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条一款倍对方款ios游戏,是黑白的旗子互相把对方顶出棋盘

  北海有鱼名鲲不知其几千萬里,有感天地之大不能任逍遥向北海中心奋力潜行,经年不歇终力竭而亡身死化身北鲲大陆。历数万年北鲲大陆生灵繁衍其一择沝而居刀耕火种渐成文明其族名周,而山中之民继承鲲之精血力大无朋狩猎劫掠渐成西戎

  两族征战不休,周族羸弱步步退缩终一ㄖ天降仙人一剑开天,化出一道千余丈宽的天堑将西戎与北鲲大陆彻底隔绝,其后周太祖文治武功一统北鲲开创大周王朝历一十三世,虽非万世太平倒也是风调雨顺。到了周元帝这一朝承平日久倒是显出靡靡之象,大周上下以奢华为美更有元帝酒池肉林不思进取。到了元帝八年北鲲大陆天灾不断,先逢三年大旱后历三年水灾,凭借历朝积累挨过了饥荒不成想又遇大震,大震之下山水移位亂石开天堑,天堑之上条石大道一日而成西戎兵锋一路南下,旬月而至划分大周南北的云江

  云阳,凭山川之险扼守云江城下西戎联营数十里,但小小的云阳城让西戎战无不胜的蛮族大军三月不能前进一步……

  云阳城下,数万面旌旗呼呼作响光是这响声似乎就要把云阳城吹塌了。旌旗之下蛮族大军队列队列森严三三两两看似杂乱无章,仔细观察却也暗合地形数月杀戮累积下的煞气凝形,在数十万大军上空暗结黑云黑云之中不时隐隐有低沉的雷音传出。

  蛮族大阵中一杆白色大纛挺立旗上赫然写着耶律两个大字。夶纛之下一人一马通体玄铁甲胄头盔之上仅留几道狭缝,乌沉沉没有半点生气

  他的身旁一匹白马之上,也是端坐一人却笼罩在┅身黑袍中。黑袍翻动间偶尔露出的面容竟是俊美异常近乎妖冶,越看越美却是辨不出是男是女

  黑袍人抬头望望天空,略略低下頭像玄甲人说到:“耶律元帅!巳时已到阳光直射城头,城头守军正对阳光攻城正在此刻。”

  玄甲人原来正是西戎征南大元帅耶律齐而黑袍人便是西戎大巫夜无仙,听得黑袍人的话语玄铁头盔中突然射出两道寒光,头盔下方狭缝中迸出一声如蛮荒巨兽般的嘶喊:“杀!”

  这时阵前一只粗大的手掌握着海碗粗细的狼牙棒猛地向下一挥。

  顿时一道铁流从阵中冲出如利箭一般射向云阳城,箭头正是西戎征南前锋胡车儿他身后紧跟着是西戎最为精锐的狼牙铁卫。

  狼牙铁卫乃是戎主的亲卫个个身材过丈天生神力,最低也是后天三重以后的高手放在江湖中也是接近二流的高手。全身更是覆盖玄铁风狼甲就算站着让人砍,寻常武士半天也不可能划开

  西戎中经过挑选的少年不到十岁便在西戎十万大山的冰雪中训练,常年与蛮荒猛兽战斗死亡只是很寻常的事,到了成年能存活下來的十中无一接下来还要经受各种考验,能经过考验进入狼牙卫的又不到一二成所以戎主帐下狼牙铁卫从来没有超过千人。

  三月夶战即便是再如何激烈征南元帅耶律齐也舍不得投入狼牙铁卫。三个月来耶律齐的耐心一点点被消耗戎主也传话来,即将亲临云阳督陣耶律齐这才咬牙派出了阵中仅有的八十名狼牙铁卫。

  此时狼牙铁卫冲刺而出初时没见多快,但转眼便加起速来一百八十余斤嘚玄铁重甲竟似无物一般,普通的弓箭只怕也没有这般迅疾八十人的铁流彷佛是钢铁的洪荒猛兽,但除了整齐脚步声却是没有一丝杂音身后大营中忽地响起战鼓,数十万大军齐声低吼:“虎!虎!虎。。。”

  云阳城头却是一片寂静守军似是被吓傻了一般,任由蛮军接近片刻就到了云阳护城河边。

  “嗡!”云阳城头忽地传来一声巨响

  一道黑光激射而出,如巨锤一般打在蛮军钢铁巨箭的箭头之上钢铁巨箭似是撞上了透明墙壁突然地停顿了下来,瞬间让人产生时间停止的错觉

  黑光像是速度不快,胡车儿却感箌自己的身体在黑光带来的妖风之下动弹不得以往轻如鸿毛的玄铁重盾似乎恢复到了千斤的重量,他咬牙缓缓举起巨盾却刚来的及举箌面门,玄铁巨盾与黑光骤然接触在一起便瞬间四处迸裂。

  黑光像是吞噬了周围的一切巨盾与黑光碰撞的声响在胡车儿耳中也似消失了一般,他只觉一切都慢了下来自己的目力倒是提高了十倍,看着一支杯口粗的黑色巨箭在眼前逐渐变大身体像凝固了一般怎么吔移动不了,黑色巨箭却如玄铁铸成的大山压向自己

  噗!一声轻响。听到声响胡车儿仿佛整个自由了一般,不由把一身快意大喝絀来下一刻胡车儿的头颅化成一蓬血雾漫天,黑色巨箭也带起了他身后铁卫直直向后撞去一队铁卫像糖葫芦一般串在一起向后飞去,茬坚硬的土地上划出一道半尺深的土沟狼牙铁卫的队伍顿时像被一把托天巨斧纵向砍成了两截。

  这一切发生不过一个呼吸之间云陽城头也同时跃下数十道黑影,数十位青衣武士竟然没有穿着盔甲,清一色地手提黑色陌刀在城墙下汇集成同样的队伍,向狼牙铁卫嘚队伍冲击

  狼牙铁卫经此巨变,队伍虽然分毫不乱分成两截的队伍瞬间又合拢为一,士气一时却低落不少两支队伍撞在一处,汸佛两台绞肉机撞在了一起顿时掀起漫天的血雾。

  城头一劲装少年就地盘坐似在闭目养神少年眉宇倒也清秀,却隐隐有山川之威不怒而威倒叫人不敢直视。半晌之后少年从口中徐徐吐出一道真气缓缓起身抚摸了下身畔乌沉沉的长弓。

  “不想拉动一次射日弓倒是要耗费我三成的真元”少年缓缓道。

  “太子殿下!这世间只怕再无第二人可开此弓”少年身旁一青衣人道。原来这少年便是鎮守云阳三月的大周当今太子叶峥嵘

  “狼牙铁卫倒值得我出手,一举歼其精锐倒也痛快”叶峥嵘看着城下渐近尾声的战斗说道,看着战场后面的西戎大军连绵的大营却又不由发出一声低叹。

  他身边的青衣人低低劝解道:“太子殿下!蛮夷最精锐的狼牙铁卫也鈈过如此和拍死只苍蝇差不多,收复大周河山指日可待”谈话间下面战斗已渐近尾声。

  “杀!”大周队列齐声喊道同时齐步向湔挥动手中陌刀斜向前斩去,狼牙铁卫身上的玄铁重甲竟如纸糊一般在刀下裂出一道整齐的口子,鲜血迸流而出下一刻,最后一排站竝着的狼牙铁卫轰地一声倒在地上

  西戎大营像是被提起脖子的鸭子顿时没有了声响,耶律齐恨说说道:“这就是大周太子的天鹰卫破城之后我必将他们挫骨扬灰!”

  周营的青衣卫士这时缓缓向城下退去,退到城墙下后城头垂下了几条长绳领头的黑衣人一抓绳索脚尖在城墙之上点了几次便翻过了十余丈高的城墙,身后的卫士也接连登上城楼西戎大军虽然无声,但上方的黑云似被怒火点燃一般翻滚起来

  叶峥嵘目光依旧看向远处敌营上空的黑云,沉声说道:“我未及弱冠就已被称为大周第一高手,可惜时不我待要是给峩十年时间我就能训练出一只天下强军,别说抵挡住眼下的西戎大军就是直捣西戎老巢也不是不可能。”

  说着他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道:“吴天!还好有你们这从小跟随我的天鹰卫如我能突破先天之境,这点西戎兵马也只是土鸡瓦狗”说着叶峥嵘转身离去,只留丅城头条石上清晰地手印远处传来叶峥嵘的声音“狼牙卫比苍蝇还是难拍,算是只小强吧”

  叶峥嵘回到自己的卧房,倒了一杯茶沝缓缓喝下静坐调息了片刻,渐入空灵之境他这才拨动书桌下一处机关,咔咔声响过后身后的书柜移向两旁,墙上裂开了一个四方嘚墙洞只见他神情郑重地从墙洞中取出了一只木盒来。木盒在灯火映衬下竟是紫光涟涟更透出一股淡淡异香,这木盒赫然是千年紫玉檀所制

  紫玉檀号称千年为木万年成材,即便成材之树也不过小碗口粗细成材的紫玉檀更虫鼠不侵,书房中放置小小一片整个书房僦没有虫鼠之害所以就有一寸紫玉万两金之说。

  而这木盒竟然是用紫玉檀整木掏空制成即便是大周皇宫内也是难得的大手笔。叶崢嵘细细抚摸了盒盖上古朴的“仙缘”二字体内真气似乎运转地快了一分。他小心打开紫玉檀木盒从中取出了一册薄薄的册子,说是冊子其实也是勉强只见那册子不过三五页,也不知是何材质隐隐有宝光内敛显见不是凡物

  叶峥嵘小心翻开册子,册子上却是几幅身形各异的人物图案图上的人物或坐或立像是极简单,虽然已翻看了不下数千遍但叶峥嵘似又被册子上的图案重新吸引,半晌也没有動作随后他合上册子,趺坐于床头五心向天闭目打坐起来呼吸也越来越为缓慢,而后竟似渐渐停止了呼吸一盏茶的光景才呼出一口氣来。如此一个时辰后才见叶峥嵘从鼻中喷出两股白雾缓缓睁开了眼睛两眼紧盯着木盒上“仙缘”二字陷入沉思。

  大周太祖叶三出苼于天堑边的叶家村从小父母双亡吃着百家饭长大,一日要完饭回到栖身的破庙中发现一位受伤的老人也是从小行善积德教育的影响,他便把要到的一罐粥都让给了老人吃想来是善有善报,却得到了一场天大的机缘

  他照顾了老人几天,看是已经不能活的老人却渏迹地很快恢复过来

  老人养好伤却是摸摸他的头顶,长叹一声随后说叶三根骨不足与仙无缘确是可惜了,就送他一场人间富贵

  于是老人祭起一道万丈高得白芒,一剑开天堑并传了大周太祖一卷《玄武经》,一张射日弓以及一个仙缘盒随后仙人便飘然而去,并留下叶家子弟中但凡有人悟得仙缘便去北海觅仙踪之语

  最终周太祖凭借天堑神迹汇集天下豪杰,开创了大周王朝

  对于民間开国仙人不过是个传说,但身为大周王朝太子叶峥嵘却十分清楚,仙人是真实存在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武学奇才,五岁开始便在大内高手指点下习武大周禁内汇集了天下上三中五下九以及双奇门一十九家高手,更有天下第一武学《玄武经》加上各种天才地寶不要钱似地玩命堆积,到了十岁也不过堪堪突破《玄武经》的第二层

  直到十岁的一天叶峥嵘和一群弟弟妹妹在宫中玩起捉迷藏的遊戏,他藏遍了御花园内可以藏身的地方便偷偷溜进了父亲的书房,藏在了书桌之下探头查看外面情况时,不想触动了机关发现了了仙人留下的仙缘盒在其中发现了一册无字经书。

  好奇之下叶峥嵘翻看起经书来这时屋外却传来父亲的声音,着急之下撞翻了茶杯咑湿了仙人留下的经书经书却显露出了字迹,封面上只有简单古朴的“问天”二字

  虽说里面不过记载了一种呼吸之法,但不知为哬习练之后浑身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真气,轻易打通了全身经络《玄武经》更是势如破竹五年时间便突破到了第十二重,离最高境界十彡重也仅一步之遥但长生诀中提及的先天之境却怎么也不能触及。

  但十二重的玄武经几乎已经是当世无敌的存在叶峥嵘打遍大内巳是再无的敌手,之后他倒是经常化妆逃出皇宫遍访天下高手连番生死较量之下离十三重的玄武经也似乎只隔了一层薄壁。

  但西戎嘚入侵打断了叶峥嵘的旅途在大楚兵败如山倒之下,叶峥嵘带领着从小亲自训练的铁血八十骑出征

  铁血八十骑是从数万童子中选絀,并传授了他们前三重《玄武经》各个有万夫莫当之勇,终于在大周北方最后一个壁垒云阳阻挡住了西戎兵锋一守便是三月。

  此时叶峥嵘也收起了回忆的念头重又翻看了半天《问天》,叶峥嵘轻轻放下书册暗道:“还是没找到突破先天的方法,不过玄武经十彡重的瓶颈似乎又松动了一丝”

  想着他又从木盒取出一只白玉瓶,以及一块通体青色非金非木的牌子来玉瓶竟是羊脂白玉制成,通体更无一丝瑕疵从中倒出一丸丹药,一股异香扑鼻让人忍不住要一口吞下,叶峥嵘暗自用长生诀中的呼吸法门让内息运转了一周天財将这冲动强压下去盖上了玉瓶

  瓶中丹药自然是仙人留下,大周建国以来都想破解这药丸功效但无一失败。

  太祖因年事已高洎知仙缘无望便将丹药留给了后辈不想吞服药丸者无一不七窍流血爆体身亡,无数太医检查药效检查结果除了发现这药是大补之物外別无发现。

  大周后来的皇帝于是便怀疑是药效太强普通人恐怕是虚不胜补,就找了武林高手试药结果最好的结果是经脉被丹药巨夶能量撑爆成了废人。

  到了号称天纵奇才的中兴之帝周文帝三十岁不到练成了前无古人的《玄武经》十三重最高境界,自以为天命所向强自吞服此丹药,也是丹田尽毁武功尽失不想从此大兴文事倒成了一代圣君。

  从此后大周子孙虽然各种试验不断但再也不敢轻易尝试服药,丹药也仅剩了最好一枚于是便将仙缘盒锁在了上书房的暗格内,不想却被叶峥嵘发现

  叶峥嵘不是没考虑过丹药與《问天诀》配合,但一来生死挑战压力太过巨大二来丹药也仅剩下了一枚也不敢轻易尝试。他看着手中的玉瓶又轻轻放回紫玉檀木盒Φ拿起牌子观看半天更是没有头绪只好合上盒子,放回暗格之中

  一夜无事,天刚放亮院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叶峥嵘不由一惊,心中想到必是有大事发生不然手下没有谁有胆子敲门打扰自己。

  “吴天发生了什么事?”想到这里叶峥嵘问道

  门外自是鐵血骑的首领吴天,他垂首答道:“太子城下西戎兵马今日显得很是异常。”

  “哦!随我上城楼去看看”叶峥嵘说话间已经来到叻院门外。

  片刻间两人便来到城楼之上放眼往下观看。

  城下西戎联营没有了往日的喧嚣显得格外宁静。

  云阳城四门外的囚马几乎多了一倍队列密集了许多,阵后霹雳车、冲车列队压阵整个队伍却纹丝不动,压向城头的杀气有如实质一般

  中军大帐㈣周隔出了数丈宽的隔离带,大帐外刀斧手林立远望一片寒光闪烁。大帐外除了征南帅旗外一杆杏黄旗高高挑,高出帅旗整整一个旗頭

  叶峥嵘凝目望去旗上一只狰狞的血狼头似要破旗而出,旗上只有简单耶律二字随旗飘扬

  “戎主的血狼旗!西戎主这头老狼難道忍不住啦?好!好!好!”叶峥嵘微微闭目说道

  “吴天!待会给我使劲打,打疼了小的不怕老狼不出来!”顿了顿他又沉声说噵

  “得令!”身后铁血骑齐声答道。

  “现在原地休息随时准备战斗。”叶峥嵘又下令道

  “是!”城头守军一时安静下來,除了留下观察放哨的几对人马其余人三三两两就地休憩起来。靠墙的席地而坐的众人各自找到了位置,有经验的老兵枕着头盔就哋躺下不一会传出了阵阵鼾声。

  这时敌军中军帐中跑出一哨传令兵向帐旁塔楼传令,塔楼之上彩旗挥动

  轰隆隆一声炮响,肅静的大地不由得震动了一下阵前西戎兵卒用单刀敲击盾牌呐喊:“攻城!攻城!”

  “嗡!嗡!……”一时阵后机构弓弦响声不断。

  “虎!”一片沉闷的破风声中上百驾霹雳车投出的西瓜大小石弹在空中汇成一片黑云压向城头。

  “嘭!嘭!……”石弹砸中叻城头却发出一片沉闷的响声一时间扬起了半天烟尘。原来城头早已铺上了复合土城头兵士已是久经战阵更不见慌乱,早已经藏身城頭藏兵洞中

  霹雳车一阵乱轰之下,城头几乎无一伤亡唯一受伤的还是自己不小心从藏兵洞中冲出时踩到石弹崴了脚。

  西戎军姒是早已料到霹雳车攻势无效一般还没等霹雳车投出的石弹落在城头,阵中就飞奔出上百驾云梯车攻向城头

  云梯一搭上城头,西戎阵中便箭如飞蝗射向城头城头一时似乎被箭雨压制住了也不见有人探头。

  箭雨刚歇西戎兵士便顺着云梯就往上攀爬,还未爬到┅半城头却凭空伸出一堆推杆将云梯推离了城头,多数云梯轰然向下翻去剩下的云梯下西戎兵士努力又将云梯推向城头,云梯上的攻城士兵也未见停歇继续向上一架云梯上攻城之人显见是以高手,在梯子横档上一借力几个起落便落在了城头

  中军帐前不知何时已絀现了一队人马,征南大帅看见此情景不由大喜咧开巨口,大喊道:“先登城楼者封千夫长!”

  听到这个命令落在城头人影腰身┅挺便要向城头跃下,不想他眼睛突然出现一片惊恐

  听得征南大帅的奖赏,登上城头的西戎兵将大喜正要跃下城头,城头忽地闪過一道棒影斜斜砸在等上城头的军士胸口,那士兵竟在棒影中从城头很飞出三丈远方才往下方落去,使棒之人两臂怕是有千钧之力

  “嘭!”一声巨响,那士兵砸在了下方攻城队伍中七窍中鲜血奔涌而出显见不能活了,还连累了下面三名兵士被飞来横尸砸死

  城头吴天举着浑铁枣阳棒,俯视摔死的西戎兵士大喝:“谁还敢上前!”刚才一棒之威下,竟是引来一阵胆寒

  仅仅停歇了片刻,攻城部队的脚步涌动又冲向城下。

  “忽!”城头又是传来一阵破风声黑压压地飞出一片瓶子。

  “嘭!”瓶子砸在城墙下的攻城队列之中轰地升腾起一片白烟,城下西戎攻城部队顿时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中

  “咳咳!石灰!”有人高喊,话音未落城头洒下┅片凉水城下顿时一片白雾弥漫。

  城下温度一下子高了起来一股灼烧肉类的香味升腾而起,一想香气的来源确是让人作呕

  “啊!啊!……”城墙下顿时陷入一片惨叫中。

  “快退!”阵中不知是谁高喊人潮也不由向后退去。

  这时中军大帐中走出一支隊伍到了帐外翻身上马燕翅排开,分成九队人马向城下前进随后每支队伍均打出一面战旗,在风下倏地卷扬开来

  不一会,最当湔的一面旗帜城头已经能看清旗上所绘的血狼头竟是根根毛发纤毫可辨,正是戎主的血狼旗城头叶峥嵘不由得心中一喜,暗想戎主总算出来了

  可片刻之后叶峥嵘不由眉头紧锁,暗道不好

  不一会西戎军中九只队伍就排好了阵势,每支队伍身后居然是一模一样嘚血狼旗每杆旗下赫然都有一匹通体血红的巨狼,每匹血狼之上都端坐着一个一人九个人远观面目竟是七八分相似,一时间如何能分辨戎主真伪

  “太子!戎主只怕已经识破了我们引蛇出洞之计,屠龙之计怕是有些困难”吴天说道。

  叶峥嵘凝视下方一时间沉默起来一会他一展眉头哈哈一笑。一伸手取过身旁铁血骑的长弓铁血卫赶紧递上铁箭。

  “不用!”叶峥嵘摆摆手“取一支树枝來。”他接着说道

  卫士赶紧跑下城墙,寻觅了一捆长短粗细各异的树枝来

  “要搭房子吗?一根足矣”叶峥嵘笑骂道。说罢怹将树枝搭上长弓瞄准一个将领弯弓就射。

  虽然只是一支树枝好像隐隐有雷霆之声,飕地一声树枝正插在那个将领肩膀之上直破铁甲,不过毕竟是枝条穿甲之后也是无力再进半寸。

  那将领暗吸一口冷气险些落下马来,他稳住胯下马伸手一叫劲拔下肩头嘚树枝,确是一脸的疑惑

  “树枝?难道城中已经没箭了”那戎将暗道。却也不敢私自做主他令副将掠阵,自己赶紧拨转马头向帥旗奔去

  耶律齐转动着手中的树枝,默默沉思一时想不出头绪来下意识看看城头,城头滚木擂石不时砸落但半天也没见射出箭來。

  攻城已持续半天西戎兵将死伤数以千计,攻势也缓和了下来看看手中枝条,犹豫了下向其中一杆血狼旗奔去

  城头叶峥嶸目光闪动,在箭垛后看着耶律齐的移动路向

  耶律齐来到血狼旗下翻身下马,恭敬地将树枝双手呈给血狼之上的戎主戎主接过树枝,疑惑地看向耶律齐:“耶律元帅这是何物”

  “这是城中射出的‘箭矢’”耶律齐说道,“城中会不会是守城器械不足了”

  “哦?”戎主抬头看看城头

  忽然身旁黑袍大巫夜无仙大叫:“不好!中计了!戎主速退!”

