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自由主义者多好,还是文化保守主义义者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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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是革命时代,对于美国来说,它就是从传统的美国,经过罗斯福新政、麦卡锡主义和越战时期的文化斗争,逐步由一个海外的瑞士变成世界罗马的过程。在这三个转折点上,安·兰德()是一个适当的见证人。你把安·兰德和她同时代的在这三个转折点上的美国人的生活轨迹画出来,就可以看出这个参照系所体现的美国宪法的演变了。hhh三十年代以前或者说二十年代末期以前的安·兰德,是正在巩固和收缩的苏联体质内部的一个叛逆者。她所看到的美国,基本上是经过苏联宣传扭曲过的一个漫画性的形象,所谓的“百万金元帝国”,这些形象其实通过某些改头换面和筛漏效应在比较早的汉语的读物中都还可以看到,所谓的缪斯神在从巴尔纳斯山来到金元国的游记之类的东西,那就是当时苏联宣传部门企图塑造的一个美国形象。但对于兰德这样敏锐的人来说的话,这个塑造的形象恰好就是她喜欢的。她通过反面来理解苏联的宣传,从宣传漏洞中看到了苏联企图掩埋、掩盖、歪曲或者颠倒的某些东西。这种事情你可以脑补一下,假定一个朝鲜人除了马克思本人的著作以外看不到任何非朝鲜人写的和非主体思想的著作,但是他能够通过马克思的著作,看到马克思背后那个欧洲。安·兰德了解美国,当时就处于这种类似的情况。hhh对于她来说,她心目中的那个美国——也就是苏联丑化的那种大资本家的强盗乐园、劳动人民的人间地狱,恰好对她来说,是促使她从现在这种日益逼仄的生活环境解脱出来的一个重大的资源。她有点像是八十年代某些中国青年,在里根时代的美国身上看到了肯尼迪时代的美国。那些人心目中的美国就是一个自由放任的国家,他们可以在避孕套和青霉素的保护之下,男女社交极度自由,可以随便离婚,可以享受高度的性自由。其实,这样一个美国在肯尼迪时代也是表层,在里根时代已经不合时宜。但在他们心目中,美国就是这样的,因为美国即使在它保守主义盛行的时代,似乎社会风气仍然要比中国要自由得多。当时安·兰德就是这样看待美国的,从宣传的漏洞中留下来的一鳞半爪的材料来构筑她的思想。hhh所以她后来形成的思想,在很多方面都有苏联那种夸大变形的漫画性格,就是说,她喜欢描绘挑战传统的精英,喜欢在既有的社会秩序外,建立一群挑战者的乌托邦式的乐园,而这个乌托邦式的乐园以近乎革命性的方式来对付原有的社会。而原有社会的邪恶,总不大像是那种因为制度衰弊和腐蚀所产生的那种慢性的邪恶,而是像一个夸张的漫画,由一系列很像是苏联讽刺小说中的夸张百万富翁那种具有漫画形象的邪恶者。hhh像她小说中描绘的,那些社会主义者,通过跟官方和国会的交易实行垄断权,然后把手下具有天才的那些少数人逼得走投无路。你得注意,除了那些人是社会主义者以外,他们的形象其实是非常接近于二、三十年代苏联讽刺作家描绘的美国资本家。像左琴科(,苏联讽刺作家,作品风行一时,1946年遭到批判,文学生命结束)这些人描绘的邪恶的美国百万富翁,恰好就是用安·兰德《阿特拉斯耸耸肩》那些小说中类似的方法,通过跟国会勾结,跟资本家收买的政客勾结,通过不利于工人阶级的各种价格协定之类的,把工人阶级逼得走投无路。尽管安·兰德是极端反苏的人,但是你无法看不出这两种讽刺性的漫画描写,在结构上有非常相通的地方:他们的反面人物都不大像是人,不大像是由于人固有弱点而堕落的人,而像是一个夸张的、我就是为邪恶而邪恶、就因为我邪恶的本领格外超群而感到自豪那种特殊性的人物。这种人在真实的生活中是很少存在的,但是在苏联宣传中成长起来的人,脑子里面多半都有这样的漫画形象。hhh就在安·兰德刚刚到达美国的时候(1926年到美国,1931年获得美国国籍),她做了一件事情,充分证明当时的她对于美国来说完全是局外人,基本上没有什么了解:她第一次有资格参加大选的时候,她投了富兰克林·罗斯福一票。从安·兰德死后的声誉来看待安·兰德的人,肯定会觉得这种事情即使不是一个污点,也是一件荒谬古怪的事情。因为一般人投罗斯福的票倒也罢了,无关紧要,但是安·兰德恰好是资本主义的先知和自由主义的思想家,而罗斯福则恰好代表了她企图谴责和纠正的一切。她这样一个人居然会投罗斯福的票,对于其他人来说眼力不好倒也罢了,对于她这种先知式的人物,居然有这样眼力不及的事情,那就是难以解释,只适合于悄悄忽视。所以安·兰德的粉丝很少会提到这一点。hhh但这件事情相当重要。其实,第一它说明,即使像安·兰德这样聪明绝顶的人,但只要她是局外人,对于美国政治的来龙去脉,至少在这个开始的时期是很难有真正的了解的;第二,说明她确实是高度机敏的人,因为等到麦卡锡主义的时代,她在美国政治斗争中的站队已经非常符合她自己形成的思想体系价值观了。