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得你们我的家乡乡怎么样?我这里就垃圾两个字不能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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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山·与兽同行系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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圾山(出书版) BY: 易人北
  作  者:易人北
  书  名:垃圾山·与兽同行系列三
  绘  者:MICA
  出 版 社:鲜欢文化
  出版日期:
  封底文案:
  这回,萧和这小人又看上了一起儿童失踪案。
  这当然跟发挥个人正义感完全扯不上关系。
  事情很简单——悬赏十万元!
  泗塘小学孩童失踪案,
  集体诱拐?还是集体绑架?
  学校附近的垃圾山也接二连三发生祸事,
  这次就是萧和自己也差点被只野兽弓虽.暴!
  一连串怪事背后究竟主谋者是谁?
  那只野兽又从何而来?
  两人感情大突破的第三集!
  撷取文字:
  这座垃圾山里到底还隐藏了什么秘密?
  上次攻击他的是什么?
  「死小炎一定知道!」萧和不满地哼哼。
  萧和厚比城墙的脸皮上浮现一抹可疑的淡红色,用食指轻轻刮了刮虎仔的下巴,笑道:「其实今天我跟那女人说的也不算假话,只要炎小子对我还有一点需要,哪怕只是肉欲上的,我也不在乎。我……我想我喜欢他吧。」
  萧和顿了顿,忽然觉得自己现在的情绪很可笑。
  为什么会觉得生气?甚至觉得伤心?
  这次又算得了什么?不过多了几个参观者罢了。
  天气很糟糕,这里的路更糟糕。
  每当走在这条路上,陈媛就忍不住想要埋怨自己丈夫。
  为什么要到这里发展?
  别人都往大城市跑,可他却跑到这偏远的县城,还说这里商机无限。
  虽说该县这两年发展的也不错,但和都市相比还是相差甚远。尤其在道路方面。
  现在不但全家搬过来了,连全部家产也投了进去。
  好吧,她承认她丈夫这几年在这县城里是赚了一些钱,可是有必要让她们全家都过来吗?
  她们明明在城里住得好好的。
  要不是她妈一天到晚在她耳边念叨:男人一有钱就变坏,你不在他身边守着,有了小的你后悔也来不及。她恐怕也不会带女儿搬到这小县城来。
  偏偏设在这个旮旯县城公司里的事还不少,原本在家带孩子的她也不得不到公司去帮丈夫。
  平时家庭、工作兼顾的也还好,就是今天公司里临时发生了一点状况,六名被辞退的工人带了一名律师来要年终奖金,身为行政总监的她不得不在公司里多留了一会儿。
  这一留,就过了接孩子放学的时间。
  她这边急得要死,可当她走的时候还有些人很不高兴。她当然知道那些人在不高兴什么,她也知道他们在背后怎么说她。
  他们说她丈夫以权谋私,高薪聘请了一个吃闲饭的。
  哼!一群只会背后说人坏话的阴险小人。
  在坑坑洼洼、肮脏不堪的道路上颠簸了五分钟,终于看到女儿学校的轮廓。
  从县道过来到学校不过两公里的路,她却开了八分钟。
  记得刚来这里时,道路还没有这么难走,以前从县道到学校有一条很平整的水泥路。只是两年下来,这条路被重型砂石车之类压得面目全非。
  道路两侧更因非法倾倒的垃圾和建筑废料而逐渐形成垃圾山,把原本还算宽阔的水泥路挤得只能通过一辆大卡车。
  还有臭味。关上车门、紧闭车窗也无法遮掩的异臭。
  就算是雨天,这里的臭味也凝滞不去。一到晴天,那就更不用说了。
  真不明白这座学校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
  这里迟早都会被垃圾淹没,到时候难道要让孩子们在垃圾中上课吗?
  被逐月递增的庞大垃圾山笼罩的泗塘小学,在黑夜中越发显得幽暗。
  传达室传来的灯光,在漆黑一片中也没起到多少安慰作用,反而看着像鬼火似的。
  「啪嗒。」
  雨滴落到挡风玻璃上。
  陈媛停稳车辆后也顾不得拿雨伞,立刻打开车门向学校传达室跑去。
  「妈妈!」女儿看见她开心地从传达室里跑了出来。
  「书包呢?快点!趁雨没下大,快点走。」陈媛急急忙忙,只想快点回到车里。
  「刘歆歆的妈妈,你今天可是来得最迟的家长。小姑娘等半天了,快点带她回家吧。路上小心啊,天气预报说晚上会下雷暴大雨。」传达室看门的李老伯操着当地口音,热心地把母女俩送出门外。
  「李爷爷再见。」刘歆歆挥手。
  「再见,歆歆。」李老伯也赶紧笑着挥手。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啊。」陈媛勉强做出一个笑脸,心想下次来可能要带一些东西了。不知道这老头抽不抽烟?
  「不麻烦不麻烦,小心那些砂石车。那些司机霸道得很。」李老伯笑笑又叮嘱了一句,看两人上车后才转回传达室。
  启动车子,天已经黑透,周围又被垃圾山笼罩,朦胧一片。陈媛不得不打开远光灯,把车速控制在三十公里左右小心向前行驶。
  「歆歆,妈妈帮你转学好不好?」这个念头陈媛早就想了很多次,每次走在这条路上,都会让她更加坚定这个想法。
  「为什么?」才上小学二年级的女儿坐在后座抱着她的毛绒大狗问。
  「因为这学校附近的环境太差,不但脏乱还危险!妈妈那次来还看到拾荒的人在垃圾山上燃烧垃圾,那烟都是有毒的知道吗?」陈媛一边开车一边道。
  「可是……」
  「可是什么?县城里还有其他不错的学校,哪个都比这里好!」
  「妈妈,你看!」
  「什么?」陈媛转头。
  「喀嚓!」天边突地闪起一道电蛇。
  「嘀——!」刺耳的喇叭声由远至近,一阵眩光刺进眼中。
  「啊!」陈媛惊叫,急打方向盘。
  「唰!」
  一大片泥水溅起,劈里啪啦全部砸到车子上。
  一辆大型卡车险之又险地从她们车边擦过。
  「咯噔!」车子压到一块石头,狠狠颠簸了一下。
  「该死的!」陈媛猛踩刹车,吓得破口大骂。
  「妈妈!」刘歆歆在后面大叫。
  「你叫什么叫!刚才多危险你知道吗?」
  「呜……」
  「不准哭!」心跳恢复,陈媛怒斥女儿后,重新启动车辆。这次她关了远光灯,开得越发小心。
  「喀嚓嚓!」又是一道闪电在黑暗的天空上方炸裂。
  一道耀眼至极的青白,就像是黑暗的天空被硬生生撕裂了一道口子。
  「轰隆隆!」滚滚雷声由远至近。
  「妈妈,我害怕……」
  「轰——!」炸耳的雷声猛的在她们头顶响起。
  「啊——!」
  女儿刘歆歆的尖叫声让陈媛更加烦躁不安。
  「不要吵!没看到妈妈在开车吗?」
  「呜呜。」女儿在后座小声呜咽起来。
  陈媛从后视镜里看看女儿,心烦下也没空去安慰她。这条路路况太差,她得全神贯注开车才行。
  雨点逐渐密集。陈媛打开雨刷。
  「喀嚓!」青白色的闪电恰恰击中不远处的垃圾山山顶。
  那么近!
  陈媛手握方向盘握得太紧,肩头肌肉也开始隐隐作痛。
  那是什么?
  刚才眼光余光中似乎扫到了什么。
  不由自主凝神去看。
  恰恰又是一道闪电快速闪过。
  她看到了什么?
  不远处的垃圾山顶似乎有什么在蠕动。
  黑色的,扭曲着。
  让人毛骨悚然。
  当她想仔细看时,周围又已经一片昏暗。开着车的她也不能一直盯着侧方看。
  「妈妈……」
  「什么?」陈媛耐着性子道,她不能再喝斥女儿。否则这小祖宗在车里闹将起来,她就别指望能在八点前回家。
  「你看!」
  「看什么?」陈媛暗自生闷气,我开车你让我怎么看?
  「有人在我们后面。」
  什么?!
  陈媛下意识地往倒车镜里一扫。
  「喀嚓嚓——!」
  比刚才所有闪电加起来还要凶猛的电光在她们后方炸裂。
  一个人形黑影缓缓从山顶站起,高举双手,身体以一种奇怪的弧度扭曲着,似乎正在舞蹈?
  他在干什么?
  一瞬间的印象无比诡异。陈媛脸上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哗!」大雨倾盆而下。
  陈媛立刻目视前方,加大车速,头也不回地向县道奔去。
  她什么也没看到。刚才那都是雷雨天的错觉!
  「妈妈……」
  「闭嘴——!」
  刘歆歆很伤心,她想跟妈妈说,车后面一直有个人在追她们。
  第一章
  箫和一手执真空包装袋,一手捏着两三块麻辣豆腐干,一边往嘴里塞豆腐干一边津津有味地读着眼前告示。
  啧啧,我说这么一个小县城悬赏还这么高呢。嗯嗯,可怜啊……嘶!够味!
  「老乡,这事警方调查怎么说啊?」箫和掏出一张揉得有点烂的餐巾纸擦擦鼻涕。
  好吃啊,就是太辣!箫和口袋里有什么在动,一鼓一鼓的。
  「唉,甭提了。这事挺大,听说还成立了专门调查组,可到现在还没个影。我看八成啊……唉。」小贩好奇地盯着箫和的口袋。
  「人贩子还是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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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把餐巾纸揉成一团对准垃圾箱一抛,命中。
  「不知道啊。那几个人家一直没有收到消息,也不知孩子们出了什么事。可不管是绑架还是人贩子,一弄就弄了四个。一般这事不都是一个一个才好弄吗?你说这事奇怪不?」小贩摇头直叹息。
  「以前这里出过这样的事没有?」
  「没有。」想了想,小贩摇摇头,「就算有,那也是偶尔一两个,不是走丢了,就是给老拐子拐走了。可近几年还真没听过。我们县里治安一向都很好,这里的民警都挺负责的。老板,火车要开了。您来这里玩还是办事啊?」小贩眼神突然凝固。
  只见箫老大很不耐烦地从包装袋里扯出一块豆腐干放到口袋……一只老鼠探出头来,用极快的速度叼了去,然后就两肢搭在口袋边沿,用两个小爪子抓着豆腐干一个劲嚼啊嚼。
  吱吱!好辣好辣!
  「来玩。听说这里有座山风景挺好。」箫和回头看了一眼即将启动的火车,对车窗里的人招招手。
  「您说的肯定是武功山。这是您养的?」
  「是啊。」快点下来。
  「这是……老鼠?」
  车窗里的人皱眉。箫和轻嗤一声转回头,切,老子就不信你不下!