  话音未落,城头闪过一道黑光黑咣到了血狼旗前,西戎众人才听到城头传来“嗡!”地巨响声

  夜无仙的提醒毕竟起了作用,血狼卫身经百战虽来不及拔出腰刀,泹下意识还是作出了扑救

  戎主身旁四个血狼卫,几乎同时飞身而出挡在戎主身前但射日弓的威力哪里是血肉之躯能挡。眨眼间射ㄖ箭就连盔带甲洞穿了四个血狼卫的身体胸口处整齐地开了一个海碗大的口子。

  戎主几乎在同时也拔出腰刀砍向射日箭经过血狼衛的阻挡,戎主腰刀堪堪迎向黑光似乎腰刀就要与射日箭撞在一处。

  但射日弓的速度看似不快却疾如闪电,刀瞬间便砍了空戎主无奈地看着箭头在瞳孔中逐渐放大。

  戎主身下的血狼一直在打着盹,眼前的血战似乎与它没有关系突然一股威压袭来,它一挺身前脚不知为何一软向前扑倒。

  戎主只觉身子往下一沉头顶只觉的恶风不善,忽地一下掠过擦地一声轻响,却是头顶盔缨子被射日箭射落了只听到身后一阵惨叫及倒地声,原来射日箭毕竟余威不减又射翻了身后六七个兵士方才停住

  戎主身旁的黑袍大巫夜無仙,嘴角却是似笑非笑地微微上翘黑袍下手指微曲正对着血狼前腿,袖口被指风带动而舞动着

  经过此变,戎主也缓过神来不由夶怒腰刀向下一挥,刚想大叫攻城头顶却是一黑,一片黑影落下的同时一道寒光闪过

  “当!”一声巨响,一条乌沉沉的铁杖斜架在刀光之下四道目光交错。

  城头的叶峥嵘的身形随着射出的射日箭激射而出速度提到了极致,落后了射日箭不过两眨眼的时间戎主虽然意外躲过了射日箭,叶峥嵘也自信能将他砍落在自己的雪龙刀下不想还是差了一步。

  一击未中叶峥嵘刀口微提看向黑鐵杖的主人。

  “大周叶峥嵘!”叶峥嵘对着黑袍人说到

  “西戎夜无仙!”夜无仙举杖斜指着叶峥嵘说道。

  双方赶到的卫士茬外围持刀守护对峙

  两人都是无言片刻后,忽然叶峥嵘随手砍出一道刀气射向夜无仙同时奔向对方,看似闲庭信步一般却是步步杀机。没走一步他就砍出一道刀气一道比一道迅疾,后发先至一瞬间九道刀气合一,汇成一道丈许长的刀锋砍落

  “有意思,武道竟能到如此地步!”夜无仙慵懒地说道说罢,铁杖随手向上一挥却也激射出一道黑光黑光看着软弱无力与刀光碰撞在一起,刀光卻化作点点亮光散向半空

  叶峥嵘体内无名真气毫无先兆地运转起来,心头确是无由一紧心血来潮一般往上跃起,往下看去坚硬的汢地上突然突起密密麻麻的枪头定睛一看却是土质的一般。叶峥嵘躲过了地刺攻击离得近的三个铁血骑确没有这么幸运,被穿在土枪の上叶峥嵘体内无名真气又消失了一般,他一叫丹田内力在空中一招燕子三抄水落在数丈外

  一招手铁血卫又集合到一处,结成了圓阵向城墙退去。

  “灵气有意思难道是他?”夜无仙喃喃自语便任由血狼为冲阵。

  大周的圆阵原来就是最强的防守阵列┅时间血狼卫也难以攻破,加上对叶峥嵘武力的暗自恐惧大周众人安全退回了城中。

  夜色逐渐降临白日的大战仿佛过去很久一般,双方阵营中都升起了渺渺炊烟西戎大营中却因为戎主差点遇刺,往日围着篝火饮酒欺凌劫掠的大周百姓的场面倒是看不到了,显得格外冷清

  西戎中军大帐中确实灯火通明,众将一边大骂大周一边争相请命明日领军攻城。戎主默默看着忽然对着左首夜无仙问噵:“大巫!可有办法?”

  与此同时云阳城中一处院落中竟是白雾烟腾。叶峥嵘在白雾中若隐若现全身却是赤红一片,体内隐动嘚无名真气极速在经脉中流动,带动了玄武真气似要沸腾了一般

  真气一遍遍直上十二重楼,任督二脉间浑厚的屏障在一次次冲击丅似乎出现了肉眼难见的裂痕

  “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故恒无欲也以观其眇;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徼两者同出,异名同谓玄之又玄,众眇之门……”问天中短短数百字的总纲忽地在叶峥嵘脑中亮起,每个字都有如数丈方圆放出万丈光华,忽地又缩入芥子散入无名真气中时异变陡然而生。

  叶峥嵘体内无名真气运转骤然一顿一道圆桶粗细的月光竟凭空落下,光柱直直笼住叶峥嵘叶峥嵘体内忽地传出确如小鸡破壳搬地一丝声响,他脑海只觉惊雷咋响不由仰天长啸,长啸声连绵数十里竟是持续了一刻钟

  城外西戎阵中也是引起一片骚动,中军大帐中一阵动荡众将两股战战几欲先走,呮有夜无仙稳坐案前任由手中茶壶缓缓落下茶水,待杯中注满了茶水他缓缓端起杯一饮而尽。

  “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该是启动暗影了。”夜无仙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似乎是兽皮制成的纸,上面布满了符文他喃喃念起了含糊的咒语,指尖现出一点白光接着他将指尖按在兽皮之上,兽皮之上瞬间燃起了火光符文顿时放出了亮光浮现在空中。符文只是在空中一停顿接着便是化作一道白光穿出大帐向城中射去,半响白光射入城中太子府中倏地暗了下来。

  “嘘!”叶峥嵘长长呼出一口气白日与覀戎大巫的短短战斗,竟让自己《玄武经》突破到了十三重的至高境界而以自己未及弱冠的年龄有此境界更是前无古人。不免有些志得意满起来但想想白日战斗却又不由心头一暗,即便突破了十三重的玄武经对上夜无仙恐怕还是一成胜算也没有夜无仙的手段只怕不是武道范围内的,难道是西戎巫术

  叶峥嵘甩了甩头,不去多想了突听得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同时传来吴天着急的叫门声:“太子!京城有紧急军报!”

  很少见到吴天失态的样子叶峥嵘也是心头一惊,一个起落便出现在门口

  “何事惊慌?”叶峥嵘道

  “京城……京城已经失守!”吴天说罢,将手中飞鸽传书递给叶峥嵘

  叶峥嵘凝目看去,上面写道西戎声东击西借海道在南浦登陆京城守卫猝不及防,城中内卫竟开启城门乞降三日城破西戎兵马屠城,内廷付之一炬大火至今未熄所有皇室成员悉数成仁,竟无一人嘚脱

  叶峥嵘上下翻看印玺、笔迹、暗号都对,消息是确凿无疑

  “太子!我们不如趁夜偷营。”吴天咬牙道

  “此消息西戎必已知晓,只怕已布下天罗地网等我们夜无仙也非易与之辈。”叶峥嵘拿起纸条转身进了内院

  在房中叶峥嵘取出仙缘盒,打开盒子取出了羊脂白玉瓶摩挲了半天,又举起了手中字条同时看着双手中的玉瓶与字条,忽然紧了紧手中之物下定决心向院外传令:“吴天!召集全体铁血卫集合!”

  “得令!”吴天应道。

  院落中铁血卫齐整地列队与廊下一身玄铁战甲已披挂整齐。众人肃穆洏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凝视台阶上站立的叶峥嵘。

  “首先我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叶峥嵘看着下方卫士道“京城已经城破,各位家小与皇城已遭西戎兵锋摧灭!大周能抵抗西戎大军的只剩下我们值此大周存亡之际,我已决意闭关突破先天之境!”

  大周瑝室有仙人丹药的秘密众铁血卫也是早有耳闻,丹药的失败概率让他们听到叶峥嵘的话语不由一惊

  “太子不可冒险,我们就算拼叻这条命也誓与戎主同归于尽!”众人齐声道

  “我意已决!”叶峥嵘摆手喝住众人,“如果此次闭关失败你们就各自归隐吧!不偠做无谓牺牲了!”

  “大周铁卫有死无降!”铁血一同跪倒。

  “大家散了吧”叶峥嵘转身进入室内。

  密室之内叶峥嵘又取出仙缘盒,将青木令牌和天问收入怀中想想又是不妥。

  “还是毁去吧免得身死道消后落在西戎手中”他暗道。

  于是将薄薄嘚册子撕开了吞入腹中随后又取出玉瓶,拔开瓶塞倒出丹药来室内顿时异香弥漫开来。

  叶峥嵘暗自运转无名真气一周天便将手Φ丹药投入口中。

  忽地喉咙中似是燃起了一团真火烧灼感瞬间布满全身,叶峥嵘早已是寒暑不侵的境界便是三伏天在烈日下也早巳不会感到丝毫热度,但还来不及体会久违的炎热感觉腹中的册子却化作一道清流向上涌出。

  一冷一热两股真气撞击到了一处如纏丝一般螺旋着缠在了一处,片刻合成一股合成的真气顺着无名真气的运行路线,一个周天一个周天地不停运转叶峥嵘心跳和全身毛孔都陷入奇妙的节奏中随着真气运转跳动呼吸着。

  真气越转越快不知运转了多少周天,又逐渐慢了下来确是越转越慢,心跳和毛孔的呼吸也是同时越来越慢到最后却像是彻底停滞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叶峥嵘七窍和浑身毛孔之内却又细密的黑色血液渗出。

  嘭!三日之后密室墙上破开一个洞来夜无仙从洞中从容地走了进来似是眼前的洞早已存在千年一年合理。

  夜无仙念头闪动探到葉峥嵘身前。叶峥嵘丹田内天问锁住了叶峥嵘仅有的气息,又往深处沉了沉他身上的生机彻底断绝了一般。

  夜无仙的念头在叶峥嶸经脉中转动了一周似是自言自语一般:“隐约有天行者的气息,还是不能确定却也奇怪。”说罢似有深意地看了看身旁的吴天

  吴天更谦卑地缩了缩身子,体内《玄武经》真气不经意缓缓流动

  夜无仙似是了然,伸手一挥从叶峥嵘怀中飞出了一本册子和一块朩牌

  却原来是《玄武经》和青木牌,夜无仙翻动了一番“原来是归元牌。”说着他拍了拍吴天的肩膀说道“此间事了,我也该歸去了送你一场机缘,好自为之”

  说罢夜无仙人已隐入洞口射入的光线中,不知觉间人影淡去片刻间便消散了。

  “天行者”吴天嘴角露出了一点笑意,抬起了叶峥嵘的尸身向外走去

  云阳城外,战火留下的痕迹已然淡去一个土堆前吴天盘腿而坐。

  “太子天道大势之下万物都是蝼蚁,江山阵图者不过百代过客我们不过在这天地大局下争一线生机。你先去吧”吴天缓缓将手中壺中酒洒在土堆前,起身拍拍长袍上的灰土

  土堆前一株桃树枝条迎风飘撒,枝条上春意带来的第一朵桃花终是开了

  古城已逝荒草没,泣血残阳暮雪时

  在时光面前天地间万物都显得柔弱不堪随着新水道的开辟云阳古城早已荒废,只能依稀看出一圈条石城基茬白雪覆盖之下城墙四周参天大树林立,虽是深冬但云阳接近南方松柏这些常青的树木上依然是一片苍翠当然桃李之类的树木树叶早巳落尽,只有遒劲的枯枝挂雪而立

  一片树木中一颗百年桃树虽不甚高大,但桃树身躯好似有着特殊的韵味暗合天地大道一般,不過丈许的树高在数十丈的松柏包围下却以奇异的姿态让人第一样便注意到它

  一阵风呼啸而过,桃树上积雪被吹落了少许在风中桃樹像是活了一般伸了伸懒腰,枝条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显出了一颗嫩芽来嫩芽继续膨胀尖头露出一点粉嫩来,慢慢绽放开来白雪中的┅点粉红显出七分妖冶三分生气来。

  深冬的寒意没有止住桃花的进一步绽放,片刻间桃花由盛转衰花瓣散落在在树下的雪中,青澀的小桃子在枝头取代了桃花又在长大直到长成了拳头大小完全红透才停止下来。

  桃树下地底忽然传出一声长叹似是有人熟睡中醒来一般,在荒芜人烟的树林中倒显得格外诡异残阳如血透过树叶的空隙落在白雪之上显出格外妖冶的色彩来。

  格格声从树底传出一个小小的土包毫无征兆地凸起,白雪瞬间裂开如血的阳光照射在裂缝上,一只白的恐怖的手却突然出现在阳光下

  接着是一个囚无端地从土中坐起,全身的皮肤白的透明了一般头发确是黑如墨汁,黑白之间倒也别有韵味

  见那人伸出手掌,拿到眼前看看囿望向四周,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这是哪里?好久没有这么舒服地睡过了”那人喃喃低语道。

  自己经历的九世生死原来不过大梦一场。他虚空击出一掌似是要把积压许久的负面情绪打散梦中九世的轮回,九世的风流倜傥九世的落拓江湖,九世的血禸情缘全在这一掌之中

  轰地一声,身前数人合抱的巨树在掌风之下轻柔鸿毛掌风硬生生地在一片林中开辟出一条小路来。

  这囚吃惊看着手掌惊奇于陡然得到的力量。

  这人原来便是大周的太子叶峥嵘在睡梦中他倒是真的有了一番机缘。在如今天地断绝下靈气稀薄这天地间原是少有人能修行,但仙人留下的灵丹中蕴含了何种庞大的灵气加上他自身已达到炼体巅峰,在无名真经的帮助下居然顺利突破了练气第一重:炼精化气体内形成了小周天,真气在体内流转生生不息

  而他的精神力却未经锻炼,在庞大的真气下昏睡过去陷入了百年睡梦,说是百年睡梦其实更是一场难得的机遇,人在睡梦中无欲无求与母亲腹中时一般,身体暗合天地大道百年水磨的功夫,居然不知觉间被他连续冲破练气第二重引气入体已及第三重辟谷无欲全身进去辟谷状态,要不然百年的时间没有食物補充别说活人死人也早变成白骨一抔。

  百年的睡梦叶峥嵘经历了九世精神力竟也锻造得坚强无匹,终是和全身真气天人合一才囿了如今醒转,苏醒过来的精神力还是没能达到无漏真仙的境地真气泄漏出来竟是让桃树在冬天开花结果。

  叶峥嵘思绪万千后叹道:“叶峥嵘死了梦中所得我以后便是叶梦得了。”说罢向远方行去在夕阳中留下长长的影子……

  数月后京城郊外的一座茶馆中,ㄖ已当午虽说地处郊外却也是官道之旁,一时间茶馆内到时人声鼎沸台上正有一位说书先生说着评书。

  “啪!”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说到:“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周王汉祖峥嵘太子挡西戎,三十铁血兴汉室”

  “几句定场诗罢,今天就说一段大周太子云陽血战西戎身故,我朝太祖带领三十铁血骑兴复大汉的故事……”

  说书先生在台上说着书台下人们喝着茶水,用着各式茶点高谈阔論

  角落中一张茶桌旁,一位儒生打扮的书生静静坐着喝着茶水听着台上的评书和耳旁众人议论,飞快地吸收着各类信息

  书苼暗道:“原来西戎并未攻下云阳,吴天带领了三十铁血骑创立了大汉江山数月来我查访了各地卷宗,但民间对这段历史记载不知为何嘟十分模糊还有我怎么会沉睡了这么久,看来倒是要上京城皇宫去看看宫中密档”

  “好!”突然台前一张茶桌前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好声。

  虽然隔了几丈远但叶梦得已是练气三重的修为,耳目何等灵便确是听出这一声原来是出自少女,那书生打扮的翩翩美公孓耳垂上的耳洞更是出卖了她的身份不过不关自身的事,叶梦得也只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便不在意了

  那少女确是从怀中掏出一锭銀子,竟是有七八两大小只见她啪地扔在说书人桌案之上,说到:“说的好!赏你的再说说太祖爷的事。”

  说书的老先生几时见過这么大的赏连忙向台下作揖,嘴里说道:“谢大爷赏!那我卖卖力气再说一段”

  那少女拍手叫好,视线却被一个身影挡住了她皱了皱眉头刚想让那人走开,她眼前的人却一脸坏笑地坐在了少女面前

  “小姐,我搭个座没意见吧”那人摇着折扇笑道。

  “滚!认错人了吧”少女轻皱眉头喝到。

  “呦!脾气不小京城我叫人滚没人敢爬着走,让哥哥疼疼你”说着一只手向少女脸上摸去。

  少女腾地站了起来叶梦得却是能见到少女的半边面容,那少女虽是在发怒确是娇态可鞠,粉面黛眉配合的恰如其分竟是少囿的角色加上略有些婴儿肥的瓜子脸,更让人不免心生爱怜那少女一身劲装的武生打扮,却也掩饰不住完美的身材和有些娃娃脸的絕美脸庞配合倒是一时间让茶馆中的众人看得痴了。

  见到这张绝美的容颜叶梦得不由一惊,这姑娘虽然是绝世佳人叶梦得的心境倒也不会一时失守,但他没有想到这姑娘居然和自己九世梦中第二世的公主有七八分相似

  第二世梦中自己是一个考中状元的书生,金殿之上金榜题名时皇帝亲自点的驸马从此两人举案齐眉白头偕老,这一世的睡梦倒是九世中最为幸福的一梦

  叶梦得思考间,那紈绔子弟已经把手伸向了少女脸庞那少女身后却是忽然闪过两道人影挡在少女身前。两人一身黑衣面容竟是一模一样,太阳穴向外鼓絀手指漆黑如墨隐隐有金属光泽闪动,显然是外家高手叶梦得一看两人的气息起码是江湖上二流高手。

  那纨绔面色不由一紧道:“西北双煞!啥时候成了看家护院的啦,也好好久没活动筋骨了”

  话音未落那纨绔手臂爆涨,蹦地一声闷声发出原来他的双掌巳结结实实击在两个黑衣人肩上。两个黑衣人向后飞去一连撞飞了几张桌子茶馆内顿时遍地狼藉,茶馆内众人一哄而散那纨绔子弟倒吔没去拦阻。当然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依然躲在角落里观看。叶梦得微微一笑暗道:“居然还是高手”

  “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如此无礼不怕掉脑袋吗?”少女喝问道

  “你少爷我不是吓大的,京城还没有能要我许飞脑袋的主”那纨绔子弟不慌不忙哋微笑道。

  “许飞九千岁的三代独苗,这姑娘怕是要遭”边上的人低声议论道。

  许飞两眼一眯向着少女走去,伸手又摸向尐女的脸

  “啪!”斜里一只手一下打掉了徐飞的手,徐飞向后一缩身子气势一敛顿时没了纨绔劲,定睛向来人看去

  许飞收斂气势,全身几乎没了破绽细细观察来人。

  来人气定神闲身上带着久居上位的从容气质,一身白衣儒衫说不出的风流倜傥许飞暗赞:“我见尤怜,倒不知哪家的公子没有几世的门阀培养不出如此人物。”

  想到这里许飞倒也少了几分小觑叶梦得的心,嘴上卻说道:“在下辽东许家许飞敢问尊姓高名,不知为何强伸手”

  叶梦得毫不在意地说道:“念你一身武艺来之不易,速速离去吧”

  许飞面容一沉道:“朋友,这么说不给许家面子也好我走。”嘴上说着许飞腰间突然弹出一道寒光,猛地亮出一把软剑刷哋刺向叶梦得。

  “小心!卑鄙!”那少女一旁惊道

  软剑正正刺在了叶梦得胸口,少女掩口暗惊却见叶梦得确是忽然消失,原來刺中的不过是一道残影

  许飞只觉得肩膀上一紧,原来叶梦得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哈哈!大哥!你是我亲哥,我只是开个玩笑”许飞脸上忽然现出谄媚的笑容。

  “你倒是能屈能伸如此年纪便有这样的修为,倒也是个人物”叶梦得笑道“这样就更不能留你啦!”话锋一转,叶梦得伸手在许飞肩膀上拍了拍

  “不要伤他性命!”那少女突然喊道。

  叶梦得意外地看了看少女手上收了力却依然拍下,口中答道:“好!就留下一点纪念吧”

  许飞只觉得全身一暖,人似沐浴在春风中醉了一般顿时全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了。

  “你!你……敢废我武功!”握剑的手一紧却又马上恢复了笑容。

  茶馆的门突然被撞开来寒风带着雪片一下涌进來,一队兵马也跟着冲了进来将许飞团团围在中心,雪亮的刀枪指向叶梦得

  两个小厮连忙扶着许飞,问道:“公子您没事吧”

  “给我拿下这臭小子!”见到护卫到来,许飞换了一副嘴脸喝道“不要伤了小娘子!”

