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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喀什老城:从历史走向现代(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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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喀什噶尔,这个神秘的名字被称呼了上千年。这是古代东西交流大道,是古代希腊、印度、波斯文化由此传入亚洲腹地,以及中国文明传入西方的一块绕不开的地方;这是书写万言维吾尔古典长诗《福乐智慧》的地方,这是诞生了世界第一部《突厥语大辞典》的地方;就算是几经迁延定址于今的这个“喀什噶尔回城”,在中亚地理版块上也是堪与撒马尔罕等历史名城比肩的绿洲明珠城市。
  它有它自己的模样,土墙土屋,因而被称为世界上仍在使用的最大的生土建筑群。它有它自己的性格,不紧不慢,时间浓稠得几乎无法流动。它被誉为保留了几个世纪喀什噶尔的“记忆与情感”。它被赋于维吾尔历史、文化、宗教传承者的地位。还有那些蛛网般盘结的巷子,缠绕着几辈人的现实生活和利益。
  记者在喀什老城居住了几十年,看着老城在岁月的时光中变与不变。为了陪同《南方都市报》记者采访,又一次走进老城。今天,再次把一个融入了新的灵魂的喀什噶尔老城呈现在读者面前。
  改造后的老城区鸟瞰图。  新疆日报讯 (记者朱明俊摄影报道)
  生土老城,走向新生
  早已记不清多少次站在高处看喀什老城。每次看到阳光下的喀什,总有一种难以平静的冲动。阳光下依然是一片屋顶的海洋,高高低低形状各异,堆积、拥挤的在一起。整座城在挤挤挨挨中,看不出街道的肌理,没有中轴、对称、均衡等营城规划理念,它们没有道理地挤在一起,但又自有它的内存逻辑。这个逻辑就是尽可能地挤出空间,挤进更多的生活。
  细细比较今昔的老城,我发现,老城少了那金子一样的色泽。现在也是黄土色,但它不发亮,不再金光灿灿的了。那种金色,是阳光下岁月的冲刷和打磨,阳光反复透析渗入墙体,是无数个太阳渗入老城后的折返。也许要看到这种金色,又要等上百年。
  走进了一条叫阿图什的巷子,这里原来是一条死巷子,现在打通了,变成了一条宽8.3米的街,街上一溜排着艾克代手艺店,旅游接待户等,摆着架式是为接待游客的。
  最吸引眼球的是阿图什巷清真寺,整个清真寺通体砖雕,虽然砖雕是土色的,但一点也不影响它的奢华。它们全部是手工磨制,由每块鸽子蛋大小的单体拼成无穷变化的几何花纹,据说,每平方米造价达1200元。
  阿图什巷子的一个分叉的巷子,是居民居住区。在这窄而不通的巷子里,两户人家门对门,一户正在待客,全是女客,开敞着门,大门前悬着门帘,女人们互相行贴面礼,很热闹。对门一个中年男人一脚跨出门槛张望。我们上前打招呼,他会汉语,叫伊拉木江·卡拉阿吉,他告诉我们对门的孩子昨天刚结婚,今天招待女客。
  伊拉木江80年代15岁时开始做生意,经营布匹,从广州、上海进货,再出境将货发到俄罗斯、巴基斯坦、吉尔吉斯等国家。他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们参观他房子的要求,掀开门帘让我们进院子。在进院子的一刻,我们惊诧了。
  我们先是被满院子繁复富丽的木雕装饰吸引,雕花的木柱围绕二楼一圈,形成了合围的回廊。繁复的草叶果实雕饰,让整个建筑有一种王宫般的华丽。
  这是一个四壁合围的小院,主体二层高,第三层有梯子上去,是个晾晒的平台。因为加了透明顶棚,形成了从上到下封闭透亮的空间,院子变成了一个公共空间。楼上楼下盆栽植物生机勃勃,院子里有洗手池卫生间和厨房,一共不到100平方米的建筑占地,一二层相加有八九间厅房,显得很阔大。
  我们上了二楼,发现那些廊柱只刷了一层底漆,有的已经开裂,伊拉木江说要放一段时间,等待木头完成自然伸缩,然后再刷漆。二楼挂了天然气壁挂炉,让整幢建筑以地暖取暖。伊拉木江说,一年天然气取暖带做饭,用7000元就差不多了。过去冬天取暖靠生铁炉子,一年2吨煤还不够,一吨煤需要1200元,麻烦,而且很脏。
  伊拉木江·卡拉阿吉有二儿二女,大儿子娶了媳妇和他们共住,小儿子还没结婚。老城改造让整个阿图什巷都变了样,所有的人家都住上了这样有煤气有卫生间有的房子。政府出资以8级地震设防的标准帮居民完成房子的基础框架。房主自己出钱封顶装修,伊拉木江为这所建筑面积达到300平方以上的房子花费了7万多元。
