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学期间,如果你是我的同桌,我让你依靠踩着我的凳子进出,你会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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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让你踩我一脚,但你刚踩了烟灰,你还会踩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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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joy流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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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会,因为舍不得,不是怕洗鞋,而是把亲爱的你踩疼了
我让你踩的
每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想法不是吗!假如是我爱的人让我踩她一脚我是不会踩的
那天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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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你很爱这双鞋啊,天天发……可以到微博贴吧秀一秀
aoaoaoao白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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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要采纳啊
是呀,真的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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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对小窍门:勤观察
  雨水节气过后,诸多鸽友都开始了给种鸽的配对工作。如果在配对中操作不当,会造成雌鸽被啄伤的可能。厉害的眼睛肿了,甚至头破血流。我在今年的配对中有个小体会,现分享一下。
  我的鸽子是养在一起的,有雌雄、老幼,没办法条件所限。到现在这个时候,鸽子们都开始发情找配偶了,这个时候就需要我们没事勤观察。到现在,自己棚里的哪个公配哪个母?经过一个冬天的深思熟虑,已经心里有底了。那么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准备一个配对笼,然后就是没事蹲鸽棚。
  勤观察。比如,在你的配对单中的a雄和b雌,是你已经给它们做好了配对的计划。那么你就没事勤观察,看到雄鸽a见到雌鸽就围着转、鸣叫、尾羽扫地,并且一天都没有什么休息的时候,说明公鸽子已经到了配对的时候了。再说雌鸽b,见到雄鸽就往上凑合,就想伸嘴换食,甚至趴下,想要雄鸽踩蛋。到这个时候,在它们还没有认定目标之前,在它们还在对异性进行海选阶段,你就可以把雄a和雄b放到一个配对笼里了,里面放一个巢盆。
  放进去之后,没必要中间隔开,自己躲在一边观察。如果公鸽子啄母鸽子厉害,赶紧分开。基本上,公鸽母鸽到了我上面说的那个阶段,进了配对笼,都是尾羽扫地、互相冲,这样就算配对成功了。
  我把握的标准是,雌雄放进配对笼五分钟之内,还没有配对,立马分开,继续观察。直到把它们放进配对笼里,立马干柴烈火,这才是我感觉最好的配对。
  配对有时对于鸽子多的,而条件、环境有限的朋友,是个技术活。火候要掌握好,那也简单。这就需要有耐心、勤观察,不怕麻烦。看着有可能配对成功,就放进去试试,不行就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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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版】
秦渊:我知道她忘了我,我看着她重新微笑,上学,生活,工作,与别的男人牵手约会,甚至有一天披上婚纱。但我什么都不能做,我答应过她,我要变得很强,强到这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再阻止我们在一起。这一刻,我只求上天怜悯我,不要让她,像曾深爱我那样,爱上另一个男人。而我,除了变成杀戮场的修罗王,我已别无选择。
这个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们四目相对时,你却忘了你爱我。
【土豪版】
丁冬:我是谁?
秦渊:你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你是我的!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主角:丁冬,秦渊 ┃ 配角:呸呸呸,呸呸呸 ┃ 其它:别人爱谁谁,反正你是我的!关就
作者其他完结文:《花满枝桠》《醇醇的森林》《我是酸菜,你是鱼》《天上掉下打工妹》《跳吧,舞》《心机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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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微笑的陶陶 于
19:27 编辑
  丁冬咬了一口面包,随便喝了口凉水,眼睛一直紧盯着前方的五星级酒店门口,一眼都不敢离开,生怕那大歌星和她那个三流模特男友从丁冬的眼皮底下逃出去。
  从她们俩一前一后进酒店开房,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还不见人出来,丁冬蹲在草丛边,手一直放在丁冬胸前的照相机快门上,精神高度集中,随时准备按下快门。
  肖小乔躲狗仔的技术与她的歌艺一样高超,进入娱乐圈多年,自诩高洁,小心细致到根本不让狗仔拍到任何对她名声不利的照片,但她也是女人,还是一个步入三十有正常感情需要的女人,丁冬废寝忘食乔装打扮跟了她一个多月,终于等到了今晚,如果待会能够顺利地拍到她们俩一起从酒店出来的照片,那么丁冬的照片就会成为全城独家,就算丁冬到时狮子大开口,相信也会有杂志为了销量,愿花这个钱。
  有了这笔钱,丁冬就能凑齐赔偿金,把匡哥赎出来。
  ※※※※※※
  夏夜的草丛实在是有些折磨人,丁冬成了蚊子们的美味夜宵,四个小时蹲守下来,光在外的皮肤上上下下被咬了几十个包,到了后来,她实在痒得受不了,低下头,原本放在快门上的手忍不住去挠丁冬脚踝上的肿包。
  但就在她低头的十几秒时间里,肖小乔真的从她眼皮底下逃过,等丁冬抬起头,她已经戴着超大苍蝇墨镜走出酒店门口,脚步飞快,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一直躲在她身后的男人洪德明今晚反常地追在她身后,飞奔追到了酒店门外,甚至出手拉扯天后的手,肖小乔措手不及,有些惊慌地东张西望一眼,迅速地甩开他的手,洪德明嘴上说着什么,天后冷着脸不理他,转身往前飞走,似乎很怕被人撞见这一幕。
  丁冬内心窃喜,赶紧举起照相机按了好几下快门,可就在银色闪光灯划破夜色之际,几米外的两个人也很快发现了丁冬偷拍的动作,齐齐朝她这边望过来。
  肖小乔只是错愕了一秒,随即俏脸扭在一起,凶悍地指着丁冬:“喂,你拍什么?”
&& 她推了推身边人高马大的男人,自己往旁边柱子轻盈一闪,而洪德明立刻会意过来,气势汹汹地朝丁冬三两步追过来:“喂,识相点自己把底片交出来,免得我亲自动手。”
  手上握着价值几十万的照片,丁冬怎么可能乖乖就范,丁冬把照相机紧紧捧在胸前,二话不说转身就跑,见她逃跑,身后的男人高声“喂”了一下,随即迈开步子追了上来。
  丁冬喘着粗气,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跑,但怎么跑得过这个身高一米八三曾做过运动员的男人,神经紧绷地跑了几米远,整个人就被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了过去,洪德明扯住了丁冬的衬衫领口,她“啊”一声惨叫,整个脖子被勒地往后仰,身体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就去抓自己的领口,有一刻,丁冬觉得自己已被勒得不能呼吸了。
  洪德明趁虚而入来夺丁冬手上的相机,她心一惊,迅速弯腰把相机死死抱在自己胸前,对于她这种每天疲于奔走的狗仔记者来说,具有爆点的独家照片甚至比生命还要重要。
  “**,相机交出来!”洪德明厉声吼道。
  “休想!”纠缠中,丁冬死死抱着相机又吼了回去。
  “死狗仔!给我!”他骂骂咧咧一句,争抢的力气更大,卯足了劲想把相机拿到手,拼死缠斗一番后,丁冬渐渐落入下风。
  洪德明用了蛮力,眼看就要把相机拿到手,心急火燎中,丁冬用力曲起膝盖,要想踢他的要害处,没想到这男人运动神经太过发达,马上被他避开,这举动把他彻底惹恼,他横眉竖目地瞪着她:“疯女人,你哪个媒体的?偷拍别人隐私还敢来袭击?”
  丁冬不落下风地高喊:“是你逼我的!”
  相机已经被他一把拿走,丁冬上去要夺,却因为彼此悬殊的身高差距,跳得再高也始终抢不到。
  她急得几乎要哭了出来,照片是她辛苦一个月的结果,承载了她全部的希望,她不能失去这些宝贵的照片。
  “还我!你凭什么拿我的东西!”她声嘶力竭地拼命拉扯洪德明的手。
  “谁给你偷拍别人生活的权利了?”他眉毛一拧,而后几米外天后天籁般的声音不耐地传来:“别跟她废话,快把照片拿到手了。”
  洪德明迅速取出照相机的内存卡放进自己的兜里,而后用令人毛骨悚然的凶狠眼神瞪着丁冬:“最近一直在跟踪我们的是你吧?”
  还不等她回答,他二话不说就把丁冬昂贵的照相机摔碎在地:“我让你再拍!”
  丁冬整个人气得发抖,做狗仔记者以后从来没有碰到如此难对付的对象,抢了照片不说,还把她的吃饭家伙砸了,以前虽然听同行提过,是有这样难缠的人存在,可真正亲身遇到,心理上的冲击还是让人一时缓不过劲来。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忍不出狂飙出来,拉扯着要走的男人,低声下气地哀求着:“照片还我,我要拿它来救人的。”
  洪德明不吭声,丁冬还是执迷不悟地想要拽住他,不舍弃一丝一毫拿回照片的希望,洪德明终于忍受不了她的纠缠,大手一挥,她一个趔趄站不住,下一秒,就如飘零的落叶一般被挥倒在地,额头还擦到了石阶上,火辣辣疼,丁冬眼冒金星,恍惚中脑海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似乎在什么时候,丁冬也被人这样狠狠推倒在地过,一时之间脑子乱的很,头痛起来。
  而一向走性感路线的歌舞天后肖小乔慢慢从柱子旁走了出来,高跟鞋嘟嘟声轻慢高傲,明明还是电视上经常出现的那张精致的脸,却在深夜时分,显得那么森冷陌生。
  丁冬终于偏头看她,迎视她高高在上的目光。
  她眼皮慵懒一抬,飘过来的眼神妩媚却又冰冷:“你拿我的照片救人,可谁又来救我呢?”
  “这个世界上,谁不是拿养家糊口的借口做伤害别人的事,你以为……委屈的只有你吗?”
  额头有血慢慢滑下,模糊了丁冬的视线,她听着两人远去的脚步,终于因为那些疼痛,再度掉下泪来。
  五星级酒店的门童见天后离开,终于敢过来看看情况,他小心扶起丁冬,一边不赞同地说:“你看你女孩子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非要做狗仔。”
  丁冬置若罔闻,低着头呲牙咧嘴地道了声谢谢,抬头时,发现门童盯着她的眼神有些游移不定,丁冬这才想起额头上有血,刚挤了一丝笑想说没事,却见他一脸诚惶诚恐地奔向丁冬的后方——酒店大门处。
  “秦先生,需要用车吗?”
  听他那毕恭毕敬的语气,准是酒店什么重要人物,丁冬擦着额角的血转身望过去,见酒店门口处站着一个器宇轩昂的高大男人,高大的身材,不逊于明星的俊脸配上英挺的手工西装,像是刚从哪个上流社会酒会上出来的精英人士,贵气逼人到让男人侧目,也让女人心跳。
  那是出色到能聚焦所有人视线的男人。
  而他冷峻的眼神如刀锋一般穿透了夜色,正望向丁冬这个方向,丁冬的心颤了一颤,被这样冰冷的眼神看得发毛,心想又是哪个狗眼看人低的富人,见不得五星级酒店外有穷人挡路,于是把头一偏,表情痛苦地走了几步,弯腰去捡她那被摔得粉碎的照相机。
  一个月的努力付诸东流不说,照相机也摔坏了,她想到明天主编鄙夷的嘴脸,也顾不上额头上的伤了,愁得一时没了主意。
  身后的酒店门口,有女人娇柔的声音响起,几分慵懒,几分骄纵:“这就是今晚你约我来这里的原因?咖啡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苦?”
