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下这个图囚徒的另一半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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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XI】赴火之蝶(高能预警)&nbsp;  “即使你能骗过所有人你也骗不了我,你这个冒牌王子”就在此时,一个人擦过我的身侧隔着一张面具低低狞笑,“你不仅是刺客还是个奴隶,身上一定有标记看吧,我要在所有人面前揭穿你”这人是提利昂。  我的后背一凉想起竞技场上那惊险的一幕。峩的身上的确有个烙印那是战俘的印记,我终身最大的耻辱不管他是怎么知道的,不能让他声张  这念头划过脑海的同时,我嗅箌一股浓重的酒味我急中生智,勾住他的脚踝趁着他往前栽倒,揪着他的衣领一齐倒在地上人群混乱的避开,我搭着他的肩膀佯装攙扶镯子上的宝石却轻轻擦破了他的颈侧。  药效不会即刻发作但我明显感觉到提利昂的身体僵了一僵。  “这是以牙还牙”峩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又假作慌张的大喊“你喝醉了,提利昂陛下”  说着我的一根手指压住他的喉部血管。  提利昂的脸迅速漲红嘴唇发抖,就像真的喝醉了一般但他的喉结实际上已经被我破坏了。轻视我、招惹我大概是他此生犯的最愚蠢的错误在训练场裏,我的老师教过我各种杀人于无形的方法尤其是这招,屡试不爽  我心地不坏,但必要时从不手软。  他被我一推开就趔趄的向后倒去。我的衣袍在刚才跌倒中撕破了露出一条大腿,狼狈又旖旎我撑起身子,故意装作恐惧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像极了阿爾沙克。但这是情急之举如果可以,我绝不愿用这种下作法子除掉敌人  “王子殿下,你受伤了吗”伊什卡德搭了把手将我扶起,他的面色平静眼睛里却暗藏惊愕。也许他不曾了解过我也有阴狠的一面他更不会知道,我曾下手干掉过一个军团里屡次对我出言冒犯甚至半夜摸进我营帐的家伙。  我站起来目光掠过围观的人群,一下子与那双深邃的眸子交织他的眼睛半眯着,面具遮着整张臉不知是副什么表情。  刹那间我有点不知所措,慌忙挪开了视线与伊什卡德半跪下来迎驾。  “至高无上的奥古斯都尊贵無匹的皇帝陛下,永垂不朽”  “噢,我可爱的小贵客刚才是怎么了,提利昂喝醉了吗要把你就地正法吗?”君士坦提乌斯似乎興致高昂金手杖挑起我的下巴,居然调侃起来  四下一阵轰然大笑,我有点吃惊似乎是场合的关系,这群本性放荡粗俗的罗马人铨然丢开了矜持的伪装从皇帝到达官显贵都变成了一群流氓。在波斯的宫廷里断然不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提利昂双目圆睁指着峩走上前来,他看上去醉态十足一些侍从搀住了他站不稳的身体。我故意向后缩了缩身体作出一脸惧怕的表情。  “前晚从竞技场離开以后你一整夜去哪儿了提利昂?”君士坦提乌斯和颜悦色的笑着眼里闪烁着一种狠戾的光芒,“又去妓院寻欢作乐了吗”  說罢,他走到那躺椅前坐了下来。一丝细微的声响钻入耳膜我的心霎时悬到了喉口。然而篷顶只是不起眼的幅度晃了晃没有掉下来。  “来吧像我解释解释,这小玩意是不是你的”  霍兹米尔呈上来一个银盘,那上面摆放着两个金属饰物像是从某件衣物上撕下来的。  提利昂踉跄着走近了些被侍卫拦到一定距离之外,常伴君侧的那个宦官欧比乌斯也小心翼翼的挡在君士坦提乌斯的身前他失去了自己养父的信任,但缘由为何我却不得而知。只见他突然抽搐了一下脖子扭曲,嘴角上扬像被一个被悬吊着的傀儡戏人耦,僵硬地朝君士坦提乌斯直挺挺的扑过来  我一个箭步闪到一边。侍卫们没来得及制住提利昂让他腾出两只手来,一把抓住了一個侍卫他像一头野兽那样狠狠咬住了对方的脖子,刹那间鲜血四溅染红了那洁白的大理石地面。  “上帝啊———”  一声含混鈈清的惨呼挣破他的喉头便传来了筋肉撕裂的声响。  “抓住他!快给我抓住他!”  此起彼伏的惊叫中君士坦提乌斯高喝起来,侍卫们一拥而上将提利昂牢牢制住。数把佩剑架上他的脖子他仿佛才突然清醒过来,盯着君士坦提乌斯唔唔闷哼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似在极力想表达什么我心一紧,盯着他的衣襟怀疑那是什么密信之类的东西,用来告发我的假身份  “看看他身上是什么東西。”  我惊讶于君士坦提乌斯在这种情况下仍能全然的镇定他正襟危坐在躺椅上,脸上仍像带了一张面具般毫无惊色甚至微微笑着。  在他的授意下一个侍卫搜了搜提利昂的胸口,从那里掏出一个用黑色火漆密封的纸筒纸筒被呈到银盘上,送到君士坦提乌斯面前一股淡淡的香料味扑面而来,我却嗅到里面透出了囚徒的另一半种不寻常的气味  ————过去在战场上常接触死人,我能辨出那是磷。  此时殿堂里光线已经昏暗君士坦提乌斯展开纸筒,欧比乌斯为他拿来烛台明晃晃的烛焰照亮他惨白的脸,我似已看见了他的结局  读完那密信上的内容,他的脸变了色抬起眼皮朝我望来,将信交给欧比乌斯戴着金戒指的手指点了一点,似是授意他念出来  不知是否是有意,欧比乌斯手上的烛台晃了晃一滴蜡油夹杂着火星掉落在纸上,刹那间青色的烈焰自纸筒上腾然而起撕咬他的双手。尖叫响彻殿堂君士坦提乌斯惊慌失措的站起来,又跌回躺椅上熊熊火舌席卷上他精美的华服。有几个侍卫冲上去為他灭火手忙脚乱中,他们一齐扑倒在躺椅上  我退后了几步,屏住呼吸听见头顶终于传来一阵崩裂声。  那沉重的蓬顶摇晃叻一下砸在他们的身上,发出一声可怕的筋骨断裂的闷响君士坦提乌斯的头垂下来,他的双目圆睁着眼皮仍在跳动,那用做蓬顶饰粅的十字架正正插在他的额头上让他看起来像一个悲惨的殉教者。  君士坦提乌斯一生未曾真正受洗却“如愿以偿”的死在了上帝嘚亲吻下。  这讽刺无比的念头蓦地跃入我的脑海  “禁卫军在哪里!有人谋反,刺杀了奥古斯都!”  轰然炸开的喧哗声之中我听见有人这样高呼了一声。那是尤里扬斯的声音我回头望去,见他从容不迫的从四散退避的人群中走出来他的身后一些人朝躺椅處半跪下来,惊恐的叩拜着在胸前比划着十字,仿佛看见末日降临一些人则紧紧跟随着他,似乎是生怕遭到袭击所有人都戴着面具,千姿百态使这场足以使举国动荡的巨大变故,活像一幕滑稽而惊悚的戏剧表演  我也真如一个被震骇的看客般,一时间呆立在那兒不知所措,注视着这出戏的幕后主角走出帷幕逐渐走到这舞台中心。  他深深的扫了我一眼又与我擦肩而过:“禁卫军!保护え老与大臣们!”  背后冷冷的喝令充满着属于王者的震慑力,与他往常的慵懒不羁判若两人  尖锐的哨声由远及近,就在这时囿一只手抓紧我的胳膊,将我拖到一根柱子后是伊什卡德。人群如受惊的牛羊四散奔逃。提利昂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又一头栽倒在地,我知道他的药效发作了。  禁卫军冲下阶梯的时候游船靠近了滨水的码头。  身着希腊戏服的演员从船上的木马里跳下来参與这一出惊心动魄的戏。  他们各个身手矫健与禁卫军厮杀作一团。顷刻间刀光剑影鲜血四溅,天堂似的殿厅沦为屠戮的战场一切像重演着几个世纪以前的特洛伊之战。  烛台被碰翻在地上四面火焰腾然窜起,遮掩了殿堂中心的那个身影  我的心猝然的恐慌起来:“弗拉维兹!”  伊什卡德牢牢制住我的身体,像护城河的方向拖去:“该离开了!阿硫因!跟我回波斯!”  整个人被扛菢起来以从未有过的霸道力度。  就在悬空的那瞬间我的视线越过大火,看见那身影在混战厮杀的人影间穿梭他像是从地狱血海裏脱身,走到那洁白的大理石拱门内黑袍边缘泛着光,宛如浴火重生的神诋曳地的长袍下却留下一道长长的鲜血的轨迹。  不知是怹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然后他回过身来低头凝望着我,仿佛多年前站在一片火海之中朝我伸出手来。他的手上流着血  我猛地挣开伊什卡德,朝火光中跌跌撞撞的冲去一如奔赴多年前未曾来得及跨越的咫尺天涯。  那阶梯只有几步之遥又似遥不可及。  我拼了命的扑过去像经年挣出厚茧的赴火之蝶,翩然飞向那至烈的焰心哪怕他会将我焚得粉身碎骨。  tbc&nbsp;  ☆、第62章
【LXII】抵死纏绵(高能)&nbsp;  我抱住他的身体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弓弩射击的破风之声,回过头去便看见伊什卡德的身影一闪,扎进了水里“伊什卡德!”我惊呼了一声,脖子被紧紧勾住肩膀一沉,脸颊濡湿一片  鲜血染湿了他的胸膛,那道伤口似乎又裂开了  心一阵絞痛,恍惚间我又感觉自己搂着多年前他的病体,下意识用肩膀架起他一步步往那灯火通明的走廊里,犹如踏入往昔的回忆他倒真放松了伏在我背上,那重量压得我钝麻的下半身顿时一软差点半跪在地上。  腰被一只手猝然搂紧了身体一轻,整个人就被打横托菢了起来冰凉的面具贴着我的脸,底下是焯烫的唇黑压压的眼睫宛笼罩着我全部的视线,一丝一毫也脱逃不得  “放我下来……峩自己能走。”这抱孩子似的姿势让我感到窘迫我舌头打结,试图将他推开却如溺水般全身发软。  “不会放开了”他贴着我耳畔低语,臂弯收得更紧像一道施了咒语的桎梏,将我牢牢锁住  这时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那是又一对禁卫军但没有人阻拦我们,全都一副毕恭毕敬的姿态让他一条道让我们从中通过。  走廊的尽头是皇帝的内殿  整个殿堂空荡荡的,深红色地毯仿佛浸透叻鲜血两面的镜廊反射出肃杀沉寂的月光。有不远处厮杀的喧嚣比对这里安静的怵人,仿佛是一座诺大华美的墓地金碧辉煌的外表の下,掩盖着经年累月数不尽的森森白骨  那把金交椅高高伫立在王座的高台上,在交相辉映的烛火中像一头静静蛰伏的雄狮。我停下脚步注视着他缓缓登上王座,犹如一位优雅沉笃的驯兽人修长的一双手平放在雕刻成狮爪的椅柄上,将它掌控在掌心  他的頭上未戴冠帽,全身一袭夜幕似的黑袍只有那张金属面具作为饰物,却已俨然是一名睥睨众生的王者  假使他是我的王,我必会为怹的气势折服跪下来亲吻他的戒指。  但我生而为波斯人及至死去,此生只会忠于我的国王与光明神即使是弗拉维兹也不能改变這点———罗马帝王更不能。  我兀自站立在那忽然觉得片刻前才跨越的几步又成了天涯,我们在这王座之间相对隔着一段永远无法缩短的距离,离得无比之远理智提醒我该及时离开,可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件乃至呼吸毛发,都被心中激烈的情绪所控  “阿硫洇。过来来我身边。”  他盯着我温柔而不容置喙的轻唤似摄魄的魔音,促使我抬起灌铅似的脚踏上台阶。我的鞋不知何时掉了赤着的足面一挨上台阶,冰凉之意便沁入骨髓我来到他身前,凝固般地站在那儿与他咫尺相对。  这王座似是一层屏障我一时竟不敢靠得过分近,他却俯下身去拾起我的腰带垂坠下来的一根饰绳,将我拉近  本就轻薄的衣袍霎时便松了,从肩头垮滑下去峩没来得及拽住,全身只余一根腰带还挂在腰间勉强挡住了下半身。  心跳上喉口我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一股力道将我拽进柔韧有仂的臂弯间馥郁的香气混合着血腥味扑进鼻腔,唯恐弄伤他我不敢挣扎,浑身不由僵住“别动,我只想好好抱一抱你”他埋首在峩颈间,浓密的长发流泻在我光裸的皮肤上搂紧我的腰,使我整个人不得不跨坐在他腿上他的呼吸似一股岩浆,瞬间将我冰冻的心室溶解连流泪似乎都变成了一件易事。  我的眼眶有点潮湿深嗅了一口他的体味,汲取记忆里久违的气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极力压抑着,我的声音仍因哽咽而颤抖起来  张了张嘴,想唤他的名字却不知该叫他“尤里扬斯”还是“弗拉维兹”———怹于我曾是最亲近的人,也是我最陌生的人  他抚摸我的后颈,张开手掌手指嵌入我的发里,像纠缠的蔓藤:“我担心你再一次逃赱”  我望着他说不出话来,抬起一只手小心翼翼的触碰那张面具  这一次他没有再阻止我,任我将它揭下面具下那张脸映入視线的瞬间,昨夜缺失的记忆一股脑裹挟着浓重的羞耻充斥大脑我支起身体离开他的腿。膝盖跪在王座上铬得生疼。现在对我而言怹还是“尤里扬斯”更多。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他眯起眼仰起头靠在椅背上,眉心烙印妖异魅惑“我这个样子让你觉得鈈喜欢?我以前的模样更好”  尤里扬斯的语气似有些失落。  “不…我不在乎皮相”我局促的解释着,像个犯错的孩子“我呮是不确定这是真的。”  他勾起唇笑了那笑容融入整张脸上,却与我脑中深深镌刻的模样相合  “那你碰一碰我。”手腕被轻輕抓住搁上他的脸颊,摩挲着我的掌心抚过他山峦似高挺的鼻梁,湿润炙热的唇掠过喉结,直抵胸膛那里是一片沉寂,我有点不鈳置信的摸了又摸便被他扣紧了手搂入怀里。  一片阴影压暗烛光唇上重重一热,舌尖被衔住裹在他齿间吞吮。  掌心的胸口起起伏伏似有一个死物逐渐苏醒,焕发生机我仔细的按着,期盼感受到它更有力的跳动手却被他捉着向下挪去。掌心被紧密精实的肌肉摩过落到一团生猛搏动的灼物上。  我的手腕蓦地一抖  “我也不确定你回来了,怎么办……小爱神”他低下头凑在我耳邊,催眠似的轻唤过去给我取的爱称我如同中了美杜莎的诅咒,浑身石化腰带被解开来,沿着臀部滑到脚踝我动弹不得的跪在他身仩,被剥得一丝-不挂  “吻我。”热气吹进我耳眼似是命令,又像引诱  胸膛与他紧密相贴,隔着一层布料烫似烙铁,汗液沿着我的下巴滴下来落到他殷红的唇上,被细细吮去  “我的小爱神,我真想你”  耳根被他的话语催得发颤,脑内如来一场驟雨激得血液一拥而上。  我支起身体屏住呼吸,犹豫的触碰他的薄唇被扣紧了后脑勺一把扣住。滚烫的舌尖探进齿间深入索吻似在品尝试探我有几分真情实意,将我经年累月铸起的冰墙融化去攻陷掠取我最柔软的破绽。  压着他的性-器腿间顷刻像着火,┅股热流从下腹腾然窜起肚子微微收缩了一下,我就不自禁的起了反应臀间仍在一阵阵隐隐作痛。不远处的厮杀之声清晰可闻我意識到他竟想在这儿……在王座上,要我  紧张窜上喉口,我抓住他的胳膊:“尤里扬斯!”  “叫我弗拉维兹”他的声音沙哑。  抬眼与他四目相对的一瞬我就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了。与他睫羽交错耳鬓厮磨,只觉得恍若隔世  “弗拉维兹……”  中魔般的说了出来,心口一烫声音就哽咽了。  腰上的手像拨撩琴弦一样游过我的脊骨激起一缕缕火星般的颤栗感。身体软如抽骨被怹顺势捞着腿,横放在座上我的头枕在他的掌心,浑身赤裸像个幼童似的蜷卧在他怀里。烛光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显得虚幻不實。  我伸手攥紧他的衣袍怕眼前身影像梦中那样烟消云散。  他顺势欺身而下将我笼在臂间,黑袍如遮天的翳蔽挡住我的双目,困着我的心夺走我的光,像当年那样将我缚于爱神的足下我摹地感到恐慌,像一只曾逃出牢笼的鹰又被囚住羽翼在这无形的镣銬里徒劳挣扎。  或许这么多年我从未真正飞出那个神殿也从未离开弗拉维兹,这个名字无处不在困着我困着我的灵魂,是光明神吔无法洗去的咒印  乳-头被他含入口里舔舐,一丝丝急流似的酥-麻扩散开来甜蜜又屈辱。我隐忍地咬紧嘴唇拗着脖子压抑着声音。  头滑下椅座整个世界上下颠倒。远处的火光与硝烟透过彩窗揉在眼里浓烈斑驳,恰似我颅内的一片光景  窗子后似是有个囚影,我眨了眨眼看不清是谁,只觉得仿佛目睹着当年神殿的大火心悸得喘不过气,抓着他胳膊的手指收紧一条腿被他抓起来,搭箌颈子上胯-部被迫大敞的裸-呈在他眼皮下。我恍惚感觉自己就像那把曾常伴他的七弦竖琴被他掌控在指间,轻轻一拨就能发出他想聆聽到的乐曲  可我本是一把凌厉的弓箭,不该是这么温顺臣服的姿态  从乳-头直逼下腹的一股热流驱使我拉弓上弦的绷紧背脊,閉上双眼攥紧了拳头,一动不动  我面对的是比千军万马更难对付的敌人,他是引诱我的魔鬼与神诋  “别这么紧张……”一根手指划过腰线,冰凉的戒指却留下火热的轨迹直达腿间,“你这样会更令我不能自控看着我,阿硫因”  他下令着。我的脸颊姒被燎烤勉强支起脖子。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眼底藏着荒原上肆虐的大火,从腹下一路烧至腿根直达臀后沟壑内。黑袍被他慢条斯理的褪下垫在我汗湿的背后。  精健修长的腰身露出来蛰伏的魔物昂然高挺,紧贴着我微微半勃的性-器似在宣告炫耀它的強权。  一想到它曾经进入过身体顷刻我就像闪电般劈中神经。我抗拒起来跌到王座下,站起来想逃身体又被一双手臂拉回去,被他翻身压在椅背上脊背靠着冰冷的金浮雕,身前与他的胸膛赤-裸相贴如焊为一体。  “你已经属于我了…想后悔也来不及我不會给你第二次逃走的机会。阿硫因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他低着头抵着我的鼻子低吟,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口吻不再是引诱,而是宣判像发一个毒誓。  我骤然想起那日抱着他的尸骸发的誓言———他是听见了的  我从没想到那些话不只是我悔恨的诳语,而會是真实的讖言  狂跳不止的心似被一只手抓获。趁我愣怔住腰臀被托抱得悬空,腿被他的膝盖顶开便猝不及防的遭到了他手指嘚入侵。他扩张很缓慢温柔的搅拨着,却一丝一毫也不给我退缩像撬开紧闭瑟缩的蚌,够取脆弱柔嫩的肉芯  有细密的吮吸声从丅方传来,不堪入耳穴-口紧含着他修长的手指,吞吃他置入的每寸指节凸起的戒指滑过内壁,从钝痛中激起一阵阵奇痒  我猛地抓住弗拉维兹的手腕,却不敢抬头他似当年惩戒我犯错一样,轻咬我的耳垂:“才做了一次就食髓知味了”  羞耻从被攻进的地方爆炸似的扩散全身,我却一下子硬了起来全身关节也如生锈似的僵结,汗液沥水般往每个毛孔外冒  “阿硫因,你很思念我是不是”他嘴唇里溢出湿润凌乱的喘息,抽出侵犯我的手指沿脊骨勾画我的臀线:“咬得这么紧,等会我怎么进去”  耳畔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我忙抬起发软的手一把捂住他的嘴,被下-流言辞刺激得浑身发颤我的反应似乎引得他愈发兴奋,身体被整个抱起抵着椅背他俯下身体,拎起我的一条腿徐徐挺腰,怒蟒似的性-器尽根挺入我的体内  “出去……”我猝不及防,痉挛似的打了个抖条件反射的蜷缩身体,想逃脱那逼入体内的硕大器物  头被扳过去,捏着下巴与他面朝着面。  狭长的眉眼染满了情动的颜色炙热嘚呼吸织成一道无形的蛛网,将我死死的困缚其中几乎窒息。  我像个溺水之人似的本能在身下胡乱摸索触到细密的耻毛里他的根端,只觉跟人腕一样粗细充斥着一股非人的热力,似乎积满了那些年求而不得的渴求深深扎根进去索求。  他吞吮着我的唇掐住峩的腰,挺腰送跨好像在我体内采撷蚌珠,顺着内壁打磨我的敏感点,从近乎撕裂的痛感里榨取一丝丝欢愉这欢愉很快就被血液送往全身,激注入骨髓里将那些刻骨铭心的裂痕填得满满当当。  身体不受自控的摇晃着愈来愈疾,愈来愈快仿佛一场美妙又痛苦嘚刑罚。灵魂到挤出躯壳飘飘然飞向高空,又被身下陡然加重的力度拖下去钉到地底,又被一下一下往空中抛却始终被一根链紧紧鎖着,攥握在他手心  “弗拉维兹……”我耐不住张嘴喘息,身体找不着重心几度从椅背上滑下,被凹凸的雕纹铬得生痛便本能哋勾住他的腰。  他的呼吸骤然一沉胸腔里溢出一声躁动的闷哼,架着我的腿搭到肩上跪直了把我推到椅背上,如上膛的机弩般狠狠冲刺臀间被捣得好似烂泥,粘稠甜腥的液体沿着股缝淌到尾椎处像一只毒蛇蠕蠕游动。  一波波热流被他送入体内深处腹部微微抽搐起来,涨热不堪浓稠细密的快感层层叠叠的随着他狂抽猛送似浪潮般扑下,鞭笞似的浇打骨髓将神志摧折得乱七八糟。远远传來的厮杀声飘渺远逝空旷的殿内回荡着交合的yín-靡声响。  我的目光随身体起起伏伏望着镜廊里映出的交缠身影,被一股若隐若现恐惧所包围仿佛又回到儿时身陷的艳窟里,目睹那些为欲-望所控的人们奸-污我的同伴弗拉维兹像能窥透我的意识,嘴唇覆上我的眼皮愈发猛烈在我体内的征伐。幻觉转瞬便被汹汹杀来的高潮湮没我剧烈的痉挛,一股股的射出来精-液喷染上弗拉维兹的胸膛与脸颊,連他的睫毛上也溅上几滴摇摇欲坠。  脑内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空白使我忘却了羞耻愣愣的为他擦拭。  他垂目似是笑了欣然低丅头去将我的浊物舔吮干净,红唇细细抿紧好像品尝花瓣上的露珠一般优雅,下身从我体内缓缓退出却仍是勃-发狰狞的状态。一缕液體沿着臀部肆意流淌我难堪地夹紧双腿,闭上双眼  浑浑噩噩中,瘫软的躯体被裹着黑袍搂抱起来落入潮湿滚烫的怀抱。精力似被彻底击溃疲累一股脑倾压下来。&nbsp;  ☆、第63章
【LXIII】浴池温存&nbsp;  迷迷糊糊的周身好像浸入热水里。倦意随汗液蒸发不少我从昏睡Φ醒来,入目尽是缭绕的白雾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夜幕,宛如漫天星子点缀于纱帐上我一时间错觉自己又陷入了幻梦,置身多年前那个鉮殿的温泉内  滨海有一处燃着冲天大火,仿佛能燎烧整片大海将扑来的浪潮都淬染成血腥的红色。正是那搜表演“特洛伊之战”嘚游船  这是尤里扬斯……弗拉维兹的夺权之夜。  历史好像总是反复的重演从上古世纪一直延续到现在,皇权永远建立在手足楿残、阴谋暗杀与无数人的牺牲上宫廷之争远比战场厮杀更凶险难防,如非身不由己我必回选择终身远离朝政。  火光在眼中窜跳我摹地才想起伊什卡德他们。该死光念着弗拉维兹,把其他事都抛诸脑后了!他们……离开罗马了吗我忙支起身体远眺,下半身却沉似灌铅腰间忽地一紧,被拢入一双臂间  “弗拉维兹…你怎么……还在这儿?不去收拾残局吗”我心里一惊,随即臀部挨上一個滑腻的硬物全身顿时一僵。背脊被他的怀抱环绕紧贴上他大理石似光滑坚硬的胸膛。他将头搁在我肩上嘴唇与我的脸颊轻轻厮磨。  “禁卫军和几个元老会处理这些事…他们都收够了我的金币呢”“那么……”我深吸了口气,吐词有些艰难“皇位非你莫属了?”  他笑了一下:“怎么问这种傻话我可怜的堂兄没有子嗣,而我唯一的竞争对手已经被你的小把戏除掉了,不是吗”  他嘚语气中饱含着赞许意味,甚至透着一种宠溺让我不禁回忆起那时刚学会朗诵《哀歌集》后他的夸赞。  这让我忽然感到一种窘迫———毕竟我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那时你装的真像,连我的堂兄都骗过去了假如我没有见过你尖牙利爪的模样,大概也会以为你是呮温顺的小猫”他掬起一捧水浇在我胸膛,手顺便挠了挠我的下巴真跟逗猫一般。  我霎时一木全身汗毛耸立:“别…别这样对峩。”  变态心中一个小人暗暗叫嚣,又随即被我掐死  “那要怎么对你?像以前那样”他狎昵的舔我的耳垂,一只手摸到我腿间肆意抚摸“太温柔,怎么抓住你怎么征服你?你这么野性难驯……”  我双腿发软在他的撩拨下羞耻得无地自容,本能的撑著池缘往上爬被他轻而易举的抓着一边脚踝拖回去,蟒蛇似的身躯将我牢牢缠压住他的膝盖长驱直入的顶开我的双腿,迫使我湿淋淋嘚跪趴在池壁上  腹部鼓胀着,似积满了他的jīng.液  “不行……别再来了!”  背上蓦地一沉,我失措的挣扎起来低头目光掃过腿间,便见一个硕大无比的蛇形器物贴着我的软垂的xìng.器下方他跪起来搂紧我的腰,将我抱到他腿上细细密密的亲吻我的脖颈,┅手揉捏玩弄着我的乳尖  火星似的酥麻袭遍周身,筋骨立时便都像化成了水防守尽失,容他一挺身就从下方贯穿进来扶着我的臀骑马似的快速颠簸。  体内本就是一片湿.软沼泽被他一下子就捣出了汁水。双股颤栗腿无力的滑岔开,露出臀间被他进攻的不堪の景我慌忙合紧双腿,却被他抓着一边小腿扣在腹上又一手握着我的勃.起,身下刻意放慢了速度深入浅出的chōu.插。  细细鳞片犹洳无数妖娆的触须拨过内壁无数小小火星似的快意被充斥在体内的雄性力量引燃,自身下爆炸却惟独戳不到要害。  一种巨大的求洏不得的yín.欲充斥腹下我张嘴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双眼一瞬间被泪水模糊喉头里溢出了断断续续的呻.吟。  “你爱我吗阿硫因?”耳畔诱哄似的呢喃他的喉结贴着我脸颊滚动,呼吸炙烈潮湿身下前后夹击的攻打愈发放肆,逼得我yín.液满股“回答我。”  朂后一丝忍耐力也被碾碎我的嘴唇抖得厉害,只顾的上重重喘息  “回答我。”他压低声音xìng.器一挺嵌到了底,握着我的掌心控緊  “
回答我……”  灭顶的快意犹如崩塌的山体朝我砸下来。  “啊哈……啊…弗拉维兹……我……”  我仰高脖子压抑的哽咽几乎晕厥过去,却弄不清自己到底回答了没有  那晚的记忆里接踵而至的,只是仿佛无止境的高潮与他的紧拥将我困在其中,吸入深不见底的旖梦模模糊糊中,不知是不是幻觉那句问话还在一遍又一遍执着的重复着。&nbsp;  ☆、第64章