  这所房子不再是土坯的了,墙里是砖混结构,墙外是新型的仿泥土涂层。喀什人居住都喜欢有一个庭院,不论大小,露一片天,接一块地。这次改造,几乎所有家庭都采用透明材料为庭院封顶,再在大门里挂一袭门帘,庭院便在半私密半开放之间。
  对新房子伊拉木江满心喜欢,当我们问他对“改造破坏了老城的古老居住方式,是对文化的破坏”的说法的看法时,他问我们知不知道老城的四句话,“垃圾靠风刮,污水靠蒸发,自来水墙上挂,大小便房顶上”,“现在上厕所不用端盆子上房顶了,那些人说啥我不管,现在房子美,心里也美得很!”他说。
  我们在宣传材料里多次看到这四句话,在和居民的接触中,只要一说这四句话,老居民都会笑起来,可见其普及程度相当高。
  老城改造之前,城市生活基础设施基本没有,现在统一的供水,排水、供热、燃气、道路、绿化、环卫等设施都接入了社区、家庭。用于这方面的投资达到11997.2万元。
  乌斯塘布依路上有一个城市喷泉,实际上它曾经是个“涝坝”,现在的喀什人很多都不知道涝坝是什么了。这是喀什的城市供水系统—一个大大的蓄水池,夏天冰山上的融水来时灌满,周围居民饮用一年,直到下一年洪水再来。涝坝淤积得厚了,就得清淤,挖出的泥,填在涝坝周围的小巷里,于是路长高了,房子矮下去了。几百年来有的房子已经深陷到路下两米多深。直到90年代喀什才饮上了自来水,但并没有埋设地下管线,于是就有了“自来水墙上挂”,整个城市供水管挂在老房子上的奇观了。
  我们用了好几天时间钻巷子走访家庭,看那些正在施工和装修的房子,感受喀什人为他们自己的家和城市的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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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艾提尕尔清真寺后面的诺尔贝希巷里,一户人家请的雕砖工匠正在打磨一个菱形的花瓣,六个菱形组合起来,才是一朵圆形的花,而整个墙面上有上百朵花已经磨好,还有数百朵的工程需要进行;在大毛拉巷里,木匠们在安装雕好的木门窗,纯色的木头,孤线优美,是半拱型的,门柱则雕琢成鼓腹束腰,凹凸有致的形状。泥瓦匠们站在房顶抹墙,绳索将一桶桶泥浆吊上房顶;在卡赞其贝希巷里,一对年轻的夫妻在给自家的铁门描金花,丈夫在描大的金花,妻子在描小金花,他们的动作慢而又慢,极其沉静、专注,只有放在母亲身傍婴儿车里的孩子,不时发出“讶讶”的婴语。
  对照新华书店里卖的喀什地图,我发现很多都和老城对不上了。过去叫巷子的,现在都叫路。甚至名字走向都变了。增加、修改,取直、打通,于是门牌号也对不上了,有的还没有街名门牌。
  这可能是喀什老城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升级改造。喀什营造城市的历史有2000多年,西汉张骞报道这里“王治疏勒城,有列市”,但很难确定当时的城址在哪里。现在的喀什,大约营造于16世纪初,到清朝时面积不过0.2平方公里,为了军事防卫,筑了土城围墙。据《回疆志》记载,当时的喀什城,只是在今天的南到恰萨巷,北到亚瓦格路之间,“不圆不方,周围三里七分余。东西二门,西南两面各一门”。
  1762年,清朝将总理天山南部八大城的行政机构—参赞大臣府设在城里,喀什城达到它的鼎盛期,成为天山以南的政治、文化和宗教中心。此次大变化使城内居民达到了2500户,1.5万人。相对于喀什噶尔汉城徕宁城,这里被叫做喀什噶尔回城。
  1838年喀什噶尔阿奇木伯克和清朝地方政府一起,再一次扩建了喀什城,将艾提尕尔清真寺以西至徕宁城东墙圈进了城里,喀什城扩大了一倍。1898年,徕宁城也纳入回城,喀什一举成为比当时新疆省府乌鲁木齐还大的新疆最大的城,面积达到2.5平方公里。据《新疆概观》记述的当时的回城喀什:“规模宏大,气象雄伟。……城内街市纵横,楼房层列,市场林立,犹如省垣(乌鲁木齐)南关。”
  解放后的喀什最大的变化是拆除了城墙城门,在东北面的吐曼河和南面的克孜勒苏河之间发展,但喀什老城核心没变。南北向的解放路在老城中心划过,让老城出现了一个蝴蝶状图形,在解放路的西边,是伊斯兰教神圣之地的艾提尕尔清真寺,在它的东边是喀什地区行署、喀什市市委、市政府。两个中心,隔路相望。
  为了恢复旧时老城高崖危立的样子,喀什城东正在大兴土木。东门已经不复存在,只留下一条叫阔纳代尔瓦扎的巷子。“代尔瓦扎”在维语里就是门的意思。这是一个开在崖壁上的门。上个世纪斯文.赫定到达喀什的时候,那些巨大的城门还在。