  有低沉男声傲慢应道:“你不需要知道。”
  “呵,你不说我也知道。咖啡苦得都喝不下去了。”
  ※※※※※※
  这对男女奇怪的说话方式还是让丁冬好奇回头看了一眼,见那男人的边上站着一个靓丽女郎,波浪的长发、得体的裙装、名贵的挎包,无不彰显着上流名媛的身份,眼前灯光下的这一对外表出色的男女是如此登对养眼,而他们的视线也一致看向她,男人的目光更是犀利如刀,高高在上的姿态,像是在看一只卑微的蚂蚁,丁冬被眼前的画面刺痛了眼,马上调转视线,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血,看着袖子上的红色血迹自惭形秽着。
  多么强烈的对比。
  人家的生活才是生活,她的生活只能算是生存。
  如蝼蚁般努力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挣扎着,每天早晨梦醒时分,都要对世界自欺欺人地大喊一声“我不会被打败的”,才能鼓起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
  正打算挪步离开,不想一块手帕从她身旁悄无声息地递上来,她诧异侧头,见是酒店门口那个冷冰冰的男人,这样近看,越发觉得五官如刀削般英俊硬朗,全身泛着一股贵族气息,令人不敢直视,听门童刚才叫他,他应该姓秦。
  他显然是看到了她额头上的血迹,丁冬怔怔地看着他,一时犯了难,活在这冷硬的社会里,她已经习惯于拒绝来自陌生人的帮助,并不是天生倔强,而是实在受之不起。
  就比如这块看上去很贵的手帕,一旦沾上她的鲜血,她又上哪再找一块完好洁白的手帕还给人家。
  她毕竟是个多花一分钱都要好好算计才能决定花出去的穷人。
  想起他刚才冷眼看她的目光,那高人一等的表情,丁冬对他近乎施舍的好意也就不再抱有太多感激,低着头抓着自己破碎的相机,讷讷道:“谢谢……不用了。”
  突然之间,她强烈地想离开这个地方,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缕空气都在无声提醒她:那扇门把她挡在那个世界之外,她只能是个站在门外黑暗处偷看的狗仔,隔着玻璃门,看着缨络灯光照亮人们华丽的殿堂,那耀眼的光亮,让人误以为那个世界没有黑暗,只有永远的光明。
  不像她的世界,只有黑暗,没有光明,那是与她的世界完全相反的世界。
  丁冬心生悲哀,见她冷淡拒绝,身旁的男人也并没有接话的意思,只是沉默地把手帕放在了丁冬手上的相机上,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宽厚的背影在夜色的掩映下,带着一股浓浓的高傲和疏离。
  他身边的佳人紧跟其后,她回头深深地看了丁冬一眼,唇边是一丝似有若无的笑,而后跟着他,坐上了早就等候在旁的车。
  丁冬目送绝尘远去的汽车消失在夜幕里,回头看看身后豪华的酒店,再低头瞥了一眼照相机上的手帕,仰头苦笑了一下。
  真是个令人伤心的夜晚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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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疲力尽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一点,这个时间点,脑子已经糊成一片,丁冬昏头昏脑跑到隔壁邻居的门前,差点要敲门,手抬起的刹那才想起白天出门时已经跟好心的宋姨说过,今晚如果回来的晚的话,就让麦麦在她家睡一晚,她早上去接他回来。
  把手缩回来了,转念一想也好,要是被麦麦看到她的脸,又要东问西问很多古怪的问题,今晚她太累了,没有精力对付古灵精怪的小孩。
  简单洗漱了一下,丁冬看着镜子中自己憔悴苍白的脸,凌乱的发丝,还有额头上已经结痂的鲜红伤口,泄气地拿水泼自己一次又一次,直到把整张脸浸在水中。
  她在心里不断地责问自己。
  丁冬,你怎么可以让自己这么惨?你怎么可以?
  第二天早早起床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直到披散下的刘海能够挡住额头上的伤口,丁冬这才安然去隔壁把麦麦接回来,小家伙对于丁冬一夜未归颇感不高兴,小嘴嘟地老高,丁冬只好再三:“冬冬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丁冬保证。”
  小家伙越发不高兴:“冬冬你每次都不能做到,你会像匹诺曹一样长出奇怪的鼻子的!”
  “好了好了,丁冬真知错了,下不为例,OK?”
  “哼,你答应爸爸会好好照顾丁冬的,你可要说到做到。等爸爸回来,我会向他报告你的表现的。”
  小家伙真不好骗,丁冬被迫写了一张保证不再撇下他一人晚归的字条,给他买了最爱的徐记包子之后,这才给了她好脸色,拉着她的手蹦蹦跳跳去幼儿园上学。
  等她赶到报社的时候主编已经到办公室,丁冬本想偷偷溜进来,没想到他早已经隔着百叶窗注意到她,打开门,阴沉着脸唤道:“丁冬,你进来一下。”
  似乎每个人都习惯了给她脸色看,而除了隐忍,似乎也没有更好选择,丁冬默然点头,静静地走向主编办公室。
  她朝主编讨好地笑了笑,惴惴地坐了下来,他连个虚假的笑容也不愿意给丁冬,板着脸说:“丁冬,你最近似乎没什么像样的稿子交上来。”
  丁冬硬着头皮说:“主编,丁冬最近在跟肖小乔的,昨晚本来拍到她和三流模特去开房的……”
  听丁冬这么说,一直脸色不好的主编眼睛突地一亮,笑容也变得和善:“那照片呢?看点足的话,可以明天安排头版。”
  丁冬不安地搓了搓手,好半天应不上,他见状面色一沉,笑容也无影无踪:“照片呢?”
  “本来……本来是拍到了,不过后来被她男人抢走了,相机也摔碎了。”
  丁冬省略了自己被无礼对待额头受伤的部分,主编这样唯利是图的人,是不会在意手底下人是否受伤的,他只在乎有没有独家新闻独家照片,他总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我们报社不养吃闲饭的人。
  果然还是这些陈词老调。
  总编嘴边是一丝生硬的冷笑,让人心生畏惧,他说:“丁冬,我们报社资源有限,养不起吃闲饭的人,这个,你是知道的。”
  丁冬苦涩地点了点头:“主编,我知道的,我会努力跑的,我……”
  “丁冬!”
  主编厉声打断丁冬,沉默了一会,一脸森然望着丁冬说:“人光靠努力是不够的,当初招你进来,我也是看中你的干劲和坚持,但我跟你说过,女人不适合干这个行业,说到底,这个行业拼的就是体力,没体力就是没实力,这一点,我想你干了这么久,早就心中有数了。”
  丁冬坐如针毡,呐呐点头,主编还没有放过她的打算:“报社最近也很困难,销量一直上不去,也养不起那么多闲人……”
  听到这里,丁冬睁大眼睛看着他,不安的情绪犹如病毒,在全身扩散,她近乎乞求道:“主编……”
  他却毫不理会:“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记住,最后一次,如果你再弄不到能让报社销量大增的独家报道,你就走吧。”
  听他说完,丁冬苦丧着脸说不上话来,主编见她这样,扔过来一本财经杂志:“这个你拿去看看,最近全城的热点不是娱乐圈的那些偷情三角恋,而是这个豪门婚礼。你去想想办法,不管拍到拍不到,给我拍出点东西来。”
  总编在丁冬开门出去的时候叫住了她,看着她的目光阴冷刺骨。
  “丁冬,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丁冬灰心丧气地坐回位置,平时跟她极要好的同事夏之荷小心瞅了一眼主编办公室,凑了上来小声问:“怎么了?那老家伙说你什么了?”
  “还不是那些老调调,再不拍到独家,我可以卷铺盖走了。”她摇着头翻开那本财经杂志,扫了一眼,定格在最醒目的标题上,念了出来:“豪门世纪婚礼在即,商业巨子秦渊可否助嘉瑞脱离破产困境?”
  “秦渊?”夏之荷重复了一遍,突然两眼放光,“是那个连续几年蝉联钻石王老五排行榜第一的秦渊吗?”
  丁冬只模糊记得自己听过女同事提起过这个名字,可一门心思扑在娱乐圈里,倒是对这些商业巨子一无所知,而这时夏之荷把丁冬手上的杂志夺了过去,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她也凑过去一起看,说:“这个豪门婚礼最近很热门吧?总编让我追这个婚礼,说有卖点。”
  夏之荷点点头:“嗯,肯定的,本城最顶级的钻石王老五嘛,比大明星结婚还要赚眼球,何况他娶的富家**也不是一般女人,当过超模,有自己的香水品牌,人长得美不说还有头脑,家族公司快倒闭的时候栓住了秦渊这样的大财主,你看就是她,艾明媚,嘉瑞的千金**!”
  丁冬仔细看了一眼杂志上夏之荷指给她的照片,照片上的男女郎才女貌,男的气质冷峻,女的笑容甜美,简直是天作之合。丁冬揉了揉眼睛,觉得这两个人跟她昨晚在酒店门口见到的男女十分相像,低着头又盯了几秒,这才确定,昨晚在酒店门口见到的男女,就是照片上的人。
  当时只觉得他们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像情侣,又感觉不是很像,原来真是一对,快要结婚了。
  她附和道:“两人挺登对的。”
  因为亲眼见过真人,她说的也是实话。
  夏之荷在仔细阅读杂志上的报道,她是正经大学出来的高材生,不像丁冬,平时一看到书就头痛欲裂,只能做些与体力有关系的工作。
  她看了一会总结道:“看这篇报道的意思,嘉瑞完全是高攀秦氏啊,嘉瑞已经资不抵债了,那个艾明媚差不多是末日千金了,如果不是秦渊出手,嘉瑞肯定要破产清算了。”
  之荷摇摇头摊手感叹:“看来两人是真心相爱啊,以秦渊的身价,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却为了她,肯注资为她家解困,除了爱情,还有什么其他解释?”。
  丁冬点头赞同,笑了一下:“看来这个艾明媚也算豪门大**里最灰姑娘的一个了。”
  “哈!”之荷“啪”地把杂志合上,递给丁冬一个颇不赞同的眼神,喝了一口水道:“她算哪门子灰姑娘啊,就算家族公司要倒闭了,人家还是拥有一切的小公主,饿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说法听过吧?顶多是在上流社会聚会里落了下风而已,你瞧,现在又跟秦渊结婚,简直从公主升级为王后了,一辈子风光无限!”
  “这种女人真是有手段哪。”
  丁冬倒对才子佳人的戏码不感兴趣,她想的是其他的事,问之荷:“他们的婚礼好跟拍吗?”
  之荷瞪大了眼睛,然后非常肯定地摇摇头,给了丁冬令人伤心欲绝的六个字:“你想都不要想。”
  丁冬心一沉。
  “秦渊这个人据说非常低调,你看这杂志照片没?也不是正面照,事业做得越大的人哪,越低调,人家怎么可能愿意把自己的婚礼贡献出来供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他的婚礼为什么那么多人想知道细节?就是因为神秘!捂得越紧越是有人想看热闹!我之前就听说,他请了国内最厉害的保全公司,不用说狗仔了,就是苍蝇也飞不进去。”
  “那怎么办?”丁冬听了一下子垂头丧气,就连报社同事都觉得这个新闻没有突破的可能性,那么就是真的比登天还难了。
  难道真要卷铺盖走人?
