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午入比你,明天中午给你)我要怎么回答明人不说暗话这句话?是一个意思吗?

问一下,我是新人,可不可以股票今天买了明天感觉可以卖了,明天中午在买进,后天在买_华联控股(000036)股吧_东方财富网股吧
问一下,我是新人,可不可以股票今天买了明天感觉可以卖了,明天中午在买进,后天在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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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能写的让我们明白你的意思。
牛逼新人就开始玩断线操作啦!是要玩低抛高吸吗!?
就是早上赚了一点就卖掉,中午感觉有跌了就在买进,等第二天感觉有上去一点在卖了,就是这个意思,请问这样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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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趵突泉人多吗?我是应该上午去趵突泉下午去大明湖,还是上午大明湖下午趵突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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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趵突泉人多吗?我是应该上午去趵突泉下午去大明湖,还是上午大明湖下午趵突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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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上午大明湖,下午趵突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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趵突泉肯定人多的,比较是济南的标志,建议上午趵突泉,下午大明湖
明天趵突泉人多吗?我是应该上午去趵突泉下午去大明湖,还是上午大明湖下午趵突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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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句子,1.把时间定在明天下午吧please___ ___tomorrow afternoon!2.他妈妈总是在早上6点把他叫醒his mother always___ ___ ___at 6 in the morning 3.他靠到一旁让车子过去she stepped aside and let the car____ ___.
来源:互联网 &责任编辑:李志 &
结合自己的生活体验,写出下面句子的含义。(1)你珍重他(时间)...只有珍惜时间努力学习,工作的人才会取得成功,时间会证明你的努力没有白费;浪费时间的人,时间也是无情的,它不会在原处等你,时间一去不复回,你将一事无成!这是我的看法。父爱是什么仿写句子父爱是一盏明灯,让你的脚步即使在黑暗的夜晚里也能够勇往直前;父爱是一首歌曲,让你的身心即使经历磨难也依然乐观积极比喻你眼中的父爱是什么呢?亲你仿照下面的句子写一写。也会为我撑起一片荫凉。父爱是一把大伞,即使在风雨交加的路上,也不让一滴水珠落在我身上。父爱是宽阔的海洋,即使在我一事无成的时刻,也会包容我,把我纳入他温暖的胸...《灯光》一课中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指的是什么时刻后续部队在黑暗中接应不上突击连的时候,战争良机朱自清的散文《匆匆》中含义深刻的句子的理解和感受在描绘的春景之中,表明大自然的荣枯是时间飞逝的痕迹。"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把自己过去的八千多日子比喻成极小极小的针尖上的水滴,把时间的流比喻成浩瀚的大海...翻译句子,1.把时间定在明天下午吧please______tomorrowafternoon!2.他妈妈总是在早上6点把他叫醒hismotheralways_________at6inthemorning3.他靠到一旁让车子过去shesteppedasideandletthecar_______.(图3)翻译句子,1.把时间定在明天下午吧please______tomorrowafternoon!2.他妈妈总是在早上6点把他叫醒hismotheralways_________at6inthemorning3.他靠到一旁让车子过去shesteppedasideandletthecar_______.(图5)翻译句子,1.把时间定在明天下午吧please______tomorrowafternoon!2.他妈妈总是在早上6点把他叫醒hismotheralways_________at6inthemorning3.他靠到一旁让车子过去shesteppedasideandletthecar_______.(图7)翻译句子,1.把时间定在明天下午吧please______tomorrowafternoon!2.他妈妈总是在早上6点把他叫醒hismotheralways_________at6inthemorning3.他靠到一旁让车子过去shesteppedasideandletthecar_______.(图10)翻译句子,1.把时间定在明天下午吧please______tomorrowafternoon!2.他妈妈总是在早上6点把他叫醒hismotheralways_________at6inthemorning3.他靠到一旁让车子过去shesteppedasideandletthecar_______.(图12)翻译句子,1.把时间定在明天下午吧please______tomorrowafternoon!2.他妈妈总是在早上6点把他叫醒hismotheralways_________at6inthemorning3.他靠到一旁让车子过去shesteppedasideandletthecar_______.(图14)这是用户提出的一个英语问题,具体问题为:翻译句子,1.把时间定在明天下午吧please___ ___tomorrow afternoon!2.他妈妈总是在早上6点把他叫醒his mother always___ ___ ___at 6 in the morning 3.他靠到一旁让车子过去she stepped aside and let the car____ ___.我们通过互联网以及本网用户共同努力为此问题提供了相关答案,以便碰到此类问题的同学参考学习,请注意,我们不能保证答案的准确性,仅供参考,具体如下:朱自清的散文《匆匆》中含义深刻的句子的理解和感受在描绘的春景之中,表明大自然的荣枯是时间飞逝的痕迹。"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把自己过去的八千多日子比喻成极小极小的针尖上的水滴,把时间的流比喻成防抓取,学路网提供内容。用户都认为优质的答案:根据下列句子的意思,用静字组成六个词,再分别填入句子。地思考。爷爷总是躲在后院的小屋里看书,他说那里比较(清静)。这里环境好美啊,树影婆娑,夜分外(宁静)。放学后,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安静)极了。经防抓取,学路网提供内容。make it先根据句子意思在括号里写出表示&看&的词语,再在横线上试...1.爷爷站在那幅油画前,久久地凝视)着。2.看书时间长了,眼睛累了,你可向远处(张望),这...表示偷偷地看(窥视)表防抓取,学路网提供内容。wakes him up课文匆匆含义深刻的句子我躺在床上,他便伶伶俐俐地从我身上跨过,从我脚边飞过去了。……"作者在这里又利用了拟人的手法,把时光完全人格化了,一方面表现出时光一往无前、转瞬即逝的态势,一方面...防抓取,学路网提供内容。pass by音乐是什么,仿写句子音乐是寒冷时的阳光,给人温暖;音乐是黑暗中的火把,为人指引方向;音乐是沙漠中的清泉,滋润人的心田。防抓取,学路网提供内容。======以下答案可供参考======仿写句子如果说生命是一本书,那么时间则是一支笔,书写着人生推动着人生如果说生命是一棵树,那么时间则是一片片绿叶,充实着人生如果说生命是一扇门,那么时间则是一把钥匙,开启着人生如果说生命是一杯咖啡那么时防抓取,学路网提供内容。供参考答案1:怎么翻译英语句子问:最好讲得多一点,还要举例哦,拜托!还有怎么翻译英语长句子!谢谢答:一、概述:在句子中起名词作用的各种从句统称为名词性从句。根据它们在句中的语法作用,这类从句又可分为主语从句、同位语防抓取,学路网提供内容。1 set the time in tomorrow afternoon 2 his mother always at 6 in the morning to wake him up 3 him aside to let the car pass怎样翻译英语句子问:我的英语很差,不过现在正在背单词。但是一翻译句子就不会了答:一个词一个词的翻译,知道大体意思后,用书面语言表达出来。对于这种比较复杂的中文句子,在正式翻译成英文句子之前,应当按照它防抓取,学路网提供内容。根据下列句子的意思,用静字组成六个词,再分别填入句子。地思考。爷爷总是躲在后院的小屋里看书,他说那里比较(清静)。这里环境好美啊,树影婆娑,夜分外(宁静)。放学后,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安静)极了。经过很长的时间,她的...先根据句子意思在括号里写出表示&看&的词语,再在横线上试...1.爷爷站在那幅油画前,久久地凝视)着。2.看书时间长了,眼睛累了,你可向远处(张望),这...表示偷偷地看(窥视)表示看不起地看(轻视)(蔑视)表示不值得地看(不屑一顾)表示照...课文匆匆含义深刻的句子我躺在床上,他便伶伶俐俐地从我身上跨过,从我脚边飞过去了。……"作者在这里又利用了拟人的手法,把时光完全人格化了,一方面表现出时光一往无前、转瞬即逝的态势,一方面...音乐是什么,仿写句子音乐是寒冷时的阳光,给人温暖;音乐是黑暗中的火把,为人指引方向;音乐是沙漠中的清泉,滋润人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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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时光都给你》作者:唐谣(网络版完结+番外)
晋江VIP完结
总下载数:8 非V章节总点击数:62798   总书评数:251 当前被收藏数:366 文章积分:9,346,841&&
时光穿越了一个整个世纪,
终于将你的消息带到我面前。
你叫陆索远。
1、1v1,HE结局,大部分章节轻松欢乐,走甜宠路线;
2、本故事纯属虚构,万勿对号入座。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索远,程墨 ┃ 配角:苏敏敏,陶冉,林舒凡,江子齐,袁方,喻怀旭 ┃ 其它:都市,爱情,轻松,唐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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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爱情
作品风格:轻松
所属系列: 你我相遇在人海之 卷三
文章进度:已完成
全文字数:178415字
是否出版: 已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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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完结文
《最好的时光都给你》《一压定情》《逐爱两英尺》 《如果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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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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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暮,微雨。
  校园的林荫道上红底的横幅随风翻飞,偶尔还有学生嬉笑的声音传来。
  程墨下楼的时候才发现,雨势比他来的时候已经小了很多。小到这会儿他站在树下,闭上眼,几乎感受不到雨珠落下来。
  欧阳打电话来的时候,他恰好在往校门口走。
  “怎么样,具体的时间和细节都和学校确认过了吗?”
  欧阳是他的导播,从他进电视台开始,两人就一直愉快地合作着,关系很好。
  程墨低头看了看表,语调还算轻松,“谈了两个多小时,基本都谈妥了,在互动形式上校方有点新的想法,改动不大,具体等你上班了我再和你细说。”男主播特有的播音腔,圆润醇厚,在雨景中散开,说不出的好听。
  “实在不好意思,要不是我生病,这个事情也不用麻烦你亲自跑一趟。”欧阳在电话那头客气地道歉,咳了一声后又问,“要不今晚我请客,算是答谢?”