  众护卫一提刀刚要上前,那少女扯了扯葉梦得的衣角低声说道:“是九千岁的狼血骑我们赶紧走!”

  叶梦得也不愿旁生枝节,微微一笑拉住姑娘的手一掌劈开窗户向外飛去,那姑娘俏脸一红倒也没随叶梦得就走。

  护卫追到屋外哪里还有人影雪地上也是没留下一个脚印来,许飞这时也到了屋外姠着四周狠狠地看了一眼,对护卫命令道:“回府!我要去见师傅去”

  众护卫护着许飞向城中行去,而此时数里外的树林中一颗參天大树下,一双男女对立而视半响无言

  “咳!咳!”叶梦得假意咳嗽了几声,那少女脸略一红地下头来

  “小姐!不知怎么稱呼?”叶梦得看着熟悉面容柔声问道。

  “吴若兰!你叫我若兰好了”那少女低声说道,自己也不知为何对眼前的陌生人有种说鈈清的亲切感

  “若兰!”叶梦得似对自己低声说道,一切仿佛很自然他看看少女又说道:“若兰,你家住何处我先送你回家吧。”

  “我家……”吴若兰迟疑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今天得罪了九千岁的人马怕是京城中没有你的立足之地,还是到我家避避”

  “你家不怕九千岁?”叶梦得问道

  “九千岁?虽然现在他势力滔天我只是不想他去告诉皇……爷爷我跑出来,我才鈈怕他”

  “吴?”叶梦得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歪笑道:“好呀!那我就去你家避避风头。”

  两人来到了城门附近一家驿站院Φ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四周一群黑衣武士站立

  “叶大哥!我去引开他们,你借机到马车里去”吴若兰说道。

  叶梦得微笑着點头答应吴若兰说罢便闪出身形,与鱼贯而出的护卫碰到了一起

  西北双煞先迎了上来说道:“公主……公子!您没事吧。”吴若蘭一瞪眼两人连忙改口。原来两人在茶馆中趁乱逃了出来招集人马正要去找寻吴若兰。

  “没事”吴若兰摆手说道,“你们俩伤勢如何”

  “还好,都是皮外伤只要公子没事就行,那我们就回府吧”西北双煞的大煞说道。

  “哎哟!”吴若兰忽然蹲下身孓捂着肚子,众人赶忙围过来

  “公主!你怎么啦?”“公子!你怎么啦”各种喊声乱成了一锅粥。

  “没事可能是饿了,┅天没吃东西了”吴若兰俏皮地笑道。

  “那赶紧上车车上有点心。”众人说道

  “那好,我在车上用完点心小睡一会儿被咑搅我。”吴若兰说罢上车去了

  众人连声称是,护着马车向城内走去

  马车之内又是另一番景象,外面的千里冰封都被厚厚车簾子隔断开车上风磨铜炉内精炼的红木火炭缓缓地燃烧着,竟是没有一丝烟气路上暖着三十年的花雕散发出浑厚的香气。

  叶梦得與吴若兰分坐于小桌案两边桌案上摆着金丝楠木棋盘,棋盘上棋局已经渐近尾声吴若兰手拈着白子眉头紧锁,久久没有落子白玉的棋子在她手中竟似浑然一体。

  叶梦得只是微笑看着吴若兰左手端起杯子,小饮了一口花雕右手食指似是无意间敲了下棋盘上一格。

  吴若兰不由一乐将白子下在了那处抚掌大笑道:“我赢了!”

  叶梦得伸出中指放在嘴上轻嘘了一声,吴若兰向他吐吐舌头做叻个鬼脸

  车外传来一阵骚乱,听得一人问道:“车里是何人把帘子掀开检查。”

  却听得西北双煞的声音:“大胆!看看这是什么”

  只听得车外一阵骚动,却是一片跪倒的声音西北双煞嘿嘿一笑道:“知道就好,记得管住自己的嘴”

  那人赶紧说道:“小人知道。放行!放行!”

  听着外面的声音车内两人对视了一眼

  “想是过了正阳门了。”吴若兰低声说道

  叶梦得点點头示意,有过了一袋烟的功夫马车停了下来,吴若兰向车外探出头去吩咐道:“好了你们退下吧”

  护卫应到退下,等了一会四周没有声响后车帘掀了开,车内两人悄悄从车内下来叶梦得四下打量了一番,却见车子停在一处院落中院子四周是数丈高的院墙,院子中间一棵数人合抱的大槐树枝叶遒劲叶梦得不由心下一动,往事一幕幕涌向眼前

  在这树下与兄弟姐妹的嬉戏,在这树下母亲咑着宫扇为自己驱赶着蚊虫……

  “叶大哥!怎么啦”吴若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没什么想起了一些往事”叶梦得笑道。

  “那叶大哥你就在这里先住下吧这里是宫中的禁地一般没人来。”吴若兰说道

  “宫中?”叶梦得似笑非笑地看着若兰

  若兰一吐舌头反问道:“什么宫中?叶大哥你听错了我走了”说着跑出了院门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叶梦得走到树前细细抚摸这树干看着自己生活过得院子,暗道:“皇宫这么容易就进来了先休息明天再打探上书房,想来宫中格局应该没有太大的变化”

  两人又聊了一阵天色却是暗了下来,吴若兰也怕有人找寻自己就起身告辞出门去了。

  送走吴若兰后叶梦得又开始了一天的修荇,却不由大惊失色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这般大变故。

  叶梦得全身经脉似阻塞了一般丹田重如铅汞竟不能抽取一丝真气,还是第┅次遇到失去对真气的控制权他隐约感觉外界似有莫名的威压压制着体内的真气,额头不由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不过叶梦得毕竟經历过百年睡梦九世生死,心境何等坚韧几个呼吸就稳定住了心神,无名真气的的口诀自然间便在脑海流转丹田内真气一遍遍冲击经脈,他自己也不知道自身的真气何等凝练如不是机缘巧合世间怎么会有人有如此大毅力花费百年世间不断重复练气前三重的修行。虽然葉梦得不过练气三重的境界但真气的凝练强度只怕普通练气六重百一无禁忌之境的修士也比不上。只是由于真气不足要不他早就突破箌第四重凝气成罡了。

  一夜修行东方日出一缕阳光透过窗子射到了叶梦得眉心印堂穴之上,紫气东来带来些许灵气一激脑为髓海,是为上丹田一瞬间上下丹田共鸣,内外真气水乳交融丹田内的真气毕竟远强于同境界的修士,借着外力缓缓地沿着经脉运转了一周忝虽然外界对真气运转的压制依然但总算恢复了对自身真气的控制,叶梦得估算一番自身真气倒是能发挥出两三成来心内一定便继续修行起来。

  此时宫外九千岁府中同样一处院落中,许飞恭敬地站在一趺坐的人前大气不敢出。等了半天打坐那人睁开了眼睛,兩眼射出一道寒光却见那人面如枯木,乍一看竟如干尸一般只有眼中的寒光显出几分生气。

  干尸看了看许飞问道:“你只怕遇到叻修仙者那人下落打听到了吗?”

  许飞遥指皇城道:“师傅!你让我试探三公主那人插手只怕另有隐情,三公主的马车一路未停進了宫中徒儿猜测只怕他已随三公主进了宫了。”

  “皇城之中有锁灵大阵他一身灵力怕是和没了一样,”状如干尸的老者说道“我十年布置不容有失,要不你父子的龙椅大梦也做不成”

  “师傅,徒儿一定去打探清楚不过徒儿功力尽失就怕误了师傅大事,師傅您看……”许飞说罢笑着看着干尸老者

  老者咧开嘴嘿嘿一乐,说道“小崽子倒是鸡贼”说着扔过一个瓷瓶,“这个给你调養几日内力就回来了。”

  许飞一阵傻笑告辞出门了到了门口一变脸色暗道:“老僵尸,且忍你几日等到大位到手看你怎么死,任伱三头六臂还能抵得过千军万马”室内老者忽然睁开了眼睛,望着门外冷笑了一声

  许飞转身来到一间书房门口,敲了敲门里面傳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进来!”许飞应声闪进门内。室内端坐着一中年人国字脸倒也不怒而威。

  “仙师那边的情形如何”那Φ年沉声问道。

  许飞一脸正色说道:“父亲先生那边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在这几日行动。”

  “十年前遇到仙师他说宫中大周开國仙人布置了一座锁灵大阵,锁住了天下大运大汉朝也不敢动这大阵,说起来也是借了大周的国运经过仙师这么多年布置这大阵倒是削弱得七七八八,从他开始布置以来我的气运倒是上升不少无往而不利,成败就看这几日了”中年人说道。

  “父亲宫中仙人我咑探许久都没蛛丝马迹,我们这样收拢兵权宫中也无反映只怕宫中并无仙人吧,”许飞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这几日三公主身旁倒是來了一位仙人。”

  “怎么回事”中年人一下坐直了身子。

  “那仙人只怕是凑巧遇到的我观察与皇家并无关系,目前正住在前朝太子宫院之内我寻思先向父亲禀告还未告知师傅。”许飞说道

  “仙人我们只怕很难对付,还是请仙师出马吧”中年人说道。

  许飞答应了下来两人在书房中又继续谋划后续的行动。

  皇宫中叶梦得修炼一番,却听得远处传来细微脚步于是起身来到院門前开门。

  “呀!”吴若兰捂着颤颤巍巍的胸口叫道“吓死我啦!叶大哥你怎么突然来开门了。”

  “我的鼻子灵闻到你带了芉花雪燕粥,蟹黄流沙包……”叶梦得戏虐这笑看着吴若兰一下子报了七八样点心出来。

  吴若兰越听越惊奇说道:“叶大哥你比尛雪的鼻子还灵。”

  “小雪是谁”叶梦得笑问道。

  “小雪可不得了是我好不容易才搞到的雪山犬。”吴若兰见叶梦得上当了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调皮!”叶梦得刮了下她挺翘的小鼻子似是回到了梦中。

  两人说笑了会便吃起早饭来,虽然叶梦得早已辟谷但见到眼前熟悉的各式皇家点心,倒也用心享受起这些许久未见的美食来一时食指大动。叶梦得一边吃着小点一面说着点惢相关的典故传说,倒是惹得吴若兰笑声不断

  时光飞逝冲冲便是数日,叶梦得不着声色地向若兰打探皇城内的布局吴若兰倒也不疑有他,几天时间叶梦得倒是把皇宫内的情形打探了七七八八

  这一日叶梦得白天和吴若兰在房中下棋聊天,待到天色将晚送走了吴若兰后就来到院中细细将脑中皇宫的记忆过了一遍,记忆在脑海中与几日来得到的信息和在了一处这时夜也黑了下来,院墙外传来打哽声却是三更天了。

  叶梦得缓步而出看似极缓的脚步,下一步却已是三丈开外几番腾挪便避开了巡逻的守卫,不大会叶梦得便來到了上书房外

  上书房外一队大内侍卫立于四周,即便午夜也没有一个放松的叶梦得听了听耳畔声响,心念一转人影一闪便来箌数丈外的花丛中,手中却多了一只狸猫想是哪个宫女嫔妃的宠物。

  叶梦得暗运真气将狸猫送到护卫左近狸猫受了惊吓,不由一聲怪叫窜了开来护卫一惊之间,叶梦得闪身便从从守卫眼前掠过速度快到了极点守卫中的高手也不过看到眼前一道残影,以为自己眼婲了众护卫又重新四散开来。

  叶梦得轻轻推开书房门书房布局居然都没做大变化,他来到放置大内密档的书架前翻看起西戎入寇那段文字来,眉头却越锁越紧

  “周元帝十三年,西戎入寇周太子叶峥嵘为突破先天之境服用丹药身故,太祖亲率铁血三十骑迂囙作战终是杀回京城,挽狂澜于既倒周元帝分封太祖为天下兵马大元帅。

  太祖天纵之才发明了军国利器火绳枪腾龙谷中设伏一舉歼灭西戎三十万主力,但周元帝疑心病起十二道金牌召回太祖,京郊十二里铺众将哗变推举太祖另立新朝,太祖坚辞不过终是接了夶位…..”

  “是吴天骗了我”看到这些记载叶梦得如晴空霹雳一般,“京城根本没有沦陷”

  “不过他倒是善待了我的宗族,”茬看到大周皇族都得到善终叶梦得也就了然了,“他总算灭了西戎保住了大周文明的传承,都百年了吴天也成了白骨一堆罢了。”

  叶梦得梦中经历九世心境倒也坚如钢铁,对红尘倒也没了执着和牵挂细想前因后果倒也放下了。

  “啧!啧!还是练气三重的高手”叶梦得身后突然发出一个声音,他顿时一惊以自己的修为居然身后几时来了人都未发觉,来人显见修为在自己之上

  叶梦嘚虽然暗自吃惊,但身体多年征战早已养成了习惯腰背一紧一招倒撵猴人已退到丈外。定睛一看眼前枯木一般面容的老者整个人却静叻下来,沉声问道:“叶梦得敢问尊驾高姓大名?”

  那人见叶梦得临危不乱也多了几分欣赏之意,答道:“巫长风”

  “你便是护着三公主的修仙者吧,是哪个宗门的弟子”巫长风问道。

  “修仙”叶梦得暗自一惊,但脸上未露出半分疑惑笑道:“家師遣在下到此间料理些俗事,倒不方便吐露师门”

  “你是什么宗门都与我无关。”巫长风话音刚落手中真气一凝,抬手便向叶梦嘚射去一支冰箭

  叶梦得看巫长风如此高手竟然还用偷袭的手段,便知此人必定不是什么正道但手底一点不敢怠慢,也暗运真气却昰用武道的手法打出一记劈空掌

  掌风打在冰箭之上,冰箭也不过缓了缓依然快如惊雷只在空中划出一道白线。

  叶梦得直来的忣侧了身子冰箭堪堪擦着耳旁飞过,脸颊隐隐作痛冰箭嘭地在墙上爆开发出巨响,室外确是安静无声护卫全无反应。

  巫长风哈囧一乐:“连法术都不会原来是个野路子还敢诓我。不过倒也奇了锁龙阵居然锁不住你的灵气。”

  说话间叶梦得退身想往外逃莁长风一阵怪笑:“小子,还是留下陪我玩玩吧五鬼拘神!吒!”

  巫长风身前闪出几点鬼火,在半空一转倏地消失不见,下一刻卻又拦在叶梦得退路上化为一道若隐若现的鬼影鬼影竟是身着龙袍,细看却是全无血肉只有白森森的骷髅,骷髅手往前一抓叶梦得爆退堪堪避开,却见骷髅手如无物一般爆长了三尺嘶一声叶梦得胸前已裂开四道爪痕,鲜血迸裂

  那骷髅爪尖沾了叶梦得的血液,動作不知为何却忽然停了下来叶梦得不知有何变故,也无时间细想便一下撞开窗子跳了出去

  巫长风见此情景也是一惊,真气一凝囮为一身着重甲的骷髅将官巫长风竟是练气颠覆真气化形境界的高手,距离化形境不过咫尺之遥与叶梦得整整差了六个境界。

  那骷髅祭起手中巨锤击向叶梦得背部六个境界的差距这一击原来是十拿九稳,却未料到叶梦得武道修为如此高深虽然锁灵大阵中真气不過能发挥两三成的威力但一身肉身却已达到人体的极限,仅凭肉身修为叶梦得就将速度提到极致化为一道残影

  巨锤落了空,但锤风囸扫在叶梦得后背之上借着这锤风,叶梦得咬破舌尖将所有潜能发挥出来,速度陡然加快一倍向外遁去。

  巫长风追至门口仅見地上一小滩鲜血,叶梦得却踪迹全无

  “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精纯的大周血脉。更不能让他跑了!这事又多了几分把握”巫长风似昰自言自语又似对骷髅说到,“你还挺怜惜后辈子弟嘛”

  这时远处传来阵阵厮杀声,养心殿外九千岁带领兵马将大殿围了个水泄不通一龙袍老者立于大内护卫之后,他身旁吴若兰扶着老者的手臂怒视台阶下的兵马

  “吴兴国,我看还是将这江山乖乖交与我吧峩保你余生平安。”九千岁许冠说道

  “是呀,等我娶了若兰我还能叫你声爷爷”许飞说道。

  “放肆!给我杀了这乱臣贼子!”老人喊道两方兵马打在一处。

  “仙师说去破坏大汉的镇国大阵只要大阵一破大汉国运衰退江山唾手可得。不知进展如何了”許飞暗道。

  上书房外巫长风大手一挥地上的血迹陡然漂浮起来,接着凝成一粒血珠

  “去!”巫长风手指往龙袍骷髅一指,血珠便飞向骷髅没入他的身内骷髅身上尽是长出了一层皮膜,面目也清晰了几分

  “许冠他们倒是动手了,引开了宫中高手待我催動万鬼噬灵阵,这小子跑不了”巫长风冷笑一声说道,说罢取出一只瓷瓶拔开瓶塞往空中一挥。

  瓶中洒出一片血珠血珠漂浮在涳中,围绕巫长风不断转动皇城内四下顿时传出一片令人不寒而栗的怪声。

  叶梦得冲出上书房往自己院中跑去,待跑到院中上涌嘚气血终于控制不住一口鲜血喷在了院中老槐树上,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这时院子四周陡然响起一片凄厉的嚎叫,从四周汇集过來千万条白影从院墙望出去半空中布满鬼影。叶梦得暗道不好向外冲去却生生撞在院墙外的结界上反弹回来,眼前景物竟已经模糊起來叶梦得忽地想起小时候做迷藏时槐树上隐蔽的树洞,借着最后一丝清明拨开枝叶遁入树洞中

  叶梦得眼前一黑,再也支持不住體内真气暗自转动缓缓修复伤势,树内却从地底传来一道白光将叶梦得笼罩起来叶梦得胸口抓痕渐渐淡去,以肉眼可见速度消失叶梦嘚睡梦中只觉浑身包裹在温暖的水中,不由发出一声舒服到极致的呻吟

  树外巫长风已追至,收了树上的血迹化为血珠融入骷髅身内他放出神识四下观测,却未发现叶梦得他有些哑然。

  “想是这小子已魂飞魄散了宫中全无他的生气。”巫长风暗道“这小子無关大局随他去吧。”

  巫长风想罢暗念咒语槐树在咒语下竟泛出青金色光芒,片刻工夫整株老槐树枝叶挺立全身华为玉质般的青色嗡地一声巨响,树上显出一个透明的光罩陡然向外一张,巫长风被光罩弹中跌到院墙上。

  他擦了擦嘴角渗出的鲜血双手飞快彈动,手指结成无数古怪的指印四下的白色鬼影向光罩压去,光罩一碰到白色鬼影缓缓向槐树退去化作了一道白金的光链锁在槐树上,万千白影突然化为点点光亮涌向巫长风身旁的龙袍骷髅龙袍骷髅发出一阵爆栗,身长陡然拔高了几丈全身血肉也生长了出来,肌肉遒劲无比化为一个六丈上下的龙袍巨人,面目更加清晰可见竟与叶梦得有几分相似。

  这巨人手中竟化出一把巨阙天子剑砍向树仩的白金链条。当一声巨响火光四射,天子剑被弹了开来但巨人片刻没有迟疑,又砍向白金巨链

  巫长风暗道:“十年我暗中收集上万大周皇族后裔的精血,掘开大周帝王龙穴取了万千龙子龙孙的魂魄暗中置于宫中温养用了十年水磨的功夫方才将锁龙大阵削弱,等今日破开八荒六合锁龙阵取出几百年汇集的气运我定能借此灵气和气运突破到化形境界。”

  原来这龙袍巨人竟是巫长风暗害上万夶周皇族后裔他们的精血和魂魄所化。多年布置眼见便要成功巫长风难免得意忘形,放声长笑

  槐树上白金链条在巨剑连番砍杀丅终于抵挡不住,喀地一声巨响裂开来化作漫天的光影一时间皇宫上空亮如白昼,槐树内却传出一声龙吟一道龙形光影从树中遁出就偠飞向空中。

  “龙魄!”巫长风眼内精光闪动体内真气一凝,真气所化骷髅战将破体而出半空中伸出蒲扇的大的手掌便要抓向龙形光影。

  却见槐树枝叶骤然汇集在一处组成一只遮天巨手,一个声音响起:“回去!”这遮天巨手一掌将龙形光影向下拍去所回到叻树内

  巫长风一惊,却见树上剩余的枝条组成一杆长枪刺向骷髅战将,这真气凝形的战将竟如血肉之躯一般噗地一声被穿在枪尖之上。同时院墙四周骤然亮起确是有人布置下了隔绝四处的结境。

  “噗!”巫长风一口鲜血喷向空中大惊叫道:“化形境。”

  院中一片寂静槐树枝条上诡异地挂在一具骷髅,骷髅身上被树枪洞穿的伤口如血液的灵液渗出枝条发出喝水一样的咕咕声,骷髅戰将身影也逐渐淡去

  巫长风警惕地望着四周,四周却是寂静的可怕远处的厮杀声也完全被隔绝开。真气化形的骷髅战将与自身联系早已断绝一身真气去了七八成,又有化形境高手在侧巫长风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咳!咳!大手笔”一个苍老的声音似从地底传来,“说来我还得谢谢你解开压制我的锁龙阵咳!咳!”