这就说明是,有天赋的格局理解力和敏锐观察力的人,能够在极短时间内用极少的信息,掌握那些比较迟钝的人用大量的信息和很长的时间都掌握不了的东西。这是三十年代的安·兰德。hhh就在安·兰德投富兰克林·罗斯福的票的时候,另外一位未来的风云人物刚刚走出威斯康辛的养鸡场,他就是未来的麦卡锡()参议员。这位麦卡锡参议员在威斯康辛当法官,积累了很好的声誉,不是因为他的法庭知识很丰富。照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来说,他老人家在养鸡场的时候学习成绩不好,而且从来就没有过爱学习的时间。他之所以能够当上法官,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在美国的大多数州,至少除了纽约这样极少数的大城市以外,在大多数州的农村和小镇,在美国学法学、当律师和法官,其实不是门槛很高的事情。在那些地方当律师和法官,通过了法学考试,其实本身也是一种很水的事情。你在那些地方当法官能够当得下来,主要不是出于你法学知识水平的高深,而主要是出于你的德性符合标准,或者说你很能得到家乡父老的出于本能的信任。hhh家乡父老自己也没有什么鉴定法学水平的能力,而且小镇和乡镇民风淳朴,本来就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你处理案件,很可能几十年处理一件了不起的离婚案,或者是处理一件情杀案就了不起了。这样的地方,你作为律师,也根本就没有发挥特殊天才的局面。你不可能像未来的希拉里·克林顿一样,刚初来乍到就正好赶上水门事件,让尼克松总统给了她大显身手的机会(1974年,希拉里参加众议院司法委员会的尼克松弹劾调查小组)。民风淳朴的威斯康辛州都是些养鸡场、奶牛场,家道殷实的农场主和杂货店主,这里基本没有穷人,也很少有坏人,偶尔极少数的犯罪分子多半都是因为男女关系或者其他冲动的原因,出于感情问题犯了一些稀松平常、简直作为侦探小说题材都很不够资格的罪行。在这样的地方你当律师的话,处理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案件。hhh所以这种地方,照儒家的说法就是德胜于才的地方。而青年的麦卡锡也就是这样一个德胜于才的人物。他后来当了威斯康辛州的法官,在威斯康辛州深得民心,也主要是因为德的缘故。他在这个阶段的生平也就很像是后来好莱坞拍摄的那些B级片,所谓什么《哈代法官》、《法官一家》那些系列片。那些片,你如果用要让中国人能够理解的话,你可以把它称为美国的主旋律片。因为它是B级片,艺术不是很精湛,但是因为它切合了美国中产阶级的思想形态,让他们看到这样的片子,他们就会感到极其温暖,觉得这就是描写我们周围的人,我们周围的好人就是这个样子的。这时候的麦卡锡参议员就是这样一个哈代法官。hhh而这时候的安·兰德则是一个刚刚混进纽约,混进加州,刚刚取得一点成就,花了一点钱,开始培养自己圈子的游士。这个时候,你从他们的交际圈就可以看出两种多么截然不同的人。麦卡锡,他基本上就是美国内地民间社会的产物。他跟他周围那些满脑子盎格鲁撒克逊偏见但是德性很好的那些白人邻居,基本上想法都是一样的:谈不上有什么理论体系,办事情也不靠什么理论,主要靠经验和常识。他跟他周围的社会共同体一点都离不开,他怎么都想象不到,他有可能会离开他周围的社会,以挑战者的姿态反抗他的社会。实际上如果有人这么做的话,那他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就是纽约,他在家乡父老中间会变成一个路人侧目、谁都会觉得跟疯子没有多少差别的怪人,他只有到纽约去做一个文人,当一个作家,当电影演员才能够混得下去。hhh而安·兰德自从来到加州然后又搬回纽约以后,她的交际圈基本上都是知识分子。而且在知识分子当中,犹太人占的比例,如果没有超过三分之二的话,至少是超过了一半。剩下那些不是犹太人的一半或三分之一当中,欧洲大陆人又占了压倒多数。所以直截了当地说,安·兰德认识的人,除了她丈夫以外基本上就没有真正的美国人,其实她丈夫也不是地道的美国人,总而言之,她很少了解真正的美国人,也从来没有进入真正美国人的圈子。后来她名气大了以后,布兰登①那些投靠她的人,都是些私智极其发达的学生,而这些学生中间,犹太人又一次占了极高的比例。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可靠地说,无神论者和外国知识分子兰德,她从来没有真正进入美国社会。她了解美国社会的方式,跟麦卡锡这样的人完全不一样。麦卡锡凭着他的经验和本能,用我们熟悉的陈词滥语就是说是,他跟人民是心连着心,打断了骨头连着筋,拥有本能的、天生的血肉联系。而安·兰德靠的是什么呢?她是一个远距离的知识分子,正是因为她不接触美国社会,所以有一种超然的公正,再加上天生的敏锐和把握思想符号的特殊天才,所以她能够迅速地掌握各种不同符号背后代表的是什么。学院的演讲者之一。