  水汽中的校园景致依稀让人想到了江南水乡的柔美,程墨看了眼不远处,似是被美景打动,扬唇笑笑,他缓缓道:“还是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
  挂了电话,他略微驻足,四下望了望,这才朝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出。
  雨雾给原本碧绿的树叶注入了更新鲜的活力,偶有撑着各色花伞的学生从树下走过。雨中的林荫道在跳跃鲜亮的颜色的反衬下,霎时就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从近到远的透视效果似乎应该是近大远小,近实远虚,近亮远暗。程墨这样想着,忍不住低头微微笑了笑,眼底也尽是一片柔和。
  他是从什么开始留心绘画技巧的,或许是知道自己有幸参被提名参加《艺术之约》的节目录制后,或许只是因为两周后他受邀来这里访谈一位俄罗斯画家,又或者,是更早一些的时候……
  一辆黄色跑车的突然出现一下子为朦胧的风景画注入了更加跳脱的色彩和略微张狂的活力。车速很快,只是眨眼的功夫,车子就近身了。
  擦身而过的时候,他依稀看到车子的副驾驶位上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一晃而过的瞬间,他就被溅了一身的水。
  看着满是污点的长裤,他无奈地笑笑,果然不该出神太久的。正犹豫要不要擦拭一下,眼角的余光就瞥到那辆招摇的跑车又快速地倒退了回来。
  毫无悬念地,他又被溅了一身水。
  “你又溅到人家了,你怎么开车的!”女孩不悦地抱怨声从缓慢摇下的车窗内传出来。
  看样子,是特意退回来找他的?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车里人进一步的动作。
  “快道歉啊!”女孩催促的声音再一次传来。然后,他看到男孩子稍稍朝他这侧探了探身子,满脸笑意的不停朝他点头,“老师对不起啊,对不起啊!”说着,还朝他敬了一个姿势怪异的军礼。
  这样的喜感的道歉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心里想着,就看见女孩把脑袋探了出来。
  “真抱歉啊,我们不是故意的,因为赶时间,真的是赶时间。来,这个给您,老师您稍微擦擦吧,真的不好意思。”说着她递出了一整盒的纸巾。
  看得出来,她很急切。
  程墨接过盒子,顺势打量了一下女孩。她的头发很黑也很长,以至于递纸盒出来的时候,她的手臂上还挂着一小撮秀发。她应该是真的着急出门,头发看起来都是没有完全吹干的样子。
  “对了,您带伞了吗?”她眨巴着眼睛又问了句,表情很诚恳,似乎是想做点什么弥补一下。
  “我的车子就在附近,谢谢。”程墨看着她,微笑着客气地答了一句,又补充道,“我没事,你们赶时间就先走吧。”
  “真的不好意思啊——”女孩又对他真诚地说了一句。车窗摇起的时候,他依稀听到她如蒙大赦般催促起了驾驶位上的男生,“走了,走了……哎呀,完了!”
  “什么意思?”男孩简短的问话声音传来。
  “是完了,这下真要迟到了!”女孩的语气显得很懊恼,“快走,快走,啊,不对,你还是慢点,免得又溅到人……”
  很纠结。
  “祖宗,你到底是要我开快点还是慢点?”男孩子的语气显得很无奈,似乎还想笑。
  “……可以要求快中带稳吗?”
  “……”
  车子消失在道路的转角,程墨看着自己手里的一盒纸巾,又看了眼裤子上的污迹,笑着摇了摇头,就朝门口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大家还记得偶不~~~~~~~
  悄悄冒个泡泡~~~~
  然后——悄悄爬下去~~~~~
02、言念君子(1)
  当年体育课考试的时候,陆索远也没有这么卖力过。她几乎是一口气冲下的车子,然后冲进了舞蹈房。
  但是,她还是迟到了。
  “陆——索——远!”余玫第一个冲到她面前,那架势简直准备把手表塞到她眼睛里去,“现在几点了?你又是答应几点来的?”
  陆索远赶紧以手遮脸,然后迅速地从身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奶茶和糕点,笑嘻嘻的赔礼道歉,“先别生气么,就算要生气你们也先吃了再骂我,练习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吃饱了才更有力气的。”和顺谦卑的声音,带着点讨饶的味道。
  感觉到手里的东西被余玫接过,她继续伏低做小,“我原想,就算出去买点吃的给大家再过来也不会晚的,谁知道就遇上堵车了。我……我其实也是很无辜的。”
  “你不知道首都就是首堵么?”塑料袋响动的声音传来,陆索远微微张开手指,借着指缝的空隙去偷瞄,发现把这话说得煞有介事的余玫其实正咬着吸管在憋笑。
  这显然不是生她气的表现么!
  得知被骗,陆索远脱了鞋子就去追打余玫……
  一室欢笑。
  她们会有这个周五的额外舞蹈排练,算起来还要“感谢”新一年校元旦晚会筹备组的组长。
  新上任的组长是张艺谋的忠实粉丝,筹备小组重新成立的第二天,他就带着几个筹备小组的成员上门找了系主任,问能不能让系里学国画的学生尝试挑战一下2008年奥运会开幕式里边舞边画的高难度舞蹈,作为元旦晚会的压轴节目。
  起初系主任不以为意,谁知组长倒是有备而来。从伏羲画卦说到甲骨文,从《大夏》聊到《大舞》,最后直接说国画所秉承的传统绘画过程其实就是一次舞蹈,解衣般礴,用飞舞的线条来组成画画,挥发情感。
  一番天南海北的闲聊结束后,两人简直相见恨晚。系主任满满就应了下来,然后这件事情就落到了学生干部余玫的身上。余玫接到任务后,第一个就想到了陆索远。
  原因很简单,她人漂亮,画也漂亮。  
  陆索远自小师承著名画家李石书,因为是作为关门弟子培养的,所以即使上了大学后,她每个周三、周五的晚上都还是要去李教授家习画的。在答复余玫之前,她先询问了李教授。岂料,对方竟相当赞同这件事情,还说她兴许可以从这边舞边画的过程中领悟中国画“无往不收,无垂不缩”的笔法精髓。
  而今天,是她们第二次练习舞蹈。
  姜芳芳从门外进来的时候,一**人已经结束了打闹,陆索远正换着舞鞋。
  “索远,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谈朋友了?”
  诧异的转头看向姜芳芳,陆索远一脸不明白的表情,指了指地上的塑料袋,说,“那个是给你留的。”
  “果然是你啊!”姜芳芳看了眼吃的东西,又看了眼她,一副了然的表情。“我说我刚才看到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从跑车上下来了。看来我没眼花啊,你真谈男朋友了?”
  “哦,你说的是他啊——”陆索远应了一声,和没事人一样继续低头拔鞋,“他不是我男朋友。”
  “那就是还在追你?”章礼放下手里的奶茶,一下子就也来劲了。
  “也不是啊。”陆索远摇头,面色如常,心里却想下次坚决不能让喻怀旭送自己回学校了,即使真万不得已,也坚决不能让他把车子开进学校——太招摇了。
  “好了好了,把今天的舞蹈任务完成后你们再八卦。”余玫一发话,这个没影的话题就此打住了。
  所幸后来大家忙着排舞,也就再没提这个事情。陆索远暗暗松了一口气。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她们路过公告栏,恰好看到有几个校学生会的学生在贴宣传海报。
  “是社团又要招新了吗?”陆索远看了眼,问余玫。
  余玫偏过头瞅了瞅,打了个哈欠,摇头喃喃道:“看着不像。”
  “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真想知道的话明天上课的时候绕过去看看不就得了。” 章礼插话。
  “就是,就是,我们还是快点回宿舍吧。”几个小时的舞蹈练下来,姜芳芳早已没有了方才调侃时的劲儿,不停的在一旁打哈欠。
  陆索远似是受了传染,也打了个哈欠,“你说我们还没有开始画呢,只是练习跳舞就累成这样,回头真是用上了水墨,我们还不集体散架?”
  “差不多。不过就算散了估计也看不出来。”余玫补充。
  章礼站定,问:“这是何解啊?”
  余玫笑:“因为那会我们肯定浑身都是墨黑墨黑的,估计就两眼珠子还是亮的了。”
  陆索远想象着大家从墨汁里爬出来的画面,浑身湿哒哒还黑乎乎的样子,率先笑了,然后姜芳芳也笑了。
  到最后,大家都笑了起来。
  接连下了几天的细雨此刻已经停了,潮湿的路面折射着昏黄路灯的光亮,暖暖的水光带着一丝怀旧的温情,有种不真实的迷离和梦幻。几个姑娘的笑声就这样伴随着彼此晃动的身影,在茫茫的夜色中响起,然后又慢慢消散。
  周末,陆索远照例回了家。
  周一上完英语听力课,她走在回画室的路上,余玫忽然就从她的身后追了上来。“那天我们看到的海报原来不是社团招新的,而是有关一个俄罗斯画家的。”
  “俄罗斯画家?来学校做讲座?” 陆索远问。
  “不是,”余玫摇头,“确切地说应该是交流。”
  “他会讲中文?”陆索远觉得稀奇了,一个会讲中文的俄罗斯画家是什么样?抬头看向余玫,她不禁问:“你说,如果讲中文的时候有个小舌音冒出来,这听起来会是个什么效果?”
  “小样,思维定式了吧。”余玫戳了戳她的眉心,“你这不是刚上完英语课么,怎么就把这门全世界使用最广泛的语言给忘了?”说着余玫点了点她怀里的英语课本。
  陆索远“哦”了一声,一副恍悟的表情,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笑,继续问道:“是个什么样子的讲座啊?”
  “从海报的内容来看,是以访谈的形式进行交流的。全程都有互动,这个倒是挺难得的,据说最后还有单独提问环节。对了,知道么?”余玫的声音听起来一下子有点兴奋,“这次学校请的可是央视最帅气男主播来做主持,出手大方吧!”
  陆索远不以为意,“毕竟来的是大画家,请专业的主持人,肯定比找业余的要稳妥。人家是靠这个吃饭的,实战经验丰富,到时候出了纰漏也能及时补救。”顿了顿,她追问道,“那个俄罗斯画家是什么画派的?”
  余玫想了想,道:“好像是俄罗斯巡回展览画派的画家,怎么啦?” 
  陆索远“唔”了一声,“我对这个画派好像没什么兴趣……”
  因为没有什么兴趣,所以陆索远也就没有把这个访谈的事情放在心上。不过接下来的几天,不论是在食堂还是在图书馆,她都听到不少人在讨论这个央视男主播。
  帅气,优秀,博学,这是最常听见的形容词,而第一个词的出现频率则是出奇的高。
  竟有这么帅?
  某天中午回宿舍的时候,她刻意绕到宣传栏想去看看他的照片,结果发现,海报居然都没有了。
  难道是帅到被大家争相抢回宿舍当墙纸了?
  这么一想,她一路笑到了宿舍。
  过后的几天,她除了上课和练舞,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新画上,自然也就把访谈这个事情彻底淡忘了。
  这天下午,央视帅气男主播来美术学院做访谈的消息再次传入她的耳中,她正拿着画笔在斟酌颜色。隔壁几个画室的同学哄闹着去小礼堂的时候,她恰好把松花绿调了出来,在画纸上试色。
  等她上完颜色收工,慢悠悠走到小礼堂,发现里面居然已经人山人海了。似乎开学典礼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热闹,她一边想着一边心存侥幸地找空位,结果,自然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本就对这个画派的画家没有什么兴趣,再加之没有了位子,陆索远想也没想,就从最前面往后排的出口走去。  
  从侧边走道往后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叫住了她,“索远,这边!” 