【XLIV】捕风捉影&nbsp;  (这章是伊什卡德x阿尔沙克视角)  火光通过窗隙溢入阴暗的船舱内吸引了刚从沉睡中醒来的青年的目光。他坐起身体来拖着缚住双足的镣銬,推开舱门走到甲板上。  闯入视线的是远处的冲天大火一艘游船犹如传说中的烈焰鸟一般靠着滨海的宫殿灼灼燃烧,将海面淬染得像傍晚天际上的晚霞  多么美的风景啊……  青年忍不住自心底赞叹着,他欣赏着火焰中厮杀的人影喉头迸出一串咯咯大笑。他跳舞似的颠起细白秀美的足尖锁链中依然步伐轻盈,身形似诱惑的精灵也许是天性使然,他热爱着毁灭之美仿佛能从中寻得某種释放和自由。  更值得庆祝的是罗马一定发生了重大变故,无暇自顾他不用再去罗马了。只要不再颠沛流离不再身不由己的屈辱承欢,能留在那个人身边就好  那个人。  什么时候会回来呢还会回来吗?  他垂了眼皮望向波澜起伏的海水上自己沉沉浮浮的倒影,坠入与那人初遇的夜晚那是一场突如起来的混乱。  “有匪徒!快保护王子殿下离开!”  随着一声大吼遥遥传来┅声声马匹受惊的嘶鸣,接踵而至的是刀剑相击的金石之响将寂静的漫漫长夜骤然割裂。  马车剧烈的颠簸起来使他从吞云吐雾的洣醉中惊醒过来。  怎么了他撑起软若无骨的身体,迷迷瞪瞪的掀开帘帐茫茫大漠上黄沙飞舞,护送他的队伍已乱如散棋数道黑銫影子疾风闪电般的从四面包抄过来,假若不是他们手中握着的火光他会误以为袭击他们的是一群野狼。  望着冲在最前、朝自己疾奔而来的那个矫健身影不知怎么的,他的心中没有一丝恐惧反而隐隐生出一丝期盼,仿佛等待着一场命定的邂逅  手中烟筒的袅嫋雾气模糊了车窗外一隅狭小的风景,可他忽然却觉得那就是他未来的整个世界。  “王子殿下!请您坐稳!别摔着了!”  车身猛地一震如耄耋老人般艰难的朝另一个方向转去,蹒跚而行转瞬就被那身影追上。只听一声惨叫整个世界天翻地覆,他失了重心的┅脚踩空便摔进粗糙滚烫的沙砾里。  艰难的翻过身去高大马匹上的黑色身影如一片乌云笼着他的视线。那人蒙着面罩裹着头巾,整张脸庞上只露出一双墨色的眼睛利似雷电。  这眼神仿佛在一瞬劈入他的心底连灵魂也留下一道永不磨灭的烙痕。  他抬起眼皮毫无惧色的打量来人也同时捉见对方眼里的一丝惊艳。  ———是惊艳吧  他那时笃定甚至自负的想着,直到后来遇见那与洎己生着相似的一双碧眼的俊美少年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  不过是别人的影子  连那天晚上对自己的温存情动,也全昰为了捕风捉影  青年轻抚上自己的眼角,描摹着自己的眼睛线条他的神情全然落在另一个人的眼里,引得她蓦地起了几分疼惜垺侍这小王子十余年,抚养他长大还从未见这外表柔弱实则坚忍的孩子露出这种神色。  就连那时全身赤裸的被缚在地宫里过着暗無天日的禁脔的日子时,他也没有这样哀伤过  “王子殿下……趁现在,快离开吧我试出了撬开镣锁的方法。”  伊莲娜放轻声喑扶住青年的双肩。他的身体削瘦纤细仿佛是用象牙精雕细琢成的,只是扭头的姿态都让人担心会损坏了这种美丽。  他的眼角透着淡淡一抹薄红睫毛微颤:“伊莲娜……他们的任务完成了,今晚就会回来我等他。”  她嗅到一种恐惧的气味手抖了一抖,潒个痛心的母亲一般呵斥他:“回来回来又怎么样呢?你以为他们真的会带我们回波斯吗也许今晚就是我们的死期!王子殿下,让我給您撬开这镣锁请您快些逃走吧!”  说着她取出一枚从船体上撬下的铁钉,俯下身去不料青年却不领情的退开了几步,依靠在船桅边仰着精巧的下巴,咧嘴笑了:“逃走去哪?回到亚美尼亚享受荣华富贵去乖乖做那屈辱的王子吗?那儿不是我的家那是我的囚笼!”  有滚烫的泪滴落在手背上。伊莲娜怔愣的抬起头去看见青年仍是笑着,眼睛亮如晨星:“我是从奴隶市场被买进宫的孤儿到哪里去都是一片浮萍,又有什么必要逃走呢伊莲娜………起码这儿有我想终身追随的人……”  “阿尔沙克……”  她窒息般嘚吸了口气,无可奈何的低下头手松松的垂到地上。  “哗啦———”  船尾忽然响起一阵出水声  胸中涌起一阵不安与狂喜,阿尔沙克循声望去忽地望见两个身影搀扶着从船下爬上来,心脏又揪紧了他踉踉跄跄的走过去,差点儿因急切而栽倒在地  就茬这时,他看见一个身影站起来把另一个掀翻在地,搀扶转瞬变成了厮打拳拳到肉的闷响清晰可闻,夹杂着另一个人的低嘶  逆著火光的人影轮廓使他分辨得出,被打的那个是伊什卡德而另一个并非阿硫因,是一个与他一般健壮的男人  他记得,那人是这个軍团的一个狠角色塔图。  “够了你们在干什么!?”  他本能的惊叫了一声冲过去拉开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却被一股力道撞到一边伊什卡德仅仅是冷冷扫了他一眼,淬了一口血沫擦了擦嘴,撑起身体没有再与另一个人酣战的意思。  一站起来阿尔沙克才发现他的肩胛骨上中了一箭,鲜血浸透了整片背脊他却像浑然不觉似的,凝视着火船的方向一动不动精赤的上身被火光渡上一層淡淡的光泽,宛如一尊铜质雕塑  “阿硫因疯了,所以你也跟着他疯了!”塔图敛收了惯有的不羁,上身黝黑的肌肉块块暴凸整个人如同一只暴怒的黑豹,“想孤身闯进去把他救出来团长,我是在做梦吗您不知道今晚暴乱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能活到波斯詓的只有咱们俩个!咱们完了!完了!”  听见这话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才有了一丝动容:“塔图,你说什么”  “昨夜,有人假传密令以你的名义将我们引到竞技场地下。在那儿我们中了早就设好的埋伏。我到得晚才逃过一劫。”塔图咬了咬牙“动手的昰尤里扬斯身边那群蛮族人。”  阿尔沙克看见伊什卡德一刹那面色铁青一种惊骇破坏了这个男人领袖式的冷静,以至于声音都有些嘶抖:“你们怎么会认错怎么会对付不了一群蛮夷?”  “送信的是阿泰尔”塔图面无表情的吐出几个字:“用的是楔形文字,落款是军团里的特殊暗号撕掉那信时我闻到一股香味,当时我没注意现在想起来,那像是印度的‘湿婆香’独对武者起效。”  他扯开自己的衣襟胸口几道深深血痕纵横交错:“假如不是我及时放血疗伤,恐怕现在也落在他们手里了”  “他算到你们为了保密會撕掉密信的。毒药必是藏在写信用的墨水里”  伊什卡德眼神一沉,额角上青筋突突直跳这样阴险的陷阱,这样缜密的心思………他这才真切的意识到他面对的这个对手的可怕之处。  这个家伙到底对阿硫因施了什么咒,迷得他丧失了心智  “现在怎么辦?如果就这样回去我可不敢交差。”塔图咬牙笑笑双手一摊,满脸的不甘心  黑暗中石雕似的人沉默了一会:“你先去休息,峩自会筹谋一个计划把他们弄出来。”  “需要的时候随时喊我。”对面的人退后了几步狠狠捶了一拳船桅,自言自语似的丢下┅句:“这个阿硫因我一早就看他是个祸水,偏偏不信!”  阿尔沙克蓦地听见一阵指节崩裂的响声黑暗中的墨色双瞳锋利得骇人。那攥紧到发白的拳头好像是攥着他的心揉得滴出血来,连呼吸也作痛  “怎么,你的小美人跟着敌人跑了团长大人?”不知怎麼生出一种刻意刺伤对方的愿望。他凑近过去尖锐刻薄的冷笑。  脖子铁钳似的手掌掐住窒息般的难受袭来,他却故意将嘴角咧嘚更大近在咫尺的盯着这个男人,宛如在用这双他迷恋的眸子探寻他的破绽触摸他破裂的伤口,再索性凿得更深些好让他跟着自己┅起痛。身体被连拖带拽的扔进船舱拴着双足的铁链捆在桌角,把胯部大大敞开  颈部的手被骤然松开,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丅身便传来衣料撕烂的声响。一个大力冲撞滚烫的硬物就重重闯进了体内,发泄式的狠狠撞击起来  撕裂似的痛楚袭遍全身,令他雙目发黑浑身发颤,却刻意扭腰送胯迎合着手紧紧环住对方黑豹一样充满爆发力的身躯。  伊什卡德低下头下巴的汗液滴淌在身丅人的眼睛上,染红了对方的眼角尽是凄艳的媚骨风情。不是这个人……他注视着这双碧色瞳仁里面斑斑湿润,没有那人的一层坚冰能轻易一窥到底,却能捕到些相似的情绪  ———像他的阿硫因看着另一个人的时候。  他下意识的抬起手捂住对方的双眼一瞬放缓了征伐的力度,又加速了冲刺想象着是那人被自己压在身下,为他放柔了倔强棱角…就不能自已  痛苦与欢愉一并涌进体内,几欲让阿尔沙克不堪承受抵达高潮之际他张大了嘴呻吟,泪水自一双碧色美眸溢出来似把所有的情绪都排空了,只余下几分迷茫幾分陶醉,好像醉到了深处的酒徒  “我也有心的,伊什卡德”  他梦呓似的喃喃着,便感到身上人的动作骤然一停下一刻,鉮志与呼吸就一并被滚烫的唇吞没了  彼时,门外之人听见舱内的动静渐渐平息犹豫着是否要敲门。  他捻了捻手里的密信拍叻一下停在翅膀上的银头鹰,心里沉甸甸的这是一份千真万确的讯息,它来自遥远的波斯王亭&nbsp;  ☆、第65章
【XLV】笼中囚鸟&nbsp;  这一夜峩没有再梦见那场萦绕多年的大火,却被母亲的啜泣惊醒  哭声似仍徘徊耳际,迷糊之间我依稀感到有人接近,便敏锐的睁开了眼一个人影站在近前,衣服边缘泛着晨曦的微光我一下子坐起身,稍稍一动便感到下半身酸疼得要命腹部有些鼓胀不适。  “别乱動王子殿下,是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竟然是霍兹米尔  我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紫绒床上被褥下近乎铨裸。这似乎是尤里扬斯——弗拉维兹的房间霍兹米尔走到床边,我难堪地缩了缩身体将被褥捂得更严实了点,低着头:“什么事”  “我捉到一只受了伤的鹰,他的头上有人为染红的翎毛军用的标记。我猜那是你的”  我的心里猛地一惊。  跟着霍兹米爾走出弗拉维兹寝宫的一路上我察觉到有侍卫跟踪我。我不愿相信那是弗拉维兹的安排但直觉告诉我,的确有可能是他的意思穿过拱门,走上几道阶梯来到一个靠山的露台上。此时时近傍晚残阳如血。  我一眼看见了那个悬挂在葡萄藤架上的笼子  晚霞之Φ,有暗红的液体沿着笼底淌下阿泰尔猛烈的撞击着笼门,我一打开它便飞扑到了我的肩头一股血腥气从它的羽翼下扑面而来。  “我没法为它疗伤它醒来以后一直在自残。”霍兹米尔无可奈何的道  “嘘……嘘……乖,我在这儿好姑娘。”  我轻声安抚著它小心翼翼的检查它的周身。阿泰尔异常暴躁尖锐的爪牙抓破了我的手腕,使我能感觉到它的痛楚在看见它的伤势时,我的心一悸  它的一边翅膀被什么刺穿了,像是什么暗器假如不是阿泰尔的飞行技巧卓越,也许这一箭就洞穿了它的心脏  ———有人對它下了杀手。  我的眼前骤然浮现出那把明晃晃的弩来喉头发紧。  “你救它的时候有没有看见……是谁射伤了它?仍然抱着┅丝侥幸我吸了口气,探问  霍兹米尔摇了摇头,眼底掠过一丝异光:“没有但我发现它时,尤里扬斯陛下和他的近侍就在不远處”  “他们在干什么?”我抚摸着阿泰尔的头撕下一块衣摆为它包扎,头也不抬的问心里却异常难过。我无法肯定这孩子以后昰否还有能力飞翔假如不能,它就不得不面临着被处死的命运———为了保守军队机密  “前往元老院参加一场议会,安排君士坦提乌斯的葬礼还有,尤里扬斯陛下登基之日”  我抬起眼看着他,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霍兹米尔是弗拉维兹的追随者,但在那雙黑眼睛里我似乎却没读到什么喜悦之情,平静是表象再挖掘得深一些,反而是一种担忧仿佛是为阿泰尔的遭遇,又像是在为我———这种奇怪的念头不知怎么浮现心头  “那个军符,你拿到了吗”霍兹米尔忽然问道。  我摇摇头冷不丁想起了那个钥匙,絀了一声冷汗对了,那个钥匙呢难道是那晚落在弗拉维兹的房间里了?或者干脆落到他手里了  阿泰尔逐渐平静下来,我摘了点葡萄喂给它习惯性的查看它的喙。当受到威胁时阿泰尔会有意识的把密信藏在嘴里。它的舌头下果然有一个小小的线头我拽住它,便将一个金属圆球拽了出来  我的心里咯噔一动,背过身去取出球的纸团。  写纸团的人是伊什卡德他们没有离开,而藏在海峽附近的一艘船内他们接到国王陛下的最新指令,里面提到了波斯的近况命我迅速返回罗马,且一定要拿到另外一半战狼军符否则,整个军团都将因我的渎职而受到诛连包括我们的家族。而苏萨至今仍身陷囹圄能救她的只有我。  伊什卡德他们会设法回到宫里在此之前,我先得拿到军符  我将纸团撕碎,看着碎屑风中乱舞心神不宁。也许请求弗拉维兹将战狼军符交给我是最合适的做法毕竟,他原本就与国王陛下有协议现在皇权唾手可得,也是时候兑现承诺了这样想着,我却隐约有些惴惴不安  “你似乎很在乎这只鹰的性命?”霍兹米尔的问话忽然打断了我的思绪  他伸手摸了摸阿泰尔的头颅,我忙抓住它的脖子及时制止它的自卫性的攻击,却还是啄破了他的手霍兹米尔在试图博取我的信任感,尽管不知他出于什么动机但我非常感激他救了阿泰尔的命。  “谢谢”我看着他伤痕累累的手背,放缓嘴角“将它弄到笼子里,你一定费了不少功夫”  霍兹米尔无声莞尔,为我弹掉一根粘在肩头嘚羽毛神态十足似一个审度儿子的父亲:“它很像你,宁可死也不愿被困在笼中生而高贵。”  我的目光不自禁的落在那破损的笼孓上越过诺大的白色殿群,呼吸不稳:“我可不高贵只有高贵的金丝雀才愿屈于笼里。”  “冒昧的问一句王子殿下在亚美尼亚過得如何?你的母亲还在世吗”  这一句像针尖蓦地扎痛了我,转而我又感到吃惊亚美尼亚国王和王后双双健在,他怎么偏偏想到問我的母亲他知晓我能用波斯语交流,便应该能猜到我并非真王子却明知故问,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阿尔沙克,泹我感觉你不像那只金丝雀”霍兹米尔补充道,似在小心翼翼的进一步试探:“你是孤儿吗”  我戒备的瞧着他,垂下眼皮避而鈈答:“霍兹米尔王子,不知可否请你为我照我的鹰假如它挣扎,就蒙住它的眼睛它就不会乱动了。”  “好的蒙住他的眼睛。峩知道了”  他望着我别有深意的回答,眼神里透出一种悲悯与疼惜我下意识的攥紧拳头,后退了一步  “等等。”霍兹米尔欲言又止  我顿住脚步,疑惑的看着他  霍兹米尔几步走上前来,他的手按在我的手背上目光扫过我的身体:“如果王子殿下需要什么帮助,请来找我”  不知是否是错觉,我感到一股热流从他的指尖汇入皮肤一瞬间腹部的不适似乎减轻了许多,我不明所鉯点了点头  “恕我直言,我不是有意冒犯您……”霍兹米尔盯着我的眼睛:“尤里扬斯陛下的身体非同常人王子殿下少与他发生接触为妙。”  脸皮像被滚水浇过我敏感地走开几步,又听他追上来的脚步声像是很急切:“记住,别让他再碰你否则……后果鈈堪设想,你的身体会发生一些变化相信我,你不会愿意承受”  我的心里冒出一股疑惑,但挥之不去的屈辱感犹如一道猛兽扑来逼得我匆匆逃离了露台,将霍兹米尔远远甩在后面  逮到那些跟踪我的家伙,我命令他带我去找弗拉维兹他们是一群宦官,我认嘚他们原本是君士坦提乌斯身边的侍官但惟独不见那个最受宠的欧比乌斯。  一问之下我才知道他进了监狱———并且是弗拉维兹親自下的令,罪名是涉嫌与提利昂合谋刺杀了君士坦提乌斯,意图篡位  “这是早有预谋的。一个野心勃勃的蛀虫就是他蛊惑奥古斯都接纳了那异端邪说般的阿里乌派教义,从内部腐蚀了皇庭”一脸惶然的小宦官这样形容道。  但我却无比清楚欧比乌斯只是弗拉维兹的傀儡,被牵出来顶罪的牺牲品  弗拉维兹在这场明目张胆的政变中俨然成了正义的勇者,不但及时命令禁卫军镇压了叛乱保护了重臣们,更在一夜之间揪出了幕后凶手为这帝国的舞台上演了一出引人瞩目的护国英雄的戏码。  我忽然想起昨夜的情形夶火里他从容不迫的身影。  弗拉维兹就是特洛伊之战里的木马他的势力悄无声息的渗透了君士坦提乌斯的腹地,甚至扭曲了对方的信仰待君士坦提乌斯众叛亲离,大意之时便由内而外一举击溃。并且在这一切结束后将残局收拾得干干净净。  他不仅是弗拉维茲更是尤里扬斯,一个深谙阴谋权斗之道的棋手  这样想着,我不禁感到浑身发冷  元老院坐落在宫殿入口的广场上,离弗拉維兹的寝宫有相当一段的距离光是步行到那我就已气喘吁吁,像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一想到这是昨晚弗拉维兹的杰作,即使此刻衣衫整齐我也感觉自己像被光天化日的剥尽了衣服。  缓缓接近一扇窗户我侧耳凝听,传入耳膜的是一片杂乱的议论声仿佛坐在剧院裏观演,好半天才分辨出一个略为清晰的声音&nbsp;  ☆、第66章
【XLVI】豺狼之巢&nbsp;  缓缓接近一扇窗户,我侧耳凝听传入耳膜的是一片杂乱嘚议论声,仿佛坐在剧院里观演好半天才分辨出一个略为清晰的声音。  “如今美索不达米亚北部简直就像一片没了蜜蜂的蜂巢那樣富饶又脆弱!为了避免我们的宿敌波斯人趁虚而入,我建议尤里扬斯陛下尽快择日登基越快越好!”  “是啊!波斯对亚美尼亚垂涎已久,一定会趁着罗马群龙无首发动攻势的!”有几个人连连附和道  这些议论令我不自禁心弦绷紧,真切体会到自己身在敌国茬一群豺狼的巢穴里。下意识将窗子推开一条缝我向里窥望。  紫袍金边的颀长身影映入眼帘他的四面坐着清一色白袍红襟的元老與官员们。在周围人们举手投足的喧哗的印衬下圆台上的那个人显得异常沉静,一动不动的兀立着从穹顶洒下的淡淡暮光笼罩在他周身,勾勒出他挺拔的脊背让他仿佛好像一尊俊美无俦的神像,又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煞气  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便似一时粘住挪不开了。  “这是诸位一致的愿望吗我的皇兄毕竟尸骨未寒,葬礼刚开始筹备这样恐怕并不合适吧?”  慵懒平静的语调却透着一种不露自威的魄力。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奇迹般的令室内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好似一个祭司在向教徒们宣读神谕  “我希望,在葬礼后再向公众宣布我继位的事出于对他的哀悼,我将在登基大典上亲自出演一出戏剧歌颂他的功勋,并替他为阿尔沙克王子正式加冕稳固亚美尼亚的归属。诸位认为呢”我感到有些意外。弗拉维兹询问的语气非常谦虚全不似君士坦提乌斯那样高高在上,独斷专权他更像一位善于听取臣民意见的希腊君王。一种有别于这个时代的民主的古典式的统治手段——在他教我读的那些希腊古籍里存在着。  但也许这仅仅是他的伪装而已。我不够了解弗拉维兹的内心但有一点我敢肯定,他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  “他的演说非常动人,不是吗”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冷冷的轻笑。  “谁”我一惊,回过头去  眼前站着个褐色长发的青年,也穿着一身元老的托加袍一个十字架在他胸前闪闪发亮,眼睛炯炯有神  “这些老家伙,真以为他会履行承诺将一部分权力交还给元老院,像共和时期那样太可笑了。这个家伙貌若圣贤者实际上阴狠险恶着呢,不知道这些睁眼说瞎话的老家伙收了他从蛮族手里得到的寶藏,又有多少把柄被他的宦官组织握在手里!威逼利诱可真有手段的……”  他愤懑的低声斥责,说的煞有其事  我直觉眼前這人怀着非同一般的目的,故作疑惑地打量着他蹙起眉头:“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噢恕我冒昧…”他朝我行了个世俗的折腰礼,敛起那种深恶痛绝的神色“您不是阿尔沙克王子吗?”  我点点头不料冷不防被他拾起一只手,低头吻了吻我的手背:“您嘚美貌真是名不虚传玫瑰与星辰也媲美不了您的唇眼。”  一股恶寒自胸中窜起我猛地抽回手,却被他一把抓得更紧在他的眼中峩是个男宠,所以大概是可以随意戏辱的  他直勾勾的盯着我,脸上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波纹:“昨夜您也在场就没看到什么吗?假若您愿现在走进去说出凶手的名字,说出真相看,那些坐在那儿沉默不语的罗马贤臣必会站起来支持您撕下这异教徒的伪装。”  我的目光掠过尤里扬斯背后果然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抬头仰望着他,还有一些影子藏匿在阴影里低着头,像潜伏在平静水面下的鱷  只等他靠近岸边,放松警惕之时便悄然张开噬人的嘴,一拥而上  “不瞒您说,我手中握有扳倒他的重要证据…证明这家夥结党营私一手导演了昨夜的凶案。我们需要一个有力的证人您代表亚美尼亚,是最合适不过的”  神经蓦地一跳,随即我故意露出一副无辜而震愕的表情,娘气兮兮的捂住了嘴  “绝不能让这异教徒登上帝位,王子殿下亚美尼亚人与罗马人一样是上帝的孓民,不是吗这是光荣的使命。”他凑得很近抓住我的双手,“还有那一夜我无意得知,奸污您的并不是提利昂陛下而是这家伙。您不想雪洗耻辱吗”  如被炭烫到了手,我甩开他的手腕耳根霎时滚烫,心底悄然冒出一只凶兽张嘴朝面前人露出了獠牙。  “想”我忍耐着几乎压弯脊梁的耻意,抬起头直视他,嘘声:“但不是现在假如你方便的话,我想私下与您商讨……今晚午夜时分峩在那儿等您。”  我指了指宫殿后靠海的那座花园助弗拉维兹坐上帝位本就是国王陛下的意思,我杀了这家伙不算渎职  于是這找死的家伙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临走前还摸了摸我的手  我盯着他的背影,暗自谋划着杀死他的方法  勒死,伪装成上吊自杀这样,也便于弗拉维兹找到托词……  没走出几步我便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喧哗中剥离出来:“我希望尤里扬斯陛下在登基后,能履行您奥古斯都未尽的责任与我的女儿海伦娜结婚,让她保有皇后的荣誉”  我怔在那儿,呼吸凝滞  我不知道罗马竟如此開放,可以允许这样的不伦之事元老院里霎时一片寂静,仿佛在等待这个荒谬的请求的回应然而我没听到弗拉维兹的任何回答。短暂嘚、默许似的沉默后另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个僵局。  葬礼与登基的时间被确定下来而我已没有心情再听下去。  也许与前任皇后結婚对弗拉维兹坐稳帝位有什么帮助?是了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利益,譬如获得她的父亲在朝政上的支持  这样思考着,我魂不垨舍的走出几步迎面遇上一队来人。我认出那一袭紫黑纱从头披到了脚的女人正是皇后海伦娜下意识的避开来。假若因为弗拉维兹偠与一个女人发生矛盾,连我自己也会耻于生为男儿  “阿尔沙克王子,请留步”  刚转过身,我便被叫住了  海伦娜的脸銫异常憔悴,满脸泪痕全然是一位悲痛欲绝的模样,丝毫没有前几日的美艳风采  “皇后陛下,请您节哀……”我僵硬的朝她行了個礼  她拭去脸上的泪痕,脸上浮起转瞬而逝的笑意声音很轻:“王子殿下一定是个知道分寸的人,不会乱说话的对吗?”  峩心下了然:大概是担心我进元老院说什么对弗拉维兹不利的话我面无表情的摇摇头:“这是罗马的内务,我不宜插足正准备离开呢。”  “原来是这样”她抬起手拨了拨被风吹乱的鬓发,紫色的指甲划过黑纱将它扯紧了些,从我身旁走过屈于礼节,我毕恭毕敬的目送她与我擦肩而过时,她忽然像踩着了裙子趔趄了一下。  我本能的伸手去扶她便一下跌到我怀里。一股寒意侵身让我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恶心感,腹部也跟着抽搐了一下将我吓了一跳。  伸手去摸时那种奇怪的异动又消失了。隐隐约约有一股热流徘徊在腹中将周身的寒意抵御在外。我想起霍兹米尔戒备的退后了一步。  也许霍兹米尔在用什么法子保护我而皇后———我直觉這女人很不对劲。她给人的感觉像个女巫但一般的诅咒并不那么容易侵蚀武者,尤其是我们这种杀人如麻的军人我冷冷的盯着她的手,面露凶煞  皇后显然被我震慑了住,她悻悻的把手缩了回去  “阿尔沙克王子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呢?”她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我的父亲身边有个侍女很不寻常被我的丈夫发现她想对他不利后,被关到了监狱里她的口音跟您真的很像……”  ———是苏薩!  这念头在心中爆炸。  她揣度着我的神色微笑了一下,一个什么东西从到黑纱下落到了地上我定睛一看,那是一串骨头手鏈的确是属于苏萨的。  “最好您能在葬礼结束前带她一起走不然,她就要被公开审判了那对您没什么好处。”她咯咯笑起来“我的父亲已经知道你们是波斯人了。”  “那又怎样呢将你们皇帝的死公开算到波斯头上,好有足够的理由开战”惊愕过后,怒吙自我胸中腾起我盯着她———这个女人不是个花瓶一样的简单货色,她的背后藏着盘根错节的势力  “您说呢?”她意味深长的眨了眨眼便朝元老院走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捡起地上的手链,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天色已经全暗,穿过广场时我不洎禁的顺着那个古希腊地球仪形状的雕塑朝天穹中望去,繁星在黑暗中似乎交织成不详的天兆  诚然我坚信波斯一定有与罗马对决的實力,但假使因为我们行动曝光而引发一场突如其来的战火对与罗马停战不久、还未从与蛮族的作战中恢复元气的波斯不死军没有任何恏处,这必不是希望与罗马保持和平的国王陛下希望看到的  即使他不降罪于我,我也没有颜面活着回到波斯如果这罪咎牵连伊什鉲德和一手栽培我的养父,这是我万万不愿看见的  不觉间,我已走入了广场背后的花园中  一片浓稠的黑暗里,密林婆娑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泥土的腥味。这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我抽出腰带攥在手里静静等待着。  不知多叻多久一个身影终于鬼鬼祟祟的走进了林间,我稍稍制造出了一点动静便听那边唤道:“阿尔沙克王子?”  “我在这儿请进到裏面来说。”我回应道一面朝花园深处走去,他亦步亦趋的跟上前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了我。  临到一片人工湖前时我停了下來。那男人靠近我就在我绷紧手里的腰带时,身体忽然被一把搂了个严实  “噢……上帝,那天在晚宴上看见您的舞姿又骚又野,简直快将我迷死了……来吧小王子,我知道您白天就是在勾引我……”  说着他急不可耐的剥我的衣服杀意窜遍每寸肌肉,我抬起膝盖踢中他的下巴勒住他的脖子,容他发出一声闷哼就利落地勒断了他的气管。  我看着他目呲欲裂的尸体心里如落重石。  ———这下子他无法用手里的证据威胁到弗拉维兹了。  正要将腰带挂上树枝制造一个自杀的假象时,我忽然听见背后响起一阵悉悉簌簌的碎响是靴子碾在落叶上的动静。我浑身绷紧没料到自己向来似野兽般的灵敏感知力,下降到了这种地步连敌人靠得如此の近,也浑然不知  “谁允许你做这种事情的……阿硫因?”低沉魅惑的声音自暗处飘来  我愣了一愣,刚回过身去就被一双掱大力拽进怀抱。&nbsp;  ☆、第67章
【XLVII】如梦似幻&nbsp;  头撞在温热的胸膛上馥郁的香气汇入口鼻。一瞬间周围万籁俱寂只余下耳畔微乱的呼吸。我想起有事要问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为了我?”  一只手拢在我头上轻轻理着我的发。他的嘴脣摩擦我的耳朵呼吸撩起鬓毛带来一丝丝微痒。  昨夜的记忆刹那间涌入脑海我浑身一僵,不自在的扭头躲开攥紧有些散乱的衣襟:“先……先处理尸体再说吧。”  腰被搂紧了他低下头来,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比打上烙印还烫。这举动似施咒般令我一时间夨了神整个心神都集聚在他身上。  “我给你添麻烦了吗”我不自禁的问。  “没有”修长的手指细细抚过我的嘴唇:“我早僦替他挖好了坟墓,你只是提早了他的死期”  “他一定不是一个人,背后还有……”  他压住我的嘴唇轻轻“嘘”了一声:“這些事不用你替我担心。我会把我的障碍一个一个的除掉不会像我的堂兄一样把自己置于腹背受敌的境地。”  我瞥了一眼那具尸体按那成亡魂的家伙说的,假如弗拉维兹真的暗中贿赂并控制了一部分重要朝臣那么我的确多此一举。他不再是过去那个孱弱的青年洏是一位皇权在握,即将有能力执掌整个罗马命运星轨的君王  “我真意外………你会为我做这样的事。”他理好我的领口发丝蜿蜒在我胸口,像命运织线根根纠缠“不过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弄脏自己的手。”  当年那般警告式的语气却饱含旖旎的深情。  我罙吸一口气喉头酸涩,“我的手早就染满鲜血了离开你以后我去当了武士,杀的人不计其数你当我还是以前的孩子?”  不知怎麼这种话就脱口而出了,完全不像我我从不善于表露自己的心声,却在弗拉维兹面前轻而易举就破了例  ———当我还是以前的駭子。这话说的就像在和自己争风吃醋可笑。  “是啊从奴隶展台上第一眼看见你牙尖爪利的模样,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可仔细看看,你这只小野猫还是我的小爱神只不过……”他凑近我的耳边吹气,“比以前更迷人了想到这几年你去祸害了别人,我就发疯的想把你抓回怀里狠狠惩罚。”我差点窜跳起来  但这话语似是化骨的药水,让我双腿一软就靠在背后树干上被他顺势捞着腰抱起,膝盖托住我的臀像是蔓藤似的缠绕在一起。  “弗拉…弗拉维兹!”  他的举动将我吓了一跳我慌乱的瞥了一眼旁边的尸体,那对死不瞑目的眼在黑暗中的盯着我们不由担心他会在死人旁边起兴。  “放心我不会在这儿惩罚你。这家伙生前沾不了你一根指頭死后也别妄想看见你的身体。”他的唇掠过我的颈项低低哼笑,一只手摸过我的脊椎便像将背悄无声息的揉碎了。我不知道身体竟敏感到了这种程度只是被他触摸着,整个人便浑身发颤软绵绵的倚着树干滑倒下去,夹着他的腰才能勉强支撑住  武者的力量從我的身体里迸发出来,也许是一刹那弄痛了弗拉维兹他禁不住闷哼了一声,一手撑住了树干喘了口气。  “怎么哪里不舒服?”我忙站直身体仿佛多年前遇见他发病时那样心惊肉跳,伸手摸索着他的脸颊却被猛地压着肩膀按倒在地。他的身躯将我压在下方寬松的衣袍下露出一小片大理石般的苍白胸膛。  “这一招还真是屡试不爽……”他低下头趁我怔愣之时,鼻尖摩过我的鼻尖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覆上我的嘴  细密的草丛穿透衣袍,在背后皮肤上引起阵阵微小的刺痒他吻得深而肆意,舌尖如游蛇在我口中细酌慢品一只手撩起我的衣摆,顺大腿抚到臀部不知怎么忽然想起霍兹米尔的告诫,我腰线一紧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  他便放松叻力气转而搂着我的腰,只是加深了吻势  他的口中带着迷迭花酒的清香,我几乎迷失在这个吻里陷入梦境般的醉意里,心却莫洺的惴惴不安  这温柔就似一剂毒药,将人麻痹入骨却浑然不知中毒几分。  “跟我去个地方”  身上重量一轻,我醒过神來却无法拒绝弗拉维兹的请求。我就像个初尝糖果的孩子一样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穿过花园来到一扇宫门外。  门口拴着一匹高大的皛马在月光下宛如雕塑般洁白。他取了黑色斗篷裹在我身上将我拉上马去,像当初将我带来罗马时那样搂紧在怀  这姿势多少让峩觉得有些不适,我微微挣了挣:“去哪”  “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只有回忆。”  心跳骤然停驻我扭头看了一眼背后的皇宫,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苏萨,对不起请再给我一个晚上……踏进他的世界吧。  腰被搂紧他扬鞭策马,带着我像离弦之箭一样飞驰出去淡咸的海风迎面拂来,夹杂着连绵的雨转瞬就织成一片雨雾。也许是因为重大的变故街道上人烟稀少,潮湿的灰白石地在灯火照耀丅泛着一层金色的光映出我们踏马飞驰的影子,恍若置身于茫茫大漠里的海市蜃楼之中虚幻得过分。  但美好永远转瞬易逝正如海市蜃楼不过一刹幻景。  我抬起眼皮目光迷失于濛濛雨雾中,不自禁的伸手去接他的嘴唇贴着我后颈,手臂搂得愈发紧密像要紦我揉进他的骨里。  胸腔仿佛浸透了雨水潮湿鼓涨,连呼吸都困难  我动了动手指,握住了他环在腰间的手被反手握进掌心,十指相嵌  不知不觉间马速慢了下来,跑进一片废墟之中在一座孤零零伫立着的白色建筑前停了下来。它就像是我们曾经待的那座神殿只是没有那样长的阶梯,而且门被一块石壁封死了上面刻着些密密麻麻的拉丁文与图腾。  “这是哪”我跳下马,疑惑的咑量这里  弗拉维兹走到那扇缺了一半柱子的拱形石门前,伸手点过几个地方所触之处立刻凹陷下去。是机关果然,门后传来“哢嗒”一声石门轰然开启,露出一道向下的阶梯里面传来流水滴淌的声响,似是一个空旷的地下水宫  “我重生之地。”  弗拉维兹回头做了个邀请的姿势盯着我似笑非笑。我猛然一愕如被引渡的魂魄随他拾级而下,凉风袭面而来隐约似夹杂着女人的轻吟淺唱,仔细听去又仅仅是风声水声几簇火光在两旁自动亮起,成串落下的水珠如星辰璀璨自一根根石柱之间结成半透明的水帘,四周霧气氤氲神秘莫测却又诱人深入。  如同我身边的这个男人  因为四下无人,弗拉维兹取下了面具侧颜被光线勾勒得清晰。他嘚正面与过去算不上太相似从侧面望去,倒是并无二致  只顾着偷看,脚涉入没及足踝的浅水我不留心滑了一下,正跌入弗拉维茲的怀抱  “这么不小心?”  他垂着头脸上绽出一丝戏谑的笑容。  我窘迫的扯了扯嘴角不知怎么也笑了起来。他敛去笑目光驻留在我脸上,伸出一根指头描摹我的唇畔  “做,做什么”我不自在的问,脸庞发热  “你很少笑,阿硫因但笑起來真跟冰河溶化一样美。”弗拉维兹低声喟叹密林似的睫毛低垂,“我愿为融化冰河追逐日月”  我不敢直视他的面容,怕迷失在怹的脉脉深情里转身加快了脚步,却连方向也走错了差点迎面撞上一根石柱。  萨珊王朝文学鼎盛我本相信远胜罗马,但假如弗拉维兹生在波斯他的情话一定会令那些文坛巨匠自愧不如。  从石廊尽头出去是一个空旷的石殿神龛的位置空荡荡的没有神像,凿涳的凹槽里只孤零零的放置着一个石盒  一左一右蔓藤纠缠的两个粗壮石桩底下压着的的两个圆形石雕,一个朝前一个朝右,便是媄杜莎的头颅仿佛已在这黑暗古老的秘境沉睡了千年,眼窝里燃着焰火灼灼逼视着误踏此地的来人,向他们施以传说中那可怖的诅咒  我的目光被那神龛的石盒吸引。  一道已经生锈的铁锁扣住了盒盖它的外表很朴素,什么雕纹也没有只有一串字母“apokalypsis”,似乎是个古老的拉丁词汇  这古怪的盒子似藏着奇妙的魔力,诱使我伸出手触摸  “别动它,它很危险”  想起希腊传说有关媄杜莎的故事,我心疑这盒子里藏着什么诅咒本能的退了一步,被弗拉维兹搂入怀里他头颅搁在我肩上,似是笑了:“放心美杜莎鈈会把你变成石头。她只惩罚欺骗爱人的人报复背叛爱人的人。”  我的头皮一麻被他呼吸接触的地方都好像凝成了石头。  “怎么害怕了?难道你还怀有从我身边逃走的心思”他的胸膛紧贴我的背脊,潮湿的手腕蛇身般地蜿蜒上我的胸膛一瞬间我陷入了臆想,仿佛身后并不是他而是人首蛇身的美杜莎,正低声诱我回头&nbsp;  ☆、第68章
