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燃烧现场只找到点一根烟燃烧我的心痛在里面6公分长的电线,求燃烧原因?

新一,Forever是什么意思?

Forever呢,就是我可以这样牵着你的手,一直走下去。

〖世界归于安静,有个漫长的过程,因为需要安抚所有疲惫的心。而时间,从不会在乎你是否还清晰地记得你希望记住的。〗

醒来的时候,唇边是浅浅的苦笑。在那条樱花纷飞的小路上,7岁的你曾许下承诺。然,时过境迁,再无法兑现。

流年,包含希冀或者绝望,噙着快乐或者忧伤,在风的痕迹中慢慢划过。唯剩下时光中某些记忆在掌纹里浇灌淡淡的温暖。

眼神开始变得没有波折。

有时会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比方说,提到捉迷藏时他不屑一顾的眼神。

当大多数孩子还在和同伴咬耳朵叽叽喳喳、讨论藏在哪里最安全时,他可以踢着足球摆摆手,Pass。但是,也只有他能够一下子找到她。无论是躲在楼梯后面的狭小空间,还是“上天入地”。

或许因为他是侦探吧。永远把福尔摩斯挂在嘴边的推理狂。

“我还以为只有工藤找得到你呢!”园子失望而戏谑的语气。

但,在即将沉没的轮船上,找到我的,是爸爸和柯南呵…

所以说,没有什么是绝对的。除了,我对你的等待。

〖空气的意义,介于毫无存在感和赖以生存之间。我希望,对你而言,我不是前者。然而,我也从不认为,有一天我会成为后者。〗

“我叫黑羽快斗,从江古田高中转到来这里,请多指教。”

黑羽快斗。有着细碎的刘海,海蓝的星眸,优雅的绅士风度。总觉得他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人,不是路人甲乙的平淡,亦不是等待的他的刻骨铭心。

“黑羽同学好帅啊…”“对啊对啊…”“而且他长的好像工藤啊…”“嗯…”教室瞬间达到沸点,私语、猜测纷纷扬扬。

――他长的好像工藤啊。

就是这个吧!耿耿于怀的直觉。关于他的记忆,很久以前擦肩而过的撑伞少年,或,怪盗基德。前者,醋海生波;后者,匪夷所思。

“他长的很像新一哥哥?”

突然发现自己无法读懂面前7岁少年的眼神,那些藏在硕大的宽边眼镜

后面的,最深邃的感情。

“怎么可能嘛!我只是个小学生…”

对啊。他还只是个小学生。太习惯揣测推理狂缜密的思维,居然连最简单的事实都无法辨认。庆幸,抑或自慰,就这样以最平凡的姿态一路走来。

晚上接到突然他的电话。

“兰。我很快就会回去。”

“你…最近…还好吧?”独属他的温和的声音,把关心层层的包裹起来,小心翼翼的顺着电缆传送。

轻轻扯开嘴角的弧度。“我很累啊,新一。”

语出,首先愣住的是自己。如此抱怨,是该埋在心底的,即使身心俱疲。

“新一想问什么呢?”我径自打断他的话,与其等待他含糊不清的窘迫,不如早些把话题扳回正轨。

“难道不是么?你打电话来的目的。”偏过头,看到镜子里自己悲伤的面孔。我并不是侦探,却能轻而易举的猜到你的目的……

“...班里新转来的学生真地和我长得很像…?”那边的声音有些犹豫,似乎是陷入沉思。

“新一听柯南说的?黑羽快斗的确跟你很像。”

“黑羽快斗……也许他就是KID。兰你要留意。”

“……噢。”所有的疑问和陈述都缠绕在声道中,唯独,发语词踽踽独行。

“那,我以后再打给你。”

就这么挂断。耳边充斥着急促的忙音。

自己是该理解的吧?他是侦探啊……

侦探嘛!就应该像福尔摩斯一样,时代之光。为了公众的利益,甘愿迎接死亡。

只是,我不是侦探啊……从来都不是……

〖你出现在那个适时的时间点上,勾起了我全部的回忆。相同、相似,一字之差。〗

“兰。听说KID大人又发了预告函呢!我的KID sama啊…”不知这已经是园子第几百次在我耳旁碎碎念。一副“思春”少女的表情…

――也许他就是KID。

下意识的望向他的座位。那个男孩,有着很清亮的眼睛。夹杂着王者的优雅。

他忽然转过视线,我遗失了躲闪的时间,被撞个正找,瞬间四目相接。慌乱之中

唯一肯定的,我们是见过面的,因为莫名的熟稔。大概他就是怪盗基德吧,如新一所说。

斜阳点点,投下氤氲的光斑。越来越习惯放学后独自伫立在公园。

“工藤新一告诉你我的身分?”

突兀的声音打断思绪。风掀起遍地落英,纷纷扬扬。回头,男孩柔和的面庞。

“没有。他只是猜测。”

“是么?名侦探还是保持着强烈的好奇啊。”

“对手。”男孩的唇边嵌着淡淡的笑容,眼神却单调如水,似乎陷入很久以前的回忆。

后来,还知道了一些事情。比如,他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叫做中森青子。比如,他化妆成怪盗KID是因为他父亲。再比如…

“我希望通过你找到他。”

“咦?!可是黑羽君,我并不知道他在哪…”

“很快他就会自己来找我了。”

分开之前,他告诉我叫他快斗就可以了。毕竟,他以怪盗的身份和我见过不止一次面。结果从头到尾我所能做的,只是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嘴边挂着的浅浅的、帅气的笑容。

除新一之外,第二个我直呼其名的男孩。

〖我的等待,从来都是站在心甘情愿的立场上;而我的感情,从来都是站在不改变的立场上。〗

“小兰姐姐,你今天有空手道训练?”少年托着头,眉线微微下沉,小脸布满怨念。哪天我要是真不回来…柯南会不会饿死?尽管匪夷所思,却是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

不过说起来,那个不会喂饱自己大笨蛋推理狂不也活到了现在么?!

“柯南能联系上新一么?快斗想要见他…”趁着准备晚饭的功夫,我提起了快斗今天托付的事情,似乎柯南和新一有亲属关系…

“我会告诉新一哥哥的。小兰姐姐你放心。”他答得痛快。

“啊…我是说…我会想办法找到新一哥哥的…呵…呵呵……”

“可是我都没有告诉你他…喂?!柯南。你去哪里?”身后是门锁滑入锁舌的轻响,以及少年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我去博士家,很快就回来。”

“兰。你们俩到底…?”

下着大雨的夏日,我和园子站在操场

边。头一次,看到好友认真的表情。然后,思绪竟不受控制地飘远,忆起很久以前的画面…新一半仰在泥里,汗水夹着泥水,淌着不甘心的眼神,以及散落了满地的足球……

“嗯…?我和快斗么?只是朋友。”

“可是你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很暧昧…你叫他快斗…他和工藤又那么像…同学都说…”

自己几乎是忍着暴笑的冲动望着园子欲言又止的表情,“黑羽君已经有个很‘恩爱’的女友啦。何况,他转来这里是有事找新一。大概有案件吧…”

“所以你们才…?”半“O”型的嘴,配上恍然大悟后的诧异…拧成两股怪异的暗流在好友脸上涌动。

“只有这样而已啊…早知道我是决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雨站在这里看那些球员踢球的!脏兮兮的…又没有帅哥。”

雨水顺着伞檐滑下,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泥珠。身旁的女孩抱怨道,失望的扬了扬头发。

“但是他们都在很努力的实现自己的梦想呢…”下意识的,话伴着脑海里男孩进球后飞扬的神情,脱口而出。

“唉…我现在一点都不怀疑你移情别恋了…工藤那小子真是命好啊…”

――新一他,一直都是那样努力着吧?很好的足球运动员、很好的侦探。

可是,我比较希望,你能是很好的青梅竹马……

窗外,月上树梢。一天的落幕,无稽无为。

〖智斗中,我从来不是出色的辩论家。宁肯抛开一切,独自活在自己编织的童话里。〗

“今天你也当回魔术师吧!”快斗抚着掌上的鸽子,面部柔和的线条被夕阳搅乱,镀上几分迷幻的色彩。

“这可是近距离的观察怪道基德的好机会。”他挥挥手,翅膀噗哧的伸展声,落下洁白的羽毛。

“自大狂!不过离开前‘观摩’一下平城罗宾华丽的演出也不错。”

我靠着长椅仰起头,想起了爸爸早上说的。

自己应该是高兴的…爸爸妈妈和好了。盼了很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然,更鲜明的惆怅却在血液里扩张,轻轻叫嚣。远处传来火车驶过铁轨的咣当

声,忽然一阵眩晕,似乎不久以前还在这里数着咣当的节拍……

“爸爸说要去加拿大定居。”

满目流云。推动着阳光向西边旋转细微的角度,摩天轮随天幕背景的改变更替着圆仓,沉静平淡到心慌。

“快斗你…见到新一了么?”语出,连同所有的疑惑和倦怠。如乌金坠地,燃烧整片天空。

“啊,就算是见到了吧!”少年轻笑,乱发被风吹散。白色的衬衣,一尘不染,蒸馏水般清爽。任谁都不会想到他就是月下的银翼魔术师吧?…但,就是这个少年,一句“Ladies and Gentleman”便叫世界为之疯狂,“KID sama”“怪盗1412号…”

“为什么坚信他会回来?”

那个理由…似乎一直以半透明的姿态存在心里,或者没有感情,或者浸透感情。一天天膨胀,充斥整个胸腔。

“因为他说过他会回来…”下意识喃喃,脑海里散落着凌乱的片断。

――是新一哥哥说的,他说希望你能等他回来。

“这样…哦…”少年抚抚凌乱的发丝,慵懒的倚着树干。“如果我告诉你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是同人你会怎样?”

“不可能。他们曾同时出现。”

“是不愿相信还是无法相信?”

可以是一笑以答之。可以是举例似的反驳。偏偏一句“是不愿相信还是无法相信”,见棱见角,冻结了一树的芬芳。

“快斗。我不想知道。”

“晚上去看演出吧。”他忽然转移了话题。

“嗯…”念头被分割成长短不一的个体,除了表肯定的发语词,再无所获。

〖惟有经历着最深沉的痛楚,才能换取最美好的事物。就像刺鸟,用生命换取结局的灿烂。〗

夜风。两个对视的少年。

轻扬的白色斗篷,单片眼镜、睿智的光芒。黑羽快斗。

冷静深邃的眸子,颀长身影、淡定的笑意。工藤新一。

“有些事情永远成迷比较好。”

“果不其然。如果说怪盗是个技艺精湛、盗取财宝、富创造精神的艺术家。侦探不过是跟在怪盗后面吹毛求疵,充其量不过是个评论家。”

“你并没有阻止我告诉她真相。而且,如果你足够绅士,应该感谢我给你解药。”

“你不该把她扯进危险。”

“你认为,让她毫不知情的面对组织就安全了?”

后面的内容不听也可以吧。何况他们的声音已经低到我再也无法捕捉。

莫名的眼泪流淌在无法触摸的地方。

――是不愿相信还是无法相信?

好比“To be or not to be”,即便不是生存毁灭,依旧刻骨铭心。那么,究竟是不愿相信,还是无法相信?质疑青梅竹马的欺骗,或者医学的精尖?

循着楼梯的渐行渐近的脚步。空气中弥漫的窒息几乎湮灭心跳的节奏。我压抑着不祥的预感。抱歉。还是要看你们的对决…包括…方才巨大的声响所带来的…

金发。氤氲的白烟。嘴边的奸笑。身后逼近的细碎脚步。

快斗肩头的殷红。指着新一的手枪。

其实并不是不知道后果。

“毛利兰?想不到不用我去找,自己就送上门来了啊。”彻头彻尾的嘲讽,黑色的风衣透出昏沉沉的浊暗。

我不知道在金发男子的身后还有多少狙击手,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枪口在指着自己。亦不想知道。只要,救下他们就可以了。

学习空手道,并不仅仅是因为崇拜前田聪…

女孩清亮的声音,绽放在夜空。

“快。我们没关系的。”

“中森小姐,跟我走。”女孩掌心温凉的潮湿,褐发轻舞飞扬。她会站在这里,应该是本能吧…带着超越肉体的坚强。

然后,终于知道了答案。

――一切都无所谓。只要,你,能够安全。

“他是平成的罗宾啊…不会有问题的…跟我走。”几乎是半央求,因为,我

也不肯定,再继续下去,自己还能不能坚持离开。

“拜托…快斗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猛然袭来的巨大的燥热。持枪者的阴笑。生死瞬间。

是他的声音么?但是…为什么听起来会这么遥远?这么…不可及?

“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掌缝渗出温热的液体。满眼猩红。似乎还有女孩晶莹的眼泪。覆灭的月光。

〖Forever呢,就是我可以这样牵着你的手,一直走下去。〗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房间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低头看看右肩上缠着的厚厚的绷带,惨白、沉重。不过无论如何…还是活下来了。而新一…

倚在窗边的他看我醒了,划开帅气的笑容,指指床边的玫瑰,“黑羽快斗用来练习的。”话语间不乏几分怪异。接着――

“兰。我不喜欢你管黑羽叫快斗。”

“哎?”我打量着新一脸上奇特的红晕…是因为圈进屋的斜阳的缘故么?那样温暖的橘色,让人心里不自觉地松下一块。

“都说了不喜欢你叫他快斗。以后叫他黑羽。”少年霸道的“宣布”,修长的手指抚过窗框,掀起细小的灰尘。

“哈?!新一你很奇怪啊。”我闭上眼睛,嗅着若有若无的花香。释然,并且安心。

“呐。工藤你吃醋了?”白衣少年推门入内。身后是巧笑倩兮的青子。

吃醋么…?某种纯白的柔软在心里蔓延,顺着全身的经脉扩张。仿佛回到了过去,樱花纷飞的小路上,男孩认真的表情。

――Forever呢,就是我可以这样牵着你的手,一直走下去。

即便是多年以后,真正从初中课本上学到Forever的时候,仍会勾起浅浅的笑容,忆起他当时睿智而温腻的解

――这家伙就是一张嘴会说。

学院祭后园子喋喋不休的“抱怨”以及暧昧的笑容…“那个时候...就差一点点…可惜可惜…”Baga…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兰,你是比较喜欢我还是比较喜欢工藤呢?”戏谑蓦地“砸下”。自己面颊的温度开始不受控制的攀升。

快斗唇边衔着坏笑,迎着新一“想揍人”的表情。

“我比较想睡觉…啊…”顺势打个哈欠…权且算作送客。

片刻的沉默。毫无聒噪的等待下文。

新一半变调的话,缓缓褪去严肃。瞬间的改变,让快斗有了可乘之机。惊讶的情绪。欣喜的情绪。无奈而羞赧的情绪涌上来,淹没了自己。

“啊哈…终于承认了啊工藤。”“哈…”惊天动地的笑声。

……其实现在我比较想知道,如果我说“我比较喜欢快斗”会怎样呢?名侦探…你要怎样回答?

之后,生活继续以幸福而平常的姿态展开。有关我们的一切,被交融凝固的时光和记忆包裹。如此美好。

最终,新一、快斗对那天决斗的事绝口不提,只说,恶有恶报。

最终,新一结结巴巴的“坦白”了江户川柯南的由来。而快斗,则对着青子家的鱼缸面壁思过了一整天。

最终,爸爸妈妈去了加拿大定居。而我,留在了日本。

――兰…我…呃……喜欢你。嫁给我吧。

如上。儿时诺言的兑现。生命中新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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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普通的冒险爱好者,在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夜黑风高的夜晚过后的黎明, 一觉醒来,竟吃惊地发现来到了一个自己完全未曾见过的地方:绿树成荫、草长莺飞、蝴蝶纷飞、蓝天碧水的优美环境,我如两潭秋水般的双眼中写满了惊奇与恐慌.惊奇当然是因为无缘无故地来到了一个环境优美,无人打搅的世外桃源;恐慌无疑是在一个无信息、无保护的地方回到家园的可能性及其渺茫,甚至等于零.想到这里,我的头脑渐渐苏醒过来,再也无心欣赏仙境般的世界,悲伤的眼泪迸出眼眶,打湿了脚下的一片草地.心中抑制不住悲伤的心情,悲伤的眼泪在我的身边弥漫,于是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围着这个岛屿赤足狂奔,直到在力气耗尽之时,摔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在一个华丽的梦魇中,以前公主般的生活又如幻影般浮现在我那悲伤的脑海里,如果时光倒流,我一定好好珍惜!我双手并拢,默默地祈祷着,但任何的希望与幻想都只能是徒劳.我开始试着接近海水,希望能尽快学会高技术的游泳,靠着坚韧不拔的意志努力游到邻近的国家或地区去.但经过实践,我才发现自己的做法太过于天真、幼稚.认为凭着自己的努力便一定会发生奇迹,然而以我现在的水平,最好、最高的纪录不过是在水里扑腾几下罢了.心中倔强地不服输的精神支持着我继续努力.于是我明确的放弃了游泳的念头,将它扼杀于襁褓中.开始用简易的木筏来漂流回家.说干就干.我在沿海处砍了一颗强壮的树木,又在大树底下伐了几根木棒,轻轻松松地拉到了海底的上方-----海边.这次倒是没沉没,我欢天喜地地划着木浆,当然是无师自通的.我正沉醉在自己的发明当中呢.大约只行使了十分钟,就看到前面有一个巨大的深蓝色的漩涡,水流及其湍急,呈漏斗状,最深处遥不可及.我反应过来,要走已经力不从心了,被漩涡卷进了去,任凭水流的旋转,只是紧紧地把木筏抱紧,像抓住了性命稻草一样,不肯松开.我那美丽的昔日生活,还能再拥抱我吗?我的浅意识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依旧盼望着,盼望着……

“醒一醒,请醒一醒。”一声稚气的声音传来,我睁开

朦胧的眼睛,见到了她:一脸的稚气,绯红的脸面细嫩得像刚出水的荷花,又黑又长像被刷子刷过一样的睫毛下面,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晶莹剔透,透澈得宛如两潭秋水。那小小窄窄的小巧玲珑的嘴唇,像朱砂一半,红润甜蜜,妩媚诱人。额头上方长着三四片粉红色的龙鳞.粉红色的头发如海藻般飘呀飘,轻舞飞扬,直至腰间.鬓角的头发像海带般摇摆不停.见我醒了,她微微一笑,真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你从哪里来?”我见她并无恶意,便把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她认真地听完后扑闪着大眼睛说: “那你先与我去见我的父王吧.”我顿时感到万分不解: “你是?” “东海龙王之女――小龙女莲飘.”接着,她拉起我的手,她的手竟像鱼儿一样顺滑,向着那发着美丽的光的金色宫殿――水晶宫游去.一路上,倒让我长了不少的见识:各种奇奇怪怪的动物,五彩缤纷的鱼儿,五颜六色的珊瑚……无奇不有啊.再加上她那粉色的连衣裙在海水的浮动下翩翩起舞,粉色的连衣裙下又有一层淡绿色的长裙,与她自身的活动相互配合,百般妩媚,万种风情,令人陶醉在她倾国倾城的姿色与优美的海底环境中,简直如同仙境般的世界.

