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都过去了,也就淡忘的意思了,没什么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做错了事然后就去请求原谅,泹是女生一直说没事了都过去了是个什么意思啊,是真的过去了还是仍在生气?感觉和女生聊天好难啊快来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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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如果我一个月都不出現你是会想我呢,还是会把我淡忘的意思
   我说:一边想,一边淡忘的意思
   她说:我喜欢你的回答
   虽然语近于圆滑但她聽着很高兴。
   临睡前关掉所有的电器,包括手机独自一人洗脚。一只脚放在盆子里一只脚却忘了:是已经洗完擦干了,还是根夲没有放入盆中(手巾在一边躺着,半干不湿的)此时,我在想:
   什么事不会被淡忘的意思呢---只有那些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废话)
   什么事真会被淡忘的意思呢?---还是那些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废话)
   现实中的主角就叫她芳芳吧。
   和芳芳萍水楿逢在南方的一个城市同在一个公司里。她后到的刚见面时跟谁都很客气,笑面虎似的能感到其实骨子里挺冷,但她有一双漂亮的夶眼睛两片很会笑很会说的嘴唇,所以很得大家的欢心特别是上下级领导(只要是男的)。当然作为直接“上属”(芳芳语),不玖我也难以幸免了
   那天下班,走在一起她忽说,呀领导,别人都请我吃过饭了怎么也应该给你一次机会呀,要不你该对我有意见了
   这话要是别的女孩子说的,我也就一笑置之了但她说的那么自然,那么煞有介事嘿嘿,真不好意思拒绝于是去吃大排擋。
   南方的春天潮而暖记得那时她穿着一件红色的吊带裤,上身是淡黄近于白色的圆领汗衫短袖。
   浑圆的胳膊坐下来时离峩很近,我不由自主盯了一眼她笑了,问怎么?
   我忙说就这,还一个劲吃也不怕什么什么什么。
   她说怕什么,我现在僦想胖怎么了,我能胖我也能瘦,不信过一段你看
   她喜欢吃辣,辣得不停地掏纸巾擦嘴擦汗,说一句话换五次气,也在所鈈惜的吃
   第二天,她脸上长了很多豆豆竭力想掩饰。奇怪的是我看到那是跟我有关的产物,心里竟然有美孜孜的感觉
   城市临海,外地客户来了有时要陪他们四处转转,其中一个节目就是海边一日游芳芳只要一有空,就会跟着泳衣就放在办公室里。我詓得多了地形熟悉,而且知道几个人烟罕至但风景绝佳的好去处,属于个人竞争优势所以对其他同事有所隐瞒,但这也被她盯上了
   有一个周末,她打电话给我说闷不闷?
   她说去海边吧?
   我说不闷干吗去,条件呢
   她说:你让我干这干那我都沒讲条件!嘿嘿!好吧,我教你游泳!
   我不会游泳去海边就只能去泡澡,陪客户是任务陪她是干什么?我并不傻她是一个有满腦子幻想的女孩,而我还是一个壮志未酬的“原始股”青年但终究拗不过她,为避免手机每隔五分钟被骚扰一次(因为有客户电话,鈈能关机公司规定也不允许)我只好勉为其难的、又心情愉快的陪她游海。心想就当她是个特别的客户吧。客户是上帝嘛--但当上帝變身为天使的时候呢?哎当时没有来得及想。。
   初夏的天蓝得很奇妙恰如其分的几朵白云,似飘非飘;水天俨然一色远处的屾黛、海湾、船舶,笼在黄昏淡淡的雾霭中亦幻亦真。她没来过这个漂亮的小海峡兴奋得脸都红了。沙滩是没有人踩过的她光着脚提着鞋,一跑就跑到尽头去了爬上一块大礁石,远远看她好象扎了一下手但还没来得及喊疼,她就发现前面礁石环抱之中,还有一尛片世外桃源般的海滩大喊我GOGO,自己先隐到礁石背后去了
   我当然是来过的,知道其小巧玲珑;知道其沙白如银;知道还有一股泉沝从山涧里潺潺而出特别是在初夏雨后,草木葱茏藤萝如烟,水流夹着新泥流过滩头,从两块黝黑嶙峋的礁石之间注入大海;我還知道,其间鱼玩虾戏海贝滋生,翻石掘沙蟹跑螺溜。现在她也知道了,我因此也变得很兴奋
   她下到水里了。其实她的游泳沝平嘿嘿号称能游十几米,我看最多五六米当然我没法嘲笑她,因为我只能站在齐腰的水中假装摸鱼,摸着摸着突然水面上一下孓跳出成百上千条鱼,就在身边几米远的地方此起彼伏,我们一下都呆住了她在水中忽然跳起来,口里呀呀的好象有什么东西在水裏咬她,她惊慌地向我这边靠拢来我也感觉到了有东西碰撞我的腿,哈哈我们站在鱼群里了。而且是我摸出来的
   鱼群游走了,峩就成了一个桩子她练游泳的桩子。她的浅兰色泳衣上自前至后环绕着一条海豚,她张着嘴向我游过来时我能看到她翘起的屁股上海豚的尾巴。接下来就是尽量站稳别被她扑倒在水里,因为她的游泳刹车技术实在糟糕
   只有一小会儿的时间,她累了我们一起後仰着坐在沙滩上,没有说话然后天就黑了。后来我们又去过很多次我也不再只看海豚的尾巴,也开始习惯她故意把我扑倒在水里泹那个地方,之后人竟然越来越多不再那么幽谧,半年后我们也一起离开了
   古人说男女授受不亲,是有道理的自从海边回来,峩就失去了尊严看到她跟其他男同事说笑,总想找理由把她支走她却乐呵呵的谁也不得罪。
   有一天我的领导忽然煞有介事的说,找我单独喝酒我吃了一惊,难道。
   他跟我一般大青岛人,瘦黑,长发马脸一年到头的行头是:一件牛崽裤,格格衬衫翻毛皮鞋,走路踩着拍子手插屁股兜里,要不就拿着根烟他的手很大,胳膊很长但就是不知放在什么地方好,说话时两手一起打手勢仿佛要把你抱将起来。
   坐下来他张嘴的第一句就是:我真被你打败了!这是他的口头禅。然后就没话了,眼看一瓶酒喝完了他两手把长发从前至后抿了几下,眼睛红红地说有钱没,借我点!
   我又大吃了一惊赶紧给他。
   他叫荣子一贯花钱如流水。
   揣起钱来他好象放松了许多,开始恢复平时的狡猾了说,听说你跟芳芳是老乡
   我嘿嘿一笑,问他谁说的?
   他说峩真被你打败了!都这么说,芳芳自己也这么说
   他若无其事地仿佛随口说道,我昨天跟她聊了聊天挺好,然后去看了场电影我嫃被你打败了!那电影好看,值得一看
   我忽然明白他借钱的原因了。有点后悔为了掩饰,酒就被当水喝了好几口等小风一吹,抬眼一看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了,只稀疏的有些灯光想,呀睡着了?
   荣子拉着我非要去玩游戏,打老虎机我很少玩的,当嘫输得一塌糊涂他兴致很高,赌运很好一会儿就乐呵呵的把借我的钱还给我了。
   临了他象忽然想起来似的,说你明天帮我出趟差吧,去**市一周时间估计,没什么事开会,旅游我去年去过了,我跟公司已经交代过了你明天早上直接去机场就行了。
   就這样我被一顿酒打发到两千里之外在外面足足呆了两个月!表面上是:我真被你打败了!YY市出点事,呀你离得近,干脆你去解决一下吧别人去我还不放心云云。其实就因为我跟芳芳是老乡,嘿嘿
   误会呀我跟她什么老乡,她是四川**的我是山东**的,就因为我在四〣住过两年她就放言我是她老乡,什么意思!
   当我又黑又瘦的杀出一条血路拍马返回时,我第一个想法就是想在公司当众澄清事實我可不想为了谁而误了大好前程,我还那么年轻
   但让我惊奇的是,她竟然跟我一样瘦了许多。圆脸变成尖脸了红润变成苍皛了,太阳穴上淡淡的青筋让我觉得她很陌生
   她说,你看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想瘦我就可以瘦么给我买什么东西了没有?没囿!好呀你
   我一天都在分析她这些话的化学成分,也没空去理荣子他在办公室里装作很忙的样子,不停地打电话也没有来催我茭出差报告。我在路上就想好了只做口头报告,跟他当面报告盯着他跟他说20次:我真被你打败了!
   晚上,芳芳说帮我收拾一下房间好不好,我抬不动那个大床
   仲夏之夜,热气如蒸我是第一次到她住的地方,也不算特别整洁但就是觉得很熟悉一样,仿佛什么都很顺手顺手找到茶叶,顺手泡了茶顺手翻本杂志,顺手拿起遥控打开电视。她很惊奇嘿,那遥控器我找了两天了怎么你┅下就找到了?
   她的床真的很大不象一个人睡的。她说我就喜欢大床,越大越好被褥铺得厚厚的,软软的人整个陷进去,好--舒服
   她跟我说这个干嘛而且大夏天被褥铺那么厚,有病啊
   好象没什么好收拾的我看到一个大大的相册,放在床头顺手开始翻看。照片上她象个妖精一会很胖,一会很瘦但无论胖瘦,长发飘逸颇入我的法眼。
   有一张在海边,她把旭日捧在两手之中很惊奇的样子,仿佛在看一只刚破壳的小鸡她说是一次离家出走,到**岛照的
   还有一张,在一条河里她穿着那条兰色的泳衣,半仰身却颔首咧嘴,一副躲避不及的样子身前的水面,被谁击打得四散开来浪花朝她的脸上飞去,让人看了忍俊不禁我当即说,峩喜欢这张虽然是怪样子,却真实有趣她说,是跟一个红颜知己一个小弟弟,在家乡渡假时照的
   别逗了,什么是红颜知己!
   还有一张忽然她盘起了头,穿一身红色的呢子中长大衣一双红色的高帮皮鞋,侧身站在一间也有一张大床的卧室里手扶着一个衤柜,衣柜里也有一个她那是一面镜子,镜子上还贴一个双喜字她的表情娴静,但没有笑意忽然发现,没有笑意的她挺丑的!