  没了城门,城内的房子像水一样漫出来,高高低低的攀附在高崖上,这次要拆去它们,露出原始的黄土断崖,露出喀什老城初建时的模样。于是,一条条深邃的巷子出现了,小巷依着崖势盘旋上升,条条阶梯悬挂下来,像是从高崖垂下的天梯,数一数,一共有5条巷子。
  一个城选址总有它的道理,或许崖体下的九龙泉就是喀什城建城的原因吧:吐曼河流到这里,以地下泉涌的方式流出。维吾尔语叫这里为“布拉克贝希”,布拉克是“泉”,贝希,是“源头”之意,三棵巨大的古桑树和一棵古杨树见证着这里水与生命的丰沛,施工的挖掘机避开了它们,但飞扬的尘土却让它们枝叶黯然。那些古老的巷道,向外可通崖体的水源,向内可达老城的中心。
  每个巷子都是谜,巷子连接崖体的部份又陡峭又狭窄,迂回曲折,将断不断。但向西走就会有越来越宽的感觉,仿佛你在穿越幽冥的过去,最终一抬头,便与现在的喀什中心大道解放路相撞。越过解放路,便是喀什城的最中心—艾提尕尔清真寺。
  在喀什老城转了多日,有一天恍然明白,喀什之变,是它的内里变了。虽然高崖上的喀什被突出出来,但它已经不再是“世界上最大的活着的生土建筑群”了,现在的喀什,是一个砖混建筑的喀什。
  “生土建筑”主要是指用未焙烧而仅作简单加工的原状泥土为材料营造主体结构的建筑。喀什城就是这样营造的—在黄土的崖体上,堆土搭建,层层累加,最后扩展成一个城。“活着的”生土建筑的确是现代社会绝版品,它们的代表往往是高昌故城、交河故城,这种从人类穴居时代脱胎而出的最原始的筑城建房方式,已经被人类甩在身后。
  生土建筑,从里到外全部是土,黄色的细软而粘性的土,塑在墙里是房屋的筋骨,铺在地上是呼吸着的地毯,抺在墙上,朝夕之间,整个城市泛着黄金一样的色泽。这便是喀什老城的灵魂—高崖上的生土建筑群—在喀什千年历史中,古朴、稚拙地顺从自然律令,又绝顶聪明地为人类创造了生存繁衍的空间。
  喀什老城已经不再是生土建筑了,老城改造的四年间,喀什整个城的生土都搬了出去,这就等于移走了一个喀什!
  生土建筑最怕的一是水,二是地震。水在喀什从来不是问题,这是世界上最干旱少雨的地方。而地震始终是悬在喀什头上的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喀什老城改造动议正是在2008年汶川地震后提出,所有反对的声音,在这一条上都无法给出解决的答案,这正是喀什老城改造得以推进的最大的动因。
  南都记者好奇地问,这么大的喀什,沉积几百年应该有多少生土,这些生土都搬到哪里去了?
  那个曾经的生土喀什城,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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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壳里的旧喀什
  在老城里采访有乌拉木丁·买买提做向导,采访起来就更轻松。
  乌拉木丁·买买提的汉语讲得很好,是老城里的活地图。虽然他在老城改造指挥部工作,但他更主要的身份是库木代尔瓦扎街办副主任,这是老城里四个街道办中的一个。
  我们拿出十年前的一张图片,想找在老城里为马、驴打掌子的一个铁匠。老城变化如此之大,街上跑的都是电动自行车,驴、马根本就不让进城了,铁匠铺还在吗?
  乌拉木丁瞄了一眼图片,说:“在呢。”
  于是我们来到喀什老城最东边、与吐曼河边路相交的阿热亚路。
  阿热亚路从东向西弯弯曲曲伸入老城,北面是阔纳代尔瓦扎巷、恰萨巷、欧尔达希巷等古老幽深的巷子,它们合围起一块不到0.2平方公里的区域,便是喀什城500年前的肇始之地。
  上午11点,铁匠铺早已经升起了炉火,叮叮当当地工作了。铁匠卡迪尔江·阿不都克里木坐在炉火旁,黑亮得象铁一样的围裙和一又充满肌肉的手,是一个老铁匠的最好标识。
  他看着十年前的照片,微微笑了一下。铁匠铺已经从过去的土坯小屋变成砖混的了,外墙还贴了砖雕,但烟薰火燎的样子没变,门口那具固定驴、马前来“受刑”木架还在,只不过更旧了。当炉火烧旺,马达带动气锤,卡迪尔江总是紧抿着嘴唇,绷紧脸上的肌肉,跟上气锤的节奏。马掌铁用的是建筑圆钢筋,炉火里烧红,气锤砸扁,铁砧上锤打成型,一整套流程,几分钟打成一只马掌。后来,我们只需听声音,便知道一只马掌怎样碾转成型:静默的时间,是钢在炉子里煅烧;咚咚咚的闷响是气锤冲压;当当脆响,是他手挥铁锤在锻打;然后一下一下打击,是凿开马掌上的钉孔。