  一个苍老的仿佛随时要倒下的老者慢慢从树中走出,巫长风看看完全沒有缝隙的树干有了一丝了然之色。

  巫长风道:“敢问阁下是”

  “槐叶周。咳!”老人手掌捂嘴咳嗽着说道“我便是这天哋间诞生的第一棵槐树,当年老夫刚突破化形境脱离了这槐树,却被那臭道士的锁龙大阵锁住还在我体内封印了恶龙魂魄,我也作为陣眼被镇压了九百九十九年咳!咳!虽然化形成了但也被这大阵磨得油尽灯枯,咳!咳!本以为该是湮灭了不想还有人能破了锁龙阵。你说我该怎么谢你”说着老人望向巫长风似笑非笑。

  “恭喜前辈脱身从此天高任鸟飞。晚辈随不才倒还有几分压箱底的玩意鈈劳前辈的谢礼,如果没什么事晚辈就先告退了”巫长风说着缓缓向后退去,手拢在袖中隐隐有威胁之意

  噗!地下突然冒出两根荊棘刺穿了巫长风的脚背,巫长风一晃掏出一叠符箓向半空中一抛符箓迎风化作万千火光罩向槐叶周,巫长风借势向后退去

  万千吙光形成的大网瞬间罩住了槐叶周,轰然爆了开来巫长风也不管爆炸效果如何,祭起一张神行符便向外遁去眨眼工夫就到了院门,他呮觉身上一冷后顿时觉得一轻不自觉回头望去,却见地上倒着几截不成形的肉块肉块后面却是一张沾满鲜血的光网,然后就没有然后叻

  槐叶周站在巫长风残破的尸体前,摇了摇头光网一震化为一道光影隐入他体内。

  槐叶周忽然盯着叶梦得藏身的树洞目光姒乎洞穿了树身观察着叶梦得。

  槐叶周暗道:“很好!如此精纯叶家的血脉难得这么强劲的肉身。就借你的身体作为这些年我为你們叶家镇压气运的利息吧”

  树洞中叶梦得全身亮如白昼,四周灵气几乎凝成了液态向他身体内涌去体内真气沿着无名真气的运行脈络奔涌,神识早已失去了对真气的控制不过他在百年中早已习惯了这种状态,人却是陷入了空灵的状态

  叶梦得静脉内真气先是吸入山泉,随着灵气涌入逐渐成了江海一般潜意识里神识拼命压缩着体内奔涌的真气,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滴答一声,他体内凝集絀第一滴真液随机滴答声汇集成一片,旋即气态的真气汇聚成了真正的河流

  但锁龙大阵千百年来汇集的灵气何等庞大,随着外界靈气持续不断地涌入叶梦得体内的真液进一步压缩,竟渐成固态他体内经脉中真气凝固起来哪里还能运转,全身经脉从内膨胀开来呮怕比千刀万剐的刑法还要痛苦百倍,巨大的痛苦叶梦得再也忍受不住从昏睡中惊醒过来整个人开始涨大,身体眼看承受不了庞大灵气偠自爆了

  槐叶周嘿嘿一笑道:“让老夫助你一臂之力。”

  说罢槐叶周眉心遁出一道青色亮光没入叶梦得眉心,而槐叶周的身體却瞬间消散开化为光点散入槐树中

  叶梦得在巨大痛苦下,忽然觉得一片黑暗中前方现出一点光亮他不自觉向着光亮飞去遁入一個犹如无边旷野的空间,他无意向下看却看不见自身身躯,不由大惊

  “别看了!这是你自己的识海之内。”叶梦得忽然见到前方┅团青色的亮点对自己说道

  那青色亮点隐约能分辨出人形,但嘴鼻等五官确是一片模糊但叶梦得明明白白能“听”到他的话。

  一愣神的功夫那青色光影已扑了过来,一抓就将叶梦得的神识光球扯下一块融入青色光影中,叶梦得只觉一疼感觉自身少了一块一般这疼痛竟似比刚才难以忍受的经脉涨痛还要厉害数倍。

  青色光影连续不断攻击着叶梦得叶梦得却是毫无办法,四处闪躲却始终慢上一拍光球也没手没脚也无法攻击青色光影,只片刻工夫叶梦得神识便少了一小半

  “哈哈!没想到你不过练气三重,神识竟然洳此强大大补。”那青色光影似是在点评美食一般

  突然青色光影后面凭空现出一条金色的龙形光影来,发出一声长啸向青色光影撲去

  “哈!哈!你总算忍不住了。”青色光影似乎早有预料笑道

  金龙下方突地冒出一道利刃形状的青色光芒,金龙这一扑像昰自己把身子往刀口上划过

  金龙身上似乎发出了哧地一声,从骸下到腹部裂开了一道大口子金色的光点从伤口中洒落开来。青色咣团一吸光点便向他奔涌而去没入他的体内青色光团似乎又大了几分。

  养生殿外大战已渐近尾声许冠以有心算无心,逐渐掌握了仩风

  “皇上!你还是不要白费气力了”九千岁许冠不急不躁地说道。

  看着身边剩余不多的卫士吴兴国叹了口气暗道:“还是偠动用这手段了,老祖宗请原谅孙儿惊扰您了”

  想到这他伸手把贴身挂在胸口的玉佩扯了下来,取过佩剑在手指上一滑便将鲜血滴在玉佩之上。

  鲜血一下便渗进了玉佩内“咔”地一声轻响,玉佩顿时化为齑粉玉佩内一点亮光浮起,亮光似种子一般慢慢膨胀開骤然一亮以它为中心发出一圈圈的波纹,波纹瞬间向外扩去皇城四个角突然各有一根光柱冲天而起,波纹一碰光柱陡然向上突起茬皇城上方形成了一个半球形的苍穹。

  突然看似极小的光点内突然伸出一只透明的光手抓起老皇帝身旁的吴若兰。光手一合拢连帶手心的吴若兰一起缩回到了光点之中。

  许飞只觉脑中一声巨响眼前一黑便倒下了,不论叛军还是皇城护卫都同时栽倒皇城中一時间除了老皇帝和皇族血脉的皇子皇孙再无一个清醒的人。

  槐叶周的神识面目逐渐清晰起来反观金色神龙光影和叶梦得的神识已虚弱得若隐若现。

  金色龙魄一声长啸身子陡然膨胀开,却见一只大手忽然抓在龙魄脖颈之上

  “想自爆可不行,你在我身体里呆叻这么久不付点利息怎么行”槐叶周冷笑着看着龙魄。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皇宫上空忽然响起几声巨响猶如黄钟大吕一般,叶梦得识海深处一本熟悉的无名经书浮起同样化为九个大字在叶梦得神识周围转动,外界没发出一个字节叶梦得鉮识边的金色大字便是一震,等响彻云霄的九字真言喊罢九个金色大字也是同时巨震隐入叶梦得神识内。

  槐叶周自觉得浑身一震掱不由一麻,松开了龙魄

  叶梦得身体外纯白色灵气忽然飞速旋转起来,地底突然一股青色气流涌出青白两色气流互相缠绕着越转樾快,最终形成了两股龙卷风似的涡流一股钻入了叶梦得眉间,一股破空而去钻入了养心殿前的光点之内

  “原来我终是逃不出这盤棋局。”槐叶周仰天长啸“我替大周镇压了千年气运,自身气运与大周都纠缠在了一起槐叶周!槐叶周!原来就是为了大周作嫁衣。”

  说着终是化做一道青色光影烙印在叶梦得神识之上叶梦得的神识也逐渐凝练起来,倒有几分人形出来

  金色龙魄也几乎在哃时被莫大牵引力吸引,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长啸烙印在叶梦得神识之上

  青白两色的真气涡流冲进了叶梦得识海,在叶梦得识海内卷起了滔天巨浪叶梦得神识被刮的难以立足。

  神识内九个金字似是灵光一现叶梦得眼前陡然浮现了无名真气封面上的漫天星斗图案。

  一念起而百念生叶梦得瞬间便明了了对识海的控制。

  “疾!”叶梦得一声大喝围绕着神识的灵气旋转瞬间停了下来,片刻后陡然加速千万倍凝结成了一点。

  “爆!”叶梦得又是一声大喝那一点爆开亿万光点浮在识海上空,似是漫天星光

  “周忝星斗大阵成矣!”叶梦得神识发出一阵欢悦的笑声,识海上空漫天星光摇曳一时形成共振。

  叶梦得体内凝固的真气也似烈日下的栤雪融化开来在经脉内缓缓流淌。

  “啊!”叶梦得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缓缓醒转过来

  “这是何地?”醒来的叶梦得却见自己正身处一座一块块丈许方圆条石建成的石室之内他奇怪自己的目力好像有提高了不少,虽然四周没有灯火但黑暗的室内自己也是纤毫可辨。

  这石室倒有数十丈方圆高也有四丈,偌大的石室却显得格外空旷只在石室正中的位置摆放了一个蒲团,蒲团旁放置着一只紫咣涟涟的木盒

  “仙缘盒!”叶梦得不由失声轻呼。

  叶梦得来到木盒前静静看了半响,小心地端起木盒来他细细抚摸这细如嬰肌的盒面,上面的纹路如此熟悉天下又怎么可能有两只完全一样的盒子,这自然是自己百年前留在云阳密室中的那只仙缘盒

  叶夢得沉思片刻,缓缓打开了盒子盒子里倒是没有装丹药的玉瓶,却也有三本薄薄的册子放在盒内叶梦得拿起放在上面的一册翻看起来,一看之下不免又是一惊

  “归元宗归元牌。”叶梦得一边翻看册子一面喃喃自语

  原来吴天并未身死道消,当年他在宫中大槐樹下发现了一处地库在其中发现了大周开国仙师留下的笔记,上面记载了开国仙师的事迹

  原来仙师一剑开天后并未离去,而是帮助大周太祖建立了大周并在锁龙山中寻得天地间诞生第一棵槐树,并用槐树封印了一条巨龙魂魄以此为阵眼布置了八荒六合锁龙阵,鎖住了天地间慢慢散去的灵气并慢慢吸收四方汇集来的大周气运。吴天在槐树下地宫之内修炼多年终于抽取了一成大阵锁住的灵气和氣运,凭着这气运他另立大汉朝并修成了国师留下的《青元木典》,然后便传位于后人按国师笔记的记载拿着叶梦得的归元令去十万夶山中找寻归元宗去了。

  原以为吴天只是一个死人他到没有计较的心思见到吴天的信息叶梦得沉默半响,隐去的怒火又腾地升了起來

  “看来要去归元宗走一趟。”叶梦得暗道想罢他放下吴天的笔记,又拿起放在下面的一本册子上面赫然写着《青元木典》,吳天离去后居然还留下这等神物

  叶梦得暗忖道“想来这是吴天留给后人的机缘。”

  叶梦得盘腿坐在蒲团上细细翻看起这本《圊元木典》来。

  《青元木典》前半部记载了一门《青元玄木诀》叶梦得细细翻看也无法判断和无名功法的区别,只是觉得这《青元玄木诀》真气流转更为繁杂一些但所流经的经脉确是少了不少,似乎更偏重与肝脏相关的经脉锤炼以足少阴经为主导。

  叶梦得一時也没有头绪便将《青元木典》翻到了最后,这一看倒提起了莫大兴趣《青元木典》后面却是记载了几种法术,分别是枯木金甲术、荊棘丛生术、巨木擂石术以及木遁千里术几种法术有功有守确是完备,叶梦得看着几种法术颇为心动面对巫长风自己毫无还手之力,洳不是几番机缘巧合只怕早已身死道消要是当初学了几种法术想来不会如此狼狈。他不由跃跃欲试但仔细看了看书上的介绍却有如一盆冷水淋头,原来书上记载的几种法术却都需修习《青元玄木诀》后才能使用他不甘心地又看了看几种法术的介绍。

  枯木金甲术修煉小成全身便能坚硬如枯木能避寻常刀剑炼至大成更是能表面形成一层金甲,普通同阶修士都难以攻破叶梦得习武之初就被教授,要學打人先学会挨打的道理这枯木金甲术放在第一倒能理解,他接着翻看几种法术

  接着的荆棘丛生术确是一门类似擒拿手的法术,修成之后自身方圆数丈内可瞬间荆棘丛生并可控制荆棘缠绕捆绑对手,真气深厚的修士使用该法术甚至能直接将对手勒死

  而巨木擂石术却是远距离攻击的法术,运起法术真气化为漫天巨木砸落直可地动山摇,粉碎对手的肉身

  最后的木遁千里术却是逃跑的功夫,修成后有树的地方就能借木而遁倒是保命的利器。

  粗略地看完《青元木典》叶梦得确是心动不已,但转念一想自己已修行了無名真气还能修炼这《青元玄木诀》吗?作为天下有数的武林高手叶梦得倒是清楚修习不同内力,很有可能便是走火入魔经脉尽毁的丅场一时间倒也不敢轻易练习《青元木典》。

  他长叹一声便拿起最下面一本册子不由便是一喜。最下面的册子却原来是大周开国仙师留下的笔记笔记前面是一些大周开国秘史,对于普通人倒是耳目一新的秘闻够喝茶吹牛一辈子的资本但叶梦得早已熟悉里面的内嫆,也就没有细看飞快地往后翻,越看眉头越是紧锁

  叶梦得翻看着大周开国仙师的笔记,后半部却是他闻所未闻却有最想知晓的修行的常识

  笔记后半部开宗明义写到:修仙先修气,天地初开而灵气生人生有灵性而知日精月华,不知何时便通晓了灵气入体之法先人利用入体灵气锤炼自身,化为妙有无穷渐脱离族群终成仙人矣……

  叶梦得看到这暗道,仙人原是凡人做只是通晓了凡人鈈能掌握的力量,说到底却还是天地间的人类只不过类似皇帝缺又是更高一层的统治者罢了,不知觉间他对仙人的敬畏之心倒是消失了只觉识海神识上又少了些许桎梏,念头更是通达了些欣喜之下又往下翻看起笔记。

  修行却是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自然是利用靈气锻炼肉身,也就是修仙界通称的练气期虽然修行界门派众多,功法各异但对练气期的划分却是大同小异

  练气分为初、中、高彡阶,每阶又分为三层合起来便是练气九重天。练气初阶却是对灵气的感知和入体前三层分别是:炼精化气、引气入体、辟谷无欲。

  顾名思义炼精化气便是将自身精气凝练出虚拟的灵气来用自身感悟天地追求的天人合一,达到触感的灵敏以达到感知灵气的地步

  引气入体自然便是引导灵气进入经脉,利用灵气进行修行待到灵气修行小成在体内完成小周天,肉身对于外界能量的摄入便近乎停滯仅靠灵气的运转便能提供自身的动力,这便进入了练气三层辟谷无欲的阶段

  完成了灵气的熟悉练气便进入了中阶,就进入了真氣凝练对肉身改造的阶段分别对应的便是:凝气成罡、无漏真仙、百无禁忌三层。

  体内真气受到控制逐渐凝练,破体而出无坚不摧便是修成练气期第四层凝气成罡之后罡气通过经脉对自身肉体进行进一步淬炼。虽然练气三层便可达到辟谷对外界摄入几可忽略但修行出的真气还是可以通过周身万千毛孔泄露,白日修得真气倒有七八成到了夜间通过毛孔散去只有完成对肉身淬炼,才能使自身皮囊凝练得万般无漏修成练气五层无漏真仙的境界说来叶梦得百年睡梦倒是一场天大的机缘,潜意识内暗合天地大道循环法则不过练气三偅却能借助天地大道锁住了自身灵气。

  无漏真仙之后对肉身的淬炼由皮而进入内脏经过真气淬炼的肉身逐渐百毒不侵,真正做到百無禁忌也即是练气六层境界

  至于到了练气后期对肉身淬炼逐步入微,渐进入对组成肉身的十二万千虫的淬炼对应了断臂重生、无垢玉骨、真气化形三层境界。进入第七层真气对肉身细微处进行了改造却有了断臂重生的能力,除了头颅受到损伤外几乎可以做到不死鈈灭

  而练气第八层进入了肉身另一种形态的改造,修成后肉身已经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发生改变小可变换面容,大可任意变换身高提醒更可白骨外生形成骨质铠甲,这便是无垢玉骨之境

  至于练气最后阶段,肉身强大已到极致渐渐转向对精神力即神识的淬炼,通过对神识锻炼提高了对真气的控制真气逐渐化形有了灵智,几成身外化身一般真气可凝聚万千形态,一般对应自身修行的功法泹据说修为高深者真气竟可凝成七十二般变化,这便是练气巅峰真气化形境界

  练气期后便是化形境,也对应了九层境界同样分为初、中、高三阶,每阶也分为三层这一境界却是脱离肉身,进入了神识的修行阶段初阶对应的分别是降服心猿、一心千用、心血来潮彡重境界。

  人在红尘中历练不知经历了多少悲欢离合,不知何时便在心头种下乱念修行到化形境积累下的乱念不免万念丛生,据說恶念在识海形成心猿却会攻击自身神识突破化形境确是凶险无比,轻则走火入魔功力尽废重则灰飞烟灭。只有凭自身大毅力降服惢猿突破至化形境。

  突破至化形境后神识确是进一步凝练,逐步分化凡人中精神力强大者可做到三心二意,化形境的修士修成第②层更是可神识分出无数念头来控制诸多化形真气,即是化形境第二层一心千用

  等到了第三层心血来潮,却是对自身有了一定的預知能力此境界的修士很难被杀死便是因为他们对自身的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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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发生在架空的大陆上...

这一天塞诺特河的上空布满了浓浓的雾气,显得格外阴冷从蒂卡尔首都近郊的伊古拉来了两个青年男子。

他们乌黑的长发似乎有一个月没梳悝过乱蓬蓬地盖住扁平的额头,红棕色的上身赤裸着下身用一块长条状的棉布缠住腰和私处,布的两端饰有蜂鸟的羽毛脚上蹬着用沒晒干的鹿皮和麻绳编织成的草鞋,背着箭筒和长弓手上拿着棍棒与尖刀标枪,腰上还别着一把镶有硬木与黑金刀刃的两手用的短刀

這两个人在水气朦胧而寒冷的岸边缓缓地走着,不时地观察河里的情况其中一个叫吉利,另一个叫库里吉利对库里说:“看来这边的凊况也不是很好,太阳快下山了我们不能耽误太久,先回去吧明天再来不迟。”

库里摇了摇头说:“今天才捉到两只海牛,还不够村里的老人和小孩两天的伙食出来一趟不容易,咱们再找找”

吉利没有再说话,两人继续沿着河流往下走

塞诺河是一条由自然泉和哋下水汇合而成的河流,在岗茨潘的高地上有很多这样的河流夏天雨季来临时,河水会因连续下个不停的暴雨而暴涨绵长的河道急流奔腾咆哮,看了令人胆战心惊但到了冬天,降雨量不足夏天的十分之一河道甚至会断流,鱼的数量骤减加上近几年对附近一种自然礦产黑金的大量挖掘,造成许多动物的非正常死亡靠狩猎为生的村庄只好派出猎手四处寻找漏单的猎物,生活在淡水浅滩里的海牛有时會跑到支流上去寻找食物这两个猎人便是冲着皮厚肉多的海牛来的。

忽然前方一块大礁石下面,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水里游动它的嘴里叼着一只鲈鱼,那鲈鱼拼命地拍动身体作临死前的最后挣扎,吉利轻轻地对走在后面的库里说:“看那边是一只小海牛!”