  匡哥还被那些人扣着,虽说卖了他的房子,可钱还差一些,眼看人家说好的交赔偿金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交不出赔偿金,匡哥的一辈子也就毁了。可她拿什么救出匡哥来?如果再没了工作,难道丁冬要带着麦麦吃西北风过日子吗?
  她一下子犯了难。
  之荷也是眉头紧锁帮丁冬想主意,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只好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先别放弃,离他们大婚那天还有一个星期,现在大大小小各路媒体都在盯着呢,总会找到突破口的,你想想那些老前辈,哪怕是墙上有条缝,他们都能想办法练个缩骨功溜进去拍到好东西,总会有办法的。”
  “放心吧,天无绝人之路,到时就算是拍不到什么,好歹也能跟着其他媒体拍些婚礼宾客,你看这杂志不是说了吗?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被邀请参加婚礼,可见秦家的面子够大了。就是拍那些名媛淑女穿了什么,背了什么限量版的包,都能上版面,就是这些边角新闻哪,销量都不用愁的。”
  似乎瞄到主编从百叶窗那里看过来,她最后补了一句:“今晚你好好做做功课,应该能找到什么灵感的,哪怕是胡编乱造,只要有看点,照样OK,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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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家打开电脑,丁冬还真的做了一些功课,不过看多了密密麻麻的字,她的头就会隐隐作痛,她本想迅速浏览了一下,谁知剧情超乎想象的精彩,渐渐看得投入,就连头痛都忘记了。
  相比艾明媚顺遂的成长道路,秦渊的背景更复杂些,也难怪媒体会经常拿他大做文章,实在是因为这兄弟反目争权夺位的戏码比小说还要精彩。
  他不是生来就是天之骄子,相反,他是秦家老爷子最不受宠的情妇生的私生子,从小备受冷落,从出生到十五岁,都不被允许住在秦家庄园,而是和母亲住在郊区别墅,一年只能去一两次秦宅,也许因为母亲曾经是身份低下的夜总会红牌,他是秦文桐那七个子女里最不受重视的一个。
  他在家族中不堪的境遇直到十八岁才算好转起来,只因为秦文桐最看中的大儿子出海溺亡,老头四个儿子少了一个,再加上步入青春期的秦渊玉树临风,颇有当年秦文桐的少年风范,秦文桐这才稍稍把注意力转移到最沉默的老四秦渊上,并且越注意越是吓一跳,这家族里最不起眼的孩子,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悄无声息地成长为一头不可小觑的小豹子,假以时日,必将露出锋芒。
  但显然,秦文桐还是低估了这个最不显山露水的儿子。
  他在美国常春藤名校修金融和工商管理双学位,三年后未拿学位就执意回国,把父亲秦文桐气个半死,二十五岁秦渊依父亲安排进入秦氏工作,被同父异母的兄弟排挤到北美分公司,谁知在他开拓下,北美分公司表现亮丽,利润三级跳,当年成了秦氏难看的财务报表里最闪亮的部分。
  而彼时秦氏正陷于国内困局,步入夕阳之年的秦文桐没有了年轻时准确的判断力,投资连连出错,对于公司经营也趋于保守,公司利润率一年不如一年,股价更是连年下跌。被寄予厚望的三个儿子,老五是个酒囊饭袋只会花天酒地,老六是工程师,志在技术攻坚,稍有野心的老二资质平庸,虽然是毕业于常青藤经济管理专业,但却不是个能领导秦氏几万名员工的合适人才。
  秦文桐不可能将自己的商业王国交给不能信任的外人管理,好在他有自己最后也是最好的棋子——老四秦渊。
  因为年轻时的疏忽,秦文桐跟自己的这个孩子最不亲厚,他还有些摸不透秦渊,但秦氏大船已经快要驶向迷雾纵横的危险之地,考验期结束,秦文桐只能孤注一掷,把秦渊从海外召回,空降秦氏,赋予大权。
  当然这中间,还有秦氏董事会的推波助澜。
  这两年秦氏终于迎来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收缩之前撒的太长的战线,出售了几个项目包袱,对于国内蓬勃发展的新兴产业继续加码投资,再加上原来的优势产业表现强劲,这一年秦氏股价也在秦渊上马之后止跌回升,更是在近段时间创了新高,秦氏转危为安,并在秦渊带领下跨入迅猛发展期,A市一半的楼盘是秦氏旗下地产公司开发,A市到处是秦氏旗下的酒店百货商店。
  而据说秦渊从美国带回来一帮精英手下,这帮精英不隶属于秦氏,不听从秦氏其他高层调遣,而只听命于秦渊一人,非常神秘。
  秦渊缔造的神话永远超过人们的想象。
  他做了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的事。
  就在半年前,这个被财经杂志称赞具有钢铁意志的男人,用自己的铁腕,将自己的父亲兄弟推下了秦氏舞台,将秦氏王国完全收入囊中。
  长江后浪推前浪,秦文桐一世精明谨慎,想必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最后栽在这个他最不宠爱的儿子手上。
  所谓养虎为患,大概说的就是秦渊这样的可怕男人。
  据说在秦氏股价惨遭滑铁卢的那一年,秦氏的股票一直悄无声息地被一股神秘资金慢慢吸纳,手法非常老到,秦文桐虽然稍有觉察,可是凭借自己在秦氏的股份还有几个儿子把持的股份,倒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半年前,当秦渊拿着一份收购方案摆在秦文桐面前时,老爷子才如梦初醒,而此时,木已成舟,同意收购或者不同意收购,秦氏都已是秦渊的了。
  秦文桐深藏心中的梦魇终于成真,当年默许几个儿子把秦渊赶出国内,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也是,老奸巨猾如他也看不透这个儿子,为了维护几个儿子间的平衡,他只好将他放逐海外,一来是防他,二来,也是好好观察他。
  他以为在把秦渊调回国内,分他他要求的公司股份,已经是他作为父亲最大的慷慨,却不想,这个可怕的儿子居然有如此大的野心,他想要整个秦氏。
  本来有公司拿着暗中吸纳的秦氏股份宣布要收购秦氏时,秦文桐只是哈哈大笑,完全当成一个笑话,要知道,秦氏的股份有半数以上拿捏在他和几个儿子手上,他自己有20%的股份,老二秦城8%,老五秦牧7.7%,老四秦渊8%,秦凯6%,再加上几个大股东把持的25%的股份,秦氏易主,简直不可能。
  但当秦渊告诉父亲这家公司的背后老板就是自己,手上除了自己这些年命手下吸纳的25%的股份,秦牧在澳门赌输偷偷出卖转而被他买下的股份,再加上两大股东出卖的15%,他已经拥有秦氏50%以上的股份,秦文桐再也笑不出来了。
  秦渊明确告诉父亲,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同意秦氏被收购,从此易名,秦氏帝国从此成为过去,并且他不保证自己那几位从小娇生惯养的兄弟姐妹将来的处境;要么同意出卖自己名下的20%的股份,秦氏依旧是秦氏,而他保证,几个兄弟在秦氏继续拥有一席之地,手上也能有一定比例的公司股份,父亲可以与自己的几位夫人安享晚年,生活与过去不会有两样。
  秦渊对父亲的逼宫成功了,他比谁都了解秦文桐,知道他把父辈留下的秦氏看得太重太重,他不会接受得了秦氏招牌一夜坍塌,而结果也如他所料,秦文桐在经过一番痛苦挣扎之后,最终同意将自己手上的股份交出,换得秦氏招牌的留存,还有其他几个儿女的太平生活。
  就这样,秦渊赢了,在人生三十岁的时候,完完全全站在秦氏顶端,他让父亲被迫退休养花,让同父异母的兄弟远走海外,他以一种秦文桐想都想不到的残酷手段,将他的辉煌时代终结。
  真正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在秦渊完全拥有秦氏之初,外界没有人知道秦渊这几年究竟使了什么手段,他是如何处心积虑拿到秦牧手中的股份,如何说服大股东出售手中的股份,他吸纳公司股份的钱又是从何而来,直到秦文桐的得力助手辞职去美国大学任教,秦氏父子兄弟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如薄纱一般被轻轻撩开,缓缓露出冰山一角。
  原来秦渊那做夜总会**的母亲是一位中美混血儿,秦渊不同于众兄弟的出色外貌就遗传自母亲的混血基因,而秦渊那富甲一方的外公,也在多年后找到自己的女儿外孙,并在最后,留给秦渊一笔数目不小的遗产,其中大部分是位于波士顿的房产,而彼时正在美国读大学的秦渊,在美国房地产泡沫最大的时分,将这些房产高价变卖为最初的本金,又凭借精准的眼光,在华尔街牛刀小试后,几乎将手上的钱翻了几番,而这笔钱,最终帮助秦渊成就了旁人根本无法想象的霸业。
  他做到了,以一种旁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方式做到了,而低估自己的这个孩子,是秦文桐骄傲一生最大的错误,而生下他,也可能是他这一生做的最有成就的事。
  没有人能了解秦家老爷子在夕阳之年的心境,人们只知道,他侍弄的花娇艳蓬勃,在这个春夏交替之季,开得红红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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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微笑的陶陶 于
20:21 编辑
  丁冬百感交集地看完篇幅很长的报道,等关上电脑时,时钟已经指向深夜十一点,她的头早就疼痛抗议,于是站了起来,到厨房倒了一杯牛奶,然后进麦麦房间,把小家伙露在外的手脚放回被子里面,尔后拿着牛奶站在窗前。
  她的心依旧不平静。
  在这个凄清的深夜,她想的都是秦渊那晚看着她时的可怕眼神,她还记得当时目光与他相触的那一刻心颤的感觉,那眼神里的温度接近冰点,让她几乎寸步难移。
  她望着寂静的窗外,脑中莫名地浮起了那个男人的眼睛,那么冰冷地望着她。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这样的男人,他冷酷无情,年少时的被忽略令他湮灭了内心亲情的火种,他踏着父亲兄弟们的骨血,站在家族最高点上神诋般睥睨众生。
  令人不寒而栗的男人。
  丁冬喝了一口牛奶,想起了那块手帕,不禁摇头失笑。
  那样厉害可怕的男人,却在深夜向陌生女人递来一块手帕,也许他不是一个好人,但确实是个绅士。
  想到他那密不透风的盛大婚礼,丁冬真心希望他对靠名人吃饭养家的狗仔记者,也能绅士友好一些。
  她喝着牛奶,重重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起床打仗一样把麦麦送到幼儿园,还没到到报社,摄影楼电话打了过来:“你好丁**,您上个月在丁冬们店里订了婚纱照套餐,您看看这个月是否有空,抽个周末和先生过来拍一下?”
  丁冬立时头皮发麻,站在大街上不知所措,犹豫了半天,想到目前窘迫的困境,有些为难道:“不好意思**,出了一些事情,我跟他……分手了,所以婚纱照也没有意义了,我想退掉,订金你们可以退还我吗?”