  这个东城门外的铁匠铺,只能容下一张工作台,但却是个开了三代人的店,现在由卡迪尔江·阿不都克里木兄弟3人继承。
  铁匠铺升火开工的一刻,街上的烤馕店、烤包子店、烤肉炉同时冒起了烟,整条街活了。这是老城特有的时间:巴扎时间。集市开市的时候,是整个城市醒着的时间;集市关闭,城市才会进入休眠。在夏天,这个时间常常会从早上9点持续到晚上一两点。
  喀什人把这里叫做“花盆巴扎”。这里形成以卖花盆等陶制品的街市有上百年历史。不止卖陶器,市场应有的东西,这里全有。东面一字排开8家卖花盆陶器的,一家叫做“金碗”的餐厅开在更高的台阶上,烤肉炉子摆在外面,烤肉的香气和炭火呛人烟气散布到整条街上。接着就是吾拉音家的车马店,这是兄弟两家连在一起的气派大宅子。紧挨着是“良心”牛羊肉店、烤包子店、杂货店、烤馕店,再一家烤包子店(这一家是圆形的包子,上一家是扁的)。烟火最大的是买买提艾力·祖代的铁匠铺。隔一条小路,便是一所占地180平方米,建筑面积400多平方米的三层巨宅,正在装修,会开什么店还不清楚。
  花盆巴扎是喀什老城改造最先试点的区域,当时困难重重。乌拉木丁说老百姓担忧的是百年以来“居住、生产加工、销售三位一体”传统巴扎模式被打破,生活无法为继。当时总理温家宝就视察过这片区域的改造,并进吾拉音家做过客。
  十年前影像证实,这里的确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街对面的一排排泥土房子,成了一个广场,树起一个钟楼型的纪念碑,用于纪念老城改造;碑的后面,清理出一大片空地,将复建老城东门。
  这条街上今天正在演绎的故事,都和这座城门有关,它像一个巨大的历史口袋,收拢装下所有的人和事。
  过去进城的人,都是赶着马、驴车,人进城交易,车马停在城门外,出来住车马店,顺便给马、驴打个新掌子,走的时候带个水缸、陶罐、花盆什么的。吾拉音家的车马店是第四代传人了,只不过现在没车马,住的都是进城务工的农民。“在爸爸的时候,一块钱住一晚,现在楼下7块,楼上5块”,吾拉音说,吾拉音今年70岁,“爸爸的时候”应该是50年前。
  今天,虽然整个院子都进行过改造,但里面经营的内容没变,是喀什周围农民住的廉价旅馆。同在阿热亚路上,速8连锁酒店的价格在吾拉音的车马店的十倍甚至20倍以上,那里住的多是外国游客。
  依马木·艾比布拉在这里卖花盆,到他也是第四代人。历史上住在城外更东边的高台民居的居民,祖祖辈辈大多以在家里烧窑为业,交易市场就在这里。现在市场里还有8家人家,把他们的花盆、陶罐、陶水壶还有其它的坛坛罐罐,依次高高低低地摆在高台阶上。
  10月25日,开车马店的吾拉音家最小的女儿阿依提拉出嫁,为了筹办女儿的婚礼,吾拉音家昨天当街宰杀了一头牛。今天一早,一口大锅支在院门前,大块的牛肉填了半锅,新娘阿依提拉的亲哥和堂哥两个俊小伙,穿着整齐西装领带在帮忙切菜。土豆一切四半,和辣椒西红柿一起扔进锅里,这一大锅叫做“库尔达”的菜,要接待300多客人。18岁的新娘早上6点就起来了,梳洗打扮,由女客们陪着。“19了。”新娘的父亲插嘴说:“新娘害羞,不能拍照,外面随便照。”父亲说。
  就城市的历史来说,喀什不同于农业地区的城市。农业地区建城是要把一座城能控制的区域里的收获集中起来,然后用高墙保卫,它是封闭的、自守的。喀什是一个绿洲城市,绿洲本是自然的孤岛,它需要的是交流。除了集中和守卫,绿洲城市最大的功能是交易、传递、集散,尤其是当丝绸之路要冲的喀什,它实际上是货物的中转站,是长途旅客的补给点,是文化的承接与传递者,它根本特性不是封闭,而是开放。开放与交流最好的平台,就是巴扎。
  巴扎,是喀什老城街区的灵魂,喀什就是一个由巴扎组成的社会。菜巴扎、油巴扎、帽子巴扎、笼屉巴扎、金巴扎、铁巴扎、木器巴扎。一个世纪以前,英国驻喀什总领事夫人凯瑟琳在她的《外交官夫人的回忆》里记述:“有一条街的名字听上让人毛骨悚然,这就是虱子巴扎,因为那里买旧服装,这个巴扎肯定名不虚传。”
  塔吉古丽的设计极具民族特色,比如使用色彩和花纹极为艳丽的新疆艾得丽斯绸为基本元素,点缀在衣服的领子、袖子和裙边上。它们是传统的,但绝不保守,是女人们喜欢的时髦货。
  女子美容店也在各种传统手工艺店铺的夹缝中找到了位置。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进去,正有女子在做脸部按摩,我们感叹世界上的女人都一样,乌拉木丁也情不自禁笑起来。