  挥动着手臂的是余玫。她站定犹豫了下,觉得有位子的话听一听也无妨。而且,她对那个主播好像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
  她刚一落座,余玫就得意地说自己两个小时前就来占座了。“这第三排的位子都是我占的,算是我给舞蹈队姑娘的一点福利。”
  没等陆索远问余玫为什么要这么早来占座,周围响起的尖叫声和喧哗声就给了她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陆续会更新,但是前期速度会比较慢~~
  等不及滴童鞋可以收藏了养肥再看~~~~~
03、言念君子(2)
  除了对技艺有痴狂的追求,爱美,也是每个美院人共同的爱好。周围女生的兴奋和眼里的光芒让她不得不把探究的目光投向礼堂中央。  
  舞台中央的沙发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个男人,眉目沉静,清朗英俊。一身妥贴的铁灰色西装,一条暗宝蓝的领带,他的手里还拿着几张白色卡片。
  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卡片,似乎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儒雅气质在散开来。
  忽然间,他转头,朝身边的工作人员说了几句话。回头的时候,他嘴角微弯,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朝台下点了点头,应该算是大家打个简单的招呼。  
  陆索远看得有点出神。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那张脸当真是完美无缺的,还有那双眼睛,似乎眼底满是细碎璀璨的光,很温暖,很亲切。她忽然有种错觉,仿佛从礼堂两侧大窗户照进来的那点阳光,只洒向了他。
  余玫抓着她的手显得很激动,“程墨比电视里帅多了啊,尤其是那个双眼睛,太招人了,古诗里的桃花眼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亮若星辰,静如深潭,这样的眼睛应该不是桃花眼。
  陆索远看着台上,微微摇了摇头,没说话。在她看来,桃花眼不是一个好的词语。他的眼神干净,睿智,让她只想起了诗经里的八个字——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灯光亮起的时候,他长身玉立的站在了那里,用清朗、低沉、带有磁性的嗓音做自我介绍,“美术学院的老师同学们,大家下午好,我是程墨。非常开心也非常荣幸能来美院做访谈节目,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来美院了,但是我每一次来都发现美院更加有艺术气息了。以前我读大学的时候就经常来美院,来这里找同学打球,串门,也来这里吃饭——”  
  台下响起一片哄笑,陆索远看着他,无意识地也扬起了嘴角。  
  “美院的饭菜要比我们外交学院的好多了。”他微笑把后面半句说完,台下又响起另外一阵哄笑。  
  后来,陆索远才知道,他说这些是为了暖场。  
  “今天来这里呢,想介绍一位俄罗斯巡回展览画派的画家伊万?伊里奇?科罗温给大家,伊万?伊里奇?科罗温是……”一段详实的介绍后,他又说道,“一会我在采访他的过程中如果大家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可以写在纸上交给我的助手,然后我会在采访的这个过程中把大家的这些问题穿插进去,当然,我也会给大家现场提问的机会。希望通过我们大家的努力,今天的访谈会成为一个有意义的愉快的学术交流。下面,让我们掌声有请画家伊万?伊里奇?科罗温。” 
  把问题穿插在里面不会显得整个采访很混乱吗?陆索远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大家好像都没有她这样的疑惑。
  嘉宾被请出后,两人从俄罗斯巡回展览画派聊起,聊世界名画,聊绘画手法。期间,他看着台下老师同学写上来的问题,很巧妙地就把它们穿插在里面,话题过渡得几乎没有任何转换痕迹,极具技巧。  
  他的英语说得非常好,纯正的英式发音,流利而准确,很有欧洲绅士的味道。访谈快结束的时候,陆索远忽然想,台上的这个人如果没有成为主持人的话,去做个同声传译绝对也是够格的。
  因为程墨的现场翻译,一场访谈下来,她觉得自己长了不少见识,而大家也都是颇有收获的样子。最后的现场提问环节显得很火爆,直到最后一个问题,好多人都仍不愿放弃机会,各个把手举得高高的。当然,这里面也有陆索远身边的余玫。 
  “你们说程墨这么帅,结婚了没?”余玫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正经和严肃,她一边举着手,一边仍滔滔地和姜芳芳讨论着。 
  “应该没有吧,不过我觉得这么优秀的人,一定有女朋友了。”姜芳芳想了想,就这么笃定地回答她。 
  余玫摇头:“我不相信……这也才惨绝人寰了,难道这年头帅哥都非得有主了?”
  两人正热烈地讨论着,提问的画筒就这样递到了余玫的面前。陆索远一愣,姜芳芳一愣,而当事人更是愣住了。
  余玫大概是没有想到这最后一个提问的机会能轮到自己,又或者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讨论中,她握着画筒顿了顿,然后会场就响起了这样一个问题:“程主播这么帅,不知结婚了没?”
  一片鸦雀无声后,全场爆笑,然后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余玫一惊,幡然醒悟,赶紧拿着画筒解释,“不是不是,我要问的不是这个问题。” 
  “我们也很好奇!”另一个角落里响起了另一个女生的高呼,然后是四面八方附和的声音,场面似乎一下子就沸腾了,小礼堂里响起了久久不衰的热烈掌声。
  像鼓励,更像催促。 
  陆索远抬头看向他,发现他也正看向这里,面上是淡淡的笑。
  俄罗斯画家大概也挺好奇现场为什么一下子这么热烈,问了一句。程墨关了麦,侧过头解释了一番,然后画家的脸上一下子也笑开了。
  他该不是实话实说了吧?她看着他,好奇地想。
  很快,台上的人笑着舒了一口气,伸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他看向余玫,把左手举了起来,上面空空的,并没有戒指。开了麦,他说,“这个就是我的回答。好,下面是你的提问机会了,这一次请你一定想好了再问,当然,问的不是我,而是我们的科罗温画家。”说完,他用英语给外籍嘉宾翻译了一遍。 
  掌声中,余玫说出了那个她原本想问的问题,俄罗斯画家也给了很详细的解答。
  一场访谈最终也圆满地在程墨的总结中结束,可谓宾主尽欢,收获颇丰。而那个小插曲,热闹了会场,愉悦了气氛之后,更成了校园里的新话题。
  后来,余玫一直后悔,说早知道程墨会坦诚回答,她就应该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每每听到,陆索远都只是笑笑,那么高高在上的男主播,和她们几乎是没有交集的。
  可有的时候她又想,如果换做是其他人来主持,他们也能如此从容的应对余玫这个小插曲么,他们是否也会有这样的气度和机智?又或者有更出色的回答?
  他确实是个出色的人。所以,应该不会没有女朋友。 
  忙碌的日子里,她慢慢就把这个叫做程墨的男人抛到了画纸后。舞蹈在练习了一个多月后,终于有了质的飞跃,她们已经可以一边跳舞一边在地面上作画了。只是,画得多少有点惨不忍睹。用章礼的话说,那就是一副“有神无形”的画,只要想象力够丰富,可以想象成是任何东西。
  换句话说,没人能看懂她们究竟画了什么。
  为了休整她们低迷的士气,十一月的第一个星期,她们停练一周,自我反思调整。所以周五的时候,陆索远收拾了包裹就回了家。
  周日,她受老妈苏大师的指示,给在公司加班的老爸送爱心午餐。父女两人在办公室解决了午饭,陆立震原本想着送她回家,结果秘书电话进来,说约见的澳大利亚琉斐公司首席执行官已经到会议室了。 
  “远远,要不你在办公室玩一会,或者在沙发上睡个午觉?然后爸爸再送你回家?”挂了电话,陆立震看着满脸写着“就知道你说话不算数”表情的女儿,匆忙建议。 
  “算了,我自己回家吧,谁知道你开会到几点啊,我还答应了爷爷和他下午去钓鱼呢,我可不想学你,老是食言。我自己公交车来,公交车回。”收拾了食盒,陆索远把它们放在一旁的茶几上,毫不客气地交代,“这个你带回去,因为你有车。另外,我友情提醒,今儿苏大师心情很好,晚上会亲自给你下厨,你记得不要错过晚饭时间,否则后果,你懂的。”
  说完,她俏皮地挑挑眉,挥挥手,挎起自己的小包就下了楼。
  在她们家,爷爷是辈分最大的,但家里真正说了算的是母亲苏念。
  十一月的太阳按理已经不算炽热了,可在公交站台站了没几分钟,陆索远就觉晒得不行,赶紧用双手挡在额前遮阳。
  天气预报前几天还在说北京受冷空气影响将大幅降温,可两三天过去了,预报还是预报。而她信了预报,出门没带遮阳伞。
  心里正漾起一阵阵抱怨的时候,公交车就来了。 
  她反应得比较慢,可运气却不错。一**人一拥而上,自然也就把她顺带捎上了。前推后拥中,她不知被谁一拽,差点绊了一觉,却也因祸得福,坐到了一张位子。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了古语的博大精深。祸福,果然从来都是相依的。车窗在她的左手边,太阳也在她的左手边,而车子的窗帘是坏了。她看了看右手边,人挤得满满的。
  这太阳似乎是晒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慢,养肥看哟,表拍偶~
04、言念君子(3)
  当然,如果不想继续晒太阳,她是有两个选择的。
  一,站起来让座,站到车内没有太阳的地方;二,站起来,直接下车,等下一班车子。如果选第一个,在这么拥挤的车子内,她可能站都站不稳;如果选第二个,也许下一班车也是这个情况,而她没带足够的钱打车……
  挣扎了半天后,她把放下没多久的手又举了起来,决定维持现状。
  因为手掌不够大,所以她只遮了半张脸。
  到站停车的过程中,有人下车也有人上车。陆索远身边的人不停地换着,可她的手势却没有改变。就在她因为手酸而打算侧身的时候,忽然一个身影靠近了她,然后一件衣服从她头顶盖了过来,她左侧脸的阳光顿时消失了。
  她诧异地看向左侧,只见白皙修长的手指正灵活地将衣袖固定在车窗的铁杆上。她连忙把脸偏向右侧,还没来得及抬头,清朗而略带熟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放心,很快就固定住了。”
  陆索远几乎是在震惊中完成了抬头这个动作,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场合看见这个她几乎已经快要忘记、却又如此印象深刻的人。
  目光再往上,她就看见了他谦和微笑的脸。他说,“反正我这件衣服也不穿,正好借你遮遮光。”
  “您……您是……”她还是不确定的开问,后面的话却在他请求她保密的“嘘”声中咽了回去。他的反应告诉她,她没有认错,他真的是程墨。
  只是,他怎么能真的是程墨呢,还和她一起坐公交?