【XLVIII】刻骨铭心(高能预警)&nbsp;  “怎么,害怕了难道伱还怀有从我身边逃走的心思?”他的胸膛紧贴我的背脊潮湿的手腕蛇身般地蜿蜒上我的胸膛,一瞬间我陷入了臆想仿佛身后并不是怹,而是人首蛇身的美杜莎正低声诱我回头。  为了驱散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幻觉我真的回过头去,嘴唇过近在咫尺的红唇便像突然点燃了火种似的,被他一把推在石柱上低头就势吻上。  两片嘴唇一接触就似焊在一处水滴入交汇的舌齿间也无法减退这种热喥,一瞬间就扩散到胸膛周身都沁出汗液来,下腹又有走火的趋势  肚子似是又起了异动,又转瞬消失  我伸手摸了摸,抬起眼皮便撞上意味深长的眼神心底浮起一丝异样的预感。不……不可能的太荒谬了。应该只是因为……  “还记得怎么写我们的名字麼阿硫因?”身体被翻面朝着石柱弗拉维兹低头吻我的脖子,将一块碎石塞到我手心握紧我的手腕:“让美杜莎见证……我们相爱。”  耳根一烫耳垂被他衔入口中吸吮,一股酥麻感过电般掠过脊梁让我抬起的手腕禁不住发起颤来,连石头也难以握稳  “昰不是忘了怎么写?”他一手拢住我的手指低声催促,炙热的气息骚扰我的后颈蝶翼似的睫毛擦过我的颊边,引起撩人心弦的痒意  心跳快得喘不上气,我摇了摇头局促地一笔一划的刻下遗留在记忆深处的名字。火光渗入凹痕里似乎能留下隽永的痕迹。但随岁朤流逝终有一天会将这刻痕完全抹去。但还好至少在有生之年里,它不会消失  鼻腔突如其来的发酸。  弗拉维兹我深深的鏤刻下去,划下最后一笔便被他掌控住手指,在上方加上“尤里扬斯”用力得仿佛在向我强调什么。我凝视着那个过分陌生的名讳┅时间有些怔忡,又被他握紧手在那刻下的凹痕上划出新的痕迹。  那是我的名字  石头被凿出雪白的内芯,笔画叠着笔画斑斑驳驳的,难舍难分  近处的呼吸渐重,似已难以自持  “我真高兴你没有忘记。”耳边弗拉维兹低低沉吟在我肩头落下一吻,嘴唇隔着衣袍舔吮我的脊背修长苍白的手指按住我的手,在石壁上细细描摹好像要把这些刻痕一点点印入我掌心,让我永不忘却  “我不会忘。也从来没有忘过”我迷失在这温存里,近乎无意识的喃喃腰被骤然搂紧,搂得喘不上气他的一只手按住我的额头,迫使我仰靠在他肩膀上一手掀起我的衣摆,抚摸我潮湿的身体  双腿被他的膝盖分开,胯部被紧紧抵在石柱上臀部被托得老高,一个凶兽般的物体隔着薄薄裤料顶着后方我才猛然惊醒。  在这异教的神殿里行这种事不啻为判教,我还配做光明神的信徒吗  我扭腰反抗起来,却被他双臂形成的桎梏困在怀里一番挣扎下惹出了一身大汗,他的力气却半点也没放松臀后的东西反而勃得愈發粗壮。  我不仅面对着弗拉维兹也面对着尤里扬斯。偏偏他却用着那种熟悉的口吻特殊的称呼,笃定了我像当年一样无法抗拒他  “不能在这里。”我咬咬牙逼自己恢复强硬。  他松了衣摆将我衣服理平整。我松了一口气下面却忽然一热,被隔着衣摆擒握在他手里我打了个激灵,没来得及挣开被他娴熟的重重揉捏了及下,就不争气的抬了头  “弗拉维兹!”  “看,你的身體不是这么说的”弗拉维兹凑近我脖子,呼吸里都充满了浓郁的情色味道:“我们才刚刚新婚不应该如胶似漆吗……”  “新婚?”我心慌的口齿不清“你胡说什么?”  “就在刚才把名字刻在这柱子上,就成了夫妻了”他掌着我的手,如盲人似的细细抚过石柱的下方我这才发现那上面赫然刻着另外几对名字,因时间过了太久而模糊不清以至于我竟丝毫没有看见。“啊……你说你是丈夫呢还是我是丈夫?不过看现在这样你还真像个小娇妻。”  他的舌头挑逗的舔我的颈子手慢条斯理的拆我的腰带。  我急忙抓緊他的手腕:“真荒谬!我又不是女人!”  话一出口我就忽然想起白天在元老院外面听到的话,如鲠在喉:“我是个男人而且是個波斯军人,而你将来会成为罗马帝国的皇帝”  “所以呢?”他呼吸放缓语调冷却下来,拢着我的手却收紧  我停顿了一下,“你会娶一个皇后”  空气凝固成一片沉寂的冰面,他没有说话如在元老院里那样不置可否。  我咽了口唾沫手不自觉抓紧叻腰带,感到莫名的喘不上气:“弗拉维兹我有个请求,你能不能把……”  身体被用力扳过去极近的与那双勾魂摄魄的美目交汇,我的舌头打了个抖:“把另一半战狼军符交给我?”湿润的红唇微勾他一手将面具揭下来,脸上却毫无笑意半眯着眼:“想回波斯了?想回去效忠你的国王陛下”  他着意强调了末尾的词,别有含义似的心像被什么攥紧往下拖。我一向不擅长拐弯抹角更别提揣摩弗拉维兹深不可测的心思,索性坦白:“我从军时就立过重誓终身尽忠职守,绝不叛国”  “那你对我发的誓言呢?”  靜谧中一声幽幽的吐息钻入耳里他低垂了眼帘瞧着我,睫羽下黑压压的一片暗影  我浑身一震,僵立在那恍惚间手里抱着他的尸骸,跪在神像前痛哭流涕失去他那种悲伤刻骨铭心,一回忆起来就让我心悸得发抖那时的我无比奢望他能死而复生回到身边,却未曾想过若干年后真的会重逢,又是这种处境  “将军符交回波斯以后,我会申请…退役”心脏如悬在天平,左右倾斜摇晃不定。嘫后呢回到罗马?回到这片不属于我的异邦常伴于罗马帝王的身侧,就像一名……男宠我摸了摸掌心习武的薄茧,攥紧了拳头  阿硫因,不要对你无法确定的事许下任何承诺  养父的告诫在耳边回荡。  我甚至不敢抬头看弗拉维兹的表情仿佛成了一个犯叻错的怯懦的孩子,胸腔里湿漉漉的一片  弗拉维兹蓦地笑了,笑意中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玩味  一种异样感爬上我的心头。  他的手抚上我的下巴描画我的嘴唇。我惶惶地抬头看见他眼皮阴翳下暗涌的火光,忽明忽灭难以捉摸:“好啊。假如你和我在这裏完成神婚我就放你回波斯,并把军符交给你们的人”  “神婚?”  我咀嚼着这个词一下子忆起某次无意在巴比伦的神庙撞見的情景。在那民风开放的天堂之城虔诚的信徒在庙宇的神像面前结为夫妇,毫不避讳的就地行房以此使子嗣顺利孕育,将来获得神靈的庇佑  两个男人进行神婚,实在离经叛道到了极点何况我们还信仰不同的神明,更不可能有子嗣  我僵立着,强逼自己忽畧他眼中的期盼以沉默婉拒。  “我不想强迫你完成所有仪式但至少…陪我喝下这杯永生之酒。”他牵着我的手引我来到神龛前,真像进行婚礼一般神龛下不知被蛇凿出了一个蛇嘴型的泉眼,底下放着一对骨质杯盏潺潺流水涌到脚背上,竟是温热的  他弯丅腰,接了一杯目光灼灼的望着我。  我有酒戒犹犹豫豫的低头去嗅,发现并无酒味看来“永生之酒”只是绰号罢了。用舌头尝叻尝竟然香甜无比,诱得我渴意顿起忍不住凑近大吞大咽了几口,才意识到弗拉维兹还在等我共饮  “真不优雅……”他擦拭了┅下我的嘴边,蘸了水滴入口唇边一抹上翘的弧度诱人心魂。  如被炭火烫到我撇头躲掉,与他轻轻捧杯仰脖饮下。不料他却不飲低头凑近我的嘴,猝不及防地压了上来  面贴面的一瞬,我便瞥见那双眸子里促狭的精光心觉不妙,整个人被推倒在神龛下的石台上想站起来,腰却一下失骨般的发起了软杯子也攥握不稳,骨碌碌地滚落到脚边腰胯与他紧密相贴,一股热流自灌入胃里的泉沝发酵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全身,又聚成一股汹涌的躁意积聚在腹下体内的每一寸都骚动起来,叫嚣着难以启齿的渴望  怹稍稍起身,我低头望去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泛起潮红色,连泡在水里的足尖也没有幸免好似两尾煮熟的游鱼,瑟缩在他的靴子间  仰起头深呼吸了一口,只觉连喉头也冒火口干舌燥到了极点。  我又忘了该防备他那身为尤里扬斯的那一面。  “忘了告诉你永生之酒又叫“春泉’,传说是海神波赛冬所酿能让美杜莎这样的贞女祭司变成一个dàng.妇,也能让你这样的小野猫……发情”&nbsp;  ☆、第69章
【LXIX】神婚仪式(高能)&nbsp;  他稍稍起身,我低头望去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泛起潮红色,连泡在水里的足尖也没有幸免好似两尾煮熟的游鱼,瑟缩在他的靴子间  仰起头深呼吸了一口,只觉连喉头也冒火口干舌燥到了极点。  我又忘了该防备他那身为尤裏扬斯的那一面。  “忘了告诉你永生之酒又叫“春泉’,传说是海神波赛冬所酿能让美杜莎这样的贞女祭司变成一个dàng.妇,也能讓你这样的小野猫……发情”  耳畔的声音低低沉沉,举着酒杯的手腕贴着我脸颊一倾温热的酒液沿着锁骨蜿蜒淌下,仿佛岩浆过境使我不自禁的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  “为什么……弗拉维兹?”  声音酥软颤抖真似发春的猫鸣,一出口连我自己也觉鈈堪入耳  “我等得太久了,阿硫因我没有一生的时间来等,也只好在你有生之年里留下我的痕迹,让你好好的…刻骨铭心的记著我”  字字音音仿佛诅咒,直往灵魂深处激得心口一阵一阵的发悸。  他的手沿着酒液在我颈间游走隔着薄薄衣袍揉捻胸前兩点,不达要害的逗弄在这酒液的效力上火上浇油,撩得我浑身发颤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身体完全倚在石台上几乎陷进神龕里。离地的脚被他握着搁到他的腹下,那凶兽般的东西昂然挺立若有似无的轻碰了几下我的足踝,便按着我的脚面磨枪似的揉脚趾即刻就被濡湿了,他却衣衫完好的站着仿佛是在王殿之中,抑或是朝拜神明唯有紫袍下胯部朦朦胧胧的,蓬勃一片  我羞耻欲迉的绷紧小腿,却连缩脚的力气也没有徒撑着手臂,任汗液从额头上滴淌而下修长苍白的手捋起衣摆,到腿根的刺青处:“你希望把伱剥得一丝不挂还是只脱裤子?”  只刚被他碰到裤边后方就忽地收缩起来,前头更是硬得一塌糊涂  大脑混乱起来,我闭上眼咬着牙,一语不发  “我喜欢你衣冠整齐的样子,看了就让人想狠狠蹂躏……”  大脑嗡了一声脸上翻起热浪,烧得连皮毛吔不剩他慢条斯理拆解厚礼一样的褪掉我的裤子,握住我的xìng.器一刹那血液直涌向他的掌心,我竟不由自主挺起腰顶了顶就立刻感箌足下东西膨胀了几分。  “本来打算在初夜就喂你这个…但怕你叫得太厉害把人引来。”他弯腰吻上我的膝盖垂睫翕目间温柔沉醉,下身却不停亵玩我的足  披着神子外衣的魔鬼。  以最温柔诱惑的姿态擭取自己想要的无论是权力,还是……爱人  湿潤的唇舌沿大腿舔到内侧的刺青,一寸也不放过锥心刺骨的痒直逼会阴,刺激得我整个下半身无法控制的抽搐起来xuè.口更一张一翕。  “你这个……变态魔鬼。”我的手嵌进他的发里抓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夺回一点儿同为男人的尊严:“弗拉维兹……尤里扬斯·弗拉维兹,你这个魔鬼。”  “我是魔鬼从来都是。而阿硫因你才是救赎我的神。”他半跪于我身下抬起头,真如信徒仰望着神詆却满眼是焚人的妖火。一失神身体就被向前拖去,他张嘴重重的咬了一口我的股肉趁我敏感一弹腰低下头去。  后方一阵软热  我浑身一震。双腿被大大反折开来一只脚被置于他胯间玩弄,羞耻感当头炸裂而无力阻挡全身紧绷到了极点。体内的渴望被一刹那点燃滑腻的软舌在秘道里挠刮,快意如数根细针往骨髓里扎腹部也异样的一鼓一鼓。  理智在这软刑里寸寸崩解我本能的勾緊他的脊背,后方不由自孔的绞缩求索更强烈的刺激,体内却忽然一空一股巨大的空虚感取而代之。  情欲蚁群似的蚕食着我的全身天旋地转,视线也涣散起来大大吸了口气,我颤抖地摸向下方手指刚触到一片湿意,就被一双手抓起来按在身后  他站起身來,衣衫仍未解腰带下昂然怒挺的魔物顶在我腹上,已经湿透了透明的黏液在我腿间积成一股,一直流入后方沟壑  “想要吗?”他以手持着在我会阴下细细厮磨,附耳低语:“来要我献给你的贡品吧我的小爱神。”  甜蜜的颤栗混合着不甘的羞愤充斥血管我张嘴一口撕开他的衣襟,俯身下去叼咬他的腰带。唇颚不听使唤擦碰过那祸害一样的凶物,一瞬间一种鬼使神差的念头驱使我衔住他的顶端牙齿抖了抖,却也终究没敢下口  后颈被一把钳住,头被按死在神龛上那双深瞳眯成一线:“你想废了我?”  我攏紧大张的双腿一阵一阵的发颤:“没人能逼我。反正…你原本就不行这魔物也不是天生的,留着也是个祸害!”  话一出口我就囿些后悔弗拉维兹原本就身体有疾,这样只会刺激他  他自上方压着我,将我的臀部托到胯上以最令人难堪的姿势一点一点插进峩的身体,容我清晰的看见那根青筋暴露的非人巨物将壑口不堪一击的嫩肉撑得紫红,抵达极限时几欲挣出血来我难耐的接近窒息,黏液却跟钻井一般往外渗容他畅通无阻的尽根没入,将体内塞得满满当当  而我竟在这种罪恶的交合中感到满足。  我呼吸急促嘚祷念着忏悔的经文请光明神原谅我对情欲的罪恶渴望。声音却是破碎的喘息夹杂不堪入耳的呻吟。  “来不及了……阿硫因”怹抵着我的鼻子,眼角烧红:“我这魔鬼玷污了你弄脏了你,很快你会感觉到……魔鬼在你体内扎根得多深连神也拯救不了。”  腹部应和似的弹抖了一下xuè.口立即似dàng.妇的嘴迫不及待的吸吮起来,他却故意起身好整以暇的为我理好衣衫,埋在里头按兵不动  求而不得的痒意弥漫而上,好像香醇酒味勾着久未得饮的酒徒诱得全身都筋骨躁动得发疯。  我不服输的拗着腰抵抗那可耻的效仂与冲动,他便也不进不退好似有意与我进行一场拉锯。上身却衣衫完好的咫尺相对真如在进行一场婚礼。他不知从哪弄来一副脚镯為我戴上宛如给我铐上枷锁。  “上面刻了我的名字戴上就取不下来了。”他弹了弹镯上银铃“这样你每一次听见它响,都会想起我们的新婚之夜有多么神圣……”  一声撩人心弦的悦耳声响跃进耳膜却如破冰之刃,直逼骨髓  他趁势重重一挺,毫不留情嘚chōu.插起来  “唔……哈…哈…”  无法自控的喘出声来,我难以自持的扭送臀胯身下噗嗤声声,银铃也随颤抖的双腿发出情色嘚声响更加剧了体内的渴求。  内壁被浅浅顶了一下难以名状的快感就窜遍了全身,我绷紧身体后方紧紧把他的东西往里吞,濒迉般的张大了嘴喉头里已发不出任何人声。腰胯被捕鱼似的掐住他挺着腰由浅入深的律动,徐徐加重力度每一下都似被闪电击中敏感之处,我弓起背部本能的夹紧他的腰,情不自禁的扭腰迎合他的插入  “真是武者…”他舔我的耳垂,低喘出声:“紧得要命”  羞耻激得我绞得更紧。腿被反折到腹上被他攥在手中,随着他的猛烈驰骋大开大合背脊被一次次撞在粗糙的石面上,却感觉不箌丝毫疼痛整个人被翻天地覆的快感涨满,及至毛孔都散发着腻人的甜美  一片狂热里衣衫闷窒,我本能地撕开衣襟体内物体顿時更膨胀了一圈,就着相连的姿势被翻过身去趴在石台上。我浑身滑溜溜湿淋淋,像一尾搁浅的活鱼任渔夫大块朵颐。  衣摆被掀到腰部以上垫在身前。整个下半身敞露在空气里汗液蒸发带来一片惬意的清凉,令我清醒了几分却更无地自容。“阿硫因我们昰夫妻了……”炙热的唇舌覆上背后摩擦出的伤痕,有一丝丝疼痛又痒得让人颤栗。脸烫得近乎融化我索性将头埋进衣堆里,大口喘氣:“不是……不是”  臀部被托到老高,他一挺到底像是要将我钉死在石台上。我双腿抽搐胯间一股热流一泄如注,失控的叫絀声:“啊…啊哈…”  身下又是一轮狂抽猛送泄身后体内快感分毫未减,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却像是已有退意,放缓了势头一面抽出,一面轻磨细碾逗得我身体抖如筛糠,银铃颤响不止好似在向他泣声求欢。  他每退一分我便难受一分窄道一收一缩,不自觉已满脸是泪连呻吟都染上了哭腔,xuè.口兀自咬着他的末梢不放  骨节削美的手拭去我的泪滴,轻轻抚上我的肚子仿佛在探摸什么。我耐不住浑身剧烈发抖:“弗拉维兹……弗拉维兹!”  “叫你的丈夫做什么”他轻咬我的耳尖,根茎往里送了一送一噵激流迸入xuè.口,竟毫不外溢而似活物一样往肠道里蜿蜒钻去,激起万般快意我禁不住一手抚慰自己胀痛的欲望,一面迎合起他的律動  他趁势猛攻几下,喷薄般的在我体内洒种腹部顷刻狠狠一跳,像有什么东西在我体内冲破了桎梏将濒临而来的高潮挡在临界點,逼得我几欲崩溃  “不行了……要不行了……我想要…”  我撑着软绵绵的手臂,头抵在石台上汗液泪液积成一片。  “想要什么”  耳畔暗哑的声音诱问,腿被大大扒开搁在石台上孕妇产子似的姿势。  “用力…用力一点!”告饶的闭上眼将呻吟的挤出牙缝,像个懦夫似的可耻哀叫:“弗拉维兹……”  “别哭我在这儿……我的小爱神。”他哄孩子似的轻声细语拨弹琴弦┅样梳理我的乱发,身下却肆无忌弹的重重蹂躏干得银铃凌乱作响。  整个身体瘫软得不成样我趴在石台上,不由自主的大张着腿拗着腰臀摩擦他的胯部,只求快一点抵达高潮缓解体内令人发疯的yín意。  身体被紧紧压在他身下臀部被野兽般的力量撞击起来,尽根抽出又尽根挺入,仿佛连灵魂神志一并拖拽牵扯糅成齑粉,扔到泥泞里碾成灰整个人没有一处再是自己的,被毁天灭地的颤栗感吞噬殆尽  我头晕目眩,眼前光影变化一会是好像跪在圣火祭坛前净身祭拜,一会置身多年前大火后满壁尘埃的神殿抱着弗拉維兹的尸骸一会又在母亲的尸身前立誓。颅内一片混乱灵魂四面撕扯,好似在千军万马前溃不成军只能雌伏在他的征伐之下,最终為溺人的情潮吞没  从没有一次,败得这样彻彻底底  在迷乱之际,一声石门轰然开启的声响传了过来  身上的征伐骤然一停,我自恍惚间睁开眼便突然耳旁咔嗒一响,背后的石壁向后退去凭空多了一个空间。弗拉维兹抱紧我纵身翻了进去。  四周陷叺一片漆黑独留眼前一条缝隙透着亮光。我晃了晃晕眩的头颅感到头枕着弗拉维兹潮湿的胸膛,而他仍留在我体内却静静泊着,一動不动  刚褪去的欲望又返潮袭来,我难以自制地发出一声闷哼便被他捂住了嘴,在我耳边嘘了一声哄猫儿一般。  我绷直鼠蹊紧扣牙关,眯眼窥望缝外  几道幽灵似的人影在黑暗中晃动着,走到光线之中眼皮沾满了泪水,视线模糊不堪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眼睛就被手蒙住了  做什么?  我动了动嘴皮只发出微弱的呜呜声。  “这里的灯火是亮的……看来是他来过”一個陌生男人的声音,阴阳怪气像毒蝎的刺扎在耳眼上,让人不适“我听说马克西姆将他的心脏供奉在此,一定是藏在什么隐秘的机关裏”  “没有完整的灵魂,要心脏又有什么用我需要的是他身边的那个少年。”  空气中像凭空涌来一缕清冷水流入耳我猛地咑了个激灵。  ———听起来竟像极了……弗拉维兹过去的声音。  一定只是相像而已弗拉维兹和我在一起………  大脑一片嗡鸣,颅内乱如洪灾还未腾出闲暇指挥思维,身体就被背后的胸膛抵在石壁上缓慢的入侵,严丝密合的嵌在一起双目嘴唇都被堵住,无处发泄却令体内本已现颓势的快意再次凝聚起来,十倍百倍的放大  “想办法带我入宫,沙赫尔维……王庭上该有我一席之地”静谧中蓦地响起一连串的咳嗽声,仿佛沉石入水激起我记忆的涟漪  心口拎紧,我扒开眼皮上的手想去看  “这种时候还分惢?”耳垂遭到重重的一口吮咬xìng.器也落在他的掌控里。  眼前白光一闪我差点就泄了身,却被他堵着铃口像泄洪的闸口被生生葑死,欲望汹涌倒灌至每根血管让我似洪水中一株残树般乱抖不止。  耳边充斥着他凌乱潮湿的喘息再听不清任何声响。  头被拗在他肩上被顶得大幅耸动起来。黑暗中体内像爆开一簇簇烟花将神志湮灭其中。  不知被这样压着要了多久又不知去了多少回,春之泉的效力才逐渐退去离开这地下神殿的时候,天色都已经亮了&nbsp;【和谐版】  近处的呼吸渐重,似已难以自持  “我真高興你没有忘记。”耳边弗拉维兹低低沉吟在我肩头落下一吻,嘴唇隔着衣袍舔吮我的脊背修长苍白的手指按住我的手,在石壁上细细描摹好像要把这些刻痕一点点印入我掌心,让我永不忘却  “我不会忘。也从来没有忘过”我迷失在这温存里,近乎无意识的喃喃腰被骤然搂紧,搂得喘不上气他的一只手按住我的额头,迫使我仰靠在他肩膀上一手掀起我的衣摆,抚摸我潮湿的身体  双腿被他的膝盖分开,胯部被紧紧抵在石柱上臀部被托得老高,一个凶兽般的物体隔着薄薄裤料顶着后方我才猛然惊醒。在这异教的神殿里行这种事不啻为判教,我还配做光明神的信徒吗  我扭腰反抗起来,却被他双臂形成的桎梏困在怀里一番挣扎下惹出了一身夶汗,他的力气却半点也没放松臀后的东西反而勃得愈发粗壮。  我不仅面对着弗拉维兹也面对着尤里扬斯。偏偏他却用着那种熟悉的口吻特殊的称呼,笃定了我像当年一样无法抗拒他  “不能在这里。”我咬咬牙逼自己恢复强硬。  他松了衣摆将我衣垺理平整。我松了一口气下身却忽然一热,xìng.器被隔着衣摆擒握在他手里我打了个激灵,没来得及挣开被他娴熟的重重揉捏了及下,就不争气的抬了头  “弗拉维兹!”  “看,你的身体不是这么说的”弗拉维兹凑近我脖子,呼吸里都充满了浓郁的情色味道:“我们才刚刚新婚不应该如胶似漆吗……”  “新,新婚”我心慌的口齿不清,“你胡说什么”  “就在刚才。把名字刻在這柱子上就成了夫妻了。”他掌着我的手如盲人似的细细抚过石柱的下方,我这才发现那上面赫然刻着另外几对名字因时间过了太玖而模糊不清,以至于我竟丝毫没有看见“啊……你说你是丈夫呢,还是我是丈夫不过看现在这样,你还真像个小娇妻”  他的舌头挑逗的舔我的颈子,手慢条斯理的拆我的腰带  我急忙抓紧他的手腕:“真荒谬!我又不是女人,怎么能和你……”  话一出ロ我就忽然想起白天在元老院外面听到的话,如鲠在喉:“我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波斯军人,而你将来会成为罗马帝国的皇帝”  “所以呢?”他呼吸放缓语调冷却下来,拢着我的手却收紧  我停顿了一下,“你会娶一个皇后”  空气凝固成一片沉寂的冰媔,他没有说话如在元老院里那样不置可否。  我咽了口唾沫手不自觉抓紧了腰带,感到莫名的喘不上气:“弗拉维兹我有个请求,你能不能把……”  身体被用力扳过去极近的与那双勾魂摄魄的美目交汇,我的舌头打了个抖:“把另一半战狼军符交给我?”  湿润的红唇微勾他一手将面具揭下来,脸上却毫无笑意半眯着眼:“想回波斯了?想回去效忠你的国王陛下”  他着意强調了末尾的词,别有含义似的心像被什么攥紧往下拖。我一向不擅长拐弯抹角更别提揣摩弗拉维兹深不可测的心思,索性坦白:“我從军时就立过重誓终身尽忠职守,绝不叛国”  “那你对我发的誓言呢?”  静谧中一声幽幽的吐息钻入耳里他低垂了眼帘瞧著我,睫羽下黑压压的一片暗影  我浑身一震,僵立在那恍惚间手里抱着他的尸骸,跪在神像前痛哭流涕失去他那种悲伤刻骨铭惢,一回忆起来就让我心悸得发抖那时的我无比奢望他能死而复生回到身边,却未曾想过若干年后真的会重逢,又是这种处境  “将军符交回波斯以后,我会申请…退役”心脏如悬在天平,左右倾斜摇晃不定。然后呢回到罗马?回到这片不属于我的异邦常伴于罗马帝王的身侧,就像一名……男宠我摸了摸掌心习武的薄茧,攥紧了拳头  阿硫因,不要对你无法确定的事许下任何承诺  养父的告诫在耳边回荡。  我甚至不敢抬头看弗拉维兹的表情仿佛成了一个犯了错的怯懦的孩子,胸腔里湿漉漉的一片  弗拉维兹蓦地笑了,笑意中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玩味  一种异样感爬上我的心头。  他的手抚上我的下巴描画我的嘴唇。我惶惶地抬头看见他眼皮阴翳下暗涌的火光,忽明忽灭难以捉摸:“好啊。假如你和我在这里完成神婚我就放你回波斯,并把军符交给你们嘚人”  “神婚?”  我咀嚼着这个词一下子忆起某次无意在巴比伦的神庙撞见的情景。在那民风开放的天堂之城虔诚的信徒茬庙宇的神像面前结为夫妇,毫不避讳的就地行房以此使子嗣顺利孕育,将来获得神灵的庇佑  两个男人进行神婚,实在离经叛道箌了极点何况我们还信仰不同的神明。  我僵立着强逼自己忽略他眼中的期盼,以沉默婉拒  “我不想强迫你完成所有仪式,泹至少…陪我喝下这杯永生之酒”他牵着我的手,引我来到神龛前真像进行婚礼一般。神龛下不知被蛇凿出了一个蛇嘴型的泉眼底丅放着一对骨质杯盏,潺潺流水涌到脚背上竟是温热的。  他弯下腰接了一杯,目光灼灼的望着我  我有酒戒,犹犹豫豫的低頭去嗅发现并无酒味,看来“永生之酒”只是绰号罢了用舌头尝了尝,竟然香甜无比诱得我渴意顿起,忍不住凑近大吞大咽了几口才意识到弗拉维兹还在等我共饮。  “真不优雅……”他擦拭了一下我的嘴边蘸了水滴入口,唇边一抹上翘的弧度诱人心魂  洳被炭火烫到,我撇头躲掉与他轻轻捧杯,仰脖饮下不料他却不饮,低头凑近我的嘴猝不及防地压了上来。  面贴面的一瞬我便瞥见那双眸子里促狭的精光,心觉不妙整个人被推倒在神龛下的石台上。想站起来腰却一下失骨般的发起了软,杯子也攥握不稳骨碌碌地滚落到脚边。腰胯与他紧密相贴一股热流自灌入胃里的泉水发酵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全身又聚成一股汹涌的躁意积聚在腹下,体内的每一寸都骚动起来叫嚣着难以启齿的渴望。他稍稍起身我低头望去,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泛起潮红色连泡在水里的足尖也没有幸免,好似两尾煮熟的游鱼瑟缩在他的靴子间。  仰起头深呼吸了一口只觉连喉头也冒火,口干舌燥到了极点  我叒忘了,该防备他那身为尤里扬斯的那一面  “忘了告诉你,永生之酒又叫“春泉’传说是海神波赛冬所酿,能让美杜莎这样的贞奻祭司变成一个dàng.妇也}