  老画家努尔·买买提在改造好的乌斯塘布依路上每年花6000元租了个画室,取名为“喀什印象画廊”。乌斯塘布依路的另一头是艾提尕尔清真寺,“喀什人不懂得油画艺术,很多信教的人说,将来你死了,胡大要让你把你画的偶像变成真人,你的麻烦就来了。”努尔笑笑说,他有意把画廊安放在乌斯塘布依路上的这一头。他的父亲就是一个大毛拉(教职),送他去新疆艺术学院学习画画,现在他又把自己的两儿子送去学画画。
  努尔·买买提退休前在喀什师范学院教书,乌斯塘布依是2013年完成改造的,他知道这里有把他的作品变成商品的机会。当时他已经71岁了,每天早上11点来开门,把画作挂在店门外的墙上或摆挂在旁边一家青年旅馆的餐吧里,然后支上画架画两笔。他的顾客主要是外国人或者国内的游客。一幅尺寸一平方米的画,价格在2-3万元。他告诉我们他的同学的画已经买到了50多万一幅。
  2000年正是老城改造启动,他开始在老城里写生。现在老喀什只能在他的画上找了,那些交错拥挤的房屋,泥土地,阳光的投影,随便伸着的屋椽子,歪歪斜斜的电线杆子,初雪勾勒出来的屋顶、街道以及春天巴扎上买杏子老妇,都在他的笔下。“外国人喜欢老城的小巷子”。他指着一幅名叫库恰—小巷的画说,这已经是他若干次画这个巷子了,现在这个巷子已经不在了。“都在心里,不管它们在不在,都能画得出来”。
  喀什年青画家买买提艾力·玉素甫已经在喀什老城里已经安放了15组雕塑。在那些比较宽的路旁,这些打铁的、烤馕的、制作乐器铜雕像成为喀什的城市装饰。
  买买提艾力长得很瘦小,脸上表情愁苦,但一看就知是个聪明人。他说喀什的装饰都工匠传承的,他想给喀什加入点艺术,于是搞了作品参加政府采购竞标,结果中了。
  在这之前,他只是业余艺术家,职业是一个电工,在单位爬铁塔巡线。老城改造后他辞了职,经营了一家装饰老城的公司。他拿到了800多万元的城市美化工程,现在已经完成了85%。
  走在喀什,常常会与从楼顶铺下来的大型丙稀画迎面相撞,那也是他的作品。老茶馆喝茶的人们,跳麦西来甫的场面等等,最大的一幅画有12米之长。这些雕塑和画作,让人感觉喀什有欧洲充满了街头艺术的小城的味道。
  买买提艾力的这些巨幅的人物画和雕塑,在老城的历史上是第一次出现,过去这个城市居民区少有广场,也没有广场艺术。在萨克牙路口,立着铜雕“打铁人”,一对工匠相对默默打铁,他们的孩子托腮坐在铁匠铺的门槛上。正是放学时间,一群小孩子们骑到“老铁匠”的头上,把铜像突出的部份磨得金灿灿的,几十年前,买买提艾力也是喀什老城里这么大的一个孩子,因为父亲的引导而热爱上艺术,如今这个孩子给老城带来了它从来没有过现代艺术。
  相对于日日变新的老城,高台民居像一截盲肠一样,被甩在那里晾干。高台民居如今成为喀什最后的生土建筑群了,是不是要留下它,做成一个生土建筑博物馆?但这种生土的百年老房子,有人住着总是没事,一没人住就不行了。用什么方式可以保留下它们?
  10年前,传承了五代的土陶艺人祖农·阿西木的17个子女中的老大吐尔逊·祖农悠闲地躺在自家位于高台民居的院子里。远处是喀什母亲河吐曼河弯弯曲曲的身影,现代城市生活在河的那一边,喧嚣传不到这里。父母烧土陶渡日,师范学校毕业吐尔逊瞧不上这手艺,他想找一份正式的工作。
  十年后这个曾经居住过17个孩子的陶艺人家的院子空了,衰败了。院子里的羊圈里没有了羊的影子,空留下浓烈的羊粪味。胖胖的祖农大婶和瘦瘦的祖农大叔都不见了踪影。吐尔逊·祖农说,父母都已经去世,56岁的他接替了父亲,成为了土陶工艺的第6代传人。当年一心反叛外逃的他开始珍视祖辈的手艺和黄土泥屋,但是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城市的高楼围拢上来,吐曼河越来越狭窄。
  吐尔逊·祖农坚持着他的生计,他依然在父母的小矮屋里生火烧窑,把旁边的一间屋子避成了展览室。屋子窗户很小,光线很暗,但正好配合他烧制的黄黄绿绿像唐三彩一样的东西,随意画上花纹的碗,或者凝固着流动样棕绿色彩的陶罐。
  吐尔逊的成本产销链条原始而简单。每年他用雇用拖拉机去喀什阿瓦提水库拉四车黄泥土,运费是每车500元,烧一窑要用400元的柴,50元的染料。冬天停工夏天生产,一个月的收入大约在2000元。他的父母就是靠这个养了他弟妹17个孩子,其中10个男孩,7个女孩。
  喀什老城在改造中长出了一个新城,相比之下,高台民居的土房子全都歪斜得要倒了。吐尔逊说高台民居已经成了一块孤岛。
  如果非得搬迁,吐尔逊可以接受住进楼房,但不愿意把自己的老房子拆掉,他用汉语说,“现在到处大楼有,土房子没有了,我们家的房子老,和清真寺一起的(艾提尕尔清真寺)”。他的意思很容易明白。
  如果高台民居也没有了,当怀想高崖上生土的喀什时,又能到哪里去找呢?