  那边的女孩子显然也是吓了一跳,但好在十分镇静,非常抱歉地笑,忙说:“真不好意思丁**,订金当然可以退还给您,祝您找到真爱,到时请一定要再光临我们影楼啊。”
  “一定一定。”丁冬红着脸对大马路尴尬地笑,直到挂断电话,都觉得自己真是可笑也可悲到了极致。
  跟男友远距离恋爱一年,眼巴巴等着他到这个城市,他也终于来了,他的儿子也渐渐能接受她了,眼看就要结婚了,倒好,他因为仿制名家名画而被买家看穿扣下,对方狮子大开口,如果不交钱,那么就要把他交送警方,面临的是三到五年的刑期。
  丁冬对着车来车往的大马路发了一会呆,自怨自艾了一小会,后来干脆咬牙不抱怨了,现阶段,结婚的事再搁一搁,先把匡哥救出来要紧。
  他那么才华横溢的男人,已经够不得志了,又怎么能接受得了牢狱之灾,那简直就是毁了他,丁冬决定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救出来,实在不行,再厚脸皮开口问她爸妈借。
  这一天丁冬都在搜索与秦渊艾明媚相关的新闻,发现两人是真的非常相爱,秦渊富有英俊,是上流社会名媛最想嫁的男人,却没有什么不堪的绯闻,这几年他专 注于事业,是出了名的工作狂,经常加班到深夜,偶然会被拍到跟一些名门淑女吃饭约会,也是规规矩矩送女方到家门,完全是君子做派。
  总有好事的杂志臆测他有地下情人,甚至把目光对准了与他朝夕相对的得力助手rina身上,好事者一番捕风捉影,直到rina一年前结婚,流言才算消停下来。
  就在流言蜚语满天飞的时候,秦渊的天命真女终于浮出水面,高调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嘉瑞集团的千金**,艾明媚。
  上流社会的淑女们大跌眼镜,嘉瑞已经濒临破产边缘,娶艾明媚不但不会帮助秦渊的事业,反而会成为他的一个包袱,这样的婚姻对艾家来说是高攀,对秦渊来说,是负累。
  爱情能让事业狂秦渊放下机关算计,对于民众来说,这本身就是一个十足的话题,对这样出于爱情的结合也就更加期待。
  丁冬浏览着这些新闻,脑子里在想,如果真能溜进婚礼现场拍到一些独家照片,那么也许她这几年都不愁吃喝了。
  她决定想尽一切办法都要溜进去试试。
  婚礼在秦家的顶级海边酒店举行,丁冬绞尽脑汁想了想,似乎有个大学同学的妹妹是在那里做大堂经理,也许她可以帮忙想想办法,心里顿时燃起希望。
  谁知希望的火焰很快被掐灭。
  打了电话过去,同学告诉她说,她的表妹早在去年就出国定居,对于她的事,自然也就帮不上忙,挂了电话,丁冬一时又有些绝望。
  生活总是在你被淋成落汤鸡时,还要恶作剧地在你头顶打个惊雷,让你在雨中吓到魂飞魄散。
  下午,扣着匡哥的那些人打来电话,丁冬战战兢兢地接了。
  “丁**吗?”
  “是,是我。”
  “赔偿金凑齐了吗?”
  丁冬噎在哪里,好半天才困难地应道:“没,还缺一点。请……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凑齐的,请不要把我男友送交警察。”
  她焦急地握住手机,心砰砰跳得飞快,屏息等待那边的回答。
  那头男人刻板无情的声音完全不给人商榷的余地:“丁**,你如果不能在约定好的时间凑齐赔偿金,我只能把吴匡送交警察,他造假已让我老板损失惨重,根 本无法跟海外客户交代,肯与你私下解决,只是念在他是谢子德大师的弟子,如果没有这一层关系,我们老板不会手下留情。丁**,我的老板耐性有限,希望你好 自为之,再见。”
  “喂,喂……”
  那边迅速挂了电话,丁冬听着电话那头嘟嘟的盲音,一时茫然不知所措,她望着窗外无声叹气,她不过是24岁的年纪,别人还在无忧无虑挥霍青春,她却要无端承受这些。
  她从不要求匡哥给丁冬锦衣玉食,不过是希望拥有平淡的幸福,可是就连这样的简单要求,他都不能为她做到。
  是爱错人了吧?
  丁冬眼睛干涩,欲哭无泪。
  跟吴匡是在他老师谢子德的画展上认识的,丁冬和同学逛街遇到大雨,只好躲进市中心的美术馆,为了打发无聊的躲雨时间,买票进去参观画展,她们在一张山水画前伫足很久,吴匡走了上来,热情为她们当起了解说员,讲解时望着她的融融笑脸简直令人无法直视。
  这就是一切的开始。
  丁冬原以为吴匡是个对谁都热情洋溢的艺术家,可他却对她反复强调,他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情有独钟,仿佛被爱神丘比特之箭击中,只觉得这一刻错过他会抱憾终身,所以才会鼓起勇气上前冒昧搭讪,天知道他当时多怕遭到她的白眼。
  丁冬被他的成熟体贴打动,尽管他后来坦白自己离异还有个儿子,丁冬还是不顾父母反对,毅然和他在一起,心中满是对于未来生活的向往。
  她欲哭无泪,明明幸福已经那么近了,可为什么会看到一条长长的深渊横亘在她的幸福前面,她拼尽力气跨过这条深渊,可这又何其难?她已经精疲力尽了。
  她只是丁冬啊,没有显赫的家庭,强悍的父母,现在的工作也是岌岌可危,她要怎么才能救匡哥于水火之中?
  下午去幼儿园接麦麦,丁冬又迟了,小家伙又有些不高兴,嘴巴任性地翘着,问他什么也不搭理。
  “冬冬,等爸爸回来,我告你状的!让他换了你这个女朋友。”小家伙甩开她牵着他的手,仰头生气地瞪着,语气不善。
  就连这五岁的小家伙也开始欺负她了,丁冬的心情略有些暴躁,“随便你。”
  她顾自心事重重地往前走,很快,身后传来哭声。
  小家伙在她身后凄厉哭喊:“冬冬,爸爸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吗?”
  那委屈稚嫩的声音一下子戳中了丁冬的心脏,让她疼得不行,鼻子一酸,积聚了好几天的眼泪突然涌了下来,她在心里骂自己,跟一个小孩子怄什么气,天知道没有父母在身边,他心里有多么无助害怕。
  转过身快步走到哭泣的小孩面前,蹲下,擦掉他满脸的泪:“麦麦不哭,冬冬错了,冬冬不会不要你。”
  小家伙流露出迷途羔羊一般忐忑的神情,抽噎着问她:“冬冬你会不会在我睡觉的时候逃走?”
  丁冬的眼泪也流个不停,坚定地摇摇头,紧紧地抱住小家伙小小的身体轻声安抚:“冬冬不会,冬冬一定不会不要麦麦。”
  她在心里说,就算全世界抛弃了我,我也不会抛弃你。
  带着小家伙去吃了他最爱吃的冰激凌,刚才还哭鼻子的小豆丁终于露出开心童颜,还狠狠地敲了她一顿,丁冬心里虽然肉疼,可看他吃得那么心满意足,露出的笑容仿佛得到了全世界,顿时也就不再心疼钱包。
  晚上的风吹在脸上非常舒服,混乱的思维也得到了释放,丁冬干脆牵着麦麦走回家,小朋友并没有反对,似乎也很享受这样牵着大人东看西看的短暂时光。
  “冬冬,爸爸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会在我生日那天回来吗?”
  丁冬犹豫了一下,一个月后就是小朋友的六岁生日,那个时候,匡哥应该能出来吧?
  “我也不知道,也许会赶得回来吧。你爸爸很忙呢,他要去很多地方办画展,让更多的人喜欢他,也赚更多的钱,这样不是很好吗?”
  小朋友耷拉着脑袋,“可是他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呢?他不想我吗?”
  “他想你啊……”丁冬用了一个很没有说服力的借口,“只不过他去的地方没有电话,嗯……他办画展的地方是个海岛,所以没有办法联系我们。”
  “哦。”小朋友精神低落,没有继续追问,丁冬稍稍松了口气。
  两人慢悠悠走到住的小巷,却见一辆豪华银色跑车显眼地停在巷口,这种破落小巷平常是极少有这样高级的车出现的,丁冬只是多瞧了一眼,就见车门打开,一 双媲美模特的修长美腿从车里跨了出来,十厘米的高跟鞋稳稳踩在肮脏的泥水地上,就像电影里出现的那样,美腿的主人也是艳丽非常,昂贵的裙装,奢华的包,精 致的容颜,美人与车是那么的完美养眼,只是唯一不对的是地点。
  他们不该出现在这里。
  丁冬作为一个摄影记者,出于爱美的本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对方,本想擦肩而过,可美丽女郎却摘下墨镜朝她看过来,勾魂大眼富有深意地凝着她看,嘴边甚至 噙着似有所无的微笑,带着揣测,也不说话,丁冬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又看了对方一眼,对方低头倏然一笑,自言自语古怪地嘀咕着什么,再抬起头来就笑着问。 “丁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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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冬讶异地回头,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女人很有些眼熟,可一时半会在小巷深处又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并且对方还知道她的名字,她面带犹豫地问,“你是?”
  “果然很健忘呢。”美丽女郎风情妖娆地笑了笑,挑了挑秀眉朝她走了过来,“我们前一晚才见过。”
  前一晚,冷峻的男人,高贵的女郎……
  “啊!”丁冬脑海突然灵光闪现,手激动地指着对面的美人,“是你,艾……”
  是艾明媚,秦渊的未婚妻,嘉瑞集团的千金**。
  “怎么你想起我来了吗?”对方问道。
  最近几天总是在新闻报道里见过的脸乍然出现在眼前,还是在这样一条窄湿的小巷,丁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还是诚实回答,“是的,酒店门口我见过你。你和一位先生在一起。”
  觉得有些奇怪,素不相识的大**又怎么会知道她这种小人物的名字,只好礼貌问,“您怎么会知道我?”
  艾明媚并不惊讶,“我自有我的办法。”
  这回答引得丁冬皱眉,也更加不解,她却并不急于解释,指了指丁冬手上一脸茫然的小男孩,“这是你的孩子?”
  “不是,他是我未婚夫的孩子。”
  “未婚夫……”艾明媚似乎在细细咀嚼这三个字,看她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思量,丁冬不喜欢这样的目光,按捺着情绪问,“您……是来找我的吗?”
  对方好像才回过神,明媚一笑,“自然是来找你的。事实上我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我?”丁冬很惊讶。
  “对。你!”艾明媚的芊芊玉指点了点麦麦,“能把小朋友交给别人照看一会吗?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聊。”
  “我想你也知道,几天后就是我的婚礼。”坐在对面的艾明媚巧笑倩兮,极其平常的语气,像是在说着一件最平常的事,“我打算在婚礼上悔婚。”
  “什么?!”丁冬一口咖啡呛住,讶异地瞪着对面的美丽女人,以为自己听错。
  艾明媚撩拨了一下自己的秀发,优雅地啜了口咖啡,“悔婚而已,不要大惊小怪。”
  丁冬倒吸一口凉气,暗地里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觉得痛,那就不是做梦了,她现在正跟只会在报纸杂志上出现的上流名媛坐在一起,而对方竟然对她说要悔婚,悔婚的对象还是这个城市最闪耀的钻石王老五。
  艾明媚不想跟深爱她的秦渊结婚!