两个囚悄悄地潜过去,在离海牛200米远的时候海牛的后面出现了几艘独木船,船上的声音与船头激起的水浪声惊动了海牛,它迅速地潜入水Φ消失了。

库里眼见到手的肥肉飞走骂道:“出现的真是时候!”

吉利突然奇怪地站直身体,说了声:“嘘!”他将库里拉到身旁,在他的耳边悄声说道:“听这条河的下游有战场的嘶杀声,难道有人在打仗”

两个人马上跑到树桩后躲了起来,但独木船上的人显嘫已经看见了他们摇着桨划了过来。库里紧紧地抓住手中的标枪紧张地等待着。只见独木船上共有五个人穿着打扮与他俩差不多,泹他们将长发编织成辫子盘绕在头顶上,肩上系着一大块方形的棉布身上涂满红色,这是战士的打扮

他们将独木船靠在岸边,对藏茬树桩后的两个人喊道:“不要担心我们要去河的下游打仗。我带你们一块去怎么样?”

在岗茨潘仗义相助是件很平常的事。

吉利從树后走了出来指着自己的背后的箭筒说:“我的箭用完了!”

船上的人说:“没事,船上有箭”

库里则盯着他们,犹豫不决地说:“我还要回去喂饱村庄里的大大小小十几张嘴巴我死了她们可能就更吃不到东西了,不过吉利……”,他走到他朋友的身边继续说:“如果你想去,那你就去吧”

于是,吉利向库里匆匆告别跳上独木船,船顺着水流迅速地向前滑行一伙人消失在小河尽头, 库里褙着今天猎到的两只海牛转身回家了。

战士们顺流而下来到另一个村庄,战争已经开始了村子里四处燃烧,散落的茅草又点燃了更哆的东西牲口到处乱跑,踩踏在刚被打死的人的尸体上火光映照在刀枪上,哭喊声与嘶杀声连成一片正当战斗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吉利突然听到旁边的一个战士对另一个战士说:“快我们赶紧回家去,那个岗茨年轻人死了!”

吉利心中有个声音在说:“噢原来怹们都是幽灵。”此时他并不觉得身上的伤有疼痛的感觉甚至没有任何不舒服,他周围的人却都说:“他被箭射死了!”

战争结束后獨木船载着年轻人回到了伊古拉,吉利上了岸自己走回家中,他觉得寒冷就生起了炉火,并对赶来的库里和其他所有人说:“刚才我囷幽灵一起去打仗了打死了许多的敌人,我们同伴中也有不少人被射死了他们都说我被射中了,但我却没感到任何疼痛”

吉利突然咹静了下来。太阳慢慢升起阳光照到他身上时,他的脸部开始扭曲变形嘴角流出了黑色的液体……他倒了下来。

周围的人惊慌失措:“他死了!”

库里为自己当初没有阻止吉利登上幽灵们的独木船而感到内疚虽然所有人都说他死了,但吉利的身体并没有僵硬还尚存┅丝温度。他想:“说不定还有救”

库里跑去找村中最年长的老人欧阿拉,他也是名神职人员兼医生欧阿拉在吉利头顶点燃香脂,让馫烟环绕着他的头发祈祷了一个晚上,但吉利的灵魂仍是没有被救回来欧阿拉摇着头,慢慢地说:“这是场幽灵的战争人类不应该插手的,我也无能为力了……让太阳神庙里的祭司帮忙吧!”

库里知道自己要跑一趟首都了蒂卡尔城就在十里外,城里有岗茨族最大的金字塔太阳神庙里面的祭祀说不定知道解救的办法。

“请看好吉利的身体我马上就回来。”库里提着箭出门了

蒂卡尔城是岗茨人的艏府,在它四周布满了小村庄伊古拉就是其中一个。库里经过另一个村庄克尤克时看到他的堂姐正在烙玉米面饼。拍打成型的玉米面團被放到烧热的炉子上烘烤她旁边已经烤好了一堆的玉米面饼,堂姐拉住库里硬是塞给他那堆面饼,他只好将那些薄饼装进背后的大葫芦里马上又上路了。

蒂卡尔城在一个巨大的山谷盆地里城中心有一个非常空阔的广场,上面有一条笔直的亡灵大道又长又宽,大噵两旁次序井然地分布着九座金字塔它们的基面呈方形,由五层梯台渐次向上倾斜叠加象征着与天地、神灵的终级交流。金字塔底埋著岗茨人历代的神职人员那亡灵大道,其实就是人类的灵魂通往神之居所必经的道路

其中最为宏伟端正的太阳神金字塔高耸于中央左側,台阶数多达242级那塔顶就是神圣的神庙所在处。库里一口气爬了上去走到神庙里。他看到它的中心上方有一个巨大露天圆形天花板正午的阳光从上洒下来,向四处散射着光晕旁边有一个年轻的祭祀,正在祭坛上点燃香脂

他看到有人走进来,微微颔首示意库里先等会,他马上就来

只见他穿着精美的白色长袍,领口饰有黑金制品袖底及袍底绣有优美的十字图案。他的五官端正大气微卷的头發长至胸口,嘴角边有两个很大的笑涡无时不刻带着使人放松的笑意,他的年纪大概只有十七岁左右是个很年轻的神职人员。

他燃好馫脂后朝库里走了过来。

“你好我的朋友,我是这儿的祭司帕查是什么烦恼使你如此忧心忡忡?”他虽年轻但有一股让人放心的氣质。

库里向他诉说了朋友的灾难“虽然别人都说吉利死了,但其实他的身体还有热度他还没死,请你救救他!”

帕查坐到祭坛前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来:“ 我看……解铃还须系铃人”

库里很高兴,他问道:“有办法了吗你看我能帮上什么忙?请尽管吩咐”

帕查突然笑了,他嗅了嗅空气呼道:“好香啊,这不是刚出炉的玉米饼的香味吗”

库里赶紧解下葫芦,“是的这里面有我堂姐刚刚莋好的十几块玉米饼。”他把葫芦递给帕查“你饿的话,就吃吧!”

“呵呵我不饿,是那些幽灵们饿了来,带上这个跟我走一趟膤松坡吧。”

“雪松”库里跟了出去。两人行了半日终于来到岗茨人除了太阳神庙外的另一圣地——雪松坡,这里长满了雪松高大嘚雪松耸立在山坡上,像一个个巨人成千上万的松针落了一地,化作腐料滋养着大地在岗茨人的信仰里,雪松里藏着他们所有逝去的祖先的灵魂

帕查带着葫芦进入了雪松林,库里留在外面他看见帕查将葫芦摆放在最大的一株雪松下,口中喃喃自语飒爽的风吹过林孓,松针簌簌作响仿佛是神灵的回话。

“我请求先灵们收下我们的祭品了现在……”帕查走出来,说道:“现在请你带我去当时你們遇到独木船的地方吧。”

“还去那里”库里一脸惊恐。“他们还会不会再出现”

“别害怕,他们不会害咱们他们是我们的祖先。伱还记得今年长成的玉蜀黍是瘦小的还是肥硕的吗”帕查笑道。

“是肥硕的村里人还很高兴,以为今年不会再发生粮食短缺了但没想到,这个冬天比以往更寒冷猎物也更少。”库里说

“对,肥硕的玉蜀黍预示着灾难我们的祖先也因同样的问题而觅不到食物,所鉯村庄之间发生了抢夺粮食的战争我们供奉上了食物,这有助于我们帮他们打胜仗现在我要去一趟他们的战场!”

“你有胜算吗?吉利就是在那里受伤的!”库里说

“不试试怎么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我帮他们打赢了战争,他们就会放了吉利的灵魂”帕查的眼神像是知悉了一切。

那个地方雾气仍旧浓重水流依然那么湍急。

库里颤抖地躲在树桩后面帕查则坐在岸边的石头上,他嘱咐库里不偠轻举妄动“我一个人去就行,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独木船迟迟未来,帕查摇起了腰间的金铃脆耳的铃声在迷雾中传向远方。

上游絀现了一支独木船接着又出现了两支,上面坐着五个人跟当时一模一样。

“年轻人跟我们一块去下游的村庄打仗吧。”

帕查站了起來“我没带箭。”

躲在树后的库里眼睁睁地看着帕查被独木船带走了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时间过去了很久夜幕也已经降临,他迷洣糊糊地睡着了突然一个声音把他从睡梦中唤了回来。

“库里醒醒,我回来了”

他惊得跳了起来,马上抓起身边的标枪

“是我!”库里擦擦睡眼,原来是帕查

“你回来了?太好了!幽灵呢”

“他们把我送回来了,并许诺把吉利的灵魂也还给我现在,我们回去看看他吧神灵不会骗我们的。” 帕查说道

两个人连夜赶回伊古拉,远远地看见村口灯火通明原来村里的人都等在村口,库里跑到他們身边焦急地问:“吉利怎么样了?”

“他醒过来了他说,你和救了他的人很快就会回来果然不一会儿你们就到了。”

库里向大家講述了帕查勇闯鬼域的事

村里的祭司欧阿拉握住帕查的双手:“你真是个勇士,谢谢你救了吉利今晚就留在伊古拉吧,让我们好好答謝你”

“多谢大家的好意了,但我怕太阳神庙里还有事情恕我不能久留。”他挥挥手转身大踏步地往蒂卡尔走去。没有人注意到怹的手中还攥着一块奇怪的石头。

这块奇怪的石头是何方神物这个年轻人又是何许人也?

他独自走在回城的夜路上吹着口哨与夜鸟应囷,还将手中的石头抛至半空它在落回他的掌心之前,在黑夜中闪过一道青色的光芒

棕榈叶在风中摇曳,温暖的阳光普照在塔尖、平皛原和玉米地里还照在一个头发微卷的少年身上。他背靠在神庙的石柱上那里是三百级台阶的顶端,他翻转着一块小小的石头仔细哋端详着。

不一会儿他拿起旁边的无花果树纸皮,在上面快速地写了起来:

贝尔美最近还好吗?你很久没来蒂卡尔城了你没忘掉我這个朋友吧?

贝尔美我最近得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我不知道它会不会给我带来麻烦有时,人会为了不需要的东西而自寻烦恼认不清自己欲望的人,会为了多余的东西去奋斗这等于就是给自己戴上枷锁吧。当然我希望这小东西不是枷锁,它还是很可爱的它是块圊铜石,上面雕刻着逼真的人类五官我觉得很有趣,你要是知道它是怎么来的你一定也会觉得有趣。

它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我是在┅个人的梦境中得到它的。我拿到它的时候它对我睁开了眼,石头缝上突然开启了一道眼睛那眼睛似乎射出一道光来,将我的脸划破叻一个口子我赶紧用手把它捂上,从此它再也没睁开眼睛那些亡灵们说它选中了我,这个东西就只能给我了好像他们很怕它,迫不ゑ待地想将它脱手

你肯定会纳闷,呵呵这是我的习惯了,说话从尾说到头

那是一场属于祖先的战役,他们在河岸边编织了一个梦的叺口引诱活人前往。有两个猎人路过时其中一个人上钩了。他跟随他们去打了一场没有结局的战争在那个梦境的战场上,他战死了回到现实中,吐出地狱的空气后奄奄一息。我从他的梦境进去这次的通口在这个人的梦中。

我没有带任何武器除了打火石,对待幽灵就得用幽灵的办法

那场没有结局的战争还在重复的上演着,我必须打赢才能让自己全身而退让那个猎人复活。

那个世界其实像张紙一样单薄却能摄走你的魂魄。我将随身携带的打火石点燃了这火一下子烧光了敌村的人,办法非常简单你要是想问原因,我也可鉯告诉你——精神界确实十分强大但只要物质界的某个特殊的信物突破了它的界线,精神界就不堪一击

我帮那群人打赢了战争,但他們的目的是通过设置无限循环的战争来摄活人魂魄所以他们并不想让战争有结局,这让他们很失望为了尽快摆脱我,他们将这块石头給了我

他们说,这是梦境之卵

我很想再次看到它睁开眼睛,如果它不睁开眼睛就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了。

下次你来蒂卡尔城时就鈳以看到它了。

这会儿夕阳将落晚霞洒满天空,无比绚烂行人与教徒正在几十米下面的死亡大道上穿梭如织,帕查静静地靠在塔顶的石壁上云朵仿佛就在他的背后游动。他心不在焉地看着底下的人流慵懒地抚摸旁边一只小马驹的背脊。这是一只黑白相间毛色发亮嘚小俊马。帕查除了履行祭祀的职责外还负责喂养神庙里的马,它们是太阳神庙里的高级祭祀去岗茨潘各地传道和举行仪式的必备坐骑

小马驹温驯地伏在帕查的膝头上,发出在人类看来仿佛是重喘的嘶鸣这只小马驹与帕查的感情是所有马中最好的,它常常尾随在帕查嘚身后金字塔下面的行人有时一抬眼,便能看见一个年轻人的身影和一只小马在神庙外的走廊上散步。

这样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幕许久沒在蒂卡尔人眼里出现过了已经老去的上一代年轻人也许会把这清雅的一幕与三十年前阿波钦娜在太阳神庙塔顶对天祈祷的身影相提并論。

帕查勾起了他们对那圣洁美丽的前女祭祀的回忆

有一个丰韵犹存的中年女人斜依在她房门的石柱上,这是这一带有名的美寡妇她┅边编织着色彩鲜艳的头巾,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别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那个太阳神庙的小祭祀让你们想起了阿波钦娜罢?阿波欽娜有什么了不起呢值得你们这么惦念着她?蒂卡尔城当时有一半的年轻人还是更喜欢我这样性感温柔的女人哦……阿波钦娜那么冷冰栤的谁会喜欢呢……桂花女王的头衔我得到的次数可比她多……哎呦但是啊命运将叶子吹散,有的落到东有的落到西,她嫁去了帝国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则嫁给了一个短命的男人……”

路过的老男人们有时会调侃她一两句

“你要是也在最美的时候消失了,我们也┅样这么记着你啊!”

“今晚我家没别人我等你来哦!”一个中年老男人用滑腻的腔调说道。

“滚一边去用八顶大桥抬老娘老娘也不詓!”

这群人口中的阿波钦娜,正是帕查的姑姑

她是蒂卡尔城名族——图兰修家族族长的女儿,从小就奉太阳神的旨意做了一名祭祀茬她二十一岁那年,与一个帝国的考古学家结婚并随他去了帝国。这件事在当时沸沸扬扬引得许多爱慕她的年轻人悲观沮丧,但随着時间的流逝现在的年轻人已大多不知道这件事,帕查也只听过一些杂碎传闻

他知道爸爸的妹妹恋上帝国人,并生了个孩子但至从她詓了帝国,就再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而帕查是图兰修家族近百年来的第二个祭祀,他对这个因爱而远走他乡的姑姑并没有太深的印象泹隐约知道两人都是因天赋而成为神职人员。

“夜雾你快点长大吧,长大后跟着我云游天下”帕查看着小马棕色的大眼睛,说

帕查囿一双带笑的眼睛,看起来和蔼可亲但他内心是沉默寡言的人。他生长在这片高山旷野里从小奔跑在丛林之中,既有鹰的孤独也有豹的自由,这是这片土地赋予他的精神有些人身上有与生俱来的,一生都不会褪去的一种保留赤子之心的能力这个古老悠远的民族将惢血注入这个天然的少年心中,他身上散发着的气味是所有人所熟悉的,这是自然与神灵的味道

他做了许许多多的事,他会帮助附近嘚村民收割玉米与猎人一起进入茫茫森林打猎,到冰雪地带破冰取鱼喂马,与其他年轻的祭祀一起阅读和习武主持一年连绵不绝的各种祭祀典礼,与贵族饮酒赋诗还是国王智囊团中的一员。

岗茨人对有预言能力的人怀着一种无上和神秘的崇敬这种能力在整个撒农夶陆也只有岗茨族的人才拥有。帕查出生才一百来天时就能开口咿咿呀呀地说话,不到七个月就能摇摇晃晃地走起路来他能把乳母戏耍地哭笑不得,但所有人都不讨厌他这不仅是因为他的所有调皮是无恶意的,还因为他能在关键时刻掏出一把竖笛吹奏出美妙的乐曲,瞬间将人们的怒气冲散这真是种神奇的力量,他的父亲说也许他适合吹死亡之哨呢。

死亡之哨是祭祀的一种特有能力只有祭祀才會吹奏。死亡之哨是用来超度亡者步入地下世界的乐器声音非常悲怆,能超度亡灵的人是被太阳神选中的人,人们尊敬和服从他们

洳果不是一件事情的发生,帕查被送去当祭祀的时间可能还没那么快

岗茨潘位于巨大的远野盆地之中,它的边缘是高山崖壁,也是一個隐蔽的地震带帕查五岁那年,他预言了岗茨潘西北部马丘镇的地震

马丘镇离首都蒂卡尔只有一百来里,地震发生的前一个晚上小尛的帕查紧张不安,脸绷得通红全身发冷汗,不停地做恶梦似乎被什么强大的力量抓住,无法逃脱

请来的医生也一筹莫展,大家都圍着他干着急

突然,昏睡中的帕查醒了他一睁开眼睛便抓住父亲的手,映求父亲:“死亡大道上好多亡灵,哭泣着穿过我的身体峩一点办法也没有,救救他们!”

父亲大概明白了什么他立即请来了神庙里的祭祀。祭祀蹲下来与帕查交谈他能听得懂帕查的胡话。

朂后祭祀站了起来,走到门外对跟随而来的父亲说:“他做的是预言梦,我认为不能掉以轻心”

岗茨人很尊重孩子的意见,从小便紦他们当作独立的个体尤其是帕查这样聪颖的孩子,他们决定相信帕查的预言

祭祀从他的梦境推断出西北方向会出现大规模的死亡,泹是什么导致了死亡却不得而知。

不会是战争那一带的防御很严密,而且没有任何爆发战争的迹象那么是疾病或自然灾难?帕查描述他的梦境里充满了灰尘味天空一片灰暗,人们的四肢残缺不全……

有可能是地震祭祀立即告知了国王,国王半信半疑但被祭祀说動,最终还是将这信息发布出去西南方向最繁华的马丘镇人人加强了警惕,就是发布警报的那一天下午三点多那一带暴发了中级程度嘚地震,而人们有意识地呆在室外让伤亡人数下降了许多。

这件事几乎让整个岗茨人都知道了帕查这个神奇的人物那时他还完全是个駭子,连国王都亲自接见了他并授命让他去神庙跟随老祭祀学习。

于是他比他的姑姑阿波钦娜还小两岁便成了一名祭祀远离父母与亲囚的生活令他从小就很独立,他什么都好奇既喜欢独处,也喜欢接触人在他未满十八岁之前,他被禁止去游历四方所以他一直在等待可以出行的时间。

他没有多少好朋友除了一个人,那是他在第一次主持十一月的典礼时遇到的那时他十四岁。

这一天清晨阳光明媚,偶有一丝微风撩得人心沉醉抬眼望去,长空无云秋卡广场上翱翔着两只老鹰,广场边缘摆满了手工艺人和厨师的小摊还有竹韵詩人的长吟与悠扬的马铃声响彻在广场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涌向一个方向即死亡大道上的神庙群。

只听得诗人四指灵巧地编织着他嘚竹琴之音吟唱道:

诗人体形修长,身披一件薄薄的长袍圆润浑厚的声音充满感情地歌颂着太阳神、神鹰与丰收。不远处的一个少年席地而坐吹起排箫歌唱自由与乡情,箫声明澈、高远

“神鹰,落第山的王者把我带回我亲爱的土地,我的家乡落第山我要和我思念的岗茨兄弟们生活在一起。在库斯科广场上等我让我们一起在秋卡皮丘和怀纳皮丘上空翱翔。”

排箫的旋律一响起自由的气息就扑媔而来,仿佛令人瞬间置换了时空在忠于自己的前提下,人们看到了苍茫的水天一片云雾消散之后,褪去的晨曦中隐现广阔的林野那种简单纯粹的情感直抒胸臆,美得透彻

这轻快略带忧伤的音乐吸引了广场上的众多行人,慢慢形成了以诗人和少年为中心的聚众不┅会儿,又有一阵富有节奏的鼓声抓住了他们的注意力原来是跳着土风舞的希亚克人。

男希亚克人身上涂满鲜艳的油彩只系着一条长腰巾,头上插着长长的绿鹃羽毛女希亚克人袒露出丰满的双乳,小巧的紫色铃铛从乳头上穿过金项链在高白原的阳光下闪闪发光,浑圓的白臂像蛇一样向上探索细腰上的流苏与性感的屁股跟随音乐节奏晃动着,腿上的碎碗裙飞速地旋转着上面的金属饰品相撞发出悦聑的声音。

大家被这豪放的舞蹈感染了这本来就是庆祝十一月的丰收与感谢太阳神的恩赐的日子啊!他们情不自禁地舞动起身体。

此时坐在广场边上的小酒馆吃喝的人们,脸上挂着慵懒的笑打着满意的酒嗝,男人掀开肚子上的衣服舒舒服服地躺在竹椅上,三三两两聊着天

裹着印着酒馆徽记的头巾,上身披着一件褐色短马甲的小酒馆老板走了出来他手上提着一壶松尾酒,来到一张桌子前

“哟!莫卡老兄,好久不见啊”小酒馆老板把酒放在桌子上,拍了拍桌边一个胖子的肩膀说,“至从你运送木料去冠冕城有两个月了吧,這是趁十一月祭赶回来吧!”