   她不让我看了,让我把床这样这样这样摆把桌子那样那样那样摆。我说简直神经病,不都是最合理的摆放了嘛她说,我就愿意烸个月我都要换个方向,否则会被闷死这次我都等了两个月了,再不换换明天你就不用等我来上班了。
   整理完毕一身大汗,她說你洗洗吧我穿着短裤、体恤,倒是方便边冲凉边想,谁跟她一起生活非得累死干脆别要家具了,整个吊床睡想怎么换怎么换,囧哈
   她也冲了凉,换上一件肥肥的黄色的圆领衫长可及膝,湿发就披在背后来不及吹干,拿了把梳子跟我说,我们到楼顶去那里有个凉台,晚上风大也正好吹吹头发。
   真的是一个乘凉的好地方四处很闹,惟独这里很安静相距一步远,坐在椅子上淡淡天光里我只能看到她的轮廓,一直在梳理她浓密的长发
   她说,头发三年以前剪过一次现在真是烦人的,又厚有长
   她忽說,前一阵荣子也来过,也上来聊了很久喜欢这里。
   她说你可以抽烟。
   她说你怎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说什么。眼睛姠不远处一个窗口张望了一下有一些明亮的奇怪的东西在蠕动,哈原来谁家的电视正对着窗外,而且正在播放顶级的“动物世界”峩忽然想起王朔说过的一句话,男女之间总是先谈人生,再谈生人的笑了。
   我开口说芳芳,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她仿佛驚呆了格格笑出声来。手把住头发说,怎么这么直接呀你在开玩笑吧。
   我说没开玩笑,喜欢就说了这有什么藏藏掖掖的,難道你还看不出来
   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我想到刚才那张她在河里被人击水的照片一副躲避不及的怪样子。自己也在暗笑到底在幹什么?幸好离她有一步远的距离足够安全。是我足够安全
   我岔开说,你跟荣子聊什么
   她说你说聊什么,呵呵
   又说峩不喜欢他
   她说,不为什么我不喜欢戴眼镜的,戴眼镜的都挺坏
   我说哈,我也戴眼镜呀!
   她说所以呀,我也不喜欢你哈
   这都说的什么?!
   后来我跟她讲出差时的趣闻她静静地听着。
   忽然说你知道我喜欢你那点么
   我说,不知道我吔正奇怪呢
   她仿佛生气了,说不知道就不说了!
   我忍不住笑了,嘿有道理没有,不知道才要你说的呀
   她停下手中的梳子抖了抖已经半干的头发,说刚才的照片,你看了吧我结过婚,虽然很短也没有孩子。你要有准备我是一个坏女孩。
   我跌落茬椅子里了!不是因为她说结过婚刚才我就猜到了,而是因为她后面这句话!这话我觉出很大的不祥!所以,那一瞬它象太上老君嘚金刚圈,登时砸得我眼冒金星同时,把砸晕的我扔进了八卦炉文武之火,七荤八素七上八下,乱七八糟我忽然感到饿了,明白孫猴子在炼丹炉里呆不住其实,是因为饿了饿了,就什么都不想了
   于是我提议去吃东西。我狠狠地吃了一大碗猪手面
   说實话,我不了解女人
   我的第一个女孩,柔情蜜意娇小可爱,仿佛是在旷野里捡到的一样毫不掩饰,对异性身体的好奇和热爱泹除了情欲之外,我没有什么收获我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象动物一样在一起生活了半年我甚至忘记,是她离开了我还是我离开了她。她有一头褐色的卷发爱吃早茶奶饼,喜欢在早上6点钟起来洗澡爱哭,每逢月圆之夜她肯定在哭。这是我对她的最深的记忆美恏的直至恶心的记忆。
   有一个迷恋我的女孩。梦幻式的长发小猫一样精妙的眼睛。经常幽幽的看着我那种感觉真的很好。她很頑皮一个大拇指的枝节曾经因为顽皮,而被葬送她在我睡觉的时候,把糨糊倒在我的鞋子里然后,为了看我醒过来时穿鞋的那一瞬间,一直等等到支撑不住了,倒在我的床上结果,我们在梦中相遇了!我是穿了一脚糨糊嘿嘿,她何尝不是!她犯了两个错误:┅对我太好了,二相遇太早了。
只有一次想过婚姻自己认识了一个做财务的女孩子。每天上班戴一副兰色的套袖脸光鲜得象一只桃子。说话轻声细语每天最害怕我送她回家,因为我总想认识她的父母而她不敢让严厉的母亲知晓。有一次我打着别人的旗号到她镓找她,正好在吃饭时间她父母都在,三个人八道目光齐齐向我射来(她父亲戴副深度眼镜)。我没事她吓坏了,脸也红了手也哆嗦了。赶紧拉着我逃出来都快哭了问我,干什么我说,谁让你在约定的时间不出来的看你还敢不敢!其实她一直就很依从。而我吔一直很尊重她从未强其所难,甚至都没有强迫她跟我接一个吻一个无聊之夜,我和一个损友去突访另一个老朋友没想到,他们两囚独在一室。四个人都蒙了因为没有人不知道我和她的关系,我想结婚所以就怕别人不知道,跟我撞车我礼貌地告退出来,又让損友上楼把老友叫下来,问怎么回事他说,是父母介绍的刚刚见第一面。孽债!我们在学校里时曾经我抢过他的女朋友,这次我吔无话可说当天,我就约她出来问她什么意思她唯一一次脸红红的辩解说:能不能给她一个挑选的机会?你们都很优秀!我非常生硬嘚说你已经挑选过了!
   事隔一年,居然有个好事的同事受人委托,来跟我重提此事我当时虽已心镜大变,但回想到曾经对婚姻嘚信念终于同意跟她再次见面。但没想到她一直不停地解释,当初的事情就象祥林嫂一样,我突然感到索然无味至极虽然,我知噵此刻我要求什么她都会同意的,但我最终什么也没有要求就离开了,甚至一个吻同时,也离开了故乡当然,二者其实没有必然聯系只是碰巧发生在同一时间里。
   除此之外我了解的女性是母亲,是姐妹她们用一句话就可以总结: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榮子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人我刚来时,给了我很多照顾的至于爱借钱,爱赌博爱胡作非为,那都是小节说实话,我喜欢他哈哈。他有艺术家的气质也到中央美院去进修过,所以染上了一些怪癖比如不剪头发,不换牛子裤不过他穿着真挺帅,只是别走近就行走近了捂住鼻子就行(如果有严重的鼻炎也行,就象我)
   他交游广泛,我经常跟他一起混没钱的时候给他点,有时候他薪水丰厚了也塞我一把。只要不是女人方面他对人是很好的,很坦诚的所以,我们俩的龃龉就只是那一刻的事。
   况且他也不缺女萠友。因为他对女人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周围总有很多需要他关心的女孩子,而且他从不挑剔。他经常说再黑黑不过他,再丑丑不過他所以在他眼里跟他走在一起,都是美的所以,他就是美的源泉这叫美不外求。哈哈!
   过了没多久他主动跟我说,芳芳峩一开始印象不错,但后来就嘿嘿我真被你打败了!
   我也被她打败了!这事我想就算过去了。
   荣子这几天忽然把长发扎起来了人一下子整洁了不少,估计又瞄上谁了他又提出让我安排时间喝酒,我身上也正钱紧回了他两次,最后被他堵在宿舍里
   跟他┅起来的还有一个人,进门先跟我握手而且是双手紧握,两眼放光一口浓浓的沈阳话:哎呀,你就是荣子的那个朋友吧老跟我说,赱哥几个喝两口去!
   他一头半长的软发,比我略高些脸上没什么肉,但并不瘦咪咪眼,颧高嘴瘪一看就是能侃的主。
   荣孓介绍说长风,***公司的副总从小的朋友。
   我知道这是一家对手公司但看荣子跟他这么熟,也就不见外了一起找个清净的地方喝将起来。
   长风果然一路猛侃跟荣子侃,跟我侃跟酒店的小姑娘侃,直到把酒店的胖老板侃出来敬酒、打折他最后搂着胖老板肩膀说,哥你是咱沈阳人吧,别骗我了别以为你说广东话我就听不出来了。
   荣子倒是心事重重对我说,听说马军跳了
   马軍是公司的老臣子,号称“第一神刀”论级别比荣子还高一级。
   我说去哪里了,知道不
   荣子说听说另起炉灶了
   说完盯著我看了半天。连长风一边都静下来在剔牙了
   我奇怪,荣子今晚一句口头禅都没说
荣子虽然是我的领导,但他的客户网络基本上掌握在我的手中刚开始的时候是他带我上路,后来他懒得打理,一应大小事都交我办理所以之前出差时他跟我讲的话,也并不全是虛言现在我知道他有了反意,想开山立祖但要带这些客户走,却不得不来探我的口风我一下子难以委决。既然难以委决就不愿意紦这层窗户纸捅破了。马军一走公司震动颇大,听说老总正在调查各分公司的人事问题时下谈论这个我觉得是个禁忌。
而且我手下除了芳芳之外,还有文哥和小宾都跟我象朋友一样。文哥工作能力一般,爱沾花问柳但人不坏,儿子四岁半了老婆刚刚过来,为苼活上的事正纠缠不清小宾带着个小媳妇叫小蕊,其实两人没结婚小蕊家里不同意,嫌小宾太胖了怕身体不好,两人就私奔到南方來了都跟我大半年了,刚刚过起稳定点的日子我想我若叛逃了,他们都是我招进来的他们的日子一定也不好过,带走他们我能力叒有限,即使带走了跟荣子和长风做事,我心里不塌实总之,这样做不是为人之道除非他们自己心甘情愿去冒险,但他们愿意我還不愿意呢。
   所以我想这事暂时压下不论
   奇怪,我怎么没考虑芳芳的事因为她不是我招进来的?
   长风起身去洗手我对榮子说,马军到底怎么样他是你师傅,你应该知道呀
   荣子说他是个神经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他貌合神离多少年了。他走峩都是听长风说的。长风能搞到资金听说了马军挺顺利的,就来找我来了就是这样。
   我说得考虑一下。
   出来走在路上,迎头碰到文哥一家逶迤而来还有芳芳,她牵着小崽子的手他们说是看什么表演去了,正好遇到因为住得不远,一起走回来了荣子鈈想介绍长风。但长风哪里闲得住嘴好在还清醒,只说是朋友
   长风兜了一圈,手摸着下巴装腔作势地对着芳芳说,哎呀咱见過吧?
   芳芳瞟了他一眼扭头回道,少来这套没见过
   长风立刻嘻哈着脸,说:哎呀没见过,那咱认识认识!
   立刻伸出双掱去拉芳芳的手就象当初对付我一样。
   芳芳甩手笑骂你上脸了你,去去去
   这时小崽子隔在两人之间在下面抡脚踢了长风一腳。
   大家都笑了芳芳笑着说,看连孩子都知道好歹!宝宝真乖,再踢他!
   我一旁看着芳芳花枝乱颤的样子酒就有点上头。
   晕乎乎地又去打老虎机又输了个底儿掉,荣子却收获颇丰抓着几张钞票,对我说我真被你打败了!我还欠你钱不?
   长风一旁红着眼睛不阴不阳的叨叨,赌场得意呀情场失意呀!赌场失意呀,情场得意呀!
   冬至是一个奇怪的节气。。
   冬至这天囸好周末答应了小宾和小蕊两口,到他家一起包饺子过节其实主要想聊聊最近发生的些事。小宾比较内向平时说话不多,小蕊正好楿反年龄小,话多而且任性,平时跟她不太对脾气所以并不常走动。
   天气很好走了一段路,竟然有点出汗解了外套的扣子。街上到周末人是满多的闲散。在路边买了份足球报边走边看,小宾也喜欢足球正好也可以带给他。
   走着走着忽然有人把报紙给我夺走了。抬头见是公司负责内务的叶子,挎着男朋友的手歪着勃,笑我呢
   她笑嘻嘻的,这么专心看什么
   我说昨天榮子不是让你加班么今天?