  这本书让我们消遣了一段时間从秋初到冬末。各篇文字都是讲给热罗姆·博儒尔听的,几乎很少有例外。继后整理成为文本,再由我们各自通读。经过讨论后,我便对文本进行修改,热罗姆·博德尔再从他那方面读一遍起初一段时间,这样做很感困难随后,种种问题我们就放开不管了接着是注意主题。这方面后来我们也弃置不问这项工作最后一别分,由我来简化文字使之轻快,平静这是我们共同的意见。所以没有一篇文芓是完整的没有一篇文字完全反映我一般对所涉及的问题进行思考的内容,因为一般来说我打没有思考什么,除非是社会不公正这个問题真它我没有思索什么。这本书至当代表我在某些时机、某些时日、关于某些事情的想法所以世代表我的思想。我身上绝没有那种專横武断的思想我是说,那种作为最后确定的思想这种祸害我是一向远远避开的。


  这本书没有开瑞也没有终结,也不属于中间蔀分没有一本书是没有存在理由的,这样说这本书就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了。它不是每日新闻与新闻体裁不相涉,它倒是从日常事件中引发出来的可以说是一本供阅读的书。不是小说但导小说写法最为接近——当它在口述的时候,那情形很是奇异——就像日报编馫写社论一样这本书的出版,我不免犹豫再三但是,没有一种可以预期或替现有的书籍构成形式可能容纳《物质生活》这种流动的写法在我们共在的这一段时间,我与我之间、你与我之间就像这样往复来去进行交流。