hhh于是,两个人顺着各自的轨迹,进入了新政时期的美国。新政对于美国是根本性的,也就是对美国现在这个帝国式的格局是根本性的。新政时期以前的美国,政府基本上是不存在的。那时候的美国,更像是古老的英格兰,像是十九世纪,甚至十八世纪、十七世纪以前的英格兰,照亨廷顿的话说,它像都铎王朝时期的英格兰。这时候政府是基本不存在的,只有社会,而且社会也是附属,也就是说,只有各式各样的自治团体,法规法律是各个自治团体之间相互博弈形成的一系列成例。这样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形成一个有效的政府集权的条件,也没有这样的打算。而欧洲人之所以把美国看成是世外桃源,托克维尔和其他人都崇拜它,就是因为在这个地方看不见国家,好像社会完全能够自我治理。而黑格尔这样的人之所以瞧不起美国,还有斯宾格勒这样的人之所以瞧不起美国,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在他们看来,美国根本不算是一个国家,它有社会而无国家,说明它还处在社会发展的初级阶段,只有比较原始的社会才会有社会而无国家,发展到比较复杂的阶段的时候,它注定会产生国家。后来戴高乐也是这种看法,他认为美国就不能算一个国家,不但不能算一个国家,甚至比拉丁美洲那些比美国软弱贫穷得多的地方,都更不能算一个国家,因为拉丁美洲至少还有一个欧洲式的政府,而美国政府就是一个纯粹的摆设。hhh这样一个美国是不可能在世界历史中发挥重大作用的。之所以能产生重要作用,关键就在于两件事情:新政和二战。这两件事情都是富兰克林·罗斯福的杰作。在他以前,美国——我们不能把它称为美国,只能把它称之为联邦——它与其说像一个国,不如说像一个瑞士或者联合国那样的东西。它放在中世纪的欧洲,比放在列强争雄的近代世界更加合适。德国的将军们和大多数欧洲人都认为,这样名义上的国家之所以能够存在,完全是因为离欧洲太远,被大洋保护。它如果生存在欧洲的话,用不了一小时,就会被法国和德国的老兵和老将碾得粉碎。他们没有看到,这样一个社会里面隐藏了巨大的罗马式的力量,经过富兰克林·罗斯福通过福利制度强化了联邦政府以后,这股积累下来的巨大力量一旦转化为军事力量的话,就能使除美国以外的整个世界在它的脚下战栗了。hhh这种东西,你如果把它理解成为左派或者右派,都是看得太轻了。正确的理解就是:它是一种罗马性。它的福利制度,根本上讲,不是说抽取资本家的钱来补贴工人的问题,不是说它建立的官僚制度抑制了自由市场的活力的问题,它是一个再造共同体的运动。在那以前的美国,只有各州的美国,各州才是他真正的祖国;而美国经过富兰克林·罗斯福之手进入世界以后,美国和世界的不同才凸现出来。这时候,二战后期和五十年代初期,美国的爱国主义——就是说“美国和世界不同”的这种特殊的爱国主义,才勃然兴起。而麦卡锡主义也在这个时间兴起,同时以“非美活动调查”为名,这些事情都不是偶然的。美国的国家建构,像罗马的国家建构一样,它体现于美国对海外事务的仲裁者地位和突然的参与。这两件事情都是罗斯福准备了条件,然后才成为可能的。如果你把它仅仅看成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之间的斗争,忽视了美国在世界体系中的特殊地位的话,那就没法解释后来的发展了。hhh美国进入世界的一个重大后果就是,从此世界政治格局和美国宪法之间要发生密切的互动。互动总是双方的:因为你从美国之外看待它,你看到的可能是美国对世界的干涉,体现为大家都知道的老生常谈:美国总是要输出自由民主,使蒋介石感到讨厌,斯大林感到讨厌,Mao也感到讨厌,所有人都感到讨厌。但是另一方面,这其实是世界格局对美国发生的影响的一个部分,正因为美国参与了世界,以后地方政治就不再是各州之间的政治了。威尔逊总统参加国联的企图之所以失败,关键就在于美国各州要按照地方性政治的原则来处理美国政治,而不高兴美国参与了世界事务以后,世界事务对美国的国内游戏规则构成反馈和干扰。hhh但是二战以后,这种情况就会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二战要实行统战,要团结一切反对德国和日本的力量,于是就产生了反法西斯统一战线。反法西斯统一战线就要对美国国内的格局产生相应的影响。在二十年代,纽约的左派知识分子就算有,也是小丑式的漫画式人物。而且反体制的人,多半不是左派知识分子,而是符合美国传统,像《瓦尔登湖》那种传统,那种极端个人主义,一种近乎无政府主义的个人主义。像孟肯(H. L. Mencken,,批评家、编辑,曾写道“我活得越久就越是相信,普通民众注定要一直被欺骗。”)这样的人,他与其说是接近后来的左派思想家,不如说是接近于梭罗(Henry David Thoreau)和爱默生(Ralph Waldo Emerson)的传统,美国式极端的个人主义的传统。但是三十年代以后,在三十年代的纽约,你想找一个知识分子不是犹太人,那是很难的。