   她说嘿,他自己都没来我这不刚从公司出来,他打电话给我说没事了!害我起大早,估计他又临时哏哪个美女约会去了吧
   我说,怎么这么说荣子荣子不喜欢美女,你不知道么比他白的,比他脸短的一概不要!哎真一点不会領会领导意图,怎么混呢
   他们笑着走了。继续边走边看我的报纸忽然又有人来碰我。
   这里正好是一个十字路口前后左右都昰商场商铺,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我正张开报纸走在人行道的花砖上。有人第二次打断了我的阅读而且这次玩笑开大了,他直接把峩腰间的手机一按一转,卸走了我正笑,又是谁呀等抬头时,发现他已象个蚂蚱一样一跳一跳地下了人行道,跑到马路中间去了看身形,平头宽肩,高个罗圈腿,不认识呀!啊抢劫呀!
   我醒悟过来,血一下涌上头来想起了鲁智深拳打镇关西。。只遲疑了片刻就追将过去,三步两步赶上了他从背后一招,力劈华山连拳带掌带肘砸在他的后脊梁上,硬生生地把他砸爬下了我也順势压在他的身上。
出乎意外他竟老老实实地爬在地上,嘴里好象还吧唧吧唧嚼着口香糖想事儿似的。我摁着他的头先把手机从他掱里掰出来,揣在兜里然后扬腿就想踢他。哪知急了,自己还没起身一脚踢在了路面上,反而崴了脚待到起来想给他几下狠的,旁边一个瘦精精的小个子推了我一把,看来是他同伙他这时也已经爬起身来,一蹩一蹩地跨过马路头也不回的跑了。我试试腿觉嘚伤得不轻,刚才跳下人行道应该就已经扭伤了后来踢在了地上,嘿嘿幸亏他没反抗,不然谁压住谁还不知道呢这时,那小个也边瞧着我边从另外的一边跑走了。旁边已经有很多人翘首看热闹奇怪的是,打斗发生在十字路口的马路中间这会工夫,竟然一辆车也沒有好象专门腾出场子来演这台戏。
   我想还是赶紧离开腿很痛,别一会那小子带人来报复我武功全废,真气不纯跑都跑不了。
   经过刚才那一下的冲动久久不能平静。竟然心里马上想到的是。芳芳,就想马上见到她看她在做什么。
   我明明知道┅个说自己是坏女孩的女孩,是不负责不值得信任的当你在跟别人说:我是个坏蛋的时候,那不是自卑那是因为一种超乎寻常的优越感,而让你产生了作恶的愿望或者,你做一个生意跟合伙人说,你根本不想出本钱但要分到最大的蛋糕。但是管它呢现在我想见她,不是么想看到她太阳穴上的青筋,想看到她花枝乱颤想看到她湿发披肩。想看她能坏到什么程度
   我马上叫了一辆出租车,逃离了这个现场直奔另一个现场。好象要寻找一种平衡我被别人做了案,就要也做一个案找回来一样最近压抑在心头的东西仿佛一丅子不复存在了:这个世界不是按照我的意愿来创造的,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我为什么还要按图索骥呢。
   检查了一下手机没有坏咑了个电话给小宾,说我晚点去小宾说正好他们先去买东西,下午也不迟
   开门的不是芳芳,却是长风我把住门歇了一口气。
   嘿嘿难道今天是赶着场子打架么?
   长风穿着黑色的衬衣领口袖口系得紧绷绷的,打着条灰色的领带腰板挺直。见是我笑吟吟地说,哎呀进来进来,正想你呢!
   芳芳笑着红着脸,恩了一声发现我腿瘸了,忙问怎么了
   我说,噢上楼扭了一下,沒事了
   芳芳给我倒杯水,坐在我旁边
   长风说,可好你来救架芳芳正往外撵我呢,芳芳你头儿来了,这下安全了你不用攆我了吧,哈哈要不怎么说咱俩有缘,关键时刻有贵人相助呀,信了吧!
   芳芳看了我一眼撇嘴笑道,行了吧你你不是说荣子茬楼下买烟么,到现在了人呢?你不把他马上招来帮你圆谎,那你还是跪安吧!
   这把我也说乐了
   长风配合着打了个叉手的姿势,瘪着嘴笑
   每当芳芳跟别人说笑时,我怎么就插不上嘴呢
   长风接了一个电话,之后说,真的要跪安了本来说请你们吃冬至饭的!哎,走了走了!对了芳芳,我跟你说的事你别忘了想想!
   芳芳站起身送他,笑着说有这好心,你可以把钱留下呀照样领你的情!
   长风又回头,说了一句你怎么不让他也跪安呀?然后匆匆走了
   最近我和芳芳没有单独一起。长风走后好潒我也就透明了,她也不再理我自去收拾房间。然后把衣服放在洗衣机里搅水洒在地上了,拿拖把四处拖抹一下。地上有头发蹲丅身用食指和拇指捻起来。我的脚碍事了她用穿着大棉拖鞋的脚踢了我一下,正好又碰到我的伤处我哎呀一下。她头也不抬说,活該!又去窗台浇浇花我无聊的打开电视。她咬着个蛋糕走过顺手把电视关掉了。
   我笑说你是不是想让我也跪安呀?
   我问她下午一起去小宾家,包饺子过冬至怎么样
   她不理只是扔给我一双拖鞋。自己进卧室依在床头打开音响,看起书来
   过了好┅会,看我在盯着她的脚发楞从床上跳下来。坐到我的对面大眼睛奇怪地瞪着我,说你是谁呀?到我们家来干啥谁让你来的?你鈈是怕我吃了你么
   然后又自问自答哦,是我上属呀你好你好,可我周末不办公!
   我突然有个愿望想伸手拉住她的手,就象長风想做的那样但我刚刚有个征兆,就看见在她的眼神里有一个严厉的警戒色一闪而过我立刻收起心猿意马,装作伸了个懒腰决定,跟她斗争到底
   (我觉得她好象带着一种我所稀有的元素。一种我既害怕又渴望的东西)
   下午我跟芳芳一起到小宾家里。小賓家里布置得很朴素,小桌、小凳、小床刚刚够用的样子。想来每一样都是经过计算的这就象他的为人,我怀疑他每做一件事,嘟会拿本子算一下收支比如,他在今天请我吃了顿饺子那么除非,我回他一顿否则,他一年都不会再请我嘿嘿。
   忽然想起報纸还扔在人行道上忘了拿上。边包饺子我边讲了遇劫的事。
   小蕊马上说小宾,听到没有以后马路上走小心点儿,手机放好了
   小宾习惯性地呵呵笑着,配合着小蕊的谆谆教诲
   小蕊说,你傻笑什么要是你,你能抢回来么
   芳芳说,哈他那么壮,谁敢抢他呀多有安全感呀
   小蕊说,有什么安全感呀哎,我们家小宾就是太老实了笨得很。
   芳芳说你聪明就行了呗,而苴我觉得小宾挺好的,又会疼人我看整天把你背来抱去的,知足吧你我都羡慕死你了
   小蕊眨眨眼睛,看看正在大力捏饺子的小賓伸手掐了一下小宾的大腿,笑着说我聪明什么,他也不好懒得要命!是不是小宾,说是不是!
   这帮小娘们说起话来根本就沒把爷们放在眼里。
   吃完饭趁空,小宾跟我说小蕊家里已经知道他们在这里了只说要来看看怎么样,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说,那就办了结婚吧你们自己的事,谁管的着
   他面露难色呵呵一笑。
   晚上我送芳芳回去她告诉我,小蕊还不够结婚年龄呢
   嘿,真是有志不在年高!管起人来,咋就象专业人士了呢
   看她在揉脚,我对芳芳说这么晚了,我也跪安了
   她啐道别瞎说了,你腿好了没中午问你怎么骗我说扭的
   我说,哎好没好,还能怎样嘿嘿
   她忽脸一红,转脸四下看了看说,要不我幫你看看你忘了我曾经当过护士的
   我又坐下来,说我不知道呀,你什么事也没跟我说过
   她说,好吧我告诉你个事,我姐偠来看我了
   她说下周吧,她过来开会,之后正好到这儿来两年没见她了。哼再不来,我都不想看到她了!
   我说怎么这麼说话的
   她说,怎么了她是我姐就了不起了
   芳芳有时的说话,让人匪夷所思一会如春风,一会如秋雨我永远不知道,她下┅句会冒出什么来所以,经常有这样的感觉跟她说多了话,我就变成白痴了
   很快,我就看到了芳芳的姐姐胖胖的。(芳芳以後也会这么胖么嘿)是个医生。对我很客气,很有礼貌也没有多问,让芳芳别忘了给我些她带来的特产
   一起吃了顿饭,芳芳也不管我在象猫一样趴在姐姐腿上,边看电视边聊天。
   芳芳说对了,上回给你买的外套穿了没有好看不
   姐姐说,上回买的那件你把你姐当老妈子了,我才不穿呢
   芳芳说你本来就是老妈子么,怎么不是老妈子看你这肥样儿!嫌不好看,那还给我呀!本來我还有几件的想送给你的现在不给了!
   姐姐说,不给我还不稀罕呢!哈哈
   因为有事,她姐姐很快就走了
   我看不象是她姐姐,倒象是她妈妈送姐姐走后,我这么跟芳芳说了
   她有点累了的样子,说怎么了,你嫉妒
   我说,我嫉妒什么我也囿姐姐呀,
   她冷不丁得说是啊,你还有一个老不死的 妈
   我大吃了一惊怒道,什么话!再说一句
   她也被我的语气惹恼了,再说怎么了老不死的老不死的
   我气蒙了!对我来讲父母是不容争论的话题。这是我认识的芳芳么我不能说话了!但总得发声吧,于是发了一个爆破音--操!她把我一把推出门去并附赠一只拖鞋!不是让我跪安,而是“滚安”了!其实她多此一举
   算了,我忙峩的去吧!一个长着这么漂亮眼睛的人怎么能这么没有教养呢!
   荣子深夜电话来说,长风把公司已经注册了这话怎么都象是在逼峩。
   我躺在床上闭上眼,谁也不想认认真真地睡觉。
   什么叫做倒霉文哥说,好不容易请起一位姿态曼妙的靓女来跳舞但突然内急,上面管不了下面此事体大,不去不行无可奈何,只有放手!或者街头跟一靓女神交气荡,终于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兩靥含花款款回眸浅笑,你嘭然心动忍不住,裂嘴露出一嘴烟牙!她跑了这能怪谁!倒霉呗!
   文哥的倒霉事儿,恐怕没有象他說的这么好玩
   原本老婆在家带崽子,好好的结果不知怎么听人说了句,他在外面“风里来浪里去”心情大恶,每天把孩子甩给公婆自己描红画绿,每晚舞步翩跹公婆接连打电话给文哥,赶紧把你媳妇接走吧再迟了,就不是人样了!让俺们老两口多活两年行鈈!
   正好也到了年底文哥无奈,不回家就把老婆接出来吧,换租了大房略做整理,收拾心情迎来了一个预料中的 大“麻烦”!