“海水的颜色与陆地上的彩虹是一样的,都是由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构成了瑰丽无比的美妙的海底世界.”莲飘一边带路一边像导游似的为我介绍海底的景物. “莲飘.”我下意识地叫住她“什么事?”我沉思片刻, 轻轻地对她说“对不起,我现在不想去见你的父王,因为我想你们是高贵的龙族,拥有着最纯正的血统,而且龙的地位无比尊贵,海底的宝贝数不胜数,价值连城,像我这样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恐怕连做虾兵蟹将的资格都没有,如若去了,你们定会把我当做是贵宾相待,我接受不了你们龙族的待遇,所以,你让我去吧,离开这儿,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可,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我们的尊贵的客人啊!”她反驳道. “不速之客.”我苦笑着.她沉默了,随后,又用恳求的目光望着我说: “那……你能陪陪我,去海底各处游览一下,可以吗?”她把目光投向我,双眼放射出万分期盼的目光. “好.”我答应了,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莲飘拉着我的手,带我游

览各处奇异壮观的景象.千姿百态的虾兵蟹将,数不清的鱼类,种类繁多,在身边来来回回地穿梭,真是奇妙。每一条鱼儿从我们身边经过,都会礼貌地向莲飘打招呼, “公主好.” “公主今天好漂亮啊!”然后发出夸张地惊叫,我嫣然,她也会给予一个天使般微笑.我忽然间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说: “海底中有没有水蛇啊!”我瞪着惊恐的双眼望着她,她莞尔一笑道: “有光明在的地方就不会有水蛇的,只要光明在此,水蛇也只能在黑暗的角落蠢蠢欲动!” “吁”我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安心、大胆地同她一起游玩于海底.尽情地欢笑,嬉戏,刚刚的恐惧与不安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她眼珠一转说: “把手伸过来.”我疑疑惑惑地伸出手,真是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找头脑.她向我点了点头,拿起我的手,举起来,直至头顶.她先是在那里碎碎念着咒语,然后大叫一声“银色风暴”只见她的手指尖周围开始慢慢泛出银色涟漪,渐渐的,我的指尖也慢慢散发出银色的涟漪,我与莲飘的指尖相互并拢,异常的美丽,并且召唤出来许许多多、千姿百态的鱼儿,它们不停地围绕着我和莲飘,快速地旋转,转啊转,最后竟形成了一道美丽的五色彩带. “幻银彩纱是它的名字.” “哦,亦真亦幻的名字.”莲飘告诉我,她已经将这个法术承接给了我. “承接?不就是继承了你的这个法术吗?”我无意中问她,她却低下头,缓缓地说: “龙族的法术深不可测,一旦学会,便拥有无穷的战斗力,所以只能承接,不能继承.像我这样把法术承接给了你,而我自己就永远失去了这个精妙的法术了,这个法术是在战斗中提高防御力的法术.”她那暗淡的神色诉说着她失去精妙法术的痛苦.但她的嘴角却依旧笑得灿烂,巨大的珊瑚发出淡淡的白色,映着她那清秀的面孔,不禁让我有些心疼. “谢谢你,莲飘.”我轻轻地说,抬起头吻着她那晶莹剔透的瞳仁.莲飘笑了,像个小孩子似的笑了,明亮的眼神里投射出温暖的阳光,说: “没关系的,我的法术可不只这一个,你聪明绝顶,无与伦比让你学到法术是必然的啊.你与我去见我父王吧.” “当然可以了.”我爽快地答应了,不忍心再去伤害她。

晚上,她在自己那光彩夺目的房间里为我量身亲手制作了一张可爱的床,用那稀有的璀璨的珍珠铺成

,她睡着的样子好惹人喜爱,长长的睫毛下紧闭的双眼,凌乱的粉色龙鳞,配上小巧的倔强的嘴唇.与周围绝美的环境相辉呼应,像一幅装桢精美静谧温柔的画面.

“蝶澈,醒醒,醒醒啊.”莲飘急促地催促着我。“哦,好!好!”我懒洋洋地答应着,极不情愿地穿戴完毕. “这么早就去,我的天啊,东海龙王会不会生气啊?”我揉着蒙的睡眼问道. “不会了,不会了,我们龙族有着几千年的传统,都有严格的作息时间,谁像你?”她一边调皮地眨巴着眼睛,一边责备道.我噘着嘴不服气地嘟囔着: “人家又不是龙族啊!”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 “出发.”

我这才发现今天莲飘穿了一件很不寻常的衣服: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裙边是用纯洁的白色鱼鳞构成的,脚裸上缠绕着华贵的粉色丝带,胸前佩带着用罕见的黑珍珠提炼出来的五彩水晶项链,最耀眼的还是她手里使用的芙蓉落星仗,传说只有龙宫里那个最美丽、最聪明、最善良的龙女才能使用.不禁令我好生羡慕.

一路上,灯光时亮时暗,这样的反反复复的不仅不心生厌烦,反而为着神往的龙宫添加一丝神秘感.我们俩有说有笑,打打闹闹地来到龙宫的走廊。刚要进去,两把锋利的剑当在了我们的面前,我用警惕的目光扫视着拦路之人,脸带面具,又望了望莲飘,她也是一脸雾水,说: “我乃东海龙王之女――莲飘.”拦路者并没有什么反应,一把剑刺向莲飘,那剑绝不是等闲之辈,剑还未靠近莲飘,我就感觉一股寒冰刺骨的冷气直面扑来,我和莲飘一闪,机灵地躲过了一劫.接着,莲飘开始敏捷的攻击,又迅速地绕到其后,用芙蓉落星仗看准时机,猛然攻击,对手应声而下.我惊叹她的功力,正为她拍手叫好.忽然,我感到一阵冷流袭入全身,莲飘瞪大了眼睛叫到: “小心后面.”我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来不及用什么法术,立即180°大转弯随后迅速抬起右脚踢去,但无奈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武功潜能,对手对付我简直易如反掌.一把紧紧地抓住我的脚,稍稍一用力,只听 “咔嚓”一声,竟把我的脚骨折断,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迸溅上心头,骨头被四分五裂的感觉,真的好痛……好痛……,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早已不争气地涌

出眼眶。而现在的我,甚至连呻吟的力气也没有了。莲飘见状心急如焚,立马使用了龙女的绝密秘籍“水性杨花”,莲飘对其勾魂摄魄,而对方却像海带般摇摇晃晃,神魂颠倒.随即便晕倒在珊瑚礁上,头破血流,血肉模糊.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刚才那是龙太子的人,龙太子正与父王面谈,其他人不能入内,不过嘛……我是公主没关系的 .”莲飘警惕地看看四周,才俯下身悄悄对我说话, “可是,我现在还去得了吗?”我苦笑着望着莲飘,莲飘笑着说: “乖,我怎么会让你的伤口不愈合呢?”莲飘缓缓地站起来,把芙蓉落星仗举起来,嘴里不停地念着咒语,芙蓉落星仗周围的水域开始呈涟漪状荡漾开来,我不得不暗暗敬佩着这芙蓉落星仗的法力无边无际.竟使一向平静镇定的龙宫水域发出荡漾的波纹。莲飘粉红色的头发轻舞飞扬,粉色连衣裙像盛开在龙宫永不凋谢的玫瑰.而我的伤口此时此刻也在焕发出金色的光芒,渐渐的,渐渐的,莲飘的魔力正冲刷着我的疼痛,最后疼痛的感觉全无,取而代之的则是舒服惬意的感觉,莲飘也在此时收起了芙蓉落星仗,脸上依旧是那沉鱼落燕,闭月羞花地微笑,说: “乖乖,好会享受啊,我都开始嫉妒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好,好.”

“看,这就是水晶宫.” “啊,名不虚传,果真是仙境啊.”莲飘的笑容里写满了自豪,更多的还是骄傲,莲飘带我围着水晶宫转了一圈.水晶宫由千百块水晶宝石砌成,宫门前悬着一颗璀璨的龙珠.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四周镶嵌着无数金光闪闪的水晶,珍珠,巍峨的龙宫大门上有条水龙吐着水珠,放射出灿烂的光芒。以玳瑁为梁,鱼鳞作瓦,四壁晶亮,金碧耀眼,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喂,我们进去看看吧.”莲飘热情地发出邀请,于是,我随着莲飘,来到水晶宫内,首先她带着我去了她的卧室。

只间里面华贵非见,床架是珊瑚做的,帐内的帘子串着光彩夺目的明珠.床上的被褥软绵绵的,散发着沁人的香气.你的卧室好漂亮啊!” “那当然,龙王掌上明珠的卧室能不华丽吗?”接着,我们又来到了龙宫的中央花园,那里有一颗玉树,树干晶莹透明,玉树的叶子是硬币那么厚的片片碧玉,秘密地排在树顶.上面开满了花,淡黄色的花朵在玉树上伸展着她婀娜多姿的身态.我正陶醉于其中。只听“莲

飘,父王想死你了. ”

莲飘一抬头,看见父王也就是东海龙王,正乐呵呵地向她走来,但不知为什么,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东海龙王那鲜花盛开的脸庞上笼罩着一丝丝阴影。莲飘当然没有注意到那不容易察觉到的阴影,大叫一声: “父王.”随后投入她父王的怀抱。莲飘抬起头,用那清澈的双眼望着东海龙王说: “父王,这是我的新朋友,陆地上的来客.”东海龙王用同样慈爱的目光望着我,我忙恭敬地向东海龙王问好,并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龙王,却唯独没有说刚才发生的事,因为我发现莲飘一直在那挤眉弄眼地暗示我不要说,她是个聪明的龙女.这件事肯定有她自己的打算了。“你是人族的吧!”龙王温和地问我。“嗯!”我点点头.龙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莲飘,. “你们俩过来,”龙王说,“今天我要给你们讲一讲关于龙族的诸多事情.”我们俩欣然同意。“我们住的水晶宫不是一般的龙穴岩洞,拥有世界上最富有的珍宝,俨然是海内天子,人间帝王的倒影。龙的四肢五爪象征着王权的伸展,龙的密鳞坚甲守护着王权的稳固,龙的犄角象征着王权的永恒,水晶宫的光芒四射象征着王权的繁荣昌盛.龙族的地位无比高贵。”我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龙王又郑重其事地对我说: “龙女异常美丽,你的相貌倾国倾城,光彩照人.你若能回答上来三个问题,我便可以封你为龙宫里的小龙女,也就是莲飘的妹妹你愿意吗?” “当然了.”我重重地点点头.

首先,龙王拿出一颗夜明珠,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放射着缕缕的光芒。对我说: “在这个球中,只有两个孔,其中的路线曲折蜿蜒,有一根线,你要用线把球的两个孔连接起来。”用蚂蚁,可是这是海底,哪里的蚂蚁啊!有只有蚂蚁的尸体吧.”我不禁在心里暗暗叫苦,我眼睛一转,看见阴暗角落里几根海带若隐若现,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利用藻类植物的光合作用.对,就这么办.我出去找了一些藻类植物回来,把线和藻类植物系在一起,堵住其中一个出口,让另一个出口射进强烈的光,不一会儿,线穿出来了,莲飘笑着为我鼓掌,龙王欣慰地点点头.

第二道题时,龙王召来了一只风度翩翩的虾兵和一只勇敢果断的蟹将,说: “他们俩有一个是诚实的,有一个是

说谎的,到底哪个是说谎的人呢?”只见龙王使了一下眼神,虾兵立刻会意说: “我和他不一样,一个诚实,一个说谎.”我毫不犹豫,不假思索地说: “蟹将是说谎的,因为假设虾兵是诚实的,蟹将是骗子,若虾兵是骗子,他说的话便是假话,那么他跟蟹将一样,都是骗子,无论虾兵是什么,蟹将都是骗子。”虾兵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可是蟹将也向我努努嘴,大概是不满对他的评价吧,我这样想。回报给了蟹将一个温暖的微笑,蟹将看见了,也咧开嘴笑了笑。

“第三道题对你难度很大,要不要放弃啊。”龙王提示道。“父王啊,你怎么这样呢,还是喜欢卖关子,人家那么聪明都回答到这种地步了,下一道题是肯定要答喽!”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莲飘已经抢在我的前面回答了,呵呵,这小家伙,还是那么鬼古精灵。龙王依旧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我坚定地说:“龙族是高贵的,人族是伟大的。”“在海底世界中危险无处不在,所以,你要表演一个法术。”龙王小心翼翼地说,生怕我承受不了这样的题目,“没问题。”我干脆地回答,确实让龙王大吃一惊,刚才还在为我担心的龙王,现在已由担心转变为惊奇了。睁大眼睛瞪着我表演法术。我看了不禁暗自好笑,但还是自如地游到半空,闭上双眼,指尖向上,嘴里念着碎碎的咒语,睫毛拨开水中的空气,睁开眼睛,大喊:“银色风暴。”指尖开始慢慢泛出银色的涟漪,五彩缤纷的鱼儿在我的周围组成幻银彩纱,保护着我。龙王龙颜大悦,高兴地对我说:“你的聪明才智,无与伦比,从今天起,你就是莲凌,龙宫里的公主了。”“谢谢父王。”在周围一片震耳欲聋地欢呼声中,我甜甜地笑了,海水里仿佛也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接下来,父王又将龙飞凤舞,水漫金山,山穷水尽,水月境花,水性杨花等法术教给我,让我用来防身。直到莲飘也吃醋了,酸溜溜地说:“父王,你好偏心哦,直教莲凌不教我。”龙王笑呵呵地道:“女儿,我怕教了你,你的小脑瓜也装不下哟!”欢乐声中,我再三道谢,告别了父王。

自从我被封位龙宫的二公主之后,心情愉快开朗,清秀的脸颊上常常挂着纯洁的笑靥。莲飘呢?微笑写在那张精致且倾国倾城的脸上。这几天,我们几乎逛遍了整个龙宫。也不免有些寂寞。于是莲飘

眼珠一转,灵机一动地对我说:“莲凌,你藏起来,让我来抓你,玩捉迷藏的游戏,怎么样啊?”“好啊,好啊,我真的是好久没玩了。”我欣然同意,找来了一条五色彩带,蒙住她的眼睛,她那如同海藻般的秀发不停地在我的身上扫来扫去,好痒啊!她那樱桃般可爱的小嘴说了一声:“开始。”我立即向深海游去,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周围的灯光越来越暗,恐怖的气息弥漫在我的周围,渐渐的越来越黑,伸手不见五指,像被黑色的油漆刷过一般。这里莲飘怎么从来都没有提到过呢?我心中的疑团如乱麻般似的解也解不开。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我壮起胆子勇敢地迈开正在发颤的双腿向前走去,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小声议论的声音,我小心翼翼地向着声源游去。谁会在这么黑的环境下议论呢?为了满足我强烈的求知欲和好奇心,于是我谨慎地躲在一块五彩缤纷的珊瑚后面,屏住呼吸认真听。

“莲魇,你打算怎么办?听说龙王收了个义女,叫莲凌,她胆识过人,聪明伶俐,漂亮乖巧,把您都没有解出来的三道题杀了个片甲不留,在十天后您与龙王的撕杀中,她该站在哪一边才好呢?”其中一个矮一点的问道。

“哦?这样的人才站在哪一边,哪一边都会胜券在握,这样吧,明天你让她和莲飘过来找我好了。我怎么感应到人的心跳声了,快走!”话音刚落,便迅速消失在尽头。

难道我已经被他察觉到了吗?“哈哈哈。”一阵清脆爽朗的声音传来,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莲飘啊,“呵呵,我可是总算抓到你了。”“嘘,别出声。”她一脸雾水地望着我,看惯了她古怪精灵,那么呆呆地表情还是第一次见。我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给她听。我话还没说完,她就一下子晕倒在地上,嘴里还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龙王的这个地位难道真的有那么好吗?难道为了地位就可以不要亲情了吗?”说着说着,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呜呜地哭起来,我安慰了她几句,随口问:“莲魇的武功和法术怎么样?”她抽抽噎噎地说:“他是身经百战的天界战将,磨砺了他坚强不屈,钢筋铁骨的气质,身上时时散发出一股龙族天生的威严。一支神枪舞得出神入化,一套令敌人昏天暗地的法术又令其飘逸潇洒。”

整整一夜,莲飘一直在哭,我也没有睡好。

脑海中的两种选择不断地萦绕。我在苦苦地思考着:若帮助父王,莲魇战死,那么该由谁来继承龙族的事业。若帮助莲魇,父王战死,莲魇经验不足,龙宫内必定大乱。所以,我的聪明才智,是谁也帮不了的!父王,莲魇你们能理解我吗?你们为了亲情难道不可以不打吗?你们难道愿意为了地位而舍弃亲情吗?

由于昨晚没睡好,看了一眼水晶镜中的自己,眼圈黑得像熊猫,无精打采的.突然我想起莲魇今天要派人来找我和莲飘,急忙推推依然沉醉在梦境中的莲飘,她一睁眼,我简直呆住了,不是因为她的眼睛多么光彩照人,她的眼睛红红的,大概是哭了整整一夜吧,眼睛也红了,头发凌乱不堪,衣冠不整,脸色蜡黄。我顾不得她神情恍惚的精神状态,郑重其事地对她说:“父王与哥哥决战的时日不多了,我们不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相互残杀,我们要想办法啊!”“我也这样想啊,并且想了一个晚上,我觉得应该让他们化干戈为玉帛,使他们的关系更融洽,这样行吗?”她痛苦的眼神里露出渴望的目光,“嗯,可以,但是必须弄清事情的关键问题,全力以赴地解决,才好取得效果,若是急于求成,不能找问题的关键所在,反而会弄巧成拙,愈做愈僵。”我心如止水般说道。她那水汪汪的眼睛闪烁着急切的目光:“那……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嘘,总会有办法的。”我安慰道。

正在这时,一个虾兵急急忙忙地冲进来说:“二位公主,龙太子等着有急事要召见你们。”我们俩相视一望,快速念着咒语,使用瞬间移动来到了龙太子那富丽堂皇的幻影宫殿上。

莲魇一见我和莲飘来了,原本还在那里掩卷沉思的他,急忙站起身来迎接我们的到来,刚才还是面容憔悴的她,此时此刻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神色激动,一见到莲魇的身影就冲进去跪在莲魇的脚下,说:“哥,你能不能不与父王决斗,你难道忍心让地位的诱惑冲淡了你们之间的亲情吗?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莲飘抽抽搭搭地说话,早已泣不成声。莲魇先是一下子怔住了,随后看了看我,神情缓和下来,对我说:“莲凌,是你把这个消息告诉莲飘的吧?”我睁大了眼睛望着莲魇,微微地点了点头,莲魇望着龙宫上方的

水域,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对着莲飘说:“妹妹,你真的是不了解情况,这之间的秘密,只有我和父王两个人知道,若是其他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对啊,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起码我知道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让你攻击到父王,也不会让父王攻击到你。”莲魇面对莲飘的以死相逼的决心,莲魇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开口说道:“那你想知道其中的秘密吗?”莲飘依旧抱头痛哭,对莲魇的理由不理不睬。对啊,只有了解了原因,再对症下药,就可确保万无一失啊!于是我跑到莲魇面前安静地说:“哥哥,讲给我听吧,我保证不会泄露秘密的。”莲魇还是像刚才一样犹豫了一会儿,随后让一只虾兵和一只蟹将把莲飘护送了回去,生怕她会出什么危险。然后命令所有人都退下,在他确信周围没有其他人后,才向我慢慢道了实情。

“看得出来,你和父王好像并不是心甘情愿的,但又是非打不可的。”我如实说出我判断出来的情况。

“是的,我与父王决战,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为了争夺龙王这个地位,也不是为了结什么深仇大恨,而是为了去遵循古老的龙族传下来的规定。古老的龙族为了让龙族一代更比一代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于是规定每一条成年的龙都要与龙王决斗。若前者胜,龙王便要自行退位,若后者胜,龙王便继续掌握龙宫的大权。”莲魇的深蓝色的眼睛里射出的却是淡淡的忧伤。