  喀什,破解了世界性难题
  前面开店加工和销售,后面居住生活,这是喀什最原始也是最有活力的样式。每种商业和手工艺都能找到它固定的场所,而一旦形成规模,整条街就以这种手艺或者铺子命名。他们“盘腿坐在铺在地上的毯子上,等待顾客的到来,他们用不着吆喝着拉客,吆喝着拉客是那些街道上没有固定摊位的小贩的特权。”这是瑞典汉学家贡纳尔·雅林笔下1929年的喀什。
  如今,花盆巴扎还和贡纳尔·雅林看到的一样,只是路拓宽了,建筑变新变漂亮了。打馕的还在打馕,他的馕坑只有一米见长,后面就是他家的老宅子;木工依然在做着旋木的活计,店铺门外摆着琳琅满目的木器组件,有些东西只有老喀什人才会用。比如,挂着的一串东西,我们以为是烟袋锅,一问是摇篮上小男孩的导尿管,当然也有小女孩的,不过形状不同。在全世界都是纸尿裤的时代,这种东西只有在喀什有市场。
  古老巴扎不变,古老的手艺也留了下来。阿不都艾尼江坐在他的店门为一把一人多高的铜壶雕花。他两腿骑住铜壶,一手锤子一手凿子击打铜壶表面,受击打的部份会留下凹下去亮闪的花纹。这把壶用了14公斤黄铜,铜的原料来自上海,将以一万以上的价格待贾。
  后来请教专家,我才知道阿不都艾尼江的手艺叫“锤揲錾花工艺”,从中亚波斯传来,在盛唐时传入中原,到宋时极盛。锤揲是将金银铜材料敲击成形,錾花,是在已锤揲成型已拼焊的器件上再进行錾刻。两项工艺难度都极大,更耗工费时,到民国时就已经很少有人会操作了。阿不都艾尼江需要连续20天不间断地錾刻,才能让铜壶遍体着花,闪闪发光。
  从17岁开始向父亲学手艺,现在他和哥哥弟弟合开这家铜器店,他们已经是6代传人。很难想象,这个以加工铜器命名的“铜巴扎”上,匠人们在用丝绸之路上最古老的技法,打造现在的生活。
  老城改造的总原则是在确认私有房基地的情况下,不增不减面积,原地拆建,历史形成的巴扎一律保留并尽量扩大门面商铺,让居民能够有条件做生意,提高就业和收入。
  沿着阿热亚路上的花盆巴扎,穿过老城东门的阔纳代尔瓦扎巷,是欧尔达希克路。“欧尔达希克”意为通往王宫的大门,但是,当年的王宫今何在?16世纪初喀什城在今址始建时,辉煌的喀喇汗朝已经成为历史,喀什噶尔汗国和叶尔羌汗国相继接替,但不论那个汗国的王宫,都找不到任何痕迹了,只是在这充满了谜的路上,洒满了预示,整条路都凝固成了一个寓言。
  欧尔达希克的清真寺就是绕不开的历史之结。据寺前牌子介绍,此寺是1119年喀喇汗朝建的,这个时候,维持国祚371年的王朝正处于百年中兴期。经过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宗教战争,王朝消灭了邻国于阗,灭了在这片土地上传播达1000年之久的佛教,喀什从此翻开了另一个一千年的伊斯兰教历史。如今在整个东亚享有盛名的艾提尕尔清真寺有500年历史,欧尔达希克清真寺比它整整多出了400年。
  千年清真寺,如今已经被世俗红尘裹挟,解放后商人们在它的门前摆摊设点,渐成为专卖袷袢(一种维吾尔式的长大衣)的巴扎,欧尔达希克清真寺丢失了它古老庄严的名字,变成了“袷袢巴扎大清真寺”,它的门前也始终充斥着市井的喧嚣。
  巴扎的力量是强大的,它是喀什生活的号召者,组织者、塑造者,它以它看不见的神奇的手,千年以来持续地雕塑着喀什,让它成为中亚大地上一座独一无二的城。如果没有了巴扎,喀什就没有了灵魂。
  星期五是伊斯兰教最大的礼拜日,艾提尕尔清真寺的晨礼刚过,它旁边吾斯塘布依路便鼓胀起来,几百个小贩吵嚷着抢占摊位,整条路立即被黑压压的人群塞满。这是“星期五巴扎”,礼拜结束,就地交易,越大的清真寺,聚拢的市场便越大。叫卖的都是便宜货,为将要到来的冬天准备的物品,毛衣、毛裤、外套等。商品有的来自于广州、义乌,有的来自于巴基斯坦、吉尔吉斯。也有喀什本地的土特产。
  一位中年妇女沿路边一溜摆开她的商品:一筐白亮的木纳格葡萄,一筐喀什土桃子,一筐红红的石榴,一筐子鸡蛋。她爽快地和人交易,在几个大筐子之间跳来跳去。她戴着花头巾,样子像一个乡间的大婶。
  这是传统,是世俗生活,也是一种文化。在这种时候,喀什既变得混乱吵闹,也生机勃勃。
  喀什的新娘天不黑是不出阁的。下午6点多钟,在唢呐和纳格拉鼓的吹吹打打中,新郞被他的伴郞们抬到花盆巴扎新娘家门口,这个俊秀的青年,穿西装打领带,戴一顶维吾尔式花帽,他被安排坐在新娘家门口一摞高高的褥子上,笑眯眯地看着他的伴郎队伍—十几个年青小伙子,在新娘家门口打鼓跳舞。然后又被抬着去沿街游行庆祝去了。新郎并不进新娘家门,他的任务不是来接新娘,而是要沿街吹打舞蹈,告诉整个喀什城:今天我结婚了!