  「对,我弟有自闭症,比起跟人,他更喜欢与老鼠交流。」
  吱吱,胡说什么?你可不要害我!尖头吓得连豆腐干都丢了,脑袋一缩躲进口袋。
  「是吗……咳,您说的武功山,那可是好地方啊。」一听对方提起自己家乡的骄傲,小贩立刻滔滔不绝地开始说起武功山的风景及特产。
  炎颛坐在车窗前默默地看向窗外。
  硬质的头发理得很短,显得非常精神。
  一身看来就很舒适得体的休闲服,还有一双软面皮运动鞋,黑色和蓝色搭配,把这个看似十八、九的少年衬托得很好。既不显得过分耀眼,也没有遮掩他本身的光华。
  坐在走道斜对面的两个女学生一直在偷偷看他。
  她们很少能见到这么有型、这么酷的男生。而且这男生周身还弥漫着一种城市里的男子绝对没有的野性味道,让他显得特别与众不同。
  在她们的生活圈内大多数男生都不太会装饰自己,要嘛就弄得四不像,要嘛就邋里邋遢。好不容易有个稍微能入眼的,十有八九也是在装酷。
  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总是比同龄的男孩子成熟一点,在她们眼里看来,男孩们的装酷难免有点装腔作势,基于异性相吸的原则,喜欢归喜欢,却无法真正的欣赏。
  就连电视上那些电影明星也是,真正又酷又帅的男人实在太少,没有内涵、没有那份气场却爱装酷耍帅的人则多了一些。
  就因为见了太多装的,如今见到一个真正的酷男,那种带着明显野性、不把任何外物放在眼里的冷漠,让女孩们的眼光想不被吸引过去都难。
  对了,他的同伴呢?下去半天了怎么还不上来?火车就要开了呀?
  火车即将发动的铃声响了。突然,对面的男子站了起来,从架上拿下一个旅行包斜挎在肩上,一言不发地大踏步向车门走去。
  啊,要下车了吗?女孩们惋惜的眼光追随着男子一直到火车发动。
  「你刚才说什么?武功山里现在还有老虎?」
  「对呀,华南虎,听过没有?国家重点保护动物。」
  「能看到吗?」
  一根手指在箫和背上点了点。
  死小子,下来就下来,戳什么戳?箫和不耐烦地甩甩膀子。
  「这个嘛,就要看你的运气啦。」小贩冲对面的人点点头,狡猾地笑,「据山里人说,他们曾经看到过老虎的脚印,还听到过虎啸声。说不定老板您运气好,能亲眼看到也不一定。对啦,我们市里说只要能拍到华南虎的照片或录影,奖赏五到十五万块!」
  「哦?」箫和眼睛瞬间变得亮闪闪。
  手指变成手掌,拍了拍箫和的肩膀。
  「你烦不烦?这么大人自己不会找地方玩啊!」箫和转头怒喝。
  身后站警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先生,火车已经开了。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行李?」
  箫和……干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我堂弟。行李在他那儿,我们俩来这里玩的。」对了,那小子死哪儿去了?难道他真没下车?
  站警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也看到背着旅行包正往这边走的年轻人。可能觉得没什么岔眼的地方,点点头,脸色变得和蔼了许多。
  「天气冷,站台风大,早点离开比较好。」
  「谢谢,我们马上就走。」箫和赶紧道谢。
  一个栗暴猛地敲在箫和后脑勺上,疼得箫和大叫一声,一手捂住后脑勺,腾地转头怒视身后。
  身后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的炎颛挎着旅行包正一脸不爽地望着他。
  「干嘛呢你!」要不是警察还在,箫和已经一脚回踹过去。
  为什么不上车?
  「有你这么不礼貌的小孩吗?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就这样对你兄长?」
  不上车为什么不叫我?
  「回去再教训你!」箫和哼哼着,绕过炎颛大踏步朝月台出口方向走。
  炎颛一把扯住他。
  去哪里?不等下班火车吗?目的地不是还没到吗?
  炎颛目光转向箫和刚才注目的地方。一个贴有新闻和车站告示的新闻窗。
  很快溜了一圈,随即在左边新闻窗内一张非常醒目的告示上停住。
  巨额悬赏寻子。标题下还用血红的颜色注明了金额——十万元。
  「哈,走啦走啦,我刚才听说这里有座武功山风景非常棒,还有野生老虎哦。」箫和看他脸色不善,立刻反应奇快地一把拉住炎颛拖着就走。边拽边揉着后脑勺,脸上还硬是挤出笑容,用哄小孩的口气哄着脸色奇臭的大小孩。
  炎颛动都未动。上次你也说某某地的新年非常有特色,硬是在某个小镇待了一个月,结果呢?你却让我参加什么该死的登高比赛,帮你赢取奖金。
  这次呢?十万元?倒是比那登高奖金的三千块多得多。
  什么时候你从小人变钱鬼了?这就是你刚才在这里站了半天没有上车的原因?
  你以为你不上车我就一定会下来?然后利用我。
  炎颛的眼色有了些微变化。
  「怎么回事?」处在敏感时期的站警也变得过于敏感,看两人神色不对,立刻走了过来。
  箫和又气又急。死小子,你敲我脑勺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竟敢在这时候给我拿乔。
  不就是火车上没让你爽到吗,至于这时候给我摆脸色?切!
  「喂,你们……」
  箫和眼睛突地睁大,急忙下双手一伸抱住炎颛的脸,盯着他的眼睛急匆匆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什么都不跟你说。我还不是想让你散散心吗?不会说话又怎么了?那大学不要你又怎么了?这年头自学成才的人一大堆,你要对自己更有自信,知道吗?」
  炎颛本能下想闪开箫和伸出的手,一顿后却任由箫和抱住他的脸。皱皱眉,这卑鄙小人又在胡扯什么?
  站警在他们身边停下。
  箫和把脸凑得更近,确保说话声不会给旁边的站警听到,一脸正气地低声道:「坐了这么长时间火车,难道你不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也让哥哥我好好侍候侍候你……嗯?」
  炎颛眸色早已在站警过来时就已经恢复,自从上次剥皮魔事件后,他的自控能力已经提高很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一旦有什么情绪波动,眼眸立刻泄露一切。
  一把推开靠得太近的男人,炎颛冷冷地斜他一眼。
  不要以为用肉体诱惑我,我就会被你牵着鼻子走。现在我只是不想跟你一般见识。
  记住,如果过分,我会清楚地让你知道谁才是两人中真正执主导地位的雄性。
  「炎炎,别气了好不好?等会儿你想玩什么,大哥都陪你。」站警没走,箫大爷凑过去继续低声下气。谁让他打算的事缺了这家伙就不行了呢。
  炎颛眼光冷淡,面无表情。
  「咳,小伙子,你有痛苦我明白,可是也要体谅你家人的心情。你堂哥他放下工作特地带你出来散心,你这个做弟弟的也别太让你堂哥为难。我们这里武功山的风景全中国都数得上,你来这里玩一定会有所收获。好了,别闹气了,快点跟你堂哥出站,天气冷,别冻着。」
  听听,多么贴人心肺、让人感动的好警察。箫和感激地对跟他差不多年纪的站警点点头:瞧我多不容易啊,兄弟!
  炎颛仍旧没动,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站警微微皱起眉头。
  箫和突地扑上前一把抱住炎颛。「炎炎,大哥错了,大哥不应该站在自己的立场去看你,你千万不要想糊涂心思啊!」大侠,我求你了,快离开这儿吧!你难道不知道警察太好心也是麻烦事嘛。你可没身分证啊!
  你再喊我一声「炎炎」试试!炎颛完全可以在他扑过来时闪到一边,但考虑到他一闪开,那人很可能就扑进铁道里……同样的道理,他也只能强自忍住想要一脚踹开他的欲望。
  站警一听,这还得了!立刻走到月台边拿起对讲机进入戒备状态。
  「小炎,你要再不走,说不定等会儿就会被围观哦。然后站警们为预防你跳入铁道自杀影响火车行程,很可能会冲上来强行制止你,说不定还会给你打麻醉枪之类。你想把事情闹大吗?」箫和脸上哀戚,口气阴险万分。
  「你也不想惹麻烦吧?」
  炎颛继续冷视他。
  箫和叹息,愁眉苦脸、犹豫来犹豫去、咬牙切齿地吐出四字:「全套服务。」
  炎颛竖起两根手指。
  箫和盯着这两根手指恨不得「喀嚓」一口咬断算了。
  炎颛无名指微微翘起……
  箫和一把握住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悲痛地道:「两次就两次。」一边用眼睛瞪着他。你再给我竖一根手指试试!我不吞了它我就从这里的月台跳下去!
  炎颛转身向出口方向走去。箫和呼出一口气,肩膀松懈下来跟上。
  站警看险情消失,对着对讲机说了什么,走向刚才卖东西给箫和的小贩。
  「刚才那人都问了你什么?」
  一出车站就有三四个人围上来喊:
  「老板要不要住旅馆?保证干净,价格公道。」
  「老板去哪里啊?我送你。」
  「我们是二星级旅馆,最靠近武功山,去那玩住我们那里最合适。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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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双人附卫浴设备的标准间八十块。专车免费送您到旅馆,马上就可以出发。」
  「老板你妾乃里哦?妾武功山洒呀,买件雨衣,山上用得着哩。」一位脸上风霜很深的老人,也挤上来用当地土话夹杂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叨揽生意:「你买雨衣,告诉你妾山上哪里可以搭帐篷哦,便宜哩。」
  箫和脚步一顿,花钱享受还是省钱受罪?这是一个问题。
  其他人见箫和两人反应冷淡,加上那个高大男孩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也就渐渐散了去缠其他人。
  只有卖雨衣的老人反应迟钝,以为箫和听不懂他说话,努力一个字一个字的发音道:「山上个小木屋才十五块一个人,上山几个路不一样,住处也不一样,汗可以告诉你怎么妾,住哪里划算。老板买件雨衣哦,你个弟弟长得几客几哦。」
  箫和连蒙带猜,看卖雨衣老人的眼光,猜想他可能在赞扬炎小子长得好,看看炎颛,乐了——那眉头皱的。听不懂吧?哈哈!虽然他也听不太懂。
  「大爷,你家附近有没有专门租给游客的短期租屋?」
  炎颛看他那得意的表情,几乎能猜出他在想什么。不过他也懒得告诉他,不管是什么语言,也许他听不懂发音,但对方的意思他却完全可以接收并理解。
  算了,就让他得意吧。作为雄性,他应该大方地让雌伏者偶尔有展示自己的机会才是。
  箫和想哭,想狠狠打自己七八个耳光。
  你说他嘴怎么就这么贱?非要说什么「全套服务」?
  他这不是自己给自己往脖子上套绳子吗!
  这不,房门刚关上,那野小子就把他扔床上了。就跟扔个枕头一样。这还是大白天啊!从中午太阳高挂到现在彩霞满天,箫和觉得自己比外面挂牌出来卖的还……专业。
  有种跟老子比比啊,看你们有几个能做到我这样服务周到任劳任操的,哼哼!……呜呜。
  「咚咚。箫大哥,我爷爷问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饭?」门外传来变声期男孩特有的鸭嗓音。
  吃个屁!没见老子正在吃吗!
  呜呜……撩起眼皮,用可怜兮兮的眼神向离满足还远的大男孩乞求。
  炎颛抓住他半片屁股狠狠揉了一下。
  他娘的!
  「我不干了!老子的嘴巴快裂……呜呜……呕!」
  可怜的箫和,头还没抬起多少,就给他家小炎硬按了下去,而且还惩罚性的把那话儿更往咽喉深处挺了挺。
  箫和这次真流泪了。生理上的泪水。太、太、太痛苦了!