  她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头顶也传来了他低低的笑声。很好听的声音,她没抬头,心里却想,他笑起来的样子应该也很好看。
  车厢里充斥着各种声音,移动电视在播放着广告,右前方的几个家庭妇女在聊着电视剧,而她就这样安静坐着。她的左侧挂着他的衣服,右侧站着他的人,而他的手似乎也因为要去抓扶手而悬空架在了她头顶的上方。
  她看着前方的椅背,忽然觉得很难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好像除了诧异吃惊,还有点不真实,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点其他微妙的情愫在滋长,是……淡淡的愉悦。
  有手机响了起来,很快,铃声停了,她听见他在说话。
  “……是吗?好……我知道了……行……好……”她发现,他即使只是说着最简单的字眼,声音和语调也是极其好听的。这大概就是播音专业出身的主播的魅力吧。
  车子又到了一站,她想一会她要怎么答谢他呢?眼睛的余光瞥到一片红色衣角,她猛然回头,发现他握着手机,人已经匆匆忙忙下了车。
  “诶,你的——”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车门就重新关上了,一个身穿红色风衣的女子站在了他原来的位子上。
  下车的时候,她只得把他的衣服带回了家。一件好好的浅灰色休闲衫,因为系在铁栏杆上,免不了被弄脏了。
  就在她发愁要如何联系上他的时候,她在他的衣服口袋里摸到了一个记事本。扉页上,清晰地写着他的名字,联系方式。这个本子像是他的工作笔记本,她小心翼翼地翻着,发现里面清晰地记录着不同期节目的内容和安排,有中文,也有英文。
  他的字很漂亮,无论是中文的苍劲俊雅、洒脱大气,还是英文的隽秀工整、清新飘逸,都让陆索远说不出的羡慕。
  见字如见人,她想,这句话放在他身上再贴切不过了。
  当天下午,她就给他打去了电话,结果他却关机了。怕被苏大师问东问西,去钓鱼之前她抽空就把衣服送去了干洗店,本子则被她很小心地放到了书包的夹层。
  钓鱼的时候,她一直心不在焉,总担心程墨会看到短信回电话给她,结果一直到收工,她一条鱼都没有收获。
  程墨的电话是当天晚上打来的。陆索远回了学校,正在校园里闲走。接电话的时候,她莫名紧张了好一阵。酝酿了许久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调来和大主播通话,结果手机铃声就这样停了。
  她懊恼地看着手机,正打算回拨,他又打了过来。低沉得极具磁性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疏影斑驳的校园水泥路上响起,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听觉感受,和看电视的时候不一样,和听现场访谈的时候也不一样。仿佛这种低沉下来的声音,有淡淡的魅惑,能直抵人心最深处。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赶紧盯着鞋面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她还没来得及表示感谢,他倒先谢起了她。“谢谢你帮我把工作笔记本收着,你看什么时候你方便,我过来取一下。”
  “那就明天吧,只是衣服还在干洗店,可能要后天才能取。”本子对他来说应该是挺重要的,平复了心情,她很快镇静地回答。
  电话那头应了一声,忽然就问她,“能告诉我该怎么称呼你么,对了,我叫程墨,另外,我到什么地方能见到你?”
  果然,他对她没有印象。
  “我叫陆索远,大陆的陆,求索的索,遥远的远。我是美院的学生,明天早上我没课。”故意提到美院,她想,他应该会在电话里多说些什么。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笑声,“真巧了,前阵子我还来你们学校做了个访谈。”他说的很随和。
  是的,那个时候你在台上,我在台下。
  陆索远心里这么想着,就听见他又说道,“那明天早上9点,我在你们学校北门口等你,到了我给你电话。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明天见。”好听的声音消失在电话的那头,陆索远抬头望了望橘色的路灯,忽然觉得今晚的夜色缺了点什么。
  因为是初一,所以没有月亮。
  晚上睡觉前,她忽然突发奇想。雁过还拔毛呢,难得和大主播有个面对面的近距离接触,留个签名肯定是要的。
  于是,她连夜找来粉蜡笔,一口气设计了好几张签名卡。反正都要签了,一张是麻烦,几张也是麻烦。如果能多要了几张,她还能送给余玫她们。
  如此一想,她觉得自己脸皮其实也挺厚的。
  结果第二天,程墨早到了半小时。手机响的时候,她正在刷牙。匆匆漱了口,她赶紧接通了电话。程墨抱歉地告诉她,十点他有个出访任务,所以只能提前来了,希望没打扰到她。
  陆索远看着满宿舍还赖在床上的人,非常违心且镇定地低声道,“没事,就是图书馆说话不太方便。你在北门等我,我十分钟后到。”
  压着嗓子说完,她像是怕谎言被揭穿,急急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擦了擦嘴上的牙膏沫,拿上笔记本就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出去。
  校门口。
  他穿着件浅棕色的商务休闲大衣,清俊修长的身形就这样站定在开始落叶的梧桐树下,手里还拎了个星巴克的袋子。即使还没看清他的模样,陆索远觉得,大老远他就已经让人感觉到了温文儒雅的气质。
  “让你久等了。”她喘了口气,把本子递给他,还不忘补充,“衣服明天我拿到了再约时间给您送过去,昨天真是太谢谢了,我都来不及道谢,您就下车了。”她真挚得就差鞠躬致谢了。
  “举手之劳。”程墨接过本子,脸上是淡淡的笑意。把手里的袋子给她,他补充,“路上顺手买的,热着呢,你看书正好可以提提神。”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关切的问她,“对了,你要不要站到树荫下面?”
  陆索远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摇手,心想怎么能有这么心细的人。于是赶紧解释,“昨天那是太阳太晒了,今天多云,紫外线指数不高,没关系的。哦,对了,程主播,您能给我留个签名么?”说到一半,她想起这桩大事,赶紧伸手摸衣服口袋。
  然后,她的脸塌了下来。
  糟糕,事先准备的本子和笔都没拿。
  她懊恼地笑了笑,“忘记拿了。”
  “什么?”他问。
  她想也没想就爽快回答:“当然是专门给您准备的签名卡片啊,真可惜了。”
  程墨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也不知她是因为一路小跑还是因为懊悔气的。温和地笑了笑,他把本子放进了衣服口袋,便开口说道,“按理说应该请你吃顿饭谢谢你帮我找回本子的,不过今天有个出访任务,接下来几天要准备出国的事情,所以那件外套还需要你帮忙保管几天了。至于签名,其实我也不是大人物,不过如果你想要,下次我找你取外套的时候给你带过来。”
  一路走回去的路上,陆索远不停的问自己,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温文尔雅的人,一言一行,都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明明是她该谢他出手相助,现在却反了过来,真是太有礼貌,太有修养了!
  还有,她不过提了一句在图书馆,他就顺路给她买了杯咖啡,真是太体贴,太细心了!
  她心里翻江倒海着想着,一抬头,就发现自己真的站在了图书馆门口……
  嗷——?!
  作者有话要说: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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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t_f" id="postmessage_、应该没有的后续(1)
  之后的好几天,陆索远急着完成要交给李石书的作业——《国色天香》,在画室里忙得昏天黑地。
  一周后,她还是从李石书那里挨批了回来。
  走在路上,她正回味着如何将“积墨、泼墨、破墨、宿墨互用”,手机就响了。她以为是余玫催她去舞蹈房,没看来电显示,直接就接通了。
  “喂——”恹恹地声音就这样传到了程墨的耳边。
  “怎么了?”微微顿了顿,他尽量用平常的语气问她,“听起来好像心情不好?”
  电话这头,陆索远一个激灵,把手机拿到面前一看,差点没哀嚎起来。
  揉了揉脸,她赶紧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点,“没什么。”停顿了下,她觉得声音还不够愉快,就赶紧含糊其辞道,“大概是天太冷了吧,人就变懒了。”千万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不高兴接听他的电话。
  “好像真的很不开心,不开心就不要勉强自己笑了。”依旧是低沉而极具磁性的播音腔。
  这次,陆索远一脸吃惊,不确信的反问,“这您都能听出来?”
  电话那头,对方低低地笑,“职业病吧。一般,我们说话都是感受领先,以情带声的,所以话音语调很容易泄露一个人的情绪,而我又是从事这行的,耳朵稍微灵敏一点。怎么样,还有心情吃饭么?我就在你们学校附近。”  
  “吃饭当然是有心情的,只是——”下一秒,陆索远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最终“啊”地低唤了一声,忘记了后面半句话。
  大脑重新开机运作了几秒后,她抱歉地说,“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些日子忙疯了,您的衣服我还落在干洗店,没去取呢。”他应该是来拿外套的,而她,却已经彻底把这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如此一想,她又使劲地道歉。
  “没事的,天气变冷了,那衣服穿的机会也少了,回头你再拿了给我就是。走吧,请你去吃饭。”说完,他看向她,像是在等她表态。
  真吃饭?陆索远看着他,心想,改天请客吃饭这种话不都只是说说的场面话么?
  听着是一回事,真实践起来,感觉似乎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有点……受宠若惊。
  “对了,你上次不是说要签名么,这次你签名卡片带了么?”转身的时候,他像是忽然想到,问她。
  陆索远露在齐刘海下面的大眼睛眯了眯,下一刻,脸上扬起了略带得意的笑容,“当然!”她微微扬了扬头,似乎一下子高兴了起来,“总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吧!”
  “那一会坐下来给你签?”他放慢步子,问她。
  “行!”她跟上去,回答得干脆利落。
  程墨带她去的地方是一家做淮扬菜的馆子,离学校不是很远,像是老店新开张。门面不怎么样,可里面却很干净雅致。点菜的时候,程墨把菜单给她先点,她看了看,觉得不好意思,只点了平桥豆腐和淮城蒲菜。
  他拿过菜单,很快就补了文楼汤包、钦工肉圆、朱桥烩甲鱼和软兜长鱼。
  “要不要再来个松鼠鳜鱼?”他抬头问她,很诚恳。
  “你是很久没有开荤了么?”陆索远双手搭在腿上,身体不自觉地前倾,满脸的不解,已然一副放松的姿态。
  “那就这么多吧,谢谢。”把菜单递给服务生,他端起面前的茶微微吹了一口,缓缓道,“严格算起来,应该是很久没吃素了。”
  “那你点这么多?”她更加想不通了。
  “他们说这家店的这些菜都是招牌,我不想错过,所以就都点了来试试。”浅浅嘬了一口茶,他继续回答,“再说,不是有你在么,一个人吃不掉,两个人应该不算浪费了。”
  陆索远微微出神,一下愣住了,难道自己满脸贴着很能吃的标签?
