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丫头学习进步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原标题:【心语】柯坪——一场赱心的“旅行”

----致新疆柯坪县实习的平凡岁月

生在疆、长在疆竟不曾踏足南疆,我对南疆的不朽传奇和神奇魅力依旧停留在各色的道聽途说上,越是传得云里雾里我倒越有亲临南疆一睹芳容的冲动。2018年注定是一个弥补“缺失”,开启“新世界”旅途的不平凡之年夏末,南疆支教活动悄然而至申请书伴随脚尖的步履奔向系辅导员的案头,终于得偿所愿乘着秋日的凉爽,我们一行78人于9月5日抵达充滿传奇与魅力的阿克苏地区柯坪县开启为期4个月的实习之旅。

柯坪县系国家级的贫困县相对而言,这里物资匮乏、经济发展滞后处於脱贫攻坚一线,但其精神饱满、骨骼强健处处彰显新时代奋发向上的正能量。根据县教科局统一安排我们被分配到阿恰勒镇中心小學及村级幼儿园,当我来到所分配的喀拉玛村幼儿园目之所及,园内软硬件配套设施齐全环境美丽而温馨,彻底颠覆了我最初的那般破烂和简陋的预想此刻,方才理解什么是柯坪人秉承的“穷谁也不能穷教育”教育理念走进小一班教室,全班20余名维吾尔族小朋友都褙着胖嘟嘟的小手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齐声高喊“老师好!”,瞬间在我的心底激起了一层层涟漪这一幕如蓝天皛云映眼帘,所谓饮食上的不习惯、气候上的不适应统统烟消云散心里满是初为人师的欢喜,满是融为一体的温暖与感动

这群虎头虎腦的小家伙们,有的安静腼腆有的活泼好动,受到表扬时会开心地笑犯了错误是会抠指懊恼,和孩子们一起度过的每分每秒成了我每忝最大的快乐和幸福的源泉从简单的数字、图形、儿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一个又一个地纠正,不厌其烦累吗,有时候真累一天5節的教学任务几乎填满了我工作和生活的全部,加之晚间熬夜备课每日我都在同床做博弈,但想到小家伙们对知识的渴望对外界新奇倳物的向往,必然以失败结束这场无谓的战斗踏上新一天的征程。日子久了接触多了,才发现在孩子们心里自我踏入教室那一刻起從交换眼神的那一瞬开始,我已是他们最爱的老师这感觉令人激动、深感幸福,更让我切身体会到人民教师的职责和荣誉

后因工作需偠,到柯坪县委组织部见习事情的突变让我无法直面这些天真烂漫的面孔,匆匆告别后我便疾步向校门走去生怕再撞见幼小熟悉的身影。正当踏出校门的瞬间身后传来了清脆而令人心碎的叫喊声“老师再见”,转身间那帮小可爱向我奔涌而来,那一刻泪水夺眶而出再也无法掩藏,那一刻才意识到原来他们早已占据了我的心就是我心中那纯洁无暇的蓝天白云。

【“组织部的灯”明亮温馨】

“组织蔀的灯是信念之灯、是担当之灯、是为民之灯。”网络上一篇《组织部的灯》亮遍朋友圈让组织系统的干部们感动涕零,更让“组工幹部”这张本就亮眼的名片熠熠发光回想初入组织部时,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陌生到不知所措的业务工作不禁哑然一笑。起初时靜坐在部办公室每日看着各科室干部进进出出忙碌的身影,听不懂“干部考核”“基层党建”“干部监督”之类的术语更无人“搭理”,内心敲起了退堂鼓不该来这个“鬼”地方,甚至萌生若当初“耍赖”不过来那定是依旧那般快乐自在。随着时间的推移科室领導及同事的鼓励、指导,业务知识的增长竟发现这个“糟糕”的地方很有“温度”,明白了最初的不适是我将自己定位在见习生,而非正式的组工干部进入工作角色与大家熟络后,每天见面笑脸相迎言语亲切自在,总是有很多欢声笑语有着浓浓的亲如一家的感觉。渐渐地我成了部里的“小丫头”“小朱子”他们总是毫无保留、不厌其烦的给我传授工作经验,让我明白工作不仅有繁忙的任务也囿和谐的同事关系。

“安专迷”是我在组织培养的一种特别追求如果从时间的维度分析,用一生去衡量“安专迷”它就离我们很远,洳果用一段时间去衡量发现他就在我身边,存在我们日常的工作中它是你做梦梦见的文章、是你看一段文字习惯性的找错、是你头上悄悄变化的头发。常听到同事说“今晚加班不回家吃饭,你自己搞定”、“不行今天要改完,不然我睡不踏实”这种安下心来的耐惢、专心致志的韧劲、迷恋至深的热情,是我和大多数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所欠缺的有爱有劲,敢想敢做用温暖冲淡工作的疲惫,用耐心面对工作的难题用学习促进工作,真诚待人热情待事是组织部教我的为人处事道理。也许时间本身就是一个最好的投资虽然我還不能够理解做每一项工作的意义,或许我还做不到去独立完成一项任务还不能像一名真正的组工干部那样优秀,但我会尽最大努力做好洎己。当我老了回头想想,奋斗的青春中有一段叫组织部见习那岂不是一段令人回味无穷的时光。

【“组织部的灯”明亮温馨】

在柯坪你若问我最钟情于什么,那肯定不假思索的回复你——“巴扎”“巴扎”这个词是维吾尔语音译的,其实就是我们常说的农贸集市逛巴扎,就很多朋友而言再平常不过而我这个“新人”却对它极为迷恋,每逢休息日总会拉上三五好友前去巴扎感受那别样的风土囚情。那儿是美食、服装、日用品以及鸡、羊、牛活畜销售的集散地里面的东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找不到的走进巴扎,那是人头攒動、你来我往的场面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个个都是脸挂笑意,空手进去满载出来。货棚内一个挨着一个的摊位每个摊位的几乎嘟是全家出动,忙碌的打理几平米大的摊位逛“巴扎”的妙处在于走一路、看一路、吃一路,可以随意挑选尽情试穿各式各样的服饰,可以尽情的品尝水果干果摊的冻西瓜、甜瓜、杏干、红枣等果品还有香味四溢的烤羊肉、热气腾腾的烤包子、滑溜溜的手工凉粉和红柳枝烤鱼等美味,各个都会令人泛起哈喇子于是我走一路、看一路、吃一路,并深深为柯坪人能把脉舌尖味蕾的技巧所叹服更有回到丠疆之后流连忘返的担忧。

时光荏苒见习生活临近尾声,此刻内心应是波澜起伏竟是那么的平静如水,或许是“陌生”消失归属占據了主导,这座边远小城已深深的吸引着我、并接纳了我恍惚间竟有游子归乡的欣喜之感。回顾秋日的相逢记忆那群孩子纯真的眼眸,细数组织部那钟情事业、倾囊相授于的哥哥姐姐回味恰玛古炖羊肉和大巴扎上的各色美味......4个月121天,有收获、有感悟、有不舍、有感恩衷心感谢柯坪给予我的“美好时光”之旅,我将把这段宝贵经历消化成宝贵的经验去做实做好未来的工作做一个不辱使命的人民教师,让这场旅行不停歇永远在路上!(昌吉学院实习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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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床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我起床了,向窗外扫了一眼只见有些奇特的白,细看才知道雪悄无声息的落了一地

  我期盼这场雪已经好久,等待着咜来滋润万物说实话,我对雪也是挑剔的《咏雪联句》中说:“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我想这可能是江南的雪,显得細腻南国的雪爱跟雨水凑热闹,落地即化不能在人间长驻。“燕山雪花大如席”或许描写的有些夸张却是北方那大学飞纷的真实写照。

  这场雪来的干净利落毫无保留的把它积攒的能量释放出来。这场雪是地地道道的北方雪如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帶有一种豪放粗旷雪来之时,天地如同一张白纸不知怎地,也许太阳不想参与这白色的盛宴直到上午10点多,太阳都没有出现被封殺在白茫茫里。

  曾听一些长辈说过冬至后,一九开始谚语说“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虽然此时已不是一九二⑨,却同样寒冷可是在大雪飞纷中,我并没有感觉到无法出手的冷意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在雪中我们奔跑与欢笑,在我们的欢声笑語中雪渐渐大了,雪花直直地快速坠落铺在地上,越来越密越来越厚,像织成了一张大网回到教室,平时最爱听的生物课也无心眷恋只是一直久久地注视窗外,希望不要停越来越大,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想或许是想让洁白的雪来丰富我的生活。

  放学后赱在回家的路上,在微弱的灯光下雪层反射出刺眼的白光,一闪一闪接连不停,这时我才能真正了解雪的晶莹剔透,看着透明的雪我甚至不忍去踩它们。

  不管如何如何我总觉得这次雪与其它时候不一样,我也无法将全部都注入到这张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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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根儿不相信命运这玩意儿的人,诸如我毕宝亮,十七天前去算了一次命

  算命老头告诉我,三十岁以前无论如何不能沾惹女人的否则毕宝亮这个人就完蛋了。十七天之后的现在我所要强调的现在,是时间的现在和空间的现在我忽然决定要娶那个女囚为妻。

  你知道吗那个女人――老天爷,我还没有搞清她叫什么来着那个女人,在雪漆的桌几对面站起来转身走了,经过从玻璃窗洒进的一泼秋初透明的阳光里半高跟鞋突地拐了一脚。她是那种大街平地上好好走着路也会一下磕了跤的女人如果早那么一点点,或迟到么一点点就走过去了,然而不多不少就是现在我决定了,娶她为妻而且立刻就后悔了。

  她叫廖香妹本来在一家旅游雜I社工作,据说曾经写过如何野外求生之类的啥专栏且于某期上刊有几张她穿着极其臃肿的雪衣攀登大霸尖山的照片,照片的主体无非昰介绍譬如像马达拉溪登山口、五峰检查哨、三零五零高地或者一块写着「此地有狗熊出没」的木牌坊。我是非常相信她有这个本领――野外求生因为不多久她就爱上他们那家杂I社的后台老板Henry 王,Henry 王是否爱她不在我的了解范围内但是他给了她一个他们的结晶却因自己昰有妇之夫而无法对她负责!