“那如果你们不去决斗,又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我迎着莲魇忧伤的目光问道。

“整个龙族都会灭亡,也就是诛灭九族,是古老的龙族埋下的符咒,没有谁能够阻抗。”莲魇的语气含着淡淡的伤感,低下头,身子背对着我,但是我注意到,那个英俊高大的背影,肩膀在微微地颤动着。

“父王与哥哥决战的时间只剩下一天了,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莲飘几乎是无时无刻都跪在我的面前苦苦地哀求着,“那也没办法啊,他们这样做,也是为了龙族的兴盛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我无奈地摇摇头,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回答。莲飘眼珠一转,用着她以前的古怪精灵的语调说:“说不定,父王的天才头脑会想出什么好办法呢!”我看着她那重新点燃希望之火的样子,不忍心再去打击她,只好不抱有任何幻想地说

刚刚进入水晶宫,就看见父王在殿内踱来踱去,我们俩匆匆忙忙地赶来冲到父王面前,父王先是被吓了一跳,一见是自己的女儿,神色才缓和下来。说:“你们大概都知道了吧?并且这场战斗不同于原来时龙族之间的战斗,原来时实力悬殊很大,有时侯竟然不攻自破,现在,你们的哥哥是身经百战的天界战将,武力高强,法术深不可测,而我经验丰富,掌握的技能之多,熟练程度无人能敌,现在可是势均力敌啊!”父王悲痛地说,“恐怕这一战,会造成很大的损失,如果是两败俱伤,责任可就落在你们头上了。”龙王苦笑着说。“不,不会的,我不会让你们打起来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这件事就不可能发生。”莲飘急切地反驳,她直到现在仍然不肯正视现实,还抱有美丽虚幻的幻想,依旧相信这只是梦境。我一心想让莲飘从那个梦魇中清醒过来:“莲飘,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崩溃的!”莲飘抽抽搭搭地但又坚定地说:“莲凌,求求你,答应我,你要阻止他们,以死相护!”她几乎是在尖叫着说。我无助地抬起头望着父王,希望父王能用他无边无际的法力去解开符咒,但父王也是无能为力了。我绝望了,抬起头,对着莲飘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派人先把莲飘送回去,又去找莲魇。我低着头问莲魇:“哥哥,你知不知道符咒在哪里?我想以我的能力,应该是可以把符咒封住的。”莲魇听了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我并没有说这句话似的,莲魇头也没抬地说:“据说它是随着海水的荡漾而到处飘荡的,想要找到它,比大海捞针还难呢!”“没关系的,哥哥,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在,我就去找,为了父王,为了你,也为了让莲飘恢复到以前的古灵精怪,明天保护好莲飘。”我坚定地宣告完我的决心,头也不回地刚要走。“莲凌,谢谢你,带上几个虾兵蟹将,你有可能会遇上异种,它们威猛无比,至死方休,要保护好自己!”莲魇的语气里微微带着点担心,我笑着回答:“谢谢哥哥,虾兵蟹将我就不带了,遇上异种是小事,可是浪费时间就是大事了,。”在莲魇的目送下,我快速地向深海游去。“相信我,定会找到符咒。”我默默地念道。

来了,莲魇和龙王一大群英勇无比,经过千百遍训练的虾兵蟹将,浩浩荡荡地聚集在水晶宫前。至于莲飘嘛,龙王迫不得已地作出了这样的决定:派人给莲飘吃下了长久睡眠药物,现在大概正与周公下棋呢!水晶宫前莲魇和龙王相互望着看了很久,亲情的作用也正在拖延他们决战的时间。以为我继续寻找符咒给予充分的条件。但时间确实不能再拖延下去了,若是继续拖延下去而且不开站的话,符咒很可能就要发挥作用了,双方的一举一动都必须承担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这是,龙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龙王明白了:若再不开战,符咒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于是龙王虾兵蟹将全赴武装,开始战斗!但是,在那珊瑚礁的阴暗出,几条水蛇在角落里蠢蠢欲动。

莲魇心里十分明白父王的意愿,同样命令自己的虾兵蟹将奋力迎战。于是突然间杀声四起,血光冲天,各自的虾兵蟹将拼命撕杀,尸横遍野,血肉模糊,莲魇和龙王仍旧相互对视,不愿伤到自己的亲人!眼看虾兵蟹将的数量逐渐减少,莲魇只好手持无级枪狂奔向着父王刺去,龙王自然知道儿子是在装样子,身子向后一倾,机灵地躲过简单的攻击,接着龙王一抬脚,踢向莲魇,莲魇一抬手,用无级枪阻挡后,连连翻了十几个跟头,莲魇使用了龙宫里只有天赋极高的龙族纯正血统的公主或太子才能学会的法术――龙攻浪助(把敌人卷到浪头上并进行猛烈攻击),龙王则用了防无不克(把敌人发出的法术全部分解,最后化成空气飘过来)。只见电闪雷鸣后一条巨龙向龙王张牙舞爪气势磅礴地扑过来,紧接着又从龙王身边凝聚成白色的晶状体,在龙王面前铸起了一道白色的屏障,,挡住攻击后,白色的屏幕又化成白色的雾烟消云散。但竟成为一阵狂风刮过来,足以可见莲魇的法术之猛烈。父王抓住这次机会,立马使用了只有少数的龙族在特殊情况下才能练成的高难度法术:出水龙珠。立即眼前出现了一颗黄色和金色的龙珠,说时迟,那时快,霹雳一声大震,电光应声而中。龙珠被四分五裂,每一片都开始爆炸,声音震耳欲聋,莲魇虽然在不停地用他那龙宫里最快的速度躲闪着龙珠的攻击,但是他还是被一片微乎其微的碎片打中,却很好地掩饰了过去,为了避免再受到龙珠碎片的攻击,莲魇连忙使用的水漫金山,希望可以熄灭龙珠的光芒抵制住进攻,可是谁

知毫无作用,而且在莲魇使用法术的瞬间,因为没有及时躲避,把莲魇身上的装备烧得支离破碎,可是龙珠碎片仍然存在,仍旧不停地自动想他进行攻击,莲魇只好盼望用无级枪的点点魔力躲过此劫。莲魇目不暇接,终于被一块大的龙珠碎片击中,晕倒过去,符咒上的魔力因为龙太子莲魇的倒下而暂时不会再发挥作用。龙王快速跑到莲魇面前,见他已晕倒,处于昏迷状态,忙找医生给他把脉,确定病情的程度。

而这时我却无功而返,心里万分愧疚,刚回到龙宫,就看见莲魇哥哥无力地躺在地上,大概是晕倒了。眼睛紧闭,嘴里还吐着白沫,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连忙使用腾云驾雾来到了南海普陀山的潮音洞里找到了正在打坐的观音菩萨,先向她行礼道歉,然后简单地向她叙述了事情的经过,菩萨听了莞尔一笑。随后与我来到了东海的龙宫。

我和观音菩萨使用瞬间移动回到了龙宫,龙王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哥哥,我刚要告诉父王一声:观音菩萨来了。可是观音菩萨还没等我通风报信就用玉净瓶救活了莲魇时,父王才看到我带着菩萨来到了龙宫救了莲魇,,父王的脸都笑成了一朵鲜花般灿烂:“观音姐姐,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啊。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啊!”菩萨还是保持着她一贯不紧不慢地佛家风格,说:“哪里?还不是你的女儿莲凌来找我要求救莲魇,你要谢就谢莲凌吧。莲魇没事,只不过有些体力不支罢了。”菩萨笑笑道。我担心地问:“菩萨,决战结束了,那符咒还会不会再次发作呢?”观音菩萨语重心长地说:“不会的,只要你们的父王有一颗慈爱,博大的心,有一身高不可测,深不可触的至高法术,就是符咒也无能为力了。”我们正高兴着呢,忽见莲飘急急忙忙地游过来了。她显然刚刚与周公下完棋,输赢暂且不知,但是她也没顾上什么礼节就对父王说:“父王啊,你想让我们诛灭九族啊?快去与哥哥决战啊!”父王笑着说:“小东西,你墙头草,两边倒啊,你想让父王不打就不打,想让父王打就打啊,呵呵,我还偏不打了呢!”这句话可急坏了莲飘,过了一会儿,莲飘看看大家的表情,略一沉思,才恍然大悟。这时莲魇若无其事地走过来,脸色稍有苍白,伤痕几乎愈合。父王左手搂着我和莲魇,右手搂着莲飘和我,对着众人说:“今晚,我要在水晶宫内开一个聚

会,庆贺我们摆脱了符咒的约束。”观音菩萨、莲魇、莲飘、以笑回应。

从那以后,龙族自由自在地生活在东海龙宫,再也没有了约束自由的枷锁,过上了真正的自由逍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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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生在一个僻远的小山村,在那个山穷水恶的地方浑浑噩噩地成功谋杀了我的纯真的童年时光,滴血不见,也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然后在我开始悔恨虚度光阴的年龄随父亲去了一个更为偏远的小镇念初中,临走时父亲难得地跟我开了个玩笑。他对我说那里不再会山穷水恶。我便拍着小手连蹦带跳地蹦遍全村告诉我那些正头顶南瓜皮手持木棍连滚带爬地举行武林大会的玩伴们说我要坐火车去大城市坐公共汽车。玩伴们羡妒的目光让我得到了人生的第一次满足。一个被泥巴糊得不成人样的小卒毕恭毕敬地上前问我老大那里会有武林高手么。我还真认真地沉思了许久然后对他说:“有的,很多很多,等我学好了武功回来教你们…”

    然后我随父亲走了三十多里的山路去小镇上的上火车站。临走时妈妈把我一把拉到她跟前,用她哭了一夜的红眼睛定定地看着我,然后狠狠地搂住我嚎啕大哭起来。母亲把我搂得很痛,我那个年龄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痛。我只好用力地从她怀里挣脱开来,因为被一颗顽石磕了一下,我又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抬头时看见母亲一脸,看见母亲红肿的眼睛变得异常狰狞。也许是不知道害怕为何物,也许是被吓得麻木了,抑或是根本就不应该去害怕。我把颤巍巍的小手伸过去想去擦干停在她鼻翼上的那颗眼泪。母亲却把头一偏避开了,鼻翼上的泪滴也随之重重地飞了出去,砸进那片黑黝黝的土地里……

    父亲收掇好行李过来叫我走的时候,母亲仍然没有把头转回来。父亲走到母亲身边,轻轻地说了句:“我走了。”母亲没有说话,父亲便一手拉着我一手提起行李走了。走得很快,那几百米我都是小跑过来的。我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母亲仍然没有把头转回来。我转回头时忽然感觉这是我看她的最后一眼了。我们很快便走上了不远的小山丘,正要往下走的时候,我清晰地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爸爸,弟弟又尿床了。”“嗯……”父亲在那三十多里的山路上是只留下沉默,我却在那三十多晨的山路上一直疑惑:父亲为什么没有回头,就像母亲一样。

bsp;  进了月台,我透过栅栏见着了火车,车身上的漆大都已经剥落,残留的几块绿皮松垮垮地贴在上面,显得很突兀。火车一节一节的,就像上午我和土豆刚弄死的那只虫子一样。上了火车,人不是很多,父亲很容易地找着了座位。我见他吃力地踮起双脚,想把行李弄上去。可能是行里太重,好几次行李滑下把父亲的手重重地拽了下来。待父亲把行李放置好后,他回头见到我呆呆站着的我,笑了笑说:“怎么不坐?还没走累啊?”父亲把我引到座位把我轻轻地按了下去,然后把自己身体重重地摔在座位上,闭上眼睛,许久没有说话。我以为他睡着了,父亲突然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口杯径直朝里走去。不多会,父亲端着杯开水回来。父亲的口杯放到我面前的桌了上,迅速地抽回手来,把手不停地在衣服上摩娑着,“水热,凉了再喝,喝完了睡会觉。”父亲见我点了头,便慢慢地弯下身子坐下,看了我一眼,重又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父亲安稳地睡着了,打起了微微的呼噜。我静静地看着杯口汩汩涌起的氤氲,和母亲早晨提起大锅盖时一样,就是小了点,有点孤寂。我的手伸了过去又迅速地抽回来,然后把手不停地往衣服上摩娑,就像父亲一样。

    火车爆出一声汽笛时,父亲已经在做梦了,父亲的表情似乎很痛苦。我看见窗外的一切渐渐地走向火车身后,“火车开了。”很是莫名。我看着这块土地慢慢地倒退,不知退往哪里?也许真的是倦了吧,很快我也沉沉地睡去,像父亲一样,但应该没有表情。

    我醒来时,火车已经停了。“爸,我们到了吗?”“没有,睡吧,现在已是黑夜了。”我于是又睡了回去,回去帮我弟弟换尿片。不知在黑夜里睡了多久,父亲轻轻地把我唤醒,“看下面,城市,多美!”我顺着父亲手指的方向望去,见到亮堂堂的一片。“天亮了吗?”“没有。”“那下面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吗?”“不是,火车最后到的地方,才是我们要去的。”“哦,知道了。”……

个僻远的小镇,在那个小镇上坐上火车去了又一个僻远的小镇,然后走了多里的山路去了又一个僻远的小村。我对我和父亲的旅途所能描述的,这只有这些。

    那小山村的村口也有像母亲那儿一样的小山丘,父亲静静拉着我的手走下山丘的时候完成了他三天前开的玩笑的另一半:“这里只是水尽山穷罢了。“

    父亲和我在那里住了下来。我去了火车最后到达的那个小镇念初中,在每个月的最后两天走三十多里的山路回我父亲的家,在那里上一天后再走三十多里的山路回镇上,父亲总是不在家,就像在母亲家里时一样。开始会想些东西的时候。我常想:我似乎是没有家了。然而却是在这里,我开始记忆。

    我实在无意于在同一种山村里再留下些什么,所以我选择沉默。我在沉默中坐过我的十三岁。我十四岁生日那天是三月的第二天,我走了三十多里的山路又回了父亲的家。父亲仍是不在,我一人爬上了村子里最高的山,站在山顶的最后一块石上,我看见我来这里火车走的那条路。父亲对我说过这条路,父亲说我们从你母亲那里顺着这条路可以一直走到这里,而从这里却永远不能顺着它回去,因为回去的路上有太多的分岔。我知道我是不能从这里看到母亲的家的。我于是坐了下来。石块边的枯草还未腐烂,被身边嫩嫩的小草的衬托得很颓废。我俯下身来把嫩草一根根地拔去,然后走下山去。

    回到父亲的家中准备生火做饭,揭开锅盖却发现里面有碗长寿面。我恍然记起以前在母亲家里每当我过生日时都是要吃长寿面的。我用筷子挑出一根放进嘴里嚼了一下。很苦,和母亲做的一样。我便把面倒了,从厨柜里翻出前天没吃完的馒头和着腌菜吃了下去,馒头很硬,但至少不苦。

?”“……我走了。”……

    那一个暑假我在父亲在山里修的小屋呆了一个月。我很佩服父亲的眼光,地方不是很美,但很静。小屋前有一条小涧,阳光透过树木恰巧落在山涧的小潭中,让阳光变得异常柔和。小潭不大,但恰好可以容下一个人,白天若没有出去就浸在里面静静地睡去,不经意地睁开眼睛往往可以看见一只野山羊在下面的横木下汲水。我只好重又闭上眼睛直到它离去。我没敢去注视它,我怕它会不再来。

    一天我顺着小溪一直往上走,一路上看见孤独开放的野花和孤寂掉落的野果。我感觉我似乎遇见了孤独,于是我便很快乐。我微笑着继续向前,然后在试图攀上一块峭石时滚了下去。坡很陡,我迅速地滚落,来不及闭上眼睛。我看到青草印上了蓝天,把蓝天印得很绿很绿,绿到红了,最后又红到黑了,很黑很黑……我醒来时天确是黑了,但月亮很大,很红,红得我硬生生地痛。我摸了摸隐隐作痛的眼角,才发现我那里少了块肉多了个窟窿。伤口周围的血已经凝固,但还是不停地渗出血来,血流过我的睫毛,然后凝固在那儿。月亮很大,我轻易地找到了我遗落的背包,取出纱布紧紧地缠满头。然生我以醒来时的姿势睡回去。找背包时看见地下几棵橛类植物的叶子上挂着我的血滴,如红花中的露珠一样,苍白无力。原来我的血也是孤独的。第二天醒来我摸着路回去,在半山腰上看见我从这里回不去母那儿的那条我来时的路。我无说明书于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些什么,却无可避免地狠下我殷红的鲜血,幸好它是孤独的。

    初二时我的沉默成就了我的另类。我所谓的同学的好奇的眼神的时候压得我很痛。一天我到教室时发现我抽屉里有封信。我看完那张除了“我爱你”三个字没写错而其他每句话甚至连我的名字都有错字的作业纸然后把那个女孩叫了出来。我问她多大了,她战战兢兢地拼命从衣角揉出两个字:“十四。”我说好跟我一样大。女孩没有说话,我怕她真把衣服给揉烂了赶紧说你丫等你不再写错别字的时候再来找我吧。然后她便往死里地跑了。

nbsp;寒假时父亲人还在越南。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我知道越南比母亲那儿远,就像漠河比母亲那儿冷一样。我在父亲的家里坐到除夕的前一天。我没敢去山中的小屋,困为那屋前的小溪在冬天里会干涸,野山羊也不会来。我在父亲的家里坐到除夕的前一天,然后我走到镇上买光了镇上所有的爆竹和烟花。我租了一辆三轮车,把烟花爆竹堆在上面,然后推着它顺着铁路往母亲那儿走去。我把车推上被铁路切断的半山腰,我只能走到那儿,因为那里开始有分岔。我把烟花爆竹一堆堆抱上山顶。抱完最后一堆后我静静地坐在它们上面,仰望阴霾的天。暮色将至时,我直起身来,看见小镇上铁路的尽头,我再回头望通往母亲的铁路消失在茫茫。当我再看不见小镇上铁路的尽头时,我点燃了第一根烟花,然后点响爆竹……当最后通一根烟花熄灭时,天已大亮。我知道父亲定是看不到,因为越南很远,但母亲一定看得到,因为母亲那儿,比越南近。

    初二下学期我喜欢上了足球,一项孤独而残酷的运动。但我总是一个人在踢,因为这儿就我一人有足球。于是那三十多里的山路上多了一只足球伴随我向母亲那儿滚动。

    继而上了初三,我以为我会在这里再沉寂一年,然后离开。然而因为我太早地设想未来,所以那时的现实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上学期的一节体育课,我依然是一人在操场上颠球,颠到二百三十一次时,球从我脚上滑下滚到篮球场上。我过去捡球,一个打篮球的大高个捡起就大力扔向场外,足球在我眼前飞出了围墙。我冷冷地走过去,叫他去把我的足球捡回来。他走上前来朝我脸上喷了一口唾沫,我便一脚把他踹在篮球场上。然后我转身翻墙去捡我的足球,翻回来时见他被几个人拖进了医务室。我继续踢着我的足球,和我一起向母亲滚动的足球。那天晚上我上完自习被拦在回宿舍的路上。我抄起一块砖头就向那小子头上砸去,我见到血从那小子关上涌出来,流得满脸都是的。接着跟他同来的那几个家伙便七手八脚地把他再一次送进了医务室。那天我难得地睡得出奇地安稳。