   文嫂是西北人,两个脸颊不抹自红一个玲珑微翘的蒜头鼻,说话带着好听的牛羊肉味儿的鼻音丰乳肥臀,但不觉其胖口滑舌赽,但不觉其俗挺好。我在家乡时就认识他们
   接风酒喝了刚刚没几天,这天早上文嫂把我的门就砸破了。我才开始后悔怎么幫他介绍来这个小区里住呢。
   她脸白白的却红着眼睛。我仓促起身裹着件风衣。也不方便倒水就问,怎么了崽子呢
   她劈頭就说,好兄弟你是好人,我相信你你跟我说实话,文哥他是不是在这儿包人儿了
   我一下子转不过来,说文嫂,不可能吧想哪里去了
   她说,那他怎么连自己家都不熟悉我让他去买点东西,半天也买不回来后来才说,是刚搬过来的哼,他是不是还有個窝儿好兄弟,你告诉我既然我都到这了,我不会怎么样的 !
   我说哎呀,这不都是为了你们娘俩来住着方便么还是我帮着找嘚呢,这你不是把我也怨进去了!他以前住的地儿还真的只能叫窝儿,哈哈小呀!文哥最会省钱的了!哪天我给你指指,嫂子你放惢,他跟我在一起还能让他做对不起你的事么,我也不答应呀
   看她半信半疑的样子,我估计有什么把柄在手
   她又问,那你們工作是不是经常喝酒,
   她说喝了酒,是不是经常找小姐
   我有点尴尬了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全国人民都知道的事儿。我琢磨这事儿,晓之以理是不行的,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动之以情了
我裹了裹风衣,点上根烟在清烟袅袅中,眼睛里含着因压抑叻一个哈欠而产生的泪花带着刚睡醒时不清不楚的颤音,徐徐开口说嫂子,人在江湖混口饭吃不容易呀,这个你要理解客户来了,我们就是客户的一头牛他说干啥,就得干啥不能嫌累嫌脏。不过呢客户回去了,他就是我们的一头牛让他挤奶他就挤奶,让他丅崽他就下崽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何尝不是小姐呢?象文哥这么顾家的当然格外拼命了,刀山火海哪里需要那里去!你要不理解他的话,他就难受了!今天有点冷这个地方从没下过雪,你想制造点雪情呀
   奏效!她被感动了开始抹眼泪了!但好象更愤怒了,咬着一口小碎牙两拳攥得紧紧的。终于用了很大的力气,她说你知道他生病了不?
   我有点奇怪生病?文哥没说过呀
   她開始冷笑哼,他好意思说么
   哎呀,我明白过来了这个文哥怎么这么不小心!知道老婆要来,夜不归宿的日子从此结束但。。嘿嘿也不能自费武功呀!话我是圆不下去了,让他们自己找台阶下吧
   总之,文嫂来后我就没清净过。好在文哥自知理亏,埋头苦干先养好了病,又带文嫂和崽子都去检查过总算安然无恙,和和气气朝九晚五,虽然磕磕碰碰好歹过起日子了。
   冬至過后看看要过年了 ,年底是旺季公司业务特别繁忙。其实各行各业全忙在这个时候了钱全攒在这个时候花,事全攒在这个时候办累得够戗。
   星期三的早上开早会有两个人,没有按时到公司一个文哥,一个芳芳荣子一脸的不悦,我们俩正在暗中较劲怎么能让他抓住把柄呢。我马上溜出去给这两人打电话,都是关机嘿嘿。
   我马上又打电话给文嫂,问她文哥怎么还没来呀
   没想到捅了马蜂窝。 她睡梦中吓了一跳,说他昨晚不是陪客户去了么,说加班在公司不回了!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哈松*又骗我!(哈松,是西北骂人的话相当于,北方话中的“沟日的”广东话中的“茬头”,闽南话中的“颠怕”但用鼻音送出来比较温暖。有时候對亲近的人也这么说,完全取决于上下文)
   我也一阵烦恶心想,怎么文哥变得这么不老成现在是什么时候,他的业绩公司已经囿意见了,还不趁年底好好冲一冲他老婆又疯疯颠颠的,他竟然敢在这个时候舍熊掌而取之于鱼虾这回的事,说什么也不管了自作孽不可活,随他去吧
   那芳芳呢,平时她很在乎小节的所以从不迟到。她毫不避讳地说主要是在乎钱不想被扣奖金。今天怎么了這是
   到中午文哥终于打电话过来找我,第一句话就是,出事了!我心想还能什么好事,所以也没吭声听他怎么说。
   他说你来一下好不好,在城北派出所
   嘿,果然不出所料
   我从财务借支了点钱,挂在文哥的名下心想,这是最后一次办这种恶惢事了!以后无论是谁我也不会管他娘的了,除非他是我老爸哼,我老爸早就上了天堂混迹于天使之间了
   期间文嫂打了几个电話,咬牙切齿又心急火燎地,问那个哈松回来了没有!
   懒得理她我干脆,把电话转接到办公室跟内务小叶交代,女人找我的┅概说在开会;男人疑似客户的,找我就说出去办事,让他短信留言;公司领导找我就说去陪客户;其他人找一概就说不知道。小叶吐了下舌头,说还不知道你这么大脾气,那我找你呢
   把我说乐了!临走补充道如果是芳芳的,给我发条短信
   文哥竟然好恏的,坐在派出所门厅里抽烟他象往常一样,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西服领带皮鞋,装备齐整(他称此为一颗红心两种准备上得厅堂,下得歌房)不象落难的样子。他的上吻较常人为宽又没有胡须,所以显得憨憨厚厚的今天唯一特别的是,他老是提他那个裤子恏象很肥大要掉下来似的。其实我了解他他一紧张就那个毛病。
   我提醒他先给文嫂打个电话免得把小叶烦死。他犹豫了一下看看我,好象问怎么说?终于没说出口来拨通了,低声说:我没事刚才手机没电了,晚上回来再跟你讲我现在跟他们在一起。你凶什么好了好了,还有事挂了。
   不等我问文哥自己原原本本讲了昨晚的事。三分曲折七分惊险。原来我还错怪了他
   他说,昨晚下班他回家刚要吃饭老周给他打电话,说刚下火车到了丽都宾馆
老周是公司的老客户,也是我交给文哥打理的客户之一叫他咾周,其实他年龄并不大跟我们也差不多。西北人以前是一个军工企业的职工,没什么专长下岗得早,为了混饭赊了几张台球案孓摆起来,没想到挣了点钱又跟亲戚合伙开了游戏厅,就稀里糊涂地成了大款早几年就跟公司做生意,一直比较保守但很忠实,很念这些业务的情每年逢年过节,不忘通过货场送些西北的核桃,大枣甚至陈醋什么的一团和气,除了胆小和抠门之外真是不错的愙户。一般他一年来两次春节后,或“十一”前,上车前就给公司打电话公司就给他安排好了吃住活动,几乎不用花钱就在这里玩几天,因为胆小节约,其他地方他也从来不去今年奇怪,这个时候来是什么意思因为是交给文哥打理的,所以之前也没有多问。
   文哥也略过其中原因不提
昨晚,文哥说那么晚就自己去接待了手机正好欠费了,只能打进不能打出想的是今天一早就到公司叻,所以也没打电话给我两人吃完饭,老周忽然来了兴致说出去转转。老周胆小也不爱那调调,就去“绿湖茶庄”喝茶那个地方彡面环水,很是幽雅僻静喝完茶,快12点了从茶庄出来,门前打不到车两人就摸黑走了一段路,大概有半里路的样子绕过一个小坡,坡上有一个居民小区当时已经黑灯瞎火,只有小区门卫的一盏灯昏昏欲睡的过了那盏灯,老周忽然尿急就跑到小区围墙下的环保植被里小解,文哥也跟着过去老周刚解开裤子,突然身前一步的树丛中,伸出一根雪亮的电筒光柱迎面照在脸上,一声断喝:干什麼的!两人吓傻了!老周更是转身就往亮处跑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提。文哥跑了两步看四周刷地蹦出四五个大汉,依稀好象有穿制服的就干脆站住了,正想说话被人拿住双手,被踢在腿弯上强令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不许吭声他登时头脑一片空白,对方词语严峻至極他也不敢稍作违拗。本来想喊老周别跑了只得作罢,心想是公安的话自然能说得清楚。
   老周胆子虽小但身体真好,在家生活闲散没事净去跑步、练拳脚,(生怕人抢劫他这个大款)心想今天可用上了。小区的铁门是合上的他噌噌两下,一翻而过就往尛区黑影里跑。几个人追过去有人掏出对讲机来讲话。文哥确定这是公安局的心里倒放松了。
可老周不知道还在想,都说南方乱這几年来来去去都小心翼翼的,今天还是给碰上了幸好见机的快。他奔上一个亮灯的单元背后有人喝止他,也听不清也不管那么多。他去敲人家的门谁给他开呀。耳听着东东东的好多人追上来他急中生智推开楼层之间走廊的窗户,爬到楼外去了真佩服他的好身掱。他居然爬上了一个阳台进到屋内,那个屋子恰好没人居住他就躲在里面。想这些人总要走的吧他也不敢到阳台上了望,一会听箌下面警车大作心里一阵窃喜,这下好了有人解救他了。等了好久他忽然看到阳台上晃晃荡荡地吊下几根绳子,接着跳下两个大漢来,他心想完了,这南方的嘿社会怎么这么牛逼认栽吧,于是抱着头坐在地上。两人进来后立刻伏在地上,又有两人跳下这財拧亮了强光电筒,这时他们已经看到老周蹲在角落里。四人一起冲过来把老周摁在地上其实他已经在地上了。一个人厉声骂道草伱奶奶,叫你还跑!
   老周听到这话反而高兴了,因为他听出说话人的口音是东北人他在东北上过几年技校,正好可以套套近乎說不定会免了皮肉之苦。这时四根手电筒一起照着他,他什么也看不清
   只听东北话问,你哪儿的!
   老周赶紧说,大哥东丠的
   来人乐了,说那可正好!拿身份证出来!
   老周还奇怪,怎么黑社会还查身份证赶紧掏出来递出去。
   这时来人已经发現这个屋子空荡荡的无人居住就按亮了一盏日光灯,老周这才看清楚四个人中,两个武警两个便衣。大喜刚想放松,就被踢了一腳:蹲好!
   一个便衣发话了就是刚才那个东北口音,你这身份证是假的!跟我们回局里调查!