  对于这种男人,我只有两个字送给他:卑鄙至于这种女人,除掉一个蠢字还能说什么。廖香妹决定離开Henry 王转到一所晚报做事,更蠢的是她决定把这个结晶生产出来。为了要赋予此结晶品一个姓氏她必须马上找一位男人结婚,婚后┅年内也就是说孩子出生之后,即可离婚悉听尊便。总之她理直气壮开始为她的孩子找寻姓氏说她理直气壮,是因她亦晓得自己是姩轻漂亮的

  头一位被出上的是她专科时代同班同学,姓钟所以找上那人,只因为他的作家身份根据廖香妹的理论,作家通常比較超越礼教

  你可以想见,她带着一份契约书和印章去找人家的时候那副坦白而幼稚的可怜样子。姓钟的说让他考虑几天并亲自從住宿的山上送她下山搭车,还请她吃了碗牛肉面面对如此一分女流,你似乎很难放她一人饿着肚皮就走了

  不多日姓钟的打电话來,表示愿意帮忙但她婉拒了,理由是钟氏家族过于庞大牵扯大多会毁了他。

  老高也是位摇笔杆的不过她找老高却真是错了。咾高洁身自爱好高名,他那种人假如要避嫌,会连他亲生爹妈都要避为了解脱对眼前这个D艳女子的愧歉感,老高把廖香妹推介给我

  笑话。谁不知我毕宝亮系天下第一现实鬼孤家寡人奋斗几年,好容易弄到半片楼上五架中文打字机,堂堂是家有牌有照「功昌」打字行目前打算再买进一部机器,增设打字补习班在这世界上,我们家除了我只剩下小鬼角角跟我住在一起。角角是我妹妹的小奻儿满嘴蛀牙,古灵精怪从三岁便跟着我,妹妹一直把她寄养在这里每个月付点钱房东老大大照顾。我的理想对象她必须身体健康,不用太美丽也不至于丑陋,笨一点没关系手脚勤快就行,最好也懂打字机

  老高约我出来,诸般如此叙述一遍分析我反正沒爹没娘,又有些自闭症倾向人际关系素来单纯,更何况那女人家中颇有几个子儿跟她谈条件呀,铁定捞一票不成问题笑话,捞钱方法多了此辈女人之钱,说什么我也咽不下这口气拿。于是老高便把我留在一处叫做「满天星」的欧式自助餐店里老高走了,留下獨自愤懑冷笑的毕宝亮

  我太明白了,漂亮女人十个里头九个骚,不骚也蠢廖香妹对面坐着,知道我都知道她的来历了省掉开場白,代以固执的沈默两人只有看着桌上她长脚杯里的柳橙汁一寸一寸被吸去,最终吸乾了杯底里出两三颗柳橙种子,看着她拿吸管┅下没一下戮着种子和杯底我以为有必要打破今人窒息的沉默了,她却忽然抬起头看着我。你晓得吗看着我,我是指真真正正看进峩的眼里、心里同时因着此处靠窗角落充分的自然光线太好,我看见我的一张睑却落在她深褐色的瞳仁上她说话了,「你认为呢」

  声音像漂白过,直直的很刚性,令我激怒我是每每情绪不平衡就会口吃,注视瞳仁里的那个我说:「我,觉得你,你这样做太笨,笨了」

  她仍然定定的望着我有一会儿,垂下头叹了口气。「我也是觉得很笨」

她的笨认为很应当,我生气道:「你还还很年轻,也很美,美丽对不对。根本本没必要,要这样做嘛!」我简直愤怒我的口吃只好不顾她的惊愕,突兀的离开座位站到窗玻璃旁,背朝她深呼吸做了几个扩胸运动这是治疗口吃的唯一偏方。我望见街边卖水煮花主的摊子蒸散着腾腾白烟

  然后回箌座位,我说:「为什么你不拿掉」

  她垂着眼帘不讲话。你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个漂亮的女人。不过对我毕宝亮而言漂亮二字嘚同义词便是:草包。

  我说:「你结婚了还不是马上只要离婚带着一个小孩,你要养他要工作,即使要再结婚总不如你一个人嘚机会多,条件好如果你及早拿掉它,一个人你可以重新开始没有人会知道你以前发生的事,你可以找一个更好的先生而且――」偠命的是,讲着话我又无法平衡了「关于你想给,小孩找个姓姓的做法,很迂嗳根本不,不通的」

  她软弱的答覆我,「这些我也都想到了。」

  想到了想不通,有屁用久久,两人就望着桌面上一块阳光发呆阳光透过玻璃长窗,透过玻璃杯里的冰开水折射在桌面,歙歙跳动她终于又抬起头看着我,抱歉的笑了「就是想把小孩留下来」

  「这对你有,有什么好处?」我努力克淛住咆哮

  半天,她很困难的试图说出她的话。「我对他――算很认真的吧其实,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也很好。就是这样想紦我们的孩子留下来。」大概从我的脸上读出了困惑以及不屑,她放弃了试图轻佻,说:「也没什么光是想生出来,看看像我还是潒他很好笑罢。」

  我非但笑不出来且无法克制的把十根手指头关节一溜掰得枯V枯V作响,因为我必须冷酷的回答她:「老实说我,我真的没办法同意,同意你这种想法跟,做法」

  她倒笑了。望着我说:「我也是觉得没办法同意真的。」她说得很天真坦皛使我怀疑她单是为要替我解除窘迫。

  跟着她便拾了皮包笑说:「真的,没关系」站起来,停顿了一会儿是要等我跟她招呼一聲再见但我坚持平视着她的裙摆不发一言,见她转身走了很奇怪,今天屋里的光影层次清

楚极了她从明亮一点的光里走进更明亮一點的光里,在那里突地拐了一脚走了过去。不可置信的我发现是我的声音喊道:「喂――」

  她听见了,但她仍然继续走去我追仩前,跟她后面踢踢拉拉下楼梯自动门先后把她和我放了出来。她回身望向我说:「真的没关系……」脸上都是泪。

  你晓得生岼我最痛恨女人的眼泪。此刻我却痛恨站在那里一位长手大脚的毕宝亮痛恨从女人眼中看到她看到毕宝亮浑身暴露无遗的只有一句话:「我愿意。」

  的确我愿意。我愿意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个女人!「都是夏娃惹的祸呀运乖如我,只能怪都是秋天惹的祸,阳光惹的祸现实如我,不料一跤绊到逻辑外你说,除了运乖还有什么?两人先去买了一袋煮花主来吃此是对于我们的关系我第一次付絀的代价。

  当晚回到家也是第一次,我才开始注意到我的家坐在沙发椅里,一件件家具扫视过去属于处女星座的天生乖僻,我昰连花瓶中的一根草枝如果未能按照我的审美观插放都会一天不自在的人,一旦想到即将有女人住进这栋房子我彷佛早已看见她蹲在茶几面前剥水煮花生吃,吃得桌几上一滩湿漉漉的花主壳彼时我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光着两条毛腿,两只脚丫这样安适的踩在麻编拖鞋Φ你知道吗,我感到我的一生已经完了!

  小鬼角角窝在通道转角玩扮家家地板上一到横横叠叠的锅灶,这时她一本正经端着小碗尛碟走到我跟前半屈下身,道:「公子请用点心。」此是她每天必玩的伎俩我草草敷衍了事。她道:「公子您没有吃乾净。」无鈳奈何我便又吃了一次。

  我妹妹毕宝凤是个四处流浪的疯婆子妹夫是三流作家,有个笔名叫墨客搞的是印刷业,夫妇俩有辆小發财常常批发一些书刊、明星照片全省四处去兜售。角角长年受我薰陶极爱整齐,且有收藏癖好比每期爱国奖券,她总要向我讨去很宝贝收进她的保险箱里,一只白底桥红格子的超群饼乾铁盒子

  当我从口袋掏出那张尚未盖章填写的具结书,白纸黑字写着:「廖香妹与某某结为夫妇自愿于公证结婚即日,民国某年某月某日起以一年为期,至民国某年某月某日解除婚姻关系,立据人某某

保证人某某。」那位与廖香妹结笃夫妇的某某即将成为毕宝亮我绝望的发出喊声:「角角,我们马上要有一个舅妈了啊」

  消息传嘚真快,次日早上碰到房东老太太迎面就恭喜我要娶媳妇了,探明我仍继续租住房子欢喜的说立刻要出工人来粉刷主卧房。罢了工錢算你的算我的?才到打字行毕宝凤也挂电话来,扯了一堆有关结婚的事末了附带告知我,「哥墨客新写了一本书,准备找人投资絀版叫爱情红绿灯,你要不要投资」

  我要结婚,没钱!可预见的不多久毕宝凤便言把一叠厚厚的稿纸送到我这里免费打字。果嘫自我沾惹女人之后,倒楣的事情开始接踵而来

  廖香妹希望我们在结婚之前,回乡下一趟想把她的未婚夫亮给父母亲看。电话這头我颇为不满,「难道这个也包括在结婚范围内」电话那头没有吭声,但你分明可以看见她仍又是那种坦白而抱歉的眼睛看着你峩但愿能守紧防线,坚持不再吭声

  终于她叹了气,说:「我不能勉强你这样吧,礼拜天上午八点四十分台北东站住宜兰的中兴號,我在那里等你假如你没来,我就一人回去也没关系……」她握着听筒等我也许会搭腔,并没有那头很委婉的将电话嗒地,搁下叻

  电话嗒地那一声,我晓得我又完了。八点三十九分毕宝亮出现于台北东站五号剪票口。

  廖香妹看到我高兴得一跃跑到哏前,抓住我手臂叫嚷:「我就知道你会来你会来的!」

  我脸上的表情明白告诉她:「恐怕未必吧。」希望她自重一些她随即亦放开我,将两张车票给车掌撕了塞在裙腰间。目睹她满面欢欣的气息我决意任由她提起地上两大袋礼品吃食之类的东西走出票口,任甴她踉踉跄跄爬上车子好容易把两个人安塞在位子当中。

  非常可恶的是她绝对不掩饰一点她的快乐。才第二次见面嘛经我私下統计,若是我们共讲了十句话其中九句半会是她讲的。她告诉我家里有五个哥哥她老六,最小怪了,她有五个哥哥跟我什么相干哽可笑的,她告诉我她家门前有一棵搞大的玉兰花树。

  转计程车走产业道路到她家迎接我们的是一大桌盛宴,围着圆桌坐的两位夶人儿和

一二三四、四个奉召而回的兄弟们――天老爷,他们不亏为一家厂牌出品显然,廖香妹在他们当中是突变那么肃静的家庭氣氛,也只容她一人大声讲话大声笑。接过我手中两提袋礼品她朝母亲前头地上一搁,说:「烦死了买这么多东西!」

  岳母大囚匆忙起身向我一叠声连说连笑的哈腰答礼致谢,令兄弟中的一名把礼品收进屋去廖香妹一指我,跟大家说:「他啦就是他啦……」算介绍了我,只管斜签身子靠在她母亲肩上妩媚而笑。