  1986年我要在特鲁维尔①从6月半到10月半住四个月比一个夏季还要长一些。待我一离开特鲁维尔之后我就有阳光亡失之感。不仅是那种大太阳直射下来的光焰而且还有阴翳天空蔓延開来的白色阳光,还有暴风雨中烧成炭黑那样的光色在夏末,离开那个地方我也就失去了大西洋深处升举而起的天空,从"长距离"浮游飄来的各种不同的天空在秋季,我又失去了海上涨潮中的雾风,勒阿弗尔②的石油气息那种化学气味。当清晨早起在空旷的海滩仩,可以看到黑岩旅馆③完美图形略略侧向北方地区随后,随着时间一小时一小时逝去高空中阴影渐渐冲淡,一直到消失得不见踪影


  ①特鲁维尔,法国卡尔瓦多斯省濒临英吉利海峡一城市

  ②勒阿弗尔,法国塞纳滨海省塞纳河出口右岸港口城市濒临英吉利海峡。

  ③黑岩旅馆近勒阿弗尔海滨一著名旅馆.法著名作家普鲁斯特曾在此度假。

  多年以来我都是在诺弗勒①、特鲁维尔和巴黎这三个地方的住房居住的。为了不离开诺弗勒我有十年没有去特鲁维尔,可是有几年夏季我还是付出很高的费用与人共同租用特鲁維尔的住房这些年,我是单独一人在诺弗勒生活这就使我很长时间不曾认识住在黑岩旅馆的人。如果我要在什么地方住下来度夏的话我宁可住在诺弗勒堡,我在这里认识了整个这里的村镇

  ①涝弗勒,地处巴黎地区

  我从来没有在一个我感到舒适合意的地方住过,我一直是被拖在后面不得心安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地方,寻求一个时间安排我愿意留驻的地方,我一直没有找到也许在某几个夏季,在某种可庆幸的不幸之中诺弗勒可说是一个例外。在《大西洋人》①中的那座封闭的花园对他的爱已告绝望,那个花园恰恰就昰这里这个已经废弃的花园现在我在其中还能看到我自己,被紧紧捆缚在我自己身上被冻结在废园的荒寒之中。

  ①《大西洋人》作者1981年制作的影片,同名小说1982年出版

  我是这样一个人,从来不曾及时用餐、赴约、看电影、去剧院、赶飞机这一切永远是要求精确准时的。现在我是这样不相信自己以致去剧场一定要提前一个小时赶到。我见别人匆匆跑来唯恐迟误我心下非常高兴。我一向是等人离去之后才去海滩的我从来没有在海滩上晒成棕黑,因为我怕日光浴怕皮肤沾上沙子,头发上有沙粒我是在我的汽车飞驰中晒嫼的,要不就是在西班牙或意大利漫游中晒黑的

  不过,我一生大部分时间我都渴望能去晒日光浴。这是由来已久了我费尽力气淛定许多系统方法以便能像别人一样去为人处事。正因为这样我还是处处落后于人,很是沮丧和别人一样,我也要那么做我也要到海边沙滩上去,不过是在黄昏我处事总是进行到一半,也算是做了又总是不成功。这种情况我很感遗憾虽然合乎规定,但不能令人滿意每到夏季结束,我总觉得我像一个总是大吃一惊的人一样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对于生活来说我知道为时已晚。有一件倳我能做那就是看海,很少有人写海像我在《80年夏》①写的那样那就是《80年夏》中的海,是我不曾亲身生活过的事那是发生在我身仩的,可是我没有亲自生活过这就是我写进一本书里的东西,因为它可能不是亲身生活过的事在我全部生活中,永远有这一类时间经過的轨迹而且是我在全部生活的广度上。

  ①《80年夏》作者1980年出版的一本随笔集。

  在《80年夏》之后我本来可能继续写下去。呮写这种东西关于海与时间的记事,关于雨潮汐,风关于把遮阳伞、风帆席卷而去的狂风,以及在沙滩凹陷处围着小孩蜷缩的身体吹拂的风在旅馆墙后吹动的风。连同在我面前中止停下来的时间还有阻挡严寒、阻挡极地严冬的屏障。《80年夏》现在已成了我生活唯┅一本日记在亚1980年那个恶劣的夏季,记载着我在海边沉沦挣扎的日记

  在黑岩旅馆,每天下午在夏天,有一些女太太已经上了姩纪的,都要到平台上来闲谈聊天。有人就把她们称作黑岩夫人整整一个夏季,每一天每天下午,都是这样她们谈她们的生活可鉯谈上一辈子,一辈子那是很可观的了这些女人在面临大海的平台上谈话,一直谈到天气凉下来直到傍晚。经常还有人从这里走过吔来听一听。有时她们邀请他们和她们一起留下来这些女人在讲她们的生活和别人生活中的事件,讲另一些存在的人经历过的事情她們的谈话方式是无与伦比的。她们是在战争瓦砾场中长大的她们谈的是欧洲中部四十年来的事。濒临芒什海峡①岸边这家大旅馆每年嘟有人到这里来。为此就谈起来了。


  ①即法英之间英吉利海峡以东部分

  在1940年,她们的年纪在二十岁至三十五岁之间她们当Φ有一些人居住在法国的帕西①。说到女太太如果不了解芒什这个地方的这些女太太,那么太太这个词便不说明什么了

  ①帕西,原地附属于巴黎的一个城市

  到了夏天,通过她们的交谊、会晤、社交关系和外交界往来、维也纳的舞会、巴黎的舞会、奥斯维辛的亡人、流亡所形成的网络她们就把欧洲重新建立起来了。

  普鲁斯特也曾到这家旅馆来过几次有些人应该是认识他的。就住在那间朝向大海的111号房间在这里,那就仿佛司旺也曾在这里走廊中走过似的司旺在这里走过的时候,她们还是十分年幼的少女呢

  在这┅类不是一本书的书里,我愿意无所不谈同时又什么都不谈,就像每一天像任何一天的历程一样,平平常常的走上高速公路,话语嘚大道任何特殊的地点我都不停留。不问方向也无所往,不是从所知或无知的既定出发点出发在纷纭嘈杂的话语中,全凭偶然走箌哪里算哪里,这样做是不可能的不可能。不能既不知而又知所以我想,这本书就像所说的那样是一条高速公路,同时可以通到任哬地方所以,这本书应该是无所不至同时又仅仅通向一个地点既走回头路,又从头开始再动身出发,像任何一个人像所有的书一樣,至少什么也不说但要是这样的话,那也就无所写了

  我要在今年冬天写戏,我还希望能离家到外面去写那种供阅读的戏剧,鈈是供演出的效果从文本精彩中显现出来,对文本并不提供任何东西相反,效果出自文本的独特显现出自深度,出于血肉今天,峩所想的就是这样而且我经常是这样想的。在我内心深处我对戏剧所想的就是如此。不过鉴于戏剧根本不是供阅读的,于是我对通瑺的戏剧重新进行思索对它我也不想多作计较。自从1985年1月有了隆普安剧院演出经验以后我这里讲的这一切,我还在思索之中——彻底哋、确定不移地想过了


  一个演员朗读一本书,如读《蓝眼睛黑头发》①那样仅仅是读,保持静止状态别无其它,仅仅是用声音紦文本从书中起出不要为了让人相信肉体在痛苦中做出手势动作,因为话语一经说出全部戏剧也就包涵于其中,无需形体动来动去峩从未见戏剧中的话语在力量上能和弥撒中祭司发出的话语相等同。在教皇四周人们说出或唱出的是一种奇特的语言,完全是宣读出来嘚不带重音语调,什么音调都没有平板但不是毫无差别,既不是戏剧式的也不是歌剧式的。按照圣约翰或圣马太福音书宣叙耶稣受難以及斯特拉文斯基②《婚礼》与《诗篇交响曲》中的某一部分,我们发现其中每一次创造出这一类声部都像是第一次听到一样声部發出的声音直到成为字词的回声,即字词所有的声音都是日常生活中不曾听到过的。我只相信这种情况在格鲁贝尔的《贝雷尼斯》③Φ,其表现差不多都是静止状态的我只对那种激发情绪动作感到惋惜,那样就和话语脱离开来了贝雷尼斯的悲声泣诉最好由女演员如柳德米拉·迈克尔(Ludmilla Micchael)来演,在声部上做出那样的处理她当然有权那样做。为什么要在这个问题上说谎呢贝雷尼斯与梯图斯,他们應该是宣叙者拉辛是导演,剧院大厅那是人性之所在。为什么不可在沙龙、在小客厅里演出我在这里这么说,人们会怎么想我在所鈈计就请提供一间客厅让谁来读《贝雷尼斯》,你们看好了在《萨凡纳海湾》④中,两个年轻的情人按照我们叫做"转述语"的那种谈话方式进行对话这时,各个人物说的话就是我在这里所说的那种情况的开展在海牙,曾出现某种奇怪的事情我最喜爱的两位女演员竟沒有做到这一点。她们把全部戏剧保持在她们的视野之中她们眼睛看着大厅,在讲到两个情人的故事的时候同时又表现了在剧院中发苼的一切。

  ①《蓝眼睛黑头发》是作者1986年出版的小说

  ②斯特拉文斯基(),法国俄裔作曲家

  ③《贝雷尼斯》(1670),拉辛所作悲剧.贝雷尼斯与梯图斯是其中悲剧主人公。

  ④作者1983年发表的剧本

  自1900年以来,法兰西喜剧院没有上演过女人写的剧本茬维拉尔的国家人民剧院,奥德翁剧院维勒班,柏林Schawbuhne剧院斯特雷勒到米兰小剧院,都没有上演过一位女作家或一位女导演的戏后来,萨罗特和我我们开始请巴罗尔剧团①演出我们的作品。这时乔治·桑在巴黎一些剧院上演了。这种情况持续有七十、八十、九十年。在巴黎,根本看不到女人写的剧作上演,也许整个欧洲都是如此。这种情况是我发现的,并不是什么人告诉我的这种情况毕竟是我们周围洳实地存在着。后来有一天我们收到让一路易·巴罗尔给我写来一封信,问我是否愿意将题目叫做《林中的日日夜夜》②的小说改编为剧本上演。我接受了。改编本经审查遭到拒绝。剧本一直等到1965年才上演取得巨大成功。但是没有一位批评家提出这是一个世纪以来,在法國舞台上演出的第一个女人写的剧本

  ①让一路易·巴罗尔,法国当代著名演员、导演,曾参加法兰西喜剧院,后与著名女演员玛德莱娜·勒诺(其妻)组成巴罗尔剧团。

  ②《林中的日日夜夜》作者1954年发表的小说。

  公路从奥弗涅、康塔尔①穿行而过我们下午從圣特罗佩②启程,我们乘车跑了大半夜我现在已经记不清那是在哪一年,反正是在盛夏我是在那年年初认识他的。我在一次舞会上遇到他舞会我是独自一个人去的。不过那是另一个故事了。当时他想在天亮前在奥里亚克停车电报迟误了,电报原是打到巴黎的後来又从巴黎退回到圣特罗佩。下葬本来定在第二天下午以后举行我们曾在奥里亚克那家旅馆做爱,以后我们又做过一次后来在早晨峩们又来过。我认为这次旅行途中那种渴望就是那样在我头脑中明确出现是因为他。我相信是那样不过我不怎么肯定。但无疑是因为怹是的,就在他充满那欲望与相会的时候而他这个人,和别人也没有什么两样就像是夜里遇到最后一个顾客一样。我们勉强睡了一睡一大早我们又动身了。这条公路既漂亮又怕人走一百米就是一个拐弯,没完没了的是这样,整个行程都是这样这种事在我生活Φ以后没有再发生过。那种地方所在都有在身体上。在旅馆房间里在河岸沙滩上。有黑夜的地方就有在古堡,在古堡墙内也有那樣的所在。在猎逐的残暴中也有。是有这样一些男人在恐惧中。在树林里在不见人迹的小路上。一些池塘天空。我们还利用沿河岸上的一个房间我们做爱。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谈的了我们喝酒。他还无情地打人打脸。打身体上某些部位我们相互接近都感到佷害怕,不过没有震颤他送我一直送到花园的高处,古堡③入口的地方殡仪执事人,古堡看守人我母亲的女管家,还有我的哥哥嘟在。我的母亲这时还没有人殓所有的人都在等我。我的母亲也在等我吻了她那冰冷的前额。我的哥哥在哭在翁赞教堂有我们三个囚,看守人都留在河岸古堡我心中只想着留在那家旅馆等我的那个男人。我对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还有那个哭着的男人,她的儿子沒有什么于心不安的。我从来不曾对他们有过什么牵记不安此后,还要和公证人约好见面一次有关我母亲遗嘱的处理,我都同意我紦我的继承权解除了。


  ①奥弗涅法国中部旧省份;康塔尔省属奥弗涅地区;奥里亚克为康塔尔省省会。

  ②圣特罗佩法国濒地Φ海瓦尔省滨海城市,避署胜地

  ③前文所说下葬,是指母亲的下葬;此处古堡是母亲晚年居住之地,参见《情人》

  他在公園里等我。我们在卢瓦尔河河滨那家旅馆过夜以后,我们在沿河一带逗留多日周围地方都走遍了。我们留在房间里一直拖延到午后峩们喝酒。我们还出去喝酒我们又回到房间里。然后夜里再出去出去找夜间开门的咖啡馆。真是疯了我们根本不能走出卢瓦尔省,離开这个地方我们寻求什么,我们都不说有时我们也怕。我们陷入一种深沉的痛苦之中我们哭。要说的话都没有说我们后悔彼此並不相爱。我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是我们讲到事情。我们知道这样的事在我们一生中不会再有但我们什么都不说,对于我们同样媔临的欲望的这种奇异安排我们什么也不说。整整一冬都属于这种癫狂。当事情转向不那么严重以后一个爱情的故事出现了。后来峩就写了《如歌般的中板》①

  ①小说《如歌般的中板》,1958年出版中译本题为《琴声如诉》。

  最近几年夏天我就一个人生活在諾弗勒大量饮酒。到周末才有人来一个星期,我就一个人住在一座大房子里在这样的情况下,酗酒自有其涵义饮酒使孤独发出声響,最后就让人除了酗酒之外别无所好饮酒也不一定就是想死,不是但没有想到自杀也就不可能去喝酒。靠酗酒活下去那就是死亡菦在咫尺地活着。狂饮之时自戕也就防止了,因为有这样一个意念人死了也就喝不成了。起初我是逢有节庆日才喝酒,开始是喝几杯葡萄酒后来喝威士忌。后来在四十一岁的时候,我遇到一个人他的确是爱酒的,他每天都喝喝得适度。很快我就把他超过了這样,持续有十年之久一直喝到肝硬化,吐血我有十年停止不再喝酒。这是第一次后来我又开始喝,过后我又停止不喝我也不知噵是为什么。后来烟也不抽了只是在又开始喝酒的时候烟又抽起来。因此第三次我中止喝酒我从来没有吸过鸦片,也没有服用过大麻我曾经每天"服用"阿司匹林制剂有十五年时间,麻醉品我从来没有用过开始我喝威士忌、苹果烧酒,这类我叫做淡而无味的酒还有啤酒,韦莱马鞭草酒——据说对肝脏尤其有害最后我开始喝葡萄酒,而且喝起来从不中断


  酒一经喝上,我就成了一个女酒鬼我就潒一个酒鬼那样接连不断地喝。我喝得把所有的人都抛在后面了我开始在晚上喝,后来中午也喝再后来早晨也喝,以后在夜里也喝上叻每天夜里喝一次,后来是每两小时喝一次我从来没有用过别样的麻醉品。我早就知道如果我逞英雄逐步升级,那将是快速的我總是和几个男人一起喝。酒精一向是和性暴力紧密联系在一起的酒使它辉煌灿烂,因此它是不会溶解消散的不过这是在精神上。那种赽感的实现酒可以取而代之,但不能代之而行有性迷狂的人一般并不是酗酒者。酗酒者即使是"属于污水沟的水平",仍然还是知识分孓无产阶级如今已经是一个比资产阶级更有其知识的阶级,也有酗酒的倾向全世界都是如此。体力劳动无疑是男人所从事的工作这種工作让男人直接诉之于思考,所以也倾向于饮酒请看看思想史便可以知道,酒精促使人说话这就是那种所谓精神性之所在,甚至可鉯达到逻辑性精神错乱的境地这也是理性试图去理解这个社会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不公正统治一切"、一直到迫使人发狂——理性一向昰以同样的失望而告终。一个酒鬼有时粗鲁但极少是猥亵的。他有时愤怒杀人。当他喝得过量他可能又返回生活恶性循环的开端。囿人说到幸福说那是不可能的,但他知道这个词语意味着什么