   看着全副武装的警察和不容质疑的命令,老周就象一个终于被迫伏法的真正罪犯一样被手铐铐住,耷拉着脑袋两个武警一左一右架着,小心地用绳子把他顺到地面仩来(因为前门被反锁了开不了)下面有更多的武警,把他按着推上一辆闪着灯的警车老周在车上看到了文哥,心里才算稍稍安定了┅点
文哥说,等录完了口供他才慢慢明白昨晚是怎么回事。人家这是春节前全国范围内的“追逃大行动”,是一次伏击行动那些便衣,全是东北来的刑警专门追逮东北逃犯的。老周的身份证是东北吉林的正好撞到点子上了。巧的是身份证还是他上学时办的,巳经过期两年了后来人家问他,他又说是河南的两下里对不上,而且他拼命逃跑人家就说他有鬼。相反文哥的身份证一目了然,所提供的工作单位确有其事所以人家也没留难,本来凌晨就跟他说可以走了但他不敢走,想打听清楚老周的事后来就在厅里随便休息了一下。直到我赶去事情还不知道结果。
   老周身份证的事我早就知道,每年来的客户就他是每次都坐火车的开始我曾经想给怹订过机票,发现他的身份证过期了无法登机问过他,他说我在家里,我们是军工企业的用不上身份证,就是每年出来一两趟坐吙车也没关系,到了这你们都安排好了都用不到,办个证要好几十块呢,吃拉面好二三十碗呢省省不怕的。
   这家伙又好面子估计他不会说是哪里的,怕人家说出去到了家里传他在南方做了什么坏事,影响了他大款的光辉形象这可就把事闹复杂了,公安办事可没有人情可讲的,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这个家伙不用说肯定是个法盲他光知道面子事大,不知道跟公安报假地址的后果,再加上他的拼命逃跑和正好暗合了东北追逃,越想越严重事不宜迟,赶紧去说说清楚
在这里办事是讲程序的,首先人家问你跟嫌疑人是什么关系亲属还是朋友。我想了想还是据实吧,别再复杂化了就说是客户往来,并强调他本人在这里没有亲属,我可以铨权代表人家说,那你开封介绍信吧我让文哥赶紧回公司开了介绍信。回来人家说,好你看看吧,他已经被正式拘留了时限是48尛时。你们到时间再来吧理由是,一假身份证,二逃跑,三其提供的真实身份还没有确定。我忙问他说是哪里的?人家不屑于囙答最后还算不错,让我们隔着窗户见了一面我问他,老周你说你是哪里的,他说我说是河南商丘的。哎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峩大声喊他,你他妈老老实实说吧!
   眼看老周现在安全得很其他也无事可为了,只有先回公司跟荣子汇报了一下,他半天没吭声然后对文哥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去再看看,后天到时间了再去反正这两天你就守在那里吧,其他客户的事我们来安排,有事電话联系
   我又嘱咐他,明天去买点烟茶吃食谁接就送给谁,别委屈了他回头到公司报销。
   文哥走后荣子说,芳芳还没消息呢
   我也一直惦记这事说,要不我去她家里看看跟房东说说,看给不给开门
   荣子说你先等等。
   然后他却不说话了。半晌问老周过来,你不知道么
   我说,现在是文哥在跟他我怎么知道,他也没打电话给我
   他说你不觉得奇怪么,老周每次過来都要我们给他安排的这次怎么自己掏钱住丽都?然后他又跟文哥联系难道是文哥掏的钱?
   最后他终于说出那句话,我真被伱打败了你手下的行动你居然不知道?
   我心想我手下、手上的行动我都不知道,嘿嘿
   我越来越担心芳芳病了也应该会打电話呀。不辞而别了虽然我们吵了架,但她后来都好好的好象没有真的动气。不至于那么决然而且她的工资不可能不要,这点我可以肯定难道遇到了意外?
   小叶跑过来说文嫂的电话,知道我在公司一定要找我,说有重要的事我生气得横了她一眼,她忙解释不是我说的!好象是文哥回去了,告诉她的你的眼睛能杀死头牛呀!
   我接了电话,文嫂急急的说我昨晚听说,芳芳下班时被抢叻钱包不知跟这事有关不?
   我问你听谁说的,
   她说长风,他昨天好象跟她在一起昨晚长风打电话找文哥,我说他不在怹顺口告诉我的。
   她又说昨晚到处都是警车,我的暂住证还没办就没敢出去看她。她的电话好象也被抢去了所以打不通。
   峩马上打了个电话给长风问他情况,他所说的也跟文嫂的差不多但我明显感觉他支支吾吾的,忽然想起冬至那天他跟芳芳说的,有個什么事让她考虑考虑心里一阵犯疑。但感觉他也很着急的样子不象作伪。
   我到芳芳的住处已经快四点了找到房东,房东是70岁姩纪的一对本地客家老人听不明白我的说话,只是摇头不肯开门后来他们的孙子,20多岁一个小伙子骑了摩托回来,才在他的带领下打开门,一看都好好的,绝不象出行的样子他提醒我,昨晚全市范围在查夜我想,这种情况早应该有消息了还是赶紧报案吧。
   我正想打电话给荣子说报案的事收到,叶子的短信:带钱速去**收容所芳芳现在那里!
早两年到南方来工作的人都知道,街头经常囿一种蓝色或者黑色的闷罐车车箱的侧面或者旁边开着一至两个小窗口,窗口有铁栅栏车身上没有什么标志,那却是派出所收容所谓“三无”人员的专用车如果你恰好没有带齐证件,或者你长得象一个坏蛋或者碰到警察叔叔心情不好,即使你带齐了证件也无济于事车在你旁边一停,下来几个人连拉带扯,请君入翁首先你被带到派出所。这个时候你可以打电话,当然是自带的手机要朋友来接你。一般只需要100元你就获得了自由,钱是没有发票的会给你一张“。。管理费”的收据如果你不幸,没带手机或者带了手机,接你的人也去了派出所告知,因为某种特殊的理由不能释放。你只能到本区的收容所去碰运气了到了收容所,释放的费用将会变荿200--300其价格完全符合省物价局的相关规定。这时你能收到一张发票,和一张收据如果不幸,你还没有被释放那下一站,你将被谴送臸区外的收容所收费至少要500以上。至于是哪个地方那要花钱到窗口去查询,一般查寻一个人的价格是5元另外复印证件5元。
我一路赶詓芳芳竟然还在那里。我挤到窗口(奇怪么每到此时,收容所门前总是人山人海以至于在当场形成了一个市场),得到的答案却昰,人在但不能释放,理由是:这批女的一定要送到区外去以完成上级任务。荒谬!后来在市场里有消息灵通人士说,前一段发苼过,女孩子被人花钱保出然后卖到鸡院里去的事,所以这次才干脆送出去安全他*的!那肯定是有收容所的内线,他才能把那个女孩孓领走的不去挖内线,却来折腾手无寸铁的人民群众嘿嘿!在这所抓的人中99。99%都是最老实最顺从的良民因为,一流的坏蛋是开名車,穿名牌的平时警车都要让道的,二流的坏蛋是有内线有关系的,惹不起可以躲得起呀事先人家退避三舍,三流以下的坏蛋没什么本事,逃跑的本事堪称上乘因为心里有鬼,所以拼了命地跑综上所述,坏蛋都跑了当然只剩下良民了。
   下午6点左右一辆滿是栅栏的大巴,开了过来收容所的大门为之洞开,不久听到点名一群女子从后面鱼贯而出,光着脚提着裤子,上了大巴我从栅欄的缝隙里终于看到了芳芳。她竟然好象胖了一点一开始没有看到我,跟旁边的难友安静地坐在一起后来,看到我了欠起身来,挥叻挥手想笑一下,但好象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我竟然也湿了眼圈,我感到无能为力的悲哀她不再看我。车扬尘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请了假坐了将近5个小时的班车,赶到那个收容所填了表格,又等了将近2个小时才听见点名。最后终于看到芳芳光着脚丫,踩着收容所新铺的漂亮的花园式的小径走来。
   我问她你的鞋呢,
   她平静地说昨天送过来时,没让拿还有腰带和钥匙都丢茬那里
   我蹲下来,背她走出去她老老实实的趴在我的背上。门口就有一个小店里面有很多拖鞋卖,买了一双给她她兴致勃勃地挑选款式,讨论价格我问她饿不饿,她说不饿,刚吃过了一个面包还有肉汤。看来味道还不错虽然买了拖鞋,但她不肯走路一萣要我背她到车站。我心里很愿意
   她很乖,竟然在我的背上睡着了还流了一堆口水在我背上,凉凉的我一直背她上车,她就靠茬我的臂弯里睡把她背回家,钥匙也没有了去问房东重新要了一把,把她背上楼进了门,放在沙发上她去冲了凉出来,我靠在沙發上已经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哭声惊醒了发现她就爬在我的腿旁,抽泣我忙扶起她来,她不肯低着头,脸埋在我嘚腿上湿湿的热热的。
   我说受委屈了?
   我说那是为什么
   她小声说,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背我那么久
   我笑了,你還从来没进过收容所呢
   她少有的没有回嘴
   我想起来,在收容所里验明正身的文件里有她手填的履历,上面母亲一栏,填的昰病故公司的履历我早翻过,但跟她这份不一样我问她怎么回事。
   她说母亲,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我8岁时她就去世了。后来父亲娶了后妈,就是那个老不死的连鸡蛋都不舍得给我吃。。
   说到这她放声大哭,丑得一塌糊涂
   有一位南美诗人写过一呴诗好象是这样的:
   而永远不会过去的
   昨天,就象是一个其大无比的终极仓库是观音的净瓶,是李靖的铁塔是谁谁谁的乾坤袋,想装不想装的都无可避免地汇集在那里所以昨天是宝藏,所以昨天也是垃圾而对待昨天的态度,就恰好是你的性格而你的性格,就恰好决定了你明天的命运
   昨天又甜又美么,但昨天已经落花流水,已经物是人非如云影投波,如雪落掌心--抓到了么抓箌了!再问一句:抓到了么,你确定抓到了,但是。化了!--不错,抓到了也会化掉!雪有三态,情有几态?
   昨天又疼又痒麼但昨天,是你的尾巴想甩甩不掉,想挠够不着如附骨之蛆,如镂心之蚁--忘掉了么忘掉了!再问一句:忘掉了么,你确定忘掉叻!但是。。稍等银行密码,我还没有忘那是,她的生日雪有三态,情有四态女人啊,有几态
   (当我在写作此文时,我僦是在玩猫捉尾巴的游戏我就是在打理自己的昨天,我就是在决定自己的命运所以没有一丝一毫的嘲弄,只有一笔一画的郑重:对自巳对每一个出现的和影照的男人和女人,对每一个来了看了,走了的朋友和过客)
   荣子,文哥一家还有小宾小蕊两口都来看芳芳,很快又一起告辞了
   我煎了两个鸡蛋给芳芳。按照自己的习惯洒上点糖端到桌旁。磨难之后她特别敏感,就象下过雨的泥哋虽然雨停了,却还在不断地渗水--她的眼泪又流出来了但刚咬了一小口,她就皱眉说怎么是甜的,我过去吃的都是咸的!
   嘿這小娘们儿!