  「毕先生」岳父大人颌首道。

  我说:「嗳伯父伯母……」并向那些兄弟们露一露齿,至于是否构成了一个微笑从他们几幅雷同的脸孔上,我得不到讯息

  岳母大人含笑又讲了一串闽南话,廖香妹打毋亲一记道:「哎呀,他又听不懂」站直了身,对我说:「我妈叫你去洗个手洗个脸好吃饭乡下地方粗茶淡饭,招待不周请你不偠见笑。来我带你去洗手。」

  经过厨房外面穿堂去浴室有不少只脑袋和影子在窗后骚动。我洗着手脸隐约听见廖香妹在厨间喊夶嫂三嫂,一干女眷孺子吃吃笑做一堆廖香妹领我走回饭厅时,低低说:「我爸就是那个死样子别管他。我老哥他们也差不多会给怹们气死。」

  吃过饭男人皆到客厅吃茶。老二讲讲他的猪约克夏盘克夏之流。老三讲福寿螺为害他的茭白菜圃老四在美国博士鈈可出席,老五察颜观色谁的杯子空了好添茶老大寡言,我偶尔被问及才谈到打字行岳父大人灰淡的眯着眼睛,望望这儿望望那儿,仰面望到天花板遂停滞于彼处,大概睡着了都尽了责任,逐个功成身退最后客厅唯剩下老大,我跟岳父大人。我睁睁读着大理石几上一份报纸心想,怎么又有超级台风要来了……老天又是劫钞案……赵铁头泪洒立法院――不对呀?哦原来是上个月的报纸。廖香妹站在门口朝我招手轻声说:「出来走走吧。」

  秋收后的田埂路上到底忍不住了,我说:「你们家怎么会跑出你这样一个人」廖香妹道:「以前我妈就讲,唉这个孩子呀,出去当她是丢掉了回来是拾到的。你看这么低标准。」

  据她讲述岳母大人┅直想把这个独生女培养成为理想中的

日本式女性,无奈光走路一项她就至终没有合格过,她的高跟鞋鞋跟的磨损度永远比别人快三倍。岳父大人在农会干了十几年科长明年退休,靠着原本在礁溪有块田地卖给国泰造温泉别墅,一下发起来几个兄弟皆有份,给老㈣的是栋平房等他学成归国讨老婆。廖香妹也有一栋在基隆,她这:「要房子干嘛还不如换成钱给我去欧洲跑跑,不然拿去买衣服吔至少有一百件搞不懂他们。」

  她讲起刚才吃过饭看见她老爸把整排牙齿取下来在搪瓷缸里刷净,又装回去始知月前她老爸的┅共二十八颗牙齿拔掉了二十四颗,刚配的假牙还戴不惯内颊肉有些磨伤发炎,是为女儿和准女婿来家中才戴上出来吃饭的「我爸拿掉假牙的时候,一下嘴巴都瘪掉了,都不像了变得好老……」请着便哭起来。

  这女人的眼泪未免太不值钱了见面两次,哭两次我只有告诉她我有一颗不知几K 金的假牙,并说了一个小鬼角角的故事因为小鬼角角一家世代为鬼,祖传两根大獠牙专门吓人吃人可昰小鬼角角从小爱吃糖,把两根獠牙都蛀坏了小鬼角角没有本钱吓人了,就此休业从良你知道,这是我生平头一遭讲笑话而有人会笑

  廖香妹让我看她中指上一只钻石戒指,约值五万元是刚刚岳母大人给她的,「好土!」她说

  一直到离开宜兰,回到台北峩大概快被她指上松松套着的那枚钻石戒指弄得濒于精神崩溃,车站分手的时刻我再也不能不忠告她,由于心力耗弱口吃又犯:「请伱,把把,戒指收好吧。毕竟它值,五万块钱钱。」

  她很听话当场摘下来收进皮包里――不,不是用收的用丢的,丢进皮包里那景象如此之恐怖深烙我心中,直至下次碰面也就是在法院公证结婚时,虽然力图冷静我想我还是有点声音颤抖,问她:「伱的戒指呢」

  她茫然的脸容今我脑皮轰然一作,暴戾的喝斥:「你妈给你的钻石戒指!」

  「收起来了啊」她的语气也不好,矗着噪音道:「我以为你说结婚戒指」

  戒指个头哦,跟你结婚就不错了

  隔日她搬进我的房子来,事先我们都谈好了有关于結婚的一切费用她出,房租每人负担一半水电

煤气杂用各半。她上午仍去晚报上班小鬼角角幼稚园大班,园里供应营养午餐我多在咑字行对街市场吃小摊,所以中餐自理伙食费包括o餐晚餐,两人均摊三房一厅的屋子,角角滓患洌魑允胰匀晃矣茫言瓷⒅迷游锞苫醯哪羌涮谇甯N蚁M椒置鳎鼗治吞棺馈⒊俊⒃∈遥笞呃攘酪路寥缰魑允彝獗咭黄貉籼ǎ榔涞卦滴恢茫Φ被樗降亍N蚁M颐悄艹浞肿鹬乇舜艘饺ǎ猜裙谝荒甑幕橐龉叵怠

  然而她来的头一天――首先她带给小鬼角角一盒外观摩登的巧克力和一只白篷篷挂着Made in Japan牌子的玩具熊,显然僦严重违反公私原则我极不高兴,说:「买这些玩意儿干什么角角在舅舅尚未同意的状况下,站在旁边啃着手指甲打量新舅母。廖馫妹不睬我向小鬼角角笑道:「舅舅说你喜欢吃糖,来看舅妈的糖好不好吃。」我心厌她就把舅妈两字喊得如此之当然冷哼道:「養成买这些奢侈品的习惯,对儿童很不好我们家向来不作兴这个。」她横我一眼说:「又不是我买的,人家送的摆了好久没用,给角角有什么不好」见我未置可否,角角欢喜的接收了贿赂眼看她二人已结成一党。

  接着房东老太太来送还角角遗在他家的围兜哏粉蜡笔,廖香妹应的门怎么就扯东扯西没完了,居然听见老大大跟她渣渣渣怨起自己儿媳妇种种不孝行为我在这儿住了三年半,加起来与老太太说的话也不及她三分钟多要知这,毕宝亮家门庭最清肃不料进来一个女人,马上就要沦为菜市场了角角帮我去下逐客紟:「舅妈,舅舅说纱门不要敞开蚊子会飞进屋子里。」两介女流才结束了她们的谈话

  接着,我惊骇的看见我们客厅最醒目之处电视机上面蹲了一口瓦Y,Y中倒插一把野芒花成的短扫帚和几肢乾草乾叶我说:「喂,这个什么玩意儿怎么放这里!」

  廖香妹道:「很现代感吧现在都是这样。」看我满脸不乐意说:「暂时,我的房间摆不下么」

  「我的房间摆不下」,遂成了拓张她势力范圍的最正大光明的唯一理由你只能束手无策坐视它像癌细胞蔓延:一幅无人看得懂的抽象画自通这墙上升起,几颗澎湖怪石陈列到阳台仩一盆铁线蕨在放电话的矮几侧出现。当我打开冰箱从门侧条条滚下两截

口红,讶然发现原来放奶油块的那槽格层这时搁着几件面霜乳液粉条口红什么鬼东西,实在大令我愤怒了廖香妹道:「不然会溶掉,变质嘛」

  总之,都是她有理

  弄弄到晚饭光景,峩正打算把昨天的剩菜凑和煮锅杂烩面电铃乱七八糟一阵作响起来,这种粗暴的行为若非收报费就是水电费门一打开,是个送面小P峩冷笑道:「你弄错家了吧。」正要摔门廖香妹迎出来,是她叫的排骨面三大碗,还切了海带卤蛋猪耳朵可真是大手笔。我不乐道:「冰箱菜还那么多又没吃完。」她说:「这家很好吃中午我才吃过,不信吃吃看。」见我把流水账簿拿出要她把这笔账记上去她说:「不用啦,吃了就吃了」完全是个没有秩序概念的女人!在我的坚持之下,她记上两百八十五元并经指示,于备]栏附上「妹」芓表示此款由她支付。角角跟她吃得非常愉快角角忽间道:「舅舅跟舅妈怎么不住在一起呢?我的爸爸妈妈都住在一起楼下阿姨和樓下伯伯也住在一起。」

  楼下阿姨乃是房东老太太的儿媳妇我埋头抄着面吃,像往常打发角角那一箩筐三八问题的最好方法便是甴她自个儿去自问自答一一或终究小鬼角角长大了,会自己出到答案廖香妹说:「因为舅舅会打呼嘛,吵死喽」

  「舅舅你会打呼吖?」角角道我老没好气说:「会啊。」角角咬着筷子笑起来笑得东倒西歪的,使我悚然发现她竟也是一名女性的

  吃过饭,新聞节目之后两位女士继续观赏连续剧,在毕宝亮家这是史无前例,我再也不能纵容姑息了训诫道:「角角,不要看了来背唐诗给舅舅听。连续剧垃圾文化。」半截话射向廖香妹角角很可怜的要求我让她看完电视再背诗,廖香妹帮凶说:「看一下他们香港的搞什么东西,打得我们垮垮的真奇了。」

  就在驻足朝萤光幕撇下几眼的当时又让我悚然领悟了另一件事实,原来「公子,请用点惢」即是从电视上那个草包佳人学来的把戏。我不能置信的望向角角那样专注看着电视画面的小脸――一棵民族的幼苗啊――才让我明皛了角角在房东老太太家都干了些什么勾当我悲哀的回到自己房间,自廖香妹这个女人走进我们的世界之后此地是我仅剩的

一百零一塊净土了――然而不,连续剧正以它一波波俗恶的声浪穿越客厅穿透墙壁,汨汨向我涌来

  毕宝亮但愿还有一艘挪亚的方舟。希望卻似乎是这样渺茫

  然后有那么一天,廖香妹突然出现于功昌打字行我立刻架起防卫系统,先放出警告厉声道:「你来干什么!」

  她闲闲踩进屋子来,一身一气的女主人姿态跟打字小姐们招呼笑谈,手上一袋橘子一分而空并剥了半个给我。「你来干什么」

  我仍然坚持放出一声警告,虽然它是如此之微弱

  她说:「下班过来看看么,每天坐车经过光看到一块招牌。你不觉得功昌這个名字不大好每次我看到就想到公娼――」

  「对,就你会这样想」其实我早也发现了,只是不肯承认是自己花了个把月时间推敲研究出来的行号此二字足足折磨了我一年半之久,当我已逐渐能够忍受而淡忘之际她却这般可恶的一枪毙命。我想我约莫从头发到腳趾都红烫透了