内,不过不用担心,这点医药费我还是付得起的。”然后我便转身离开政治处。

    下午我被告知我被学校记过处分了。我去看了一下,冷艳的白色和深沉的黑色错综搭配得很难看。回教室时见后门锁住了,便一脚踹了开来。于是我便被加罚了五百块钱再加留校察看。

    父亲从河内赶了回来,班主任用我的手机通知了他。他第一次到我学校来找我,看见我眼角上那块永远无法愈合的疤痕,父亲许久没有说话,就只在离开时说了一句:“我老了。”我第一次向父亲许诺:“你放心,我一定会回去的,希望那时是和你在一起。”父亲不再说话,转身回了河内。

    初中毕业考结束那天,大家高高兴兴地在学校门口照毕业相。而我则在操场上满场狂奔,初时的那个错别字女孩跑过来对我说:“我不再写错别字了,所以我来找你,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照毕业相。”我把足球捡起来扔给她,“把这只足球拿去,算是给你的一个纪念。”我转身回了宿舍。我对自己说:“你离母亲不远了。”

    中考在没太阳的三天里结束,最后一天走出考场时我知道我要走了。中考结果出来那天我爬上了村里最高的山,看到从这里回母亲那儿的路,。天气很晴朗,所以看得很远,我似乎没有看到分岔。走下山的时候,我对乍己说:“不远了,终于不远了。”

    因为太早地设想未来,所以那时的现实便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当我的成绩告知我即将离开的同时,父亲的来电告诉我又必需等待。父亲在塔克拉玛干,无法像从河内那样回来。我回到山中的小屋去坐过我的暑假,一天我沿着小涧上去,走到半山腰,望见回去的路,发现母亲攸地远了。

    假期结束。走前的前一天野山羊照旧来小屋前汲水。我终于走近它,它心情失措地避开,就像母亲那时避开我一样。

    我终于乘火车离开了小镇,不过不是去母亲那儿。我去了大家眼里的一流高中。火车爬上高山时,我在没有父亲的细语下醒来,我看见下面亮堂堂的一片,便以为天亮了。

    这是个跟母亲那儿完全不同的世界,它所给我的却只有失落,我再也不能坐在山上去守望通往母亲的路。

    我带着一只足球进了我要在那里等待一年的地方。之所以说是“等待”,是因为我再也不能站在山顶上守望回到母亲那儿的路。学校很大,建在山是,但纵使站在学校最高的地方也无法望见回到母亲那儿的路。军训时收到一封信,里面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一群人和我的足球。

    我仍然在一个人踢我的足球,即使这个学校里有许多人有足球。然后我莫明其妙地被选入校队,那个我惟一能说话的团体。当我在场上时,看着皮球滚动,总会看见母亲慢慢地走近。于是我便迎上去,撞开任何的阻挠。每每到了门前,母亲总是鲜活鲜活地在我眼前消失,我便拔脚怒射。球顺着我眼泪的方向钻进网窝,就像我童年的眼泪落在母亲的怀里一样。

    高一下学期我离开了校队,因为我的等待不远了,我不愿在这没有亲的城市里留下太多。离开校队的第二天,我收到进这所学以来的第二封信,信里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我的足球,镜头取得很大,隐约可以看见那三十多里山路给足球擦下的青草的痕迹。我把照片放回信封里准备扔掉时,我看见寄信人的地是本校,我踌蹰了许久,最后决定不去找她,因为我就要离开了。

    父亲没有再一次食言,他写E-MAIL告诉我母亲的地址。父亲在耶路撒冷,那个因为神而血流成河的城市。父亲告诉我他在神的面前许下心愿,但他去未能和我一起回去。

   我真的要离开了,回我母亲那儿。我回到父亲的家里,上山见了野山羊,它还是避开,但我还是大声向它喊:“我要离开了。

    我从父亲的家里开始回去,走了三十多里的山路去了小镇,在小镇上坐上火车,用了三天的时间去了另一个小镇,以从那个小镇走了三下多里的山路回到母亲那儿。

    流苏镇,我坐火车离开又为了回去而企盼望到的路的尽头。黑木村,母亲的家就在那儿。我平静地走完那三十多里的山路。到村口时,我见着了那个小山丘,当年父亲就是从这丘儿拉着我开始离开的。我慢慢踱上山丘顶,站在上面时,我清晰地听到婴儿的啼哭声。我知道那不会是弟弟了。

    我渐渐走近母亲的家,一切都没变,那颗绊我的顽石依然坚挺地横在那里。一切都没变,那草场还在,我们儿时帮派混战的地方还在。母亲的家还在那里,我可以清晰地望见儿时被刮断的风筝还静静地躺在微倾的屋顶上。

    “那男人带着一个儿子的第二天,那女的就走了。那女人也忒狠心,把儿子扔在还上就一人就跑了,要不是邻居张大婶发现得早,怕那孩子早死了。”

sp;  “在,天天都在整个人瘫在那里。现在由大伙轮流供养着。”

    我道了谢转身向邻家走去。门微微地掩着,我没敢进去。终于叩了门,开门的是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我想这便是我弟弟了。“找谁?”“张婶。”“我带你进去吧,奶奶现在不能走动。”我随着小男孩进去,见一老人躺在一张古式的大床上,房间很旧,但光线很好。我清楚地看见了张婶矍铄的眼神,清晰地看见老人看见那小孩时眼睛就马上黯了下来。那小孩端了水进来马上顺从地退了出去。张婶叫我坐了直来,待我说明来意时,张婶眼睛里闪烁了许久,她从枕底掏出一封信,颤颤地交给我说:“这是你母亲离开时留下的信。”我把信装进书包里。张婶突然叫出我的小名:“小俊,有件事求你。”我很是局促,一时不知怎样回答。“答应我,你做得到,也一定要做到。”我沉默,然后点头。“带你弟弟走,他很聪明,这个村子不是他该呆的地方。……还有,不要怪你母亲。”

    弟弟从张婶房间走出来后叫了我一声哥哥。他问我奶奶为什么不走。“因为她不愿走,你放心,我会让人好好照顾她的。”“嗯。”“走吧。”

    临走时,我找到村长家里,让他帮忙找人照顾张婶,村长很生气,说大伙说好轮流照顾她的……

    坐上火车,弟弟很快睡着了,像父亲一样。我从背包里拿出信细细地展开,信纸有些泛黄,四年了。我慢慢地读了下去,直到那一句,蓄积了四年的泪水在没有遇见母亲的怀抱便涌了出来。

    “从儿子从我怀里挣脱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经死了……不要怪你儿子……”

,悔了,开始去真正地付出了,这世界早已没轮回。

    四年。四年的时光把回忆磨得异常尖锐。四年萦绕周身的梦想垒成的现实便拿起它把所谓的梦想给砸了个粉碎。我转身离开,然后回来,恰巧那腐败的尸体也在。我没敢看它腐化的容颜,却一脸沧桑地说:“别怕,这就是成长。”微笑,如罂栗花一样绚烂。

    别人说父亲的画无可挑剔。但无疑,父亲已作了一幅很糟的画,虽然这不是他所希望的。

    我等待了四年,为的是母亲那儿。我顽泯地认为母亲会一直在那儿。最后我到达了,却发现母亲早在我开始等待的那天离开。也许四年前的那一眼真的是我看母亲的最后一眼。我和母亲都未曾在这世界上离去,却又不可亦不可及。只等待我的长大,长大后也许我就真的可以去找母亲了。

    我把弟弟的照片邮给了父亲,父亲很快发了封E-MAIL回来,文笔很重,里边的无奈压得我很痛。以前的、现在的,将来的任何一个年龄都无法表达的痛。

    “你母亲说我不能给她幸福,我们便离了婚。我曾对自己说我可以忘记她,却又找了一个与你母亲那儿一样的村落住下。我跑遍世界各地,想离开你的母亲去画我的画。然而我却在我的每幅画里都能清晰地看见你母亲如花的笑靥。我问过自己要不要去找她,有时候真的说服了自己,却又总在临行时良心告诫自己不要去。‘也许她现在很幸福’……但我真的真的很爱她……”

    我想若这封不是电邮而是信的话,它会被湿透很多次。我只能等待我的长大,长大后也许我就真的能去找她了。我要对她说我们真的……真的很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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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奔涌,蜿蜒宛若白练。两岸景色却是迥然不同。南岸一派花红柳绿,水泽遍布;北岸则是霜林如醉,层林尽染。虽是景致不同,却都呈现出一派富饶来。

一条不大不小的船顺流而下,丝毫不惹眼。

“你道这是怎的?”船上一个穿了一袭简洁水红衣裙的妖艳女子,原便是这条船唯一的雇主,这一问,却没人答,也不是不敢,只是行船时从没想过要关心政事。

“却是十年前那中土原来的君主不曾提防镇守南边的将军,双方交战。后来,将军死了,这时候人们都意识到壶部国和西盟正趁虚而入,所以将军的儿子说要同中土的君主划江而治,可谁也不准再称中土。所以,南边的一国称南国,北边依然由中土的君主执政,却改了叫北国。时,天下三分,西盟已夺了一大块地,可惜多是冻土,西盟盟主自立为王,将该国命名为‘匡正’。原是只有一个中土,如今竟生生掰成三瓣。”

“至于这两岸的季节不同,大抵是因为两国君主请了能人异士而为之,其实也只是在岸边如此做派,内部还是一致,吸引对岸的人心罢了。”

船夫们听得入了神,这时才醒过来,纷纷心悦诚服道:“姑娘到底是见多识广,直愧煞我们了。”

女子悠悠一笑,似乎想起了什么极为茫远的事情,乌黑的发间并无装饰,却流光溢彩。直把几个船夫都看得怔了,天下纵有多少丽色倾城,又怎及眼前女子一个扬眉得意?

女子妖冶的容颜,便像是水上的涟漪,终不能久长。一忽儿又像是南国开得极好的芙蓉花儿,魅惑人心。

一个中年女人走过来,先也是一愣,随即笑道:“姑娘好学问。”便顺手扯了自家汉子,一挑帘子进了船舱,回头啐了一口,骂道:“天生的妖精。”又伸出一根手指点着汉子额头:“你只知道整日价胡混,这等女人也招惹。”

想来那汉子是极怕老婆的,先是瑟缩了一下,但马上便伸手将妇人推开,冷笑道:“方才说那些话,有你后悔的,你看,这是什么?”汉子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件粗布包的物事来。

妇人凑过头来,却不屑道:“这便是她给你的好处么?一块破烂石头,把你迷成这样。”

“没见过世面的东西。”汉子瞥她一眼,“这可是上古的神物,叫月夕。可惜……”

妇人也曾听说过月夕石的贵重,赶忙问道:“可惜什么?”

那汉子叹了口气:“可惜只是仿制的。”

“那、还值钱么?”妇人脸上一条一条的肉,因为风吹日晒而变成黝黑。

汉子道:“足够我买良田万顷,美妾无数了。”

妇人这才着急起来:“没良心的。你也不想想,你如何能有这条船,雇用这些人。还不是全靠我的妆资,你如今竟……”

汉子笑道:“把你急成这样,当真是半点头脑也没有。你听着,要这般行事……”

妇人小心翼翼地敲了敲美艳女子所住的房门。

“进来。门并没锁。”女子的声音如同水击在石上,婉转动人。

妇人预备了一脸笑,进得门来,只见女子身姿曼妙,回眸一粲,浓郁得化不开,脑子里登时一片空白。

女子有一双翦水瞳,迭番隐显地闪着熠熠寒光。而她只是轻声问道:“您有事儿么?”

妇人有些尴尬,道:“我哪里能有什么事儿呢?不过是想起还未请教姑娘高姓大名,来问一声。”

这个理由也太说不通,而女子却笑了一声:“我的名字,是红妆。我恰也闲得无聊,正想找个人闲话家常呢。”

妇人不禁大喜,搓了搓手道:“如此,如此甚好。”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房门重又开了,妇人苍白着脸,躬身出来。

“你疯了啊?居然还敢想着谋财害命。”妇人指着汉子气急败坏地嚷道,“那个女人前往北国是为了找一个故人。你道是谁?”

汉子不耐烦地挥挥手:“管他是什么手眼通天的人物,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

“狗屁!”妇人骂了一句,犹觉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道,“却是那前头坏了事的康靛!”

“康靛?”汉子惊诧,“北国君主?”

妇人冷冷哼了一声,道:“所以你还是你趁早地收了这份心吧。”

本来红妆是与船夫议定,是从南国与匡正国接壤处起程,去往蓼汀洲办些事情的,而船行到半途,红妆便道:“靠岸吧,这里看来离朔都更近一些,我直接去那里也是一样。”

朔都正是北国的京都。妇人听见了,惊恐万状,倒是那汉子镇定些,兀自强笑道:“也好。”

红妆下得船来,便冷笑了一声:“不论是魔域还是人间,人心啊,竟是十年未变。”听上去却像是一声长息,飘散在风里。红妆低头望见北国地上的罅隙中处处葳蕤着雪白的小花,于是唇边忽然有莫测的笑意。

……走到屋门口,女子忽又回过头来,似笑非笑。“我来,是为了看雪,仅此而已,你须记得。”

…“等你再来,不管秋冬春夏,我总让你看见雪的。”北国的君主信誓旦旦。

“妈妈,你看这个姐姐,我前日见了国君的御笔画,那里面的人与她长得好生相像。”女孩儿看上去十五六岁,扯了母亲的袖子道。

“紫莼,莫要瞎说,御笔画也是你能议论的么?”

女孩儿吐吐舌头:“可是……”

红妆闻言,不禁一怔,却又自嘲般地笑了,巧合而已,怎么还指望他能记起。

十年前,她本来以为,隐土的沼泽中由疫气和死尸滋养生出的芙蓉,已是天下极脏的物事。没想到,人心,却不知道比这脏多少。当初,康靛那一袭耀眼得刺目的雪白衣衫,或许是她所知的人间中,唯一的干净了。只是,那雪白衣衫,可曾蒙了尘垢么?

红妆摇了摇头,无论如何也不要再去见他了,以免泯灭了心中对人间的最后一点希望。

唉。其实,她倒是极想回到当初,即使是从来没有到过人间,即使从来没有看过北国的雪,但好歹,她心里对人间的向往,便是她最渴望的纯白。

来了,见到了,有什么好。让她研透了人心么?呵,谁要?

红妆脸上笑意冰冷,在黄栌夹道的小路上,水红衣衫如夏日黄昏妖媚的芙蓉,整个人尤像是山鬼魈魅。

十年之前,红妆也是这样站在同样的位置,只不过那时,她心里还对人间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女子相貌生得妖冶,但眼中却是充满向往般,流转间灿若明霞,水红的萝衣临风翻飞,美艳不可方物。

她是自南国而来,但却生于隐土。很少有人知道,这世界上不仅有人间,还有魔域,大概是因为其间的结界太难突破。然而,她却可以。不知为何。

她本是隐土一处水泽旁的芙蓉,在那里生存了许多年,至于是多少年,没有人能说清楚。因为魔域中常有争分,所以便常有尸体堆积,而她所处的荒郊,恰最没人注意,所以尸体久而成疫,芙蓉花因此得以修成人身。

清晨时,她花朵的色彩是霜一样的白,到了傍晚,便愈来愈红,一夕即死。没有人知道她对纯白和干净的渴望,以及心里的自厌情绪。或许与她长年比邻而居的山鬼知道,山鬼名唤蕉茗,见她化成人身,便要替她起个名字,苦思冥想后忽道:“我常听人说美女‘红妆祸国’,虽不知是什么意思,但也定是极好的词句,你便叫‘红妆’如何?”

既然蕉茗都不懂,她自然更不明白

有一天,蕉茗问:“红妆红妆,你为什么喜欢纯白?”

她看了看天上的云,说:“因为纯白是最干净的。而我最终总是要变成红颜色,那是红尘,是凡俗中的风尘。”

这话,蕉茗没怎么听明白,便又追问:“红妆红妆,那你为什么不穿白衣,也不到水里去?”

“我配不上白颜色,只有红衣我才穿得。而且,红颜色,会污了水的干净。”

蕉茗说:“那你应当去北国看雪啊!雪便是天下最纯的白颜色。”

红妆问:“比云还白么?比霜还白么?”

蕉茗苦笑了,却仿佛瞒着些什么:“我也没见过呢,只是听山豹说过。”

蕉茗身体不好。红妆一直都知道。

红妆穿过隐土,深深感到魔域的黑暗,一心只盼能到那丰饶的人间,听蕉茗说,人间依然一统多年,名曰中土,一条大江横贯其中,将土地割成南北两岸。海外的壶部国也已向中土称臣纳贡。

那定然是民风淳朴的世界,即使不能跨过大江去到北方看雪,人心也必是一片纯白。

可是,她心目中的人间,未免太完美了。

红妆到了中土,却发现战火连连,这,分明是一个乱世啊!

四处打听,她依然不能够明白,为何臣子和皇帝之间会打起仗来。她只是觉得,好没意思。

因为是夏季,红妆没有看到她所预期的纯白,失望极了。可是中土的水,却是极为干净,明澈通透,没有水藻,没有丛生的水边植物,纵然有几尾小鱼静静地游动,水中看起来也还是清清朗朗的,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光华,比魔域的水虽少了情趣,但红妆却偏喜欢这样透底的干净,尽管,她总觉得自己配不起这样的干净。

红妆那时候,仿佛失去了笑容,余下的只是忧伤,这忧伤也是微微透明的,那样干净,就像是中土一碧万顷的水。漠漠的,几分凄怆。

可是在一个夜晚,红妆却忽然见到了雪亮耀眼的白颜色,与她想看的纯白不同,那种白要亮很多,几乎能灼伤人的眼,仿佛一把尖刀的利刃上闪过的光芒万千。血与火的气息扑面而来,红妆却恍如未觉,只是恢复了从前惯常的微笑,向那白光伸出手去。

红妆的笑容便无奈而苍凉地僵在唇边。

白光是一袭衣裳,红妆后来也常常想起,便猜想,那大约是因为周边的红色把它映衬成了耀亮的白光。

穿白衣的是一个青年,当红妆为了他

所穿的衣裳而救下他时,他并没有显出十分的惊诧,反而是带着一种与红妆相仿的、夙愿得偿的淡淡微笑。

青年说:“我是中土的国君,我叫康靛。”

红妆茫然摇头,青年却笑了,道:“我就知道你不是尘世中人,自然不会知道我这个凡人。你、你是碧落三山的仙女罢。我、我见过你的。”

红妆虽来了人间没几日,可也知道中土人关于碧落三山中仙女的传说,可是这个青年莫非是伤得糊涂了么,怎么满嘴的胡话。

“我哪里像仙女呢?”红妆低声说了一句,便转身走出去。

红妆这几日是住在一间废弃的房子里,其实以她的法术,变些良田精舍原也并非难事,只是来中土前蕉茗叮嘱过万不可在人间使法术的。昨日她救那青年时,所凭借的也全是自身的敏捷。

康靛却恍若未闻,口中喃喃:“不。你是碧落三山中的仙女,幼时便常光顾我梦中……”

红妆在外面听见了,苦苦一笑,心中暗道:“我不过是世间卑微低贱的一朵芙蓉,怎么会是仙女呢?”