  当夜幕垂下才是新郎的母亲带走新娘的时候。一袭白色婚纱一块白色盖头从头披下,新娘告别父母,搂着爸爸吾拉音大哭,这是维吾尔婚礼上表达不舍的方式。亲友们都哭起来,大家边哭边念诵着祝福的经文。新娘要嫁的,是22岁的玉买尔,他是喀什水果巴扎的一个商人。
  艾孜尼其白格巷的老邻居都搬回来了。这是喀什最普通也是最典型的一条小巷子,路随房走,或窄或细,或曲或直,像面条一样缠绕在大大小小的房子之间。65号、66号、74号三户人家呈品字形住在这条巷子里。65号占地63平方米,这63平方米的狭小空间,平地起了三层楼。门上“低保户”蓝牌子透露着这个家庭的经济信息。女主人瓦依夏木局促不安地想把客人让到里屋坐,屋里的男人和女人也都迎出来。房子为兄弟俩所有,住着两个家庭。瓦依夏木的丈夫是做刀的钳工,不让做刀后在家待业。家里有3个享受低保的人,每人每月200元。天井里搭了土炕,一层三四个房间里也搭了土坑,可见家里居住的人口多。房子装修花了7万,“亲戚借,卖掉金首饰”,瓦依夏木说着她们凑钱的办法。
  74号住的是66岁的买买提吐尔逊·沙吾提,他是喀什最大的市场“东巴扎”的一个布商。房子占地75平方米,住过6代人。买买提吐尔逊留出了一个近60平方米的院子,红砖铺地,玻璃加顶,一侧房前加回廊,回廊下是铺着花地毯的土炕。这是维吾尔人喜欢的庭院式住房。这是世代生意人之家,目前父子两代人经商。和65号仍旧烧煤取暖不同,他家使用了天然气地暖。但他们的新房仍用旧门窗—木门的油漆斑斑驳驳,但因为是雕了花的,蔓草果实,几何图型,旧也好看。
  73号是一座赫然大宅,房子修葺一新,三层,从体量上来看,至少超过了400平方米。两扇巨大新木门紧闭,这门绝对有皇宫气派,遍布复杂的雕饰。买买提吐尔逊说这也是他们做生意的邻居,房子装修已经2年多了,还没有迁入。三户人家,有钱的和贫穷的,小房子依着大宅子,大家比肩为邻。有时候富人和穷人共用一堵山墙。小的烤包子店、烤馕店只能开出一扇窗户,大的店富丽堂皇,楼上楼下几百平方米。大家同处在一个街上,对比悬殊地站立着。喀什改造并没有打破旧有社区关系,几辈人做邻居,改造后还是邻居。
  有些人永久地离开了。如果愿意置换出老城,不足50平方米可补足50平方米,超过50平方米的按照一比一置换。出城的大多都居住不足50平方米的人家,原来住房太差了,有迫切改善居住条件的愿望。
  喀什老城人口密度达到每平方公里8万人,这个数字据说超过中国人口最密的上海。每当家里有儿子结婚,人们就在老房子上加盖一间,实在没地方可加了,就挤占天空,“过街楼”就这样产生了—将房子跨越小巷,搭在对面邻居家房子上。悬在小巷的半空的房子,成了喀什一景。现在这种“过街楼”基本上消失了。
  据乌拉木丁所在的街道统计,库木代尔瓦扎街道有居民1530户,其中440户外迁,外迁户数差不多达三分之一。整个喀什迁出的人口也差不多是三分之一。
  改造最直接地带来老城房价和租金的陡然上升,肉扎提20年前用15万元在花盆巴扎铁匠铺旁边买下了一座占地100多平米的老房子,改造后3层建筑面积近400平方米。“不改造不值钱,现在就是400万元也不会出手。”他说。
  道路、公共设施、居住的完善使喀什的软硬环境升级很多。而打造5A级景区,让喀什的前景很光明。一些人早发现了其中的商机,跃跃待试,另一些人却不一定能坐上这班快车。
  整个下午塔依尔·阿不都热希提都坐在路边晒太阳,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装修工程。50来岁他是一个什么东西都卖的商人,喀什游客多时,卖旅游纪念品,游客少了在东巴扎上卖头巾。政府帮他搭起了这座380平方米三层楼的基础和框架,做生意多年的他,显然有实力将房子装修好。他心中的想法是一楼开一些店铺,二楼用来开维吾尔风格的家庭旅馆,三楼自住。
  从围着的工程护板看进去,房子有一个相当大的厅,里面使用了大量雕花的木材进行装饰,旋转的木楼梯,木回廊等一应俱全。如此的装修力度,这所宅子的商业前景可以毫不费力地想象。
  然而塔依尔大宅子所在的区域,却是喀什的老区。现在这个叫做欧尔达希克的片区里,住着1390户,4876人。在一条落差达到30米的狭窄巷子里,我们遇到了176号32岁的买买提·迪里夏提,他是2个孩子的父亲,以走街卖水果为生,门上钉着低保户的蓝牌子。他的房子还是土泥屋,没有进行改造,他解释是房子是祖辈传给三个兄弟的,房子太小,三兄弟不好分割这块财产。