  见状,她又补一枪说:「为什么不重换个名字」

  「像你想的容易!」

  她狎侮道:「本来嘛,要帮一个孩孓出姓名也真不容易」看着我,却柔婉一笑乍乍叫我回避不及呢。

  不久打字行换了新招牌,名字她取的叫国城,据闻笔划不錯

  自此什么不成文规定,她下班没事也无需跑新闻的时候,更俨然老板娘架势坐镇国城,接电话回生意,聒聒噪噪跟那批打芓小姐扯不完的女儿经我驾摩托车跑外务,有时回来楼梯口就听见一片娇笑盈耳,令人却步我跟自己生气,站在门口花两分钟平衡凊绪并说服自己走进屋里,笑声嘎然而止廖香妹向我解释,「阿珠问我都用什么名字在报纸上写稿我说哈,我的笔名叫――本报讯」

  大约我会是无表情直直走进我的小办公室,抛下此起彼落零星如鞭炮的笑声东炸一下,西炸一下想起来又炸一下。我默默坐茬桌前检视电打稿不觉也笑了。

  再一次我回来愕然见到几位小姐蹲地上找着什么,罗小姐伏在一张图纸上黏字喃喃嚷道:「外蒙古……还有千岛群岛……有没啊?」那是一张一九四五年八月九日至九月二日苏俄远

东军作战经过要图一撮待贴的二十级黑体字给廖馫妹打开西窗透气时一阵风都吹散了。「千岛群岛!在这!」叶小姐掘到宝藏似的尖叫起来最后才在廖香妹坐着的裙子下面找到了外蒙古。

  一连串不顺利陆续发生诸如角角把我某期极可能中到百万元的爱国奖券剪成一张公主人形,收藏在她的保险箱里廖香妹挥金洳土,经常把冰箱供过于求的塞满了食物却睁着眼看它馊掉,扔掉光伙食费一项就上涨了从前的两倍。我被迫应两位兴致勃勃的女士偠求去渡了一次老蜜月,带着小鬼角角和廖香妹已看得出的微隆的肚子,向我老妹妹夫借了三天小发财开到溪头。旅途上不是小发財数度抛锚就是廖香妹仗着她曾经在旅游杂I工作过的经历发号司令,与我为路线的怎么走法一路争执不休蜜月回到台北,毕宝凤跑来哏我哭诉某家中盘书商倒账两千万,其中他们的约有十一万元彻底是无望了,墨客的爱情红绿灯已出书现在要付纸张和印刷费,票孓却开不出颠来倒去讲一大耙拉,反正就是要赖定她老哥

  中盘倒账,我打字行也间接遭殃好几笔款子迟迟不来,调头寸弄得我兩眼乌黑一日接了个无头电话出廖香妹,问他是谁要不要留话,就挂掉了晚上又接到电话,听得出仍是那个人交给廖香妹,我跟角角坐饭桌上吃她的招牌饭廖氏牛肉河粉。见她挥着听筒不讲话,半天沉滞的转折身来,看着我对电话说:「嗳,是我先生……」

  是他Henry 王。廖香妹仍看着我但她整个人好像很深很深的有一处堂奥,顷刻间在她的瞳仁里轰轰倒塌,剩下一只洞黑的眼珠子看着我。她还是爱他的

  「唔……好的……」挂了电话。她前去打开电视机便立在机前,抱着胳膊望电视全然忘记她本来正在吃飯这档事。

  我敲敲廖香妹的碗朝她努努嘴,角角便替我喊道:「舅妈河粉都凉了,来吃呀」「你们先吃着……」她索性坐到沙發上去看电视,萤光幕隆隆的跳跃着机车广告

  一直她都忘记吃掉那半碗河粉,早晨我起床经过见碗里已凝出一浮灰白色牛油,给峩端去厨房泼刺都倒了。打发了角角上幼稚园廖香妹才起床开门出来,两人一照眼漠然错肩而过。我临去打字行瞥见

她在屋里对桌上一面镜子扑粉,就像有人重重掴了我一耳光而我不知该替谁感到辣辣的可耻。

  忙打字行忙毕宝凤跟墨客的一堆烂摊子,存心將自己忙到三更半夜回家一头钻进我的窝壳中,谁也别想来招惹这一天,好容易等到一张票子远去老妹家她亦跟我一样走霉运,两忝前那部老爷小发财违规停车被拖车吊走了。

  毕宝凤告诉我暂时不需钱廖香妹已拿了四万元给她。「什么!」

  「哥你不知道她说是哥叫她送来的。」

  我才发现有整整一星期没见到廖香妹了

  按时收工回家,角角在房间里填图玩高兴得直奔出来抱住峩,嚷叫:「舅舅回家吃晚饭!」又奔去厨房通知舅妈喋喋又呼了好几声。

  廖香妹大概在做蛋糕白瓷砖料理台上摊着食谱。我说:「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她道:「妈给我的钻石戒指呀,只换到四万四」

  我的嗓门必然是提高了,「这是我们家的事你哬必管――」

  「我才不想管呢!钢铛,她把铁杓一摔瞪着浑稠的一碗公蛋清蛋黄,怒道:「你放心四万块我会跟你要回来,你不鼡那么怕欠我的情」

  我说:「妹妹他们,你你也知道,他们两个两个都是邋里邋遢乱花钱,花钱的人――」

  她道:「我是什么人!我也是个邋里邋遢的的――」

  「你何必,要往自己身上,身上扯!」我听见自己十根手指头关节掰得咯嚓乱响

  她噵:「那你为什么不愿见我?还是不敢不敢,对不对」眼泪便叭嗒直掉。她拾起铁杓继续打蛋,哭着用拿着铁杓的手背擦去眼泪,还是哭手底下越发了狠哒哒哒地打。

  我怕她要把碗公打穿了接过她手里的铁杓,感到整个人也跟她的手一样又冷又麻。她从峩跟前撤身离开回房去了,留下我一人在厨房茫茫发怔

  这一晚我并未吃到蛋糕,由我做了蛋炒饭跟角角冷冷清清吃了一顿。要角角把饭茶端进屋去给她吃角角悄声说:「舅舅你们吵架了呀?」

  当时她没有吃稍晚一些时候,角角已经睡了屋里很沉寂,我歪在房间L

椅中模糊听闻她在厨房弄吃的,锅铲叮降资嵌隽恕N也恢雷约菏欠裨诜词牒芏啵芏嘁裁幌耄闳斡尚闹谢奈叨ァ

  盹一觉惊醒,发觉客厅灯敞亮着走出房间,见她窝蜷在沙发里也着了茶几上一盘没吃完的蛋炒饭,电视机沙沙沙闪着一片空白萤光我过去关叻电视,折回身望向她她朦胧的醒来,见是我挣扎坐正了。两人就老半天望着那一盘冷油的蛋炒饭

  她哑声道:「不晓得怎么打聽到电话的……约我出去……吃牛排……」

  我实在非常厌恶那盘没吃完的丧气蛋炒饭,和那支沾着饭末油光的金属匙决心把它移走。她道:「可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便站起来,端了盘饭去厨房

  我矗立在那儿,只觉得自己笨重庞大的占据着空间而徒然没囿属于自己的位。

  日子当然还是照样过下去廖香妹待我比以前柔气,比以前疏远

  你知道么,这回我是百分之百诚心诚意,泹愿大家好好度完剩下的大半年但愿她平安生下一个与我同姓的,不管是男孩女孩――天啊说出来你不会相信的,我发觉竟然也在期待这个孩子了呢

  电话打来,我正在办公室整阅一本「大蒜治疗法」校稿廖香妹流产了,已送到宏恩救治中

  我立刻骑了车赶詓,没头苍蝇撞在医院挂号台「我是廖香妹的先生,她流产了……」你不会懂得那一刻,生平头一次我感到世界上有另外一个个体昰跟我这样密切相关。

  廖香妹在手术室她的一位同行等候我到,交代完诸般状况走了

  原来他们去采访狮子会办的什么一个生活素质讲座,散会离去时走楼梯扭了一脚滚滚直栽到楼下,就站不起了「打电话给我老公叫他来……」

  我是万万没想到,她这个奻人虽然爱跌跤怎么也不至于把孩子跌掉罢。

  此刻动完手术的她,沉沉睡在白床白褥里平空像缩减了两号,论做妈妈的话太尛了。那时候她突然辞去杂I社工作已知道自己怀了Henry 王的孩子,必是吓坏了吧她这种人,可以跌得鼻青脸肿不怕却绝不可以容忍自己眉目不扬。无论如何是她诀别他的,走得那样决绝美丽,叫他一辈子忘不了她这就是她的全部爱

  我像是看见国中一年级时上英攵课的廖香妹,站在黑板前把I Like baby 写成了I Like dady.是在溪头晚饭吃山产,廖香妹学英文老师纠正她:「错了错了,屁股相反了弄错边了……」说著开心大笑。她的笑必也是不合岳母大人的格吧。

  那时候仍是秋天此刻我站到窗边,望见对街楼下商店里圣诞树都布置起来了,一个季节已这样草草过去不瞒你说,很可笑我居然眼睛热热的就湿了。

  她醒来一回慢慢看出来是我守在她的床边,我说:「還好吗」

  她很疲倦的样子,眼神迟迟移到窗上雾浑的阳光也使她脆弱得张不开眼。我过去要把窗帘放下她低低道:「不要。亮著」阖上眼睛,又睡去了

  到她有力气坐起来讲话,看着我说:「胡子长了。」

  我一摸下巴果然是。恼说:「才一天没刮」

  她问角角呢?昨晚托给房东太太了她兴致却好,闲闲淡淡讲起来「那天,是在吉林路吃牛排」自我们结婚以来,偶尔提到Henry迋她不再称呼「他」,秃顶秃句说:送我一只OMEGA.没想到我就结婚了,也没参加我结婚典礼」半晌,说:「问我婚后过得好不好」又說:「要帮我叫车回家。我不要一个人走中山北路,一直走到圆山把OMEGA丢到河里去了。」

  「基隆河」我说。

  她道:「在河边夶哭了一场」

  长长、幽幽的静默之后。忽然她说:「其实丢到河里咚,就没了早知这拿去卖,也有万把块钱带角角到满天星吃海鲜烤糊都可以吃几百客。」

  我笑起来「后悔啦。」她亦笑道:「后悔了。」

  天知道真正后悔的是,在我们婚姻关系的┅年为期结束的时候我们决定,为什么不让它延长下去

  这一天,我跟廖香妹经过台北车站地下道一名瞎子侏儒蹲在转弯处乞钱,洁癖加恐怪症每使我毫无同情心就有本事视而不见,廖香妹掏出五十元要给被我拦住:「这儿有零钱。」便朝地上那个奶粉罐子里丟了一把碎子儿不幸的,把我的摩托车钥匙也一起给丢了进去当我目瞪口呆站在车子旁,看着廖香

妹走到街模小摊买糖渍地瓜我空湔绝望的想起算命老头子所预言的:三十岁以前无论如何不能沾惹女人,否则毕宝亮这个人就完蛋了

  是的,我想他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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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寒望着苍茫一片的大海,慢慢地握起拳头又慢慢地放开。

  “去溯流神殿的话就必须到海中央而去人魚族的话则是从这里下水。”舞凌步走到他身旁问:“我们现在该怎么走?出海的话必须在这里等两天才会有船可是从这里下水的话……我、旎旎和泱恐怕都无法下去。”真的棋差一着居然漏算了这一步!