  天哪,她竟然知道了这样一个惊天秘密,那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价值千金的爆炸性新闻在她手上,是独家!
  丁冬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信,因为坐在她对面的确实是如假包换的豪门公主艾明媚,她说出盘旋在心中已久的疑问,“艾**,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们甚至不认识。”
  她百思不得其解地望着艾明媚,对面的美艳女人嘴角性感勾起,“我说过我想请你帮个忙。”
  “我?我能帮你什么忙?”
  艾明媚右眼眯起朝她眨了眨,表情有些顽皮,“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个记者吧,很擅长偷拍的那种。”
  “现在我要悔婚的事,整个A城,除了我自己,唯一知道的就是你丁**了。”
  丁冬瞬间就明白了,娱乐圈经常有一些艺人为了出位博新闻版面,常常找相熟的记者躲在暗处里应外合拍下照片,绯闻一旦炒热,往往双方都能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
  艾明媚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要丁冬拍下她悔婚逃婚的照片。
  这种仿佛是天下掉馅饼的事让丁冬如坠梦中,她口干舌燥地问,“可是那么多有名的娱记,为什么你选中我呢?”
  “这个嘛……”艾明媚低头摩挲着她手上的钻戒,沉默了好几秒也吊足了丁冬的胃口,这才慢慢抬起头来嫣然一笑,“因为那天晚上的你够可怜啊。”
  想起那晚的窘状,丁冬眼神顿时黯然,抿了一口咖啡,不承认,也不否认。
  她讪讪的,“这个……干我们这行是很平常的事。”
  虽然承认自己是个卑微的为了生存苟延残喘的小人物,但她还是想要微弱的力量捍卫自己那一点点不起眼的自尊。
  艾明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对于她这样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千金**来说,她并不关注别人说什么,她只在乎是否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刚好我也需要这样一个人,没什么名气的小记者,面孔也陌生,所以,”她女王般嘟嘟地敲着桌子,一锤定音,“就是你了。”
  丁冬静默了一会,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
  “艾**,不管怎么样,我要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我真的非常非常感激你。”
  艾明媚懒懒地靠在椅上,妩媚的红唇吐出的却是伤人的话,“你的生活看起来很落魄。”
  丁冬脸红,不敢直视她,难为情地点点头,“我现在确实急需用钱。”
  艾明媚深深地看着她,眼里有太多内容,却只淡淡问,“说说你和你的未婚夫吧。”
  “啊?说什么。”丁冬有些莫名。
  “比如你们之间的感情,你爱他吗?还有……你们同居了吧?”
  丁冬不习惯和一个陌生人聊自己的私事,就算她给了她一个难得的机会,那也并不表示,她要拿自己的私生活与她交换。
  但顾念到艾明媚和秦渊的感情生活也许没有外界人传说的这般甜蜜美满,在别人眼里拥有一切的千金**到头来却不能得到平凡的爱情,也许她是带着羡慕心酸的心情看待她这样普通人的生活的,丁冬的不悦也只持续了几秒,她甚至好好得思索了艾明媚的问题。
  她爱匡哥吗?
  丁冬突然意识到,她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自然也就不知道问题的答案,她对匡哥的感觉更多的也许是习惯和依赖。最开始吸引她的,自然是他满身的艺术才华,他对她穷追不舍,关心她的每个生活细节,有时把她当成迷糊的女儿宠爱着,怕她辛苦,想许诺她下半生的富足安乐,于是冒险创作赝品,最后却出了事。
  他爱着她,那她,应该也是爱的他的吧。
  如果这都不是爱,她又何必铤而走险,只为救他于水火之中。
  因为他爱她,所以她也想回报相同的情意,虽然没有轰轰烈烈脸红心跳的感觉,但这不是爱又是什么?
  但这一切丁冬都不打算跟一个陌生**剖白,穷人的爱情,她想她不懂,她只是淡淡一笑,“我们感情很好。”
  艾明媚似乎不满意她的答案,竟然穷追不舍,“你们住一起了?”
  丁冬心想在海外留学过的女孩子到底是思想开放,羞赧笑道,“我性格保守,不过我们很快就结婚了,到时就是一家人了。”
  艾明媚不说话,继续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她,丁冬意识到她和这位艾**就算年龄相当,但彼此阅历简直是云泥之别,如果说她是一张白纸,那么对面的女人就是一副看不懂的油画,浓墨重彩,这种人的内心世界,是不会随便让别人走进去。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很高兴她基于礼貌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丁冬这晚回到家的时候都有些脚踩浮云的错觉,天上掉馅饼这样天大的好事真的发生在她身上了,要不是最近生活拮据,她真想买一瓶香槟好好庆祝一番。
  这晚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怕一切都是梦,醒了以后也就成了泡影。但手机里明明白白有艾明媚发过来的短信,短信里有她助理的电话号码,到时由她带入场内,至于偷拍的地点则由她自己决定。
  艾明媚说:“记得把我拍得美一点啊,那天可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日子。”
  “我的婚纱可是戴安娜王妃的婚纱设计师亲自设计的呢,简直是艺术品。”
  “那样飘逸的婚纱,转身逃跑的时候一定很美吧。”
  丁冬记得艾明媚最后托腮望着窗外说的一句话。
  “那么美的背影,他应该会记住吧。”
  美人怅然若失满脸离愁的样子让丁冬十分不解,艾明媚的眼睛骗不了她,那是一双陷入爱情的眼,她是爱着她的未婚夫秦渊的。
  可明明相爱却为什么不愿意珍惜,非要逃婚让心爱的人伤心呢,丁冬很有些愤忿,想她为了与未婚夫在一起疲于奔波,可却有人偏偏不珍惜眼前人。
  她只记得当时自己多嘴问了一句,“艾**,你为什么要悔婚呢?你和秦先生郎才女貌,再没有比你们更般配的一对了。”
  丁冬自以为说的是实话,没想到却引来艾明媚的一阵狂笑,之后看着丁冬的又是那种带着思量的眼神。
  “郎才女貌……”她喃喃着,“要是只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艾明媚对她倏然一笑,“丁**,这世界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哪。”
  “那个男人,可是个魔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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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男人,可是个魔鬼啊。”
  艾明媚最后说的那句话犹如魔音穿脑,就那么深深地刻在了丁冬的记忆里挥之不去,夜半时分,她耳边不自觉地回荡起那句话,脑海里是那夜酒店外秦渊刀一般锋利森冷的眼神,她在闷热的夏夜里,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样可怕的男人,她一个小记者惹得起吗?
  丁冬不敢去想这个问题,扣住匡哥的人给她的最后期限快到了,她已经走到了悬崖陌路,这次的机会又是那么千载难逢,她别无选择。
  她劝自己说,人生有时候是需要孤注一掷去做的,不去做,永远不知道能得到什么。
  把照片卖掉,得到的这笔钱就能把匡哥赎出来,也许还会有多余的钱留下来,那么她就会得到一个体面的婚礼,她辛苦所做的一切也就值得了。
  她在这样美好的幻想中安然入睡。
  丁冬不敢把艾明媚找她的事情告诉夏之荷,虽然她是她最好的朋友,但艾明媚嘱咐过,悔婚的事情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她承诺的优渥报酬全部作废,消息外露的话,她一毛钱都不会给她。
  每天都有娱乐新闻不停滚动播报秦家婚礼的各种消息,双方新人的家门口已经被娱记24小时蹲守,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长枪短炮就会蜂拥而上,甚至连秦家的佣人,都会成为记者的采访对象。
  随着婚礼的临近,总编也变得异常暴躁,根本不允许丁冬回到杂志社,要求她二十四小时蹲守在秦家,哪怕捕捉到秦渊在车内的一个侧脸,都能上头版。
  丁冬自然不敢懈怠,她怕秦渊会记得她这张脸,因此避开秦家去蹲守艾明媚,跟着其他娱记一起风餐露宿,在街边吃盒饭,也好歹跟着拍到了艾明媚去做美容SPA的照片。
  就连这样没什么价值含量的新闻,读者也是喜欢的。
  地铁里的女人对着杂志上偷拍的艾明媚指指点点,有些羡慕,有些嫉妒。
  “这样看,这个女的长得也一般啊,居然能嫁秦渊那样的男人,哪辈子修来的好命。”
  “可是真的很时尚呢,你看她脖子上的丝巾,还有手上的包,就算不能拥有她的男人,拥有她身上的东西也很幸福啦。”
  丁冬在一旁连连苦笑。
  一场婚礼牵动全城人的视线,在各种流言蜚语中,丁冬终于坐立不安地等来了婚礼那一天。
  因为要入会场,到时来宾都是本市的名流贵客,到处是衣香鬓影,她可不敢穿得太寒酸显眼,穿了一条深藏在柜中平时也舍不得穿的裙子,这条裙子是盛匡送给她的二十三岁生日礼物,几乎花了他两个月卖画的收入,那天晚上她穿着这条价值不菲的裙子与他烛光午餐,本想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将全部的自己交给他,可是还是如过去尝试的那样,最后还是没有成功。
  化了个淡妆,再换上漂亮裙子,丁冬看着镜子中婀娜俏丽的女人,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习惯了总是灰头土脸地穿梭在人**中,一下子看到镜子中自己明媚迷人的脸,心情无端也轻飘起来。
  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笑得像个傻瓜,“跟那些明星比起来,我也不差嘛。”
  说完,她也觉得太不要脸,弯着腰摇头大笑。
  “丁冬啊丁冬,你可真是太不要脸了。”
  把麦麦送到幼儿园,她按照艾明媚交代的时间赶到了坐落在海边的豪华酒店,她自以为到的很早,可到了酒店附近才发现,勤勉的同行已经把酒店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安保早早就出动,把狗仔们挡在了酒店外面,今天一整天,整个酒店将不对外营业,全部的工作都是围绕着秦家婚礼进行。
  看着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进酒店的同行们,丁冬这才感叹,真是哪里来的狗屎运,好事竟然轮到她这个小记者身上。
  丁冬不敢从正门进去,怕被同行们认出来,电话打给了艾明媚助手Lisa,这个女孩语气有些傲慢,责怪丁冬来的太早,让她从酒店员工通道进去,她会在入口接应她。
  丁冬赶紧照办,一路脚步轻盈,庆幸自己出门的时候把那条蓝色晚礼服脱下来了,她没有晚宴请柬,更不可能从酒店正门进去,没有穿那条裙子她自认为很明智。
  现在离晚宴开始还有充裕的时间,她可以进了酒店再把那条裙子换上。
  她在员工通道这边停下,来去匆匆的酒店员工虽然警惕,但见她一身淑女打扮,不像是混入酒店眼睛乱转的狗仔,因此也没人过来盘问她。
  她拘谨地站了一会,很快艾明媚那打扮时髦的小助手lisa出现在通道那边,朝她扬了扬手,“这边!”