  「箫大哥,你们睡了吗?」外面男孩又轻轻敲了一下门,见没有反应,嘟哝一声走了。
  可能这次的深篌吞咽让炎颛感受颇爽,不想再慢慢等待,一把拉起箫和的脑袋,顺手一推,把人弄成趴地青蛙的姿势,一点都不客气地扒开人的屁股瓣就往里捅。这里他刚才已经玩过一次,米青.液还留在里面,根本不用担心润滑的问题。
  我的爷哟——!箫和一口咬住身下枕头,痛哭。
  我不爽!我一点都不爽!我……
  「唔……嗯……小炎,轻点轻点……不要对着一个地方死命捅,你换个地方……啊啊啊!」箫和被捣得身体猛地一抬,结果导致身体内部的凶器一下进入了从没进入过的深度。
  这种人典型的自找罪受,不过箫和永远不会承认这点就是。
  炎颛被夹的低吼一声,猛地抽出再用劲捅入,「乓乓乓」,肉体相撞的速度越来越快。
  箫和两手抓紧枕头,昂着头,流着泪,沙哑地无声嘶鸣。
  事后,炎颛伸出右手探到筋疲力尽的箫和胸前,捏住他肿胀的乳投拧了几下,权作表扬。
  箫和张开嘴,眼一翻,被气毙。
  尖头早在进门的时候就很聪明地从箫和口袋里溜出,也不知溜哪儿找鼠妹妹去了。
  箫和睁开眼时眩晕了一下,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现在又是什么时候。
  吱吱。
  透过窗帘缝隙,阳光斜射进来发出淡金色的光芒,有点刺眼。
  箫和捂住眼睛,下意识地摸摸身边床位。没人。那半边的床单也是凉的。
  咕噜噜。
  很好,他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吱吱。
  箫和一个枕头拍过去。尖头尖叫一声,被拍了个严严实实。
  我恨你……谁说老鼠不流泪,可怜尖头无处诉。
  「早。」
  在卫生间里碰到正在漱洗准备上学的老人孙子,刚上中学的男孩含着牙膏对他打了个招呼,一点也不认生。
  昨天那卖雨衣的老人听说他们要找地方短期租住,竟把他们带到了自己家里。
  这是一个老居民区,老人的房子在一楼,还有一个小院子,外面看起来很老旧,里面倒比想象的干净整洁,各种电器也部齐备。
  老人和中学生的孙子一起住。儿子和媳妇在煤矿工作,吃住皆在煤厂,除了年节几天,一般都不会回来。
  没有劳保的孙老为了多赚些生活费,就把儿子媳妇的房间让了出来,收箫和二十块钱一个晚上,餐费另算。早饭五块,中饭因为孙子不回来不提供,晚饭十块。
  箫和觉得比住旅馆划算,比住帐篷舒适,当下拍板答应。
  不过他觉得炎颛并不太乐意,虽然他没有做任何反对的表示。
  这小子应该不喜欢与人相处吧?那他为什么不反对?还有他跑哪儿去了?
  「孙……毅是吧?」箫和跟给他倒豆浆的男孩搭话。
  「嗯。」孙毅点头。
  「你几点上课?」
  「七点半。」
  箫和抬头看看墙上挂的时钟,六点五十。
  「哦。对了,你爷爷呢?你有没有看见我弟?」
  「我爷爷已经去车站卖雨衣了。你弟?没。昨天到现在我就没看见你们走出房门。我爷爷说你们坐长途火车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不过你们还真能睡。箫大哥,你们从哪里来啊?」孙毅昨天喊箫和叔叔,箫和噎了一下,男孩很机灵地换成了箫大哥。
  「N城。」箫和随口说了一个城市。
  「N城啊,我们家里还没有来过N城的客人呢,听说N城四季分明,是这样吗?」
  「可以这么说,只可惜N城春天和秋天只有短短一刹那。」箫和笑着和男孩东拉西扯了一番。
  刚想转入正题,就听男孩大叫一声:「惨了,我上学要迟到了,我先走了。箫大哥,你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反锁上。」
  「等等,我和你一起走,路上正好问你这边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好啊,那你快点。」
  箫和一仰脖子喝下大半碗豆浆,抓起两根油条就走。炎颛?那么大人了,怕他丢掉不成?
  尖头见两人都走了,立刻从阴影处窜出,窜到桌面上开始享受丰盛的早餐。
  路上旁敲侧击询问了一些关于这里失踪孩童的事情,孙毅知道的情况并不多,大多数都属于市井流言。
  问他这段时间家长们紧不紧张,孙毅摇头,说小孩原来在哪里玩还是在哪里玩,并没有因为失踪四个孩子就造成人心惶恐。
  听孙毅口气,语气很轻松,似完全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箫和在外晃荡了一天,一天下来,他得到的感觉几乎和从孙毅那里得到的一样。感觉这城市里的人并没有那种意想中的紧张感。说起孩子失踪的事,也只不过当作茶余饭后可以闲谈的话题而已。
  也许这也是中国城市的特色吧。就像上次在S城出现剥皮魔一样,没人把它当一回事,只要事情还没有降临到自己身上,那就属于警察烦心的范围。
  到了晚上炎颛也没有回来,箫和心里嘀咕,一边整理手边收集到的资料。
  根据人们口头相传、以及报纸上的一些报导。箫和把事情归纳如下:
  一、失踪的四个孩子都是泗塘小学的学生。三个男孩,一个女孩。都是二年级学生,不同班。
  二、四个孩子失踪时间都是同一天放学后。
  三、有两位家长来接孩子没有接到,巧的是这两位家长都来迟了。还有两个孩子则是自己走路上下学,家长在孩子们迟迟未归找到学校后才发现孩子不见。
  四、四个孩子的家长贫富不齐,那十万元悬赏也是四方家长共同凑齐。其中最有钱的是一个叫刘歆歆的孩子的父母。她母亲也是最迟一个到学校接孩子的,同时她也是第一个报案的。
  五、因为竟在同一天接到同样的四个报案,引起警方高度重视,当晚十点左右立刻派出四辆警车二十余名警察对孩子们展开了搜索。除警力之外,还有家长和校方自发组织成的搜索队,可一夜过去一无所擭。警方第二天立刻向全市发起寻人启事,并把搜索范围扩大到全市。
  半个月过去,没有绑匪的电话,也没有孩子的任何线索。这四个孩子就好像这样消失不见了。
  箫和在笔记本上自问:
  一、这些孩子的共同点是什么?年龄、学校……
  二、他们是不是朋友?
  三、这些孩子家长的共同点是什么?有什么利益关系?
  四、孩子们最后出现的地方在哪里?有没有目击者?
  五、谁第一个发现孩子失踪了?谁又是最后一个?中间间隔了多长时间?
  最后箫和在笔记本上画了两个圆圈,圆圈里分别填了两个词:拐卖、仇杀。犹豫了一下,箫和又在这两个圆圈下面写了四个字,同时打了一个问号:离家出走?
  第二章
  箫和梦见自己脖子上挂着一个绿书包正在天上飞,翅膀是硬纸板做的,一边飞一边叫:炎炎,你在哪里?
  炎炎,不要丢下我。
  箫和拼命飞啊飞,拼命找啊找。飞得膀子也酸了,叫得喉咙也哑了,突然前方出现一只巨大无比的苍蝇拍。
  箫和愣了,它想干嘛?
  干嘛?拍死你!
  只见他遍寻不见的小炎变得高大无比,一脸穷凶极恶的表情一拍子向他拍来。
  「啊啊啊!」
  「啪!」
  吵死了。炎颛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那人脑门上,睡觉都睡不安生。
  箫和被这一巴掌拍醒,醒过来还不知道身在何处,两眼迷茫地望望房顶,又望望坐在身边的人。
  「小炎?」
  「你干嘛用苍蝇拍拍我!」箫和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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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我……早。」箫和抓抓头,一个荒诞的梦而已。
  炎颛看看外面天空,是满早的。
  「你昨晚去哪了?」箫和坐起身穿衣。
  炎颛盯着他赤裸的胸膛,直到衬衫的扣子把其全部遮掩住。
  「今天我们出去转转?」
  炎颛抬起脸。
  「别用这么不信任的眼光看我嘛,带你去我原来的小学看看。」
  炎颛压根不信。
  吱吱,我也要去。
  「不准爬上床!」箫和找到出气筒,随手抓起床头闹钟就向枕头上砸去。
  吱——虐待!谋杀!我要抗议!
  可惜尖头的抗议只有炎颛能听懂,而炎颛好像更乐意看戏。
  似乎无论在哪里,清早的公车总是那么拥挤。
  箫和为了省那么点计程车钱,不顾炎颛脸色,硬是挤上挤得不能再挤的公车。
  炎颛盯着里面挤成罐头的人群,面无表情。
  箫和挤上车回头对炎颛招手,「小炎,发什么呆,车要走了快上来。」
  炎颛把脚搭上台阶,人群一动不动。
  「小炎,快挤上来!」
  门口有人转头看炎颛。
  「快点!」司机也在里面吼。
  炎颛脚一蹬、手一伸,一个凌空后翻。
  车门关上,车子发动。
  箫和眨眨眼睛,他刚才看见了什么?
  刚才看炎颛的男白领露出一个很白痴的表情,半晌才反应过来,立刻急吼吼的对司机大喊:「司机!司机!那人上去了。」
  司机翻个白眼,上车还要你说,凭经验我也知道他上来了。
  「司机先生,快停车!有人在车顶上!」
  只要听到这句话的人,一起向叫声传出的方向行注目礼。
  只有萧和仍旧盯着公车原来停留的地方,不管他看见什么,小炎现在不在车子外面是事实。
  司机瞄了那人的方向一眼,一副懒得理他的表情继续开自己的车。
  「司……」男白领看看周围人的表情,声音逐渐消失。他可能真的看花眼了吧。
  箫和低眉垂目,当外界的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不久后车中人注意到车外似乎有人在对这辆车指指点点。
  萧和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现在只祈祷目的地能快点到。至于到下站换车或搭计程车的念头则完全没有。反正该出的风头已经出了、该丢的脸也丢尽了,那还不如一路坐到底。反正车上头的人不是他。
  萍乡市的交警很头疼。
  一般来说,公车就算有那么一点交通违规,交警也会看在那么一车人分上,睁只眼闭只眼。
  不过这种情况你要他们怎么睁只眼闭只眼?
  一开始他们以为自己的眼睛看花了。然后几乎每个看到该现象的交警都认为坐在车顶上的人不是疯子就是神经病,而司机一定不知情。
  想想看,大冷天,寒风唰唰地吹,公车的平均时速又在五十公里以上,车顶上没有扶手、什么都没有,又不是露天观光车,哪个正常人会端坐车顶纹丝不动、还一副很写意的样子?
  看到交警在后面追,公车向不是站台的地方缓缓靠近。炎颛皱皱眉头,怎么?车顶不能坐?还是因为他没买票?
  公车停下。刚好闯了一个红灯的司机满心不安地打开车门跳下车。
  一车乘客也不知发生什么事,一起探头向车窗外看去。
  「车顶上的人是怎么回事?」交警很严肃地询问司机。
  两位交警,一位询问司机,另一位仰着脖子对车顶上的炎颛叫:「小伙子,你下来。」
  「什么?车顶?」司机糊涂,也抬头向车顶望去。
  炎颛从车顶上一跃而下,吓了司机和交警一大跳。
  炎颛也不管几人惊异的眼光,抬脚就往车门走。踹踹车门,门怎么没开啊?
  「喂,小伙子,你跑车顶上坐着干什么?」交警走上来问。
  车里太挤。
  「你身份证带了没有?我看看。」交警怎么看面前年轻人都不像一个不正常的人,但正常人会不坐车内坐车顶吗?正常人会在交警盘问的时候一副与己无干的表情吗?