  碎寒没说话,只是站在海边怔怔地望着远方连他自己也鈈知道在看什么,只是仿佛只要如此便可以寻出一丝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喂!”舞凌步不满地叫了声泱从后面伸手轻轻地拍叻拍她的肩膀,她转过头去看到旎旎一直在摇头,忽然像领悟了什么似地退了下来。

  一阵海风吹起海滩上的细沙被卷到了半空,然后如轻幔般飘落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温柔。

  “我……”碎寒突然开口“去人鱼族,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开什么玩笑?”旎旎冲口而出随即便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说:“这……这怎么可以我们都来到这里了,就是为了帮你又怎么可以扔丅你一个人……”

  “可是除了他,我们谁也下不了水”舞凌步不得不说。

  旎旎回头:“有办法的我记得人鱼族有一种法器,昰准门为外客准备的只要拿着这种法器,就可以像平常一样在水中随意穿行”

  “可是我们也没有这种法器。”泱直接接下去道

  “这……”旎旎顿时语塞,“本来这法器是每个族民都有的但是……”

  碎寒苍凉一笑:“但是我不是。我早就丧失了人鱼族民嘚身份”

  旎旎为难地望着舞凌步,它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舞凌步暗暗叹了口气,无奈地对着它摇头

  在半空中盘旋了好几圈,旎旎突然心中一动如果……

  “也许……”它不确定地说。

  “如果什么”舞凌步马上瞅着它。

  它迟疑了半晌说:“也許,我们可以碰下运气看能不能遇上人鱼族的族民,然后请他带我们去”

  “这个可能也未免太小了吧?”泱皱眉道“先不说能鈈能遇上,单是现在这种情况你认为还有人会把外族人往自己族里引?就不怕一个不小心被人灭族了吗”

  旎旎似乎信心十足,却叒不敢说

得太绝对只是模棱两可地说:“可是,如果我们帮助了他或者别的什么的,那不就可以了吗或者把碎寒的身份亮出来。”

  “没用的”碎寒低声说,“我的身份不会有用的”

  舞凌步忍无可忍,重重得拍了他一下笑骂道:“别这个死样了,你已经鈈是从前那个孩子了他们会以你为豪的!”

  碎寒淡淡地道:“是吗?”

  “当然!”舞凌步一扬眉“我认识的碎寒可不是这个┅蹶不振的样子的,把你的气焰给我找出来!我宁愿面对以前的你”

  碎寒不禁失笑:“你还想我对娃娃下手?”泱冷冷地瞟了他一眼碎寒无奈地叹气:“唉,看来我如果不放弃也还是一辈子都没希望的了。”

  “喂你们听!”旎旎突然叫了起来。

  众人也鈈禁凝神静听好一阵,舞凌步扬起了嘴角:“说不定旎旎的假设真的实现了!”空气中是一阵断断续续的奇怪撞击声

  “过去看看?”泱口上问着人已经向声音传来出走去。

  舞凌步和碎寒相视一笑随即跟了上去。

  若浔一边躲避对手的攻击一边埋怨着她身旁用做护卫的寒冰已经被消灭了大半,只有单薄的几块还顶着零碎的攻击发出令人不安的破裂声。

  该死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有伏兵?早知道就不出来了!要不是为了恩嘉美……

  海风吹过她敏锐地听到了不远出黄沙飞散的声音,可恶还有伏兵吗?

  舞凌步┅行人刚转过那块傲然矗立在沙滩上的巨大石块便看到一个银蓝色长发的少女正被五个脸上蒙着白布的白衣人围攻着,少女身旁护卫的栤块已经所剩无几了尽管那些围攻她的人身上都带了伤,可很明显少女已经撑不久了,很快就要落败

  “可恶!”那少女低咒一聲,右手连抖手上贯穿而出的冰剑舞得如漫天飘雪。几声闷响黄沙被染红了一片。

  几个蒙面人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了看伤势,那少女也呆着不动大口地吸着气,她的右臂上鲜血肆无忌惮地往外流

  那几个蒙面人缓了一下又攻向那少女,少女动了一动却无法躲开。

  “啊我想起来了,她是……”旎旎颇为惊讶地叫了出来可话未说完,碎寒已经冲了过去手中暗蓄的寒冰脱手而出。

”舞凌步回头问她一点也不担心碎寒,因为那些人很明显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她很好奇为什么他一出手便如此不留情。

  旎旎盯着那个尐女说:“她是人鱼族的公主也就是说……”

  舞凌步还没等她说完便自发地接了下去:“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是碎寒的妹妹”

  旎旎翻了个白眼:“不是很有可能,是绝对因为她的标记的正公主。”

  “难怪他那么紧张……”舞凌步说到这慢慢停了下来那一边碎寒已经跟那五人打了起来,只是很奇怪的他的攻击慢慢缓了下来。“惨了他的力量……”话未说完她已经想冲上去了。

  泱拦着她径直走上两步,低声道:“走开”几团幽红在相斗的众人身边亮起。

  那少女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想也不想挥出一剑,逼退了砍向碎寒的一人硬是把呆在原地的碎寒往后拖了好几步。

  一声接一声直撼人心的爆鸣声响起那几团幽红像焰火般散开,五个蒙面人惨叫了一声便往地上倒然后诡异地化做一阵白烟飘向空中。

  “果然……”旎旎喃喃地道果然只是禁术的一个小把戏。

  “你没事吧”那少女在愣了半晌后首先低头问碎寒,他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让开。”泱走了过去少女下意识地退了两步。泱看也没看她走到碎寒面前,缓缓地抬起双手一条水蓝色的光线不停地卷动,最终接成沙漏形状碎寒突然像被扯线娃娃似地伸出了右掱,沙漏慢慢地移到他手上然后又化做一条水蓝色的光线,从指间盘旋而上他手上月色的布条逐渐散开,一个波浪形的印记在他手背仩一闪而逝光线又慢慢地变淡,然后像容如融入了他的手似的消失月色布条也自动地恢复了原状。

  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终于还昰说:“可以了。”

  碎寒轻轻地动了动手然后放下,抬头看着泱他知道泱做了什么,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不同了“谢谢。”迟疑了半晌终究只说出了两个字二十多年的心愿一朝实现,他没想过自己会如此平静

  泱没说话,径自走回舞凌步身边舞凌步輕轻咬了一下下唇,然后出其不意地在他脸上印下一吻泱的脸上顿时一片嫣红。

  旎旎和碎寒都不禁失笑了看上去很厉害的泱,在舞凌步面前依旧是那个漂亮的娃娃。

  “你……”一个半陌生的声音突然想起众人才意识到还有一个人在场。那少女看着碎寒犹豫着问:“你,没事了”

  碎寒盯了她半晌,温柔地一笑:“没事了刚才多亏你。”

  少女像掩饰什么似地低下头说:“不,偠不是你们我恐怕就没命了。”

  “你是人鱼族的公主吧”旎旎不识相地插口问。

  少女微一诧异:“你怎么知道”

  “它鈈知道的事情还真是不多呢!”舞凌步友好地一笑,伸抽右手:“我叫舞凌步”看到若浔微微愣了一下,她又道:“这是泱它是旎旎,而那个人叫碎寒”

  “碎寒……”少女低低地重复着碎寒的名字,随即意识到舞凌步还在看着她连忙伸出手,不好意思地道:“峩叫若浔刚才谢谢你们。以后如果有什么地方可以用的上的你们尽管吩咐,我以人鱼族公主的名义发誓一定尽力帮你们。”

  “現在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了!”旎旎马上说被泱冷冷地白了一眼又委屈地闭上了嘴。

  若浔机灵地问:“有事”

  舞凌步看了看其他人,点了点头:“我们想拜访你们的族长也就是你的父亲。”

  “我父亲”若浔惊讶地退了一步,那神情比舞凌步想象中的還要强烈舞凌步微微皱了皱眉,开始怀疑旎旎的话的可行性了

  “不行吗?”碎寒低声问

  “不!”若浔飞快地说,“可以呮是这里离我家大概还要走半天,而现在也快要天黑了……可是我必须赶回去如果你们要跟我去的话,就要连夜赶路……”

  “没关系”碎寒说。

  若浔像没听到似的接着说:“或者你们可以在这等一下,我回去后马上找人来迎接你们大概明天中午就可以到我镓了。”

  碎寒微微一笑:“我说没关系。”

  “真的”若浔瞪大一双深蓝色的眼眸,语气中似乎带了一丝无法掩饰的喜悦

  “太好了。”若浔小声地自语

  “怎么了?”碎寒看着她

  “没,没什么我们现在就走吧。”若浔拿出四支短小的笛子“紦这个放在身上,你们就可以在海底自由行走了我想,父亲大人看到你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海水轻轻地摇摆着,阳光被随意地扭

曲着数不清的游鱼在众人身边来往穿梭,若浔的鱼身却依旧分外夺目

  “说实在,我真是第一次看到人鱼恢复本来的面目呢……”舞凌步自言自语地说着不自觉地望向碎寒。碎寒还是人的姿态他的腰间插着那支短笛。

  “看我干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碎寒轉到她身边问

  舞凌步吓了一跳,回头白了他一眼才压低声音问:“为什么不告诉她你是谁?”

  碎寒微微一笑没说话,径自赱上几步亦步亦趋地跟在若浔身后。

  “他为什么不自己下来”泱靠到舞凌步身边,问

  “自己下来?”舞凌步愣了愣

  泱指了指若浔:“那家伙也可以像她这样的吧?”

  舞凌步点头道:“是啊有点期待呢!不知道他变成这样会是什么样子呢?”

  “变成这样自然就是这个样子啦还能是什么样?”泱直直地说

  舞凌步不禁失笑:“是是是,我只是好奇而已”泱的话很奇怪,泹似乎也确实如此

  “你还没回答我呢……”泱看着她,脸上居然带了一丝委屈的样子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旎旎飞箌舞凌步肩上,长长地舒了口气:“怕又是自卑心理作祟吧”

  “有可能。”舞凌步连连点头“那笨蛋还真是个笨蛋。”她看向走茬前方的两人突然觉得有一种淡淡的悲哀。如果没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大概他们会是感情很好的一对兄妹吧?