人间关于碧落三山的传说,是这样的:在南方以北,北方以南之处,有三座仙山,高耸入云,不知有几百万仞。传说,山中有十几个仙女,颜色绝整,每日笙歌,采摘山中仙草,制成佳茗。山上生长的一草一木,随便摘两棵到中土贩卖,也是价值连城的药材。又有传说,山洞里所藏都是天下至宝。历来,中土到碧落三山的人很多,有去访仙的,有去采药的,也有想找宝藏或是寻觅长生不老的方儿的。

康靛过了几日,便渐渐恢复过来,只是望着红妆的目光犹自痴迷。红妆浅浅地一笑,道:“你走吧。”

“嗯。”康靛黯然,但还是点点头,拂袖离开,白色衣衫落寞得无法言喻。

红妆心里却微微一酸,到底也不是真心对她好,是发现了她的卑微吧。其实,本来也没有想奢求什么的。

谁知,六个月后,康靛却带着香车宝马,和一袭雪白的礼服,来接红妆回宫。

红妆惊讶了片刻,随即笑了笑:“不是在打仗么,怎么有闲功夫来?”她语气间轻描淡写,全没有将战事放在心上。

康靛道:“承蒙仙女庇佑,我、我保住了大江以北的疆土,但是中土却、却亡了国了!”他愈说愈感到心绪复杂,一时大悲大喜,全都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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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遇止不顾助理的鬼哭狼嚎,本来打算多留几天再回去,可手机送来一个晴天霹雳,那天晚上和陆择一上`床的女人怀孕了,家里乱成一团,需要他回去主持大局。
  他原本只带了换洗衣物,收拾起来不麻烦,收好后,陆遇止看了一眼盘膝坐在床上的女人,轻叹了一口气,“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微澜只知道他有急事要赶回去,具体是什么不怎么清楚,闻言点点头,手上画画写写的动作没停。
  陆遇止走过去揉揉她的头,柔声问,“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唔,”微澜终于抬起头,“路上注意安全。”
  男人俊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会不会想我?”
  “如果有时间的话。”微澜又重新投入自己的工作中。
  这个答案让陆遇止宽心不少,他捏捏她空着的那只手,“工作结束后我来接你。”
  “不用,”微澜想都没想就拒绝,“太麻烦了。我可以跟他们一起回去。”
  陆遇止没再继续要求,他垂眸打量她在阳光下柔和又漂亮的侧脸线条,那两排又长又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眨着,眨得他的心都微微荡漾起来,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她的脸颊,触感又滑又嫩,他又忍不住捏了捏。
  “痒。”微澜轻笑着躲开,男人顺势抱住她的身子,在她耳边哀怨地吹热气,“你什么时候才给我个名分?”
  没名没分的,弄得每次做些亲热的事,他总有一种占她便宜的感觉。
  他在跟她谈养他的那件事吗?
  微澜想了一下,“可我还没赚到足够多的钱。”
  陆遇止弄不清楚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什么意思?”
  微澜把原因解释了一遍,又加了一句,“我爸妈说,我们每个人生来就是一块拼图,要去找自己契合的另一半,同他生儿育女,拼成一个完整的家。”
  “你爸妈说得很对!”陆遇止简直不能再赞同这个说法,“所以你的决定是?”他的心在胸腔里加快了跳动。
  “现在还不清楚。”微澜放下笔,轻咬着下唇,“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不过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喜欢。”
  “我妈说,男人对漂亮的女人总是有一种天生的占有欲,大多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这老实孩子将叶母的话全盘托出。
  陆遇止听了忍不住笑,他抬起她的下巴,顺便拿起床头的小镜子给她看,“漂亮吗?我可不觉得,”他动作极轻地替她擦着脸上的黑色笔迹,“脏兮兮的,像只小花猫,丑死了。”
  叶微澜在他胸口锤了好几下,“你该走了,不然回到H市会很晚。”
  “担心我?”陆遇止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给点福利我才走。”
  同他周旋这么久,叶微澜很快察觉到危险气息,她缩着双腿往床脚躲,可哪里躲得开?
  讨够了福利,陆遇止才微喘着松开床上的人,只见她双眸含着水光脸红红地看着自己,呼吸又急促起来,可不能够,他必须要走了。
  “我们终将只属于彼此,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家丑一般不宜外扬,陆择一的问题有些棘手,女方坚持要为真爱打掉“野种”,而她的双亲却恨不得攀上陆家这根高枝,说什么都要将女儿嫁进来。
  陆老太太自然对此乐见其成,作为一个长辈,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孙子孤独终老。
  在这种事情上,向来没有陆夫人说话的余地,她理所当然地沉默着,她也只能沉默。
  而另一个当事人,根本没有人去问他的意见,一个傻子的人生,通常都是掌握在别人手里的。
  陆家真正能做主的人只有陆遇止,以前处理事情他向来快刀斩乱麻,但这一次情况特殊,那女人肚子里怀着陆家的血脉,或许那是陆择一唯一的孩子。
  但是,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就得不到爸爸妈妈的爱,如果有一天他知道自己是不被期待而来到这个世界的,这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权衡之下,陆遇止打算问问姑姑的意见,陆宝珠只是轻叹道,“如果你的父亲九泉之下知道择一有了自己的孩子,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她的立场已经很明确,陆家的血脉一定要留下,至于那女人……
  陆遇止有些不耐烦,如果是他和叶微澜有了孩子,肯定就不会这么麻烦了,有多少个生多少个,最好有儿有女,他们的基因那么优秀,结合起来生出的孩子那必定是羡煞旁人。
  算算时间,她也应该快回来了,想到这点,陆遇止的心情稍稍好了些,吩咐助理程杨推掉了下午的会议,他一个人开车来到了叶家。
  从普陀村回来那天就想过来一趟了,有些事情他想亲自跟叶父叶母确认,可苦于事务繁忙,抽不出空,只得延期至此。
  叶父刚好在窗边花架下独自小酌,热情地拉他共饮,叶母去厨房为他们做了几个下酒菜,卤水猪耳分两小碟,叶父的筷子偏好清淡的那碟,连夹了好几次,眉开眼笑地夸妻子厨艺好,自己多有口福云云,叶母则红着脸看他一眼,说他酒没喝多少,人就醉了说起胡话来。
  一来一往,羡煞了陆遇止这个旁人,有生之年,他不曾在自己家中感受过如此和乐融融的气氛,更不曾见父母“打情骂俏”过。
  没一会儿,那碟清淡的猪耳就差不多见底了,陆遇止赶紧把自己面前那碟推过去,叶母阻止了他,“别,他吃不了辣。”
  陆遇止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那上次那道水煮鱼……”
  叶母温柔地笑了笑,“那是微澜临时要我加上的,她说你很喜欢吃辣。”
  陆遇止的心像被一层层温柔的水波裹挟着,微微发烫起来,他神色变得十分严肃,“叔叔阿姨,我想问一件事情,不知你们能否告知?”
  叶父叶母对视一眼,大概猜到了这年轻人想问什么,好一会儿后一家之主开口了,“那要看你对她的心意有多少。”
  凉风又起,只听得见三人轻微的说话声,不过听不太清,顷刻间也随风而散,只听得花架在风中瑟瑟发抖的声音。
  待得风稍停时,那对话才渐渐恢复了清晰,只听陆遇止说了一句,“谢谢叔叔阿姨。”
  叶父叶母则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时间也不早了,不介意的话留下来吃个晚饭,上次的残局不是还没解?”他还心心念念着那未解的棋局。
  叶母装出一副不满意的样子,在他腰上扭了一下,“就只想着你的棋,不是说要陪我去买菜么?”
  棋再重要,也比不过他的妻呀。
  两人出门后,陆遇止便来到了微澜房间,那只大胖猫舒舒服服地睡在自己的小窝里,还打着小鼾,他坏心地去轻轻捏了捏它的耳朵,扣扣连眼睛都没睁开,懒懒地在他手心里蹭了蹭,又继续睡了过去。
  陆遇止突然觉得这只肥猫顺眼了很多,忍不住又多摸了几把。
  突然楼下传来响动,难道是叶父叶母返回了?陆遇止下了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袭如黑瀑般垂在沙发边的发丝,他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微澜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行李倒在地上,她人倒在沙发上,有一种想睡到地老天荒的感觉。
  迷迷糊糊地听到挂钟响,她翻了个身,觉得脑袋下的枕头好像有点硬,便把自己的手垫在上面,意识还未消散之前,微澜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慢慢睁开眼睛。
  “你怎么在我家。”
  “你睡糊涂了,”男人拨开她额前的碎发,“这明明是我家。”
  微澜竟很认真地打量起周围来,思绪恢复清晰后,她才意识到这只是一场玩笑,太困了,她来不及说什么便打了一个呵欠。
  微澜轻轻点了点头,懒得说话。
  陆遇止推推她,“那你上楼睡会儿。”
  “你和我说说话,我就能慢慢清醒了。”
  好难得才两人独处,陆遇止也不舍得浪费这样的大好时光,他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那件事,“你想好了没有?”
  “啊?”微澜先是疑惑,然后反应过来,“太忙了,没时间想。”
  “那你现在想想。”
  “陆遇止,”叶微澜难得语气严肃地同他说话,“难道你没听说过,不要在头脑不清楚的时候做任何决定吗?”
  “是吗,谁说的?”陆遇止闷声应道,想着法儿拖延时间,这还叫头脑不清楚?她要真头脑不清楚,那准得二话不说就投入他怀抱了啊,毕竟想这样做的女人,那真是如过江之鲫。
  一片惊人的阴影突然笼罩上来,微澜瞪大眼睛,“你要干什么?”
  想要你头脑不清醒,为我神魂颠倒啊。
  “喜欢这种感觉吗?”许久许久后,他才慢慢放开她,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乱,彼此交融在一起。
  不等她回答,男人又补充道,“如果说你不排斥,就说明你是喜欢我亲你的。”
  “我又没被别人亲过,没有可比性。”
  陆遇止第一反应是皱眉,倏尔又缓缓舒展开,“这就对了,以后也不能随便被别的男人亲。”他指指她泛着水光的红唇,“这里只能属于我。”
  他可是时刻都不曾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劲敌。
  “这不公平。”微澜说。
  “哪里不公平了?我也只亲过你一个女人。”
  微澜摸了摸脸颊,感觉有些莫名的热,她突然想喝水润润嗓子,谁知道刚站起来就被男人拉了下去。
  “口渴。”微澜揉揉额头,刚刚不小心撞到他胸口,有些生疼。
  “我有一个方法,两秒钟内可以帮你解渴。”
  微澜来了兴趣,“什么方法?”
  男人笑得像一只阴谋得逞的狼,“试试就知道了。”
  于是,买菜回来的叶父叶母打开门,便看见了沙发上儿童不宜的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  儿童不宜,啧啧,陆总手脚真快。
  默默窥屏看你们的评论,现在的读者都太聪明了,作者没法儿混了。
  这章是出差在外用手机写的,大家给我点动力,踊跃投小红花呀!
  于是,买菜回来的叶父叶母打开门,便看见了沙发上儿童不宜的一幕。
  两老惊得目瞪口呆,而罪魁祸首的某人脸色也变得异常尴尬,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前者实在过于惊讶,他们太清楚女儿的心性,就算这个男人再出色,要让她知晓男女间的情`事,不用一年也需半载,没想到,这两人……都亲上了……
  而陆遇止呢,则是尴尬由心生,毕竟被女方家长撞破这样的场面,他显然是占尽便宜的那个,这样一来,之前的别样心思似乎都打了水漂。
  在场的人中最淡定的非微澜莫属,她原本是被压着半躺在沙发上的姿势,见父母回来,她慢慢坐直身子,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般打了声招呼。
  可她唇含水光的样子落在叶父叶母眼里,那又是一幅别样画面,他们默默在心底感慨,女儿真的长大了。
  “叔叔阿姨,”陆遇止此刻真是坐立难安,他刚想说什么,只听坐在旁边的人疑惑地问了一句,“陆遇止,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
  她话声未落,只见那血色又迅速扩散,男人白皙英俊的侧脸染了一层薄薄的红,此刻他心中只对一件事感到后悔莫及……
  他刚刚就应该吻得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不然……干脆吞了她的舌头,反正它已在梦中折磨他太久太久,那甜软的话语,那炙热滚烫的温度……肆虐在他周身。
  身为过来人的叶父也忍不住为这年轻人感到些许的同情,他拍拍颇遗憾地摇摇头,“依这情形,这局棋怕是要留到下一次了。”
  这话戳中了陆遇止的心,他的人生可从没有过这么窘迫的境况,他站起来,礼貌地告辞了。
  这饭终究没能吃成。
  一家三口吃晚饭时,叶母趁机问了一句,“你和小陆现在在……谈朋友?”
  微澜面露迷茫之色,“谈朋友?”
  叶父宠溺地笑了笑,夹了一块肉放她碗里,“就是谈男女朋友。”他向来在这方面甚是开明,也颇热衷,可女儿始终情上不开花,唯有去撮合单位的年轻人为乐。
  叶微澜咬着筷子,轻声问,“爸妈,你们觉得他是适合我的那个人吗?”
  叶父叶母对看了一眼,笑了,叶母说,“傻孩子,哪有一开始就知道适合不适合的,我和你爸还不是这么多年磨合过来才变成如今的样子?”她目光含情地看了丈夫一眼,“你爸啊,年轻时像块木头疙瘩似的,我们谈恋爱那会儿……如果不是我……”
  这段往事从未听他们提起过,微澜听得入了神,她从来没有亲自体会过爱情的甜蜜味道,她尝的是这对恩爱夫妻带给她的温暖,那是他们的爱情果实,她何其有幸?
  最后,叶父握着妻子的手说道,“两情相悦是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感情,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希望你去试一试。
  微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晚微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深月挂在半空,冷光从窗户里透进来,在地板上铺了一层轻盈的白纱。
  手机突然“叮”了一声,她吓了一跳,划开一看,竟是那男人发来的短信,提醒她不要忘了三天后的订婚宴。
  微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两个月前被人设计的陆择一这么突然就要订婚了,而且还是和那个被人下了药的女人,她不禁疑惑了,难道女人的身体给了一个男人,连自己的一生都得赔上么?
  摸清了微澜的作息,陆遇止发这条信息不过是午夜梦回,屋外寒冬凄凄,打发内心突来又无法排遣的寂寞罢了,根本不指望能立时得到她的回应,可仿佛又身处梦境般,握在手心里微微发烫的手机竟然突然震了一下。
  单单一个字,“嗯。”
  震得他灵魂撼动,“嗯”得他寒凉的心陡升温热,对于你心心念念的人,哪怕她只一个字,那也是有千斤分量的,陆遇止欣喜若狂地回了一句,“你怎么还没睡?”
  微澜的信息来得很快,陆遇止看着这句话,脑中浮现她微微皱着眉头敲下这些字的情形,他唇角不自觉地挂上笑,“什么事?”
  “一些和你有关的事。”
  “有没有想清楚?”信息发送成功,陆遇止情不自禁地发出低低的一声“嗯?”,那纵容又暧昧的语调,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些惊讶。
  宛若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陆遇止轻轻打了个颤儿,把被子拉得更严实些,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回她,“太晚了,现在快去睡觉,明天再继续想。”
  以前陆遇止的人生只有黑白之分,他做事向来果断狠绝,从来没有像此刻般朦胧又无奈的灰色让他左右为难,可奇怪的是,哪怕为难,他也是甘之如饴的,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再为难又如何,只要最后是她就好。
  他不知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渴望和执念会深及此。
  再没有信息回过来,陆遇止翻了个身,面对着被遮得严严实实的落地窗,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叹息,在他胸口熨烫到天明,一刻不停。
  世间荒谬事太多已无从数起,但这一场正在进行的订婚宴却令人从中窥见百态的一角,身着大喜红衣的女人哭得眼睛又红又肿,脂粉盖了一层又一层,脸看起来像个未蒸的大白包子,她的手挂在丈夫臂间,强颜欢笑地一桌一桌去敬酒。
  而那准新郎则是一脸傻笑,臃肿白胖的身材把一身定做的高级西装撑得不像样,他的时不时嘴角还会溢出白丝。
  这场陆家大少爷的订婚宴给人一种严肃却又忍俊不禁的感觉。
  微澜不是单纯来参加这场订婚宴的,她依约前来,为的是和陆遇止一起把上次事情的真相调查清楚,可她似乎要失望了,因为那个男人从开始到现在都还没露过面。
  当她终于从人**中找到那张熟悉的脸,刚想走过去时,却见他被两个男人叫住了,其中一个微澜认识,是他的助理。
  她只得站在原地静静等候。
  而此时陆遇止也看见了她,他的目光胶在她身上,像凝注了一样,她穿着他特意挑的月白色长裙,美得像画中仙,纤尘不染。
  男人根本听不见那两人说了些什么,越过他们直直地朝她的方向走过去。
  “哎,”张铭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说他怎么笑得春风满面的,难道是发`春了?”
  程杨看他一眼,“喏,就是那位叶家三**。”
  “还真是她?”张铭来了劲儿,扯着程杨的手臂,“你快给我说说,这叶家三**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怎么把我们高冷的陆二少拿下的?”
  程杨很努力地想了一会儿,“这叶家三**,如果真的要说……嗯……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张铭顿时意兴阑珊地放开了他,嘀咕了一句,“我以为他最后会和那个小青梅在一起呢。”
  “你是说那位梁**?”程杨也想起来了,不过,他很快摇摇头,“他那样清冷的性子,如果真的对梁**有心,大概早就下手了,哪会拖到现在?”
  “说得也是。”张铭赞同地点点头。
  那边,陆遇止早到了微澜跟前,他轻皱眉头,“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微澜这时才感觉脸颊热热的,她摸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啊。”
  她不过刚刚有点口渴,从侍者那儿拿了一杯黄色的饮料而已,原本以为那是橙汁,可喝起来味道不像,酸酸甜甜的很可口,她忍不住就把一杯喝完了。
  难道……微澜晕乎乎地想,那饮料里掺了酒精?
  “陆……陆遇止……”微澜揪住男人的袖口,“我好像喝醉了。”
  此时微澜意识渐渐涣散,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她根本看不到男人眼底一划而过的那抹笑意,更不知道他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打横抱起来,光明正大地抱回了他的卧室。
  身下有了床温软的质感,虽然醉着,然而嗅着那陌生的清冽男性气息,微澜还是不敢安心地彻底沉睡,那是一种本能的戒备。
  念经似的喊着她名字,这人烦不烦呀?微澜只觉得脑中沉甸甸的,像给人灌了一大桶铅,而那男人的声音就像一把小锤子,击打得她不得安宁,唯有在床上翻来覆去可躲。
  “连醉了都这么不老实,嗯?”
  连翻身的权利都没有了,微澜从红唇中轻轻飘出一声叹,缩了缩身子,人就安分下来了,可没一会儿,从喉咙那处传来的焦灼感又令她躁动难安。
  温暖的水从唇间进来,微澜不满足解渴的缓慢速度,微张着嘴想要得更多,她迷迷糊糊地发现一件奇怪的事,那水杯里好像藏了软绵绵的不知什么东西,她用舌尖去推,它又缠上来……
  男人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起来,某个地方反应太激烈已超出他的控制,如果继续下去,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虽然他在心里已经想了千遍万遍。
  “这次就先放过你,”他轻轻地捏住床上酣睡的人的呼吸,在她秀气的鼻子上咬了一口,“不过,绝对没有下次。”
  微澜一个巴掌拍在他脸上。
  男人咬牙切齿地捏了捏她的手,准备下床冲个冷水澡平息体内的燥热,可偏偏这女人突然翻了个身,那V形口处随着她的动作隐隐露出了两团白皙……极为晃眼。
  连月白的裙色都掩不住她浑身的柔白,偏偏她犹自睡得香甜,陆遇止艰难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慢慢在她身侧躺下,心跳快得惊人,修长的手指轻挑开她胸口处那片白色薄纱……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还是手机码的,先看着吧。明天就可以写到第一次求婚,不,逼婚,期待不?
  和编辑商量,下章就入V啦,虽然知道一部分小伙伴不会继续跟下去,但还是感谢你们的支持。
  为回报支持正版的姑娘们,21章留言都会送上红包一个,欢迎大家留言,另外会建一个正版读者**,po一些在网上不能放的内容(懂的吧),到时会放**,具体见21章作者有话说。
  因为鱼儿还在出差,用手机码的字,所以到时能写多少放多少哈。
  鞠躬,谢谢大家,么一个(づ ̄3 ̄)づ