  她显然不知道艾明媚的悔婚计划,见丁冬上上下下穿着寒酸,只当她是艾明媚不知道哪里跑来的死缠烂打要参加婚礼的穷酸朋友,神情就有些不耐烦,“你不要乱跑,今晚的来宾没一个是你能得罪得起的,晚上的位置几个月前就排好了,角落还有两个余位,你只能坐那里了。”
  她回过头来冷冷警告,“不用我提醒吧?不要拍照,不要大声讲话,看着就行了,就算是坐你周围的来宾,也不是你能高攀说上话的。”
  “还有,”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她,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神色,“你就穿这身出席晚宴吗?你疯了吗?”
  丁冬强忍着心中翻江倒海的不悦,笑着提了提手上的袋子,“我带了晚礼服来了。”
  “不知道哪里能让我换下衣服。”她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想寻找员工更衣区,这个lisa的女孩子的手机去响了,她忙去接。
  似乎是艾明媚打来的,lisa马上判若两人,丁冬只听她恭敬地对着电话说“人在我边上……她想换衣服……啊?那里!……好,明白,我带她去。”
  挂了电话,LISA看着她的表情竟多了几分恭敬,收敛了刚才的傲慢不可一世,低声道,“我带你去个地方换衣服。”
  丁冬拽着袋子连忙跟上。
  LISA出乎意料地带丁冬上了酒店顶层,丁冬也没有多想,猜想一定是艾明媚授意,多半是为了避人耳目。
  她不知道艾明媚要干什么,她到底在下一盘什么棋局,这些有钱人的想法总是错综复杂,她只要做好她棋子的本分就可。
  出了电梯,LISA遥指了指一扇华丽大门,“那个房间。”
  她没有想带着丁冬一起过去的意思,转身就一言不发地进了电梯下楼了。
  “哎……”丁冬看着阖上的电梯门一头雾水,回头再看向空无一人的顶楼,心里难免惴惴的。
  富丽堂皇的顶楼总共只有左右尽头的两扇门,这里想必就是总统套房,她知道很多富商巨贾都喜欢住在高处,越高越好,享受着俯瞰众生的无上优越感,而这里六星级酒店的顶楼套房,一夜的价钱,想必是天价无疑了。
  丁冬亦步亦趋,托艾大**的福,她这样的小人物居然也能踏足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一窥究竟,心里不免起了好奇心。
  “没有门卡我怎么进去啊。”丁冬嘴里嘟囔,转念一想,应该是她换礼服的房间,肯定是有人的。
  “有人吗?”小心翼翼地敲了两下门,门内静悄悄,丁冬纳闷,手放在门把上,房门是打开的。
  “hello”她大着胆子探身走进去,入眼的奢华贵气让她倒吸一口凉气,房间每一处都透着精致贵气,这样的房间简直能给人带来帝王般的超豪华享受,而安装着双层复式玻璃窗的客厅可以饱览海边全景,彷佛世界已经被踩在脚下,唯我独尊的感觉油然而生。
  丁冬这个误闯富人世界的贫穷小孩,生生被这眼前的阵势吓得张嘴好一会。
  这个总统套房似乎有好几个房间,还设有健身房影音室,但丁冬不敢造次乱闯,张望了一会发现客厅还有打开的房门内都没有人,放下心来,急忙进了洗手间换上裙子,再对着镜子稍微补了补自己的妆,直到确定镜子里的人青春明媚,她才满意地打开门准备下楼赴宴。
  “啊!”
  她捂着胸口吓了一大跳,原来空无一人的落地窗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男人,他高大的身躯背对着她,像是君临天下的帝王,俯瞰他庞大的帝国。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转过身来,冷冷的视线刀一般投射到丁冬身上,穿透了她的身体,扎在她的心尖,让她的心和身体一起,无端地战栗个不停。
  是秦渊,艾明媚口中魔鬼一般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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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冬退了一步,飘零的身体却退无可退靠在了墙上,惊恐地盯着秦渊,大脑也完全失去思考能力,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进来的?”秦渊转身走了过来,薄凉的嘴唇状若悠闲地吐出这几个字,可却让丁冬紧张的心完全提了起来,大脑也已经高速运转思索着该怎么应付他的盘问。
  “我……”
  而在她大眼乱转的几秒钟里,秦渊已经完全站在了她的面前,像是充满王者力量的雄狮站在自己的领地里,冷冷的,却饶有兴味地凝视着误闯进入的小羚羊,随时准备张开血盆大口,朝她脆弱的脖颈处一口咬下去。
  他居高临下地看了她好几秒,直到她要在这目光里窒息而死时才慢慢地再问,“你,怎么进来的?”
  这个男人周身的气场太强,在抬头与他对视的那一刻,丁冬下意识地吞咽了口水,迅速垂眸躲避那慑人的视线,说道,“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我马上走。”
  说完,她侧身就想走,下一秒,一双手无情地拦在了她的面前。
  “我说过你可以走了吗?”
  低沉的嗓音就萦绕在她耳后,丁冬咬着嘴唇回头,大眼无措地看向秦渊,微弱的声音带着一分哀求,“对不起,我真的走错了,”她指了指手上的袋子,“我只是想找个地方换衣服,打扰到你很抱歉。”
  “这里是总统套房。”秦渊开口,目光毒蛇一般紧紧缠绕她,丁冬呼吸紧张,知道自己笨拙的借口已经被无情拆穿,想想也是,哪个人会吃了豹子胆随便推开总统套房的门换衣服,这样的傻事也就只有天真的她会干,活该她被套房主人发现。
  联想到刚才LISA奇怪的举动,丁冬明白,她被那女孩耍了一道,但现在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她必须快点摆脱眼前的男人,她真的很害怕。
  她忙抬起头,“秦先生,我,我不是小偷,我真的只是来换衣服的,我没有碰这里任何东西。”
  秦渊仍旧不动声色,冰冷的黑眸里印出丁冬涨红的小脸,红润的樱唇。
  见他低头瞥了一眼丁冬手上的袋子,丁冬怕他要翻找她的袋子,那里还装着她的微型照相机,忙解释,“里面都是我的旧衣服。”
  秦渊并不开口,只是把丁冬困在他与墙壁之间,不急于盘问她,也不准备放她走,仿若冷静的猎人等待躁动的猎物露出马脚,丁冬呼吸困难,被秦渊冷冽的眼神渐渐看得浑身不自在,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被魔鬼看着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紧张,颤抖,无助……灼热,心跳得很快很快,几乎要蹦出胸腔。
  他是想从她乱飘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吧?还是他已经洞悉出什么了?看出她是个有所图谋的狗仔了?
  她在这沉默的对峙中彻底败下阵来,心里多少理解了艾明媚那与魔鬼共舞的难言之隐,低着头哀求,“请原谅我的冒失,能让我走了吗?”
  秦渊眉都不动一下,“你是来赴宴的?”
  丁冬心一颤,点头,“是。”
  “谁邀请你的?”
  “新娘子邀请我的,所以你不认识我。”
  “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秦渊的话让丁冬全身一震,她猛地抬起头看着他,见他鹰一样锐利的眼也在注视她,那双眼能让人无所遁形,也能让人缴械投降。
  是的,他们见过,那天晚上的酒店门口,她的照相机被摔得粉碎,还头破血流,他递了一块手帕给她。
  他一定发现她很可疑,所以不让她走!
  丁冬手心出了汗,深怕他认出自己是记者,面上强装平静,“您搞错了,我们没有见过面。”
  她缓缓抬起头来,水一般的眸子凝睇着他,“我只是在杂志上见过您,秦先生。”
  这一声轻轻的“秦先生”出口,秦渊的浓眉竟然皱了一下,目光里带着勃然的怒气,丁冬瑟缩了一下,不知道哪句话冒犯了他。
  以为厄运就要来临,谁知他大手一挥,“你走吧!”
  丁冬如获大赦,忙道“谢谢”,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这华丽牢笼。
  她转身急欲飞奔,却忘了自己这时候不是身轻如燕的狗仔丁冬,此时此刻她是穿着曳地晚礼服假装淑女的丁冬,一时忘形步子跨得太急太大,被裙角绊住,身体飞扑出去眼看就要与地板来个亲密KISS。
  一双有力的手及时出手解救了她,丁冬心里一松,正想感谢,却突然心弦再度绷紧,因为这双手还没待她站稳,就一用力,就势如破竹地把她整个人带进他硬邦邦的怀里。
  “啊……”
  面对着咫尺距离的秦渊,她瞪大眼睛再度低呼出声,这一刻就连心跳都要停止,她蓦然意识到,迷途中待宰的羔羊就是这样无助害怕的。
  秦渊的手正放在她的腰间,她只觉得那块地方已经被烧得体无完肤,她在心里呼爹喊娘喊“救命”,身体也像被冻住一般无法动弹。
  秦渊阴沉的表情可怕极了,那目光像是要吃了她一样,声音也异常低沉沙哑。
  “记住,如果有下一次,我不会这么轻易饶你。”
  丁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楼下宴会厅的,这辈子唯一的夺命狂奔让她双脚瘫软大脑空白,耳边只不断回响着那个人的那句话。
  “记住,如果有下一次,我不会这么轻易饶你。”
  她气喘吁吁浑浑噩噩,腰间仿佛还留有那个男人的温度,那温度彻底灼烧着她,她内心一隅也被彻底烧个精光,她只感到害怕,怕得只想冲回到她的小出租屋里,躲在那黑暗的衣柜里抱肩发抖。
  秦渊的警告让丁冬心虚害怕,灯光耀眼的宴会厅就在眼前,她竟寸步难行,开始计较这次铤而走险的后果。
  艾明媚说的没错,他是个魔鬼。
  她这样的小人物惹到魔鬼又会是什么下场呢?他能让她失去更多吗?可是她拥有的本来就不多,除了这条命,他还能从她身上拿走更多东西吗?
  他不能让她失去更多,因为本来她就一无所有,可是一旦成功,那么所有她寄望的东西,都会转瞬拥有。
  在名流涌动的过道角落,丁冬深吸一口气,做下了决定。
  她的运气确实很坏,遇到了那个可怕的男人,但他和她,一个在站在云端,一个在泥里打滚,过了今天,他们生命的交集线就不会再重合。
  她值得为此一拼到底!
  她刚为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就见LISA四处张望,见到她过来,脸色不耐地看过来,冲她招招手,想来要找的就是她了。
  想到被她阴了一脚,丁冬还是有些不高兴,勉强地笑了笑,“我来了。”
  LISA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白眼,奚落道,“你不会还在总统套房里泡了个澡吧?”