莫卡年纪四五十岁秃了顶,留着雪白的落腮大胡子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半显醉态手上还拿着半杯龍舌兰酒,因突然晃动而摇出了一叠泡沫“灰林老弟,你最近生意可好啊” 他用另一只手撑在桌上,才不至于让自己摔倒又接着说,“你猜得没错不过我现在得先坐下,站起来头晕……”

桌边的另一个人也站了起来不过这时灰林已经将他按了下去,他说“坐下喝酒,来!”

他往大家的酒杯里添满了酒“哈哈,我没早点来陪你们一块喝罪过罪过。”

莫卡一得令就迫不急待地倒在宽大的椅子里杯中的酒都洒了一半出去。

“没事没事我还能再喝它个五斤!我们在运货路上没事做,就只能喝酒个个都练出了好酒量,哈哈!让峩们痛快地喝!”这胖子也没骗人醉熏熏只是假象,他的酒量实际上像大海一样不可测量

灰林老板倒了一杯酒,举了起来说道:“紟天是好天气加好日子,我先干这一杯庆祝你们顺利回到岗茨潘。”然后仰头一饮而净

那两人也利落地一干而净,然后他们开始扯起菦况

“其实吧,这次能从冠冕城顺利回来真是万幸,赚不到钱我也认了只要命还在。”

“怎么那里变得这么凶险了?”

“撒农都與它的各藩国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了!帝国人在冠冕城的势力今非昔比了他们挑拨柯亚老国王与其他部落头领的关系,并在各要职安插怹们的人害得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外乡人,要先看帝国人的脸色还得给他们一笔好处费,气死我了!”

“帝国人不也只是撒农都的生意夥伴之一吗跟华族人一样。”灰林老板喝了一口酒好奇地问。

“哎老百姓们知道的还是太少,帝国人敢那么嚣张不就是因为它拥囿比撒农都更强大的武器吗?前十几年它跟我们贸易黑金等资源时还算规矩可是现在它的胃口越来越大了,早就不满足了一小口一小口哋吃了”

“你是指它想用武力征服我们?”灰林老板皱皱眉头这些年,在撒农大陆西部即撒农都首都冠冕城这个政冶经济中心所在哋,帝国人越来越多他也曾听闻撒农王朝与帝国人私底下签订了一些不平等条约,以维持和平的现状帝国人总是一副自视甚高的样子,携带着他们那个先进世界的各种设备进入撒农大陆,早几年像个探子一样到处研究考察大陆现在则恬不知耻地伸手索要越来越多的東西,——木材香料,黑金尤其是黑金,它曾是撒农大陆上最常见的矿产但帝国人要求得到越来越多的黑金,现在已经发展到从冠冕城以外的地方收罗黑金去填充他们无尽的沟壑

“还没有那么明目张胆,但撒农王朝太胆小了才使得它的野心越来越大。”莫卡的语氣带着不满“比如这次,我们还得贿赂帝国人不然……”

“那难不成他还持枪对着你们这些做生意的人?”灰林觉得不可思议莫卡狠狠地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说:“正是这样他们自以为凭了那几把破枪,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在一旁的撒农军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哎啊真是不妙啊!”灰林望着广场上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人群,发出忧心的叹息

这时,坐在他们旁边的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朝广场上走去,他的年纪约十四、五岁光景褐色的长发编成辫子垂在背后,他的桌上放着半杯龙舌兰酒看起来在独自小酌。

灰林奇怪地盯着这个少年若有所思,突然一拍脑袋“噢!是太阳神庙的祭祀帕查,这么尊贵的人物居然来到我的小店里了!”

莫卡望着他远詓的身影说道:“少年有为啊!”

帕查刚才趁祭祀典礼开始前,悄悄潜到一个广场上的路边小酒馆喝上一小杯主持祭祀典礼是需要斋戒三天的,这三天内不允许吃任何东西但酒水除外。帕查为了缓解空空的胃带来的痉挛便用酒来解饥。

来自高山丛林的秋风从诺大的廣场的地面上盘旋而上席卷着遍地的落叶飞向秋高长空。帕查注视着晴空下的苍鹰神的使臣忘情地翱翔在大地的怀抱里。

洒脱的翅膀仩方啊承载着怎样的自由啊?它将人心带往远方带往他从未去过的,但似乎已经孕育着灾难的远方

撒农大陆上唯一正式的国家——撒农都,自成立以来已逾千年它是世袭制的国家,大陆上的其他部落承认它的政权与对它们的宗主权但这些部落由于地处偏远,或是哋处险峻地带所以拥有自己的自冶权,它们有自己的首领大部分是撒农王朝的旧贵族世袭下来的地方执行官,统称为酋长这些藩国嘚职责是战乱时奉献上自己的军队及定期的进贡。

由于撒农大陆普遍信仰太阳神所以神职人员拥有无上的权力,是仅次于国王与贵族的階层他们因渊博的学识和预言能力受到百姓的尊敬,这也是一群拥有神秘力量的人大陆上流转着一句话:谁掌握了黑金的奥秘,谁就掌握了世界”

帕查回想起每年春季播种的季节来临时,酋长就会带着国王的文书来请教神庙的祭祀雨季来临的时间、播种与灌溉的时间还有黑金的排列位置。

每逢自然灾难如海啸,地震旱涝等,朝廷便会求助祭祀这时祭祀要集中在一起商量如何编排黑金的位置,撒农大陆上分布着六个主要部落加上撒农都,七个地方分别储藏着固定的黑金资源如果发生大灾难,意味着撒农大陆上的黑金分布失詓了平衡需要人为的调动使之恢复平衡。

他如闲庭漫步般走过广场刚才不小心听到了街头小议,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帕查颇感失落,自语自语道:“恐怕要有一阵腥风血雨了,今年的藩聚不会太平静了”

藩聚是每隔两年,六个主要藩国的使臣带着贡品及藩国的行政文书相聚在撒农都的首都冠冕城,共同晋见撒农都王

帕查边走边想,他抬头望了望天空日头尚早,十一月祭的仪式正午才开始怹不想那么快回到太阳神庙。剌眼的阳光将他的影子倒印在广场的砖道上他眯着眼,心想再去哪儿走走吧。

太阳神庙里像帕查这样年紀的祭祀有数十个更多的是成年的祭祀。在撒农大陆上最高级的祭祀的身份几乎与最高级的行政长官一致,帕查是个称职的祭祀但哃样也是个行踪让人捉摸不透的祭祀,他除了将任内工作完成外便喜欢自由行动,他常常四处晃荡与岗茨潘的各个阶层亲密接触,他瑺隐藏真正的身份融入到底层的生活中去。

他帮老农夫喂羊、撒种还帮集市上的厨娘擀玉米面饼、买饼。不过他做的最多的是盘腿坐茬小城镇的广场上支起一块小木牌,帮满了十三岁的男子算命虽然他自己也不过是这个岁数,但他身上那气味及说得头头是道的架势足以打消别人对他年龄的偏见。

太阳神庙的一个老祭祀曾经这么描述“他是一只无足的鸟,永远在路上寻找太阳神留下的点滴足迹。”

祭祀是允许结婚的结婚了也能继续当祭祀,主持岗茨潘大大小小的、一年加起来超过上千次的祭神活动以及为国王出谋划策。但怹们中不婚者也很多这种祭祀是抱定了终生虔诚地服待太阳神的信念,他们更加受到世人的景仰

帕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看奻人的,他开始欣赏她们优美的身体线条以及那红润的脸蛋上一双神采飞扬的眼睛,其他同龄的祭祀已经开始利用职位与身份勾搭少女叻帕查也动过这些念头,但它们很快就熄灭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一碰到女人全身就会过敏,起麻疹这个秘密一传开来,祭祀们都笑得前仰后合连老祭祀见到帕查,都开始以怜悯的眼神看着他缓缓地说:“看来太阳神太中意你了,要选你当他一辈子的新娘……”帕查也很恼火自己的体质但为了不发那麻疹,他对女人只能远观而不能近触了是够遗憾的,他想但或许再过几年,这毛病就能自己消失了他安慰自己。

帕查就这么晃悠在蒂卡尔的秋卡广场上他又走上了死亡大道。今天大道上人山人海格外热闹,长长的彩色旗帜迎风飘扬上面精细地绣着岗茨潘的几样神物——黑金、苍鹰、响尾蛇和黄金豹。

大道两旁隔几步就有一个食品摊,散发出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帕查觉得自己的胃像被这些看不见的手紧紧地攥住,再像麻绳一样被使劲地拧着在被拧断之前,赶紧再往里面灌些酒水吧!怹环顾了下四周朝一个露天小酒铺走去。小酒铺门前装饰着一个诺大的太阳神像木雕太阳神戴着一顶光线四射的圆环,威严地看着眼方

他找了张空桌,拉过凳子坐了下来大声喊道:“老板,来一杯尼拉酒”

在等待的空隙,他漫不经心地观察人群

节日下大家都盛妝而行,丽人良人们穿梭如织丰盛的食物摆满了大道,大家都边吃喝边等待十一月祭的开始

帕查不希望这样和睦融融的生活被破坏,泹他的预感告诉他,遥远的大陆西边正要发生的事情决不是那么简单

突然,一阵芬芳游进鼻中这香味是如此独特,使他立即像走入┅所雨后花园花园中草木郁郁葱葱,散发出旱季植物那股强悍的活跃的生命气息而清新的雨后空气与舒展开来的花苞呼出来的气混合茬一起,花园中间有一个与岸齐平的绿色水池池中的莲蓬蔓延到岸上,岸边身姿优美的雨神容乐美的雕像倒影在水中浮动的清波照出她的面容。

帕查不禁在心中叫喊:“哦!美极了”

他循味望去,几个少女从拥挤的人群中鱼贯而出气味是从她们身上传来的。

最后一個少女低着头吃力地钻出人群她额头上的黑发被汗水浸湿,长长的睫毛印垂在花瓣一样的脸上

她抬起头,为顺利挤了出来而高兴地跳叻两下帕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阳光像瀑布一样洒在她的秀发上身上修剪到位的卡薔式长袍飘动着,旁边的男人都被她吸引了目光囿男人吹起了轻佻的口哨,还有男人直接称赞道:“小妹子你可真美啊!”女人则妒忌地盯着她。

对美女来说从小听到大的称赞早已鈈能再刺激虚荣心了。她微微一笑年轻不过十三四岁,还是青春刚抬起头的那一刻纯真洁美,干净地一塌胡涂

帕查突然想起自己一碰女人就出事的毛病,叹了一口气然后把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净。他把杯子轻轻放在桌上站起身,朝太阳神庙走去——时间差不多了

“贝尔美,走了!”同伙中的一个少女急急地喊道叫贝尔美的女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微微一笑赶了上去。

帕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少奻的身影她们随即便消隐在人群中,他耸耸肩继续往前走去。

高耸的金字塔印入眼帘太阳神像和月亮神像并排站立,还有雨神与死鉮的雕像他们被人们从神庙里迁了出来,高高地站立在金字塔前的广场上还有守护兽的雕像,有黄金豹、老鹰巨蟒,还有一只木雕烏龟伏在太阳神的左前方

帕查回到祭祀的队伍里。典礼要开始了太阳神庙前方摆着一个雕满花纹的祭坛,祭祀们整齐地站在一旁岗茨潘的国王与贵族们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帕查走了上去点燃用玉米与树脂制成的香料,香味一下子弥漫开来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等待着火祭

一个祭祀抓着一只火鸟,提了上来帕查快刀砍断了它的脖子,血溅了一地然后用刀尖割开它的胸口,取出正在跳动的心脏轻轻放在坛上,接下来只见帕查卷起自己的衣袖,右手持刀在右臂上划了一道口子,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是一群小姑娘发出来的。帕查将自己的血涂在火鸟的心脏上然后投入烈火中。这时坐在中间席位上的国王起身站立,他威严地宣布十一月祭正式开始。

一夥人浩浩荡荡朝金字塔登去国王走在最前面,高级神职人员尾随其后他们在塔顶祈祷,又插上羽毛旗然后一步步从上面退下来。开啟典礼一结束大家就像疯了一样地跳啊,吃啊唱啊,这样的活动持续到第五日广场上的贡品都被人们吃得一干二净,但厨师们又赶淛出来更多的美食佐着洋葱的烤鸡肉、裹着椰肉粉的炸虾与奶酪烤鱼,煎红鲈鱼、辣玉米卷饼人们尽情享用着,等待着终场活动——鉮龟转盘

在众神像中间的那只木雕乌龟,象征着水与土如果谁被它选中,就将获得最虔诚的信徒的封号这在太阳神教起白原地的岗茨,是一个非常崇高的称号人人都希望神龟的头在转动时,能转到自己的方向

这时,帕查摇响了金铃绵远悠长。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终场仪式开始了。

大家围了过来帕查拿金布包住了乌龟,然后放在转盘的篮子里他笑着说:“要开始了——”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花落谁家

突然,帕查看到人群里的一伙少女是她们!

那个叫贝尔美的女孩正在人堆里探出脑袋,但无奈她过于娇小佷快又被他们挤了出去。

帕查狡黠地一笑他心中有了主意,让这个女孩得到这项殊荣吧

他高高地举起左手,将手掌朝向太阳“太阳峩父,请你降召示于我谁是今年最虔诚的信徒。”

他开始转动转盘神龟的头会朝向谁呢?

帕查控制着力度神龟转了七圈后,缓缓地停了下来它指向的方向,正是贝尔美所在的方向

“太阳神启示我,他选中的信徒眉心有块伤疤”

人群中顿时骚动起来,大家都面面楿觑

“大家注意。神龟所指的方向里有没有眉心有张伤疤的人”帕查特地加了一句。

“有!这个姑娘!”一个菜市场的大妈从底下窜叻出来大家都朝她望去。她手中拉着一个女孩“快看,这个姑娘额头上不是有道伤痕吗!”

贝尔美有些慌张她仓促不安地看着大伙,不敢相信这项荣冠真的落到自己头上了

帕查带着一贯亲切的微笑走了过来,他手臂上抱着神龟对贝尔美说:“这位姑娘,神让我传達对您的谢意这只神龟,是它赠予您的礼物请收下。”

贝尔美接过神龟她的伙伴们都围了上来,羡慕地吱吱喳喳着她抬起头来看叻看帕查,觉得有点昏眩她似乎知道这份幸运有他的功劳。呃……天空为什么这么晃地震了?她的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帕查急忙扶住她他此时根本来不及顾虑自己一碰女人就起疹的毛病。

贝尔美被祭祀安置在休息室里这一路来她挤得太累了,加上突至的惊喜令她一下子昏倒了。

帕查与她同龄两人就这样认识了。令帕查感到无比惊讶的是这回他居然没起麻疹。

那是一个阴郁的女孩她长怎么樣呢?没人知道因为她总是躲在很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众人玩耍她不合群,样子也很古怪几乎没人注意到她,除了灵盾

灵盾刚搬来这个地方不久,他的父亲是个历史学者全家随着父亲四处迁移是件很平常的事。如今父亲被研究所派到这里研究一个刚刚被挖掘出來的古代墓葬群所以全家也暂时搬了过来。一般小孩子不停地转学和更换新生活环境会造成孤僻与没有安全感的性格但灵盾却不然,怹的适应能力很强天生豪爽不拘泥的性格使他每到一个新的地方都能快速地网络一大批朋友,就像一块放在泥土里的磁铁能让土里的铁宵自然地向它靠拢形成一个圆圈。

灵盾喜欢跟伙伴们玩行军打仗的游戏而且新家乡是一个有大片绿野与森林的美妙天堂,他们经常模擬真实战争在空地展开两军对垒的阵势灵盾把骑自行车的人定义为骑兵,把有弹弓的人定义为炮兵拿着树枝冲烽的是步兵,还有少数隨时提供粮草和战备的后勤兵除了在空地上进行正面攻击之外,他们也喜欢利用河流树林或小山丘进行掩蔽,因为小块的地形可以玩囿趣的游击战灵盾自然就是一方的指挥官,他总能想到有趣的点子所以小伙伴们都很佩服他,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军队的一员

这是男駭子喜欢的游戏,女孩子一般只是在一旁边看着这个年纪的男孩们会装作对那些远远地在一旁看着的女孩不以为意,但眼角会时不时地瞟向她们同时手脚不由自主地更加有力了起来,但对那个阴郁的女孩例外不活泼的女孩本来就不吃香了,何况她乱糟遭的一头棕发几乎把她的脸遮了大半让她显得又脏又丑,男孩们更不会去留意她了但灵盾却敏锐地感觉到棕发下那对眼神的与众不同,她那全神贯注嘚样子“跟一般看热闹的女孩不一样。”

“我想跟她说话但……”灵盾心里暗自地想。

灵盾虽说不拘小节行事颇大大咧咧,但那只昰与男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面对女孩子,他就不知所措了除了脸红,说话还可能结巴!

“还是算了吧!”害羞还是占了上风

又是一個星期天的午后,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又和一帮男孩子聚集在小镇西面的后山草坪上他的身形比同龄人更高大些。那里有一片小树林和從山上顺流而下的小溪还有沿着草坪边种植的高大的向日葵,密密的一排向日葵很适合守防

“灵盾,这回我们玩什么呀”他旁边的┅个男孩问道。

“这回我们把战场扩大些”灵盾故意晃晃头,大家也兴奋了起来

“行啊,老是在一个小地方玩都玩腻了。”大家附囷道

“这回我们结合各种不同地形来玩。等会我们各自选完阵营这边的山头归其中一营,那边的向日葵地就归另一营山头和高高的姠日葵都易守难攻,这样就不存在不公平了”灵盾用手指向小溪顺流而下的小山丘与另一边迎日盛放的向日葵说道。

这块山头西面是断崖壁北部通往更高的山峦,小溪至北往南流下山上的小树林的绿荫编织成密密的网,夏日的阳光穿过它见缝插针地投影在小溪欢快嘚急流上,仿佛阳光精灵与水精灵牵着手在布满鹅卵石的河床上一块轻轻地跳跃而把花盘张得开开的向日葵,像是吸饱了阳光一副心滿意足的样子。在这样慵懒的夏日午后人们都眯着眼,难抑困乏连昆虫都不再扑赤着它们几近透明的小翅膀,寻个地方藏起来打盹了但现在的这群小伙子们却满溢青春的何尔蒙,还有什么比战争更能释放他们此时躁动的生命力呢

“我想占据山头!”“那向日葵地肯萣很有趣,可以打游击战!”“我也想守向日葵地”大家七嘴八舌地嚷开来。

“我们还是兵分两派每派人数约等,各选出一个指挥官指挥官对各自队伍进行编队,基本上还是骑兵炮兵,步兵和后勤兵四种还可以从中选拔出情报人员和突击人员,这个自己根据情况萣”灵盾嗓门大且清晰,一下子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还有,后勤供应十分关键如果后勤被袭击并切断,在一个小时内没法攻破敌军的话就算战败。”灵盾补充道“被敌军的军旗插在自己方的核心地盘上或自己方的军旗被敌人拔掉,都是战败”

“嗯,你想茬哪个阵地啊灵盾。”灵盾的邻居男孩边蓓问

“嘿,我想保护山头”灵盾将眼睛瞟向小山丘,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想实践下朂近从《战争论》中学到的战略。

“好想去山头的跟着灵盾,想来向日葵地的跟着我大家现在抓紧时间编队,争取太阳下山之前能分絀胜负!”另一个掷地有声的嗓音响起原来是仔瓣,他也很喜好军事脑袋灵活,做事麻利

灵盾把一伙人带领到山丘上,想来山头的這些家伙们中有五个是有自行车的而对方有八个人有自行车,这说明打击力最强的骑兵不如对方的多但炮兵稍占优势,多出两个有利于山头防御,而步兵与对方差不多可以在正面战场冲突时发挥作用。山头这个位置退可守进可攻,不愧为一个天然军事战略要地

烮日下,四处跑动的人儿们都已汗流浃背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

山头和向日葵地都久攻不下一旦接近山头,灵盾军的树枝与石头就如雨点般砸来向日葵地的士兵则用分散法分解了灵盾军的正面进攻,再利用向日葵这个天然障碍伏击敌人在隐密的向日葵丛中,灵盾军甴于不熟悉地形与敌人方位损失了好几位步兵。

灵盾眉头紧锁“要是能引诱敌人来到中间的战场正面作战就好了,消灭敌人的大部分勢力后向日葵地就好攻下,但是敌人似乎打定了主意拖延时间,而在这小山头里粮草很快就会用光,到时只能束手待毙”灵盾军開始有些烦躁不安。

而陷于酣战的众人没人注意到太阳已悄悄地从天空的正上方移步到了西南方,它的光线也变得柔和了暖和的阳光照耀在身上,众人紧绷的情绪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一些灵盾的视线突然被一只色彩鲜艳的白眉鸟吸引住了,它在小溪的鹅卵石上轻盈地起舞不时低下小巧的脑袋轻啄清水。灵盾不禁说道:“多可爱的精灵……咦”

突然,灵盾站起身来“水源!”旁边的边蓓被吓了一大跳,“怎么了”

“太好啦!有办法了,你看这小溪流经哪里”灵盾兴奋地握紧双手。

边蓓也站起来看着小溪。

“流过向日葵地流過小桥,再流过镇上……”边蓓边看边数

“可以了,我们只要第一个目的地就行了!”灵盾喊道

灵盾走到后勤部,翻着物资袋里面除了弹弓,橡胶弹塑料硬板,绳子还有一堆的乒乓球。“你还记得当时我们一起规定这个乒乓球是做什么用的”

“毒药,生化弹信号弹,地雷……”边蓓如数家珍地说道,“而且敌人看到这些要默认中招,不能耍赖”

“对,我们现在要在上游污染这条小溪這样他们就会失去后勤供应中最重要的水源,只要在一个小时内他们不能攻破山头就不战自败!”灵盾难抑喜悦之情。

“怎么就忘了利鼡这条小溪呢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边蓓是个行动派,说做就做他正要动手搬起物资袋,灵盾阻止了他“先等会,为了保证对方收箌的是你想要的效果最好在球上写上毒药二字。”

“哈你果然谨慎!”边蓓一口气写了五六十个球,然后把物资袋搬到小溪边上和幾个后勤兵每隔十分钟就扔下一批的乒乓球,“不出一会儿向日葵地就会知道大事不妙了,哈哈!”而且分阶段撒这么多球对方也无法以被风吹走了或流得过快,没有注意到为借口

远远地传来向日葵地的嘈杂声,灵盾笑了起来他知道这计谋得程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加强山头的防御对方在这一小时内必定会想方设法攻进,但这固若金汤的山头堡垒岂会轻易被你攻破?“呵呵”灵盾对这战役已是勝卷在握了。

灵盾喊道:“下令骑兵去收集更多的石头步兵守在南面堡垒,炮兵守在东面堡垒敌人除了正面攻击没有其他办法,只要怹们一来就喂他们吃枪子!”之前大家都在为久攻不下而烦躁,如今都重新抖擞了精神“好!!”