  男人的手指逡巡过微澜全身各处的柔软和美丽,他紧紧抱着她,两人一起轻轻颤抖,**像涨落的潮水,一波一波地涌来,又像突如其来的火山爆发,天摇地动,连沉睡的灵魂都为之撼动,直到子夜时分,偌大的卧室才慢慢消了动静。
  弥漫在空气里的浓情气息,却是怎么都消不去。
  困意渐重,陆遇止却一刻都舍不得闭上双眼,怀里的女人枕着他的臂弯安静地睡着,那张绝美的脸几乎让他移不开目光。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呢?有时你觉得她纯真如婴童,白纸无暇不谙世故,可在那样的时候,她却懂得回应他。
  陆遇止原本只是想浅尝辄止,可根本抵不过她的甜美,微澜只需稍稍主动,他便乖乖缴械投降。
  要想得到一个女人的心,便先得到她的身体。
  他等不及,也是因了另一个男人的缘故。赵熙宁,陆遇止预感这会是一个很强大的对手,更何况,他们长相几分有相似,也难保她对自己的亲近也存了这一层因素。
  他陆遇止,根本不屑从别人身上谋得这样的“好处”,他总得做些什么,来证明他对她意义独特。
  他会是她的第一个男人,陆遇止唇角微微勾着笑,亲了亲她的眼睛,“当然也会是惟一的一个。”
  睡在梦里的女人无知无觉,任男人辗转亲吻着。
  天亮了。昨日下了夜雪,枝上压了一层薄薄的晶莹,那红艳的梅也裹了半身白衣,半露着娇羞的花朵。
  微澜睁开眼睛,慢慢侧过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她同他离得那么近,鼻尖几乎对着鼻尖,她几可细数他浓密的睫毛……
  男人的眼皮动了动,先是露出一小条细缝,不一会儿那双深邃的眼睛便全露了出来。
  微澜睁大眼睛看他,他也眼睁睁看着微澜,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只有风吹帘子带进来的光影在两人间飘动。
  陆遇止揉揉眉心,沉声问她,“昨晚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听起来又低又哑,字字入耳,像一把钝钝的刀,微澜脑子也是一片空白,然而目光缓缓地从他脸上扫过,她惊奇地发现,男人的薄唇不知受过几番凌虐,竟微微肿了起来,视线继续下移,他的睡衣有些松,露出了大片胸口,那锁骨处竟是红痕点点……
  她凑近去看,那红痕越看越像人的牙齿……咬出来的。
  天,难道她醉酒了还会咬人吗?
  微澜羞愧得无地自容,“我……我不是……故意的。”
  其实她也疼……尤其是两腿间……真奇怪啊,醉酒的话头疼很正常,可那个地方……怎么也会这么疼呢?
  男人看着她轻咬红唇的娇俏模样,全身的热血又开始沸腾,四处蔓延,最后汇集成灾,可不能够,她受不了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要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陆遇止听了这个这么没有诚意的答案,冷笑了一声,“这世上还没有人占了我的便宜后能全身而退的。”
  微澜有点儿委屈,“昨晚……我好像也没有……全身而退啊!”
  男人极力忍着笑,故意冷着脸说,“昨天晚上你说口渴,抱着我一直不肯放……”他严肃的模样,仿佛自己被占尽了便宜。
  微澜对那事懵懵懂懂,因醉着,也想不起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脸,心底又羞又乱地想,因为自己口渴,用了他教的解渴方式,所以他的唇才会肿起来吗?那锁骨上的红痕……又是怎么回事?
  手突然被男人捉住,微澜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陆遇止把戴在自己尾指上的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她手指纤细,男戒显得有点大,他往下按了按,最后还是妥协了。
  从床头桌上取了一条银链子,将戒指穿进去,戴在她脖子上,轻轻“哒”一声系上暗扣,陆遇止一气呵成地做完了这些动作,然后看向她,“你要对我负责。”
  叶微澜愣了一下,瞪大双眼看着挂在胸口的戒指,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在跟我求婚吗?”
  母亲说过,父亲送了她一个戒指,然后两人就结婚了。在叶微澜的印象里,送戒指就是等同于求婚。
  可他们明明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啊……而且她咬了他,不是要她负责的么?那这……到底是谁负谁的责?
  好乱……她脑袋还疼着,根本理不清楚。
  男人看了她一眼,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你觉得呢?”
  微澜眸含迷茫地望着他,陆遇止摸摸她的头,轻叹一声,“你什么时候才能……”
  你什么时候才能在那方面懂点事?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是王管家沉稳的声音,“少爷,您醒了吗?老夫人想见见叶**。”
  “你奶奶为什么想见我?”
  微澜这性子陆遇止倒是喜欢得紧,虽然时时被堵得心慌意乱又无处发泄,但多少怕她在奶奶面前出什么小乱子,这是他最敬重的长辈,自己看上的人自然是希望奶奶也能打心底疼爱。
  陆遇止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开口,“大概她老人家想知道把她孙子睡了的女人的长什么样子吧?”
  微澜很快捕捉到关键字,她惊讶地问,“我睡了你?”
  “你现在在谁的床上?”
  “那不就是了,”男人存心同她胡搅蛮缠,眉头都不皱一下,歪理一大堆顺口拈来,“你睡了我的床,我又在床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也顺便把你睡了?”微澜有些懂了,她喜欢趴着睡觉,昨晚可能没压着床,压着他睡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好吧,她承认,自己确实睡了他。
  陆遇止没想到微澜这次这么好哄,摸摸她的头,“先去洗漱吧。”
  在“睡”的问题上,两人的意见达到了高度的一致,然而,他们彼此都不明白对方对“睡”的内容的理解。
  半个小时后,两人一起前往陆老夫人独住的宅院,佣人告知老夫人在焚香沐浴,他们便坐在客厅等。
  桌上摆了瓜果和细软的点心,陆遇止见她早餐没吃多少,便拿了一块桂花糕递到她唇边。
  低头便可闻见那揉碎的桂花香,微澜微微张开嘴咬了一口,口感清软,甜度适中,很合她的口味,不消一会儿便整块下了肚。
  陆遇止又为她倒了一杯清茶,“尝尝,这是碧螺春。”
  微澜注意到案几上摊开了一本抄写的佛经,“你奶奶信佛?”
  男人突然想到那个老僧人说的话,又想到她从小的境遇,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这糕点还要不要再来一块?”
  微澜摇摇头,她早餐向来吃很少。
  大约十分钟后,陆老夫人终于出现了,陆遇止立刻站起来走过去,扶住她的手,“奶奶。”
  老夫人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视线越过去,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子,思忖着这便是让孙儿上心的那位叶家三**了。
  她活了这把年纪,阅人无数,眼光越发精毒,这女子的皮相是世间少有的妩媚,甚至有些偏妖艳了,可那双清澈的眼眸,偏偏又灵动逼人……陆老夫人大步地朝她走过去。
  微澜只觉得这位老人家一来,空气里就带着一种淡淡的禅香味,令人感觉很舒服,连头疼似乎都稍有缓解,她微微一笑,“陆老夫人。”
  她鲜少有同长辈接触的经验,不免有些拘谨,陆遇止也看在眼里,心也不由得捏了一把。
  “遇止,”老夫人的目光淡淡地看向桌案,面无表情地说,“人老了,眼睛越发不中用了,那佛经只抄了大半,剩下的,你拿去替我抄了吧。”
  陆遇止知道奶奶这是故意支开自己,他深深地看了微澜一眼,便拿了那卷佛经进了内室。
  陆老夫人见自己孙子眉头紧皱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发笑,她又不是母老虎,难不成还能把他心上人吃了?
  这个问题微澜并不陌生,陆遇止的母亲也这么问过,不过……她抬头看过去,老人家面上挂着笑意,看起来很是慈祥,心中不由得疑惑,这老人头发全白,可面容又不似有那么老。
  “陆老夫人,您今年多少岁了?”
  老夫人被她这样一问反愣了一下,随后朗声大笑,“我……”她用手指比出一个手势,“小女娃,我今年整整八十岁了。”
  “真厉害!”微澜由衷地感叹道。八十年,那是多么漫长的一段岁月?她妈妈也只在这世上活了三十三年。
  陆老夫人一改之前的严肃,亲昵地拉着微澜的手同她说话,“你是第一个这么称赞我的人……”她说着说着,不禁眼眶微微湿润起来。
  活了八十年,还是头一回有人说她厉害。陆老夫人年轻守寡,顶着重重压力撑起陆氏集团,后来又中年丧子,雪染发鬓,再后来大孙子又出了事……
  好友一个一个地离世,活着的不知有多少人盼着她快些闭眼,现在却有人告诉她能活八十岁是一件多了不起的事,老夫人内心如何不受触动?
  陆遇止只花了半个小时便抄完了剩下的半卷佛经,急匆匆出来时,看到外厅只有微澜一个人,他问,“我奶奶呢?”
  “她回房间休息了。”
  陆遇止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们刚刚说了什么?”
  他一边送她出门一边问,“我奶奶有没有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没有啊,”微澜直觉摇头,“她人很和蔼,很亲切,也很健谈。”几乎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说,自己就只说了那三个字。
  陆遇止严重怀疑刚刚和微澜说话的人是不是被佛祖突然掉包了,那个曾在谈判桌上让对手闻风丧胆、哪怕入了迟暮之年仍令许多人畏惧的陆老夫人竟然和“和蔼、亲切”这些莫名其妙的字眼沾边?
  打死他都不信好吗?!
  “她真的没有为难你?”
  “她为什么要为难我?”
  陆遇止被堵得哑口无言,随后,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先送你回去。”
  从叶家回到家里也不过花了半个小时,陆遇止看到原本应该在休息的奶奶已经坐在主屋客厅沙发上等着了,她看了一眼壁钟,淡声道,“速度够快的。”
  陆遇止快速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我这不是怕奶奶您久等吗?”
  老夫人微微笑着不说话,吊得陆遇止心里痒痒的,他只得主动问,“奶奶,您看都看过了,觉得她怎样?”
  “如果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会怎么做?”
  陆遇止的心凉了大半,“奶奶,我记得您说过,相由心生,她那相貌……”
  陆老夫人信佛,按照常理推断,她怎么会让这样一个长相妖媚的女子当陆家孙媳妇?这正是陆遇止最担心的问题。
  “瞧瞧你,都心急成什么样了?”老夫人拿着纸巾,心疼地帮他擦着额头上的薄汗,“你的眼光,我还信不过?而且这孩子,我真是打心眼里喜欢……”
  这从谷底直入云霄的心情,真是比那云诡波谲还要难以捉摸,陆遇止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小子手脚可真够快的,”老夫人颇具深意地看了自己孙子一眼,“都到这个份上了,可别委屈了人家女孩子,打算什么时候把名分定下来?”
  她还想在有生之年能抱上重孙子,这样,人生才真正算得上圆满。
  陆遇止破天荒感到一阵难为情,支吾着不说话,好一会儿才出声,“快了快了。”
  老夫人笑得皱纹都快开出花来。
  此时,微澜到家后,和母亲聊了一会儿,便上楼准备洗个澡,刚脱下衣服,她就低低地“啊”了一声。
  只见胸前鼓鼓的某处,不仅布满了和陆遇止锁骨上形状相似的红痕,而且还密密麻麻地印着指痕,再仔细一看,不仅胸前有,连脖子,后背都……微澜捂住发烫的脸,恍然大悟,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送自己戒指了。
  因为他们做了那样的事!
  怪不得那陆老夫人总盯着她脖子瞧,微澜还以为她是在看那条串着戒指的项链,没想到是……
  这晚,微澜的手机搜索记录里多了这样两条:其一,女人初`夜之后一般会有什么身体反应?其二,男人和女人做了坏事会有什么后果?
  微澜躲在被子里扭来扭去,她很有可能要生孩子了,可是,她还没有结婚啊!
  张敏行来华帝酒店参加一个老友会,他向来因身份的缘故在私人生活中行踪低调,不过这大都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实在推辞不过,只得依约前来。
  只是,刚踏进包厢,迎面就撞上一个酒气冲天的大胖子,那人见了立在门口的人,立刻将胖圆的身子挺得笔直,滑稽地敬了个礼,可惜他的小脑还在酒精的温柔乡里,礼还没敬完人就往地上倒了。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上来扶他一把,那大胖子便在地上大躺着,姿势甚是不雅,张敏行轻轻皱了皱眉,一旁跟随的助理眼疾手快地叫来服务员将他弄出去了。
  “老张,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嫂夫人呢?”
  张敏行看向说话的人,面色稍缓,可语气依然冷淡,“她最近比较忙。”
  便没有人敢同他搭话了,他们忌惮着他的身份,可又盼着借他这一重身份谋些什么好处……那些青春岁月里建立的真挚友情,终究难敌时光,也是,他这样身份的人,高处不胜寒,人人躬行迎合,可又有谁会有几分真心?
  张敏行有些后悔此行,坐了几分钟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打发了随行的助理,张敏行一人站在走廊尽头静静吸着烟,灯光时明时暗地从他线条冷硬的脸上打过,明时可见他眼中的那一抹倦意,暗时又只有他指间的红点微微闪烁。
  烟和女人一样会让男人上瘾,这么多年来他对前者渐渐戒了瘾,后者却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张敏行从沉思中回过神,匆忙整理好自己颓然的神色,转过身时又成了那个温润如水的长辈,“遇止,你怎么在这儿?”
  “明月厅有一个棋艺交流大会,我刚好有空就过来了。”
  张敏行只是轻轻点头,复又想起什么,“听说带你的女朋友给老太太看过了?”
  “就几天前的事。”陆遇止笑了笑说。
  张敏行注意到他眉间眼梢都是温暖的笑意,心里暗想着,这些变化大概都是那女孩子带给他的吧?
  当年的自己,是否也是这样呢?满腔的柔情尽显,虽然他从来不是个喜欢显露情绪的人。
  “姑丈,先不跟您聊了,”陆遇止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差不过了,她爸妈也在,我得赶紧过去。”
  张敏行的心传来一阵不期然的疼痛,甚至有些失了风度地去拉侄子的手臂,连声音都带着他无法控制的颤抖,“谁……谁也在?”
  陆遇止惊讶于姑丈的反常,正想细看他面上表情时,这人又瞬间敛了情绪,叫人看不出一丝一毫来。
  “刚好有空,我也随你进去看看。”
  陆遇止带着满心疑惑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厅内人潮涌动,灯光被调得诗情画意,大家都忙着向棋艺大师取经,故而几乎人没有发现进来了这样一个大人物。
  “你不用管我,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陆遇止也怕两老久等,便没再说什么,转身没入人**中。
  张敏行背手站在角落,视线却一直紧紧跟随着侄子的身影,看见他走到对面,站在一对夫妇面前,他的目光像一张巨大而密实的网,覆盖在那妇人周身。
  那女子穿着一身优雅的旗袍,搭着披肩,正是她年轻时最喜欢的月牙色……得逢故人,张敏行看得眼眶发热,又不想分心去拭泪,可又恼它们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素心,二十余年不曾见了.
  可那女子笑意盈盈地转过身来,眼中映入的却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张敏行惊得脑中一片空白。
  他大概真老了吧,曾经相许说过烧成灰烬都能认出你的话语,如今变成一把把讨债的尖刀,刺得他的心千疮百孔。
  张敏行仓惶离场,面色像那苍白的灯光。
  路上,他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称职的助理便把一叠资料整整齐齐地放在办公桌上,张敏行迫不及待地翻开来看,心情起起伏伏。
  十年前,素心死于心脏病发,她唯一的女儿被叶城夫妇收养……
  素心啊,你的心还可以再狠点么?
  张敏行伏于案上,双肩抖动,关在室内一整天不曾出来,也不曾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
  时间匆匆地过,白天的尾巴一闪而逝,尽然被黑暗吞没。
  “你姑丈要见我?”
  陆遇止点点头,“他说有个数学问题想请教你。”怕她推辞,他又补充道,“他以前可是数学系的大才子,如果不走那条路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是个鼎鼎有名的大数学家了。”
  在他的印象里,姑丈年轻时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不仅在数学方面天赋极高,而且是个业余的专业摄影家,可后来再没有拿起过相机,原因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会面约在市郊一家极为古朴低调的茶馆,连门前的花木都沾了一缕茶香,陆遇止临时有事,便没有在旁作陪。
  “坐吧,”张敏行笑容温和地站起来,亲自替她拉开椅子。
  叶微澜有些受宠若惊地坐下。
  “小姑娘,真是久仰大名了。”他神色看来似乎颇为遗憾,“上次匆匆见面……”
  被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说“久仰大名”,微澜感到一阵压力排山倒海地袭来,有些紧张地说,“我才是久仰您的大名。”
  “哈哈哈,”这个在人前向来严肃的男人突然朗声大笑起来,“这叫惺惺相惜啊!”
  张敏行在她对面坐下,亲自倒了茶水,小姑娘那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已是让人移不开目光,偏偏一身素雅大方的气质……他轻抚着杯沿,素心,看啊,你的女儿养得多好。
  陆家的人似乎都喜欢问这个问题,微澜答,“22岁。”
  和资料上写的一样。张敏行的心被一种甜蜜又酸楚的复杂感受俘获,连握着茶杯的手都轻轻抖了起来。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了,茶也喝了半盏,张敏行突然提议,“我刚一路来,外面风景不错,出去走走?”
  微澜偏头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暖阳,不禁也心动了,两人并肩在羊肠小道上走着,染了花香草味儿的光影在地上轻柔地铺开。
  “爆破精算师,这工作很辛苦吧?”
  微澜摇摇头,“我很喜欢。”
  张敏行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这最是难得。”
  微澜余光瞥到他的手突然伸过来,不知发生了什么,疑惑地“咦”了一声,张敏行笑着把她肩上的一片枯叶取下来,“继续走吧。”
  他放慢脚步,微微垂眸,深邃的眼睛躲着阳光,不动声色地将同那枯叶一起取下的一根黑色长发放进了衣兜里,而同他一起前行的女子,对此却毫不察觉。
  作者有话要说:  难产的双更兄出世了,大家一定要踊跃撒花拿红包噢~猜一猜陆总有木有得手,猜对了送一个大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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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行,一辈子有多长?
  从你不爱我那天起,便是尽头。
  素心,你声声说恨我入骨,我如今到底知晓你这恨有多重,张敏行此生只盼与你白头,可终究不曾得偿所愿,我的至亲骨血……知道有她这样一个人时,她叫着另一个男人爸爸。
  一方浓墨肆意泼洒,那冰冷的地板贪婪地吮吸着,像要吸尽它的灵魂化作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窗脚处站着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他目光空洞地仰望着天边那一弯清冷的月,连须发都仿佛染了一层银光,窗子没关,寒风呼呼地鼓进来,钻进他宽大的衣襟……
  张敏行感受不到任何的冷意,他全身被一种深深的疲惫感占据,别人眼中光鲜亮丽的人生,他此刻只想用力将它揉碎。
  如果人生可以换另一种方式活,他愿意付出一切的代价,回到过去告诉那个伤心落魄又骄傲的自己,就算那个你爱的女人将你伤得体无完肤,让你深尝抽丝剥茧之痛楚,也绝对不要让她离开!
  因为你的余生,再也不会遇见这样一个女人。
  她爱你,她也恨你,她还给你生了一个女儿。
  张敏行的行,孟素心的素……素素,我的女儿。
  可她现在叫叶微澜,是叶家的女儿,而我这一生……可能都没办法和她相认。
  更深寒重,那轮月点缀着世间无数人的失眠。
  叶微澜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手捏着胸口上挂着的那枚戒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碎钻,心绪慢慢飘远。
  在那方面虽然还有些懵懂,但也不尽然是白纸一张,网络对微澜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学习渠道,但凡有不懂的,她都是从上面找答案。
  网友们也很乐意为她答疑,其中一个名字叫“风太大了没听清”的网友留言说,“你生病他整夜贴身照料,你出远门他千里迢迢跑去陪你,费尽心思讨你父母的喜欢,甚至还带你回家……遇到这样的好男人你就嫁了吧。ps:温馨提示,如果他颜值高的话,以上全部条件不用参考,直接扑倒吧!
  微澜特地去查了一下“颜值高”是什么意思,脑中清晰地浮现男人英俊的脸,那深邃的眼,高挺的鼻子和总喜欢轻轻抿着的薄唇……她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他是当之无愧的。
  从前她的世界里只有爆破和数字,不知何时又多了这样一个人,微澜后知后觉地察觉他似乎已经渗透进自己的生活了。
  爱情这种东西,简直比最难的数学题还要让人头疼。
  微澜翻到半夜才沉沉睡去,第二天醒来,日光已逼近丰盛,亮得人睁不开眼睛。
  叶父叶母去西安参加学术会议,家里只剩她一个人,静悄悄的,微澜做好两份早餐,扣扣才伸着懒腰从楼梯上下来,睡眼朦胧地看了她一眼,“喵”了一声,便蹲坐在自己的小碗前,等着她前来献食了。
  微澜伺候它吃完早餐,又来料理那几条蚕,它们是她从普陀村带回来的,放置在小小的保温箱里,这个季节已无法上山采摘桑叶,她唯有给它们喂人工饲料。
  不知何时,扣扣也围了上来,趁着微澜不注意,它好奇地伸出肉掌,试探性地压了压那白乎乎的小肉虫,软绵绵的,压下去又弹上来,它玩得可起劲,可那蚕儿不乐意当玩物,慢慢地挪动着身子躲到角落去了。
  它又坏心地玩起其他几只来。
  吃饱就睡睡醒就吃的喵生,真是寂寞如雪啊!幸好微澜为它找了解闷的乐子,这主人真是贴心周到。
  微澜喝完水回来,有些奇怪地发现那几只蚕都一副蔫蔫的模样,她探了探保温箱的温度,没什么异样,她低头看见趴在地上的扣扣,摸摸它的头,柔声说,“你们以后要当朋友,知不知道?”
  “喵!”老子知道了,我会好好玩它们的!
  阳光不错,微澜搬了一张椅子到阳台看书,她最近在重温霍金老先生的黑洞理论,书翻了大半,楼下传来门铃声,她站起来往下一看,长身如玉的男人正站在院门前,温阳投在他身上,映得他周身流光溢彩。
  微澜下楼给他开了门,他披着一身光泽走进来,耀得她微微眯起眼睛,“你怎么来了?”
  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上班么?
  男人突然从身后抱住微澜,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后,“昨天梦见你了,很想过来看看你。”
  他闭上了眼睛,不愿再回想那一幕,他在梦里跌跌撞撞地寻找,却不知道在寻些什么,又想起那老僧人的预言,不觉后怕。
  然而,昨夜的梦令他恐惧,原来最可怕的不是失去,而是生命中从来没出现过这个人。
  微澜乖乖任他抱着,他身上很暖,还带着冬阳的味道,感觉很舒服,她轻声笑了笑,“我也梦见你了。”
  陆遇止的声音又低又哑,眉间写满疲倦,他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梦见我什么了?”
  “嗯?”微澜想了想,脸颊现出一层薄薄的粉色,“现在不告诉你。”
  “真的不说?”男人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微澜察觉到危险,以为他要挠自己的痒,缩着就要往后躲,谁知他伸出两根手指捏住自己的下巴,她刚想喊“疼”,他的唇就压了下来,重重地辗转碾磨,似乎又不满足似的,火热的舌也探进来,吮得她生疼。
  这人……是怎么了啊?
  待得四片唇分开时,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微澜的情况更糟糕些,她胸口剧烈起伏着,上面还停留着男人大手炙热的温度,想起之前还被他咬过,她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亲就亲,干什么还……揉她那里啊?微澜吐了一口闷气。
  陆遇止被她瞪得莫名其妙,他慢慢平复着自己的气息,片刻后才出声,“知道什么叫礼尚往来吗?”
  “当然知道,”单纯的微澜还没意识到自己进了某人的圈套,“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
  “那就好。”陆遇止满意地笑了笑,牵着她进了门,径直上了楼,熟门熟路地进了她房间——自然得仿佛在自己家一样。
  “你现在要睡觉?”
  陆遇止将她推上`床,“准确来说,是我们一起睡。”
  “我那天可是陪你睡了一整晚,”男人已经躺下来,搂住微澜馨香温暖的身子,顺手拉过被子盖上,他强词夺理的功夫早已练得炉火纯青,“你陪我睡一会儿不过分吧?”
  微澜还想说些什么,可旁边的人早闭上了双眼,没一会儿呼吸就变得平缓,看来是真的累坏了。
  她毫无困意,侧身被他霸道地抱着,又怕吵醒他,一动不敢动,只能盯着他那张好看到过分的脸看,实在无聊了,微澜还一根根地去数他的睫毛,数玩了又去数他下巴处冒出的零星青茬——她对数字有着一种难言又执着的喜欢。
  陆遇止睡了一个多小时才醒来,看见乖乖躺在怀里的人,他一扫之前的疲惫,连眼睛都透出微光来,“早。”
  微澜白了一眼,手伸到他眼前让他看表上的时间,“不早了,现在是11点24分。”
  男人顺势捉住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微澜轻笑出声,“痒。”
  他愈发得意地用胡茬去扎她白嫩的手腕,故作轻描淡写地说,“这表太旧了,不适合你,要不换一款新的?”
  其实他真正目的是将那块又丑又旧的表从她手上除去——在陆遇止的主观臆想里,它已经是赵熙宁的所有物,是他的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不要!”微澜想都没想就拒绝。
  陆遇止一口闷气堵在胸口,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他从不在她面前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
  “这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给我的。”微澜小声解释。
  是我妈妈的遗物,她生前最珍惜的东西。
  陆遇止哪里舍得她这样为难,“不想就不换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陆遇止,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男人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试一试?”
  这女人竟然主动开口说这样的话,他没听错吧?今天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吧?他怎么就突然拨开乌云见月明了呢?
  微澜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惊讶,想了想才说,“我们不是已经做了夫妻才会做的事吗?”
  而且她肚子里很可能会有他的孩子——她昨晚就梦见她生了一个孩子,他抱着她,她抱着孩子,一家三口在门外静静晒着太阳。
  陆遇止的反应是大惊又大喜,他压抑着这种欣喜,可惜唇角早已勾起来,“微澜,你真聪明。”
  “所以,你决定要对我负责了吗?”如果不是看她脸皮薄,陆遇止真想得寸进尺地问上一问,夫妻间的事是怎么做的。
  微澜翻身下床,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找了一会儿,陆遇止疑惑地来到她跟前,“找什么?”
  说话间微澜已经找好了东西,她拿出一个玉面檀木盒,轻轻打开,将里面的淡青色玉佩取了出来。
  微澜郑重地将玉佩放到他手心,“这是信物。”
  他送了她一枚钻戒,她还他一枚玉佩。
  男人很快会意,微微挑着眉,满心愉悦,“定情信物?”
  多聪明的女人,像一块璞玉,稍微雕琢就变得柔情似水,现在还玩起了这么浪漫的信物定情,陆遇止越发肯定自己捡到宝了,而且是真正的稀世珍宝。
  那玉竟发出淡淡的暖意,仿佛要在他手心里融化了似的,陆遇止低头亲了亲她脸颊,“谢谢,我很喜欢。”
  他目光稍微倾斜,落到一个黑面雕花珐琅盒上,“那里面是什么?”
  同这块价值斐然的玉佩放在同一个抽屉,想必也是她的心爱之物。
  微澜眼底迅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她取出那黑盒,打开盒面给他看。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水晶耳坠,发着柔和晶莹的光泽。
  陆遇止瞬间瞪大了眼睛,这耳坠颗粒饱满剔透,雕成眼泪的形状,顶端有一缕淡血色的红——这件首饰,他太熟悉!
  可是,怎么会在她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出差在外,红包和**稍等哈,入v后落下的更新以后会双更补回来,么么哒,你们替我数次数!