  丁冬提醒自己为了口舌之争误了正事,态度恭敬,“对不起,我的动作比较慢。”
  LISA看来也无意再冷嘲热讽下去,带着她入座,之后就阴沉着脸迅速离去。
  丁冬一坐下就两眼放光查看位置,兴许是艾明媚的刻意安排,她惊喜地发现就在她位置几步外有个巨大的花架,花架后正好能藏一个人,且那个地方是个视觉盲点,因是角落,更是无人会注意。
  此时宾客来得还不多,就算是早到的宾客也是互相寒暄,谁也不会留意角落这边,丁冬假意站起来,踱步到那个花架后,透过缝隙望了过去,心里更加欣喜,这个拍摄角度能把那边婚宴场地拍得清清楚楚,纵观全场,这简直是偷拍的最好位置。
  丁冬不得不佩服艾明媚的精心安排,倘若千金**下海坐狗仔抢她饭碗,想来她是抢不过人家的。
  她心里偷笑了一下,嗤笑自己的天真,千金大**又怎么会去做这种风餐露宿的工作,在明星名流眼里,步步紧盯的狗仔是连人都不如的。
  正这样嘴角带着笑意,目光就触及到门口那边,LISA略带冷意的眼与她隔空交汇了一下,红唇上下微启,正对着电话里的人说着什么。
  虽然知道她多半在跟艾明媚汇报她的情况,但她那眼神还是让丁冬略感不舒服,只好低下头,任由刘海挡住脸庞,避免与在场宾客有目光接触。
  不知何时,身边的空位突然坐下一个人,丁冬不敢去正眼去看,只是从余光里判断,落座的是个男人。
  她自顾自地低头想心事,只盼婚宴快点开始。
  “地上有钱吗?看的那么认真。”耳边传来的是清泉一般好听的男声,说话的正是邻座的男人,想来他也是等得不耐烦了只好找人搭讪打发无聊。
  基于礼貌,丁冬还是抬头起来朝对方笑了笑,跃入眼帘的是一张温润阳光的笑脸,同样是英俊的男人,秦渊只会让人不寒而栗,而眼前这个外表华丽的男人,温和无害的笑容令人愿意卸下心防,回报相同善意的笑。
  这个男人有点眼熟,丁冬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只是从这个男人的着装气质来判断,一定也是非富即贵的名流,她有点忌惮,并不想与宾客攀谈以免节外生枝,于是只是朝他羞涩地笑了一下,并不说话。
  她这样的举动顶多被人当成是腼腆不善交际的女孩子,识趣者自然不再搭讪,可显然旁边这位男士不谙识趣之道,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喉咙问她,“是哑巴?”
  他这口气多少有些冒犯意味,可看着他这张和善的笑脸,又让人生气不起来,丁冬只能无奈摇了摇头,“不是。”
  她不敢得罪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男士并不说话,弯着嘴角,一双火眼金睛目光粼粼地看着她,想来他阅人无数,此刻正在暗自揣度丁冬的身份,丁冬心虚地厉害,假装若无其事地避开他的眼睛看向舞台处,只有微微颤抖的喝着水的手泄露了她的紧张。
  身旁男人朗朗一笑,又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她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帅哥漂亮的手指敲着桌子,口气委屈眼里却全是戏谑,“**,你让我很受伤啊。”
  “我?”丁冬莫名其妙。
  “得不到美女的侧目,简直是男人的悲哀不是吗?”
  帅哥靠近了她一点,嘴角一缕轻浮的笑吓得丁冬往后缩了缩,刚才对他的好印象顿时灰飞烟灭。
  他眉眼间尽是风流,“我帅吗?”
  “啊?”丁冬张口结舌,不得不羞涩地点头。
  帅哥嘴边的笑带着一丝蛊惑,“那是我帅还是新郎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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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冬为难地看着他,她心里有道小小的声音在诚实说“其实新郎更帅”,但嘴上还是敷衍道:“你们都很帅。”
  “是吗?”帅哥的表情算得上邪魅,栗色的眼睛狐疑地盯着她,被这样一双有故事的眼睛深深凝望着,心里虽明白这只是有钱男人的调情手段而已,但心里还是颇不自在,眼睛只好看向别处。
  “我是周景宣。”身旁的男人蓦然报出大名,就连声音也没了刚才的轻浮纨绔。
  丁冬再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点头简单道一声“您好”。
  她疏离冷淡的态度自以为已经表现得很明显,没想到这个叫做周景宣的男人不依不饶,用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问,“你呢?”
  此时大多数宾客已经入座,璎珞水晶灯下的婚宴堪称美轮美奂,没有女人不渴望这样一个梦幻婚礼,司仪宣布婚礼开始,丁冬的视线不知不觉放在舞台中央身着燕尾服的俊美男人上。
  看着看着,出了神。
  她曾经也渴望过的,渴望童话一般的白色婚礼,她的王子在红毯尽头含情脉脉地等待着她,从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对她来说比登天还难的梦想,对于艾明媚来说却是触手可得,她却弃之不要,丁冬望着远处舞台上冷峻挺拔的男人,心里升腾起一分微妙的怜悯。
  看着那样的秦渊,丁冬竟觉得他是孤独的。
  就像一个小时前,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边,挺直却略显孤寂的背影,似乎站在世界的边缘,这世上的一切都进不到他心里去,他只是这样清清冷冷地看着,不喜不悲。
  就像不可捉摸的艾明媚一样,她也捕捉不到秦渊脸上任何一丝一毫身为新郎的喜悦。
  “喂,美女轮到你了!”
  身旁聒噪的男声将她拉出思绪,大眼迷茫地看向周景宣,“啊?轮到我什么?”
  被冷落的周景宣也不恼,“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电话号码。”
  这下轮到丁冬慌乱,她只是一个潜伏在婚礼上的狗仔记者,简直是用身家性命在赌输赢,又怎么可能泄露自己的信息给别人,她还不想找死。
  周景宣笑容迷人,说出的话却意外地咄咄逼人,“不告诉我的话,我就告诉这些在座宾客,你是冲新郎来的,眼珠子快掉在他身上了。”
  “你……”他倾近她一些,冲她暧昧眨眼,“是他旧情人吧?”
  “先生,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呀。”丁冬简直哭笑不得,“我只是女方这边的宾客,多看几眼只能在杂志上见到的男人没什么错吧。”
  她这样理直气壮地与他说话,偏头就扫到舞台上的秦渊似乎正朝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心跳就不由自主加快,手心也出了汗。
  她心虚起身,“对不起,我去个洗手间。”
  不等周景宣说话,她就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开座位,想去外面透透气。
  洗手间里来来去去的都是今晚出席婚宴的名媛贵妇,有珠光宝气的贵妇在镜前反复涂抹红唇,丁冬一眼就见到洗手间里站着的美丽绝伦的混血女人,秦渊的母亲,金玛丽。
  曾经的夜总会头牌女郎,秦文桐的小老婆,这些算不上光彩的头衔搁在这个传奇女人身上,竟漾出一丝旖旎风情。
  丁冬之前只在八卦杂志的街拍上见过金玛丽的照片,丰腴修长的身材,白皙美艳的脸庞,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没有像其他混血女人那般过早衰老,岁月反而为她的美艳镀上一层优雅韵味。
  这一次亲眼见到,丁冬不得不感叹秦渊那得天独厚的外貌基因,金玛丽真人更漂亮,虽然已到了风烛残年的年纪,但她依旧是所有人视线的焦点,难怪当年出身名门世家的秦文桐,会不顾一切地拜倒在美人裙下,还不惜与父亲反目金屋藏娇多年。
  金玛丽穿着高级定制礼服正与身旁的贵妇说话,如今她母凭子贵,早不是秦家那连话都说不上的小老婆,可以说是风光无二了。
  丁冬对这位气场强大的豪门妇人有一种莫名畏惧的感觉,一看到她,胸间就有一种莫名的强烈压迫感,见金玛丽下一秒偏头就要朝她看过来,她内心一个激灵,身体本能就转过身去,心里砰砰狂跳。
  不过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而已,她竟然吓成这样,丁冬不禁暗自嘲笑自己,真是做贼心虚。
  惴惴地回到场内自己的位置不久,她故意无视邻座周景宣若有所思的目光,只当他是个无聊的登徒子,手紧抓着放着微型照相机的包包,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舞台那方,此时如梦如幻的灯光被调暗,现场温馨浪漫宛如身在童话中,婚礼仪式正式开始了。
  光圈的中央站着今晚最美的新娘,穿着鱼尾抹胸婚纱的艾明媚在父亲的陪伴下款款走向舞台正中央的英挺男人,他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丁冬眼里满是艳羡,心弦也慢慢绷紧。
  离艾明媚当着所有人面逃婚的时刻越来越近,她屏息等待。
  “男才女貌,你说呢?”
  周景宣凑过来悄声问,丁冬敷衍地点点头,手搁在藏着照相机的包上,目不转睛地望着新人。
  “可是,新郎为什么一点笑容都没有呢?”
  这一次丁冬没有给喋喋不休的周景宣任何回应,只是心里腹诽:有谁听说魔鬼是会笑的,就算会笑,那也是狰狞的笑。
  她不打算再理会身旁这个过度热情的男人,她有正事要做。
  假装有电话进来,她站起来装作要到外面接电话的样子,经过周景宣的时候见他栗色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只有聪明人才会有这样富有穿透力的眼神,彷佛能洞悉一切伪装,丁冬镇定地扭开头去,在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上的新人,特别是周景宣也没有回头注意她时,她一个闪身,躲到了花架后面。
  令全场哗然的一幕发生了!
  当证婚人说道:“我宣布新郎秦渊和新娘艾明媚在今天结为……”
  “慢着!我有话要说!”
  艾明媚突然举手高声打断了证婚人的证词,证婚人错愕地停了下来,台下所有人都震惊了,只有新郎秦渊,眉都不抬一下,只是目光沉沉沉地盯着她,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丁冬颤抖的手按下快门。
  在全场几百双眼睛的注目下,艾明媚轻盈一笑,抬手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婚纱,这出乎意料的动作让全场再度哗然几秒,所有人都颇有默契地闭上嘴。
  全场只有艾明媚一人在说话。
  “秦渊,知道我十六岁生日的那天,许下的愿望是什么吗?”
  “你一定不知道吧?那一天我向上天许下的愿望是有朝一日做秦渊新娘。可是当这个愿望终于实现时,我却告诉自己,我不能再骗自己……”
  艾明媚声泪齐下,一行眼泪滑落在洁白的婚纱上,凄美动人,秦渊却依旧维持冷峻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下一秒,艾明媚突然上前,抬手就给了秦渊一巴掌,场下沸腾不止,不少人交换耳朵窃窃私语。
  躲在角落处的丁冬一次次按下快门。
  “这一巴掌,是为一个爱你十年却始终得不到你的心的女人打的,你给了她一场盛大的婚礼,想要的新娘却从不是她!”
  她这句话一出,场上议论声此起彼伏,名媛贵妇们眼睛里八卦的光芒都能媲美那璎珞灯了,秦渊的私生活一向神秘,在他没有传出与艾明媚的订婚消息之前,上流社会有关他喜好男色的流言不绝于耳,艾明媚这一番话出口,似乎又让那流言死灰复燃。
  就连丁冬在按下快门之际也不禁感叹,原来秦渊另有所爱,怪不得艾明媚无法再容忍下去。
  场上的男女早已如入无我之境,艾明媚字字控诉,挨了一巴掌的秦渊依旧不为所动。
  “我努力了十年,你也铁石心肠了十年,可她呢,她什么都不需做,就能得到你所有!这对我公平吗?对我公平吗?!”
  嘶声咆哮过后的艾明媚突然放声凄厉大笑,泪眼横飞,“上天是公平的,给你的煎熬一点都不比我少,每天活在地狱里的你,连怎么笑都忘了哈哈哈哈!”