如果你想找一个知识分子不是斯大林主义者,那么十之八九那是因为他是一个托洛茨基主义者。hhh安·兰德混迹于好莱坞和纽约的时候,形势就处在这种状态。她开始自己的事业生涯时对美国的了解之幼稚,除了投富兰克林·罗斯福的票以外,还体现于这一点,就是说,她发表反对苏联的言论,企图掐那些好莱坞的左派演员和知识分子的时候,她以为这里是美国,这就是她应该做的事情,结果她发现,她的编辑和经纪人都非常不高兴这么做。他们告诉兰德,因为出版界基本上是被左派分子把持了,如果她在美国公开说斯大林同志的坏话的话,那么她的书就不好卖了,不好出版了,在好莱坞的演艺生涯也会受到阻碍。兰德当时听到这个话的时候,还觉得她的经纪人很没出息,把他痛骂了一顿。但是过不了多久,她自己换了几个经纪人以后,就发现她的经纪人其实不但没有高估事态的严重性,实际上是低估了事态的严重性。这时候她的自力精神开始发挥出来,她开始在好莱坞举行自己的串联活动,企图召集一批维护美国传统精神的人来打击甚嚣尘上的共产主义渗透运动。但在她组织活动的过程中,你也可以看到她跟美国社会是多么隔膜。她跟麦卡锡从来就不一样,她组织起来的那群人从来都是知识分子,全部都是知识分子,尽管他们不是左派的知识分子,但是他们跟他们反对的左派知识分子一样,跟美国的民间社会没有什么联系。hhh而美国人民是怎样容忍这一切的?不是因为他们相信了左派的说辞,也不是因为他们反对左派的说辞,而是因为他们对左派和海外的事情都非常不了解。人对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就只能通过标签来看,他们只能模模糊糊地听他们自己选出的总统说,“苏联是一个民主国家,它正在为反对纳粹做殊死战争,在保卫全世界民主国家,蒋介石是民主在亚洲的领袖,他是一个基督教徒,正在反对日本异教军阀的破坏性行动,国民党有一个民主的结构,他是中国民主的带头人,作为基督教徒保卫亚洲民主的堡垒。”因为领导人是这么说的,知识分子也是这么说的,于是他们就相信了。hhh这时候好莱坞拍的是什么片子呢?他们拍的一个片子把兰德气得要死,因为它描写的是乡镇教师、音乐家之类浪漫的恋爱,把苏联的集体农庄描绘成田园牧歌。兰德逃出苏联的时候,苏联还没有大规模饿死人,这时候已经有几百万人甚至更多人饿死了。而美国却拍这样的片子,让美国公众相信苏联是这样一个人间乐园。与此同时,赛珍珠和她的国民党朋友也在跟美国做同样的宣传。你看抗战时期拍的些什么《龙种》(1944)之类的片子,也把乱七八糟的中国农村描绘成为一个世外桃源,而且说这个世外桃源是因为战争才破坏的,好像他们原来都过着田园牧歌的日子。这些其实就是统战的体现。这些做法使美国公众相信,帮助斯大林和蒋介石本身都是正义的。他们之所以能够这么想,就是因为他们既不了解斯大林又不了解蒋介石,领导人和知识精英给他们提供的一些误导性很强的信息把他们引入了歧途。hhh因此这些人在战争结束以后,一方面,在亚洲方面,国民政府的腐败和专制突然暴露出来;另一方面,在欧洲方面,斯大林蔑视条约,奴役和压迫东欧国家,撕毁他在德黑兰以后达成的列强协议的行为突然暴露出来,美国公众感到受了欺骗,难以理解。这时,曾经欺骗过他们的那些一小撮政治家和知识分子,突然就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从历史上消失了。华莱士(Henry Agard Wallace,,罗斯福时期任农业部长、副总统,设计了三十年代民主党政府引起争议的农业政策。杜鲁门上台后,他反对与苏联对抗,被人称为“斯大林主义的走狗”,遭到解职。1948年以进步党候选人身份竞选总统,提出与苏联更紧密合作,只获得100多万张普通选票,没有得到一张选举人票)原先是很有希望接替罗斯福总统的人,但是区区几年时间,在他的大本营纽约都只能得到很少的票。二战时期曾经风云一时的纽约知识分子,不到五年时间就差不多变成人人喊打的角色。这时美国进入了麦卡锡时代,兰德和麦卡锡同时进入了这个舞台。&&&& 麦卡锡本人不是一个很有政治头脑和政治思想的人,他只是出于他的,可以说跟美国父老血肉相连的这个关系,他觉得这些事情是不正常的,我们美国的好人不应该是这样过日子的。但他讲不出什么政治理论,也不知道他面临的威胁是什么。所以他搞出来的那个委员会叫做非美调查委员会,意思就是说,我们美国的传统生活方式不是这样的,那个传统生活方式是很好的,你们破坏了我们的传统生活方式,但是你们到底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你们不像美国人,你们还是赶紧滚蛋好了。就是这个意思。兰德在这个时期抓住了机会,到听证会去作证,控诉那些好莱坞的苏联间谍。她在这方面取得的成功比她以前自己私人搞协会的成功要大得多,给她增加了相当多的信心。hhh但是麦卡锡和兰德其实看到的都是故事的一部分。麦卡锡真正的问题并不是他能不能够清算共产主义的问题,共产主义在美国是很脆弱的,没有麦卡锡也会被清算,他也轻而易举完成了这个任务。