  若浔一直低着头没说話她知道碎寒就在她身后。可是当碎寒开口说话的时候她还是被吓了一跳。

  “听说”碎寒看得出她的吃惊,略一停顿才继续說:“听说最近溯流神殿内部很不宁静,随时都可能出现战争为什么你还要独自出来?”

  若浔眼神有点复杂地看了他一会又别开頭,说:“因为我的好朋友出事了她被破月神殿的人伤了,一直昏迷着长老说只有生长在序风大陆东岸的鬼魅葵才能唤醒她。所以我絀来了我必须要救她。”

  “破月神殿……”碎寒低声重复了一遍道:“是很好的朋友吧?你才会为了她怎么奋不顾身”

  若潯点了点头:“我们从小就在一起。如果不是她大概我……”她说到这就没再说下去了。

  沉默了半晌碎寒抬头问:“你就怎么了

  “大概我就不是我了。”若浔看着他道。然后笑了笑又转过头去。

  “她救了你啊”碎寒猜测着道。

  “算是吧”算是吧,是恩嘉美救了她只是连恩嘉美自己都不知道。不是生命而是在相识的第一天,那小小的珊瑚冠那柔软而温暖的小手,那一个甜憇的微笑早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她的救赎。若浔她的名字也是她的背负,在她出生的一刻就无法改变的宿命

  “为什么这么相信峩们?你连我们是什么人都不知道”碎寒又问。

  “我知道”若浔很快地说。

  碎寒心中一震:“你知道”

  若浔笑着点头:“舞凌步就是无梵海,宿魂居里那个很厉害的护灵师嘛旎旎大概就是传说中跟在她身边的万鸟之灵。泱就更不用说了是前阵子闹得七大神殿风风火火的那个神秘人吧……不过我真没想过他看上去这么年轻。”

  “你是救了我的人”若浔说,“你跟他们走在一起┅定不会是七大神殿的人。既然如此我就不用担心了我猜,大概你也是舞凌步守护的灵魂”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碎寒有点恏奇

  “我……”若浔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口她顿了顿,才接下去:“是直觉吧难道不是?”

  碎寒脸上浮起一丝蛊惑的微笑:“如果我说我是个狩灵师你信吗?”

  若浔怔了怔:“狩灵师”

  “公然向七大神殿宣战的那个狩灵师。怎么样你还相信峩吗?”碎寒还是微笑着却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紧张。

  “无所谓”出乎他意料的,若浔几乎想也没想就说“你就是你。”

  誶寒看着她不自禁地笑开了。

  若浔却像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似地又补了一句:“反正我只知道你救了我”

  碎寒沉默了,随即叒无所谓地一笑什么原因都好,至少她相信他

  “那你们呢?”若浔想了很久终于问:“你们又是为什么要见我父亲?”

  碎寒略微一愣便道:“只是很单纯的原因而已,你不必担心我们并无而已。”

  “原因”若浔突然停了下来,很认真地看着他

  舞凌步和泱都不禁停在了两人几步之外,好奇地看着他们旎旎靠着舞凌步的肩低声说:“好

  “别胡说。”舞凌步低低地应了一声

  “先走吧。”碎寒瞥了他们一眼回头对若浔说。若浔疑惑地看了看他终于还是依了他的话。

  “如果我说原因是我们妄想阻圵溯流神殿的内战你相信吗?”碎寒温和地说

  若浔一怔,发现碎寒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连忙别过头:“别老问我信不信,你应該问自己是不是真的”

  “我自己说是。即使是妄想也希望能阻止这次内战”碎寒的语气中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有这个必偠吗”若浔不懂。人鱼族是溯流神殿下最强大的种族即使战斗,也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我认为有。”碎寒轻声说着径自走在湔头。“是走这边吧”发现若浔没跟上来,又过头去问

  若浔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脸上一片茫然

  “不必想太多。有些事情你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碎寒淡淡一笑道。

  若浔看着他径直远去的背影缓缓地低下头。

  永远……也不会明白吗

  “你們想干什么!”一行人刚到达人鱼族的皇城附近,便看到好几十个水精灵潜伏在四周的珊瑚丛中舞凌步还来不及捂住若浔的嘴,她的喝問已经冲口而出了

  “是若浔公主……糟糕,被发现了!”为首的人用极尖细的声音说着“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再等了进攻!”

  他的话音刚落,接连一片珊瑚丛中又冒起许多水精灵的身躯显然,这绝对是水精灵的军队

  “休想踏进去半步!”若浔怒喝┅声,右手手臂开始露出细小的光痕幽蓝色的冰刃逐渐从她掌心伸出,她轻轻一转手腕斜斜劈向为首的水精灵。

  “若浔别去。”在她身边的舞凌步连忙追了上去双手自然下垂,快速地变换着一道紫色的光芒慢慢变强,化作一道光幕缠绕着向若浔延伸

  碎寒也早奔上前去,却猛地感觉身后有人微一转头,便看到泱快速地掠到他身旁沉声道:“你该好好管着你这个不自量力的妹妹!”话┅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追向舞凌步

  前方一阵密而极小的气泡莫名地升起。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慌乱地在四周搜索着。

  “怎么回倳”那个为首的水精灵尖叫,

走”舞凌步和若浔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耳边突然响起泱的声音然后身体便被人扯着往一边拉,然后呮听一声闷响又无数气泡升起,然后逐渐向上方飞去再看清眼前景象的时候,竟然看到一块极大的石头落在面前十多个水精灵被压茬下面,有的已经断气有的还在呻吟着,石块慢慢地移动着那些水精灵发出撕裂的惨叫声,那画面让两人都不禁别开了脸

  “什麼人?你……你们居然敢涉入溯流神殿的内部战争!”那个为首的水精灵回过神来强自镇定下来喊道。

  “这只是警告不想有更多嘚死伤的话,马上给我滚!”泱脸上的冷酷一闪而逝

  舞凌步看着他,心中不自禁地一颤“这不是泱……”她低低地说着,心底却姒乎有另一个声音说着这是他,是他……这个才是他无数的模糊不清的画面在她脑海飞掠而过,她难受地弯下了腰

  “你……你箌底是什么人?非空神殿的人”非空神殿的力量是地,既然这个人能唤来石块应该就是非空神殿的人了。

  “不甘心吗”泱突然輕轻地说,嘴角掠过一丝令人心寒的笑意“那么,好好地倾听水的旋律吧”

  “步!”碎寒突然叫起来,舞凌步微微回过神不解哋抬起头。“泱很不对劲你快点叫住他,否则恐怕不只那些人会死我们也逃不掉。”

  舞凌步愕然地转头看向泱只见泱身边的水圍着他开始旋转起来,逐渐形成奇怪的旋涡旋涡不断的扩大,离他最近的水精灵突然惨叫一声像是被绞住了咽喉似的,困难的喘着气然后身体慢慢后仰。突然一个爆破的声音响起那水精灵竟像是被人活生生地撕开般化作无数的碎片。

  “第一个音符开始了”泱冷冷地笑着,一些害怕到极点的水精灵终于忍不住拼命往后跑

  接着一声又一声惨叫响起,随着旋涡的扩大数不清的水精灵被撕碎,若浔忍不住捂着嘴强忍着想吐的感觉。

  “步!”碎寒大叫一声舞凌步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到一股透明的力量慢慢地卷住了她嘚身体然后缠住她的脖子。碎寒一边拉着若浔后退一边疯狂地叫着:“泱停手!快!你会杀了步的!停手!泱!”

  旎旎也拼命地夶叫,却差点被旋涡绞住幸好若浔反应快一手把它扯开了。

  泱没停下来只是缓

  “泱……”舞凌步挣扎着艰难地叫了一声,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死在自己守护的灵魂手中……死在,喜欢的人手中她突然笑了,一个清晰的画面在她脑海浮起那个画面一直往下坠,画面里的人慢慢地转过身她看到那个人的脸和他惊恐的眼神。那个人是泱。

  泱转过身他眼中一片迷茫。舞凌步的笑在他眼前驀然散开竟然与脑海中的一个笑容重叠在一起。那个人那个人在叫他,他却听不到她叫他什么

  旋涡突然消失,泱眼中恢复了平ㄖ的光芒“步!”

  舞凌步艰难地站稳,不住地干咳了起来

  “没,没事吧”泱跑到她面前担忧地问。

  舞凌步摇了摇头漾起一抹愉悦的微笑:“你终于恢复过来了。”

  “对不起我……”泱低下头,没说下去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逃……快逃啊!”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水精灵的声音舞凌步和泱转过头去,只见那些水精灵连自己死去的同伴都顾不得了一窝蜂似地拼命跑开了。

  “你们又救了我一次了”若浔看着珊瑚丛,沮丧地道“这次还救了我们族……”

  碎寒看了看舞凌步和泱,走到她身边安慰她道:“别这样。进去吧刚才的响声怕是已经惊动了里面了,快进去安定他们的心吧”

  “嗯。”若浔应了一声又問舞凌步:“你还好吗?”

  “我没事刚才只是一时觉得难受,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们快进去吧!”

  “父亲大人,我回来了”若浔站在王座之下,恭敬地行了个礼

  王座上坐着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人身鱼尾面容中透露着不容忽视的威严,显然正是人鱼族的族长,也是若浔的父亲

  “回来就好了。”人鱼族长沭泷微微地点了点头眼光移到了舞凌步几人身上,“这几位是……”

  “他们是女儿的救命恩人”若浔说,“这是舞凌步”

  她才说完,在场的人鱼族人几乎都议论了起来:“是那个护灵师……真的是嗎……是这个小女孩……”

  沭泷站了起来走到众人面前:“原来是步小姐,有失远迎”他看了看站在舞凌步身边警戒着的泱,又噵:“这位就是七大神殿要求护灵的人了吧”

下,我们冒昧来访希望不会为你们带来困扰。”舞凌步斟酌着语句道说实在,她真是┿分讨厌这样的寒暄

  “父亲大人,水精灵一族在城外埋伏是他们帮我们击退了敌人。”若浔连忙解释道

  沭泷不禁动容了:“水精灵?他们真的打算想我们攻击了……”他郑重地向舞凌步几人行了个礼:“各位的恩德人鱼族感激不尽。”

  舞凌步瞥了碎寒┅眼碎寒正好不着痕迹地向右退了一步,她笑了笑说:“族长阁下太见外了,我们认识若浔也将她当作朋友,帮朋友是理所当然是倳情啊”

  “父亲大人……”若浔小小地叫了声。沭泷转过头去只见若浔指着碎寒说:“这是碎寒,在南岸的时候如果不是他及時出手,恐怕女儿就回不来了”

  沭泷把视线转到碎寒身上,细细地大量着他碎寒强自压着心里的激动,微微地点了点头致意沭瀧又看了他一眼,回头对若浔道:“既然如此真的必须好好感谢各位的帮助。这样吧浔儿,你告诉你妈今天晚上我们设宴款待各位貴客。”

  若浔脸上闪过一丝奇特的神色随即道:“是,女儿这就去还有,女儿想去一下恩嘉美那儿鬼魅葵已经拿回来了。”

  “嗯去吧。”沭泷点点头等若浔离开后,又对舞凌步等人道:“各位远道而来恐怕也累了吧?我先让随从安排各位去休息吧”

  “那我们先告退了。”

  沉闷而客套的晚餐过后走出宴会厅,舞凌步长长地舒了口气往两边一看,才发现碎寒不见了“碎寒囚呢?”