  炎颛转头瞪交警。
  「交警先生,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箫和知道躲不过,赶紧从司机座位旁打开的侧门赶了出来。
  「这是我弟,他脑子不好……」这几个字箫和说得非常含糊,几乎贴着交警的耳朵。
  「他比较黏我,我早晨没注意到他在后面跟了出来,也许怕我发现就爬上了车顶。抱歉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箫和直抓头,点头哈腰,满脸陪笑。
  「这多危险啊!他不正常,你们家里人就更应该看着他一点。这要是出了什么事,谁负责?」
  「是、是。您说的对。下次我们一定更加注意。」
  炎颛一脚踹向萧和,你说谁不正常?
  萧和未留意,被他一脚踹得撞到车身上。
  「喂!你干什么!」交警立刻喝斥,上前就要制止行凶的炎颛。
  热闹大了,公车里有人索性拉开车窗探出头来看热闹。
  我的娘哎!害怕小炎出手闹得不可收拾,一肚子恼火的箫老大强忍痛楚,连忙上前拦住交警,挤出笑脸道:「没事没事,这孩子一害怕就会攻击别人。交警先生,真的很抱歉,我这就带他走。」
  边说边转回头低声对眼含威胁的小炎恳求道:「祖宗哎,你就省省事吧。」
  炎颛冷哼一声,突然伸手从箫和口袋里一摸,越过箫和,摊开手掌递到交警面前。
  交警低头一看。
  一元硬币一枚。端端正正地摆放在炎颛手心里。
  什么意思?
  另一名交警和司机也走了过来,满脸古怪地看向外表很酷很帅的大男孩。
  箫和不愧是箫和,一瞬间就明白了炎颛的意思。
  「啊哈!交警先生,我弟他在向您赔礼道歉,他以为你们让他下来,是因为他没有付车票钱。呵呵。」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多纯洁的孩子啊。两交警一司机顿时对面前大男孩的印象改观。
  可怜的孩子,根性不错,外表也不错,怎么就没给他一个正常人的脑子。可怜哟。
  「还好这次没出事,下次注意点。」
  「是是,我一定注意。」箫和讪笑两声,上前握住炎颛摊着一枚硬币的手,拉起就走。
  炎颛挣脱箫和的手,把一元硬币硬塞给司机,这才转身离去。
  箫和摸摸鼻子,他现在真的非常好奇这小子以前都受到了什么样的教育。
  两名交警及那名司机一脸感慨的目送两人离去。
  「你知不知道从这里搭计程车到泗塘小学要多少钱?刚才你就不能往里挤挤?谁要你坐车顶上了?你当你在拍电影哪!你风光啦,有种你自己摆平那些交警啊!我出来帮你,你倒好,不感激我也就罢了,竟然还踹我!你还有没有良心?」
  已经学会要里子不要面子的箫老大坐在车上揉着半片屁股不停咆哮。
  计程车司机从倒车镜中不屑地瞄了此人一眼。这男人一上车就在对那年轻人叫骂个不停,又是挥拳头、又是龇牙的。就为了那么点搭车费,何必?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多危险?」箫和一脸悲痛。
  炎颛撩起眼皮子,你在关心我?
  「如果交警盯上你,非要请你去喝茶,到时候罚款的钱够我们搭计程车来回泗塘小学好几次。」
  就知道……炎颛把目光投向窗外。
  他不觉得自己刚才做错了什么。他坐在车顶上也没碍着任何人,交警追上来,他把车票钱也付了。如果不是这人胡扯八道说自己不正常,他也不会踹他。
  还有那些穿制服的人为什么一听他不正常之类,就会放过他们?
  那些人类的眼睛都瞎了吗?
  他哪里看起来不正常?
  还是说他看起来就那么不像一个正常的人类?
  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任何事,那些警察却老盯着他。而在他眼里显然人品非常有问题的箫和,却每每和警察处得一团和乐。
  这世界怎么了?为什么和他当初学习到的有这么大不同?
  吱吱,好闷。待在口袋里闷得太久的尖头哧溜一下窜到箫和肩头透气。
  好多垃圾!尖头惊叫。
  炎颛撇回头,路边的垃圾山他早就看到,他没觉得这有什么奇特之处,却被尖头充满幸福感的叫声给吸引过去。
  尖头一看炎颛的目光竟然对上它,吓的一个踉跄从箫和肩头跌下。
  计程车司机先生眼角抽搐了一下。那是……老鼠?
  「司机,泗塘小学就在这附近?」箫和从后面大声问。
  「没错。」早就想借机搭话的司机先生立刻回应道:「还有四、五分钟就到,那老鼠你养的?」
  「是啊。司机先生,这附近的垃圾是怎么回事?」箫和任由尖头在他大腿上爬上爬下。
  司机先生精神来了,也不管老鼠不老鼠了,头一昂,「这个啊,老问题了!自从市里开始大力开发,尤其是房地产炒起来以后,那些砂石车、垃圾车为了省钱,就跑到城外倾倒建筑废料和土石。
  「本来还只堆在公路旁的空地上,喏,就在我们刚才经过的那片地方。可两年下来,大家得了消息,什么垃圾车都往这边跑,原来的垃圾堆变成了如今绵延两三里路的垃圾山。喏,前面泗塘小学门口两边都是,连公路都窄了一半。」
  箫和眼望公路两边绵延不断的垃圾山,不解:「难道这种情况都没人管吗?」
  「怎么会没人管。有啊,记者、卫生所、环保局什么的来过好多次,可有什么用?」司机先生一拍方向盘怒道。
  「逮着了就罚点款,可罚一次不过两百块钱,而它一车垃圾倒在正规地方得多少钱?那还是被逮着的话,逮不着那就净赚。这年头,人为了一点钱,乱倒垃圾算什么?奶粉里还放三氯氰胺呢!那些混蛋,良心什么的都被狗吃了。」
  「学校就在这附近,这么多垃圾,家长难道就不担心?」
  「担心啊,还抗议过呢。那些记者也都是家长找来的,可这么大一片垃圾山,对谁都是烫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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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有人怕麻烦睁只眼闭只眼,下面人更不会去多事。」司机先生发苦牢骚。
  「对了,我看报纸说,泗塘小学失踪了四个孩子,真的吗?我们家亲戚的小孩本来想转到这里,现在有点担心,就让我过来看看。」
  「那还有假?说实话,泗塘小学在我们市还不错,老师、教学设备都挺好,就是附近环境……」司机摇头叹息:「你说一个娃儿养大多不容易,就这么一下子不见了四个。到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妈的!会不会开车!」司机突然怒吼,手上方向盘猛的一带。
  箫和炎颛不备下一起被甩向右边,尖头更是一骨碌不知滚到哪里去了。
  一辆大型砂石车带起一大片泥泞,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
  「我操他奶奶的!赶死啊!我XXX……」一连串夹杂着当地方言的骂声,从司机先生口中连串而出。
  箫和在被甩上炎颛身上的同时,一不小心就踩了他一脚、捣了他一肘子,最后还失去平衡,一手重重按在炎颛两腿之间。
  就算是炎颛,重点部位被如此照顾,也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对不起对不起,痛不痛?没事吧?」箫和赶紧坐正身体虚伪地笑。
  炎颛眼色变了变。这家伙……
  箫和一脸无辜地转头对窗外骂道:「那个该死的卡车,怎么开车的!太不象话了!」
  「就是!」司机先生带着怒火附和。
  「这可是孩子们的上下学路,他们这样开车多危险。」
  「你说的没错。早就该在这儿添个交警亭。」
  突然,箫和嘴巴一张差点叫出声来。
  该、该死的小混蛋,竟然、竟然……箫和眉头耷拉下来,可怜兮兮地看向身边人。
  这小子的眼神……他在笑?跟谁学的,竟然笑得这么恶毒……
  「到了。」
  炎颛从箫和臀后抽出手,计程车缓缓在泗塘小学门口停下。
  箫和非常感激地看了司机先生一眼,不过感激归感激,下车的时候他仍旧以不要发票为借口,让司机先生免了他一块钱零头。
  「你们把我的女儿还来!你们把我的女儿还来!」
  女人披头散发拽着泗塘小学校长李允的衣摆,大声哭喊。
  几个保全上前想拉开她,却被女人的同伴们制止。
  「李校长,请问孩子已经失踪半个月,校方现在仍旧没有任何消息吗?四个失踪孩子都是你们学校的学生,而且都是在同一天的放学后,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的保全措施做得还不够?现在是否采取了有效的补救措施?」
  一台摄影机围着他们拍摄,年纪不大的男记者为了抢话题,硬是握着麦克风往里面挤。
  「李校长,请你做一个正面回答,孩子的家长就在你面前,难道你就一点交代都没有吗?」
  「够了!不要再拍了!我们学校已经在努力,你们不能把责任完全推到我们学校来。那是放学后发生的事情,陈女士,请你冷静一点。我说不要拍了!你们这些记者不要太过分!」
  无法挣脱陈媛的手,又不能强行推开她,衣服都快被扯破的李允又急又怒,焦头烂额。
  自从孩子失踪到现在,不过短短半个月,年才四十的他白头发已经非常明显。
  「你们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
  「推什么推?你们想打人吗?学校保全要打家长吗?」
  「大家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姓李的,我们把孩子送到学校来,你就得把孩子给我们完完整整地还出来!」
  「不准动摄影机!打110,谁打110。」
  一片混乱,推推搡搡中,眼看就要发生争斗。
  「好热闹。」箫老大抱着胳膊,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
  尖头觉得看人类吵架太无聊,早就窜得没影。
  炎颛一样想走,可箫小人却拿他当墙靠,刚推开又靠过来。
  「他们来吵过很多次了。」有点怪异的嫩嫩腔调在箫和脚边响起。
  箫和低头一看。两个身高刚过他腰部的小小孩,也学着他抱着肩膀看向那群大人。
  箫和撇嘴,他讨厌小孩,尤其是这种奶味还没断的。
  「喂,小鬼,现在是上课时间,你们跑到外面来干什么?还不快回去上课!」
  炎颛皱眉,这人跟小孩子说话也这么凶。
  「小炎,老皱眉可不好,你想二十郎当就满头皱纹吗?」
  「笨蛋!这叫酷懂不懂?现在女生就喜欢这个。」穿着校服,头发刺刺的小鬼说话也很刺。
  「这个大叔肯定没女朋友。」有着一头柔软如丝短毛的小毛头,抬头对炎颛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炎颛瞅瞅小毛头。
  「有也是相亲结婚。对方肯定不是再婚就是老姑娘!」小刺头不高兴地推推小毛头:「笨蛋!谁让你对一个陌生人笑得这么嗲,小心被抓去卖掉!」
  箫和气昏,小孩子果然讨厌!打死他也不会弄个孩子出来!