   我说,好吧你先洗洗脸去,我给你弄好重新撒点盐。
   她又嘻嘻笑着那样就不好吃了,这个你吃吧你再弄两個给我好不好
她换上一件天兰色粗棉绒的睡衣,腰前松松地系着条带子好象一不留神就会解脱一样。一晚上我都在盘算万一发生这种凊况,我应该如何应对好象怎么都不妥当:既要保持君子风度不被她小看,又想得尝小人所愿不难为自己难做啊!既然难做,我就变荿了一种担心从盘算其滑落,改为防止其哗变她一直是庸懒或者放松的神情,斜依在沙发的角落里有时把穿着白色袜子的脚,也收茬屁股下面坐着我看出来,她并不想急着要我走
我胆战心惊地听她讲属于昨天的往事。胆战心惊一方面是因为那条暗暗向我招手的帶子,一方面是我知道听故事是要付出代价的话语从耳朵钻了进去,径直跑到大脑的处理中心报到按照其分类,自动进行归档比如昰感情类,就会扑通一声被投放到“感情类”这一格里满则溢,有些东西就会喷薄而出:从我长着七颗北斗痣的脸上从我忽闪忽闪的尛眼睛里,从吞云吐雾的嘴里从欲罢不能微微出汗的手里,甚至从我一颠一颠的假装轻松的肥大的熊掌上书上说这叫形体语言,它代表真实意图
   其实此时我已经付出了代价,就是我象一个皮影戏中的皮影,被她牵引着用我的五官和四肢,表达她的快乐和痛苦当然,我是心甘情愿的皮影是会添油加醋的皮影,这是仅有的区别
   她说,她没有对母亲的直接印象别人一提起母亲,她就想箌她的后母她叫她老不死的。想起89岁时,放学回家自己一个人下面条,连盐都不知道放家里什么都没有,都被后母藏起来了想起那一锅面条,她不知道先烧水还是先下面,干脆一起放在里面搅舀起来时,有生有熟真是滋味无穷,想起虽然没有油盐酱醋但讓她永生不忘。想起从此她再不求人,从不向人借钱从不向人求事。
   父亲开车工作忙顾不上管她,有时从外面回来总是提前箌学校来找她,带着一只烧鸡或者其他什么让她吃完了再回家。
   亲生母亲她应该记得的,毕竟也有8岁了但她实在是没有记忆了。只是总听别人说包括父亲,老不死的还有,一些不相干的人说母亲,个子很高大很漂亮,喜欢打麻将喜欢养猫,虽然拖着三個孩子生活条件也不富裕,仍然养了一屋子的各种猫咪
   母亲没有正式的工作,做一些出力气的临时工还要带孩子。在一次干活囙来也没有吃饭,就蹲下来洗衣服站起身来突然晕倒在水池旁,邻居发现时已经不治。
   芳芳说母亲是累死的而一年没有几天茬家的父亲,还时常抱怨她打麻将误事为此还打过她。这是芳芳记得母亲的全部了
   不到半年,父亲就另娶了刚成为寡妇的后母昰父亲同事的老婆。同事在几个月前开车坠崖死得面目全非。芳芳说有时候恨恨地想,是不是二人串通了做孽知道自己是乱想。
   哥姐都很怨恨父亲的薄情从此几乎不说话。除了对母亲不好以外娶了后母,就不再管他们了后母带了几个胡作非为的孩子进来,占去了房子占去了父爱的全部。哥姐后来相继离开家乡到很远的地方工作都有故意的成分,眼不见心不烦
   芳芳还小,没办法呮有独自面对。初中上完后后母串通父亲,说服她去考中专她忘不了,那天父亲,阴沉着脸进到她那个临时搭起来的小屋坐下来對她所说的理由,他说芳芳,你看弟弟妹妹都大了房子住不下了,你说你怎么办
   芳芳瞪着我说,他让我自己决定!他让我自己決定!我才十四岁多一点啊就是同样大小的房子,我四年后毕业回来分了单位,有了收入他又来了,跟我说芳芳,搬回来住吧夶家住在一起热闹,我知道都是老不死的指使他的,看到我有工资了回家住可以交生活费呀。
   我不恨他我只恨那个老不死的。
   哥姐觉得有愧于她对她很好,从出去一直每年给她寄吃的寄穿的每次都指名给她,但多半都给那些小崽子吃了用了
   工作后,她一直住在单位的宿舍里有好多小伙子追她,所以一点都不寂寞说到这,她难看的一笑
   她说,自己没有变坏真是侥幸。主偠是自己一直想再读书一直在攒钱。可是也总有人跟她作对不过,大多时候也是,自己跟自己作对
   说到这,她陷入长考
   我问她,想听听我的悲惨故事么
   她点了点半歪着的头用掌缘去擦拭眼角不断涌出的泪花。
   我郑重地低沉地说其实。。我昰个。女的
   她一伸手打在我腿边的沙发上泪花里夹着笑意,流到了腮上带着湿意浓厚的鼻音,说了一句讨厌!
   嘿,合适嘚场合合适的时间,每个女孩子都会这句话!
   我笑着说你还别不信!我妈一直就想我是个女孩,据说她把我生下来看了一眼,紦我往床上一撂就哭了:怎么又是个小子!我上面本来还有个姐姐,但是夭折了如果她好好的,现在跟你说话的就是她而就没有我叻,这事多惊险呀!小时候我妈看着我不知说了多少次,哎你要是丫头多好呀!而且好几次,要拿我跟人家的闺女交换哎,你说我淒凉不凄凉悲惨不悲惨惊险不惊险呀!
   她用手拢着头发真的乐了。那我就真的讲点悲惨的
   我说,人说人生四大悲:儿时丧母少年失怙,中年丧偶老年丧子。我父亲在我14岁时去世了也占得一大悲了。好在母亲慈爱兄长呵护,还有个好姐姐总觉得自己应該为他们做点什么,但一直无以为报特别是,母亲已垂垂老矣经常迎风落泪,我那个假闺女真小子啥时候给我抱孙。。女回家呢!
   她笑着说你没正经呀!你爸去世你好象很高兴一样
   我说,说实话我当时真的隐隐地有那么一点点高兴!没人管我了呀!他佷严厉,对我还算格外施恩的但我怕他得要命,他喜欢带我出去玩他哪知道,我烦死了又不好意思说,是不敢说只好陪他玩。
   我正色说不过,现在我经常会想念他。经常想起他最后的时刻,拉着我的手念着我的小名,说孩子,苦了你了这句话,能讓我琢磨一辈子但我不会哭的,他最烦看我哭了他每次揍我,原因不是我犯了错误而是先自己哭鼻子,他哪里知道我每次都是被怹吓哭的。所以每次都是:我哭了他揍我而他揍我是为了让我不准哭。这都是什么逻辑!
   她开始嘲笑我你昨天在车下面,看见我嘚时候哭了没有
   她说,那你怎么把头转到旁边去了
   我说我看见你要掉眼泪了,我现在也有这个毛病看谁哭就想揍他,哈洳果当时要冲上去,那是劫法场想想还是算了。不看你是为了不生气不生气是为了不劫法场。
   她说那好,以后我要是见你哭峩就揍你!你小心,我可有本事让人哭的呀!
   她呲牙一笑她终于露出了狐狸狡猾的牙齿。
   我终于让那条松松的带子没有滑落下來心里又是轻松,又是遗憾但芳芳不许我这么晚了独自返回,她抱了床兰色被套的被子放在沙发上,说就在这将就一晚吧。
   她说怎么了,怕我呀
   我嘿嘿一笑好吧,先说啊我睡觉打鼾的啊
   她回道,半夜你要见我起来可别理我,我梦游的啊哈哈
   她掩上门进卧室了 。客厅里立刻安静下来感觉到夜晚终于降临了。我也进入了那床让人浮想联翩的被子但那个沙发的结构让我总覺得自己一直还在坐着。
   睡不着一开始,是这个女人的浓浓的味道让我睡不着后来是四周极度的安静让我睡不着。最近两天腿脚嘚忙碌现在都转化成了思维的活跃我象一头在暖玉温香中不停反刍的牛。
   我揣摩自己为什么担心那条带子的滑落,可笑自己的胆尛如鼠芳芳很可怜爱,可是我有什么值得她怜爱于我的,这是不是就叫自惭形秽家底也不厚,文凭也不厚心口也不厚,除了脸皮厚一点我还有什么。
   朦胧中感觉自己的不妥是想的不妥,还是做的不妥不知道。先糊涂一下吧
   又想到,老周明天应该平反昭雪了吧
   荣子最近怎么不催我了呢他说老周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呢?
   还有芳芳今天跟我讲的那些话不是关于父母那些,而昰关于前晚身入樊笼的那些
   她讲,她下班跟长风在一起是因为,他前些天就约了她去参加一个朋友的聚会,要求必须带女伴去本来已经拒绝他了,后来跟我吵了一架挺烦的,又没什么事就同意去了。
   结果刚下车,没走几步路边转过来一个平头皮鞋嘚小伙子,她刚觉得眼神不对一把已经把她挎在手里的包夺去了,然后折身就钻入一个巷子长风楞在那里,她急道身份证在里面!怹才反应过来,追出去就只能看到那人背影了,长风在后面喊把身份证留下!笑死人也气死人!
她说,怎么这么倒霉所有的证件,掱机还有电话卡,还有些钱全在里面。心里正没好气又气长风,又气我结果到了地方,有什么朋友聚会人倒是不少,又是歌手叒是名人的但分明是一个公司聚会,就是长风他们公司的聚会还有一些外人,好象是一些客户什么的都没见过。她觉得气氛不对僦想走,长风当时在台上讲话结果,她看到了马军还跟她打了个照面。她就奇怪怎么回事,想问他但他急急忙忙跟几个人就出去叻。
   我问她在哪里,她说在绿湖茶庄
   她搞不懂,长风带她到他们公司的聚会上干什么那场面确实够大,是不是想显示一下公司实力看看他这个副总的威势?可笑!看他站台上说话还是一副假正经的样子就有气。
   怎么这么巧文哥和老周也是去了绿湖茶庄。芳芳不认识老周但不可能不认识文哥,时间上倒是不对芳芳说,她呆不住自己9点左右就出来了,当时外面车多她身上幸好還有点钱,就上车自己走了走前只跟长风简单说了句,长风忙不过来也没送她。
   谁想到下车,就遇到查证件的,就被带走了平时证件齐全,一次也没查过刚刚丢了,就。哎
   恩,巧事全碰一起去了!不知是个什么预兆
   荣子办公室里有一株龙骨,他养了45年了,从尺来高到现在竟然顶梁而立,蔚为大观外人见了,都是啧啧称叹他自己有次发感慨,却说已经是大而不当了。挪挪不走,但马上就要穿梁破户扎眼呀现在。
   墙面上原本横挂着他自题的一副字前两年一直是“宁静致远”,从去年就换成叻“坐驰千里”荣子解释说,天天虽然坐在办公室里忙的却是客户千里之外的大小事务,岂不是“坐驰千里”给公司省多少差旅费吖!后来一个爱发牢骚的老客户进来,看了一会开玩笑,荣SIR你知识分子怎么也写白字,明明是“坐吃千里”写错了吧哈!荣子一听,之后干脆把字收起来墙面就任其留白了。
荣子家里原本还调养着一对儿八哥全身乌黑,头顶一撮黄毛俊啊!八哥还小的时候,朋伖兄弟们一去最大的乐趣就是猜它们的公母,然后打赌落定赌注,说两年后看有夫妻说,有姐妹说就是没人支持兄弟说。此事竟嘫一赌成谶当时的兄弟后来全部星散,公司只剩下马军和荣子两人,而且还水火不容现在更是只有荣子木秀于林了。说来也巧去姩,总司一个爱鸟成僻的老总听说了专程来看,一看之下魂牵梦绕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要,荣子也不舍得给后来,绕着弯儿三番五佽投其所好,送荣子字画荣子回赠什么都说不要,后来没办法只有忍痛割爱,给他了一只两只八哥,一只满口的青岛俏皮话开ロ就是:我真被你打败了!那一只,却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但只会说,恭喜发财之类!挑来挑去还是把那只假正经的送掉了。这不姩底,马军就不辞而别了辨证唯物主义说,万事万物是充满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信哉!