  大概是发现了她表情的变化,他很快解释,“抱歉,我没有调侃你的意思。只是在国外牛排土豆吃多了,迫切想换换口味。上次来美院做访谈的时候,你们的一个老师推荐的,那天时间比较赶,没一饱口福。今天正好有事路过,又想起还没谢你,所有就决定请你一起来尝尝。因为在我印象里,食堂的饭菜——”后面的话他没说完,意思却已经相当清楚了。
  陆索远抬头看向他,发现他正笑意融融地看着自己,笑容和清晨梧桐树叶间的阳光有点像,浅浅的,有几分醉人。
  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太过露骨,她低头喝了一口茶,“食堂的饭菜确实不怎么样,不过我并不觉得外交学院的比我们学校的差。”
  她这么说是想给两人接下来找点谈资,缓解一下自己刚才的尴尬,毕竟,他们其实不熟。他请她吃饭,是凑个人数,顺便表个谢意;她会来,一是不好驳“恩人”的面子,二是为了签名,第三,顺便欣赏下帅哥。
  美色与美食,她从来都是不辜负的。
  谁想,程墨接着她的话,就很自然地来了一句:“下次找机会我带你去尝尝,一尝你就知道了。”
  陆索远再次愣住,并且彻底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还好她后来想到了包里的那些签名卡片,赶紧就拿出来转移了话题。客气地递上,她一脸笑嘻嘻地说,“程主播,麻烦啦!”
  程墨接过,看了看,赞道,“很漂亮的设计。”然后,掏出签字笔。
  就在陆索远以为他要签的时候,他忽然放下笔,从一堆卡片中抽出一张递还给她,“不好意思,那天没及时把你的名字记下来,索字,是——”说着,他在另一张卡片上写下了两个词语:求索,球锁。
  球锁?
  陆索远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震惊,他又拿出另一张卡片边写边问,“是这个‘大陆’,还是这个‘大路’?”
  陆和路都是姓,求索和球锁都是词语,还好“遥远的远”没有其他选择。陆索远看着卡片上的那四个词语,心想,程大主播,你要不要这么细致严谨!
  于是,她拿过靠自己最近的一张卡片,大笔一挥,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我的名字来自屈原的《离骚》。不过,不是道路的路,是陆地的陆。”写完,她递给程墨,说得一本正经。
  午饭吃得还算轻松,虽然陆索远只拿回了一张程墨的签名卡片,但却额外地收获了一张他们节目组的签名照。算起来,和预计的收成差不多。心情好了,自然也就多吃了几口。
  下午陶冉上线的时候,她颇为激动地把自己的这几天的近况汇报了个遍。
  陶冉是她幼时上少年宫素描班时认识的姑娘。陶冉比她大两岁,两人后来都师承著名画家李石书,一起学了13年的画画。高中毕业后陶冉直接去了英国学饰品设计,而陆索远则一直留在国内学习国画。两人虽然远隔千万里,但总是保持着非常频繁的联系。
  本想博个同情,结果陶冉丝毫没在意她被李石书骂得狗血喷头的事情,她的关注点完全以S曲线的超大斜率,跑偏。
  “主播啊,帅么?”电脑那头,陶冉吃着早饭,嘴巴上沾了一大圈牛奶印子,眨巴着眼睛,迫切地等待她的回答。
  “嗯——”陆索远托着下巴想了想,点头,给了个颇为中肯的评价,“还蛮帅的。有书卷气,也有时尚感。”
  “哇塞,好高的评价啊。”画面中的陶冉挠了挠头,咬了口面包,下一秒却反驳,“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是我们家Henry,这世上居然还有和Henry一样出色的人?”
  陶冉打小没少干过女追男的事情,小男朋友更是可以罗列一大堆。陆索远立马听出了端倪,赶紧笑着追问,“Henry是谁?”
  陶冉贼贼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这是天机,暂时不能泄露,到时机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的。”抽了张餐巾纸擦了擦嘴,画面中的她忽然有片刻的静止,然后一张图片发了过来。陆索远一看,是程墨的照片。
  “好像是挺养眼的,阳光儒雅,一副博学深厚的样子,是个斯文的帅哥。”
  陆索远点头,相当认同,“那是!”
  “那是!?”陶冉学着她的语调重复了一边,“说的好像夸你一样。”一两秒后,贼兮兮的声音响起来。“你要不试试看?”
  试试看?试什么?
  陆索远怔了怔,不解地看向陶冉,然后反应过来,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什么和什么呀!我们是生活在两个层面的人好不好,没有交集的,再说了,他那么优秀,长得又那么帅,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你都不知道他的英语有多好,可我呢——”
  太普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刷了两遍没刷出来,不知道大家是否刷出了新章~:32
06、应该没有的后续(2)
  “陆——索——远,你——完——了!”
  她的话没说完,陶冉就大声打断了她,“你还说不喜欢人家,不喜欢人家你拿他和你自己比较个什么劲?你这是……自卑?”
  “我哪有!”陆索远摇头否认,脸颊却微微红了起来,好像有那么一点点被戳中心思的感觉,她确实在下意识地比较。
  “切——我还不了解你,你不就喜欢知性帅气,儒雅谦和的类型么,他就是你喜欢的那款好不好?在我面前还要装,算了吧,你都不知道你一说到他的时候眼睛都放着光,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个你看得上眼的人出现,我都觉得应该替你撒花庆祝了,临了,你居然自己自卑起来了?”
  端起杯子,陶冉喝了口牛奶,润了润嗓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再说了,你哪里不好了,脸小眼大皮肤白,从小就是美人胚子!著名书画大师李石书教授的嫡亲关门弟子,仅此一家,无绝后者!国画、油画,哪一样是你不行的,要不是李教授要求高,你的画早可以拿出来开画展卖钱了。”咬了口面包,她又急匆匆补了一句,“对了,你回头真拿出去卖钱了,记得请客吃饭!”
  陆索远看着她,微张着嘴巴刚想说点什么,画面中的人稍稍停顿后,又继续了,“术业有专攻,这句话我都知道,所以你完全不用自卑。再说了,什么叫没有交集,你们不都相交了三次了么。衣服你还没还,还有个第四次,你正好可以说你英语不好,向他讨教经验,他那么有修养,肯定不会拒绝你的,然后你再请人家吃个饭表达下谢意,一来二去不就熟了么!当然,如果他拒绝你了,他自然也就不是你喜欢的那个类型,完全也就不需要考虑后续了,不过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低。至于女朋友,远远,你听过这样一句话么,没有拆不散的夫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说完,她像是意识到用词不当,停顿了下就马上纠正,“不对不对,他的婚姻情况是未婚,这话应该叫,没有挖不动的墙角,只有不争气的锄头。所以,你这是公平竞争!要做争气的锄头,知道吗?”
  “……”陆索远彻底满头黑线了,说得她真什么了一样。
  看着画面中兴致勃勃的人,久久,她弱弱地问了句,“陶冉,你是去国外读设计的,还是去研究……□□恋爱的?”
  按照陶冉的设计,后续的故事应该开始在那件衣服上,但事实却并不是这样。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服务,叫做——快递。
  陆索远从干洗店拿到衣服就和程墨联系了,因为怕他可能在直播或者在录播,她没有打电话而是发了短信,“衣服我已经拿回来了,您什么时候方便?”
  短信答复得比想象中要快很多,“我不在北京,一周后才回来。衣服你帮我用顺丰到付快递到台里吧,同事会帮忙签收的。”隔了一会,他又发了一条信息,地址,收件人,还有谢谢两字。
  谈不上遗憾或者失落,陆索远几乎没有怎么犹豫,就拨通了顺丰的客服电话,然后半小时之内,就把他的衣服寄了出去。
  当然,她没好意思真到付。
  看着快递员远去的背影,她想,故事这样结束才比较符合现实。
  因为是周末,她寄完衣服后没有什么事情做,一番思量下就去了书店。
  选了几本国画“四君子”的画集,下楼的时候她想到她们那至今还没有突破的舞蹈,又折回书架选了本《中国山水画锦集》,这才去了收银台。
  从上楼挑书到下楼结账,她前后花了总共不到三十分钟。她不是个做事拖沓的人,从来都是认准了就下手,这一点,连陆家老爷子都说她有他当年的军人风范。
  付完钱,陆索远瞅着时间还早,就决定去旁边的星巴克喝杯咖啡再回学校。取道家电卖场的时候,她发现有排电视机正放着央视的节目。
  似乎因为程墨的关系,她近期对央视多了那么一点关注。瞄了一眼,她没停下,可刚走过几步,余光忽然瞥到画面里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人瞬间就站定了。
  原来他是去报道国际投资年会了,难怪他说自己不在北京。画面中的人一袭黑色熨帖的西装,很正式。他手里拿着画筒,正在采访一位瑞典的商界领袖。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他说英语,流利纯正得让她忍不住怀疑他是从小就被送去国外读书的。
  因为想要看完,所以她一直站在电视机前没走开。
  导购员热情地走上来为她介绍电视机的时候,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揶揄道:“我其实是来偷学英语的。”然后,没给自己时间去看导购员的表情,一溜烟就从卖场的侧门拐进了星巴克。
  照例点了个超大杯的香草拿铁。她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随意翻起了手里的书。
  浓浓的香草奶味在唇齿间散开的时候,她忽然想到,程墨上次一早给她送的咖啡好像也是香草拿铁。
  似乎,挺巧。
  只是,怎么自己好端端又想起了他?
  这样想着,她的思绪不知怎么就又回到了他有没有出国的经历上。掏出手机,她利落地开始百度,结果她才输入了“程墨”二字,百度自动扩充的第一条选项就跳了出来——程墨女友林舒凡。
  陆索远一愣,不禁微微咬了咬塑料杯子,指头一动,点了进去。
  良久,她莞尔,慢悠悠地按了后退键,拿起杯子畅快地喝了一大口,心里忍不住直呼,这年头标题党太多了,明明只是同事关系!
  果然,长得帅的人,就是容易招人垂涎。
  把他的简历细致的读完,她发现自己猜错了。他在读书期间并没有出过国,倒是参加过好几次国际的英语演讲比赛。工作后一直做得是国际财经版块的新闻,前前后后采访过很多国外商界的精英,期间似乎还去剑桥进修过一阵子。
  难怪这么有绅士风度,原来是受过正宗的熏陶!
  大概是对于白天百度的内容印象太过深刻,晚上对着电脑,她忽然就来了兴致,毫不犹豫地就在搜索框中输入了他的一档节目《环球经济人物》。
  师姐谭静回宿舍的时候,就听见她嘴里叽里咕噜地在念着英语。
  “索远你这是在练英语呢?”师姐问她。
  “啊?”陆索远看了看身后的人,又看了看画面,鼠标一移就把画面关掉了,“师姐你叫我?”