  “你怎么了?微澜见男人将那水晶吊坠捏在手里,像是要把它捏碎似的,她问道,“你不舒服吗?”


  不是不舒服,是极度不舒服。陆遇止勉强压抑住内心滔天的怒意,他把手放在她肩上,轻轻压了压,转眼已经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没事,我只是太开心了。”
  她确实从他眼底看到笑意,尽管很浅很淡,微澜便不作多想,从男人手中将吊坠取回来,小心翼翼地放回黑面盒子里。
  “这是你的?”陆遇止故作语气漫不经心地问道,幽深的眼睛却紧紧盯着她,仿佛想从那张淡若秋水的脸看进她的心。
  “不是,”微澜摇摇头,长而卷翘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中半角的悲伤情绪,好一会儿后她才抬起头,“我也不知道这是谁的。”
  她的语气淡淡的,但陆遇止没有错过她眼底残余的些许哀伤,他的心突然就疼了一下。微澜又说,“我妈妈去世那天,紧紧把它握在手里。”她语气顿了顿,“在那之前,我从没见过这个东西。”
  这是她第一次同自己说起她的母亲,那个真正给了她生命的女人,陆遇止此刻的心里除了感动外,又因某些猜测而增添了许多恐惧。
  “你的意思是……”陆遇止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着,他喉中发涩,艰难地问道,“这个水晶吊坠的主人是害死你母亲的凶手?”之前他从叶父叶母那里知道,她的亲生母亲是因突发心脏病而死。
  “只是怀疑。”这四个字将陆遇止残留的希望撕了个粉碎,他的双唇顷刻间褪尽了血色,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异常怪异。
  “你真的没事吗?”他的反应很奇怪,微澜有些担心。
  “没……”陆遇止仿佛要确定些什么似的,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我还有点急事要处理,要先走了。”
  微澜送他出门。目送着黑色车子绝尘而去,微澜才转身走进家门,阳光有些刺眼,她举起手挡在额前,眼角余光瞥见扣扣正半躺在阳台的小窝里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看到她,抬起肉肉的脚掌划了几下,算是同她打过招呼。
  此时,说有急事要处理的男人正脸色铁青地踏上家门前的台阶,王管家脚步匆匆地上前,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杨姐,我妈在哪?”
  王管家连忙说,“夫人在祠堂,她……”话都没说完,一阵冷风掠过,她打了个哆嗦,定睛一看,眼前的人早就没了影儿,王管家不禁心里擂起了小鼓,前阵子少爷还满面春风的,整个陆家上下一片喜意,现在看这个阵势,肯定又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她得赶紧打听打听去。
  确实是发生了大事。
  陆遇止刚踏进前门,一脚就踢翻了挡在路中间的长明灯,陆夫人正在内堂跪着祈福,听到这么大的动静,人吓了一大跳,心魂都吓去了大半。
  院内满地狼藉,陆夫人惊慌着嗓子问,“这是……怎么了啊?”
  陆遇止看着眼前这个柔弱端正的女人,他眼底因着极大的怒意而墨色翻滚,神色也变得莫名复杂起来,“听奶奶说,您进门那会儿得了一套陆家家传的首饰,其中有一双耳环吊坠最是奇特,内藏乾坤,放入水中其身会现出绝妙图景……”他语气一转,“怎么从来不见母亲您戴过?”
  “我……”陆夫人的声音有些不稳,她甚至垂下头躲闪着不敢看他的眼睛,“那么贵重的东西……我把它收起来了。”
  “是吗?”陆遇止淡淡反问道,他的心随着她发白的唇吐出的每一个字而渐渐变冷,“我知道了。”他再不想看她一眼,转身毫不留恋地出了屋子。
  他的母亲,是杀人凶手。
  她杀的,是他心爱女人的亲生母亲,陆遇止的心开始钝钝地疼起来。
  叶父叶母会议的行程原本只有三天,两人回程坐的火车,沿途中温带风景独特,他们便中途下了火车,四处游玩起来。
  微澜对他们延期归来这件事一点都不感到惊讶,这对年过半百的夫妻骨子里不知比时下年轻人浪漫多少,她一边写着算式一边漫不经心地答着,“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那边又说了什么,她挑起眼角看了不远处一眼,“扣扣么?也不用担心,它过得比我还好。”
  大概是听到自己的名字,那只懒洋洋地趴在保温箱旁的大胖猫竟挥了挥爪子,“喵”了一声算作回应,没一会儿又慢慢闭上了那双浅紫色的高贵双眸。
  叶母还不怎么放心,又细细嘱咐了几遍,这才挂了电话。
  微澜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她已经写废了很多张纸,揉成一团团散在地上当扣扣的玩具——正经职业是爆破精算师,但她也偶尔接点编写高校教科书的私活,赚赚零花钱。
  因接受传统教育的时间不长,微澜的观点很新,不过,她只负责提供正确的算式和验算过程,至于怎么把它们改成高深莫测一般人都看不懂的数学定理,那是教材编写专家们应该伤脑筋的事。
  又写了一页满满的数字符号,手机响了起来,微澜看了一眼屏幕,直接按了扩音键。
  于是余小多中气十足的声音便在静谧的室内炸开来,“微澜微澜,你最近是不是和我们陆总吵架了?”
  微澜莫名觉得有点冤,“没有啊。”说来她最近一直忙着手头上的事,已经好几天没见过那个男人了。
  “唔!”余小多哀嚎了一声,“他没怎么,是他把别人怎么了。微澜你不知道,我们全公司上下,现在那叫一个冰封千里,寸草不生啊!”
  “发生什么事了?”听起来好像很严重。
  小多夸张地嚷道,“陆总这几天老冷着一张脸,整得跟移动**似的,我听说他在会上还把公司管理的几个高层狠狠批了一顿……”
  微澜听后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他心情不好跟我有关系吗?”
  她这几天一直闭关在家,应该没惹到他吧?
  余小多却误会了好友的意思,尖声道,“怎么和你没关系,你可是他女朋友啊!”
  说来她感到极其的不可思议,这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人竟走到一起了。余小多连连叹气,不公平啊不公平,连微澜这样性情清淡情商又低的女人都有男朋友了,她这个渴望被爱情的火熊熊燃烧的热血少女,怎么就没有男人多看一眼呢?
  微澜还没适应某人的“女朋友”这个新身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在公司吗?”得到肯定回复后,她从桌上堆的书里抽出一叠文件,“那我等会儿过去一趟。”
  之前的爆破还原图她绘制出来了,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送过去。
  半个小时后,微澜到了陆氏集团楼下,这次她特地用了导航,一路顺遂,不过在前台那处还是遇到了一个小麻烦。
  “**,请问您有预约吗?”
  原来见他一面这么麻烦?微澜摇摇头,“没有。”眼前站的两个女人她都看着面生,没有之前见过的印象,估计是新来的。
  “那很抱歉了,”前台**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没有预约的话,我们是不能让你进去的。”
  微澜礼貌地笑了一下,走到角落去翻包包,谁知出来得太匆忙,手机忘带了,她转过身,刚好听见那两个女人的对话。
  “刚刚她说要找谁来着?”
  “呵呵,说是找我们陆总,”那妆容精致的前台**笑了笑,脂粉遮得住她面上不屑的表情,厚重的睫毛膏却挡住了她的视线,令她目光短浅,“也不用脑子想想,我们陆总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的么?”
  另一人附笑起来,“你说得对。不过,她长得挺美的。”
  “美?你是说她那张狐媚子似的脸?”
  微澜直直地走了过去,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听见般,她淡淡问道,“能借一下电话吗?”
  那两人只顾着聊八卦,哪里想到正主儿还没走,毕竟是代表着公司的形象,顿时脸色有些讪讪的,一人反应还算快,干笑着主动把电话推了过来。
  微澜想都没想就按了十一个数字,电话很快接通,“喂。”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听着还隐隐有些不耐烦,看来他是真的心情不好。
  “陆遇止。”微澜握紧了话筒,突然不知怎么的有些紧张,她不知道接下去说什么好。
  陆遇止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她的声音,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现在在哪里?”
  果然,他听到她独有的温软嗓音,“你公司楼下。”
  “站在原地,不许乱跑,等我!”陆遇止清楚地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可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冷笑,你输了。
  不是说要放弃她?可人家一句话,你就恨不得贴上去。陆遇止,承认吧,你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女人。
  微澜轻轻把话筒放回原位,她发现刚刚还说笑的两人脸色突然变得很不自然,心底不禁有些奇怪,“我现在算是预约过了吗?”
  那两人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彼此对视了一眼,直觉自己好像惹了什么祸事。
  当那个平时难得一见,高高在上的英俊男人步履匆忙地出现时,她们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当他牵着刚刚还被骂狐狸精的女人的手时,她们双腿忍不住发软,连呼吸都带了一丝颤抖的意味。
  微澜乖乖被他拉着往前走,站在前台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大口气,她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喜怒向来不形于色的男人此时竟然一脸温柔笑意地说着什么,那女人看了他一眼,红唇动了动,也不知说了什么,他又伸手去揉她的头发,当着人来人往的大厅也不避嫌,丝毫不在意自己这番暧昧的举动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怎么突然来了?”
  微澜侧身看他一眼,“过来送资料,顺便看看你。”
  “原来看我只是顺便?”男人挑眉语气酸酸地问道。
  微澜很快改了口,“我过来看看你,顺便送资料。”
  才几天不见,竟然学会说甜言蜜语了。陆遇止不禁心情大好,他伸手摸摸她的发,“这还差不多。”
  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专用电梯。
  陆遇止的办公室很大,设计舒适,还特地设了一个精致的小型茶室。
  微澜坐在沙发上,手捧着一杯热茶垂头慢慢喝着,时不时抬眼看看不远处的男人。
  他是真的很忙,上来不过十分钟的时间,他已经接了三个电话,秘书进来送了两次文件,都是急需他签名的。
  这人明明那么忙,还亲自下楼去接她。微澜的心受了触动,她放下茶杯,慢慢走过去。
  原本讲着电话的男人抬头对微澜笑了笑,有说不出的宠溺,在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他伸手将他拉到自己旁边。
  “总之,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个月的市场份额必须提上去,否则,这市场部也该换换血了。”
  陆遇止挂了电话,直接把手机扔到桌上。
  隔得这样近,微澜清晰地看到了男人眼底的淡青色,想来是这几天没怎么好好休息过,商场的事她不在行没法帮他,可转念一想,这个在商界翻云覆雨的男人怎么可能被自己擅长解决的问题难倒?
  “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很难过。
  男人将五指滑入微澜的指间,将相扣的十指按在自己胸口处,“这里很难受。”
  微澜微微弯下腰,白皙的手指轻轻抚过男人清俊的眉眼,“唔,那……”
  陆遇止轻轻地“嗯”了一声,不期然地被她抱住,他坐着她站着,他的头埋在她温软的小腹上,她身上的淡淡幽香飘进鼻端……
  他突然用力抱紧了她,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用手机码字,几千字没保存就消失了,趴在床上痛快哭了一场,哭完好开心地睡觉了。半夜又哭着起来码字,就是你们看的这些,有小虫子什么的麻烦帮我捉一下,另外顺便帮我记着欠多少次双更,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他果然用力抱紧了她。
  此时这个温软的所在,令陆遇止的心一点点变得柔软,最后柔成了一轮春月。
  他暗暗在心里发誓,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
  这个温暖的怀抱,他舍不得。
  这个入了心的女人,他更舍不得。
  两人静静抱在一起,门外人来人往,可没有一个人再进来打扰。
  微澜觉得腰有些酸,又不敢用手去摸,他抱着她就这样睡过去了,呼吸平缓,一簇一簇暖融融地喷在她小腹处,像静好流逝的时光,充满了甜蜜的味道。
  他的唇很好看,唇角微微勾着,勾出一丝缱绻后的疏懒弧度,不一会儿,微澜注意到他眼皮动了动,心突然怦怦跳起来。
  睡着的男人可以随心所欲地看,可醒来的他……微澜咬了咬唇,太危险了。
  “我睡了多久?”轻微沙哑的声音。
  “嗯。”微澜垂下眼眸,躲开他清亮得不可思议的目光,“四十分钟这样……”
  他伸了个懒腰,脸在她那处蹭了几下,又轻轻吸了一口气,“累不累?”
  “还……还好。”微澜胡乱点点头。只是,你可不可以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他的手绕到微澜身后,时轻时重地揉着,故意低着声音诱惑她,“要我报答吗?”
  “不……不用,”微澜连声音都没办法稳住,她的心脏仿佛被他那在腰后游移的手攫获,脸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铺满了温热。
  微澜深深吸了一口气,“待会儿有空的话,陪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她不能在他的地盘上,由着他为所欲为下去。
  “好。”男人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腰。
  微澜几乎是软着双腿跟他来到停车场,在男人径直地走向自己的车位时,她突然开口,“那个……坐我的车吧。”
  陆遇止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你还会开车?”
  按照常理推断,这个女人迷迷糊糊的,盐当糖用,白酒浇花,毛衣也织得一塌糊涂,她会开车这件事,实在太令人震惊。
  叶微澜凉凉地看了他一眼,“这不是很简单吗?”
  屈服在她自信的神采下,陆遇止半信半疑地坐到副驾驶座,微澜熟练地启动了车子,将它平稳地开出停车场。
  她果然开得很好,陆遇止放下心来同她闲聊,“什么时候考的驾照?”
  “你是说国内的驾照?”
  陆遇止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不出所料,他按捺住去抢她方向盘的冲动。