  炎颛忽然伸出手摸了摸小毛头的小脑袋瓜。小毛头抬起头又是甜甜一笑。
  「林临,你这个笨蛋!喂!不准碰林临!」
  萧和乐了,走上前就对小刺头的脑袋瓜一阵乱揉。这小刺头小归小,胆子倒挺大。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对小炎这么张牙舞爪。
  「你干什么?!变态变态!」
  「放开熊熊!」被叫做林临的小毛头看箫和欺负他朋友,冲上去张口就咬。
  「喂喂喂!死小孩,你干什么?小炎快把他拉下来!」
  炎颛看看吊在箫和胳膊上的小毛头,再看看被咬得鬼叫的箫小人,摇摇头。
  「你摇头什么意思?」箫和大怒。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这边被揉脑袋的小刺头更不好惹,趁林临咬住箫和,三两下挣脱箫和的手掌,反过来就对他拳打脚踢。
  「变态变态!打你这个变态!」
  「气、气死我也!」箫和气得跳脚,别看他们人小,打到身上可真痛,偏偏他又不能真对两个孩子下手。
  小刺头报复心挺重,一脚就向箫和膝盖踢去。
  炎颛眉毛一挑,走过去一把领住小刺头的衣领。
  一只小脚丫险险从箫和膝盖边上扫过。
  两只小脚丫凌空乱蹬,炎颛觉得有趣,把手上小孩随手一扔。
  恰恰那边吵得不可开交的一堆人有人注意到这一幕,「啊!」
  箫和也吓了一跳。
  小鬼虽然讨厌,但小炎下手是不是没轻没重了点?
  「咕咚!」小刺头被扔得在地上打了个滚。
  「喂!你们在干什么?」
  本来吵架吵到快打起来的一帮人有一半往这边赶了过来。尤其是校长李允,一看有人在学校门口对他的学生不利,加上记者还在,急得七窍生烟,立刻大步流星飞奔了过来——当然这也不排除他想转移目标藉此脱离陈家纠缠的意图。
  林临在发现好友被扔出去时就松开了箫和,看到小刺头被摔了个跟头,当场「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你笨啊!要教训他掐他屁股就行了,干嘛要当这么多人面把他扔出去,如果受伤了,你赔得起吗?」箫和看事情闹大,抓抓头,走到炎颛身边嘀咕他。
  炎颛对这小人的心理太热悉,不就怕赔钱吗?
  抓起箫小人被咬的胳膊看了看,跟他想的一样,因为衣服的关系,只留了两个红印,不过衣袖上却多了几个小洞。
  「乖乖!这小鬼的牙齿还真厉害!」箫和这才注意到被咬破的衣袖,那个心疼啊。
  如果你被那小鬼踢中,你就知道衣服被咬几个洞实在不算什么了。炎颛也讨厌麻烦上身,尤其讨厌被一大群人围住叫叫嚷嚷。他走过去拎起那个摔倒的小鬼,顺手摸了摸旁边哇哇哭泣的小毛头。
  箫和瞪大眼睛,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小炎对这两个小鬼好像有点特别。
  奇妙的是,小毛头立刻不哭了,而被炎颛拎起来的小鬼也在瞬间乖了许多。
  「你们是谁?跑到我们学校来干什么?」校长李允厉声质问,伸手就想把两个孩子揽到身后。
  炎颛一脸跟我无关的表情。
  箫和咳嗽一声,没法,这种时候只有靠他老人家出马才行。「那个……」
  「李校长,他是我哥哥,那位大叔是哥哥的朋友。哥哥听到新闻担心我,就从外地赶过来看我。」嗲嗲甜甜的童音响起,刚刚还哇哇哭泣的林临,脸上的泪水也不知跑哪儿去了,走过去拉住校长的袖子眨着大眼睛解释。
  李允的心肝顿时软成一个软柿子,弯下腰,拍拍林临的小脑袋瓜儿,充满慈爱地道:「这样啊。那你哥哥怎么把熊爱涛同学推跌倒了呢?」
  林临小嘴一瘪,毫不犹豫地一指熊熊同学,「因为他欺负和哥哥一起来的大叔。」
  箫大叔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就落到被小朋友欺负的地步了?我……原来已经迈人大叔的行列了、原来青春已经离我那么遥远……
  一瞬间,箫和周围两公尺内一片阴暗。
  炎颛受到波及,自然而然移开一步。
  熊熊同学张大嘴,我冤枉啊!在瞧到林临同学对他又是眨眼又是摆手势后,只得委委屈屈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看到有个变态大叔靠近林临,想到老师告诉我们要小心陌生人,于是就……我真的不知道那位大叔认识林临。」
  箫和彻底进入阴郁状态。
  听听,多懂事的一个孩子,多有同学关爱心的孩子。李允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好孩子呀,这才是我教出来的好孩子呀!
  「咳,两位贵姓?虽然我理解二位担心孩子的心情,不过在上课时间把孩子叫出教室这不太好吧?」李允没问熊爱涛为什么也跟着林临一起跑出来,在他看来,熊熊同学和林临司学耶就是一对连礼婴儿。
  「拜托,是这两个小鬼……」
  箫和的衣袖被人拉住,低头一看,小毛头正拉着他的衣袖摇来摇去撒娇:「叔叔,你说带我去吃肯德基,能不能带熊熊一起去啊?好不好?好嘛好嘛~~」
  肯德基?想得美!
  「好啊。」箫大叔对着撒娇的小毛头阴阴一笑,也不管这笑容对这可爱孩子的幼小心灵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和恐惧。回转头,彬彬有礼地对泗塘小学的校长道:「李校长您好,鄙人姓箫,算起来也是这孩子的亲戚,不过他没见过我。这次我来,一是陪同小炎,也就是这孩子的堂哥来看他,二是因为我的一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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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即将调到这里上班,他的孩子本想转到贵校上课,但是我听说这段时间贵校似乎出了一些事,所以也想趁此机会来了解一下。」
  「哈,原来是这样。」听说箫和也是为学校发生的不幸事件来的,李允的脸色变得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这件事还要扩大到什么程度?为什么人人都来责怪学校,却没有人出来为学校附近的糟糕环境负责?
  「你有孩子千万不要送到这所学校来!这所学校吃人!吃人!他们把我的孩子吃了,把我的孩子弄没有了……呜呜。」披头散发的陈媛哭叫着就要往李允身上扑,被眼疾手快的保全队长一把拉住。
  「放开我!我要跟他拼了!你们把我的孩子还来——!」
  「姓李的,我们家小孩送到你们学校读书,人没了,现在什么交代都没有?」陈家人怒喝。
  「你要我什么交代?我说了,有任何意见,我们坐下来谈。可是你们一味要我们校方给出交代,你们到底要什么交代?孩子不见了,我们学校不比你们家长轻松,我、还有四个孩子的班导师已经好多天都没法合眼,我们学校也组织老师和保全在到处寻找孩子。你们还想我们怎么样?」
  李允深深地叹气,他已经快要被这事拖垮。无论是学校、家长、上级,还是来自社会,只有压力,没有理解,更没有人提出主动帮忙,除了警方在做他们的职责以外。
  偏偏像是看不出李校长心情的记者再次围了上来,甚至把麦克风伸到箫和面前。
  「这位先生,作为该校学生家长,请问您对该小学在学生安全方面的保护工作有何看法?」
  箫和冲着镜头一笑,非常温柔地道:「为民,我爱你。」
  「先生好幽默,呵呵。」该记者讪笑。
  「呵呵。」萧和也笑。
  炎颛……面无表情。
  铃声响起。
  「李校长,不知道能否占用您一点宝贵时间,向我介绍一下贵校的师资,以及硬体设施等条件?我想上课时间也不方便带孩子们出去吃饭,先让他们去上课,您看呢?」
  李允巴不得能离开陈家和记者越远越好,虽然觉得箫和也不像善人,但比起陈家人和记者……
  「好、好,当然好。两位跟我来吧。熊爱涛,林临,赶快回学校里面上课。小沈,上课期间不准任何闲杂人等进入学校骚扰教学,如果有情况,立刻报警。」
  「知道了,李校长,您放心。」早就对陈家人和记者一肚子怨言的保全沈队长,立刻带人挡住陈家人去路。
  像是感觉到什么,箫和下意识地转头朝路边看了看。
  没有人,只有看不到尽头的垃圾山,以及在山上拣拾垃圾拾荒者隐约的身影。
  「请跟我来。」李校长伸手相请。
  「谢谢。」箫和一回头,咦?小炎呢?」
  「李校长,我们也不必多绕弯子,您能跟我说明一下事情经过吗?越详细越好。」
  刚坐下,连李校长亲自倒的茶都没碰一口,箫和立刻问道。
  「唉……」李允长长叹了口气,捧着茶杯在沙发上坐下。
  「事情详细我们都跟警方解释过,学校真的不知道孩子们去了哪里,而且孩子们失踪都是放学后的事情。」
  对于李允一开口就推卸责任,箫和并没有出言指责。他不是孩子的家长,也没有尝受过这种失子之痛,所以他也没有立场来指责对方。
  作为第三者立场,在他看来无论是校方还是家长都是受害者。对于社会上一味指责校方安全工作没有做到位的评论,他有点反感。
  「那是开学不久发生的事情,正好是星期五,孩子们放学后都喜欢在学校附近玩耍一会儿才回家,尤其是男孩子,经常玩到天黑。以前都没有出过事情……」
  李允揉揉额头,继续道:「四个失踪孩子都是二年级学生,除了刘歆歆……也就是今天来闹的家长的孩子,其他三个都是二年一班的学生,刘歆歆在三班。校方知道他们失踪,也是因为刘歆歆的家长报警,最后发现还有其他三个孩子的家长也找到学校来,才知道孩子们不见了。」
  「四个孩子是不是彼此认识?」箫和打开笔记本问。
  李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箫和笑着解释:「我毕业于警察学院,后来因为家里反对没有去当警察,但我个人对于案件分析一直很感兴趣,有时候还会帮帮我以前的学长学弟们。」
  挥挥笔记本,箫和笑得更爽朗,「这也是我亲戚委托我过来的原因。李校长,看得出来您是一位尽职尽责的好校长,于公于私,我都想出一分力。也许我可以帮到您。」
  也许被箫和的笑容打动,也许在一片责难中终于听到一句肯定的声音,几乎带着感激的,李允紧紧握住箫和的手,重重摇了几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谢。我问过孩子们的班导师,同班的三个男孩经常玩在一起,不过三班的刘歆歆和那三个男孩并不熟悉。你知道,学校这个地方也很有意思,不是同班同学,几乎很少来往。尤其是不同班的男女生,更加不太可能玩在一起。」
  「您知道这四个孩子放学后分别的行踪吗?」
  「你等会儿。」李允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份资料。
  「这是当初报警后写给警方的一份详细报告。你可以看看。」
  「能给我一份吗?」箫和接过报告问。
  「抱歉,警方告诫我们在事情没明确前最好不要……」
  「我明白。」箫和立刻表示理解。
  李允重新在沙发上落座。
  「我们学校以前并没有保全和门卫,只有传达室的李老伯帮我校看守大门,学生们也很喜欢他,他们夫妇就住在传达室里。
  「出事当天李老伯说他看见那三个男生在学校附近的垃圾山上追逐玩耍,大约五点后就没看到他们。刘歆歆放学后就跟平时一样在传达室里写作业,结果等李老伯去洗手间回来,发现刘歆歆不在了,但她书包还在。李老伯猜她可能在附近小摊贩那里买吃的也就没在意,因为以前刘歆歆也这样做过很多次。
  「那时据李老伯说大概五点多一点,后来直到六点还不见刘歆歆回来,李老伯才觉得有点不对头,跑出去找了一圈但没找到,那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直到七点刘歆歆的家长来学校接她……」
  箫和一边翻看报告一边听李允说明,时不时地打断对方询问一些要点。
  「我们整理一下时间顺序,您是说:李老伯发现男孩子们不见的时间大约在五点,这之后他去了洗手间,等他从洗手间回来发现刘歆歆也不见了。是吗?」
  「对,没错。」李允点头。
  「也就是说李老伯最后见到孩子们的时间在五点到五点半之间。这之后还有人见过孩子们吗?哪怕其中一个?」
  李允摇头,「我们问了很多人,甚至连附近的拾荒者都问了。但他们不是没有看到,就是根本没留意。」
  「除了刘歆歆以外,那三个男孩子都住在同一个秦府家园?」
  「是。」
  「他们家长彼此都认识?」
  「不,只有两家彼此有见过,但也并不熟悉。我们学校七成以上的孩子都来自同一个区。其中三分之一都住在秦府家园里。刘歆歆他们家则住在市新开发区。」
  箫和低声自语道:「也就是说四个孩子的家长彼此都没有利益关系。」
  「你说什么?」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箫和抬头笑,「那天天黑是几点?」
  第三章
  婉拒了李校长亲自相送,箫和拿着泗塘小学的入学资料走出校长室。
  调查看起来走进了死巷子。四个孩子几乎在同一时间段失踪,失踪的地方也就在这附近,却没有人看见任何异常。这说明了什么?集体诱拐?还是集体绑架?