他没有看清,他面临的真正的危险,违反他心目中那个美国传统生活方式的真正危险,不仅来自共产主义,而且来自于反对共产主义的力量,这就是要把美国从美洲的瑞士变成世界的罗马这种帝国化的力量。在这个帝国化的力量中间,他憎恶的罗斯福手下的新政干将,实际上跟他的共和党盟友是完全相同的人。所以麦卡锡最后的政治生涯,并不是毁在了他痛恨的左派分子的手里面,而是毁在了共和党的艾森豪威尔总统手里面(美国陆军中的一个牙医欧文·佩雷斯曾是美国劳工党成员,在这段历史没有被发现前,他曾由上尉提升为少校,被发现后,他被陆军当局“光荣遣散”。麦卡锡对此咬住不放,要求对军方内部进行彻查。在艾森豪威尔总统的幕后操纵下,陆军部声明他们曾经不顾麦卡锡的干扰,将麦卡锡的一个正在服兵役且表现极为糟糕的助手沙因派往海外服役,因而麦卡锡公报私仇,借佩雷斯事件发难陆军部。1954年4月,双方在向全美电视转播的国会听证会对簿公堂,麦卡锡声名扫地)。hhh为什么会这样?这就是冷战自由主义的起源了。冷战自由主义是什么?它是战时统战联盟的一个变形。战时的统战联盟是美国传统政治、共产主义者和其他什么乌七八糟的进步主义者联合起来反对纳粹的同盟。在冷战爆发以后,这个同盟自动地转变为反对共产主义的大同盟。当然,基本精神仍然是统战的。统战的精神是什么呢?就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反对少数。尽管斯大林的邪恶比起希特勒来说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为了打击希特勒,我们仍然要团结斯大林,把他说得很好,就是这个意思,因为要尽可能地孤立希特勒。现在,苏联共产主义是敌人了,我们也要尽可能地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新政的左派当然是团结的一部分。艾森豪威尔时期形成的冷战自由主义,后来由肯尼迪、尼克松这些人一直继承下来,它根本是一种不成文的两党共识,也就是说,把建立新政的民主党左派和反对新政的共和党右派团结起来,在反苏反共的基础上形成团结。照麦卡锡和安o兰德的想法来说,苏联后来搞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是富兰克林o罗斯福和他周围那些左派分子干的事情,现在我们要拨乱反正,恢复美国的自由传统,重要的就是把这些罪魁祸首打掉,打掉,打掉。但是实际上的历史发展不是这样的。实际上的历史发展是,这一批人和反对他们的人结成了一个联盟。hhh四十年代末和五十年代初是一个切割阶段。就是说,原先在罗斯福时代的亲共分子现在面临一个选择:你可以在这个时候选择只拥护后来杜鲁门民主党的中左路线而与共产党切割,这样,你在以后的冷战自由主义中间仍然是顶梁柱的作用;如果你不肯切割,那么你就会被划入亲共分子这一边,以后美国就永远没你玩儿的地方了。后来美国知识界和政界人物中间,有很多是三十年代继承下来的,他们在三十年代的表现实际上比许多在五十年代以后销声匿迹的人还要激进,他们之所以能够维持下来,就是因为在麦卡锡时代这次切割当中,他们很机智地选择了站在冷战自由主义这一边。也就是说,我们仍然是左派,但是我们是反共的左派。反共的左派在欧洲属于社会民主党的传统,一般都以社会主义者或者社会民主党人、民主主义者自称;在美国,他们就要以自由主义者自称。所以美国的自由主义者实际上是偏社会主义的中左力量。在罗斯福和二战时代,这种力量跟真正的共产主义及其同路人是没法区分的。由于麦卡锡这么一闹的话,他们不得不做出切割。拒绝切割的人从此永远出局;愿意回归的人,今后要构成新的政治联盟的一部分。麦卡锡和安o兰德所希望的情况都没有出现。冷战自由主义的主要班底和原先他们的反对者,构成了冷战共识的基础。这就是冷战自由主义。hhh这一点,我们不能仅仅归诸于政治上的权谋计算,而要看出,新政给美国的贡献,不仅是像安o兰德这种人看到的,它破坏了资本主义的自由市场秩序,它同时给美国提供了一种原先的自由经济没有给它提供的东西,它为美国提供了一种帝国结构。无论富兰克林o罗斯福和他的朋友的动机是什么,也可能罗斯福周围的某些左派分子,像哈里o霍普金斯(Harry Lloyd Hopkins,,新政的主要设计者之一,二战时期罗斯福的私人顾问,参与和英国、苏联之间所有重大战略决策,有“影子总统”之称)这种人,他根本上就是想要建立福利国家,没有想要建立帝国,但是,没有富兰克林制造的这个庞大的军事政治机构的话,美国以后要做一个帝国,技术困难是很多的。有了这支极其庞大的军队和政府机构以后,它做帝国变得很容易了。hhh同时由于这样的机构的存在的话,它想要不做帝国也就难了。因为体制本身有自己的力量。我们想想,计划生育委员会存在以后,废除计划生育是不是变得非常困难了?因为你要砸掉这些人的饭碗啊。艾森豪威尔以前在麦克阿瑟将军手下混事儿的时候,他办公室里面只有几个人,美国的军队还没有保加利亚的那么多;艾森豪威尔自己当总统的时候,数百万美国军队部署在全世界每一个地方。