  人们缺少一个上帝。人们在青年时期一旦发现那是一个虚空,又對之毫无办法因为那本来就是子虚乌有。醉酒于是用来承受世界的虚空行星的平衡,行星在空间不可移动的运行对你来说,还有那痛苦挣扎所在地专有的那种默无声息的冷漠一个喝酒的男人就是行星际的人。他在行星际空间移动他守候在那里。酒不可能提供什么慰藉它不能充实个体心理空间,它只能顶替上帝的缺失它不能安慰人。相反酒能在人的疯狂之中将人强化,酒能把他转移到至上的境界人在那里就可以成为他的命运的主宰了。酒对于人的这种功能最根本最重要的一点是创造幻象,在其中任何人的存在,任何女囚任何诗,任何音乐任何文学,任何绘画都不可能代替酒。酒在这里取代了创造酒对于信仰上帝和不信仰上帝的那一部分人,就昰这样起作用的酒是贫瘠的。人在沉醉之夜说出来的话语白昼到来就随同黑夜一起归于无有沉醉什么也不创造,沉醉在话语中是行不通的它使智力昏暗,使心智沉眠不醒我在酣醉中说话。幻象是完整的:你说出的事没有人再去说它。酗酒并不创造任何可留存的东覀那是一阵清风。像话语一样我曾在醉酒中写作,我有能力使沉醉采取尊重态度不要让我感到酗酒之可怖我从来不喝得烂醉如泥。峩从来不快速狂饮我不时地喝,不喝到昏醉沉酣不醒。我从人世中退身而出可望而不可即,但并不喝成酩酊大醉

  一个女人喝酒,那就像一个动物、一个小孩喝酒一样酗酒因为是女人,因而引起公愤成了丑闻:一个酗酒的女人,那是罕见的也是严重的。无異是冒犯神圣在我周围,我就见识过这种公愤为了表示有力量公开对抗,譬如说夜里只身一人去酒吧,我经常须在喝过酒之后才这樣做

  对什么人说,你喝得太多了永远是为时已晚,太迟了"你喝得太多"。这样说不论在什么场合都是牵强的令人不快的。谁是酒鬼他本人根本不知道。在百分之百的场合下人们听到这样的消息,都认为是一种冒犯他说:"你对我说这个,那你是对我心怀不满"至于我,对我这样说可我早已病入膏育不可救药了。在这里我们都处于根本不容许动一动的空间范围之内。人们听任许许多多人死詓已经达到这样的地步。我相信服用麻醉品不存在这种引起公愤的事毒品完全把服用毒品的个人从人类隔绝开来。毒品并没有把一个囚抛到外面去丢弃在街上,也没有促成一个无处栖身的流浪汉酗酒,那倒是在街上在收容所,还有其他许多酒鬼服用毒品,为时佷短很快就死掉,患上失语症无声无息,紧闭门窗僵在那里不动。不喝酒就得不到任何慰藉。自从我不再喝酒我对我曾经酗酒總是怀有体恤之情。我的确喝过好多好多后来他们跑来帮助我,这时我就讲我的故事喝酒的事,我闭口不谈很简单,简单得简直让囚无法置信真正酗酒的人,无疑是最单纯的人处在这样的境地,假装痛苦那才是痛苦流浪汉并不是不幸的,说这种话未免愚蠢因為他们从早到晚十足24小时都在酩酊大醉之中。他们所过的生活除开大街,便无处可活1986年至1987年冬季,他们宁可面对死亡、严寒的危险吔不愿去领取收容所过夜发放的一公升红葡萄酒。人人都在研究他们为什么不愿进收容所其原因也就在这里。

  最难熬的并不是夜里嘚几个小时如果患有顽固性失眠症,那显然最为危险家里不应存有一滴滴。有一类酗酒者仅仅是从喝一杯葡萄酒开始我就属于这一類。我可不知道医生给我戴了一顶什么帽子

  那就好比一座发电厂在运转中,一个酗酒者的人体仿佛各个不同部分由人身全部连结起来组成整体。脑居于首位这就是思想。首先是在思想上其次是身体,他认为那就是幸福因为有所得,于是一点一点渗入吸收,於是上路——是这个词:上路了。一段时间过去就会有所选择:一直到无知无觉,主体正身丧失或者停留在幸福初露端倪的状态之丅。每一天都可以说是死去了,又可以说还活着没有死

  全世界都在谈论第六区①的那些赏心乐事,对此我可没有那个福分。


  ①即拉丁区"塔布"、"两个烟蒂"、"花神"、"利普"、"四季"均为巴黎第六区有名的咖啡馆,也是作家、艺术家经常出入之地

  "塔布",我相信峩大概去过一次也许两次,不我不认为我竟去过两次。我去"两个烟蒂"、"花神"很少很少自从我写出《广岛》①出了名,那也就告一结束对那个要命的露天座只有退避三舍。我常去"利普"那是因为费尔南德斯②一家人。不过"四季"我是去的

  ①指杜拉的电影剧本《广島之恋》(1960)。

  ②尔南德斯:法国作家以巴尔扎克研究著名。

  为什么呢因为骄傲。我个子非常之小所以个头大的女人去的哋方我就避开不去。我的衣着每天都是老一套我只有一件裙服,黑色的战时穿的那件,什么地方都穿都行得通。我常常像年轻人那樣为不合"潮流"而深感羞愧总之,因为种种原因我这一生都让羞愧笼罩在下不得解脱。

  一生之中去"塔布"或"两个烟蒂",一转眼就变嘚为时已晚去不成了。公众聚会的场合或者是跳舞,以我所有的时间看我是说,作为女人这一切,转眼之间就宣告结束了。

  先是在永隆①以后才是河内。我曾经讲到永隆河内没有。永隆我曾经讲过,是交趾支那偏僻地区的一个居民点地处乌瓦洲平原,我想这里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大的一片多水之地。那时我才八至十岁发生了一件事。有如惊雷或者是像是宗教信仰。在我这一生竟有这种事发生。我已经活到七十二岁依然像是昨天发生的事:居民点的林荫小路,在歇晌的时间白人居住区,道旁开满金凤花的大街阒无行人。河水也在沉睡于是她乘着她那辆利穆新黑色汽车驰过。她的名字大概叫安娜一玛丽·斯特雷特②。又叫斯特莱泰。她是行政管理区行政长官的女人。他们有两个孩子。他们是从老挝迁到这里来的,她在老挝曾经有一个年轻的情人全部都在这里了:就像《印喥之歌》③中所写的那样。那个年轻人留在老挝没有走他们是在那个居住区相识的,在湄公河上游很远的北方就在那个地方他自杀死叻。在琅勃拉邦④


  ①在今越南南方,是作者有的小说中写到的背景

  ②安娜-玛丽·斯特雷特,这一人物在作者小说《洛尔·瓦·斯泰因的迷狂》、《副领事》、影片《印度之歌》等作品中均曾出现。小说《情人》也曾写到这个人物。

  ③《印度之歌》,作者1973年写嘚剧本1975年拍成影片,是从作者的小说《副领事》改写而成

  与这两个情人相共的这条大河向下流经一千公里,经过这个地方这就昰永隆。我还记得在我作为孩子的形体中产生的那种感情:接触到对我来说应该是必须禁止的那样一种知识世界是如此浩瀚恢宏,还具囿一种十分明显的复杂性对此,必须发明一个词来说明人们清楚知道却不理解那样一种应该理解的事。这一切是不许说出口的对任哬人都不能说,对我的母亲也不能说我知道,有关生命的这一瞬间我的母亲,对她的孩子过去,她是说谎了我必须由自己一个人保有那种知识。自此以后那个女人也就成了我独自一个人的秘密:安娜-玛丽·斯特雷特。

  其次是河内,我从来没有讲到过河内我吔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在永隆之前先是在河内,时间要早六年就住在我母亲买下的小湖边上那座房子里。在那个时候我母亲还招收叻几个寄宿生①,几个年轻的男孩十二、三岁的越南人和老挝人。他们当中有一个孩子有一天下午,叫我跟他一起到一个"小小躲藏地"詓我不怕,就跟他到那个躲藏地去了那是在湖边,在两间小木屋之间两间小木屋想必是附属于别墅的。我记得那是类似两侧木板隔牆中间一条狭窄的走廊书中写的破坏童贞的地点大多是这一类地方:更衣室之类。湖已经变成大海那种缱绻欢乐已经出现,按其本性依其本源已有所显示孩子到了知道那种欢快的光年并且已经接收到那种信号,受到触发这在孩子身体内一经出现就永远也不会忘记。苐二天那个小小年纪的越南人被我母亲赶走了,因为我认为我有责任把一切告诉她对她做出坦白。记忆是清楚的我被人接触过,那姒乎就是受到污辱有失名誉。我才四岁他十一岁半,还没有到青春期他的那个小细棒还是柔和绵软的,他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我用掱握着它他的手放在我的手上,我们两个人用手抚弄逐渐用力。然后他停下来。拿在我手中的那种形状那种温热的感觉,我不会莣记于是那个孩子把眼睛闭起,脸向着那不可企及的快乐扬起这位痛苦的殉道者,他已经有所期待了


  ①母亲原是河内的小学教師、小学校长。

  我以后没有对我母亲再讲起这件事她认为,终其一生我早就把它忘得一千二净,她曾经对我说:"不要再去想它詠远永远不要去想。"这件事我长时间都在想就像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一样。此后又经过很长的时间我才在法国讲给一些男人听,不过峩知道我母亲对小孩这一类游戏是从来不会忘记的

  这一幕戏自身早已转换地点。事实上它是和我同时成长长大的,从来不曾从我這里疏离避去

  当人们写作的时候,仿佛有某种本能在起作用写作仿佛是处在黑夜之中。写作可能发生在我之外在某种时间混乱の中:即处于写与已写、着手写及应该写、对其显在的知与不知、意义充盈、涵泳其中与臻至无意义境界这两者之间。世界上存在着暗黑㈣块这种意象并不带有什么危险性质


  并不像亚理士多德所说的那样,是由潜在的存在向现实的存在过渡它并不是一种表达。它不涉及由一种状态向另一种状态过渡它涉及的是在你的生命沉睡过程中,在不为你所知的情况下经过它有机的过滤,对已在的和你所足成的情境进行破译。也不是"移情"与此全不相干。我说的本能可能属于写出之前对他人说是不可读解的那种东西的阅读。我可以换一個方式说我说:读自己的写作,就是你还未为他人解读就开始去写的初始状态这种情况也可能是下降、俯就于他们的写作,让书写出鉯后能够为他们所阅读还可以换一个方式说,换另一些词语表示情况也是一样。人们在你相属的生与死之间面临着一大团混沌之物。我经常感到在现有的位置上已经处在并将要处在两种状况间的那种对质之中我处在中间地位就把那已在的一大团混沌之物从中提出,轉移出来我应将它打碎,这是一个需要费大力气的问题也需要手段灵活机敏。动作还要比你那方面更为敏捷快速在这一方面如果还沒有动手写,一直处在思想的高度上那就会永远面临消解的威胁,在即将出现的叙述的虚无缥缈之中分解将不会落实到写作的层次上,艰苦地写它也是拒不接受的。有时写感性的那一面,就会消沉下去以至于泯没,或者在可能构成一本书的通俗写作中求得一吐為快。但是在两种状态之间,也许有许多可庆幸的中间状态这样,无疑也可能取得可喜的收获在写《情人》过程中,我有一种发现嘚感觉那一切,在我之前就已经存在着,在那一切之前原来也存在在那里,我认为那是另一种情况那才是属于我的,为我所有那一切因此以一种流畅转化而成为写作,那种流畅让人想到醉酒后说出的话语而那种话语又让你永远觉得清晰,单纯情况差不多就是這样。其后突然间,阻力出现你就好像是穿了一身钢盔铁甲,由自身通向自身由自己通向他人,都不能通行了我所知道的事怎么說、怎么写,都发生抵牾这是一种可悲的拒斥,不容你下笔写不下去,仿佛那是不可能的事似的十分钟以后,两个字词在文本中相遇合一切又畅通无阻了。

  写作并不是叙述故事是叙述故事的反面。是同时叙述一切是叙述一个故事同时又叙述这个故事的那种涳失无有。是叙述一个由于故事不在而展开的故事洛尔·瓦·斯泰因①是被S.塔拉举行的一场舞会给毁了。洛尔·瓦·斯泰因恰恰又因S.塔拉一场舞会而得以形成。

  ①小说《洛尔·瓦·斯泰因的迷狂》(1964)中的主人公

  《洛尔·丽·斯泰因的迷狂》是一本属于另一类型的书。一本独特的书只有这本书在某些卷入洛尔·瓦·斯泰因疯狂的读者-作者,与一般读这本书的读者之间划出一条分界线区分开来。

  我对我已经说出和重复说出和我没有说出的事也做出区分我以为这本书属于已经说出的那一类:即s.塔拉举行舞会,洛尔·瓦·斯泰因看到她的未婚夫和这样一个穿一身黑衣不相识的女人的那种情景她是那么气愤,以致痛苦也忘在脑后想不到了被抛在一边,被出卖她并没有感到痛苦。正因为痛苦隐没未发所以她后来陷入疯狂。似乎还可以换一个说法说:她的未婚夫投向另一个女人,她完全明皛完成理解,不过她已经介入一项选择,即做出违反自己的选择由于这一事实,她失去了理性这是一种遗忘。冬季结冰期也有这類现象水在零度时就变成冰,但有的时候也会出现这类的情况,严寒中空气呈静止状态水因此忘记结冰。水可以降到零下五度才凝結成冰

  我没有说出的,是我在我所有的书中所写的女人不论她们年纪有多大,她们的来源无不是出自洛尔·瓦·斯泰因。也就是说,她们对自己都有某种遗忘。她们都是眼睛明亮灼灼有光的。她们又都不知谨慎,而且缺乏远见。她们没有一个不是她们自己给自己造成苼活痛苦不幸她们都很胆小。她们都害怕大街她们并不期望幸福会找上身来。书中和影片里写的女人行列中所有的这些女人从《恒河的女人》①到洛尔·瓦·斯泰因最后定稿,即我已遗失的那个手写稿本都是相似的。为什么我这里想到我那个手写的稿本我不知道。確切地说这是因为在进行酒精戒毒治疗期间我曾经发生过许多幻觉,其中就有这样一种幻觉在

  ①作者1973年发表的电影剧本。

  事件发生经过是在城里大酒店灯火通明,同样的舞会还在继续进行仿佛舞会已经延续了二十年,从来没有停止过是的,我认为是这样是S.塔拉那次舞会的复现,不过是在戏剧性那样的层次上在那里,人们对洛尔·瓦·斯泰因的认识并没有前进一步所有这一切,都已經到了终点结束了。洛尔·瓦·斯泰因也快要死了。她已经不再来纠缠我、打扰我了。我已经把她杀了我杀她是为让她不要跑到街上来,睡到我的家门前我在书里写的是时时躺在海边沙滩上睡觉,在风里在严寒之中,等待: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人们在赞美她的疯誑。现在她已经老了她坐在一个由人抬着的椅子上从大酒店里被抬出来,她已经变成一个中国女人了椅子由四个男人扛在肩上抬着,僦像抬一架棺材一样洛尔·瓦·斯泰因浓装艳抹,涂得五颜六色。她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她看着人们看着城市,她的头发染上颜色那厚厚的脂粉涂得像一个老妓,她是毁了人们也许会说,她一生下来就毁了她成了我一生中最美的一个句子:"在这里,一直到河边是S.塔拉,而且过了河还是S.塔拉。"

  塔拉就是在岩石旅馆顶楼里由那个有蓝眼睛黑头发的外国青年在那天夏夜喊出的那个名字。

  几天前我有一个朋友从里约热内卢回来,对我说:"想想看我们那本书,洛尔·瓦·斯泰因,那么难读,可我一下飞机在机场书店的橱窗上,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闪闪发光的几个字母O Deshmbrameo 5°Edicao"

  洛尔·瓦·斯泰因。

  她在S.塔拉那一次舞会上就已经注定是那样了。她一直停留在那里依然如故。舞会却在扩大以她为中心,形成了许多同心圆圆圈还在逐渐扩大。现在这样的舞会这样的舞会的声喑,已经扩展到了纽约现在,洛尔·瓦·斯泰因,她已经成为我所有的书中居于首位的一个人物这是很奇特的。我的这个小疯子正是她,"销售"得最好

  不……不是莫奈,也不是马奈是博纳尔①。事情发生在伯尔尼②的某些人那里发生在一些著名的绘画收藏家那方面。有一幅博纳尔的画:上面画着一个女人和一家人在一条小船上博纳尔一直想把画上那张船帆修改一下。由于他非常坚持人们同意他把那幅画再改一改。后来博纳尔把画改好交出,说他认为这幅画是完成了画上的船帆竟漫过整个画幅。现在风帆已经盖过了海,越过船上的人占满天空。这种情况在一本书里在句子转折处,也会发生这样你就把全书的主题给改变了。仍未加注意不知不觉間抬起眼睛往你的窗口上一看:原来黄昏已经降临。第二天早晨你又会在另一本书里发现这种情形绘画,写作并不是在明光通透中形荿的。欲有所言却又永远找不到相应的词语。


  ①莫奈()马奈(),博纳尔()均为法国画家。

  这本书中这个年轻女人的那条蓝色披巾是怎样一种蓝色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不过其中有严重的遗漏,那种蓝色却不在此列譬如说;我也是唯一看到她的微笑嘚顾盼的人。我知道我根本无法把它给你描写出来让你看到那一切。没有人能做到


  所以有一些东西永远不为作者所知。对我来说洛尔·瓦·斯泰因在他举行的晚会上,有塔吉阿娜·卡尔①,还有其他几个玩台球的男人参加她的某些意态动作、某些大胆行动,我就無所知在室内深处,可以听到提琴声那是洛尔的丈夫在拉提琴。洛尔·瓦·斯泰因的意态表现,她在这次晚宴上与雅克·贺尔德的那种默契这种关系竟改变了书的结尾,其中的含义我不可能表达也无法说出,因为我和洛尔·瓦·斯泰因在一起她也不完全知道她的所做所为以及为什么要那样做。布朗肖责备我为接近洛尔·瓦·斯泰因利用一个中介人物如雅克·贺尔德。他大概希望我和洛尔·瓦·斯泰国在一起而不要中介人物。可是我,洛尔·瓦·斯泰因,只有当她与另一个人物介入某种行动,我才能听到她,看到她,否则我就抓不住她。她自始就不是和我身对身面对面像在副领事中写的那样。一个文本,就是一个全部向前发展的整体这并不是什么可供选择的问题。尽管我在書的结尾发现某一人物爱上另一个人物而非我所指定的那个人物我也决不改变书中已写出的过去,因为那是已经写出的要改宁可改动咜的未来。遇有这样的时机即我发现其中的爱情不是我所深信的那种爱情,我只有和这新出现的爱情共处追随其后,再起步前行我鈈说被抛弃的爱情是虚假的,我只是说它已经死去在洛尔·瓦·斯泰因这一次晚餐之后,色彩依然不变墙壁的色彩,花园的色彩全无變化。没有人知道落在变动的发生点上的究竟是什么

  ①塔吉阿娜·卡尔、雅克·贺尔德均为《洛尔·瓦·斯泰因的迷狂》中人物。

  我谈写作谈得太多了。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知道。

  如果有人有意要做出概括的话可以说《死亡的疾病》①便是《蓝眼睛嫼头发》的原初状态。不过《死亡的的疾病》早已成了一桩公案了在这里不论从什么意义上说,也是无可比拟的


  ①作者1982年出版的尛说。

  有些人从彼得·韩特克①到莫里斯·布朗肖,都认为《死亡的疾病》是对立于面对女人的男人的。这样说也未尝不可。我说,如果男人是在这一点上对《死亡的疾病》发生兴趣,那是因为他们从中更多地揣测到与他们相关的什么东西他们居然有所发现,这很了鈈起同样不同于一般的是,有些人在The Malady of death(《死亡的疾病》)中并未看到有一个处在许多面对男人的男人中的男人而且进一步,确實有一个以十分明确的方式仅仅面对女人的男人

  ①彼得·韩特克(1942-),奥地利小说家、剧作家他的作品被视为"反小说"、"说话剧"。

  男人大多是同性恋者所有的男人都有可能是同性恋者,只是他们还不知道没有遇到相附者,或遇见将之显示给他们的那种明显性洏已同性恋者对此是知道的,而且明白地讲出来认识并且真爱这些同性恋男人的女人对此也是知道的,同样也在谈说

  这种伪装嘚异性人,他总是往前凑嘁嘁喳喳叫个不停,很有意趣而且妙不可言在任何场合都是宠儿,在他身体和头脑的中心明显标示出男女间器官上与兄弟关系上那种不相容的矛盾完全消失处在这第二位的位置上,这就是女人方面绝对的悲哀

  这与其说是真实经验带来的後果,不如说是一种直觉一种属于男人之间的实际发生的事的盲目感知。这并不是男人个人的一种认识也不是对男人一般状态的认识,它仅仅是一种显示现在我还找不到一个字眼来指称这种事。现在我只是知道它,但找不到一个词来说明它它是存在在那里,但缺尐一个说法如果你愿意,你可以通过隐喻的方法去接近它并隔开一个距离去加以处置。现在我不会像在《死亡的疾病》中那样说话了我宁可说:这是同一个字词含有的差异,不知是差异中的哪一种即关于字词哪一投影具有重要性,有关一个字词可以说出的那个意思一种色彩缺少灵气,它立即也就变成一种不相称的不好的蓝色这是一种非常微小的差异,但它可以毁去一切或者相反,在海上在夶地上,在任何地方没有那种阴影出现,也许一切完好在眼睛看来,那毕竟是一袭并无爱情的轻柔美好的面纱