  离家出走的可能性已经排除在外,毕竟四个孩子一起出走,不可能到现在没有人看见过他们,尤其其中还有一名娇娇女。
  箫和看见了小炎,小炎以一种他从没有见过的放松的姿势,趴在教室前的走廊栏杆上。面向运动场,脸上的神情几乎可以用柔和来形容。
  那一刻,箫和觉得小炎离他非常遥远。就好像他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明明是很普通的场景。
  小炎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过去?他在哪里出生?在哪里长大?他的父母是谁?受过什么样的教育?为什么流落到街头?
  充满了神秘感的小炎。同时也越来越有魅力的小炎。
  箫和对着小炎张开手掌。为什么要张开手掌?……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缓缓收回手,箫和就那样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放松的小炎。
  直到炎颛转回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阴险小人又在想什么鬼主意?连人类警察都查不出头绪的事,他能查出什么?还有这人今天看起来怎么灰蒙蒙的?
  「风景好吗?」箫和走到炎颛身边,也趴到栏杆上。
  身后教室里传来稚子朗朗的读书声。很好听,很有韵律。
  炎颛没有回答。他想起了他以前的生活,在他还很小的时候。
  「我和为民从小一起长大。」箫和也沉浸入过去,「小学、初中、高中,甚至大学,一直都在一起。我以为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可是在我发现自己喜欢他到可以幻想着他自渎的同时,他交了女友。」
  箫和的声音很轻,好像怕惊扰这样一个安宁的世界。
  「他是个非常好的好人,非常认真负责。那女孩是他第一个女朋友,也是他唯一一个。他们结婚了,过得非常幸福。我曾经想过很多种方法想要去破坏他们,你知道,有时候这种感情看起来坚不可摧,却也是最容易被摧毁的。只要一点猜测、一点怀疑。我只要撒点种子就可以,但是我没有。」箫和抬起头,对着阳光微笑。
  软弱的人类,想要又不敢伸手。瞻前顾后的结果只会让猎物从眼前逃脱。炎颛不屑地评价。
  「我曾经工作很努力,努力学习、努力工作、努力赚钱、努力想和他在一起。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完全不一样。我现在做着以前的我不屑也不敢去做的事情。以前我有一份人人称羡的好工作,工资高、福利好,而且非常有挑战性,我很喜欢那份工作。为了得到那份工作、为了爬到那个职位,我做了很多事,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炎颛感觉耳朵有点不舒服,虽然他知道自己耳朵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放弃了一切,舒适、安逸、享受,全都没有了。我以为自己不会后悔,可是我还是后悔了。而且时常后悔。不过如果有人问我,我一定会说我享受现在的生活。你说人是不是很好笑?」
  箫和搔搔脑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可能现在的环境让他比较怀旧?
  「我喜欢逛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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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馆,喜欢爬山,我喜欢山野草原多过海洋。不过我绝对不是背包客,如果换在以前,我绝对不会背着一个帐篷包随便在外露营,更别提几天不洗澡、不修面。小炎,我……」
  「啊——!」惊叫一片。
  怎么回事?不只箫、炎二人,连在上课中的学生和老师也一起看向窗外。
  一辆大卡车翻倒在校门前,因为惯性,一直滑行到差点撞上学校的电子栅栏才停下。
  「出车祸了!」箫和惊叫:「快,我们下去看看。」
  等等!炎颛一把拉住箫和。
  「你干嘛?」
  不妙。
  「喂,你……」
  「轰隆!」
  所有人都吓傻了。
  卡车竟然突然爆炸起火,虽然没有伤到周围的人,但是车里面的人……
  尖叫声不停响起。那位歇斯底里的母亲进入疯狂状态,周围的人也顾不得安慰她,所有人都在奔逃躲藏。学校门口乱成一团。
  你刚才想说什么?
  「嗯?你要问我什么吗?」箫和看不懂小炎的眼神。
  我问你刚才你想说什么。
  「我们下去看看吧。」灭火救人的行动终于开始。但就算站在这里,箫和也明白,车里的人八成凶多吉少。
  远远地,车辆边围了一圈人。
  刚靠近现场,箫和就感到一阵滚热的气浪迎面扑来。
  「小炎,你看里面的人还有救吗?」下意识的,箫和开口询问抓着他手臂不放的人。如果里面的人还有救,小炎已经冲过去了吧?
  炎颛摇摇头。
  「这、这、这!快报警!还不快报警!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校长李允也赶了过来,看清现场后急得团团乱转。
  天哪,我们学校到底招谁惹谁了?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难道……这是报应?从来不相信鬼神的李允此时也开始拼命回忆,自己以前是否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李校长,我想……您先向全校广播一下,马上就要下课了,通知上课老师不要让学生走出教室,等警方把现场处理完再让学生出来比较好。您觉得呢?」
  箫和、炎颛二人大概算得上现场中最冷静的两人。社会经验丰富的箫和见李校长已径乱了头绪,只好给出建议。
  运动场上正在上体育课的学生们已经注意到这边,有些人想过来,被机警的体育老师拦住。
  「对对。广播,立刻广播。那个小沈,不,还是我自己来。小沈,你赶快打电话给警察,快点!还有你们两个,到运动场那边拦住学生不准他们过来。」李允一边吩咐早就报警的保全队长,一边急急忙忙地向广播室冲去。
  箫和环看在场人员一圈,摇摇头。
  那个记者简直就像看到世纪大新闻一样,早就站在摄影机前口沫横飞地报导,没有拿麦克风的手激动地挥来挥去。
  陈家人拥着无法克制情绪的陈媛,你看我、我看你,似乎有想走的意向。
  「沈队长是吧?现场最好能保护起来,这样警察来了也能方便调查,你觉得呢?」
  姓沈的保全队长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指挥人守住学校大门,不让任何闲杂人等进出,电子栅栏外远远地围了一圈人,而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在垃圾山上捡拾垃圾,发垃圾财的人。路上已经有车辆被堵塞。
  广播声响起:「诸位正在授课的老师请注意,诸位正在授课的老师请注意,学校正在进行紧急事件处理演习,请把学生留在教室里不要出来,正在上体育课的,也请集中在一处,不准离开运动场。再重复一遍……」
  「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吧?」箫和悄声对炎颛道。
  炎颛收回投注到起火车辆上的目光,看了箫和一眼。照样抓着他不放。
  箫和莫名其妙。
  炎颛绕过记者走到学校大门的电子栅栏边向外观看。校门外倒下的是一辆大型砂石车。车内看不到有人往外爬,也没有人想要上前解救驾驶舱里的人员,毕竟火势太大。
  炎颛没有救火,他已经感觉不到车里还有活人的气息。而只要不涉及箫和,他也不愿多管闲事。
  随即炎颛又向传达室走去,箫和自然被他拖着走。通过传达室小门,里面的李老伯夫妇已经不在传达室,两人都跑到栅栏边看热闹去了。炎颛拉着箫和走出泗塘小学,先站在外围看了看,又转身向离学校不到百公尺远的垃圾山走去。
  「小炎?」
  站在垃圾山边看了看,炎颛手一伸,似乎在空气中捕捉到什么,凑到鼻前闻了闻。
  箫和被炎颛的动作吸引,他在干什么?
  炎颛突然放开箫和,指指学校的大门。
  什么意思?让我回去?
  不等箫和研究明白小炎手势的意思,炎颛已经抬脚向垃圾山顶走去。
  箫和抓抓头,不明白小炎要干什么的他决定去做一些自己擅长的事。
  在围观的人群中待了一小会儿的箫和已经大致明白事故发生经过。
  据几名拾荒人告诉他,该砂石车在离学校大约五百多公尺的地方突然失去控制,当时他们就觉得那辆车有问题,果然不到一会儿就倾翻倒地,一路滑行到学校门口,不到一会儿就爆炸了。万幸的是,整个过程没伤到什么人。
  意外?还是……?箫和眯眼,他总觉得小炎似乎知道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等小炎回来,他要好好拷问拷问他,他跑到垃圾山上干什么?
  陈家人要离开了。就在他们扶着陈媛走过他身边的一刹那,一声极低的、充满不屑的冷哼从身边人群中传出。
  箫和不动声色地转动目光。
  他箫和是谁?那可是油得不能再油的老江湖,这种冷哼他可一点都不陌生。想当年他可也是这种冷哼的对象,虽然那些在背后冷哼他的人没一个能称心如意。就算他离开公司,也没人知道他离开的原因,反而有很多人流传他去赚大钱。
  消防车和警察终于来了。在警察来的同时,炎颛也回来了。
  箫和想问对方发现了什么,但考虑到场合不适也就没有开口。
  拍拍炎颛,箫和目送一名中年女拾荒者从人群中离开,爬上垃圾山。
  一直到中午放学,现场才算清理干净。
  作为目击者的箫、炎二人也直到此时才被告知可以离去。
  箫和拉拉炎颛,示意跟他到垃圾山上走一趟。
  炎颛似乎有点不愿意。
  被困了两节课的学生们在听到广播中传来的解禁通知,立刻欢呼着冲出教室。有些调皮的学生连老师都拦不住。
  林临和熊爱涛同学冲得也满快,恰巧拦住了箫、炎二人。
  箫和要不是看见两人凶巴巴地拦住他们去路,他都快忘了早上的承诺。
  「他们是你亲戚?」箫和跟炎小子斜眼,垃圾山探险目前看来是去不成了。
  炎颛摇头。
  「那他们俩缠着我们干什么?」
  你答应他们要请他们吃肯德基。
  「喂!小鬼,小心我把你们拐去卖掉。」见不是小炎的亲戚,箫大叔的胆子顿时大了。
  叫林临的小鬼眨巴眨巴大眼睛,「叔叔,你说请我们吃肯德基。」
  「我什么时候说了。」箫大叔恬不知耻地否认。
  「老师说不守承诺的人将来长不大。」林临认真地教导这个不守承诺的大人。
  箫大叔挑挑眉毛,「小炎,我们走。」
  「叔叔,我有看到刘歆歆哦。熊熊也看到了。熊熊对不对?」
  「对。」熊熊同学点头,刚想说什么,被林临一把捂住嘴。
  「你叫林临对吧?哎呀,真可爱的孩子,你多大了呀?」箫大叔笑咪咪地弯腰,非常和蔼可亲地摸了摸小朋友的小脑袋。
  「八岁。」
  「叔叔,我们两点上课,还有两个小时,搭计程车到离这里最近的肯德基只要二十五分钟。」
  「好好,我们马上就走。」
  「Yeah!」
  箫大叔转头低声问小炎,「你确定这两个孩子不是你亲戚?」
  是你亲戚还差不多。炎颛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然没有反对带两个孩子去吃鸡块大餐。
  两个大人两个小孩一起挤上一辆计程车,炎颛手脚快,坐上助手席位置。留下箫大叔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两个小鬼坐到后座。
  「对了,尖头呢?」
  在车里。
  「你看见它没有?」对那只似乎能听懂人话的神奇老鼠,箫和还舍不得和它就这样分离。他正准备训练尖头帮他「拿」一些他拿不到的东西呢。
  炎颛反手指指后座座位。它胆子小,看见生人不敢出来。
  「尖头是谁?」正在和林临同学嬉闹、耳尖的熊熊同学问。
  「老鼠。」
  「老鼠?你养了一只老鼠?在哪里在哪里?」两个小鬼竟然兴奋地大叫起来。
  箫和满脸黑线,他本意原想吓吓这两个小鬼,没想到反而引起他们兴趣。怪不得尖头不肯出来,肯定嗅到了「敌人」的气息。
  意外地非常护短的箫大叔微微一笑,任由尖头悄悄爬进他放在膝盖上的背包口袋里。
  「对了,叔叔,今天学校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让我们离开教室?」
  前面驾驶席上的司机明显也竖起了耳朵。
  箫和会说吗?会说他就不是箫和了。
  「呵呵呵。」憋死你们!