你想想,这样一支军队,它是不是本身就会对美国的未来的政治发展产生很大的影响?它和欧洲局势和世界局势一样,共同构成了美国很难离开帝国位置的一个重要因素。hhh美国的帝国化从技术上讲,从官僚机构、军队建设和国家角色建设基础上讲,主要是左派和富兰克林o罗斯福的功劳,而不是右派共和党人和美国传统精神的功劳。所以共识政治给他们双方都安排了地位:没有左派的话,帝国的机构不会存在;没有右派的话,美国的意识形态站不住。美国的意识形态主要是共和党给它提供的,是强调美国的传统价值和作为自由世界领袖的这个资格,这些东西跟新政的精神是距离比较远。但是这个精神之下必须有物质,执行精神必须有机构来执行。直截了当地说,你如果要反对共产党,你必须有一套能让共产党害怕的机构。这个能让共产党害怕的机构,很可能就是共产党的一个镜像,它本身也需要有像共产党一样庞大的官僚机构和军队,否则你根本镇压不了它。所以冷战自由主义之所以能够成立,有它物质上的必要因素。它恢复了美国传统意识形态的头,但它离不开罗斯福为它打造的这个身体。hhh而麦卡锡和安o兰德两个人都是因为容忍不了这个身体,以后注定要在美国的政治社会中间变成边缘人。对于麦卡锡来说,这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情,因为他跟美国的社区有着密切的血肉一样的联系,离开政界对他来说是一个极大的痛苦。但对安o兰德来说,是无所谓的事情。她一开始就是,我发明的那个词,她是游士,她跟美国社会没有血肉相连的关系,她是一个知识分子,她是靠卖理论出来的,只要有人买她的理论,她到处出书、到处巡回演讲有人招待她,她就很得意了。很显然,愿意买她书的人越来越多,听她讲座的人越来越多,她觉得她是一个成功者。美国共识政治的达成对她没有任何损害,恰好相反,对于知识分子来说,有一个敌人是很好的,有一个稳定的摆在那儿的敌人,你可以不断攻击他,这就是等于给你提供了无限期的存在价值。hhh对于麦卡锡是失败的东西,对于安o兰德则是一个重大的生财之道。大家都知道,棺材店老板是不怕死人的。安o兰德这样的资本主义自由斗士,实际上,对她最有利的情况,其实就是美国存在一个官僚主义大本营可以供她不断地抨击。因为苏联太遥远了,你去控告集体农庄饿死了多少人,美国的公众是没有印象的;但是,联邦政府的官僚办事多么拖沓,联邦政府又增加了多少税,以前我们才交多少税,在冷战时期我们多养了多少官,多养了多少兵,我们又多交了多少税,每一个美国的杂货店主都清楚他比他的爷爷辈多交了多少税,就凭这一点,就能使安o兰德的论证变得很有说服力。所以对麦卡锡不利的,对安o兰德倒是非常有利。以后安o兰德后半生的主要经历,基本上就是在不断的攻击冷战时期的冷战自由主义。hhh冷战自由主义表面上是自由主义,因为它对美国以外的整个世界来说,至少是提供了一套比苏联共产主义要自由得多的路线,所以称它为自由主义,从这个角度来讲也是名副其实;但对于美国国内来说,它无疑侵蚀了美国共和,导致了美国的帝国化,它在国内称为自由主义是不大适合的。之所以能够维持下去,关键问题还是因为美国的帝国角色。我们要知道美国跟欧洲不同,美国工人阶级也好,左派知识分子也好,他们的威望和实力都非常薄弱,如果仅仅依靠他们的力量,他们是不可能使美国左倾化的。促使欧洲左倾化的力量,也许来自于欧洲知识分子、官僚阶级和欧洲社会本身,但这些东西在三、四十年代的美国还基本不存在。促使美国左倾化的主要力量来自于美国的帝国角色。这是美国特殊性的一个体现。对当时、现在和未来的世界都具有无比重要的意义。hhh麦卡锡()是早死了,但是冷战自由主义并非产生不出它自己的对立面。经过越战时期的极左运动以后,可以说,原先比较中庸、愿意接受冷战自由主义的人都直觉地感到不对劲儿了,需要寻找新的思想资源。这时候,我们都知道的,里根的开路人——戈德华特(Barry Morris Goldwater,,60年代以后保守主义复苏的代表性人物,麦卡锡的坚定支持者,在1964年大选中败给林登o约翰逊)出现了。戈德华特跟里根的关系,差不多就像是施洗约翰和耶稣基督的关系一样。约翰说他是替基督来清路的,而戈德华特就是替里根清路的。“新保守主义”在越战时期极左化的最高峰,代表了美国传统政治精神的一种反击。它在思想界方面的人物,那就是威廉o巴克利(William Frank Buckley Jr,,媒体人、作家、保守主义政治评论家、政论杂志《国家评论》创办人)这些人。在此之前,美国没有成型的保守主义,或者说没有保守主义理论。保守主义,你可以说它有现实,有一种模模糊糊的、作为生活方式的现实,但它没有理论。如果有理论,麦卡锡就不会搞什么非美活动了,有理论他就会直接把理论带出来。之所以叫非美活动就是因为没有理论,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在巴克利时代以后,美国的保守主义开始有了自己的理论。这个理论就不用详细介绍了,大家自己去找巴克利和他同道的作家,去找里根总统的政纲,就可以知道美国新保守主义是什么东西了。