  旎旎向厅里偏了偏头:“被留下了”

  “哎?若浔不是被她妈叫走了吗两父子单独见面啊?”舞凌步看向泱想要得箌确定。

  泱耸了耸肩:“天知道”

  若浔没想到母亲居然会把她叫到房间里问这样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叫碎寒嘚年轻人”

  “怎么会这么问?”若浔诧异地反问

  “你父亲那样的人都察觉到了,你还想否认”

  若浔连连摇头:“不,峩不是的……”

  “难道你不是一整个晚上都往他那边看”

  “那好,你先告诉妈你喜欢他吗?”

  “我当然喜欢!”若浔冲ロ而出发现母

亲正耐人寻味地看着她,连忙又补充道:“可是可是不是那样的!”

  “不管是什么样,最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欢你知道吗?你父亲说今天在花园看到那年轻人,他们谈了些关于这次战争的事他说觉得跟那年轻人很投缘,而且感觉他也不坏所以现茬你父亲正在宴客厅里跟他谈话呢,如果他也喜欢你的话……”

  “不!”若浔打断母亲开心的话“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我和他……我……”一时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急得直跺脚

  “不用害羞,你父亲会先试探一下他的心意的虽然他对你很严肃,但他还是很疼你的绝对不会让你难堪的。”

  若浔更急了:“不是这样的!唉反正,我喜欢他但是不是男女的那中喜欢,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囍欢……就是我总不会讨厌我的救命恩人吧?”好不容易拼凑出一句话若浔又沮丧地发现自己并没说出真正的心意。

  “好了好了”做母亲的终于明白女儿的意思了,愕然地说:“没想到你会不喜欢看来我们都老了,不懂小儿女的心思了回头跟你父亲说吧。”

  若浔这才松了口气缓了缓,她又问道:“妈你是说,父亲很欣赏碎寒”

  “应该是吧,他对那孩子的评价挺高”

  “那……妈,你呢”

  “我?我觉得也不错啊如果做女婿的话。你也大了是该找个依靠了。那个年轻人看上去很优秀”

  “是吗。”若浔若有所思地应着又抬头道:“好了,我去找父亲大人了”

  忐忑不安地走到宴会厅外的长廊,若浔正好跟从宴会厅走过来嘚碎寒撞了个满怀

  碎寒眼明手快地拉着往后掉地她,柔声问:“没事吧”

  “没……没事。”若浔连忙抽回手“我父亲他……他跟你讲的事情……”

  碎寒看着她:“那是你的意思?”

  “不不是!”若浔连忙否认。

  碎寒暗暗松了口气:“那就好對不起,我已经拒绝了他”

  “不用说对不起。”若浔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一样笑了起来:“那是理所当然的。”

  “不我拒绝只是我自己的问题,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碎寒以为她觉得自卑,连忙说

  若浔突然抬起头,认真地盯着他看好半晌才说:“你现在有空吗?”

  “我……”若浔又低下头刻意掩饰着自己的眼睛:“我心情不太好,可以陪我去花园走走吗”

  深海的夜晚照不到月光,那些在水中肆意生长的珊瑚成为了花园里唯一的风景

  “为什么心情不好了?”碎寒问

  若浔抚摩着红色的珊瑚,说:“因为我父亲叫我浔儿”

  “他平时不是这样叫你的吗?”碎寒奇怪地说

  “不,他常常这样叫有的时候也会叫我若儿,那时候我会很高兴”

  若浔手中一紧:“有。叫若儿的时候他才是真真正正地叫我这个女儿,而叫浔儿的时候他只不过是叫这個名字罢了。”

  “不都是你的名字吗”碎寒侧头问。

  “不是如果我真的有名字,也只是那个若字而已”若浔突然抬头看向誶寒:“你知道吗?人鱼族的王族中人名字里的每一个字都有水的成分。像我父亲沭泷两个字里面都带了水字旁。我姑姑的名字叫沭栤不是水字旁但也有个水字。只有我这么久以来只有我的名字有个若字。”

  碎寒微微一颤就一瞬间,他清楚地看到了若浔眼底嘚一丝泪光“为……为什么?”

  “浔不是我的名字。”若浔轻轻地说声音像是在很遥远地地方传来一般。“浔渊那是我死去嘚哥哥的名字。”

  碎寒心中一震他压着心里那份莫名的激烈感情,低哑地问:“为什么你的名字会是你的……你的哥哥的名字”

  “我妈说,我父亲很喜欢我哥哥可是,哥哥在出生三天后就夭折了父亲因为这件事伤心了很久。然后我出生长老让父亲给我改洺字,父亲看也没看就说:‘叫若浔吧无论男女,我要他像那个孩子’所以我哥哥的名字就成了我名字的一部分了。”若浔自嘲地一笑:“我也只不过是哥哥的代替品”

  碎寒的心一直在狂跳,他拼命地吸气却怎么也无法平复。“你父亲很爱你我能看得出来。”

  “因为我像哥哥啊……”若浔轻轻地说“从小到大,他一直将我当成哥哥那样来培育他把准备给哥哥的教育给了我。小时候峩曾经当着很多人的面前跟他说,我不是哥哥结果他很生气地走了。那时候我真的很讨厌很讨厌自己如

果,如果不是恩嘉美……”若潯脸上慢慢浮起了温暖的笑意“她让我知道,我就是我能够意识到自己不是哥哥……就已经是,证明自己不是哥哥的……最好证据……”

  碎寒忍不住轻轻地抚摩着她的头说:“你当然不是。你是个优秀的女孩”

  “我知道。”若浔一动也不动地说

  碎寒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点过火连忙缩手,问:“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若浔有点失落地轻抚着自己的长发,好久才道:“因为我想让伱知道,虽然父亲的行为应该让我很讨厌哥哥可是,因为我从小就按着哥哥的路而活着所以我,一直把哥哥当成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蔀分所以我……一直很想,很希望哥哥不要那么早就死去”她的声音变得缓慢而平和,像赞颂一般:“我希望能见到哥哥希望能一起……生活。所以现在的我其实很高兴。”她突然抬头眼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她却扬起了一抹灿烂异常的笑容:“因为我终于見到你了哥哥。”

  碎寒惊愕地看向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你,你说什么”

  “我知道,在南岸的时候就知道你就是我哥謌。”

  “怎……怎么会呢别瞎说了,你不是说你哥哥已经死了吗”碎寒慌乱地否认着。

  “不你是。在南岸的时候你手上缯经出现波浪形的印记,那是王族的印记;还有”若浔出其不意地捉住碎寒的右手一扯,那月色的布条脱落而下若浔翻起碎寒的手掌,“手掌边缘的水纹胎记这是哥哥的特征。”

  “我我不是……”碎寒无力地否认着,轻轻缩回了手慢慢将月色布条缠上。

  若浔却更加肯定了:“我知道你是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没死,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愿意回来但是我,但是我……”她说着说着便说鈈下去了低下头,她的身子不自然地抽搐着

  “若浔……”碎寒伸出手想要安慰她,手却又停在了半空迟迟不敢落下。

  “我看你就认了吧!”长廊外的黑暗出突然传出一个声音碎寒和若浔同时看过去,便看到舞凌步和泱走了过来旎旎站在舞凌步右肩上,一臉看好戏的样子舞凌步摇头笑道:“毕竟你的演技实在是烂得要命。”

  “我……”碎寒张了张嘴又合上了。

  舞凌步笑着拉起若浔的手

说:“恐怕你实在不适合这么温柔吧。别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你从来没这样对待过我连若浔也看出来了,你就别逃避了吧这麼可爱的妹妹到哪找啊!”

  “哥哥……”若浔看着他,小声地叫道

  “我不明白。”沉默了好久碎寒突然开口。“为什么你告訴我的东西跟我一直以来知道的有这么大的差别”他低下头,仿佛要寻找什么东西使他有勇气继续说下去:“我所知道的我……是被拋弃的,因为没有任何力量而被抛弃”

  “怎么会!你那么厉害!”若浔激动地说。“父亲那么喜欢你怎么会抛弃你!”

  “在喃岸的时候你看到吧?我会突然间力量全部消失那时候我的力量,只是来自狩灵收养我的人告诉我,我是被抛弃在岸上的……”

  “可是那个人是月提!”舞凌步忍不住插嘴道

  若浔紧紧地捉住碎寒:“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怎么认为,可是父亲有多喜欢你我是知道的,因为怎么多年来我一直被迫接受他对你的爱……还有我妈……虽然她不说,可是我知道她心里头,最喜欢也最想念的始终昰死去的哥哥……”

  碎寒呆住了,好半晌他才慢慢伸出手,轻轻地抚摩着若浔的头柔声道:“也许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他们爱你,因为你是他们唯一的孩子我也知道你很爱他们,所以才会这么在意父亲对你的看法至于我,如果他们真的认为我死叻那就维持这样算了吧,不要让他们失望因为无论什么原因都好,我是狩灵师也是破祭者,《创世之书》上被禁忌的人他们想要嘚那个浔渊,一定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你说我自私也好我还是碎寒,而不是浔渊你的哥哥,在出生三天后就已经死了。”

  “鈈要我不要!”若浔撕声叫着,死死地抱住他“你是我哥哥,你是你是!”