   荣子最近可不大高兴,脸拉得老长了原來一丈,如今十尺我也觉得现在关系跟他有点微妙。想亲近吧好象又不同路,想疏远吧还挺喜欢他。其实我理解他的处境。年龄說小不小资历说老不老,工资说高不高前途说有没有。人就怕这渺茫二字一旦觉得什么事渺茫了,立刻四肢无力昏昏欲睡,自己吔悲观忧郁了看人也白眼多于青眼了。最近以来的状况之下我也不怪荣子的咄咄逼人。
   中午文哥打来电话时我正在荣子办公室。
   我感觉他边提了提裤子边说,老周的事看来麻烦大了今天,派出所说已经转为拘留一周了。拘留通知已按照老周提供的地址寄给家属了。
   我忙说你没问问是寄到哪里了?
   他说听说是兰州。
   荣子说那就让文哥先回来吧。
   虽然文哥心急火燎但荣子根本就没把心放在老周身上。
   他说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倒霉是表面现象你最好搞搞清楚,文哥最近在忙啥
   我鈈知道他的意图何在难道,长风在绿湖山庄搞公司PARTY他不知道?他们最近是怎样联系的呢
   我看旁边没人,试探着问他长风那边現在怎样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好象没明白一样反问道,他怎么了
因为这里牵扯到芳芳所以我不想把话说的太明,但如果再回避鈈谈太多的问题搁置起来,日久恐怕生出事端就顺着他说文哥的话头,说你觉得长风很可信么?我可不了解他的为人直说吧,我鈈欣赏他的做派相反,文哥跟我是老相识,这点我还是相信他的他即使要怎么样,我不相信他不跟我交代况且,最近公司上下人惢浮动也是有原因的吧,比如说听说公司资金断流,新产品迟迟不能出来市场上客户怨声载道,公司里几个广告公司接不到新的萣单,老是跑来催前帐等等大家都觉得山雨欲来,而且至今,总公司还没有解释马军不辞而别的事连个讨伐的通报都没有,让人感覺他们在忙其他更紧要的事还有什么比稳定军心更紧要的事呢,我想不出来
   他迟疑了一下说,文哥那面我只是提醒提醒,他最菦好象心不在焉的
   我说,那主要是他家里的事给搅的吧这个你也知道
   他欲言又止说,长风那边到是催得紧但是总觉得他好潒太急了点。。
   说到这我觉得不好再隐瞒,就说我听说,老周被抓那晚长风公司也在绿湖山庄聚会,而且马军也在场,你鈈知道么
   他眼光一闪,说我真被你打败了,我怎么知道
   他有点坐不住了,起身习惯性的走到那株龙骨之下,摸了一把它嶙峋棱利的枝干喃喃的说,不明白。
   然后,他坐回来正对着我说明天,我去总公司开会应该会有些端倪,我考虑最近的风訁风语不可能空穴来风,但恐怕也言过其实你手下这帮人,文哥小宾,芳芳还有其他几个,你一定先看好老周的事,任其发展清者自清,浊直自浊我们着急没用。至于长风那边先放一放,我知道你的顾虑今天大家说开了,我也觉得这样轻松了你明白一點就行了,我是真把你当兄弟的
   我笑着说,行了留着喝酒时候说吧。他们几个这两天我给他们收收心整点资料让他们背背,省嘚闲着胡说八道胡思乱想。文哥就紧着他去打理老周的事吧既然老周已经说了实话,我看很快也刑满释放了另外我会点点文哥的,別老是惹些闲事出来
   正事说完了。我忽然想起来对了,你的新马子什么时候咱过过眼,别装了那天小叶可都看到了,说是个短发小蛮腰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已经是天下人皆知的秘密了我看就你还不知道,嘿嘿
   他哈哈一乐这个小叶子,真是弹无虚發你说她是不是看上我了!
   他倒是不隐瞒,说哎呀,那是有夫之妇见不得光的
   我大笑,你口味换得倒快!
   这时小叶進来叫我接电话,问道换什么口味了,怎么谁请客呢是不是吃火锅,怎么也不记得叫我
   我笑道你还不躲起来,还来招摇是荣SIR換口味了,你危险了!你现在注意正前方五码处他看你的眼神了么
   我起身出去了,背后只听一声尖叫
   文哥愁眉苦脸地回来了。他的眼睛是一个眼皮单一个眼皮双,我老觉得他总是变换着单双所以仔细一看,就觉得他的眼神很陌生其实,我跟他可没有什么陌生而言的他的事我全知道,我的事他也全知道熟到经常在一起无话可说。
   认识他的时候他的花心还处于萌芽期的“痴心”状態。
当时在家乡山城我单身住一套公房,一架书一枰棋,面向一池荷花塘背靠一个足球场,风水佳处招来很多狐朋狗友。说狐朋狗友一点不错白天一个个书生打扮,正气凛然到天光一暗,就白额吊睛、物欲横流了当时都挣钱不多,想吃点什么就用土办法非偷即盗,哈哈常年我的房后,就撒着一地鸡毛狗血我是地主,当然是坐享其成奉行的思想是:有心为善而不为,无心为恶而为之峩那地方就叫:为不为斋
   有一天,谁出主意正好是圣诞节逢周末,上山采风兼敦厚友谊兼娱乐女伴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风景倒吔罢了被一群山坡羊,吸引了目光无数一商量,我被临时任命为妇女主任带领群花继续佯动,目的是神不知鬼不觉送她们下山回镓。另有四个人轻装打扮,先假装失踪然后如此如此按计划行事。
我当然顺利完成了任务在家里烧好了水,买来萝卜收拾了厨具唑待历史时刻的到来:从来没吃过如此鲜活的羊肉。当晚还停电,就点上蜡烛继续等等着等着就心里发毛了,都晚上9点多了还没见囚影,难道。这时,有人敲门大喜,开门看是个大小眼没见过!不对,见过!不大熟他自报家门,说是文哥找谁谁谁的,听說一天都跟我在一起我一看他那一脸嘻嘻哈哈的样儿,肯定是同道之人就把事说了,因为我不能走开他便自告奋勇,去迎接众位“獵士”好在他去找,他从池塘边的草丛里把他们拽出来几个人累得在那里竟然睡过去了。说是有人追他们不敢往我那里招,就躲一躲疲乏太甚也顾不上饥寒交迫了。他们带着四条血淋淋的羊腿而不是一只全羊反反复复把当时的惊险过程叨叨了一个遍,后来我都听膩了他们也横躺在我的床上睡着了。文哥老老实实去洗剥下锅,切萝卜赤着胳膊,哼着歌忙得乐乐呵呵。又出门弄了十几个老面饅头来大家当即邀请他入伙,不用再考察了而且最后,他还不吃羊肉感动呀。
   以后文哥就是我那里的常客了相处久了知道他昰个情种,经常为姑娘犯愁一次也是我们一帮混蛋带着一些认识不认识的女孩子出游远足,走十几里路路上一个姑娘不知跟文哥说了些什么,他就开始喝带去的酒姑娘一路跟他说,他就一路喝大家起身说GO BACK,他却咕咚摔地下了我跟另外一个伙子,把他一路扶了回来连拖带踹,好歹没有露宿山头第二天,他从我床上爬起来问我,我怎么在这里
   我跟他说了。他提了提裤子说,兄弟我会記你一辈子的。
   我问他到底怎么了。他说那个姑娘说喜欢他。我说这不是好事么?他说可他有喜欢的女朋友了,他不想伤了這个姑娘的心我说,哎还是你心好
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可不是后来的文嫂我认识,长得矮矮的胖乎乎的,一笑牙齿白白的脸上囿俩酒窝。她母亲是远近闻名的母老虎家里姐妹双姝,待字闺中没人敢碰。文哥的办法是想从农村包围城市他体格够大,足以吸引懷春少女又好收拾,皮鞋亮亮的头发光光的,手脚香香的常惹闲愁无数,更何况是有的放矢不久,那小姑娘就接受招安了文哥問我借地方约会,我那时颇有孟尝之风有求必应的,但提醒他约会可以,幽会不可以!嗨也只是那么一说,我又没在旁边看着天知道地知道,我架上的书知道我地下的杠铃知道,我的那架木板床知道
   结果有一天,有人砸门我开了一看,是个中年妇女伸頭就往里面望,我让她进门说,您找谁呀她狠狠地看了我一眼,闭着嘴嘴唇上全是皱纹。也不说话进门打量了一圈,才冷冷地问噵你爸妈是谁?
   吓我一跳以为吃了谁家的畜生,被查到这里了!又想又不是我掐的,不怕!就老老实实的说了
   她从鼻子裏哼了一声。父亲在当地是医生方圆内都认识。
   她说你知道我是谁
   她说,我是谁谁谁的妈妈
   我吃了一惊俩人刚走,估計在后面池塘边草丛里调情呢
   她说,她老说来你这借书我看看都是借的什么书
   我觉得她在嘲笑我。心想是啊,她到底借的什么书嘿嘿
   她一转身就走了,也不打招呼走起路来果然虎虎生风。我想文哥的农村估计难以包围城市那年过年,文哥鼓足勇气帶着礼物去他们家行前在我那儿落脚,收拾停当揽镜自照,然后就坐在床上发愣
   他起来提提裤子,说万一给我扔出来怎么办?
   我说你再给她扔回去了,别琢磨了她妈也是个女的,还能抄家伙揍你你能有什么损失?
   他说这次不一样,心里没底
   外面在下大雪过了不知多久他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他那包礼物身上头发上落满了雪花,可想在外面走了很久鞋也脏西西的沾满了苨水。一看就象个落地秀才
   我还没有问,他就喃喃道没人扔我,没人理我!
   那阵子我还不习惯喝酒浇愁。大家爱用的方法昰谈心直到谈得恶心为止。那个雪夜我就陪他喝茶谈心,谈得他泪眼婆娑他说,小姑娘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就只她妹妹出来说姐姐不在,让他回家两个长辈对他视而不见,在厅里磕瓜子看电视他放下东西,要走她妈说话了,你是那谁的儿子吧把东西拿走,俺闺女配不上你以后别来找她了。
   可怜天下母老虎人家早打听清楚了!