  “没什么事。”谭静笑笑,“我是说你在练英语呢。没事,你继续吧,我回来拿了东西还要去画室的。”
  陆索远看着电脑的桌面,心想,自己刚才怎么和做贼心虚一样啊,被师姐看到就看到好了,她关了画面做什么?怕她认出来自己在看程墨的节目?可是,认出来了又能怎样呢?
  她往后一靠,长长舒了口气,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起身,就去洗漱。
  回来的时候,陶冉的头像在那一个劲地跳。
  “衣服送回没?”
  “怎么样,见面了么?”
  “你有没有向他请教如何学习英语,他怎么说?”
  “……”
  “人呢!!!”
  陆索远涂着面霜,单手敲了一个“NO”。对方很敬业,立马回复,“告吹了?”
  “我把衣服寄给他了,他不在北京,正在参加国际咨询年会。”怕陶冉一不小心,想偏太远,陆索远没敢再怠慢,赶紧和她语音解释。
  “这是你问他的?”
  “我无意间在电视上看到的。”她实话实说。
  陶冉发了个震惊的表情,然后耳边响起她同样震惊的声音,“一个从来只看肥皂泡沫剧的人也能发现这个?实在是太神奇了!老实说,你是不是去查他了?”
  呃……陆索远想了想,不知道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然后她还没回复,对方就替她回答了,“你果然干了这事。陆索远,你承认吧,活了二十几年,你终于老铁树开花,春心一动了。很好很好,我们姐妹两都心动了,既然目标出现了,我们一起努力,争取花开并蒂!”
  “……”又来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陆索远白了她一眼,没说话。
  “你别不承认啊,最近我为了我们家Henry,正在努力研究星座,我顺便帮你也看了下,你是天蝎座的,天蝎座如果喜欢一个人呢,(一)GOOGLE对方名字;(二)百度对方名字;(三)跟踪对方各种活动——”
  陆索远听着,默默对照,这些她今天确实干了,“四是什么?”
  “GOOGLE EARTH对方地址。那个……”陶冉欲言又止。
  “什么?”陆索远问她。
  “所以,程主播住哪里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天蝎座的朋友是酱紫的么?
07、应该没有的后续(3)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陆索远躺在自家客厅的沙发里,一圈圈地换着电台,最后竟然又回到了央视新闻。  
  陆立震出门的时候稍稍侧头看了看窝在沙发里的女儿,心想,奇了怪了,这丫头居然对国际经济走势有兴趣。    
  晚饭后,陆索远和陆老爷子照例在客厅杀一局。双方正厮杀到关键时刻,陆索远听着母亲苏念从楼梯上走下来,捏着白子高高扬起的手忽然就不动了。  
  “嗯……好的……”直到苏念的身影消失在厨房,她抬头看向爷爷,插科打诨地咧嘴笑了笑,才把白子急急地放了下去。  
  “哈哈,想来想去,下了最臭的一个地方。”陆索远低头一看,啧,稍一出神,还真放错了。  
  “央视有个艺术类的新节目要录制,邀请你妈妈去做顾问。”陆老爷子毫不客气把她被吃掉的一大片白子收起来,看出她的好奇,慢悠悠的和她解释。  
  “陶艺类的节目?”苏念是陶艺师,陆索远自然而然就这么认为了。
  “不是,听说是一个艺术鉴赏类的新节目,有书法有绘画,还有刺绣什么的,涵盖面挺广的。你妈说形式很新颖,而且好像你的李教授也收到邀请了。”
  陆索远又落了一个子,问,“那谁主持啊?”
  “不定。”陆老爷子想了想,把她即将围起来的圈撕了个口子。“听说为了节目效果好像会从每个频道抽调主持人过来,轮流主持。”
  “轮流主持?每个频道?”陆索远呢喃了一句,忽然间想,不知道他会不会去?
  苏念端着水果过来的时候就听见爷孙两在讨论着央视的主持人,把果盘放好,她看了眼形势一边倒的战局,颇为同情的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小陆同志,路漫漫!”  
  递了一块插好牙签的苹果给陆老爷子,苏念照例坐下观棋。老爷子咬了口苹果,满意地点点头,“很甜。”  
  苏念笑笑,又拿起一块递给陆索远,答道,“小喻他妈妈送过来的。”  
  “谢谢妈。”陆索远接过苹果,视线依旧停留在苏大师的脸上,然后很直接的求证,“爷爷说你要去央视的一档新节目做艺术顾问?”  
  “对。”苏念点头,“你李教授会是书画组的顾问,我是陶艺组的。怎么忽然对这个有兴趣了?”
  “刚听到你打电话么,然后爷爷和我说你收到央视的邀请,央视么,总感觉好高级的样子。”陆索远说着,眉眼弯弯地笑起来,一副真心好奇的样子。“爷爷说主持人还不是一个?”落了一个子,她赶紧又小心翼翼地问。  
  “嗯,为了增加关注度并提高热点,节目从每个频道各抽调一个当红新锐主播做主持人,同时会引入评优机制。换句话说,这个节目不仅会是一个中外艺术文化的宣传访谈节目,也是央视年轻主持人之间的一场技能竞赛。估计,会很有看头。”苏念又塞了块苹果到她嘴里,提醒她,“爷爷还在等你落子呢。”
  “哦。”陆索远转头,看了眼棋面,满脑子想的却是苏大师刚才的话,于是匆匆落子。
  每个频道的当红新锐主播,他好像就是啊……  
  半晌,客厅里再次传来陆老爷子爽朗的笑声,“又是一招臭棋!丫头,你在想什么啊,真真是没有最臭,只有更臭!”  
  “……”
  周五上课的时候,陆索远听着老师在台上讲着书画的发展史,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李石书要去做书画组顾问的事情,然后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那个节目,进而是程墨。
  那天输了棋后她问苏念知不知都是哪些主持人,苏大师笑着摇摇头,说这个是节目组的机密,也是节目宣传的噱头,要录制播放的前一个月才会公布的。
  他还在欧洲,所以,应该就没有他了?
  回神的时候,老师正好在拿中外的发展史做比较,目光却似乎在盯着她看,陆索远心虚,赶紧低头去翻页。
  上课的时候出神想他,似乎有点罪过了。
  下午,她们照例练习舞蹈。经过艺术学院外援的指导和帮助,她们已经可以很好完成动作的编排了,可是为了凑舞步的效果,画纸上的国画还是有那么一点惨不忍睹。
  回宿舍的时候大家的心情有点低落,一路也没怎么说话,陆索远一心想着这个点回去应该还能看到财经频道的晚间新闻,走得不免快了些。
  直到章礼追上来拍着她的肩膀,追问她在想什么,她才意识到自己又出神了。
  想什么?她一愣,被心底飘过的答案吓了一跳——前天的时候,她在海外连线里看到他了,所以她刚才是在想今天能不能也看到他。似乎听他说英语已经和练习舞蹈一样,成了她最近生活的新主题。
  因为正好站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将她一脸错愕的表情照的丝丝分明。明明不是什么大事,她却因为大家的驻足包围而忽然有点心虚。
  “没什么,”她咧嘴缓缓一笑,心想要怎么回答,忽然就福至心田了,“我只是在想,要不、要不我们不画山水了,我们试试……墨荷图?以墨为叶做茎,然后就画一朵荷花……”
  起初,她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而随便说点什么,没想到后来却说得头头是道,“荷叶的曲线恰好可以借助旋转的舞步来完成,水波的表现和我们练习的山川表现手法其实是相似的,至于荷花,我们只要准备一点粉红色就行了,一个手掌侧着按下去,就有那么点味道了,而且可以作为点睛之笔,放在最后收舞的那个动作上。有了色彩,画面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一口气建议完,她看着大家恍悟到赞同的表情,多少有点吃惊。她不喜欢说谎,却没想到因为他第一次说谎,竟还提了个不错的建议。
  因为又在路上讨论了会,回到宿舍的时候央视的晚间新闻已经结束了。
  电视画面却停在央视财经频道。
  “知道你回来会看,我就先帮你开了。”师姐谭静一边收拾着拖箱,一边说。
  “这是要远行的节奏?不是说下个月才走的么?”节目结束了,陆索远干脆直接先趴到了床上。这舞蹈跳得她不是一般的累,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奥运会的那个节目要练习一年了。
  “我出国了你一个人在宿舍,晚上睡觉会不会害怕?”没有先回答她的问题,谭静反而笑着说了这个。
  另外的两个师姐两周之前就去参加什么比赛了,现在谭静师姐也走了……陆索远认真地想了想,把脸埋在枕头里唔了一声,没否认,然后很有“骨气”的说,“我搬回家住。”
  “因为顾老另有安排,所以行程变了,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的,所幸签证什么早就弄好了……”她电话响起来的时候,谭静正好拉上了拖箱的拉链,和她解释为什么明早要赶飞机。
  陆索远摸索着拿过手机,懒懒地接通,还没开口,率先打了个哈欠。
  “喂——”她用两脚蹬了鞋子,一个翻身,就换成了个舒服的仰面躺的姿势。
  语调懒懒的,带着沙哑的倦意,颇有几分小姑娘撒娇的味道。
  “晚上好,索远同学,是我,程墨。”电话那头顿了顿,才响起了声音。
  下一秒,陆索远一惊,腾地坐起来,然后,动作太大,头直接撞到了床栏杆……
  十几秒后,她伸手摸着头,只觉得耳朵里嗡嗡得响,头皮生疼生疼。
  阳台门好像忽然打开了,深秋的北京,夜风就这么凉飕飕地吹了进来,师姐好像是去收衣服了,嘴里还在和她说着这次去欧洲的行程。
  她却觉得疼的眼泪要流下来了。
  怎么他每次给自己打电话,都是挑她不愿意去看来电显示的时候。吸了吸鼻子,她揉着脑袋又默默地躺回去,电视机还在放着经济频道的节目。
  “程——”又吸了吸鼻子,她开口,却又很快顿住了,“主播”两个字最终没有说出来。瞄了眼门口,师姐已经收了衣服进来了。
  “怎么了?”他在电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丝急切。
  “没什么,撞到头了。”顿了一两秒,她委屈道,“不知道会不会变白痴?”
  这一句说完,电话那头倒是稍稍沉默了会。
  “应该不会,”低沉磁性的嗓音再次响起,“我记得我体育中考那会,有个平时成绩不怎么样的同学在体育考试的时候忽然被垒球砸了,然后就考了全市第一。”
  “当真?”陆索远听着来了兴致。
  一阵好听的轻笑传来,他说:“骗你的。现在好点了吗?”