hhh这个新保守主义之所以能站得住脚,就是因为它不是一种麦卡锡时代的那种绝望的、向后看的保守主义。向后看的保守主义要能够恢复美国生活方式的话,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说,那种美国生活方式,只有在美国仍然像瑞士一样当一个中立国的时候才能成立。他们无法回答这一个问题:如果美国真的像你说的恢复到华盛顿时代那种美好的生活方式,那么请问,这样的美国怎么能够抵抗得了苏联呢?如果抵抗不了苏联,那你这一切岂不都是扯淡了么?苏联人来了以后,你还谈什么狗屁传统自由。既然有苏联人在的话,不管官僚机构有多么坏,我们还得有官僚机构;不管中央情报局搞了多少乱七八糟的秘密活动,既然有克格勃,我们就得有中央情报局;苏联有几百万军队在那里,不管你说华盛顿的民兵有多好,反正民兵还是斗不过常备军,苏联有几百万军队,我们还是得有几百万军队。这些东西你都提供不了解决办法啊,你的理论说得再好,你提供不了能够应付现实政治的解决办法,你就不行。所以冷战自由主义必定能够战胜传统保守主义是因为这个原因。hhh新保守主义的特点就是什么?它一方面重新弘扬了美国传统的价值观,弘扬了社区自治的精神,弘扬了个人自由、独立、负责的精神,弘扬了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精神;但另一方面,它又容许并且支持美国发挥它的帝国作用,它要求并且支持美国在全世界推行它的自由价值,在全世界反击邪恶帝国,通过这个过程使自由价值变得更加强大。因此新保守主义能够跟冷战自由主义竞争。这就是戈德华特之后能够产生里根的根本原因。于是我们都知道,八十年代美国政治出现了富兰克林o罗斯福、麦卡锡以后的第三次大转折,发生了里根的革命,也就是产生了现在的美国。这就不详细介绍了,因为大家应该都知道得很清楚。hhh这时候麦卡锡早已去世,但是安o兰德仍然在世。她的反应,你可以想象,她一直是冷战自由主义不共戴天的敌人,一直在激烈地用她的文章、用她的笔、用各式各样的方式宣传鼓动,反对这些东西,她是不是应该跟戈德华特和巴克利很友好?然而并不。她虽然一度支持过戈德华特的选举,但是跟巴克利的关系一直非常糟糕。不仅跟巴克利一个人的关系非常糟糕,而且安o兰德和她周围的知识分子小圈子跟美国新保守主义的小圈子之间一直是门派之争非常厉害的,基本上是谁都看谁不顺眼,双方很快就分道扬镳,各人去搞各人的了。因为美国市场是如此巨大,因此他们以后就很少相遇。尽管兰德活到了八十年代,但是在里根革命时期,她基本上已经说不出什么新鲜的话了。而这个时代恰好是巴克利和他的朋友们大显身手的时代。hhh这里面的根本原因,用贴标签的话来说,是因为基督教的原因;从更深刻的角度来看,它实际上是一个有机知识分子和游士之间的矛盾的问题。基督教本身不是一个教义的问题,我们可以说,基督教虽然在宗教和社会上有各式各样的作用,但是同一个教在不同的社会中处的生态位是不一样的。在新教为主的美国社会中,教会的团体是最重要的社会资源和社会资本。基本上可以说美国主流社会出来的人,他们从小到大,一举一动,都跟他们的街坊邻居的关系、都跟教会脱不了关系。教会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一个抽象理论的问题,而就是你平时从小一起玩儿的同伴,你婚姻出了问题的时候需要去咨询的那些人,去医院办社区公益事业,随时都要通过的组织。这些组织如果不是教会本身,也是基督教青年会或者诸如此类基督教色彩很浓的组织。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尽管不是麦卡锡,但是他们跟麦卡锡一样,跟这些组织有密切的、血肉相关的联系。从这里面出来,即使你后来变成知识分子,变成了超然于社会之外的人,但是原先童年时代给你打下的烙印是没有办法切断的,你是一个有机知识分子。hhh而兰德始终是无机知识分子,她是游士,她看待任何问题都是从抽象观念上看待的。她眼中的基督教不是别的,就是一种思想统治力量。但对她来说,就像是八十年代中国那些启蒙运动者,我好不容易才逃脱了共产主义的统一思想,凭什么又要接受基督教的统一思想?所有的统一思想都是坏的,无论你是基督教的、伊斯兰教的还是共产主义者。在她看来,美国的传统精神不是基督教所代表的社区主义,而是极端的个人主义,是极少数天才人物的个人主义,相当于她小说中描写的天才主人公一样,随时会像一个革命家一样跳出来对抗全社会。这在美国新保守主义者看来,那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对于美国新保守主义来说,美国的社区自治就是美国的自由本身。如果美国有什么不同于苏联、不同于全世界的东西,有什么应该贡献给全世界的东西、值得为全世界保留的东西,那就是美国的社区文化。如果你跳出来,像冒险家一样反对这个社区文化的话,那你不但不是自由的朋友和保卫者,你本身就是自由的敌人。