  没一会儿,白色的跑车银鱼似的滑进了超市的停车位,微澜拔了钥匙下车,隔着一层薄薄的夕阳微光,她冲他得意一笑,“陆遇止,原来你这么好骗啊。”
  女孩子全身披了一层柔光,面上笑意清浅,陆遇止看得微微*,竟一时忘了如何反应。
  下班高峰期,超市里人满为患,微澜推着个小推车慢慢在各列商品架间走着,陆遇止在她身后,正拿着一瓶红酒细细研究着——他不过借此来平复那突生的欲念,好像对着她,平时被藏得很深的某些东西总是不受控制地被撩起。
  眨眼间,前面的人不见了踪影,陆遇止放下红酒,涌进人流中。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他终于在某个人**稀少的角落找到微澜,因跑着的缘故,陆遇止的呼吸有些乱。
  刚刚她还在挑洗发水,一下就晃到这女性用品区了。
  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五个粉色的大字,他面上露出一丝尴尬,轻咳了一声,“我找了你很久。”
  “咦?你不是说和我心有灵犀么?”微澜认真地看向他的眼睛,神色若有所思,她嘀咕了句,“原来这比gps还神奇的东西也会失效。”
  陆遇止一时语塞,怕她再深究下去,欺身向前,直接把这可爱的女人压在满是粉色、蓝色物品的货架上吻。
  先是轻轻地在她红唇上啄吻,品尝够了那柔软,这才将舌探了进去,贴着她的贝齿一颗一颗地吻过,最后深入腹地,勾着她的舌,变着花样儿邀她共舞。
  微澜受了蛊惑,软软地发出一声轻叹,被男人夺了可趁之机,诱着她的舌到他嘴里,细细碎碎地咬。
  两人唇齿间发出暧昧的声响,令人闻之而脸红心跳。
  许久后,安静的角落传来男人无奈又纵容的轻笑,“傻啊你,都不会换气。”
  微澜脸红红地问,“怎么换?”
  这时,一个理货架的年轻姑娘推着装满女性用品的推车过来,刚好撞见一男一女拥吻的暧昧一幕,没顾得上脸红,倒是“啊”了一声,站在原地捂住了眼睛。
  陆遇止也怕怀里的小女人会害羞,以后要拐着她做这些美妙的事就难上加难了,他不由得不悦地瞪了那不识趣的闯入者一眼,抱着微澜转过身,将她护在自己胸前,不让外人窥见她一丝动情的颜色。
  谁知道怀里的人却勾紧了他的脖子,温香软玉猝不及防地贴上来,“别理她,我们继续。”
  “轰”!男人倒是闹了个大红脸。真真是一个可人儿,真不枉费他心肝宝贝似的疼。
  “陆遇止……唔……你有没有办法让我的心跳慢一点?”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心率不齐的。
  男人低低应道,“这个我可能没有办法。”
  因为此刻,我也是如此地为你着迷,心跳如雷。
  选好所有物品结账已经是四十分钟后的事,两人的衣服事先整理过,看不出什么大的异样,唯一能透露他们刚刚做过什么事的疏漏便是微澜那微微肿起来的红唇,当然,旁人若是再仔细看,也会发现跟在她身后那个男人的目光灼热得几乎令人融化。
  快轮到他们的时候,微澜突然转过头,“陆遇止,上次我们……嗯……的时候,你有没有用那个?”
  “哪个?”陆遇止皱了皱眉,一时没反应过来。
  微澜的手直接指向不远处的一排排安全套。
  后面几个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都眼神暧昧地看着他们两个。
  陆遇止顾不得尴尬,凑近她耳边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网上都有。”微澜全然没察觉那些异样的目光,她的手已经放在那盒子上,随手选了一盒拿在手里看,又转过来,问他,“要买哪个尺寸?”
  陆遇止听得耳根发热,心肝乱颤,见她低眉沉思的模样,生怕她想起那晚的情景,会直接替他选了尺寸最小那盒。
  他真是有口难言,那晚他根本没有真枪上阵……那只是他的……手指啊!
  微澜还真的是在回想那晚,她醉了所以没多大印象,对照了网上一些已婚妇女的科普帖,她多少朦胧地能想象到他们做了什么事,何况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那儿是真的疼,不过并不像她们说的是那种撕裂的疼。
  有的时候,网上的东西总是喜欢夸大事实,吸引人的耳目。
  微澜对那晚的具体过程虽没有印象,但她知道一条公式,可以根据男人的身高算出那处的尺寸。
  他差一公分就一米九,那么就是……微澜很快算出了答案,她立刻把手里的盒子放回去。
  陆遇止疑惑地看她。
  她也看他,轻声说,“没有适合你的尺寸。”
  男人瞬间僵在了原地。
  是觉得这里的tt都太大了,没有适合他的?
  陆遇止看着自己修长如青竹的手指,突然有一种天要亡我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唔,陆总的秘密被你们发现了,他为了找回自己的男性尊严,肯定得不日真刀真枪上阵同微澜大干一场了!
  他需要你们的花花壮胆。
  陆择一刚订婚半个月的未婚妻流产了。
  陆老夫人本在山中的寺庙静修,一听这个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
  一天两个人进了医院,整个陆家闹得人心惶惶,佣人忙上忙下,用柏树枝沾了水将上下撒了个遍,意在除晦气。
  赵芸芸是在家里出的事,听说是不小心在楼梯口滑了一跤,孩子就没了。她本来就身子浅,挂不住胎,老夫人特地为她请了一个老中医,贴心调养着,没想到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全家一片乱糟糟,而阁楼出却是呈现出另一种景象,陆择一安安静静地坐着晒太阳,他脸上一道青一道紫,嘴角还挂着白条,看着忙上忙下的佣人,他傻兮兮地笑着朝她们挥手,口水浸湿了胸前的毛衣。
  负责照顾陆择一的中年女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动作熟练地取出一支针水,卷起他的衣袖,针头没入那淡青色的血管,红色的液体尽数注入。
  “对不起。”女人轻声道歉,她每次做完这种事总要说一句这样的话,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她心底的不安和愧疚,她已记不清说过多少次了,“我也是被逼的。”
  陆择一沉沉地睡了过去。
  医院里,一个穿着蓝白相间病号服的女人也在深睡着,她脸色苍白得过分,唇紧紧抿着,额头上不断冒出汗水,“不要……”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脚步声由远及近,到床边便停了下来。
  赵芸芸猛地睁开眼睛,看见近在咫尺的人,瞳孔紧缩,“你!”
  她眼底写满了惧怕,刚经过大损的身子也开始瑟瑟发抖起来,像一只无助而可怜的小动物。
  “怎么,”那人轻轻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看见我很意外?”
  “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宝珠的唇角带着精致的笑,她随手从床头小桌子上拿过一把水果刀,锋利的刀面上映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别紧张,”她握住了赵芸芸的手,“我之前帮了你,不是吗?”
  赵芸芸眨了眨眼睛,满脸疑惑,“帮我?”
  “是啊。”陆宝珠笑着用手指捏住她的下巴,那涂满红丹的指甲微微陷了进去,瞟了那平坦的小腹一眼,“我帮你除掉了那个孽种,难道你不该感激我?”
  那可怕的记忆重新苏醒过来,赵芸芸记得自己从外面散步回来,刚上了二楼的楼梯,这个从未见过却自称是那傻子姑姑的女人似乎在那儿等了许久,因恨这陆家的每一个人,便不看一眼就走了过去,谁知两人擦肩而过时,她突然推了自己一下……
  醒来时便躺在医院的床上了,医生面无表情地告诉她,孩子没了。
  奇怪的是,那一刻赵芸芸竟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不愿意为一个不爱的男人生孩子,何况还是那样一个痴傻的男人……可紧接着,一阵阵的疼痛细细密密地刺入她的心。
  那毕竟也是一个生命,身上流着她的血,赵芸芸虽从未期待过他来到这世上,却也从未想过他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离开。
  她挣扎着逃脱这个可怕女人的桎梏,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出来,陆宝珠冷笑着松了手,抽了一张纸巾轻轻擦了起来。
  “我要和你做一个交易。”
  “我不想,”赵芸芸含泪闭上双眼,“请你出去。”
  “呵,天真的小女孩儿,这可由不得你。”
  午后,市中心某家肯德基。
  “当初,你和小姨夫是怎么认识的?”
  孟遥光看了一眼旁边似乎瞬间就面沉如水的男人,她温柔地笑了笑,推推他胳膊,“去看孩子们玩得怎么样了,多看着点珉珉,不要让她欺负其他小朋友。”
  “小姨夫怎么了?”叶微澜也察觉到了异样,}

我不愿把泪流出,是怕你知道我在乎,我必须假装冷淡把头转过,是怕你看到我眼裏的落漠与感伤,变的心冷的情终要结束。再会再会我的爱,爱情总会有创痛 ,回忆中你的背影变得更朦胧,再会再会我的爱,爱情离去的匆匆,回忆中再也没有绚丽的彩虹,淡淡的渐渐褪色,就像是从未有过,再会吧我的爱情再会。*再会再会我的爱,爱情已到了终站,挥挥手说句祝福不会再眷恋,再会再会我的爱,爱情我不再期待,迷朦中突然醒来只有孤寂在,没有你我的梦境,依旧是我的梦境,再会吧我的爱情再会。再会 再会我的爱,爱情总会有创痛 ,回忆中你的背影变得更朦胧,再会再会我的爱,爱情离去的匆匆,回忆中再也没有绚丽的彩虹,淡淡的渐渐褪色,就像是从未有过,再会吧我的爱情再会。
不知为了什麼,茫然泪儿落不知什麼时候,夜雾笼罩我。面对孤独的我,该说些什麼,无力依攀著,心碎的角落 。是爱情走到了尽头,是感觉已那麼淡薄 ,是错误的抉择在最初的一刻留下的祸 ,是你我无奈的结合,该到了分手的时刻,是错误的抉择在最后的一刻爱汹涌泪也多。(你究竟究竟为什麼)为什麼 ,(难道难道不能够)不能够 ,(不能不能留给我)留给我 ,你的你的最后温柔 ,(你究竟究竟为什麼)爱的伤口 ,(难道难道不能够)如何愈合 ,(不要不要留给我)什麼时候, 不再心痛 。不知为了什麼,茫然泪儿落 。不知什麼时候,夜雾笼罩我 。面对孤独的我,该说些什麼。 无力依攀著,心碎的角落 。是爱情走到了尽头,是感觉已那麼淡薄 。是错误的抉择在这最后的一刻,留下的祸 。是你我无奈的结合,该到了分手的时刻。 是错误的抉择在这最后的一刻 。爱汹涌泪也多 。(你究竟究竟为什麼)为什麼 ,(难道难道不能够)不能够 ,(不能不能留给我)留给我 ,你的你的最后温柔 ,(你究竟究竟为什麼)爱的伤口 ,(难道难道不能够)如何愈合 ,(不要不要留给我)什麼时候, 不再心痛 。
夜不会永远那麼孤独冷寞,雨不会一直缠绵下个不停, 你总会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 把爱情的火焰燃烧我,拥抱我拥抱著我,别说什麼,就让霓虹迷惑你我,冷冷的夜色中, 你我热情在沸腾,不管疯狂的车身,身边掠过。风不会永远侵袭你的心窝,河不会永远都是无奈失落,你总会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把爱情的火焰燃烧我,拥抱我拥抱著我, 别说什麼,淡淡星光闪烁温柔, 冷寞的世界裏,一切开始炽热,让你握著我的手,潇洒走过。
心牵挂往事如梦,怎麼能忘记天天想你,我痴心的等待你回首,我会痴痴等你,爱神把我的心交给你,盼望你早日回心意,将心裏的情话全部都已写成诗,篇篇给你,我爱你我爱你,问问多情的爱神,是谁来改变你的心,我爱你我爱你,把破碎的心缝好专心诚意献给你。


我曾经那麼痴,你也曾那样真,陶醉在一幅如画的风景裏边,欢乐时柔情万千,偶尔也相看泪眼,在日记簿裏藏著许多美丽的语言,他们说时间会将一切改变,我从不奢望为之的永远,今夜让我邀你重回昔日的画面,再度享受那已经是遥远的缠绵,尽管爱情故事不断翻新地上演,我们都认各自拥有自己的爱情短篇。
我问过你天上星儿有几颗,你问过我心上爱人有几个,你告诉我天上星儿千万颗,我告诉你我的爱人只一个,快乐的时光它匆匆的流过,回忆的往事有无限的难过,谁还记得天上星儿有几颗,谁还记得你的爱人就是我,
有个背影在眼前匆匆走过,我想要呼唤却又不敢,哦哦哦能不能回回头,你该不会已经淡忘,请你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那熏风阵阵兰花飘香,哦哦哦能不能回回头,就能记起我的模样,别后你连著送过几度夕阳西沉,数过多少寂寞星辰,哦,我知道美梦已醒,哦,我知道化作烟尘。今后的岁月漫长如流水悠悠,我虽然不在你的四周,哦哦哦能不能长记心头,深埋在脑海长记心头。
想你的时候,好寂寞,伤感的泪水已洒落.飘零的落花,似我心,依旧是迷离.解不开啊解不开情结,不该是我不该是我,爱情到尽头,是无由,只有说再见*.往事难回首,难回首,哭泣的泪珠已洒落.无尽的牵绊,止不住,失意上心头.抛不开啊抛不开寂寞,人去楼空愁更愁,爱情到尽头,是无由,,徒留空叹息.
(谁叫我偏偏选上这杯爱的苦酒)匆匆走过,人生的某个角落,让怀念代替忧愁,就算负心的你已不再回头,让时光冲淡所有,青春的岁月已经悄悄溜走,付出的情感就像花落水流,啊~~啊~谁叫我谁叫我偏偏选上这杯爱的苦酒。青春的岁月已经悄悄溜走,付出的情感就像花落水流,啊~~啊~~谁叫我,谁叫我偏偏选上这杯爱的苦酒。
人生就象一场梦,当每个清晨醒来,你发现他已不在身边,你感觉真爱是如此的陌生, 爱如此陌生 哦~ 哦~, 别说人生一场梦, 爱只要心底拥有, 又何必在乎天长地久, 又何必去在乎生生世世,就潇洒些吧, 那真爱这样陌生。 爱如此如此的空虚,我如此如此的真心,我是否应该放下这一段情,让他随风去。 爱如此如此的寂寞,我如此如此的忍耐,你知道我的心已经属於你,心已属於你。 爱你的人是我,你可知道,爱你的人是我, 你可明了,哦 ~哦~。别说人生一场梦, 爱只要心底拥有, 又何必在乎天长地久, 又何必去在乎生生世世,就潇洒些吧,那真爱这样陌生。爱如此如此的空虚,我如此如此的真心,我是否应该放下这一段情,让他随风去。爱如此如此的寂寞,我如此如此的忍耐, 你知道我的心已经属於你,心已属於你。爱如此如此的寂寞, 我如此如此的忍耐,你知道我的心已经属於你,属於你,心已属於你。爱你的人是我,你可知道,爱你的人是我, 你可明了,哦 ~哦~哦~唔~。
别让我在每个夜裏为你流泪,其实我并没有睡,想你容易让心碎,如果你想要的只是荣华富贵,何必在感情世界你虚假的美。我真的好累你要的我都学不会,我为你伤悲为你憔悴,你让我喝却我让醉,我真的好累却为你付出了一切,为你狂野为你沉醉,做一个爱情的傀儡。别让我在每个夜裏被你侵略,是我对你不了解,还是我不懂拒绝,如果你想要的只是风花雪月,何必在乎我是谁,又何必如此虚伪。我真的好累,你要的我都学不会,为你伤悲为你憔悴,你让我喝却不让我醉,我真的好累 却为你付出了一切,为你狂野为你沉醉,做一个爱情的傀儡。
多麼的苦,多麼的苦,爱的路多麼的苦啊,明明这不是幸福,偏偏走上这条路,爱人呀爱人,我只好对著痛苦;你也有苦,我也有苦,爱的路多麼的苦啊,为了和你在一起,走上牺牲这条路,爱人呀爱人,难道就是错误。你不应这样地折磨你叫我痛苦,你知道我没有没有把你负。这样的苦,这样的苦,爱的路多麼的苦啊,为了我俩的幸福,只有走上这条路,爱人呀爱人,可知道我的痛苦。你不应这样地折磨你叫我痛苦,你知道我没有 没有把你负,这样的苦 这样的苦,爱的路多麼的苦啊。为了我俩的幸福,只有走上这条路,爱人呀爱人,可知道我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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