  “转移注意力法吗?”她又揉了揉脑袋,丧气地说道,“如果话题不转回来或许会有用。”言下之意很明显。
  对方嗯了一声,“下次我说时间长一点。”
  “什么?”拖动椅子的声音响起来,陆索远没听清,急急就问了一句,而对方却没有再重复。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子有点奇怪。
  片刻后,陆索远觉得脑袋没有原先那么疼了,这才想起他找自己应该是有事,就很认真地开口问他,“这么晚了,您找我有事?”
  程墨反应地有点慢,像是在想事情,顿了一会才回答她:“原先是想和你说下衣服我同事拿到了,结果却害你受了无妄之灾,正在想要怎么弥补过错。”
  “不用啦。”陆索远呵呵一笑,反应过来,“可是不对啊,衣服不是都寄出去好久了吗?”
  “我同事今天刚和我说收到……”又是一小会儿的停顿,她依稀听到他在询问什么,然后他的声音才清晰的在电话那头响起,“原来他临时去香港做节目了,估计我的衣服就一直扔在前台了。”说完,他忽然很恳切地道了一句“谢谢”。
  陆索远正被他的郑重其事弄得不知所措,师姐谭静的声音忽然响起来了,“索远,你让我带的那个药膏好像是处方药,估计带不回来。”
  “稍等。”她对着电话说了一句,转头就去看师姐,谭静正盘腿坐在椅子上,端着电脑在查资料。
  “不行的话,那就算了。”不敢让程墨等太久,她只说了一句,就又把手机拿近耳侧。
  谁知,电话那头的人忽然问了起来,“是什么处方药?”
  她含糊地说是治疗日光性皮炎的药膏,谁知程墨却很执着的问起了全名,并称或许他有办法帮她买回来。
  “算是弥补害你撞了脑袋吧。”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拍板了。
  挂断电话的时候,她发现通话号码是一串陌生的外国号。
  看样子,他这次也不是随口说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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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第二次被答谢(1)
  陆索远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点多了,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头,好像已经不疼了。翻了个身,她四下望了望,师姐已经走了。
  穿衣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依旧一脸困意的自己,忍不住自问,是因为练习太累,还是因为梦境太美,所以她定了闹钟也没起得来去送师姐?
  这个点起床,早饭自然是可以省略了。慢悠悠地吃了个午饭后,她就去了画室。
  喻怀旭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她正好在构图。
  “发现了个有意思的地方,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耳边除了他的话音还有大马路上的背景噪声,以及她非常熟悉的校门口某个门店常播的曲子。
  “你都来接我了,我好意思说不么,那岂不太不给您老人家面子了。不过——”陆索远故意拉长语调,开始收拾颜料盒子,“我现在在画室,要先回宿舍收拾下东西,回头你得把我送回家。”
  对于喻怀旭,她向来要求得理直气壮。
  “我妈说,你妈说你这周不回家,怎么又改主意了?”某个窸窣的声音传来,很快又消失了,他像是在翻报纸。
  陆索远走出画室,锁门,“最后一个师姐都去欧洲参加交流会议了,不想一个人住宿舍。”
  “那你岂不是要搬家?”喻怀旭哼笑了一声,对她的陋习算是如数家珍,很自觉地就问她,“那我把车子开到你宿舍楼下?”
  “别,你可千万别!”陆索远赶紧制止,“你那拉风的跑车再开到了我们宿舍楼下,本姑娘的清白估计立马就没有了,都不用出校门,肯定就能在学校论坛看到XX被包养的新闻……”
  喻怀旭像是听到了什么超级搞笑的笑话,止不住地就在电话那头朗笑出声,“陆索远,你从小不就是吃我们家的饭长大的么,就算被说成包养也不为过啊?”
  “……”这还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她语噎,朝着空气翻了个白眼。
  笑完,喻怀旭很正经的问她:“我今天没有开跑车,黑色Q7,要不要我进来?”
  陆索远想了想,还是拒绝。  
  结果她收拾完东西下楼的时候,喻怀旭还是笑意吟吟地出现在了她们宿舍门口。
  周末的校园人并不多,两人一路从宿舍走到校门口,都没遇到一个熟人,倒是看见了好几个拿着长枪短炮的摄影爱好者。
  “你们学校还有什么我不清楚的名胜?”喻怀旭伸出闲着的那只手弹去恰好落在她帽子上的黄叶子。
  陆索远停下,看了眼他手里的落叶,嘟了嘟嘴,笑,“这北京城都没有你不清楚的地方了,我们学校算个啥?估计就是想拍点秋景吧,你还别说,我们学校的秋景其实是挺有味道的。”
  喻怀旭耸耸肩表示没什么兴趣,看了眼远去的几个爱好者,只道了句“真有情调”。
  车子停的离校门有点远,陆索远拎着大包小包爬上车,气喘之下忍不住就抱怨,“刚才走过来的时候不是看到很多可以停车的地方吗,你怎么停这——么——远?”
  “祖宗,不是你和我说怕被人毁你清白吗?”喻怀旭系安全带的动作顿了顿,转过头来就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善意”的提醒她。
  陆索远缩在位子上呵呵一笑,瞪了他一眼,心想明明就是故意的,“我哪知道你这次是真的低调了啊,居然真停这么远……诶,你干嘛——”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脑门就吃了一记“爆炒栗子”,下一秒,整张脸直接就被帽子盖住了。
  “这是你怀疑我的惩罚。” 
  车子发动起来。
  “远远。”不稍一会,他又叫她。
  “嗯。”陆索远戒备地看他。
  “我有没有说你今天这身装扮挺漂亮的?”
  “算是打了我一记,又赏我一颗枣吃吗?”她扶正帽子,没好气地问。
  “我今天这身装束也还不错吧?”
  “还行,怎么啦,要我夸你吗?”
  许久,喻怀旭才回了她,“不用,就是忽然觉得有点可惜,算起来我们很久没有一起拍照了吧?”
  “神经。”陆索远转头笑着说了他一句,脚一伸就踩到了份报纸。
  “经济观察报?”她侧身捡起来,“难怪我刚才听到翻报纸的声音了。”
  喻怀旭瞥了她一眼,倨傲地笑笑,“没办法,早就领教过你收拾东西的龟速了,所以事先买来打发时间的。”
  她撇撇嘴,无视他的打趣,“看这么深奥的东西,你不会觉得……”翻着报纸,她的话微微就顿了顿,“不会觉得无聊?”
  喻怀旭偏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目光正停留在财经版块,“看不出来,你也开始对北欧经济感兴趣了。”
  她哪里是对北欧的经济感兴趣,她只是忽然看到了他的名字,然后脑中断断续续回放起了几帧昨夜梦里的画面:他牵着她的手,两人好像走在草原上……
  “咳咳,”陆索远清了清嗓子,赶紧从回忆里抽离。看向身边的人,她忽然很严肃地问,“你,你从小到大,有没有暗恋过谁啊?”
  红灯,车子停着,喻怀旭正好将一口水送到嘴里,然后——直接喷了。
  “你觉得我会暗恋谁?”大概是被呛到了,车子虽然继续开在路上,但司机的情绪显然有点轻微不稳定。
  “所以我好奇啊?”陆索远决定顺毛,一脸谄媚地看向喻怀旭,“从小到大我替你收了多少情书啊,你就不能满足我这么一点点的好奇心吗?”
  车内安静了片刻,喻怀旭才开口,像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好像还真没有。”大概觉得没有说到位,他得瑟的又补充,“远远,你觉得我需要暗恋别人么,我这么优秀,这么出众,典型的高富帅,往人群中一站,绝对的鹤立鸡群,绝对的回头率!”
  “绝对的自恋又臭屁!”她毫不客气的加了一句。
  说完,她想,程墨算起来好像也可以被称为高富帅,所以,他的回头率应该也很高?
  喻怀旭哼笑一声打断了她,“到目前为止,没有我追不到的美女,只有我看不上的妹子。”
  “那如果有女孩子追你,你会怎么想?”犹豫了下,她又问。
  “远远,你该不是要在高速上和我表白吧?”
  陆索远看着两旁快速倒退的风景,终于忍不住回了他两字——
  “你滚!”
  喻怀旭送她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微云淡月,家门口的灯亮着,很明显是给她留的。
  开门进去,客厅只留了一盏灯,不似往常热闹。一楼的书房倒是灯火通明。倒了杯水,她推门进去,发现苏大师正在整理资料。
  “妈,我回来了。”她端着水杯走近,看着一桌子的陶艺图片和文稿,忍不住问道:“这么晚了,您这是预备通宵?”
  “这不是顺便等你吗?和小喻去骑马了?”苏念问她。
  陆索远点头,“那儿风景挺好的,回头叫上爷爷和爸爸,我们一起去。”
  “好。”苏念点头,转身将桌子右角的一摞材料整理好放在书架上。
  “妈你怎么忽然想到整理资料啊?”走近,她倚在书桌旁好奇地问。
  “明天要去见央视节目组的负责人,所以就把一些他们可能感兴趣的资料准备准备。既然答应了做顾问,总不能糊弄人家吧。”
  陆索远点点头,满嘴抹了蜜似地说道:“那是,那是,我们家苏大师向来都是最敬业的。”
  苏念不禁被她逗笑:“几日不见,马屁功力倒是见张了。”
  “那是,那是。”陆索远使劲点头,嘿嘿一笑,又喝了口水就准备自己上楼,却被苏念叫住了。
  “爷爷这周去天津了,沈阿姨正好家里有事也请假了,你爸去澳洲了,所以——”
  “所以明天家里没人?”难怪今天家里这么冷清,陆索远反应过来后,忍不住嚎起来,“那我明天吃什么?”民以食为天。
  “去小喻家吃吧。”
  “我不要。”陆索远脱口而出,蹙着眉头看着苏大师,心想难怪喻怀旭说自己是被他们喻家包养的。今天她才吃了他的,难道明天又去?不行,那样的话,她回头一定会被他指着鼻子笑的。
  苏念将几页纸放在文件夹里,走上前就去关灯,“那你明天自己在家煮点面食?”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楼梯,陆索远望着楼下的书房门,忽然想到了什么。“妈,你说……你明天是去央视?”
  “对,去谈《艺术之约》的那个节目。”
  “……那你、那你能不能……带我去央视……蹭饭……啊?”许久,她慢吞吞地问了这样一句,声音到最后因为没有底气几乎都是飘的。
  她的目的是很单纯的、很单纯的,她不停告诫自己,她只是不想自己做饭而已,而已!