  在男人与女人之間,是虚幻想象最具有力量的地方在这样的场合,他们受到性冷漠的阻隔女人如今是更加倚仗这种冷漠了,它可以把对女人有所欲求嘚男人拒之于千里之外女人自身大多时间并不知道剥夺她欲望的这种疾病究竟是什么。人们通常认为她们不知道什么是欲望,欲望在奻人身上如何表现女人认为一向该怎么做她觉得像其他一些女人一样她也那么去做就是了。这一点无需多说应该说一说的是:人们认為,虚幻想象没有出现欲望一定是十分强烈的。这就是所谓性欲冷漠性欲冷漠就是对于向她自荐的男人无所欲求的女人对欲望的虚幻想象。这种冷漠就是女人对那个她还不知的男人在属于她之前就永远忠诚相许性冷漠就是对于不属于那个男人的一切无欲望。性冷漠的結果于是成了一个不可预见、不受限制的概念以至没有一个男人能够与之聚合。这是女人为她的情人所独有的那种欲望一个男人不论怹是谁,不论属于什么社会阶级如果她对他有所欲望,这个男人就是她的情人这种献身于世上唯一一个人的志向是无法核实无法解释嘚,这完全是女性的禀赋。于是这样的情况出现:在同性恋中情人之间,欲望同样可以十分热烈男人和女人一样也会变成性冷漠,洳果换一个伴侣不过这种情况极为少见,还会变成机能丧失这种情况虽然属于某些基本概念范围,是很令人失望的但这个概念无疑┿分接近真实。

  同性恋是危险的人们在这里被完全推向欲望的二重性领域。

  在同性恋状态下问题是得不到解决的。男人与女囚双方不可调和这是一种不可能实现的试图,只是一次一次爱情更新之中让这种所谓爱情显得辉煌伟大就是了

  同性恋激情就是同性恋。同性恋者所爱的对象就像是爱他的情人,他的祖国他的创造,他的土地但不是爱他所爱的人,这就是同性恋

  我们被我們所爱的人触及的地方,在阴道凹陷处它在我们肉体中有如一个空洞在那里做出反响。这个地方我们所爱的人的小棒原本不是在这里的对这个爱人我们决不会发生误失。也就是说在这个为一个男人即我们所爱的人所专有的地有我们无法想象另有一个不相关的小棒可以接近它。一个不相关的男人触及我们我们就要反感惊叫。我们只有我们所爱的人就像他占有我们一样。我们互相占有这种占有的地域就是绝对立体性之所在。正是这里我们祈求我们所爱的人给予我们最为强有力的撞击,以求在我们全身、在我们空空的头脑中充满反響就此一死我们也心甘情愿。

  不了解女人不曾接触一个女人的身体,也许从没有读过女人写过的书女人写的诗,这样的作家在從事文学工作他是在自欺欺人。人们对类似的即成事实不能无所知他也不能成为为他同类人进行思考的主人。罗兰·巴特,我同他本人有过友谊,但我始终不能欣赏他。我觉得他永远属于那一种一式不变的教授思想方式非常严谨,又有强烈的偏见他的书《神话学》系列,我看过以后就无法再读了。在他死后我曾设法读他那本关于摄影学的书,这一次我仍然读不下去除去其中关于他母亲一章,写嘚很美这位可敬的母亲,曾经是他的同伴是他像沙漠一样的一生中唯一一个英雄人物。随后我又试着去读《论爱情话语片段》(Fragmentsdl'un discours amoureux)吔未能如愿。书写得极有才智不错,那是有关爱情的札记是这么一回事,爱情出于无所爱,也就什么也不是我觉得那是什么也没囿的,可爱的人不论怎么说,的确可爱不论怎么说,他是一位作家某种已经僵化、写作循规蹈矩的作家。如此而已

  甚至宗教仩特殊神宠说,也有必要向不知者开放让他走进来,允许他来捣乱让他捣乱捣乱不要紧。法律也必须开放让它开放以便什么东西都能进入其中,打乱那种已成惯例的自由应该向不信宗教的人,被剥夺权力的人开放开放某些情事的未知方面,让它们都表现出来在羅朗·巴特那里,所缺少的就是这些东西,也没有这样的动向,更没有比自我更为强烈、贯穿在表现中青春期的那种冲动。大概罗朗·巴特童年时期一经过去,立即就进入成年时期青春期的种种危险他并没有经历过。

  男人常常从性的方面解释我书中所写的事物仿佛那僦是我既定的立场似的。他们从他们读到的、我们所做的一切之中精心挑选出一些什么来他们对于不属于他们的那种性关系加以嘲笑。

  在《情人》一书中有些男人对白人小姑娘和中国情人这两个人物感到难以接受。他们说翻看翻看,要么索性闭上眼睛不看他们昰闭着眼睛阅读的。对他们来说《情人》是写一个古怪的家庭,以及散步呀轮渡呀,所谓Saigon by night(夜西贡)殖民地乌七八糟的小酒馆之类。他们竟看不到那个白人小姑娘的中国情人对于多数人来说,情况不同《情人》中那两个人物却使他们内心充满了自古即有的来自人內心深处的那种无从意料的欲念,即乱伦、强奸的欲念对我来说,那个到城里上学去的小姑娘走在有电车道的宽大马路上,走在市场仩走在净是面目黧黑的人群的人行道上,其目标就是要走向那个男人她有责任委身于情人,她所有的那种自由我已经没有了,我已經失去那种自由了

  手出现在身体上的情形,我还记得瓮中倾出水的那种清新,我也记得天气炎热,那种炎热现在已经不可想象叻我现在就是那个让人洗浴的人,我的身体他不去擦干全身水淋淋地就把我放在露营地的床上——木板光滑像是丝绸凉凉的——他打開风扇。他的一种力、一种温情使我昏迷绵软把我吞没了。

  皮肤弟弟的皮肤。也相似手,也是一样的

  我认为一般说男人對待女人的行为是一种粗鲁行为,而且专横但是这样行为并不证实男人粗鲁或者专横,它只证明男人在与异性交合是这样因为这种交匼,他感到不适他扮演一个他讨厌的角色。在异性交合中男人期待有那样一个时刻就这么说吧,他所要求的一个时刻但是他自己也並不清楚,许多男人在与异性交合中独自一人在等待躲在他们那个角落里,与他们的女人没有共同的语言不论是在沙龙,在海滩或鍺是在街上,谁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在世界各地可以以亿万计。和女人之间谈私房话完全一样男人只能和男人,另一些男人谈体己之倳,他们谈话谈的就是性而谈性也就是处在性欲之中。即当然不同于谈体育竞赛或者谈公事。

  有许多事情被女人搞错了她们之間谈的仅仅是物质生活方面的事。在精神领域她们是不得入内的。这方面事她们所知甚少还有许多方面,无所知多少世纪以来,女囚都是由男人来教育的男人告诉她们对男人来说她们是低人一等的。但是处在次等地位被压迫的地位,谈话反而更加无所拘束更加普遍化,因为她们本来就停留在物质性生活之中这种谈话更是自古有之。女人在一本专为女人写的书中见到天日之前经过多少世纪始终褙负着那种几乎像石像一般的痛苦不幸男人不是这样。所以女人仍然是青春之所驻是鲜洁明艳的。只是她过去不知道就是了

  他們与我们之间应有的共同点,就是那种感人的魅力而魅力也就是不分彼此。不论做男人还是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发现相同之处。

  如果你是一个男人在你的生存之中,你的处于特殊地位的伴侣即你身、心、你的种族,属于你的性的那种伴侣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的伴侣。你应该在这样的心境下接纳女人你和你在一起生活的女人,你和她有通常、实用、与烹饪有关、维持生存、爱情、甚至激情和生育儿女、组成家庭关系那是另一个人,作为一个男人的第二号男人但在男人身上那个第一号男人,那个伟大的人他除了同他的兄弟、其他男人相关以外,并无其它确定性的关系你的那些女人,她们的闲谈对话你大体可以一听,并不从细处去分析那些谈话传到你這里来无异地属老调重弹。女人那是不去听的。女人的话是没有人听的。关于这一点没有人会指摘你。女人确实让人感到厌烦女囚确实也不敢摆脱她们所扮演的角色。你恐怕也不愿她们那样去做法国的资产阶级,看一个女人永远是看成次要的。不过现在女人是奣白了她已经走了,她离开男人走了;她比过去幸福多了过去她是由男人代表的。现在和同性恋者在一起情况变得好多了

  从与侽人相恋过渡到同性恋是一种来势极猛的危险。没有比它更大的变化了男人已经不认识自己了。他就像刚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大多数时間,他不能制服这种危机弄清真相。首先他一点出不理解,而且同性恋这种假说当。然他拒绝。这样的男人的女人她知道,她昰从他那里学来的或者从别人那里,女朋友那里学来的于是她什么都"一清二楚"了。男人在过去所说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她说:"一向如此你就是看不见。是别人像他那样的人发现的。"

  这会酿成大灾难开始是潜在的。人们注意到某种轻微的人口减少人们是不肯劳动了。在这样初始时期为了工作完成,求助于大批移民继之,就不知道还应该再做什么了人们等待的很可能是最后嘚人口锐减。人们只有倒下大睡最后一个男人死去也许在不知不觉中出现。但是新的异性相恋可能出现于是那种"喜剧"再度开始。

  昰的谈论性的问题的确很不容易。男人在成为一个管道工或作家、出租汽车司机或一个无职业的男人,或记者之前男人毕竟是男人,不是异性恋者就是同性恋者其区别在于有人了解你,所以才那样向你提示另一些,不过是退后一些罢了应该多多去爱男人。多多益善对于他们,要为爱而爱舍此没有其它可能,人们实在是无法容忍他们的

  房屋,就是家庭寄居的房屋为让孩子和男人居住其中,专为他们而设把他们维系在一起的地方是收容他们东奔西闯的所在,消解他们外出冒险的气质分散他们成年以后出走外逃的心性。探究这个极为困难的问题就必须接触那种细腻到难以掌握的材料,也就是说女人的思想被以房屋为表征所包围的女人内心思想。這就是寻索出如何能把孩子和男人连结在一起的共同点这样的一项烦难的工作


  由女人创造出来供人安居其中的家屋,这就是所谓乌託邦的所在女人对这样的期求永远是不会拒绝的,就是说她用意所在即使不是为了她一家的幸福,她也还是要一再求索她对这一事業的关注仿佛就环绕在求索之上,哪怕事业已经成为一般命题她也决不肯放弃。女人总是说对个别人的z福应该了解,但不能轻信她認为只有如此才能引导自己的孩子去追求生活的幸福境界。引导孩子关注生活这本是女人、母亲的愿望。作为母亲她知道对他人的幸鍢的关注较之只相信个人幸福对孩子来说危害较少。

  在诺弗勒华常下午开始去厨房准备晚饭。那是在他们外出工作或是到荷兰水塘那里去散步,或者是在房间里睡觉他们不在的时候,我去做事这时,住房的底层和花园就全部属于我了。在生活中每逢这样的时間我才清晰看到我是多么爱他们,一心只希望他们好他们走后出现的那种静寂,我永远不会忘记进入这种静寂,如同潜入海水之下既是一种幸福,又是置身于设想未来那种十分清澈明净的境界这也是一种思想方式,也许可以说无思想的方式——相去不远——也许這就进入写作的境界了

  不能操之过急,要细心注意让这样的状态继续下去,同时我还要为午后不在家的人准备晚饭我烧好浓汤,要是他们很饿他们就会发现汤早已备好。要是浓汤没有准备就等于什么也没有。要是有但没有准备好,也就等于什么也没有人吔就无从谈起了。各种食物经常是一早买来准备在那里,至时只要蔬菜拣一拣去皮洗净放到浓汤里,一烧即可这就好比写文章,动筆写起来就是了别的也没有什么。

  我想购置一处房屋已有很长时间我从来不曾奢望我可能占有一处新房。在谱弗勒房子是早在夶革命前就有的两处农村建房。它差不多已经存在两个多世纪的时间这事我经常想到。1789年1870年,它就已经在那里了在朗布伊埃森林与凣尔赛森林相交的地方。1958年它才归属于我我想到有些夜晚,不禁为之感到痛苦我知道过去有一些女人曾经在这里住过。我发现这些房間在我之前在同样"的暗影中这些女人就住在里面。在我之前在这四堵墙中间,已经有过九个世代的女人还有许多人,周围有炉火駭子,仆人养猪的妇人。整个房子都被人体、小孩、狗出入来去磨得光滑门边角上还布满擦痕。

  一年一年过去女人想得最多的僦是这些事物,还有孩子很小,要给他们铺床:怎样让他们不要受凉生病她们都牢记在心。这一切几乎又永远是做不到的得不到什麼结果的。

  有一些女人就做不到她们居家无方,处事笨拙把住房弄得不堪负荷,塞得满满的她们不知道房屋要打开,向外敞开她们什么都搞得不对头,什么也做不成使得住房也难以住下去,无法生活孩子一到十五岁只想离家出走,就像我们从家里逃出来一樣我们逃走,是因为只有这么一条路就是母亲早已料到的那种出外冒险。

  很多女人对这种混乱状况不能妥善处理所谓家庭纠纷荿为居家一大问题也得不到解决。操持一家有难以相信的困难女人是知道的,可是她们无法胜任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都无济于事。这些女人对这种混乱只能在家里从这一个房间转移到另一个房间换一个地方,把混乱隐藏到地下室去或者掩藏在锁上的房间里,或鍺投入箱笼橱柜深藏密敛在她们自己的住家中,像这样竟还弄出一些加锁封闭的地方,这些地方锁好之后再不打开即使面对家人也鈈怕招来耻笑。她们当中大多用心良好也很天真,以为混乱问题"以后"总会解决哪里知道她们叫做"以后"的那个时间现在没有,将来也不會出现等那个以后真的到来,为时已晚来不及了。所谓混乱是指财产积累,采取财产分有的办法解决起来也困难重重我相信任何奻人都为不能割舍、分有而感到痛苦。有一些人家保持一处大房产,小孩呀伯爵先生呀,村长呀裙衫呀,玩具呀居然保留了三百姩。

  我固然有所割舍我也为之十分惋惜。我们一向因为把一生某一段时间空空抛去而感到抱憾但是若无所弃,不愿割舍把时间保持下来,也只有加以归整存入档案活过一生许多女人无缘无故把电灯和煤气发票保留达二十年时间,只是为了时间、用途、过去多少歲月保存下来这样的事是常见的,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留下

  这个问题我要再说一说。必须反复说一说一个女人的工作,从起床箌睡下与战争中度过一天同样艰辛劳苦,比一个男人的一个工作日还要艰苦因为女人必须制订她与别人、她家里的人、外界的惯例相應的作息时间。

  一天上半日五个小时她要给孩子准备早餐,给他们梳洗、穿衣、清理室内整理床位,自己也要梳洗穿衣,外出購物做饭,布置餐桌二十分钟内让孩子吃好饭,还要吼叫送孩子去上学,清洗餐具洗涤衣物,以及其它等等也许要到下午三点半,只有半个小时时间才能看看报纸。

  一个家庭的好母亲当她打发她分割零碎不相连贯的时间,这时对男人来说,却是一片安謐无声的连续时间

  这种安谧无声时间连续实际是作为生活而不是作为生活的一种表征被接受的。在这里我们就深入到事情的深在方面了。

  可以说这种安谧无声的时间由来已久,一向如此对于女人周围的人来说,甚至变成虽有若无的我意思是说,女人的辛勞工作对男人仿佛是天空上的雨云或者是云中降下的雨。这种职能抵于完成正像每天的睡眠所完成的职能一样男人因此而感到满意,怹的家于是宣告一切顺利中世纪的男人是如此;大革命时期的男人是如此,一千九百八十六年的男人也是如此。

  有一件事我忘记說了就是:女人必须牢记,对儿子不能估计过高正像对父亲不能过高估计一样。对于女人不妨也这样看女人死了,照样一哭了事這就意味着,她是无可替代的

  过去的情况就是这样。过去不论我站在哪一方,不论处在世界历史哪一个世纪我所见到的女人无鈈是处在一种深受限制难以忍受的情况下踏在死亡的绳索上跳舞。

  现在不论转向我们这个时代的哪一个方面,我看到的处处都是担任旅游业或银行界各种中介性职务的小女明星她们处在这种等级的拔尖地位,真是娇艳无比而且不知疲倦,一律是信息灵通但她们哃样也是在架在死亡上的绳索上跳舞。

  所以你看,我写作并无目的我觉得我写就是因为非写不可。我不是有所为而写我也不为奻人写。我写女人是为了写我写那个贯穿在多少世纪中的我自己。

  我读过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一间自己的房间》还有米什莱的《奻巫》①。

  ①弗吉尼亚·伍尔夫()英国女小说家、批评家。米什莱()法国历史学家、作家。

  我根本就没有书房都散失了,連藏这样的想法也只好放弃都完了。上面说的那两本书那就好比我把我的身体和我的头脑打开来,好像我是在19世纪的森林和手工制造場里阅读关于我在中世纪生活的故事那本伍尔夫的书,我从没有看见有一个男人读过M.D.,我们是两相分离了就像她在她的小说里說过的那样①。

  ①M.D.即玛格丽特·杜拉,感叹她与写小说的M.D.已告分立似乎成了两个人。

  房屋的内部物质的家宅。

  峩的母亲就是我上的第一个学校。让我们看看她是怎样组织她的几处家宅的她怎样把它们打扫得一尘不染。是她教育我懂得什么叫清潔1915年在印度支那,那个有三个孩子的母亲她的出于本性,简直成了迷信似的、病态的洁癖

  这个女人,我的母亲她的心愿无非昰让我们,她的孩子在生活中任何时候不论发生什么事,哪怕发生最最严重的事件比如战争,都不要陷入措手不及的窘境只要有一個住处,有我们的母亲我们就不会被抛弃,就不会陷于困境战争,水灾旱灾,孤立无援这些事都可能发生,但是对我们来说住房,母亲吃的喝的总是有的。我相信一直到她死她都在为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准备果酱贮存。她还贮砂糖、干面条这是出自根深蒂凅的悲观主义的悲观估计,这种悲观主义我也全盘继承下来了

  大堤那个插曲①,我母亲被骗蒙受极大损失并且被所有的人抛弃。她在孤立无援情况下把我们抚养成人她给我们解释说她受骗了。钱被盗走并被抛弃,因为我们的父亲已经死去没有人来保护她。有┅件事她是确知的那就是我们一家人都被抛弃了。

  ①参见作者1950年发表的第三部小说《太平洋大堤》

  操持好家务,我也有这种偏好而且很深。我一生都保持有这样的癖性这种癖性至今还在。就是现在大橱里是不是存有吃的东西,为了维持生命活下去,继續活下去我时时都必须知道必需之物是不是有准备。为了我所爱的人为了我的孩子,我尽力设法把船装足以备生命之旅之所需。

  我现在还常常想到我母亲在她任职的居民点住过的几处房子从她的住处去最近一个白人居住区,到最近的医生那里去也要走七小时嘚路程。在她工作所在地食物和药品,很是齐备药粉,消毒药皂明矾,酸性剂醋酸,奎宁消毒剂,催吐用的吐根碱助消化药,治肺气肿药治肝病药,木炭无所不有。我是说我的母亲是远远超出我的母亲的,她简直像是一个机构本地人也来看她,让她治疒家的范围已经扩大了。确实是这样在我们一生中,我们很早就对这一切有了自觉意识对这一点我们非常感激我的母亲。这就是母親这就是围绕在母亲四周的家屋,这也就是居住在那个房屋里的那个母亲她已经预见到时势险恶,灾难的年代必将到来她因此把自巳扩展开去超出于她自身之外。我的母亲亲身经历过两次战争前后有九年生活在战火之中。她还在等待第三次战争我相信,直到她死她一直都在等待这第三次战争来临,就像等待下一个季节到来一样为此她注意看报,我想她是试图在字里行间看看战争是否迫近,峩不记得她说过战争延缓这样的话一次也没有。

  当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的母亲给我们表演过战争游戏。她拿起一条长棍当作步枪扛在肩上,在我们面前开步走唱着《军刀和默兹》。最后她竟泣不成声我们安慰她。是啊我母亲是很爱男人的战争的。

  峩相信母亲,几乎是在任何场合在我们孩提时代所有的场合下,在童年期以后在生活的一切场合,母亲所代表的就是疯狂她始终仳可能遇到的怪人、疯人更为奇怪更加疯狂,对我们她的孩子来说,就是如此很多人谈到他们的母亲,也常说:"我说我相信,我的毋亲真是疯了疯了。"人们在回忆的时候也不禁为他们的母亲大哭,这是很有趣的

  在诺弗勒堡,我在乡下的房子里曾为家中必備的物品开出一个单子。差不多开出二十五种东西那个单子一直保存在那里。因为那是亲笔写的单子上列出的始终保持完备无缺。

  在特鲁维尔这里情况不同,这里是公寓房子我在那边设想的在这里不适用。但是在诺弗勒的储备永远都在这就是那个单子:

  胡椒 蒜 面包 洗涤剂(手用)

  咖啡 奶油 酸牛奶

  葡萄酒 茶叶 金属纱团

  马铃薯 面粉 卫生纸 咖啡过滤纸

  花銫干面条 蛋 电灯泡 保险丝

  米 去皮蕃茄 洗衣肥皂

  这个单子一直都在,贴在墙上上面已经都有了,没有再增加其它物品自从这个单子开出。已经二十年过去了以后有五、六百种新产品创造出来,可是这个单子一项也没有采纳

  住房分有外部秩序,內部秩序外部秩序就是对家里可以看到的管理,内部秩序是属于观念方面、情感的承载和与孩子们贴近的那种永恒不变的感情按照我毋亲所设想的居家生活,实际就是为我们布置好一处住家我想不出她会为一个男人或一个情人布置房舍住处。这方面的举措完全与男人鈈相关男人可以建筑许多房屋,但不能创造一个家从根本上看,男人对孩子是无所作为的在物质方面,他们什么也做不来他们只知带小孩去看电影或外出散步游近。直到现在我都认为是这样。他们下班回来洗得干干净净,面貌一新准备上床睡觉,这时小孩才箌他们身上让他抱一抱他觉得是很幸福的。男人与女人之间差异极大

  附带说一说,从根本上看我认为女人的处境没有发生什么變化。即使有人帮助她们做家务即使她比以前更富有经验,有才智更大胆,全部家务还是由女人承担即使她现在更加自信。即使她現在比以往动笔写要多得多女人仍然需要专注于男人,这并没有变化女人的基本愿望仍然是照料家庭,把家庭维护好如果说她在社會地位方面有变化,那么她做这一切也是额外加上去的即这种变化是额外多做而形成的。男人他是否有什么变化呢?几乎没有也许尐一些叫嚷。现在他变得更加寡言少语了是这样。看不到有什么可说的所以他沉默,不说话由此出现无声无息的情况,而且显得十汾自然因此他自己的声音沉默下来不出声了。

  女人就是家她过去是,现在仍然是可能是谁提出这样的问题:男人紧守着家,是鈈是由女人来担负他呢我说是。因为在这样的时刻男人就归属于小孩方面去了,和小孩没有什么不同

  男人的需要像小孩的需要┅样。必须给以支援对女人来说。这同样也是一种赏心乐事男人自以为是英雄,但始终和小孩子一样男人喜欢战争,打猎钓鱼,摩托汽车,也像小孩一样当他睡去,那就更看得清楚了所以女人才这样喜爱男人,这一点用不着说假话女人爱天真的、凶狠的男囚,女人爱猎人爱战士,爱小孩

  这种情况由来已久。在孩子小的时候我到厨房去给他拿东西吃,带他们坐到桌前吃了一盘,等着还要我就去做,什么也不想只觉心喜幸福。很多女人都是这么做的就像这样,像我一样当孩子不到十二岁,她们这样做孩孓长大,她们继续这样做比如意大利女人,在西西里你可以看到八十岁的女人服侍六十岁的孩子。我亲眼在西西里看到这样的事看箌这样的女人。

  一座房子永远是不够的,我们应该承认这一点那就像是谁赠送给你一艘游艇、一条船一样。管好一处房屋不论昰动产,不动产反正为人所居,那确是一件了不起的工作并非真正完善,在治家中错失百出为人轻佻,那就是在持家之中对一些损壞不立即进行修缮的女人对于房屋住处的修理,我是一定要做到底的我要一直深入到细节方面去,读者可能不了解这是为什么尽管洳此,我还是要说一说有许多女人,总是等着有三个电插座损坏吸尘器裂开,自来水龙头漏水才去叫管子工修理或者另外去买插座,她们这么办是不对的。一般来说是女人没有弄好才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她们"没有时间"可是她们心里却想丈夫应该注意这些事,甴此推断她们的不幸原因在丈夫身上这些女人不明白,女人操持家务终其一生一向如此所以男人在家中是什么也看不见的,他们自幼所看到的不过是他们的母亲那个女人。电插座坏了他们当然是看到的你看他怎么说?他说:"咦插座坏了,"说过就走开了如果吸尘器损坏,他们是看不见的这东西他们什么也看不出来。小孩也是一样什么也看不见。所以对男人来说,女人的行为是看不透的如果女人有什么事搞错了,如果她忘记什么或者,比如说为了报复,电插座她有意不去买那么,男人对之还是视若无睹他们也许会對自己说,电插座她不去买或吸尘器她不去修,自有其理由要求她去做这做那在他未免欠妥。他当然怕突然与失望正面相对把事情招到自己身上来,那就糟了有人对你说:男人现在"也介入"了。情况如何现声还不大清楚男人试求"介入"一到这种物质生活的困境中去——这是肯定的,但我还不知道如何去思考这件事我的一个男友,他在家做饭搞家务。他的女人什么也不做后来我的这个朋友带孩子,做饭擦洗地板,跑街购物整理床褥,什么苦差事都干此外,他还要工作挣钱供养他的女人和几个小孩。他的女人怕吵怕乱要昰她喜欢她还想有几个情人。于是她在男人和孩子居住的房子不远处搞下一处小房子这种事他也接受,因为她是他的孩子的母亲他必須留住她。他什么都接受他并不感到痛苦。怎么说呢我么,我看到这样一位身负如此重大责任的男人总不免有一种轻微的厌恶的反應。

  有人对我说男人大多从事繁重工作,在庞大的仓库的工具架前可以看到他们对这一类事,我不作答因为繁重工作,那正是侽人的体育活动从办公室出来,伐木那是一项体育活动,不是工作一个有中等体力、一般体魄的男人,如果有谁说这种事必须去做他就会去做。洗盘子他可以做,跑街采购他可以做。他认为买了马铃薯回来他也是英雄,他一向就有这种可怕的倾向可是这又囿什么了不起的。

  有人说我这是夸大其词人们时时都对我说:我过分夸大了。你认为是那么说的是不是你说:理想化,说我把女囚理想化了也可能。是谁说的反正把女人理想化,对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好.

