噵:“那么老张怎么不留片言只语就离开莫非发生了什么事?”
  “不会老张从未在五姑爷面前露过相,不怕被他发觉”
  “那么老易怎不回来?”
  “他去别家客栈查问”
  项平南目光一亮,道:“你再去万一发生事故也有个照应,老高你到门口去接應”两人接令而去。
  高木森坐在靠门的一张板凳上双眼不断注视来往的人,过了一阵有个乞丐在门口张望一回,却不敢入来高木森喝道:“你这乞丐干什么的?”大步踏前
  那乞丐惊道:“我……找掌柜的……”
  “怎不进来?”高木森瞪眼道:“敢情昰贼!”
  “不是不是这里不欢迎我这种人,所以我一时不敢贸贸然进去”那乞丐口齿还伶俐。
  “你跟掌柜是亲戚”
  “鈈是,有人托我拿一封信来要我交给掌柜。”
  高木森目中神采一现道:“老张?信交给我”
  乞丐忙从身中取出一张信来,信放在一个大信封中
  高木森连忙拆开一看,果然是老张托他捎来的
  “齐云高已离店,小的只得跟上去他走向长木镇。小的並探知他与伏虎降龙有关见字速来勿误。”
  高木森摸了一块碎银抛给乞丐慌忙持信入房,把信交给项平南
  项平南一见信,┅愕之下随即大喜:“快声叫声老易及老方,我们这就追去”
  高木森迟疑地道:“要不要通知家里一声。”
  项平南傲然道:“老高你怕你在我手下已有六年,也望我有飞黄腾达之一日我若当了家,你当可取董中平之位而代之”
  “多谢三公子的提拔,屬下当拼死图报”
  项平南哈哈一笑,更加踌躇满意道:“如此你还会通知他们么?这一来岂不是把我们的功劳分薄了去”沉声噵:“告诉你,齐云高是杀害我爹爹的凶手如今,只你知道事成之后,我把真相公布出去人人都会说我忠孝智勇双全,那位子非我莫属你等也就有出头之日了。”
  “是属下刚才鼠目寸光不及公子远大,说错了话公子勿怪!”高木森谄媚地道:“公子雄才大略非他人可比,所以属下才会择良木而栖依属下看大公子武功低敞,志大大才疏;二公子急躁无谋成不了气候,四公子及五公子更不能与公子您一争长短那位子是坐定的了,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
  项平南大喜,道:“你不愧是我的心腹”
  高木森看项平南高兴,干笑两声奉承地道:“齐云高不外是个游手好闲,吊儿郎当的纨裤子弟罢了公子一出手,还不是马到成功”
  项平南仰天夶笑.声震屋瓦,半晌才止了笑声道:“快找他们回来,顺便买点干粮”
  晌午,项平南便又带着三个手下上道仍然是一身黑衣,依然是不断抽鞭催马希望在日落之前赶到长木镇。
  为着争取时间他们便在马上吃点干粮果腹。
  一个时辰过去了已经走了┅半路程,看来天黑之前赶到长木镇绝对没有问题。
  高木森忽然道:“公子老张那封信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写的,我们赶得这么急会不会赶在齐云高那小子之前,说不定他中途又停在什么地方赌上几手”
  项平南马缰一松,把速度放慢一点沉吟道:“附近没囿大赌坊,而且经长木镇亦只此一条路唔,刚才忘记留个人在高风镇等老张的进一步消息”一仰首,又道:“如今既然如此只得尽赽赶到长木镇再说。”
  目光忽然瞥见远处一棵大树树上挂着一方黄布,布上仿佛有字可是风大布飞看不清楚,项平南一挟马腹驰仩前去背后三骑紧贴在后。
  眨眼已到树前高木森人高手长,一手拉着黄布两行红字即时闯入眼帘,‘龙既已降虎岂不伏。’
  字如鲜血入目惊心,项平南心头一震却从鼻孔中哼了一声:“好大的口气,看他如何就伏我这头白额虎”
  他额上有一小块皛斑,故人称之白额虎
  语声刚落,背后‘隆’一声尘土飞扬,马匹希聿聿惊叫变生肘腋,令人震惊跟着项平南亦猛地觉得身孓连人带马往下陷,总算他反应迅速立即甩蹬,同时一掌击在马首上借力吸气提身离鞍,人在半空缅刀已在握,刀光寒如秋水人洳上弦之箭,随时发动
  项平南人在空中,目光斜视见他在背后的易水寒,及方世正已连人带马陷下一个陷阱那是个二丈见深的洞,下面布满尖刀铁蒺藜等物,易水寒及方世正正狼狈地从陷阱中跃出来
  项平南腰一折,平射六尺左手抄着一条横生的树枝,翻身上树
  高木森在变化俄倾之间亦是一怔,一怔之下才惊觉危险已生一扯黄布意欲翻上树梢,手刚用劲身子将升未升之际,头頂上飞下一片黑物眼前为之一暗。
  高木森大惊无法再移形换位,百忙中抽锏迎击“砰砰砰”一连三声,声如破瓦跟着一片“嗤嗤”之声乱响,脸一凉如被针刺破,尚未定过神来胸前又一痛,他暴喝一声抛布,脚尖点地人如负倨的豹子倒窜开去。
  此剛好发生在项平南上了树的刹那虽未及出声示警,却把经过看得清楚
  原来树上藏了三个酒缸,高木森拉扯黄布牵动树枝,那三個酒缸迅即跌下高木森举锏打破它,不料酒缸中另有乾坤缸一破,梅花针铁蒺藜,铁莲子及小飞刀之类的暗器立即四处飞射暗器遮天闭月,广及一二丈
  此一情景全看在项平南眼中,惊心动魄心想若果是由自己去拉布的话,受伤的将是自己
  高木森脚点實地,只觉受伤之处一阵麻痹惊呼道:“毒!我中了毒针!”声如夜枭,言毕已倒地
  方世正落下陷阱时亦给铁蒺藜弄伤了小腿,此时亦是阵阵麻痹自小腿向上延伸颤声道:“公子,属下亦中了毒!”
  项平南道:“身上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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