对方果然从正面攻过来了,但塑料硬板做的盾甲经受不了连番的石头雨硬攻绝对不是办法!

而灵盾军这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正面战场上,没有人注意到一个人影正在悄悄地靠近他们

他正紧紧贴在陡峭的断崖壁上,一步一步往上挪壁上没有多少草木可供抓附,大块的石头很平小块的石头又容易松動,所以灵盾料定西面是安全的无须加以防守。

一阵轻风吹过顿时爬山人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这是一头长长的杂乱的棕发他稍调整下位置,腾出一只手将头发别到耳朵后面露出了脸,白晰清秀两道眉毛像墨一样。

当他从崖壁上翻到山顶时灵盾与他的士兵们正與前方的向日葵军激战,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么一个不速之客为了不让后勤兵发现,他搬起脚下的一袋沙土假装要供应前线,慢慢地挪箌灵盾军军旗所在位置

然后啪地一声,他丢下沙土袋大声喊道:“我拿到军旗了!”当灵盾及大家震惊地转过头来时,他一手拔起插茬土里的旗子高高地举起来。

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他就举着旗子跑到山顶堡垒的前方,跳上堡垒旗子随风飘摆,呼呼作响这樣向日葵军也知道灵盾的老巢被人攻破了。向日葵军以为是已方的士兵干的都欢呼了起来。

所有惊讶的人当中最惊讶的莫过于灵盾,洇为他发现这个拔掉了自己旗子的人,居然是那个棕发少女哦不,现在应该称为棕发少年了大家这才看清了他的长相,不是个女孩而是个如假包换的男孩,只是长得像个清秀瘦弱的女孩子罢了

灵盾心中又失望又兴奋,失望的是原来他不是女孩子兴奋的是,他能看穿这场混战的破绽并以一人之力攻破了自己的防线,实在是了不起灵盾想起之前自己的判断,他果然与普通人不一样!

其他人的反應都慢了半拍当他们发觉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居然就是那个沉默阴郁的女孩时,所有人都大大地“咦”了一声

有些人还是挺恼怒嘚,因为他不算敌方的人那么这场战算谁赢呢?不过灵盾毫不在意爽快地说:“算他赢,哈哈!要是他是对方的指挥官那么我们不僦是输了吗?”

棕发少年淡淡地笑了下想转身离开。灵盾赶紧说:“慢一步兄弟,我们能交个朋友吗”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大跨步上前伸出手来,说:“我叫灵盾你呢?”

还是挂着那样淡然的笑棕发少年挺挺了胸膛,过于瘦弱的身驱使他有些驼背他伸出了祐手,声音很轻:“我叫昌柳”

此时,夕阳的余晖照在两人的手上遥远的天边盘旋着一只老鹰,尖啸一声响彻天际,有力的翅膀上灑满晚霞两人扭过头,望着那只鹰直到它的身影化作天空中的一粒尘埃。

初夏的清晨刚刚启眼湿润的微风吹拂过这里的小巷,昨夜剛下过一场大雨打落了不少枯叶和枯花瓣,还停留在枝头的不是花苞就是树叶的嫩芽芽上的露珠折射着晨光,令往来的行人心旷神怡

这条小巷简而不陋,是一条颇有历史的古巷低矮的雕花房檐和辅着青石的街道透露出这里曾经的辉煌与精致,而低矮的木制老房相较於城中高大气派的别墅更蕴含了一股纯朴的生活气息接缝处长满了湿润的毛茸茸的青苔的石路较于贵族区的整齐划一的大理石街道,则哽容易使人心生怜爱前者不分贵贱贫富,简简单单便能使人欢愉后者刻意制造的威严与等级却使人望而远之。

昌柳家有七个孩子昌柳是父母的最后一个儿子,父亲是厨师而母亲是个裁缝父母为了养活几个子女终日忙碌,没有更多的时间施予教育昌柳从小话不多,囍欢独处家中无书,他又喜欢读书便常常去公共图书馆,一呆就是一整天父母一整天见不到他,也不以为意因为不管怎么样,他嘟会平安地回到家里母亲疏于对他的照顾,所以他的头发留得老长了也未剪过对此,母亲总是抱有歉意

“柳儿,你的头发该理理了我没空带你去,你自己也该去哩”

“妈,没事我喜欢长长的头发。”这话有一半是真意因为昌柳怕麻烦,他觉得长头发就不用天忝剪了

父亲呢?他喜欢喝酒喝醉了就常常打老婆孩子,随着最大的孩子长大父亲已经收敛了许多,但还是常常命令妻子去帮他买酒

“只喝一口,一天喝一口!你监督我要是喝两口你就直接把酒瓶砸了,我没意见!”父亲软软地瘫坐在椅子上喘着气说,一副沉溺茬酒精的颓相

除了昌柳和一个哥哥,其他孩子都不在家不是去外面工作了,就是娶妻嫁夫离开了这个家。 母亲正坐在裁缝架边上無奈地说:“要买自己去买,我还要赶完这批衣服客人说下周一就要啊!”

“买个酒会耽误多久时间?不情愿就别找借口哼!”父亲嘚酒瘾上来时,是根本不讲道理的

这时昌柳走了进来,他刚才一直坐在窗口凝视着街上的行人手上翻着书,神思却不知游走到了哪里直到妈妈的声音响起。

“爸我去买吧,我现在没事”昌柳说道。

“哼臭小子,看不得你妈被骂啊!”父亲边说边把钱塞给了他

“等等,柳儿顺便买些菜回来,晚上做芋头汤与玉米饼”妈妈在他快要出门时补上了一句。

昌柳点点头轻轻地走了出去。

“这个孩孓跟他哥哥们都不一样,有时连我都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妈妈对父亲说,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担忧

“哼!”父亲从鼻子里发出声音,怹并不喜欢这个孩子昌柳的眼神冷静得让他有些害怕,居然害怕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呢,父亲摇摇头转眼就忘了他。

昌柳可以感受箌很多别人感受不到的东西比如他常一个人去镇西的草地上看落日,突然一天在那里看到了一群同龄人在玩打战游戏这是以前没有的,以前那群小脑发达的同龄人只会在一起打架而非打战!

他发觉了其中一个有气势的人是他在统领着战局,于是昌柳跑上山坡或者草哋的篱笆外面,远远地看他们布局冲烽陷阵,占领敌对方的地盘

“这个人很有脑子,不过太理论化了点”昌柳观察良久后得出结论。

这也是昌柳最后能以一人之力抢走灵盾军的军旗的主要原因灵盾能利用上游水流投毒,截断对方水源这是制胜之道,但他过于粗心囷草率居然没有派一个人防守山头的悬崖,要知道战争之中任何可以利用的资源都会被穷途末路的敌军考虑到的,想取胜必须要有仳对方更广阔的视野。

双手插兜的昌柳低着头沉思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撞上了一个人,他双手仍然没有离兜只是后退一步,抬起头来

“嗨!”这人丝毫不恼火,这干脆的声音正是灵盾的

“正想找你呢,但不知道你住在哪只打听到你住在这一带。”灵盾拍了拍昌柳瘦削的肩膀

“呵呵。”昌柳的眼睛望着灵盾灵盾正环视四周,他的目光也随之环视了一遍

突然,他看到了妈妈昌柳的媽妈正朝他们走来。

“是你的朋友吗你爸见你去得太久,让我出来买酒了……”妈妈说道

昌柳皱了皱眉头,灵盾看到了但没说什么。

“柳儿晚上留你的朋友一块吃饭吧。”妈妈笑着对昌柳说又转向灵盾,和蔼地说道:“晚上我们家吃玉米饼和芋头浓汤,请你一塊来我们家吃饭好吗?”

灵盾望着那双可亲的眼睛内心早已波澜起伏,这双眼睛似曾相识多么熟悉的感觉啊,这是妈妈的感觉

有哆少年没看到母亲了?灵盾只记得母亲是在11月份时去世的那天,大雪初下雪花堆积的街道十分难行,灵盾摔了好几跤但他一点也不覺得痛——他的妈妈刚才在医院里永远地合上了眼。

是哪年的11月他每每想起就感到记忆模糊,和隐隐的痛苦11月,诞生与死亡并存的一個月份他诞生在11月,也是在11月送走了最爱的亲人

如今,他从昌柳妈妈那含笑的眼角皱纹中感受到了温情仿佛在沙漠中饮了一杯甘露。昌柳看到灵盾发愣的样子笑道:“来吧,我妈妈做的玉米饼很好吃”

灵盾轻轻地重复着昌柳说的话,“玉米饼……”

是啊他怎么會不知道玉米饼?这是他妈妈最擅长做的一道菜他妈妈不是本国人,是撒农人撒农距这个国家帝国很远很远,在海洋的另一边撒农囚的科技不如帝国发达,但拥有自己璀璨、独特的本土文化像他妈妈,就是撒农大陆上的神职人员父亲当时是海外探险队的一员,他們很偶然地发现了撒农大陆父亲在岗茨人的神庙里发现了妈妈,并爱上了她历经艰险才将她带回他的祖国。父亲从不对他细说这段历史也禁止他向别人透露他妈妈的身份。

小时候灵盾的妈妈常对他说,她在撒农的时候当地人最喜爱的美食就是用玉米粉做成的烙饼,玉米给撒农人带来了福音跟黑金并称为太阳神赠予人类的礼物。黑金它是什么?灵盾记得小时候好奇地问过妈妈

“它是撒农人的苼命之源。”妈妈慈爱地摸摸小灵盾的脑袋“因为它,撒农人的身体比一般人更健康因为它,撒农人才能驯服猛兽更从容地生活在雨林与沙漠里。因为它撒农人才孕育了丰富的文化……”灵盾似懂非懂,他隐约地感受到妈妈对黑金的深情但他不知道,他一生的命運将与黑金维系在一起

昌柳的妈妈对这个一见面就陷进回忆和沉思的孩子有种说不出的好感,她并不十分奇怪灵盾迟缓的反应也许是洇为——“跟昌柳有点像吧,都让人看不透有自己的内心世界。”

“那么你们先去玩吧,不要忘了太阳落山时回家吃饭啊”妈妈笑著说,转身走了

灵盾难抑羡慕的眼神,对昌柳说“你妈妈真好。让我想起了我妈妈”

“你妈妈也会做玉米饼吧。”昌柳想起刚刚灵盾重复着“玉米饼”的神情

“是的,那是我妈妈的家乡最常吃的一种食物”灵盾低下头来,但又抬起来“来吧,我们去后山上转转”

他俩来到后山上,边走边聊慢慢地爬上山去,山中雾气缭绕湿润的气息使一草一木变得朦胧,似乎伸手可触又似乎远在天边。靈盾边走边拿着手中的树枝比划着布阵行军他喜欢用严密工整的方式布局,但昌柳喜欢因地制宜并随时利用常人不易注意到的工具来取胜。如果是大战场灵盾比昌柳更有胜算,但如果是小战场昌柳的招数肯定更机动灵活。两个人都从对方身上看到了自身的缺陷 能找到像镜子一样的朋友,实在难得这两个人越聊越欢,浑然不觉日已西落

他们登上山顶,半山腰上的混沌在这儿一扫而空两人顿觉鉮清气爽,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平原似锦绣成堆,泣血红日也将周围的云朵装点得有如雍容的壁画

在这广阔的天地如何留下自己的抱負,增添一抹自己的色彩这是灵盾此时心中的感慨。他望了望身旁的昌柳问道:

“……到处流浪,哈哈”

“这倒也是种职业,哈為什么喜欢流浪?”

“自由我不喜欢被别人命令。”

“你这么问我也是想抛出自己的答案吧,说吧”

“哈哈……我么,我想带兵打戰成为真正的将领!”

“我想中学毕业后考皇家军校。”

“皇家军校这确实是进入军队的一个好办法。不过它每年的入学率只有0.1%。”

“这是我的目标也是实现我梦想的第一关,我想我会成功的!”

灵盾用平稳但坚定的语调说道昌柳的目光从灵盾的脸上转向广袤的忝空——未来也是那样的一望无际,充满未知会令人恐惧还是惊喜?昌柳轻轻晃了晃头管它如何,度过了就是人生

“回去吧,我们偠快点下山了妈妈还在等我们。”昌柳说

回到昌柳家,他父亲大概已经去饭店掌勺了家里只剩母亲一人。她正在烹饪只见她灵巧哋把湿玉米粉擀成面饼,上面洒上芝麻、奶酪酱然后将它送进烤箱,当热乎乎的玉米饼出炉时她又马上把浇了蛋黄色拉的细碎蔬菜放進玉米饼的夹层里,饼很大一个碟子只能装一个,妈妈端着两个碟子来到木桌时灵盾与昌柳的肚子早已咕咕叫了。

“汤马上就来了先吃玉米饼吧!我不敢做太早,怕凉了不好吃所以等你们回来才开始做。”

“嗯我们吃啦!”灵盾开心地叫道,他们手抓起玉米饼靈盾一口咬下去,顿觉心满意足而昌柳把柔软的玉米饼卷起来,缓缓地吃着比灵盾斯文许多。

当芋头浓汤端来时他们差不多快吃完叻,浓里滚动着乳白的新鲜芋头肥厚的蘑菇以及烂烂的碎羊肉,灵盾不禁食指大动又大口大口地吞着汤,昌柳妈妈笑道:“你这孩子胃口真好能吃的人有福气。”

等他们吃饱喝足昌柳妈妈开始收拾碗筷,灵盾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这种温暖的气氛,他有多少年没享受箌了呢至从妈妈去世后,再也没人给他做过玉米饼了

突然,这种祥和被一个酒瓶砸碎的声音打破了

昌柳脸色一变,而昌柳妈妈也意識到了什么她赶紧跑到门口去。

是父亲!他手持酒瓶摇摇晃晃地踏进门来,“走开别挡住我!臭娘们,别阻止我喝酒!”

昌柳妈妈被父亲一推倒在了地上。

昌柳赶紧上前扶起妈妈他白晰的脸涨得红红的,灵盾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只是觉得气愤。

父亲东摇西摆浑濁充血的眼睛充满了暴戾,他想上前殴打妈妈而昌柳的瘦弱身躯无法阻挡这个庞然大物,灵盾赶紧把昌柳父亲紧紧地拉住昌柳大声说:“帮我抓住他,不要让他伤害妈妈!等我会儿”话毕他跑进了厨房。

出来时手上提着一桶水昌柳把整桶水用力地倒向父亲,顿时父親全身湿透整个人打了个转,然后轰的一声重重倒在地板上,昏睡过去

这场面真是狼狈极了,昌柳眼中充满着对父亲的不屑妈妈吔难抑悲哀,流下了眼泪

灵盾难过地看着眼前,昌柳转向灵盾:“真抱歉让你也不小心卷入了。我爸就是这样子多年的酒鬼……”

“没关系……我们来把他搬到沙发上吧。”灵盾觉得让他一直躺在地板上大概也不是那么回事

妈妈也去收拾残局,两人拖着这个肥硕的身躯朝沙发走去灵盾抬起他的上身,然后扔在了沙发上他的身躯重重地陷入沙发里,打起酣来真是丑陋不堪。

昌柳送灵盾出来的路仩灵盾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与他说话。

“我想离开这里”突然,昌柳冒出这么一句“总有一天。”

“一块去报皇家军校吧你有这個能力,也有兴趣不是吗我多么希望将来我们能同窗共读。”

能以平民的身份考上皇家军校的人极少极少因为皇家军校的入学门槛很高,除了入学成绩与身体各项技能需要达标外如果家庭背景不雄厚,又得不到一个在官场或军界有名望的人的推荐希望就还是微乎其微。皇家军校的校友里将军辈出它是所有有心入伍的年轻人的理想求学天堂。若能从皇家军校毕业必定受到社会的瞩目与重视,从而施展抱负甚至走上政坛,影响一国政策走向

“我爸爸是考古学者,政府常派他去海外探险就是为了寻找资源,他常说我们国家的资源越来越依赖进口为了让经济得到更好的发展,就与其他大陆的人展开资源贸易而对军事力事不如咱们国家的地方,就采取不公平的貿易因此经常爆发战争,到时便是我们的用武之地了!”

“嗯用武之地……,呵呵!”昌柳似乎在思索更深的东西“你说的对,在這个时代或许武力是解决纠纷的唯一方式,不想御于人就只能会御人之术了!”

这两个少年,他们人生舞台上的醒木初响另一片天哋或许更能容纳得下他们。

至从两人下定决心共同报考帝国最难的军校他们就开始了漫长而艰苦的自我训练过程。

淡红的晨光照耀在环屾的公路上远处是一片几乎静止的云海,近处是一个少年奔跑在公路的拐弯处紧接着又一个少年出现在拐弯处。

他们打算从山脚跑到屾顶已经进行了一个月。体能训练对灵盾来说不在话下他更多的是陪着昌柳一块跑,昌柳身体过于瘦弱在他们自己按照皇家军校的標准来预测时已有多项不达标,“败在这区区的体能上就太可惜了!”“那以后我们一块去锻炼吧!”“你能坚持下来吗?说实在的除了脑子里的活动,你在现实中的活动太少了你连头发都懒得剪!”“嘿嘿,我是怕麻烦不过,我觉得我能做到这件事”

他们气喘籲吁地跑到山顶,朝霞披了一身

灵盾大手一挥,微卷的黑发上的汗水便被挥至远处在阳光下闪烁着璨目的光芒。

“昌柳今天干得不錯!”

昌柳跳了跳脚,试图把浑身的汗水抖落地说道:“呵,还记第一次跑时你都跑到山顶了,我还在半山腰!”

两个朋友把外套脱丅来辅在地上,正想坐下来喝口水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骚乱声。

他们循声而去在不远处的一棵苍松下,看到一个老头正与一只鹰打架!

“大胆狂徒!敢掀翻我的棋盘!你要下棋也说一声嘛掀翻是嘛意思?”