  出乎陆索远的意料,苏大师稍稍想了想,就答应了她的要求。“借这个机会让大家认识认识你,也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  
09、第二次被答谢(2)
  第二天,工作人员将她们带到小会议室的时候,陆索远毫无悬念地看到了李石书。一想起自己还欠着李教授的画,她哆哆嗦嗦就想往苏念身后闪。结果却被自己的母亲直接推到了李教授面前,“你李老师今天也在呢。”
  躲不过,只能乖乖上去打招呼。
  本以为李石书会叨念她两句,谁想他竟拉着她的手乐呵呵地笑起来,“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来来,给大家介绍下,这个就是我的关门小徒,也是我们苏老师家的宝贝千金,陆索远小朋友。”
  小朋友?陆索远还没搞清楚面前的状况,就被几个“老朋友”围了起来,说着什么“画如其人”、“人如其画”之类的话,她听不太明白,只能乖乖地保持礼貌的微笑。
  “什么时候让你们家小朋友也给我画一幅,我好提前收藏了。”说话的这个人是刺绣界的名家,陆索远虽然不认识,但多少知道,他的某些作品够养活穷山村几十口人一辈子。
  似乎,大家对她的出现一点不意外。
  陆索远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小会议室的门口就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看来我们今天一定要谋私一下了,万一要是哪位大师肯留下个什么作品的,我们也好一朝致富了。” 推门进来的是节目组的负责人钱亦江总监,中年男人,略微发胖。
  一番寒暄介绍后,敲门的声音再次响起。
  “看来是我们各位参赛主播到了。” 钱总监笑呵呵地走过去开门。
  陆索远的视线最终停留在了第三个进来的人身上。
  那个前天晚上还和她通电话远在欧洲的人,那个夜半出现在她梦里的人,那个她突发奇想、想去参观他工作场地的人,居然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陆索远看着他们走进来,客气有礼地和各位大师们相互打着招呼,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是梦境太真实了,还是现实太梦幻?
  他好像修剪了头发,面容似乎比上一次见的时候清瘦了,又或者是因为他穿了深色的西装的关系,显得整个人更修长了。
  陆索远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直到她慢慢听清钱总监的声音。“这是苏老师的女儿陆索远,也是李老师的关门弟子,你们来之前,我们还在说着要让小姑娘留下点丹青呢,以后一准升值。”
  钱总监拍着她的肩膀,给她一一介绍,最后把她带到程墨的面前,“这是我们财经频道的主播,程墨,好像不久前才去你们学校做过访谈节目。”
  “你好。”程墨走近她,深邃漆黑的眼中尽是谦和的笑意,不同于其他几位主播的礼貌客气,他始终显得很温和,甚至还主动伸出了手。
  “您好。”陆索远的手心有点冰凉,被他温热的手一握,忽然浑身紧张了起来。明明刚才一群人打趣她的时候,她的心跳也没有这么快。
  “要不我们大家开始?”两人松开手后,钱总监开始把大家往圆桌上请。
  “既然你们要忙了,那我到外面稍微参观下可以吗?”陆索远浅浅呼了一口气,忙调整自己的心情。当然,最快的调整办法就是借机开溜,所以她很机灵地又补了一句,“因为我听我妈说你们这个节目在录制之前都是要保密——”
  “可是,”钱总监脸色一沉,忽然严肃地打断她,“你不都已经见到我们参赛的主播了?”
  “我一定不会泄露半个字的,保证!”陆索远拍着自己的胸脯赶紧保证,深怕晚了,自己真被留下来一起开会。
  “钱总监和你开玩笑的,去吧,我找个人陪你。”说着,程墨就把她领到门口,还为她拉开了门。
  身后,钱总监的笑声传来,“我是不是把苏老师你们家小朋友吓到了?”
  “没事,她胆子大着呢……”
  苏大师带笑的声音最终消失在了门的内侧。
  不同于会议室的暖白灯光,走道里的灯反而更亮了一些,却也因为光线清白,廊道空空,显得有些清冷。
  “觉得冷?”他的声音显然是专业训练过的,此刻却和新闻节目里传出来的完全不同。声线有些低,听着却觉得很温暖。
  陆索远先是摇摇头,然后想了想,冲着他腼腆地笑笑,“其实,还好。”
  程墨也笑,眼底一片柔和:“忘了我们刚才握过手了?”
  陆索远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被他这么一说,腹稿一下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要淡定,陆索远,你要淡定。
  她一遍遍地和自己说,直到又听到程墨的声音。他在打电话。
  挂了电话,他对她说:“我找我们频道的实习生带你到处转转,我还要进去开会,就没办法陪你了。”
  她点点头,笑着道:“您去忙好了。”其实,有人陪,这种待遇已经是不敢想了。他陪自己,她摇摇头,更加、更加不敢想。
  很快,那个名叫阿雨的实习生就出现在了走道的尽头。
  “今天不知道你会来电视台,所以药膏我也没有带来,回头我们再约时间吧,我给你送出来。”推门进去的时候,他像是忽然想到,门推开了一半,就这么和她解释,完全没在意其他人是否会听到。
  她不过随口一说,他居然就真的帮她把处方药给带了回来?陆索远看着慢慢关上的门,忽然觉得一阵感动,心底有个朦胧的念想好像真的快要抑制不住了……
  种子会破土发芽,是因为自身意愿的驱使,还是因为太阳雨露的召唤?
  她忽然觉得这是个哲学命题。
  阿雨是个相当健谈的姑娘,年龄比陆索远稍大些。两人一路逛了好几个演播厅之后,她就建议去她们的办公室参观下。
  “可以吗?”陆索远虽然问得小心翼翼,心底却是一片欢呼雀跃。
  阿雨拍了拍她的肩膀,做了个出发的手势,边说边笑就在旁边给她带路,“当然可以啊,程主播让我带你到处转转,我们自己的频道组自然也在这个‘到处’的范畴中啊。另外,你不觉得我们已经走了好几个地方,适当休息下更便于继续参观吗?”果然伶牙俐齿,逻辑分明。
  陆索远笑着点头,表示完全赞同。
  又经过一个演播厅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那档名为《环球经济人物》的节目,于是转头就问:“一会能带我去参观下《环球经济人物》的录制大厅么?”
  “《环球经济人物》?程主播的那个节目?”阿雨忽然停了步子,不确定问她。  
  陆索远“嗯”了一声,莫名地就有点心虚了。伸手拂了下刘海,她看向阿雨,想着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可对方的视线却已经移向了别处。“《环球经济人物》的节目很少在台里录制的,因为被采访的都是国际友人,所以一般都是在钓鱼台国宾馆或者被采访者下榻的星级酒店录制的,台里基本没有固定的录制厅。”  
  原来还这么高级。陆索远受教地点了点头,心里对某人的崇拜无形中又多了一点。
  “你也常看这个节目吗?”阿雨再回头看她的时候似乎是满眼的自豪,“这可是我们频道的金牌节目啊!”
  陆索远默了下,“我听这个节目来练习英语的,所以,就特别好奇它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制作出来的。”
  “这样啊——”阿雨忽然抓起了她的手,像是很有共识,话语一下子轻快了起来,热情道,“虽然不能带你去看这个节目的制作环境,不过可以带你去看看这个节目的主持人的工作环境啊。”
  “……”这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面前的工作桌很整洁,几乎是一尘不染。正中间放着一个电脑,左手边一部话机,右手边是一个小小的书架,书架下是一个笔筒,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头顶的灯光很亮,雪白雪白的亮,陆索远看了一会,只觉得桌面干净得好像都在泛光。
  明明已经看了好一会了,可似乎还有什么力量始终牢拽着她的视线。
  阿雨见她没说话,拉了拉她的袖子,“怎么了?”
  陆索远“啊”得一惊,挪开视线,赶紧找说辞:“没怎么,我只是在想——”视线又一次飘到他的桌子上,“……程主播怎么不放点绿色植物在桌子上呢,一来可以吸辐射二来放松心情,我看其他人的桌子上都有么!”其实,她想说,他为什么没像其他人一样在桌子上放点照片什么的。  
  “我们都是女孩子,自然会装饰下办公桌,至于其他人很好分的,有盆栽的就是有老婆或者有女朋友的。”阿雨还想说什么,手机就响了。陆索远看着她回复完短信,想着是否该结束了这个话题,嘴巴却执行了大脑之前犹豫不决的一道指令。 
  “程主播难道没有女朋友……吗?”话是顺着阿雨的话问的,很自然。可一说完,她自己就囧了。
  面前的人听完,忽然朝她挤眉弄眼,表情显得有点夸张,两三秒后,阿雨走上前靠近自己,低笑地小声说,“其实我们大家都挺好奇的,只是没人问过……不如,你直接回头问问当事人啊?”
  陆索远就像电影慢动作特效回放那般,缓缓地转过身去,然后她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程墨,忽然很想……
  按快进键。
  不,应该是倒带键!
  作者有话要说:  
10、第二次被答谢(3)
  将下一期节目要用的采访稿做了最后一遍修改,程墨活动了下双肩,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就站到了窗边。
  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淅淅沥沥。此刻的北京,璀璨的灯火因为夜雨的朦胧而变得格外静谧安详,似乎还有几分恬然的缠绵。
  转身的时候,他看到了书桌上的一袋子药。
  那是她的药膏。
  莫名的,他就想起了今天早上。
  那个鲜活的身影也一下子在脑中浮现——修身齐膝的墨绿色长大衣,黑色的长筒靴,贝雷帽的颜色好像和大衣纽扣是同一色系,除了相得益彰之外,让她原本看起来很正式的着装多了几丝俏皮活泼。
  她是学绘画的,自然应该是擅长色彩搭配的。  
  喝了口水,他忽然就想起了她的那句问话。微微摇头笑了笑,他走到书桌旁拿起了手机。快半夜十二点了,他想她应该已经睡了。短信编了一半,最后还是删除了。
  关了灯,他回了卧室。
  事实上,这个点的陆索远毫无睡意。
  她穿着睡衣,光着脚站在铺了地暖的地面上来来回回地走动,隐隐有些烦躁。早上的那一幕始终在她的脑中盘旋着。
  转身回头的时候,他的表情淡淡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礼貌性的笑容,一点也看不到吃惊或是不悦。后来一起吃中饭的时候,她几次去看他,发现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
  所以,他应该没有听到自己说的那句话?
  可是,距离太近了。
  所以,不能排除他伪装得好?
  陆索远望了眼窗外,似乎下雨了。走近,她伸手摸了摸窗玻璃,冰冰的,额头抵在上面,更是凉飕飕的一片。手指就这样在玻璃上随意地画着,额头移开的时候,上面除了一个圆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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