  秦渊终于开口,薄唇只吐出三个字,带着不容人质疑的震慑力,“你够了!”
  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眼腾腾的火焰,这一场结婚闹剧,想来他已经忍无可忍。
  刚才狂浪大笑的艾明媚在他的呵斥下终于收敛不再笑,她凄然地看着他点头,“够了,确实是够了。”
  她的下巴高傲一抬,刚才的凄婉消失不见,冷傲的千金**艾明媚又回来了。“秦渊,我要你记住,今天是我艾明媚不要你。”
  “你休想得到我的祝福,我愿你这辈子都生活在地狱里不得解脱。”
  “再见!”
  说完这两个字,艾明媚眼里闪动着泪光,在全场的哗然声中提起裙摆转身跑下舞台,就像童话里过了12点钟就抛下王子仓促离开的少女,只是现实终究不是童话,她艾明媚既不是灰姑娘,也没有遗落她的水晶鞋。
  而秦渊也不是童话里紧追其后的王子,他就这样无动于衷,目视着艾明媚离开。
  今天这一幕太过意外,场下好多宾客望着消失在门口的新娘子,都没有回过神来,也更没有注意到躲在角落的丁冬已经拍下全程,场下嗡嗡声四起,乱成了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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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编辑
&&丁冬额上全是汗,她快手快脚把相机放回包里,装作一脸懵懂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见周景宣的狐狸眼落到她身上,她明知故问,“发生什么事了?我看到新娘跑出去了。”
  任凭会场众人七嘴八舌乱糟糟一团,周景宣似乎一直淡定好似局外人,人家的表情都是震惊意外茫然甚至兴奋,但这些情绪在周景宣脸上完全找不到分毫,他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懒懒地瞟了丁冬一眼说,“你去干什么了?可惜啊,错过了好戏。”
  “啊?我接了一通很重要的电话。”丁冬喝果汁搪塞过去。
  “我说,”周景宣突然倾身亲密地凑到她耳边,“你是女方的什么人呢?新娘子逃婚了,这婚礼明天就会成为全城的笑柄,你看到了吧?新娘可是哭着跑出去的,啧啧啧,你这个女方的宾客,怎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呢?”
  他毒蛇般凉薄的语气缠绕在丁冬心头,丁冬对他的印象实在是跌到谷底,只是用侧脸面对他冷冷道,“我跟新娘不熟。我只是来参加婚宴而已。”
  她的眼睛还是放在台上,秦渊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了,也许是追艾明媚去了,而新郎的家人显然已经坐不住,豪门世家最看重的就是家族脸面,秦家这次喜宴彻底成了一场闹剧,还是当着A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焦头烂额。
  婚礼司仪,同时也是本市最有名的节目主持人被叫到了秦文桐的旁边,秦文桐与他耳语几句,司仪赶紧抹着汗跑上台对众宾客说:“各种来宾,婚礼仪式取消,但晚宴照旧进行,马上上菜,祝各位用餐愉快。”
  小提琴悠扬的声音混着红酒碰杯声,盛大的晚宴开始,也难怪秦文桐要将晚宴继续下去,外面记者里三层外三层堵在酒店门外,稍微有风吹草动,明天全城各大报纸门户网站的新闻头条必定是秦家婚礼闹剧无疑。
  秦家人脸面无光,秦文桐铁青着老脸,率家人离席而去,想来是与艾家人一起清算旧账新帐。
  从宾客们的表情来看,这势必将成为上流社会的最大笑话。
  丁冬无心吃饭,余光看去,边上的周景宣也没有动筷,只是姿态优雅地喝着红酒,甚至还有意无意地,向她投来高深莫测的眼神。
  攥着手上的包,她热血沸腾,价值千金的独家新闻就在她手上,她又怎么能够平静?
  她简直想插上翅膀飞回到杂志社,让她手上的照片变成纸张,被全城人一抢而空。
  想到这里,丁冬就再也坐不下去,这不是她的世界,她的世界注定暗无灯光,她在黑暗的生活里苟延残喘,才能被那细缝间透过的阳光照耀。
  这些照片,是她仅有的一点阳光而已。
  她蓦地站了起来,引来周景宣的注意,他简直会读心术,笑着问:“要走了吗?”
  他嘴边的笑简直刺眼。
  丁冬心里哆嗦了一下,撒谎道,“去下洗手间。”
  她与他擦肩而过,却被身后的他叫住,“等下。”
  她紧张兮兮地转身,以为他已经发现了什么,却见周景宣朝她举了举盛着红酒的酒杯,动作风流倜傥,“我有个预感,我们会再见的。”
  电视剧电影里几乎每个纨绔**都会对有一面之缘的女孩说:我有个预感,我们会再见的。
  可生活到底不是充满巧遇的电视剧,城市那么大,他们能相遇的概率微乎其乎,能再见才怪!
  丁冬在心里嗤笑一声,转身快步离开。
  她匆忙出来,见过道那头站着几个人,均是身着西装领带,仔细一看,站在中间的竟是秦文桐,他怒气冲冲地问身边的人,“那小子人呢?!”
  身边想必是下属,低头对他说着什么,秦文桐更加生气,眉都挤在一块。
  那边有人是不能过去了,丁冬决定往相反的方向走,猛一转身,就与身后过来的女人撞在了一起。
  那女人显然在身材体重上都与她不是一个等级的,明明错的是丁冬,可她却被撞得眼泪直流,她揉着酸痛的鼻子抬头道歉,“对不起……”
  话出了口,她就愣住了,她撞到的女人是金玛丽,秦渊的母亲。
  “对不起,女士。”
  丁冬自觉冒失,又道了一次歉,没想到对面的金玛丽张大红唇,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惊恐,捂着丰满的胸口颤抖地指着她,“你……”
  下一秒,她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女士,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丁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懵了,扶着不省人事的金玛丽六神无主,而身后一声惊讶的“太太你怎么了”,如一盆凉水,将她浇醒。
  不,她不能留在这里,留下来只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秦家人会发现她是偷偷潜入的狗仔,旧账新帐一并算,她的下场会很惨。
  在四面楚歌的那一刻,丁冬选择了最简单的处理方式:逃!
  慌乱之下,她竟然还理智地没有回头,怕对方记住她的脸,然后下一秒,她站起来落荒而逃。
  “哎,那位**,哎,那位**!”
  “夫人,夫人,你醒醒啊!”
  “老爷你快过来啊!夫人晕过去了!”
  “玛丽!”
  丁冬充耳不闻,疯了一样地向前跑,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钻,身后嘈杂婚礼的声音渐渐远去,耳边能听到的,只有她自己气喘吁吁的声音。
  她从没有这么跑得这么疯狂过,直到身后感觉不到威胁,她才喘着粗气停下来,一屁股滑倒在地。
  她不敢多做停留,摸到了进来时的酒店员工区,找个洗手间换下了衣服,按照来时的路出了酒店,特别没有挑海滨大路走,而是东弯西绕走了一条曲折的回城小路,马不停蹄地回到了杂志社。
  看了她的独家照片,长年不给她好脸色的总编像换了个人似的,脸上那皱巴巴谄媚的笑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丁冬啊,总编之前看错你了,总编的话你千万别放在心里,你啊,一战成名了!你是我们杂志社起死回生的头等功臣啊!”
  “你放心,总编一定好好奖励你,重重奖励你!奖励不说,下个月就加薪!哈哈哈!”
  “先去写稿子,标题一定要能吸引眼球,打电话给印厂,让他们通宵加班,”总编磨拳搓掌,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走,已经开始做梦,“多少年没有这样有价值的独家了!我们杂志会一炮而红的!这次同行们只有在一旁羡慕的份了哈哈哈,出了一口恶气啊!”
  丁冬见总编笑得嘴都要合不拢,猜他心情极好,大着胆子问:“总编,能不能先预知我一些奖金,我急需用钱!”
  一提到钱,总编嘴边的笑就收敛了许多,老生常谈道,“丁冬啊,社里资金运转困难你也不是不知道,等这期大卖,总编会把你应得的都给你,你放心,放一百个心!别家社对独家出什么价钱,总编就给你什么价钱,我说到做到!”
  见总编已经难得许下承诺,丁冬稍稍放心些,剩下就是文字编辑的事了,她赶紧离开杂志社去幼儿园接麦麦。
  接麦麦回来的路上她接到了夏之荷的电话,她也是才看到独家照片,在电话里激动地大呼小叫:“天啊,艾明媚当着所有人甩了秦渊,还扇了他一巴掌!哦天啊天啊,太劲爆了!明天A城会因为这则消息爆炸的,丁冬,要我说你什么好?你简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谁会知道这么劲爆的独家是被你这个无名小记者拍下来的呢?!”
  电话这头的丁冬却十分平静,过程实在惊心动魄,一时半会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跟夏之荷说起,这一天她实在疲惫,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这一晚丁冬失眠了,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下午那些画面那些人,冷酷的秦渊,哭泣的艾明媚,神秘的周景宣,还有突然晕倒的金玛丽。
  她没有再电视媒体上看到任何有关金玛丽突然晕厥的新闻,想来她的身体无恙,应该是受了艾明媚悔婚的刺激才会晕过去。
  她这样骄傲的女人,应该是容不得儿子有任何伤害的吧?
  “我努力了十年,你也铁石心肠了十年,可她呢,她什么都不需做,就能得到你所有!这对我公平吗?对我公平吗?!”
  “秦渊,我要你记住,今天是我艾明媚不要你。”
  “你休想得到我的祝福,我愿你这辈子都生活在地狱里不得解脱。”
  艾明媚的话还在耳边一遍遍重复回放,吵得丁冬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想着想着,就想到那个站在落地窗边的寂寥背影,那一刻,他的心里想着谁?他明明已经拥有一切,为什么艾明媚口口声声他是活在地狱里的魔鬼?
  丁冬烦躁地翻了身。
  如果他是魔鬼,那么利用魔鬼的痛苦来赚取钱财的她,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吧?
  “对不起,但我别无选择。”
  她在闭上眼前,对秦渊,也对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
第二天,整个城市因为一本杂志的独家披露,全城沸腾。
  丁冬在送麦麦去幼儿园回来的路上,经过了一个报摊,发现围满了人,大多数是年轻女孩子,她们人手一本《每日星娱乐》,一个个均是惊讶的表情。
  一个女孩子正睁大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出新闻标题,“豪门婚礼j□j!豪门贵公子秦渊婚礼当天被新娘掌掴悔婚!”
  “天哪,秦渊被甩?简直是豪门丑闻!”她的同伴,另一个女孩子大呼小叫。
  “是啊,秦家这次丢人丢大了,会成为笑柄哦。”
  “那个艾明媚,她瞎了吗?还是脑子坏掉?秦渊哎,本市第一钻石王老五,多少女孩子的白马王子,她居然不要?!不想跟他结婚为什么不早说清楚?偏要等结婚那天给他难堪,要我说,她根本不爱他,说不定更多的是恨,没有人会对自己心爱的男人做出这么绝事。”
  说这番话的女孩子比较理智,引得另外两个女孩子点头附和,“对,太绝了,这个女人够狠的。”
  丁冬沉默地插着兜站在她们旁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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