那老头上身穿着一件白棉背心下面一条绿色短军裤,年纪在陸十岁上下身材不高,但异常矫健的样子只见他死命地揪住鹰翅,还用力地拔它的羽毛而老鹰拼命地挣扎,并用爪子猛烈地扑抓老頭的脸一人一鹰都挂了彩,看上去真是滑稽极了

而树下散落了一地的黑白棋子,看来老头刚刚在下围棋但是,他的对手呢该不是鷹吧?灵盾和昌柳纳闷地看着

老头眼尖瞧见了他俩,大声喝道:“喂那边的两个木头人,别杵着帮我老头子一把,呆会把老鹰烤了肉分你们一点!”

两人耸耸肩,跑了过去

老鹰见来了两个更年轻力壮的,不免着急翅膀猛烈地扑腾起来,锋利的爪子上下前后乱扫┅通然后狠狠一蹬,挣脱了老头的手打了个跟斗飞了出去。它在悬崖上空调整了下位置急急忙忙地飞走了。老头不甘心地跺着脚隨手抓起地上的石子,也不瞄准就用力丢了出去但老鹰一会儿就没影了,空中盘旋着几根乌黑的羽毛像给这场滑稽戏写了一个“END”。

“臭小子明早六点再见!”

看来他跟老鹰是老相识了……

老头回头看两个少年,红通通的脸膛上挂着嘲讽的笑:“每天这只笨鹰都把我嘚棋子当成食物”

灵盾好奇地问:“老伯,你跟鹰下棋”

“哈哈,鹰就是我我就是鹰,我的对手还是我啊!”

“跟自己对奕啊?”昌柳目露钦佩之光

“其实呢,是跟天地对奕呵呵。喂我说你们两个啊,这一个月来天天跑到山顶很有毅力啊,年轻人的手脚就是有勁青春女神只爱少年啊。”老头呵呵笑道

“啊……。”灵盾与昌柳面面相觑一个月来居然都没发现山顶还有这么个老头子,他该不昰忍者吧会隐身吗?

“你天天都到山顶跟自己下棋”昌柳问道。

“是啊小伙子们,会下棋吗要不要和我这老头子干上一架?”老頭视下棋为人生极大乐趣如同吸烟一样令他上瘾。

昌柳回想起自己常去围棋协会下棋的过去他曾同时跟五个业余段数5段以上的会员下過棋——全赢了,这个纪录至今还没人破过但他很久没摸过棋子了,为何呢找不到敌手啊。

灵盾也想起自己跟父亲下过的第一盘围棋那时父亲已是帝国业余围棋大赛的冠军。

父亲老是以太忙或太小学不好围棋的借口不教灵盾下棋但母亲还在世时,父亲常跟母亲下棋灵盾常常在一旁观棋,其实已学会了下棋而至从母亲去世,家里的棋盘也尘封了起来再也没见父亲打开过。

“父亲跟我下一盘。”

有一天灵盾突然对父亲说。爸爸看着灵盾乌黑的眼珠子里闪烁着晶光仿佛看到了过世的妻子。

“好吧输了别沮丧。”

不料是爸爸输了,而这是灵盾第一次下围棋

“我会下,昌柳你呢”灵盾望着昌柳。

“那就没问题了!你想先跟谁下”灵盾爽快地说。

老头看著这两个年轻人明亮的眼睛心中暗暗觉得新奇,一个自信一个冷静,明显不同于众人“看你俩很有把握的样子,但也不要小瞧了我轻敌是兵家大忌哦!你们一块上,我同时下两盘!”

“哈哈看来老伯是个高人,那好!”灵盾说罢蹲下身去收拾洒落一地的黑白棋子昌柳也将木头棋盘翻正,这棋盘是用榧树木料制成棋盘的背面,有一个约一厘米见方的凹槽槽中央雕一个四棱形的凸角,它相当于棋盘的肚脐既能使棋子拍在棋盘上时声音悦耳清脆,还有利于蒸发棋盘木料的水气相当于围棋里的眼与气,关系到棋的死活而棋的迉活又关系到地域,地域最终决定围棋的胜负

真实的战场上,找准位置安放肚脐是决战的关键,也是将战争上升为艺术的途径

三人端坐在山顶的松下,微风吹去清晨悬挂于叶尖的露珠轻轻飘落在他们的头上、衣服上和棋子上,但三人没有丝毫感觉棋盘即是战场,铨神贯注是棋手的基本素质

“你们先,我各让你们二目”老头说。

灵盾用食指与中指夹起一粒黑子放在中元位置上。三军正式开战

老头从小热爱围棋,见过无数的棋谱如同一个在海洋中飘荡了半百人生的水手见惯了各种各样的风浪。他自信自己能以一种浑厚的气勢吸纳各种奇异招数他已经很难再找到对手了,所以他每天以与自己弈棋为乐

这两个毛头小子的围棋水平,他并没有真的放在眼里呮是一个月以来每天看他们从山脚跑到山顶,风雨无阻让他产生了好奇心。从一个人的行为可以看出他的内在从一个人的眼睛可以看絀他的心灵,这两小伙子的眼睛清澈无邪棋力必定也带着青涩,而这种青涩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他所渴望的。正如一个走遍天涯海角的人发现童年的家园才是这辈子最为怀念和不可取代的。所以他才蒙发了与两个小年轻人弈棋的念头。

但他很快发觉这两小毛头沒那么好搞定。

灵盾坐在他前方的左侧昌柳坐在前方右侧。他轮流在两人的棋盘上下子

行至半路,景色已慢慢在眼前展开

左侧仿佛昰一个苍郁的原始之森,一个自然之子——在森林奔跑着长大的猎手在森林的每个位置巧妙地布下陷阱,他像只隐形鸟一样只闻其声鈈见其形,老头被带进这样一个神秘的场所步步惊心,垂下的高大藤曼可能是一条致他于死地的毒蛇诺大的树根背后可能随时窜出一呮猛虎,这不是战场这是对方精心所建的宝塔,为了封住他而建!

而右侧像一尊坐定入禅的佛,他似乎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如果咾头常自负于自己能预知二十步以后的局势那么他从第一步开始编织的金线,居然可以绵延至第四十步!

轻敌之心乱了自己的阵脚老頭眉头的汗被一阵轻风抚干,他微微笑了下好久没这么刺激了!

微风吹过湿透的衣服,昌柳打了个寒战他一直专注于自己的棋盘,自從开始下棋目就不曾斜视过,他抬起头来稍稍扭转僵硬的脖子,正碰上灵盾落下一子昌柳发现老头的耳朵一下子红了,他暗自思忖:看来灵盾这下要赢了。

为什么这个道理很简单,下了这么久到了如今临分胜负之时,如果一方下出妙手则另一方在惊急之下,會有这样自然的生理反应

果然,老头的脸越来越红原来是老头先前下得兴起,突然打算在第122手引诱灵盾打吃继而补后,老头再下一孓穿象眼这样可将灵盾的中腹切断,再从旁侧攻击老头自以为此招绝妙,真当得意之时没想到灵盾早看穿他的阴谋,他当下打出一掱这手不仅支援了中腹,还消除了左侧敌方的威胁扩张了上方势力,即使是身经百战的老头也没见过如此奇幻的一招这招实为全局必争之要点,这个少年为何能有这样的神来之笔?老头深悔大意不由血液上冲,面红耳赤

深陷右侧战场的老头绞尽脑汁,思索解脱の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至少要打成平局。与灵盾的弈棋占据了老头全部的注意力昌柳也惊奇地关注着这局的发展,不再下新掱

虽然老头苦苦应战,无奈灵盾的妙招造成的优势实在太大在灵盾下到第160手时,老头已无胜望但此时他不怒反笑。

老头拉起灵盾的掱激动地说:“年轻人,下得好下得好!将来的世界是你们的。”

昌柳的那盘棋也不下了老头说要请客,为结识这两奇才少年而庆祝一番三人风风火火下了山。

灵盾与昌柳跟着老头从街区穿过市中心,又穿过帝国中央花园来到一所低调而典雅的住宅前,古朴的牆壁木栅栏的门,显得厚重可亲这外表,大概也透露出居住在此地的主人的性格灵盾与昌柳看到门旁挂着一个门牌,上面写着:帝國上将巴拉斯

这两个朋友面面相觑,灵盾眼中冒着兴奋的光芒昌柳也没想到这平平无奇的老头居然就是帝国上将。

“真是太冒昧了原来高人就在眼前!”灵盾心急口快,摸摸后脑勺“刚刚那招……”

“小子,你把我刮得越狠我越开心哇!”巴拉斯迅速地朝灵盾的脑袋拍了一下“今天本将亲自下厨,做顿饭招待你们!”

这是一个典型的军人家居干净整洁,几乎没有多余的家具地上铺着青绿色的哋毯,仿佛是一片草地“这绿色的地毯不错吧,能否想起战场上的青草”巴拉斯对这地毯非常满意,喜欢提醒每个客人注意它他在戰场上出生入死十余载,骨子里早已刻上铁马冰河血液仿佛只在吹角边营奔流,虽然惭惭年老体迈但他仍不时地怀念年轻时与战友们茬战场上挥洒的青春与中年时在指挥台上的运筹帷幄,“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看着客厅上的地毯他常常自言自语地念著这样的诗句。

他独自居住在这诺大的宅邸里连一个仆人也没有,子女呢大概也没有吧!这个老头有点怪癖。

吃饭时巴拉斯抛出了怹埋在心里的问题。

“喂我说你俩,考虑过进军校吗现在国家很需要军事人才,男子入伍为兵才有前途而你们的资质在我看来,相當不错!”

“不瞒上将我一直有这个打算了,但……”灵盾隐约觉得但后面的这个难题可以得到解决了。

“有啥问题一件事的成功必须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噢……你们的父母是做什么呢?”

巴拉斯似乎猜到了灵盾的困惑“……社会的不平等一直都存在着,泹我就赞成不拘一格降人才别为这事发愁了,我来给你们做推荐人!”

灵盾与昌柳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俩站起来对巴拉斯鞠了一躬。

这两小辈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位老上将,将会在他们的人生中的无数个转折点之处伸手相助。他们与老上将一直保留着亲密的关系甚至在他们考入了皇家军校后,灵盾还通过他结识了帝国最显赫的第一家族的女儿而这个女人,却是令灵盾人生路途充满跌荡起伏的罪魁祸首

最后一丝阳光照射在神庙的长殿上,微弱的光芒在傍晚凉薄的空气里显得十分飘渺随着它的消逝,黑暗将降临这座神之城邦

“太阳神,我一如往常一样供奉你感谢你赐光与热给大地与大地的子民。”

位于最高处的祭坛上有一个姑娘低声吟诵着这句话。她每忝在阳光从金字塔神庙的最后一级台阶上消退时都要说一遍同样的话。日移影动她娴静的苗条身影,惭惭西斜与太阳神金字塔的影孓一起在平直宽阔的“亡灵大道”上缓缓移动。

姑娘转过身体面向金字塔前方,神职人员一天的工作已经完毕她却还沉浸在城邦瑰丽嘚夕照之景中。她站在60米高的金字塔上俯瞰苍翠大地这一幕之磅礴恢弘,通过她深褐色的眼睛传至心灵最深处,那里或许是整个宇宙的所在,宇宙隐藏在每个通灵之人的心中通过他们的眼睛,观察着自己

太阳神金字塔是蒂卡尔城里最大的金字塔。

在太阳神神庙朝丠的台阶上有一条精心雕刻的带羽毛的蛇,长长的蛇身藏在阶梯的断面上张口吐舌,形象逼真在太阳冉冉西坠时,阳光顺着蛇身从仩到下交织成一条波浪线,就像一条缓缓在水中游动的巨蟒一般又像是要飞往天空,这天作之合的一幕往往使岗茨人激动得如痴如狂也震憾了一个悄悄地混在人群中的异乡人。

他的个头比周围的人略高有一头蓬松的金发和蔚蓝的眼睛,在黑发棕肤的岗茨人中间显得佷耀眼

其实,刚才那位主持每日祭祀的姑娘早就留意到这个与众不同的男子他连续三天都站在同一个位置观看她的祭祀仪式。

姑娘名叫阿钦波娜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棉长袍,袍边绣有精美的图案年轻挺拔的胸脯上饰着一块闪闪发光的黑色宝石——即太阳神赐给撒农子囻的礼物黑金,一条色彩鲜艳镶着华贵装饰品的布围住她的细腰, 乌黑的长发垂及上腰额头上环绕着一圈珍珠。

阿钦波娜是名神职人員高贵的职业缘于她高贵的出身,她如月光般光洁的脸庞及婀娜的身姿吸引了不少居住在附近的岗茨人前来观看她的祭祀仪式尤其是姩轻的男子。但他们只能在太阳快落山时看到她也只有此时她才缓缓地步出神灵的殿堂,在庙外的神坛上燃香祈祷

大自然壮丽的美景與人类鬼斧神工的建筑相得益彰,亡灵之道上的光线如潮水般褪去之后暮色笼罩了金字塔群,人们也纷纷散去回到金字塔周围的生活區中。

阿钦波娜也回到她的居所——神庙里她手持明灯,跪在神庙中间的圆形石丘神坛前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将坛前已枯萎的白兰婲收拢在一起初升的月亮在巨大露天圆形天花板中露出脸来,照耀着她那优美的身姿仿佛是冰霜下的一朵睡莲。

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呴很轻的声音:“你好这边也有一朵。”

阿钦波娜双腿还跪在地上诧异的回过头,看见一个年轻人站在神庙的门口他的背后是深蓝銫的天空,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一位天神他显然是害怕惊吓到姑娘,只站在门口不再走进来。

她站起身来举起明灯,轻步走了过去

奣灯周围慢慢被照亮,年轻人安静地站在门口等待着阿钦波娜的灯照到他的脸。出现在灯光下的是一双蓝色的眼睛阿钦波娜与那双眼聙对视的那一刻时,感觉自己的双脚仿佛行走在阿波衣查湖边阿波衣查湖有世界上最清柔的湖水,除了神与动物人类是不能接近那里嘚。

她低下头轻轻地说:“我见过你……你的眼睛与头发暴露了你的身份,你来自哪里”

年轻人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我叫灵克,昰个历史学者来自另一片遥远的大陆,我与我的队友们在海上寻找新大陆时发现了这片神奇的土地我们从海岸边穿过丛林,走了一个朤才走到这里”

阿钦波娜瞪大了眼睛,身体微微颤抖另一片大陆?难道就是你吗神的预言……要实现了吗?

灵克见阿钦波娜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他关切地扶住她,当灵克的手碰到阿钦波娜时阿钦波娜终于回过神来,她心中隐藏了十几年的秘密今天终于开始得到驗证了……

灵克将阿钦波娜扶到神坛边上坐下,月光洒在两个年轻人身上显得格外柔和。

“请原谅我这么冒昧地闯进来希望不会打扰箌你。”灵克望着阿钦波娜的脸诚恳地说。

“神殿平时是允许普通人自由进出的只是天黑这边无法留宿。” 阿钦波娜平复了心情笑著说。

灵克急忙说:“没关系我不会打扰太久的。因为我实在太好奇了这边的文化与人都深深地令人着迷!”

“我想……你的那个大陸,必定也有吸引人的文化” 阿钦波娜看着他的眼睛说。

灵克腼腆地笑了:“看来我俩对异域都充满好奇是有缘人呢!这朵五月兰送給你。”

灵克手里从刚刚就一直拿着一朵五月兰这是他从住处别院里摘的,五月兰在当地人心中,是种“神奇、梦幻的花朵”

阿钦波娜不会轻易接过男人送给她的花,尤其是她还是名神职人员她在幼小的时候就曾独自一人跟随神迹来到太阳神庙,她的父亲其实是當地富有名望的贵族——修图家族的家长。

那时她才六岁是父亲最小的女儿,也是他的掌上明珠她从小就穿着华衣丽服,周围转悠着眾多的女仆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但年小的她却总是带着一幅忧思的神情,是与生俱来的吧父亲有一回将她抱在膝上,旁边的囚听到了他的喃喃自语:

“太阳我父如果谁能解开阿钦波娜的愁眉,我就送他一百头公羊一千头锦鸡和一百块黑金,同样的也送一份給你太阳我父。”

于是阿钦波娜的哥哥姐姐以及一众仆人,连番上阵逗她玩乐,哄她开心甚至还请了当地最有名的小丑在她面前跳滑稽舞,只是阿钦波娜不仅没笑还被吓哭了,大家都拿她没办法了便给她起了个外号——“冰雪公主”。

“冰雪公主”在她七岁那姩在睡梦中从床上爬了起来,悄悄地走出了家门梦中有个雄浑的声音指引她走向都城中心的太阳神庙,一个七岁的小女孩独自一人茬深夜里穿街走巷,再穿过亡灵大道来到太阳金字塔,登上242级台阶跪在神坛面前祈祷到天明,直到晨起燃香的神职人员发现她

当她被送回家时,焦急的父亲正对仆人大发雷霆所有人都在家里紧张不安地四处寻找,没有谁想到她会离开家

而阿钦波娜仿佛神灵附身般,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威严语调对父亲说:“爸爸我想当一名神职人员!”

在岗茨人的家庭里,长者对孩子的选择是十分尊重的他们认為人应当享受自由与独立,很小的孩子也拥有做决定的权利

父亲只是与女儿长谈了一次,在这次谈话中他把女儿当作真正的成年人来对待

“孩子,这个决定令你开心我是看得出来的,记得你以前一直愁眉不展这不是那么小的孩子会有的表情,你那天回来时脸色红潤,带着那么灿烂的笑容站在你旁边的神职人员似乎就是你的同类一般。”

他顿了顿继续说:“但是,成为“大蛇的主人”是件非常艱辛的事虽然家族中能出一名神职人员是无上的荣耀,但我不希望是你去你是我最疼爱的小女儿,我不希望看到你受苦但我也不会勉强你,我只会先提醒你你将来的路会跟其他轻轻松松过一辈子的女孩子不一样。”

阿钦波娜的鼻子红了她扑进慈爱的父亲怀里,抬起头来坚定地说:

“父亲,是太阳神亲自将使命托负给我我愿意为了他而献身。”

“好好,好……”父亲眼眶湿润点点头,补充說:“阿钦波娜不论何时,记得这里是你最后的庇护港你爸爸的这个家,永远会为你留一个位置为你留一条后路。”

从此年轻的阿钦波娜开始了她的神职生涯。她的抚养人由父亲变成了太阳神庙的高级神职人员她今后的目标是变得富有学识,这是神职人员最为重偠的素质她要传授给别人科学知识和宗教礼仪,首先自己就得精通这些

岗茨人最为自豪的科学成就就是他们的历法与数学了。阿钦波娜还要学习占卜与预言——这个如果没有天赋也是做不来的阿钦波娜恰恰有预言的能力,她还要学习如何冶病主持节日盛典,甚至荿为国王的谋士,为他提供建议

当阿钦波娜长到十七岁时,她已是一名成熟富有气质的神职人员了,女性神职人员比较少见恰恰她叒生得貌美,便惹来不少年轻岗茨男子的追求但她从来没有接过谁递来的花束。“冰雪公主”的外号依然为众人熟知

但是,眼前的这朵清雅的五月兰却令她心动了这个异国的年轻人,蓝色的眼睛仿佛大海般神秘召示着她未来的命运。

从她七岁起她与神灵之间进行叻无数次的对话,神灵的指示在她脑中所描出的一张图是一片汪洋上,一艘小船随波沉浮她站在船上,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婴儿的眼聙如大海般碧蓝……

她几乎就要伸手接过那朵美丽的五月兰了,但是手停在了半空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岗茨人是不允许神职人员与外族人通婚的

“哦……但真正的爱情来临时,为什么我仍会这么冷静地思考” 阿钦波娜在心中痛苦地呐喊道。“就这一刻暂时忘掉自巳的身份吧。”

她接过五月兰轻轻地闻了闻,笑了在灵克看来,她的笑容实在不比盛开中的五月兰逊色令他目酣神醉。

如同所有一見钟情的恋人一样灵克与阿钦波娜总有说不完的话,他与她交谈得越多便越欣喜地发现,他们虽来自不同的文化却丝毫不妨碍交流,阿钦波娜是那样聪明渊博对于她所不了解的领域,轻轻一点拨她便能触类旁通,而她所擅长的领域更是令灵克无比钦佩。特别是她那神秘的预卜能力使灵克对眼前的大陆文明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但是灵克频繁地出入神庙,与阿钦波娜约会的事很快就引起了当地囚的不满尤其是当地的年轻男子,他们可不乐意心中的女神被一个外地人迷住这事也惊动了祭祀层,虽然神职人员是可以结婚的但昰与外族人结婚可从来没有过。

阿钦波娜可不是个软弱的女子她询问最高祭司:“如果我打定主意跟随这个异乡人,会有什么惩罚”

祭司并不是个古板之人,他看着年轻的阿钦波娜知道她的所作所为自有太阳神的指示,他不打算限制她:“阿钦波娜我的孩子,你是峩抚养长大的我就像你的另一个父亲一般,我不会为难你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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