  像许多城市一样,最核心的区域是最古老的部份,也是最衰败贫穷的部份。欧尔达希克低保户贫困户特别集中,吃低保的有900多户,达到全部居民的三分之二。尽管政府承诺“24小时就业”—只要想找工作,政府一定会在24小时内帮忙解决,但很多人还是因为劳动技能低等多种原因无法就业。“确实有一些懒的,什么工作他都不愿意做。”乌拉木丁说。
  改造也是一个机会,让新鲜的东西也乘机楔入老城。新喀什续接在旧喀什上,让喀什显得驳杂纷繁,古老又现代。
  吾布力·卡斯木在菜巴扎上开粮油店已经40年,这个前店后居住的房子到他是第四代传人。40年如一日每天早上将粮油杂货从屋里搬出来,摆满街上的人行道,晚上再一样样搬回家里,这种经营模式是典型的巴扎式的。
  离菜巴扎不远,政府主导的喀什农副产品直销15号店刚开张一周。它是小型的城市连锁超市,店主布合丽其木·海力力是一个非常胖的30多岁的妇女,手上、脖子上戴满了金饰。每天早上她将一天需要的新鲜的蔬菜,鸡蛋,面粉、大米、油等物品,发个微信给供货商,就坐等着供货上门。鸡蛋在这个店里每公斤10元,比吾布力·卡斯木家还便宜2元。25公斤一袋的面粉89元,还送货上门—她会记下客户的名字,丈夫下班后过来去送货。布合丽其木来这个店之前,一直吃低保,现在一月她有2000元工资。
  喀什的天8点才近黄昏,菜巴扎的摊贩们开始收摊,回家的人电动自行车挤作一团,餐馆烤包子烤羊肉的香气飘满一街。这时,清真寺里传出呼唤做礼拜的声音。吾布力家粮油店是个三叉口,三条路上有三座清真寺。清真寺边上新修了水冲厕所,男厕比女厕大好几倍,这是为了兼顾教民礼拜使用的。清真寺的墙上开辟了警句栏,上面用汉、维、英三种文字写着一句话:“因为一个是好人,受人赞扬;一个是坏人,受人唾弃。”来自于万句长诗《福乐智慧》。
  在社区里,清真寺与民居为邻,有时候会互借山墙;巴扎里,清真寺的台阶可以是没有摊位的小贩吆喝经商的地方。宗教和生活的浑然一体在老城里体现得淋漓尽致,并原样保留了下来。
  听到召唤,吾布力·卡斯木拍拍身上的土去做礼拜,摊子扔给老婆和上初一的儿子米尔阿迪里守。小伙子正是长个抽条的年龄,长得英气勃勃。他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对我说:“从小守摊,烦死了,长大决不干这个。”在他地下室的房间里,我们看到一床底的书,《海底2万里》、《上下五千年》,还有齐秦演唱的光碟。他说他要上大学,将来当历史教授。
  听到儿子的志向,吾布力·卡斯木只是笑。我们问他会不会去朝觐,他说会老一点的时候去,不是现在。朝觐之后会有很多禁忌,老的时候比较容易遵守。
  又一个新郞被伴郎们抬着游行,新郎也是西装领带戴维吾尔族花帽,我注意到,这只队伍跟随的花车是两辆凯迪拉克,车号也是精心选择的,分别是3*888和U*888。
  在喀什对“8”和“发”的认可默契,竟然和中国最南部的广州没有多大的差别。这多少让人有点意外,但这就是喀什,世俗生活热热闹闹地行进在街市里,配合刚刚做完晚礼的人群,营造着喀什傍晚混杂、慵懒和放松的氛围。
  库木代尔瓦扎街道的十字路口,街道干部古丽米热·哈斯木和另外两个女干部在主持“亮丽工程”。这个新疆自治区党委、政府的22类重点民生建设项目,到最基层的街道办,就是“管街上妇女的头巾,如果有戴了蒙面黑头巾的,我们要让她马上拿掉,把脸露出来。”,古丽米热·哈斯木说。
  古丽米热·哈斯木说那种从头到脚的黑头巾叫做:“吉里巴甫”,3年前社区就组织妇女进行了15天的培训,并让每人签一分保证书。古丽米热·哈斯木面前的桌子上有一个登记本,上而用维文写着一些名字,有电话,有住址,有本人的签名或手印。这些都是违反规定的人。
  在她们对面的塔吉古丽裁缝店里,美丽和时尚根本挡不住。借老城改造,在这里开了29年服装店的塔吉古丽扩大了营业面积。小店从30平方米扩大到了70平方米。塔吉古丽戴着一块黑底贴闪亮金花的半透明纱巾,烫过的头发在纱巾下面堆成高高的发髻(这是喀什新潮的妇女戴头巾方式,来这个店里的顾客没有人会戴蒙面头巾),手里拿着苹果ipad,划动屏幕,一张张展示服装样式。ipad里模特穿着各式裙装,摆着造型。她指着屏幕告诉我,这些服装都是她设计的,并且是以周为流行时段的。
  作者:朱明俊
本文来源:新疆天山网
责任编辑:王晓易_NE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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