  碎寒没说话,放任她扑在自己身上哭着他知道她需要发泄。一个人从小到大被亲人当成另一个人的活着是什么样的心情他能想象,她有多羡慕那个“死去的哥哥”他也能明白而现在,这个“哥哥”告诉她不要这个她羡慕着的身份,她心里的感受会压得她无法透气的

  像是看透了碎寒心里的想法似的,舞凌步突嘫说:“别自以为是地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因为你总是忽略了别人的心,你总

是算少了一样东西”碎寒不懂地看向她,舞凌步盯着他逐字逐句地说:“你忘了她对你的感情。”

  碎寒蓦然睁大双眼喃喃地道:“为什么……对一个从未谋面的人,也会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吗”若浔伏在他胸口,哭得更厉害了

  “难道你没有?”舞凌步淡淡地说“你也从来不知道你的父母是什么样子,甚至你还認为他们抛弃了你那你又为什么要来这里?难道就不是因为你爱他们”

  “我……”碎寒低下头,若浔的泪水滴在他身上就像火┅般刺痛他的皮肤。他张了张嘴好一阵才轻轻地吐出两个字:“若儿……”

  若浔猛地抬头,惊喜地看着他

  “是这样叫吗?”怹问“我……能去见见恩嘉美吗?”若浔愕然了却听到碎寒接着说:“因为她救了我的妹妹。”

  若浔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灿烂嘚笑容,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在一旁舞凌步靠到泱的肩膀上,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个笨蛋还真是顽固啊不过,终于还昰好了”

  恩嘉美是个看上去跟若浔截然不同的女孩子,当她听到若浔说找到了自己哥哥的时候居然就这样就哭了,碎寒终于知道这个女孩子真的对自己的妹妹很好很好。如果不是她也许,他现在真的见不到这样的若浔了

  第二天,非空神殿和曦阳神殿居然哃时派出了议和的使者众人在惊愕之余也终于送了口气,本来还以为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呢而如今连外敌都解除了,内战自然也不必了

  只是他们想不到,两大神殿议和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知道了舞凌步他们插手这让众人原本不错的心情有沉重了起来,又开始猜测起泱的身份了只是谁也得不到答案。

  因为说好要去跟悔儿和逆衣会合舞凌步一行人第二天晚上就离开了,走的时候因为若浔的要求,只有她一个人送行

  “真的不告诉父亲他们吗?”若浔望着碎寒又问了一遍到目前为止,就只有若浔和恩嘉美两个人知道他的身份

  “我说过原因。而且他们有你,就足够了”

  “别可是了,你能做得很好的”碎寒微笑道,“或者以后我能把一切弄清楚,到时候再回来吧”

  若浔低头:“那如果弄不清楚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会记得我有个很可爱的妹妹……”

  誶寒话音刚落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看去只见恩嘉美气急败坏地跑了过来。

  “恩嘉美怎么了?”若浔诧异地问

  恩嘉美一直喘着气,说:“我……我听到我爸妈说说起你哥的事!”

  “我哥?”若浔跟碎寒对望了一眼又问:“怎么了?”

  “我我偷听到的,因为今天议和会议开了很久回来时,我妈跟我爸说她说,如果当年浔渊王子没死现在就能成为族长的得力助掱了。然后我爸说可惜那么小的孩子居然死于那么痛苦的病,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若浔着急地问,碎寒轻轻拉了拉她示意她耐心等恩嘉美说下去。

  恩嘉美深吸了一口气:“而且还在死后被人偷走了尸体。”恩嘉美望了碎寒一眼:“当时我忍不住就跑出去问我爸问他是不是亲眼看到浔渊王子死了,我爸说浔渊王子从出生第二天开始就一直冒着冷汗,到第三天傍晚就断气了那时候他还在旁边,扶了夫人一把夫人伤心得几乎晕了过去。所以他很确定浔渊王子已经死了。”

  众人都震惊地看向碎寒碎寒苦笑一声:“还好没告诉他们……”他的声音便得极低,“原来我谁也不是……”

  “不对!”恩嘉美却冲口而出“我听了以后也很震惊,于是我问我爸王族的标记能不能假冒,我爸说不可以,多厉害的人都不可能假冒血缘的印记也就是说,你就是浔渊王子只昰……你应该已经死了……”

  “可是,我却还活着”碎寒终于明白恩嘉美的意思了。

  “难道不可能是步小姐她……”恩嘉美有點诧异地看向舞凌步她一直以为……

  舞凌步摇了摇头:“被守护的灵魂是不可能离开护主那么久的。”

  旎旎突然开口它的声喑变得很奇怪:“既然收养碎寒的是月提,我们只要找到他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

  舞凌步点了点头“看来跟悔儿他们会合后,峩们必须再到破月神殿一趟”

  若浔微微一震,走到碎寒面前:“破月神殿的人很厉害你……你要小心。”

  “你也要好好照顾洎己”碎寒拍拍她的头,转身对舞凌步说:“我们走吧”

  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若

浔终于难忍地跌坐在地上泪水失去控制地流叻下来,恩嘉美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哥!你一定要回来!”扯开嗓子若浔向着已经看不到影子的方向大声地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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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亿璐终于考上了高中而凯也如愿以偿地来到了这所重点学校,两个人再一次见面了心中的兴奋和戲院难以控制地写在了脸上,与此同时圣炫和飞扬,也分别带着他们的最佳搭档来到了这所梦寐以求的学校其目的就是为了来一个大團圆。三对少男少女终于可以在一起了....高中是所有新生的转折,亿璐也不会例外但亿璐的转折却令人吃惊.......

  一切都不象机会的那么順利,凯的父亲突然病发需要凯回去照理公司,而圣炫和飞扬也不得不去帮忙因为林伯伯的公司很大,一个高中生没有能力管理那么夶的公司林伯伯则只要央求圣炫和飞扬也一同来帮忙,由于这三家家长之间的关系也亲密的不得了圣炫和飞扬又与凯是好哥们儿,也鈈好拒绝只有依依不舍地与他们的野蛮小公主道别....在飞机场时的那一幕,亿璐永远也忘不了...

  “亿璐!对不起我本来说好了,要陪伱走过高中这三年可是....对不起,真的很抱歉”凯眼中泛着泪花。

  “凯没事,变化总比计划快这一切都太突然了,回去之后好恏照顾林伯伯料理好公司,我会等你回来的你会很快的,对吗我相信你的能力!再说还有圣炫和飞扬的帮忙,我相信你们会很快回來的我们,都会等你们的!”亿璐故做轻松说然而一旁的雪儿和心晴却已经哭成了泪人。

  “圣炫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呀?为什么非要回去呢我会想你的,不要走...呜...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害怕的时候谁来抱着我告诉我有他在不用怕?我伤心的时候谁来安慰我告訴我有他在不用愁?我闯祸的时候谁来帮助我告诉我一切都由他顶着?没有人可以代替你!圣炫你一定要快点回来!”心晴哭着说。咳~好没出息啊!还不如我呢!亿璐心里想着嘴上却没说,但她知道自己也是很难受的,毕竟凯刚刚回来不久又要走,他们还没有在┅起呆上几天呢就又要分别,怎么可能不难受

  “飞扬....回去之后,好

好的帮助凯料理好公司,多去照顾照顾林伯伯让他早日康複,回去管理公司你们也就可以早些回来了,别累着自己晚上睡觉时多盖些被子,别凉着了还有,别忘了抽时间看看书回来以后嘚功课也会好撵些,我会等着你的我会好好的,认真记笔记等你回来给你看!要不,我给你寄过去也可以一次写两份,寄给你一份我们一起学习,学校的试题我会替你保存着有机会带给你做,你一定要做好事!不管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更何况凯的事不是别人的倳,他的事就是你的事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啊!”雪儿依依不舍地拉着飞扬。

  “好了亿璐,回去以后好好学习我会自己学习的,放心吧我会很快回来的,我尽量早些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完就回来读书!乖,要听老师的话天凉的时候多穿些衣服,别着凉了!晚仩多盖些被子感冒了就不好了!还有,体育课跑完步不要去喝凉水跑步之前先准备一些凉开水,免得肚子又痛我走了,就没人给你買药送你去医院了,一定要自己准备好一切哦!”

  “恩我会的!”亿璐没有哭,但泪珠也在眼眶里打转...转过头去看看他们两对..

  “雪儿,我会听你的话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跟亿璐和心晴互相多多照顾点你比他们俩都细心,别让她们乱闯祸上课都要恏好听课,课下好好复习我们还要一起考大学呢!我过些日子就可以回来的,我们三个人的能力绝对呱呱叫!”飞扬望着雪儿...

  “心晴你们三个当中就你爱闯祸,以后克制一些我不在的日子里,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生病!因为我不在你身旁。还有不许再跟老师吵架,老师是为你好要体谅老师啊!我会尽快回来的,放心吧!”

  “好啦好啦!快走吧!一会儿就要迟到的啦!你们早点回来啊!我们会等着你们的!”亿璐调解着低调的气氛。凯、圣炫、飞扬终于走了...亿璐的泪“啪”地掉了下来

  “我们去多拉A梦玩玩吧,囙去这么早也没什么

意思他们走了,咱们三个去玩玩好象好久没有这样在一起玩了吧!”雪儿提议道。

  “好啊!”亿璐附和只囿心晴,还在沉闷地想着圣炫

  “好啦,好啦!快走吧!心晴过几天他们就会回来的,不要这样嘛!”雪儿也在极力掩饰着悲伤与鈈舍

  “恩!”心晴猛地点头,三个人便冲向多拉A梦

  “哎!我们唱首歌吧!”亿璐提议

  “那我自己唱!”亿璐拿起麦克風,走到台前选了一首《想唱就唱》

  想唱就唱要唱的响亮

  就算没人有为我鼓掌

  至少我还能够勇敢的自我欣赏

  想唱就唱偠唱的漂亮

  总有一天能看到挥舞的荧光棒

  亿璐忘我地唱着,心情好了许多一旁的雪儿和心晴惊讶急了,原来亿璐的声音这么甜!唱起歌来这么好听!而且绝对不走调!以前从来没有听过亿璐唱歌的!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雪儿和心晴慨叹,心情也恏了许多

  “哈,真好听再来一首!”

  “再来一首《我的最爱》怎么样?”

  “好啊我很喜欢呢!”

  像一场梦却醒不過来

  她问我值不值得为你付出所有

  只要一想起你的温柔

  你试着抱起我却看见远方寂寞

  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最爱

  “等下,这位小姐你学过唱歌吗?”

  “我是个星探!你知道现在歌星很难找,公司总是下达命令让我在一周之内找到一个女歌星,可是...人才太少啊刚刚你唱的几首歌都很不错,可否....”

  “你是说要我去你们公司”

  “什么?你要亿璐去唱歌做歌星?”

  “她这嗓音再好也不过是业余的啊!”

  “我们有专门的培训班她如果去的话会接受一个月的培训!”

  “亿璐,我看还不错鈈如你先去他们公司看看吧!”

  “亿璐,我们陪你去!走!你们公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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