  林临要哭了。熊熊气得想打人,又不敢。
  他们现在确实坐在肯德基里没错。
  他们面前也确实有一大堆汉堡、鸡块、鸡翅、薯条、可乐等等等。
  那么大一堆,足够三、四个大人吃得饱饱的。
  可是、可是……为什么那个大哥哥那么护食呀!?
  他竟然把所有的东西全部划归到他面前,谁碰他就弹谁脑门。
  熊熊同学的脑门上已经有两个红红的印子。
  可怜的孩子,恐怕我们家炎炎没吃饱之前,你们是休想吃到一块面包渣了。哈哈哈!箫大叔心情愉快,故意拿起炎颛面前一个辣鸡腿汉堡,慢慢的剥开包装纸,慢慢地塞进口中。
  看到没有?我和我们家炎炎可是一国的。敢骗我请你们吃肯德基,我让你们只能闻味儿!哼哼哼!
  还好得意万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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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和没有忘记花钱来肯德基的原因,一边嚼着汉堡,一边用哄小孩的声调开口问道:「小朋友们,你说你们看见刘歆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林临、熊熊互看一眼,两个小鬼脸色臭臭的。
  箫和肚里开心得要死,嘴上还不饶人地道:「你们老师有没有教过你们,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
  这人真的已经三十了吗?炎颛大口咬着汉堡,保持沉默。
  林临同学眼巴巴地瞅着发出诱人香气的鸡块,咽了口口水。
  唉,为什么这些东西会这么吸引我呢?偏偏妈妈又不让经常吃。
  「咕噜噜。」
  听到林临同学小肚子中传来馋虫打滚的声音,熊熊同学伸出了正义之手。只见他勇敢地伸出小爪子到一盒鸡翅前,眼睛不敢看炎颛,飞速地把它拖到林临面前。
  「我们是童工,不可以虐待。要让我们吃饱才能让我们干活。」
  炎颛没表示,两个小鬼当他同意了,各自飞快地抓起一只鸡翅塞进嘴里。
  「好不好吃?」箫大叔笑咪咪地把两杯可乐推到小鬼们面前。
  「叔叔真好。」林临嘴巴限甜。
  两个小鬼胆子越来越大,吃完鸡翅拖汉堡,咬着汉堡又去抓薯条。
  炎颛把三个汉堡排到自己面前,其他东西一起推给小鬼。
  箫和凑到小炎耳朵边说悄悄话,「你老实告诉我,他们真不是你亲戚?」
  炎颛推开他,揉揉耳朵,耳朵立刻就红了。
  明明知道那是物理作用,可箫和看着小炎红通通的耳朵,越看越觉得可爱,忍不住就……
  「哇!叔叔好变态!」
  偷香大叔的脸色顿时变黑。
  被性骚扰的本人倒没有太大反应,在他的认知中,臣服的那一方有时也会采取这种亲热手段向强大的雄性献媚。
  「吃饱了就老实告诉我,你们什么时候看见的刘歆歆?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熊熊同学发出很大的声响吸干最后一口可乐,林临同学则很有家教地用餐巾纸擦擦嘴和手。「我们看到刘歆歆那天晚上去找二年一班的那三个男生。」
  「她找他们干什么?他们彼此认识?」
  「她想和他们一起捉迷藏呗,可是那三个男生一向不带别人玩,尤其不带女生。就连我们去找他们玩,他们都不太愿意。」林临答。
  「可是我们在学校里玩得很好。」熊熊同学补充。
  「那你们有没有看见他们后来去了哪里?」
  林临和熊熊同学互看一眼,熊熊同学点点头。
  林临抬头对箫大叔甜甜一笑,「叔叔,后面我们就没看到了。」
  「哈?」箫大叔有种被两个小鬼耍了的感觉。
  而下面小鬼们的行动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叔叔Bye bye!哥哥Bye bye!」两个小鬼叫这声的时候人已经快窜到店门口。
  箫和眼望两个小鬼离去,忽然觉得很无力,不由感慨道: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炎颛翻了个白眼。
  「小炎,你给我如实交代。说!那两小鬼是不是你家亲戚?」
  差远了,白痴大叔。
  幸亏炎颛不会说话,否则让箫和听到小炎叫他白痴大叔,他十有八九会抓狂。
  走在回去的路上,箫和还在嘀咕那两小鬼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小小年纪会这么滑头,还不怕陌生人,竟敢跟着陌生大叔出去吃吃喝喝。难不成那四个小鬼也是这样被人拐走的?嗯,照这两个小鬼的行为看来,倒很有可能。
  炎颛心知肚明却也懒得解释。
  那两个小鬼大概是哪个族人遥远的后代,虽然血已经淡了很多,但仍旧能感觉出一点微弱能力。如果有人能正确引导他们,也许他们会成为这人口中的特异功能者吧。
  如果无人引导,他们的聪颖和特殊能力很有可能会渐渐消失,变成小时天才大时了了的普通人。
  「你在垃圾山上有没有看到什么?」
  没有,但我感到一种力量存在,非常特殊。
  看到小炎摇头,箫和抓抓脑袋,看着手指甲沉思了一会儿,很惊讶地道:「怎么会有这么多头皮屑?」
  炎颛……炎颛没反应。显然他对肮脏脏的定义和别人不太一样。
  两天过去,箫和把四个家庭都跑了一遍,对这些家庭的情况也有了基本了解。总的说起来,三个男孩家都不太富裕,两家在煤矿工作,还有一家务农。只有刘歆歆的父母在当地算得上富裕。
  加上大半个月来没有任何来自绑匪的电话,现在已经可以排除绑架的可能。
  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只有一个——拐卖。
  现在据他打听到的消息,警方已经把调查范围扩展到整个省,并且和全国警察联网,寻找外地是否有出现类似相貌的孩子。
  箫老大今天起得很迟,因为快天亮才睡。
  所以早晨的饭桌上只有箫和一人,哦,还有一鼠。
  人在看报纸,鼠在舔豆浆。
  箫和扫了尖头一眼,一只老鼠喜欢喝豆浆,这算不算尖头神秘事件之一?
  「喂,你知不知道那小子又跑哪儿去了?当初不愿下火车的是他,如今天天晚上溜得无影无踪的也是他。以前还知道回来过夜,现在好了,到早晨也不见他人影。」
  尖头头一偏,左右晃动了一下。
  「吧嗒。」箫和差点把碗碰翻。
  「你刚才那是什么?摇头?老鼠会摇头?你确定你真的只是一只老鼠?」
  吱吱,废话!少爷我不是老鼠还是什么。你身为人类中的雄性却和那位交配才叫不可思议!难道你做了大多数人类都不会做的事情就不是人了吗?
  箫和抓起豆浆碗喝了一口,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在一只老鼠的眼中看到「鄙视」两个字。
  「啧,泗塘小学附近还真是多事之地。前两天刚出一起车祸,今天就又出现夜晚非法倾倒建筑垃圾的卡车司机撞鬼,说是看到一个矮小的鬼影以后,刹车失灵差点死掉。」抖抖报纸,箫和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报纸上。
  也许你可以问问垃圾山的主人,它可能会知道什么。尖头决定还是指点一下它的衣食父母。考虑到以前的生活,再对比现在的生活,虽然两个同伴都不太好惹,并且喜欢欺负它,但除此之外它还是挺满意现在的生活环境的。
  箫和仍旧在全神贯注看他的报纸。
  尖头见他没反应,又吱吱叫了几声。箫老大嫌烦,拿起看过的报纸就扇了过去。
  吱——!我的豆浆!
  「走,我们去泗塘小学附近转转。」
  丢开报纸,箫老大很潇洒地一挥手。上次在泗塘小学门口被别人从后面偷窥的感觉到现在还挥之不去,而他这边的调查又没什么进展。如果运气好,也许去事发当地踩探一番可能会发现什么被警方以及自己遗漏的线索。
  对了,顺便拜访一下那位对刘家人发出冷哼的女拾荒者,也许她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也说不定呢。
  「尖头?你去不去?」
  尖头在看热闹和喝豆浆之间剧烈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选择了……
  第四章
  「唰!」大片的灰尘扬起,连带的路边一些垃圾也跟着飞舞。箫和从公车下来不过两分钟,已经碰到这样肆无忌惮、速度飞快的大卡车至少三四辆。怪不得会发生车祸,这样快的速度、这样不考虑他人的行为,不发生车祸才叫奇怪。
  抹抹脸,感觉抹了一把灰下来。好了,这下不愁不像了。
  光是刚才站在车上就已经被人嫌弃,现在再扑一身灰,嘿嘿!
  说真的,放弃这个新兴职业还真有点可惜,没事拿来感觉一番也好。
  前方就是处在漩涡中心的泗塘小学。校门口很热闹,正巧是中午放学时间,放学出来玩耍的孩子很多,还有很多小摊贩集中在学校附近,每个摊贩前都围绕了一群孩子。
  一股奇异的臭味飘来,甚至掩盖了垃圾山的异味。箫和揉揉鼻子,呵呵一笑。油炸臭豆腐,他喜欢!
  当箫和拎着蛇皮袋吃到第四串油炸臭豆腐,在他还没有发现那天那名发出冷哼的女拾荒者时,垃圾山上一个行动怪异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为什么说他行动怪异?
  这人的穿着就像一个拾荒者,也许他就是一个拾荒者。但是没有一个拾荒者像他那样,对着一个相同的地方一个劲儿挖。他周围二十公尺以内已经给他挖了好几个坑。
  就在箫和吃完四串油炸臭豆腐的工夫,那人看起来已经比一开始看到时矮了至少五十公分。换句话说,那里应该被他挖出一个洞来才对。
  抹抹嘴,箫和心里充满好奇。他在挖什么?下面有什么好东西吗?为什么其他拾荒者不来跟他抢?难道这里也有地盘之分?