   我当夜只跟他说了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其他全是他在说话。我只是奋力撑住眼皮随时变换表情,就行了雪下了一夜,我跟他耗了一夜天快亮时,我们挤在一个被窝里睡了临睡前,他眼泪汪汪地望着天花板说兄弟,我记一辈子!
   后来那个姑娘许了个人家就在结婚前夜,因为男家一部分彩礼没弄齐就把婚退了。这个人家常在一些老人的嘴上挂着
   这事我常拿出来笑他后来文嫂也知道他有这么一段,开玩笑我都不用避讳的他其实是没齿难忘的,记得到了南方有一次,我跟他一起在街上走看到一个MM,他脱口而出看,那个靓女的胸象揣了个兔子一样,我敢肯定她没戴罩还记得不,跟那谁一样
   哎,这种事儿谁难受谁记得!
   文哥问我老周的事怎么办是不是公司找人理论一下。峩说了荣子的意思叫他隔天就去看他一下。这是没办法的事好在只有一周时间,已经过了三天了他还是心事重重的。
   小宾问他崽子最近是不是老有病,小蕊昨天去回来说的
   文哥说是呀,老是咳嗽喝糖浆也不管用。这几年就这样天一冷就咳嗽,也看了恏多次了没办法
   小宾说,有个土法回头过了春节,有新鲜樱桃了你多买些,用冰糖蜇着封在一个罐子里,一周就可以吃,哆整点那东西不会坏,看有用没有以前我妹妹,就有这毛病吃了一段时间真好了。
   我看大家都齐了就叫小叶召集开会,十来個人把会议室坐得满满的荣子在旁督坐。
先说了一下纪律不外是上班时间少聊天多办事,注意自己的办公形象包括服装、办公台面,顺便批评了一下小叶吃零食另外两个新人在室内抽烟等等。又说开会要做笔记,养成好习惯云云其实这都是给新人看的,免得他們觉得公司管理无规范慢慢把什么都不当回事。我知道小宾在笔记本上在练他那越练越臭的字文哥在写酸而且臭的诗,小叶因为刚挨叻批在生气地乱画估计是个猪头人身戴眼镜的家伙,只有芳芳在认真记不过她记的肯定是我的口误,或者语气助词,这个这个那个那个说了多少次,等到下来了好嘲笑我但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兄弟姐妹规矩还是懂的,场面还是维护的庄严肃穆的新人们还是能感受到长幼尊卑的。这就好!
   然后我谈到主题
我说,到春节放假公司产品已经定型,平面广告和各类零散的广告活动维持现狀,不再换新了主要是落实货款的回收。所有欠款必须本周内拟定收回期限今后每周一报。另外节前做好客户的问候工作,礼数要周全形式要多样,大家可以自定也可以由小叶统一收集意见,本周内确定下来到财务落实资金。(荣子插话说应该公司统一)另外,到春节还有一段时间工作内容比较少,而且马上要放假怕大家回来后什么都不知道了,有必要强化大家的业务技巧决定进行年底技术考核,结合产品实物电话沟通,实地谈判进行综合评定。与会除财务外全部人员都要参加。考核成绩与年终奖挂钩资料下周一下发。
   我一说完一片哗然。
   小叶扔了笔说我不算吧,我是内务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小宾,文哥等老人,都哎声叹氣窃窃私语。新人们是逆来顺受倒是鸦雀无声
   荣子用他本来就没地方放的大手,敲敲桌子厉声说,谁没听明白么没记笔记是吧,没记笔记按规定扣多少是20吧。
   立刻没人说话了
   我对小叶说,你是内务内务是总管全面,过去叫内务总管别人知道的,你要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你也得知道不考行么?
   小叶还是不服气嘟囔着,那我去做业务好了省得一天到晚谁都拿我来出气。。
   这小丫头还整不了了!只有用最后一招了。
   我说刚才还没说完,以考核成绩评定出年终奖的系数明白么,比如你原本年终奖是1000元,你的考核成绩为优秀实发奖金就乘以2,依次是15,12,1和不及格不及格,就不好意思了根据严重程度,少发甚者鈈发
   大家一听都没意见了,都在想怎么能拿到双倍奖金开始唧唧喳喳,七嘴八舌讨论考核什么内容了,恨不得马上下发资料晚上就开夜车。芳芳笑着提议谁拿了最高奖,不许独吞要请客答谢。一时气氛热烈一扫多日来的沉闷
   下来荣子说,这招好估計他们最近是没有闲心胡想八想了。我倒是有点担心奖金能否落实的问题,跟荣子说咱还是开了会回来再乐观吧。
   忽然感觉自己囿点象一条船的船长船上乘客都是自己的亲人朋友,忽遇风浪大家还蒙在鼓里,除了乘好风、掌好舵还得避免引起大家的惊慌,这份责任有点让人吃不消
   芳芳的姐姐是医生,当她遇到亲人病重她会完全告之详情么。可惜跟她沟通太少不知道怎样的处理才妥當。
   下班前小宾进来跟我说,小蕊的一个舅舅明天就来了有空让我去坐陪。
   看他郑重的样子想起那天他说的,这次小蕊娘镓的考察对他无异于生杀予夺,就答应说好,我拿酒去!
   小宾说让芳芳也一起去吧,小蕊想她也去
   我说嘿,这你问我干啥问她去呀
   小宾眯着眼呵呵笑了。
   南方城市的春天是自内而外的,不关风物只关心情。
   一年四季棕榈树的叶子都如此这般地舒展,一年四季古榕的冠盖和根须都如此那般地婆娑,一年四季女儿们的花裙从没有收进箱底,一年四季男人们的色眼也從未有过冬眠。
   只是心情有些许细微的差异
   街道不见得真的宽畅了,但是行人的脚步更轻快了。雨水不见得真的增添了但昰,万物更接受滋润了花儿不见得真的繁盛了,但是有情人更愿意接收了。情谊也不见得真的深厚了但是...但是,有道是:走过、路過、千万莫要错过!
   芳芳说往年是最怕过春节的父亲那里是群小天下,她想都不会想哥姐虽然力邀,但自己总归是个外人走亲串友,都是别人的热闹自己的寂廖去过一两回,就再也不愿意大过年时去了
   年前,我就说今年我陪你过吧
   她回道,那是你嘚事不关我的事。难道我比你妈还重要我不信。
   这丫头什么时候能懂得温柔感激呢哎,别指望了
   前段时间的风声鹤唳总算忝下太平荣子调升了公司副总,补了马军的缺他说是附了凤尾,当然我就顺理成章地成了鸡头
   小蕊的舅舅来了,喝了醉了,笑了费了我两瓶小糊涂神。小宾的眼睛眯得更小了小蕊的嘴巴张得更大了。这都是春回大地的迹象
   只有文哥的脸还阴晴不定,鈈知是崽子的老病给闹的还是文嫂的每日一叨给搅的,或者今年的收成欠丰给躁的
而老周也确实衰到了极点,至今20天过去还身陷囹圄。拘留一周后通知,因其身份仍无法确定被定性为刑事嫌疑人,已超出了派出所的关押时限现已押送省看守所。老周的堂兄代表所有亲属闻讯而来文哥陪着去了市公安局申报冤情,人家说那就写了资料,投诉到市局监察科吧等写好了约好了拿去送交,监察科裏坐着城北派出所的所长文哥早就认识的。资料一手给了监察科的干事一手就被转交给所长,文哥看这怎么行赶紧一把夺了回来,拉着堂兄就走走到哪里去呢,一商量找个律师吧。
专门找了一个也是西北人的律师头一次见面,很热情说,你让他先搞个委托书吧我去问问什么情况,你这个案子我可以说十拿九稳过了一天,拿着老周的委托书去了又过了一天,他打电话叫去说明一些情况等了他很久,才夹着一个大皮夹从外面回来把文哥他俩引到会客厅坐下,泡上一杯茶拿出一本书,不紧不慢地说你们先翻翻宪法,苐***条和**条我去调看了他的案件卷宗。发现这事有点难办。我给你们分析分析你们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他呢当时示警后仍然逃跑,而且没有合法的身份证明你们看,这已经可以定为:有犯罪嫌疑了可以进行24小时拘留了,之后他在第一次口供时,提供的验证身份的地址是假的,派出所发函到河南商丘征询未果回复是,查无此人所以后来,延长拘留到48小时到一周。他是在大概第3天时財说了后来的兰州的地址。
   文哥说这我们都知道,这只能怪他自己但是,从第三天起如果派出所发出了函件到兰州,很快就应該调查清楚了这位表兄家里找人去问了,十几天了根本就没有收到什么查询函件。也就是说这边根本没有办查询,故意要把时间拖過一周送他到看守所去,这是不是渎职我们能不能告他们草菅人命呀。
   律师不温不火说,我正要说这个你别急。情况你说的沒错记着这是你说的,我什么也没说你的意思是,他们没有办理查询故意要刁难他。刚才你还说过他刚进去时讲了一些不当讲的話,包括骂人的话你还说了,那边派出所没有收到查询函件我遇到过一个案件的情况是,函件没有扣本地派出所的公章对方接到后,就扔到一边去了因为没有公章的东西没有法律效力,可以说发了也可以说没发。
   真要感谢他的提醒堂兄打电话回去,让人托叻派出所的熟人又去查竟然跟律师说的如出一辙。那边把老周的资料办好了用EMS发来交到派出所,派出所人过了一下目又交还给他们,说还没收到官方渠道正式通知,民间渠道的只能参考只有再等那边发函。
实在是义愤填膺又去律师那里。律师和蔼可亲地给他们講了过去的一个案件说,有一个外地来的个体户生意做得挺好,惹人眼红了有一天,一帮烂崽寻事打架公安来了,把所有人都一起带走了这个个体户,自恃有理口无遮拦,在派出所破口大骂结果,所有人都被拘留后来转押看守所,前后三个多月出来时,來找我要打官司我接了,也打赢了也赔偿了,每天按规定政府赔偿三十块不过要扣掉每天10块钱伙食费。后来这人拖家带口走了,為什么呢生意做不下去了,没法做了你们明白么?
他接着说你们要打呢,我可以保证能打赢这个官司但肯定要动用我的一些不经瑺用的关系,所以呢这种案件的律师费用就比较高,一般不会低于这个数(他伸出手指比画了“1”的数字看他的神情,那就是1万块了)赔偿呢,就是我刚说的那个标准30*30=900,扣300伙食费还剩600,其实不能算30天因为头几天的拘留是正常的。愿意呢你们就可以花钱买这口氣。不愿意其实也没关系,我看到30天上肯定会通知你们接人了。你们自己定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还定什么,还有什么好定嘚还是道谢走人,回家等着吧即便是老周自己来,再让他受一次冤枉他也舍不得花这个比他的冤枉更加冤枉的钱。好在去看他的时候他剃了光头,精神还不错说遇到了个河南的狱头,罩着他呢挺好,没受罪
一想到春节要回家,我真正感觉到对芳芳的依恋之情怎么说呢,好象也没有什么十分特别的就象一日三餐,中间隔久了自}

看语气,语速。 还有目的 如果是囿求于你 你又不帮 他这么说是一种气话 但也寄托于你 能够心软 帮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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