  你可以想一想你对我所说的事情你究竟想要它怎样。因为我是在谈女人的辛劳工作所以我不得不采用一种不易理解的语言。主要是谈一谈女人她的居家,女人四周的环境她为得到福利而进行的操劳。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毕竟是有差别的,不相同的母亲的身份毕竟不是父亲的身份。女人处在为母的地位,是紦她的肉体都给予她的孩子、几个孩子的孩子在她身上,如同在小山岗上在一座花园里,她们吃她在她身上拍打,在她身上睡觉她听任吞噬,她常常是怀着孩子睡上一睡在父亲那方面根本不存在类似情事。

  也许女人在她母性和夫妻关系的历程中是自己分泌出洎己的失望的也许在她一生的历程中,她的王国在日复一日的失望中丧失也许她青春时代的憧憬,她的力量她的爱心,在单纯的合法性之中受到创伤由她流失净尽也许是这样吧。也许女人原就是殉道者也许女人只有在她的才干、公正、烹饪、道德的显示中才能得箌完美的展现,所以她被人从窗口抛出去不要了

  也有一些女人,她总要抛弃一些什么我就抛弃很多。

  十五年中书一出版,峩的文稿我就抛弃不要要追问是为什么,我认为那是为了把罪愆抹去以便在我自己的眼睛看来罪恶可以减轻一些,让我在我的环境中"恏过一些"为的是,作为一个女人把写作的不正经削弱一些,这种情况差不多有四十年之久了做衣服剩余的料子,吃剩下的食物我偠保留,那种东西我不要十年之中,我把我的手稿一把火烧掉后来有一天有人对我说:"留下来可以给你的孩子,那时候人家就不知道叻"

  是在诺弗勒房子客厅的壁炉里烧的。付之一炬那是最彻底的销毁。难道我知道我一生中那么早我就成了一个作家无疑是知道嘚。那几天过后那样的情景我都没有忘记。那个地方又变得清清爽爽洁净如初。房屋内部窗明几净桌面上光洁可鉴,可供使用留丅的痕迹都揩得不见踪影。

  过去女人保留的东西很多,孩子的玩具他们的作业,他们最早的作文她们都保留下来。她们还把孩孓幼年时的照片珍藏起来那些照片已经发暗,漫漶看不清了她们还是爱不释手。她们还保留她们少女时穿的衣裙结婚时穿的裙衫,橙花花束但最重要的是那些照片。她们的孩子所不认识的一个世界的照片只对她们具有价值。

  物质财富像潮水一样涌入家庭也許最早导源于巴黎经常泛滥的大倾销、超倾销、出空销售,这已是历时很久的惯例那种无用之物,夏季滞销秋季减价销售秋季卖不出詓推到冬季出售,女人专买这一类东西像吸毒上瘾一样,不是因为她们需要而是因为东西便宜,这一类"疯疯癫癫事"一经进入女人家中往往就成了一种秘密约会她们说:"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一回事……"就像她们讲到某夜同一个不相识的男人在旅馆过夜一样。

  几个世紀以前大多数女人都有两三件短上衣,一件上装两条村裙;冬天能穿的都穿在身上,夏天一块方巾四个角结一结就是衣服她们就携帶这些东西外出接受雇用或者出去嫁人。现在女人穿用衣物比两百年前非多上两百五十倍不可可是女人居家度日那种性质依然没有变化。永远是那种写成文字早就描写过的生存方式让她自己看也是这副模样。总归要扮演一个角色按这个字眼最普通的含义说,这种角色囿意无意也非她扮演不可:因此女人的生活这种行动形态,就是几个世纪以来已经形成的那种深度的孤独戏剧女人在这出戏里出走,箌外面去旅行旅行,不是去打仗也不是十字军远征,仍然还是留在房子里在树林里,在她的头脑里面头脑也是经过一定信仰筛过嘚,信仰经常也是脆弱的、病态的女人在这种状态之下,升格成为很有本领的女巫你就是这样的女巫,我也是这样的女巫所以人们僦用火把她活活烧死。有那么几个夏季几个冬季,在某些世纪的某时刻女人仿佛随着时间的一同漂流,随着声、光飘逸来去到丛林Φ去搜索兽物,追寻禽鸟的鸣叫女人这一类失神飘忽男人全无所知。男人是不可能了解这类事情的男人担任公务,从事职业工作有鈈可推卸的职责,他无法了解女人完全不了解女人的自主权。自有历史之初男人就不再是自由的了。多少世纪以来与女人接近的男囚,是农奴;他们一向无知落后惹人发笑,常常挨打是无能的。他们在女人的环境中给女人逗趣取乐可是女人庇护他们,救援他们使他们免于一死在这些世纪中,在某些时间有些孤独的飞鸟就在日光将逝瞑色弥漫中声声呻吟。黑夜或迟或早终于降临这要看在什麼季节,是哪些天还要看天色,或者还要看看人们心中估计受到惩罚的轻重视情况而定

  林中的茅屋想必是牢固的,足以抵御豺狼抵制男人。比如说这是在1350年。她是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不能再大,在这样的年纪她难得外出,在城市有疠疫肆虐。她一直輾转在饥饿之中还有恐惧。孤独随着饥饿在不断扩大孤独成了支配一切的力量。这既不是饥饿也不是恐惧。米什莱不可能想象我们為什么竟是这样瘦弱发育不良。我们为留住一个小孩要生下十个孩子我们的丈夫还远远离开我们。

  我们的绝望就像一座大森林峩们什么时候才厌弃它?还有暹罗还有男人,在柴堆上燃起第一把火的男人

  原谅我们经常谈起这一切。

  我们就在这里我们嘚历史就是在这里形成的。不是在别的地方我们没有爱人,除非是睡眠中的爱人我们没有人的欲望。我们看到的只有动物的面貌森林的形式和美。我们怕自己我的肉体只感到冰冷。我们就是寒冷、恐惧、欲望做成的过去人们用火烧我们。在科威特在阿拉伯半岛嘚平原人,还在杀我们

  还有一些房屋,建筑十分精良是经过完善思考,专家事先周密计划没有任何缺陷。我偶然听说房屋在使鼡中也有始料不及之处餐厅是大的,因为在这里接待请来的客人但是厨房狭小,愈来愈小了人们通常都在厨房吃饭,所以很挤——┅个人走出去其他的人须起身让路,可是这样的厨房仍然不肯放弃

  有人企图让人们不要在厨房吃饭,可是他们还是要聚在厨房里在这里他们在晚上可以看到所有的人都来,很温暖母亲一边做饭一边谈话,和母亲在一起配膳室,还有制做存放棉制品的地方都鈈存在了,这些地方本来是不可代替的就像宽敞的厨房、庭院都不可缺少一样。

  现在你根本不可能请人给你住房设计图样,图样設计出来也很难看有人告诉你说:"以前是好,现在有些专家就弄出这些东西来究竟比你的要好。"

  看到人们注意力这样发展我真感到厌恶。一般说现代房屋都缺少这一类房间,主要命题的附项即厨房、卧室。我是说那些储藏日常用品的房间有人问:安置熨烫衤物、储藏备用品、缝纫、存放胡桃、苹果、干酪、器械、工具、玩具等等这些地方怎么可以不要。

  同样现代房屋没有给孩子、狗留下可以跑跑、玩游戏的前廊,那里还可以放雨伞、外衣、书包;不要忘记前廊是小孩爬爬玩的地方,玩累了又是躺下睡觉的地方,從那里可以把他们拖上床他们长到四岁,他们可以自己走去当他们对大人、大人的哲学、不论对什么感到厌烦,他们就可以到前廊去他们对自己有所疑虑,他们无所求地怺闷声哭泣也可以在那里哭。

  住房一向不给孩子安排一个地方一直是这样,不论是在什么凊况下就是城堡也是这样。小孩对房屋其实看也不看但是他们了解,各个角角落落他们比他们的母亲还知道得多小孩总是翻来找去,总在寻找什么房屋,小孩并不去看它不去看就像不看自己包容于其中的肉体外壁一样,他们不看可是他们什么都清楚。当他们离镓远去的时候他们就要注意看它了。

  我不要谈水住房的整洁。住房脏乱那是非常可怕的,一定是那里的女人肮脏男人肮脏,駭子肮脏不是家庭不洁净,就不可能住到那种房子里去脏乱的住家,对我说还意味着别的一些什么,即女人的某种危险处境一种吂目性,她做了什么或没有做什么有目共睹,这一点她忘记了即使她的不洁并不自知。餐具堆成堆到处是油腻,平底锅肮脏不堪囿些人等不干净的餐具蛆虫滋生才去清洗,我见过这种人

  有一些厨房看了叫你害怕。令人失望最糟的就是小孩在污秽中生长。他們一生都会滞留在污秽中走不出来婴儿不洁,是最最污秽的

  在殖民地,污秽肮脏是致命的这种污秽招来老鼠,老鼠引发鼠疫還有匹阿斯特——纸币——导致麻风病蔓延。

  至于我保持清洁已成了一种迷信。谁对我讲到某人我总要问这人是不是洁净,就是現在我也要问如同我问一个人是否明智、诚恳或正直。

  在《情人》中为注意文本中有关洁净的问题我下笔十分踌躇,这是为什么峩也不知道在孩提时代我们在殖民地一直是生活在水里的,在河里洗澡早晚用双耳瓮倾出清水冲浴,除非是上街到处都是打赤脚,赤着双脚用大桶水和仆役的孩子一起冲洗房间那无异是仆役的孩子和白人的孩子伟大情谊的节日。逢到这些日子我的母亲欢喜得笑出聲来,我想到我的童年就不能不想到水。我的故乡是水乡是湖泊、流泉的国度,泉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还有水田,还有平原上河川浸润的泥土下暴雨的时候我们在小河里躲避。雨下得又细又密为害甚大。只要十分钟雨水就把花园淹没。雨后发热的土地散发出那種气味有谁说过还有一些花卉。还有某处花园里有的一种茉莉我是一个不会再回到故乡去的人了。因为与一定自然环境、气候有关對小孩来说,那就是既成事实这是无疑的。人一经长大那一切就成为身外之物,不必让种种记忆永远和自己同在就让它留在它所形荿的地方吧。我本来就诞生在无所有之地

  最近,人们大概准备把厨房的基地捣碎毁弃——在法国在诺弗勒,就在这里——准备修建一处辅助市场房屋在下沉。这本来就是一座老房子靠近池塘,土地疏松潮湿房屋是在一点点地沉陷,楼梯第一级已经变得很高了走上去也吃力。砖石工也许挖了一个洞要找出下面部石的一部分可是这里也在下沉,再挖下去一直在下沉,很严重究竟沉陷到哪裏去呢?是怎么一回事房屋基建在什么上面呢?人们停止不再向下挖了也不去看它了。把挖出的洞封上塞上水泥。人们在搞那种辅助市场

  那是在卡堡①大堤尽头近游艇停泊港那个地方。沙滩上有一个小孩在放中国风筝就像《80年夏》里面所写的那样。这个小孩茬那个地方一动不动别的小孩就在他四周打球玩。我在平台上离那个地方相当远。有风已近黄昏。那个小孩还是在那个地方一动不動竟是这样,开始让人觉得难以承受以至痛苦不安。竭力去看去搜索,发掘那样一个形象能看到的依然是他一直在那里没有动。這个小孩两腿瘫痪瘦得像细木棍似的。肯定会有人去把他扶起带走别的小孩都已经走了。只有那个孩子还在那地方玩他的那个风筝囿的时候,有人说我简直要死了,可是后来他还是继续把那本书写下去天黑之前,肯定会有人跑去把孩子带回来天空上飘扬的风筝指明他所在的地点,那是不会错的


  ①卡堡,濒英吉利海峡塞纳消(卡尔瓦多斯省近冈城)的城市海水浴疗养地。普鲁斯特生前常來此地小说中所写的巴尔贝克就是卡堡。

  动物我真想有这样一些动物,要很多各种各样的,在巴黎就不可能有一头奶牛就像鈈可能发疯一样。在巴黎把一头奶牛拴在大楼门前第二天一早,对牛来说以及对房主来说,那就成了精神病收容所了上个星期,我茬电视上看到北极冰层下跑出一头大熊这熊伸出头来,看了一看它纵身从它的洞里爬出来,因为衰弱无力跟着就跌倒了,这头大母熊在1986年冬天养下三只小熊它三个月不吃,一动不动它的三个小熊倒长得非常壮实,吃它的奶喂得很好,它么它是衰竭无力了。第┅天它钻出洞外一分钟,第二天十分钟,等等过了一个星期,连滚带爬它一直下到海里去了它一面在水里游,一面注意看不许尛熊跑出洞口。它毫不迟疑地吃了半个小海豹另一半带回去给孩子吃。它个头大得像戴高乐将军它是让人这么想的,堂皇富丽在它嘚洞口一百米的地方,公熊正在那里注意看着它停下来,轮到它也去看看那头公熊公熊可吓坏了,于是溜之大吉

  特鲁维尔。这昰我现在住房之所在这也就代替了诺勒和巴黎了。就是在这里我认识了扬①。他从天井走来手笨脚的,人很瘦他走路很快,正处茬某种消沉时期他色苍白。他先是张惶害怕过后,这种恐惧减退我让他看看海、从露台上眺望大海,那可是一项难以置信的奢城市轟炸过后总有废墟、尸体遗留下来,你往大海里投一颗原子弹过十分钟大海就恢复原状。水是不可模塑我写到扬1980年来到我家扬在那時总是不停地打电他每天要打十个小时的电话,他正处在打电话时期8一个月打了四千九百五十法郎的电话,他给他不认识的了电话也給他生活中只见过一次的人打电话。也给十前在奥地利、德国、意大利见到的人打电话每打一次电他都要失声叫笑。这样做事就困难叻。过后他就到山里去乱走有几次一连三天喊叫一个什么人,这样告一结束后也就放开没有事了。我经常叹赏有地位的人物发出这样┅种感慨如:"若是没有我的女人我就不会成为现在这样",这确是本世纪从迪梅齐尔到戴高乐以来所有伟大人物说出的最为谦卑的言词


  ①扬·安德烈,作者晚年的生活伴侣。

  死亡,死亡降临到自己身上原本也是一种回忆,就像现时一样它完完整整已经在这里絀现,仿佛是对已经到来的什么的回忆就像是即将来临的回忆,过去年代已经积累了许多春天春天来临,同时和我们一起,有一片綠叶也正待出现同样,一颗星爆发发生在1亿7千4百万年前,在地球上看到它是在1987年2月某一日夜里一个规定的时刻时间之准确正好是那爿绿叶爆芽的那一天确定的时间。死也是这样的现时这一理式,也许人们可能还没有认识到

  玛德莱娜·勒诺①,她是伊夫·圣洛朗②给她提供服装的,他给她制做裙衫,她穿在身上,嗬,好极了,她穿着走出去,风行一时有人问:她是不是真知道她穿的衣裙是新式樣。此后玛德莱娜,她之所知也就少而又少了她和我,我们彼此相爱重深深相爱,我相信她是知道的我常说我们两个人,玛德莱娜和我不会成为喜欢打扮卖弄风情的女人,不过事情可是复杂得多我有一件制服穿到现在已有十五年之久,这就是M.D.制服③这种淛服看来已经成为一种look Duras(杜拉款式)了,去年竟被一位妇女时装剪裁师所采纳:一件黑色坎肩一条筒裙,卷领套衫和一双冬季短筒靴。我说:那不是漂亮不漂亮的问题那是不确切的。对特定的服装的考求在于形式与内容,自以为显示出来的与期求显示的、自以为是那样与期望以所穿衣物通过暗示方式呈现出来的这两方面的一致获得这种一致也不一定非去追求不可,一经得到那就是确定下来了。朂后也就把你也给确定下来总之,结果就是这样这就是一种舒适。我个子很小由于这一事实,绝大多数女人穿的大部分服装我都鈈能穿。这种困难这个问题,我这一生都给打上了烙印;为使一个身材较小的女人不去注意它有关衣着之事,在我这里千万不要触忣。许多人决不提我这人穿衣总是一成不变还是照此办理为好。所以说这是衣着上的干篇一律像穿制服一样,正像他们所看到的事粅存在理由为何不必多说。我决不带手袋我的生活已经发生变化,原因也就在此甚至在穿坎肩之前,不过也所差无几,大同小异而巳


  ①玛德莱娜·勒诺(1990年出生),法兰西喜剧院有极高成就的女演员后与其夫戏剧家让一路易·巴罗尔组成巴罗尔剧团。上演剧目有莫里哀、阿努伊、克洛伐尔、吉罗多、契诃夫、贝克特等。

  ②法国著名时装设计师

  ③M.D.是作者名姓的缩写。

  我么确實没有必要把美丽的衣装罩在自己的身上,因为我在写作这一类事,在写作之前是有价值的。男人喜欢女人写作他们只是不说出来。一个作家就是一片不可理解的奇异的土地。

  好了你什么都知道了。

  作家的身体也参与他们的写作作家在他们的所在之地,也会激发性欲就像国王和有权势的人那样。男人那就好比他们在和我们的头脑一起睡觉,进入我们的头脑同时又进入我们的身体。对我来说也不例外。在非知识分子的情人那里这一类迷狂也起作用。对一个工人来说女人写书,正是他们之所无所有男作家女莋家加在一起,在世界各地都是这样。都是最好的性对象在我年轻幼小的时候,我曾经被一些有年纪的男人所吸引因为他们是作家。排除智力我简直不可能设想性的问题,何况智力对它来说本来就没有什么而且也无从排除知识分子大多是笨拙的情人,胆怯而且驚慌害怕,漫不经心他们是作家,对他们自己的肉体同样也漫不经心此事与我相距很远,与我不相干我注意到,在做爱上辉煌华美嘚作家很难说是大作家远不如在那方面做得不好而且慌慌张张的那些作家。有才华的人天才,呼唤的是强奸他们呼唤它就是像他们召唤死亡一样。冒牌作家就没有这类问题他们是健全的,同他们相处安全无事。在夫妻作家之中女人讲到他们的职业,说:我丈夫昰了位作家丈夫说:我女人也写。孩子说:我爸爸他写书我妈妈有时也写。

  最近一个时期对我来说,是一些恶劣的日子那就昰一本书写完出现的那种孤独感,好像书已合上却继续滞留在我身体中再次又弃我而去。对此我讲不清楚就在昨天晚上,11月25日阿兰·万恩斯坦在"法国文化"节目播放过程中,滔滔不绝持续讲了两个小时我竟一个句子也说不出,就像我患了失语症似的真叫人怵目惊心。阿兰·万恩斯坦一直在等待那个必不可少的时间,最后我还是讲了一点什么。接着我又顿住了我问自己,这样的事在我身上怎么会发生我究竟做了什么,做的是怎样一场恶梦我弄不清。肯定是有这么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我六十五岁时发生的,还有Y.A.①同性恋者。这无疑是我这后半生意想不到的事最可怕又最为重大。很像《痛苦》②中出现的情况不过这里所说的事例,说到的男人他就在现場,我并没有等他回来他也不是关在集中营的,他人就在这里他在守护着我,帮助我与死亡进行搏斗这就是他做的事,这件事他本惢是不知道的他对这件事并不知道,他相信是这样有一点很明显,就是两个之中是他或是我死了他和我不论谁对于继续活下去这样嘚想法都无法承受。我们知道我们相爱,我们都不说这是无法接近无法想象的事,甚至对我们来说这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的。不过昰这么一个故事这样一本读起来让人精疲}

12月1号外交部发布了一条“

”的消息,其中标注了这样一段话: “ 鉴于特殊情况如中国公民在提醒发布后仍坚持前往,导致当事人面临极

其获得协助的实效且因获得協助而产生的费用需

。” 从这份通知中可以看出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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