  想着想着,箫和的脚不由自主向对面垃圾山走去。
  「你在挖什么?」
  洞已经被挖到此人腰部,一股刺鼻的、经过发酵的异味钻入鼻孔。
  箫和揉揉鼻子,味道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刺鼻,习惯就好了。想想看自己两三个月的还是这些人中的一员,这才过了多久?就不适应了。
  拾荒人没理他。
  「大哥,歇歇。抽根烟。」箫和很利索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当地烟,撕开口子,递到拾荒人面前。
  一个劲挖啊挖的拾荒人终于肯抬起头,警惕地打量了箫和几眼,最后把目光落到面前的香烟上,犹豫了一会儿从里面抽出一根。
  「小弟刚到此地,好多事不懂,大哥给指点指点啊。」箫和殷勤地笑,赶紧又摸出打火机。
  拾荒人屁股一抬,就势坐在了垃圾坑边缘上。箫和立刻为其点上火。
  「啥事?」这是一名年约四、五十左右,脸上皱纹很深、头发脏到全部黏成一条条,长得矮墩墩却很结实的拾荒人。
  拾荒人放下铁铲,一只手下意识地搓搓大腿,对箫和点点头。狠狠吸了一大口,抬起头缓缓地吐出烟雾。
  「没事,就想问问这里有什么忌讳没有。」箫和也在他身边蹲下。
  「忌讳?有啥忌讳?别惹这片地的主子,就啥事没有。」
  箫和了解地点点头。他自己做了大半年的流浪汉,对这种地方的运作并不陌生。一般这种地方都会有一明一暗两个地头蛇,在暗中收取一定的倾倒垃圾费用,有的还能开出收据。
  在明处的一般都是长居垃圾山的某个拾荒者,收取一点微利,专门负责在被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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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和相关部门扯皮。而暗中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受益者,相关部门想抓的也是这个人。
  可惜的是那些倾倒者明明很清楚这种收费不合法,但想到只要有收据,他们付钱了,就有权利倾倒,相关部门要罚也罚不到他们头上。当然也有那种连钱也不付直接倒完就跑的车主。
  查无可查,管无可管,逐渐就形成了这大片连绵不断的垃圾山。
  「那就好。小弟打算在这里发点小财,把这里挖出的东西运到大一点的城市,那里收购站给的价要比这里高很多。小弟有个兄弟是搞运输的,可以帮点忙。」箫和放下钓饵。
  「哦。」没想到拾荒人反应却比他想象的冷淡得多。
  箫和再接再厉,「大哥,我看你人挺实在,这样吧,小弟一个人也弄不了多少东西,你看你有没有兴趣参一脚,绝对比你现在赚得多。
  「如果你担心,我可以先把你找到的东西按照这里的偿付给你,等我兄弟在大城市把东西卖了,扣除了运费,再把尾款给你,你看怎么样?」
  「……你付现金?」拾荒人眼中闪烁几下,怎么想自己都不吃亏,不由有点心动。
  「那当然。」箫和干脆也在坑边坐下,开始胡扯挖什么比较赚钱,又说他自己跑了多少城市,现在在老家已经盖起二层小楼,还买了新拖拉机,又说干什么都没有这个来钱。说得拾荒人心动不已。
  连散了两根烟,箫和索性把一包烟都塞给了拾荒人。拾荒人在和箫和聊天中就已放松警惕,又收了好处,脸上神色比一开始不知好看了多少。
  渐渐地话题散了开来,天南地北,箫和想到什么扯什么,拾荒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大哥,」搓搓手,箫和眼中露出贪婪之色,「小弟听人说这里失踪了几个孩子,说是这要找到就能给这个数,真的假的?」
  拾荒人露出长满黑斑的牙齿嘿嘿笑,「那还有假。告示都贴出来了。」
  「那你看,我们有没有机会……?」箫和一个「我们」化解了拾荒人想要防备的心理。
  「别胡思乱想。你当谁都能找到呢?咱告诉你,你就别指望能赚到这个钱。孩子不见那么多天了,谁能找得到。咱猜孩子早被卖到外地了。」
  「是吗。你认为他们会被卖到哪里?」
  「咱怎么知道!」拾荒者没好气地道。
  箫和连忙点头道:「你说得没错,那帮小鬼肯定早就不知被卖到哪里了。对了,大哥你在挖什么?」
  拾荒人似乎不太想回答,「没什么。前两天这里倒了些废旧电器,咱来迟了,好的已经给人挖走了,咱过来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好东西。」
  「噢,这样啊。」箫和目光再次在洞中扫了一圈。生活垃圾、建筑废材、然后就是渣土还是渣土。他没看到任何电器的影子。
  拾荒人见手上香烟已经快烧到烟屁股,珍惜地小口吸着。
  「大哥你慢慢挖,挖到好东西记得找我。我再去附近看看,好东西不怕多,能带着大家一起赚就带着大家一起赚嘛。大哥回头见啊。」箫和笑着拍拍屁股离玄。
  看箫和走远,矮墩墩的拾荒人「呸」地吐出一口痰,叼起香烟,重新拿起铁铲跳进垃圾洞中。
  吱吱。
  尖头也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跳到他脚面上。箫和低头。晃了晃鞋子。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找亲戚去了?」
  它不喜欢你。少爷我本来想请这里的主人来跟你见面,但它说它不喜欢你,让你不要再到这里来,否则……吱吱!
  「你要告诉我什么吗?可惜我听不懂鼠语。为什么你和小炎都不会说人话呢?」
  你有种当那位面前这么说。何况少爷我是老鼠,干什么一定要会说人话。尖头磨牙。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表情这么丰富的老……哎哟!」一个变形的塑胶打火机正正砸中箫和后脑勺。
  箫和捂着脑袋,气得回头大骂:「死小子你不要太过分!每次都砸我脑袋!」
  身后一阵轻风吹过,带起一股浓郁的腐臭味。
  不远处有两三个拾荒人正在弯腰捡拾垃圾,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情况。
  再望向学校方向,靠近学校的一片垃圾山上有几个孩子在玩耍,但离他都很远。
  在他周围二十公尺内没有一个人。而且周围一片平坦,根本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谁干的?箫和可不会相信什么风吹的之类的屁话。
  从他登上这座垃圾山开始,他就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山上转悠半天不肯下去的原因。
  有谁在监视他。但他却看不见对方。
  「尖头,交给你一个任务,看看这附近有什么不对头的人,回来告诉我。听懂的话就从我的左脚跳到右脚上。听不懂的话,我就把你喂猫。」
  吱——!尖头用最快的速度跳到了箫和右脚鞋面上。坏蛋坏蛋!我恨你!用劲踩,踩死你。
  箫和乐了,「好啦,不用跳那么多下,我已经明白你听懂了。呵呵。去吧去吧,晚上喂你肉吃。」
  你休想我再回来!尖头尖叫着,冲进垃圾山中。
  箫老大这个得意呀。瞧,老子什么人,养只老鼠都能听得懂人话。哈哈哈!
  趁着尖头去侦察的工夫,箫和在垃圾山上不停晃荡寻找那名女拾荒者。
  嘿!可巧。那不是刚才挖坑的拾荒人吗?他在和那女拾荒人说什么?
  女拾荒人似乎相当愤怒,正在怒斥男拾荒人什么。而男拾荒人满脸不耐。
  忽然,男拾荒人推了女拾荒人一把。
  女拾荒人一屁股坐倒在地,男拾荒人拎起插在地上的铁铲转身走了。
  女拾荒人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箫和在男拾荒人走远后,这才慢慢向女拾荒人靠近。
  「大姐,咋啦?扭着脚了?」箫和一脸憨厚地伸出援助之手。
  女拾荒人停下骂声,扫了他两眼。箫和傻笑,用袖子擦擦鼻头。女拾荒人可能觉得箫和看起来没什么威胁性,人长得又不差。随之借他手之力爬了起来。
  「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兄弟带我过来的,以前那个地方被政府处理了。」箫和貌相老实地回答,还抓了抓脑袋。
  「谢了。我没事了。」
  「大姐,要不要我送你回家?我刚来,你告诉我哪里有好东西挖好不好?」
  女拾荒人白了箫和一眼,碰到傻子了。长相看起来也不笨,怎么说起话来跟呆子似的。
  「我就住那儿,不用你送。」看起来很瘦弱的女拾荒人指指山上搭的防雨布棚。
  「哦,那我走了,大姐再见。」箫和挥挥手,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女拾荒人愣了一下,敢情真碰着一个傻子。
  箫和转过身得意地对自己笑,对付这种戒备心强的女人,千万不要以为一次两次就能从她嘴里套出话,得先让她完全放下防备心,让她觉得你对她没有任何威胁,再让她看你顺眼一点,到时候就算你不想听,她也会一古脑儿往你身上倒。
  十分钟过去,尖头没有出现。
  箫和又在附近转了转。
  二十分钟过去,尖头还是没有出现。
  箫和心想第一次使用动物侦查,肯定需要些时间。耐心,要有耐心!
  半个小时过去,箫和坐在卖馄饨的小摊前已经吃完一碗热腾腾的馄饨。
  我竟然会相信一只老鼠。如果是一年前的我,肯定会以为自己吃错药了。箫老大叹息,眼神一不小心对上一位穿着非常得体的女士。
  女士对他微笑了下。
  箫和眼睛一亮,作为一个性向正常的男人,这个女人绝对具有诱惑力。作为一个……箫老大绝对不承认自己性向不正常,他一向认为他只是对某人日久生情,而那某人恰巧是男人罢了。至于现在的小炎,那只不过是他找了个代替品而已,就是这样!
  尖头缩着脑袋、点着爪子,抖个不停。
  他人呢?
  不、不……知道。
  你不是跟他一起出去的吗?
  吱吱,我……真不知道。
  他最后跟你说了什么?
  他让我看看附近有什么可疑的人,回头告诉他。
  炎颛沉默,也许箫和察觉到什么,这才让尖头查看附近。那家伙精明得很,对周围环境应该比一般人更加警觉。现在他人不见了,更能说明他的感觉是正确的。
  那你有没有注意到附近有什么可疑的人?
  尖头答不出来,它不敢答。因为它根本就没有去看周围有无可疑的人,它钻到垃圾堆里找垃圾山的主人玩去了。
  你根本就没注意。看到尖头那副缩头缩脑的样子,炎颛几乎想一脚踩死它。
  从你离开他,到你发现他人不见了,大概隔了多长时间。
  大……约一个多小时,吱吱,我听到学校下午上课钤响……吱——不要杀我!我可以将功赎罪,我知道孩子在哪里,我知道凶手是谁!
  炎颛眉毛一挑,听尖头一五一十向他交代。
  「砰!」大门关上。尖头立刻瘫在地上。
  炎颛站在泗塘小学前,天色已暗,周围一片朦胧。
  异样的臭味把箫和残余的气味遮掩得差不多。
  顺着那一丝残留的痕迹,炎颛来到小学对面的垃圾山上。
  静。静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没有车辆来往、没有路灯的道路深邃幽长,远远望去像通往另一个世界。
  沉沉的,炎颛从喉咙中发出一声类似兽吼的低呼。
  忽然,黑暗中,垃圾山上掀起一股奇怪的波浪。
  波浪在炎颛脚前半公尺处戛然而止。然后就以比来时要快上十倍的速度倒退而去,一眨眼工夫就退到了远远的边际消失不见。
  炎颛皱皱眉,刚想抬脚追过去突然又回身面对泗塘小学。泗塘小学前空无一人。
  炎颛瞳孔微微收缩。
  出来!
  近乎同类的气味从鼻前飘过,炎颛全身进入警戒状态。
  碰到同类并不代表好事。倒是争夺食物和伴侣的更多。
  他讨厌别人动他的食物,尤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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