hhh这个基本的分歧,造成了两个现象就是:兰德主义者始终是一个知识分子和精英人物的现象,始终不能深入民众;第二就是在美国最终转向新保守主义的时代,兰德和她的党羽基本上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后来有人说是,兰德作品的销售量近似于圣经,我想这肯定是不正确的。如果所有的著作是只算学术著作的话,那么兰德那些著作肯定比大多数学术著作销得好。但是要说它能跟像《荒漠甘泉》这样泛基督教的心灵鸡汤读物相比,我是不相信的。我没有做过任何考察,但是凭我对美国社会的直觉了解,我相信,第一位的销售量肯定是圣经,第二位的销售量多半就是教会出版的家庭手册、《荒漠甘泉》这种泛基督教文化产物,第三位的应该是侦探小说、惊险小说之类的读物,然后在第五十位以后,才会轮得上兰德这样的人。这就是兰德在美国真实地位的体现。她最终摆脱不了她的出身,她无论在哪里,都是一个异乡人。hhh然而这已经不再重要了。可以说,什么叫做神意呢?神意就是,反对你的力量终将为你效力。尽管富兰克林o罗斯福和新政时期的盟友并没有想把美国制造成为一个帝国,尽管麦卡锡和新政的反对者没有想把美国造成一个帝国,尽管越战的支持和反对者都没有想到把美国当成帝国,但他们行为的合力,把美国一步一步地推向帝国的道路。当新政促使美国向左转的时候,它使美国向帝国靠近了一步;当冷战自由主义促使美国向右转的时候,它使美国进一步地向帝国靠近了一步;当新保守主义者促使美国更进一步向右转的时候,它使美国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更像帝国。问:从奥巴马主义到现在,是不是美国又更进一步走向帝国了呢?这个逻辑能否解释美国现在的状况?阿姨:现在,帝国之路一旦开头,那是刹不住的。无论是谁,你都会不得不采取更多的干涉措施。像罗恩·保罗(Ron Paul,1935- ,共和党内的自由意志主义者,他在国会的各种表决中反对几乎所有的政府开销、法案或税赋案,曾提议取消美国联邦储备理事会,反对为了乌克兰同俄罗斯冲突,2015年宣布参加2016年总统大选)这样的人,之所以在共和党内还是吃不开,原因也就在这里。孤立主义的时代是不可能回来了。美国宪法和它输出的秩序,在世界上大多数地方,已经构成了当地国际秩序和宪法结构的一部分,没有办法收回。而且未来的形势,每一次变化,都制造了更加明显的、亟需美国干涉的理由。所以它基本上没有向后退的可能。如果有人采取用反对帝国的方法作为自己的政纲,造成的结果也无非是使他自己在未来的政治发展中日益丧失生态位。问:美国的川普上台之后对美国的自由主义造成的损害是什么?阿姨:那就要看自由主义是什么定义了。照现在的定义的话,希拉里是美国比较正统的自由主义。川普所代表的是一种草根保守主义对它的反击。问:奥巴马这八年对美国的罗马之路起了什么作用?阿姨: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因为他等于说是使美国的政府能力,像福山这种人特别强调的国家能力,有了进一步的升级。无论你升级这个政府能力的目的是什么,哪怕是纯粹是为了国内福利,因为美国在世界上的特殊作用,任何强化美国国家力量的措施,必然会大大加强它行使帝国职能的力量。最后的结果肯定会用到这个方面。问: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公开声称自己是社会主义者,如果像这样的人当选,是不是对美国政治生态来说是一个比较大的灾难?阿姨:他都已经74岁了,他如果上台的话,那显然是在给川普帮忙,因为他是一个必然失败的候选人。问:在西方,很多社会都是保守派和自由派两派,在桂枝有没有可能?阿姨:当然不可能。问:但是桂枝有很多基督徒。阿姨:那完全两码事。你首先要像韩国一样建立一个基督教国家以后,然后才可以考虑这些问题。问:美国的财政赤字现在非常的高,这会不会影响美国作为帝国将来的前途?阿姨:财政赤字一般是促使帝国发展的力量,因为它给你构成了一种强有力的动机,使赤字的支付世界化。换句话说,全世界应该为罗马的秩序付钱,弥补它因为维持世界秩序所造成的亏空。最后的结果肯定就是这样的。问:美国如果走向罗马化,那么我们可不可以形象地把太平洋比作罗马的地中海?如果这样的话,对远东会有什么影响?阿姨:现在情况就是这个样子的。最近这十几年,特别是最近几年的发展,一直是向这个方向走的。美国在裁剪它在欧洲和中东的驻军,但是向太平洋地区的驻军一直在不断增加。现在美国用40%的军力进驻太平洋,这个趋势是很明显的。而未来的军事部署计划,它的主要升级的地方还是在太平洋。可以想象到2050年左右,美军的主力就会全都集中在太平洋了。问:这样会不会促使它直接干涉沿海地区呢?阿姨:已经在干涉了,确实是这样。问:美国的基底是基督教,而罗马的基底是异教。但是现在美国的异教色彩越来越浓厚了,包括去年6月26日同性恋婚姻的那个判决,以及现在九个大法官里没有一个是传统的新教徒,这样子的美国,它的保守主义基底会不会慢慢被腐蚀掉或者被摧毁掉?阿姨:这就是罗马性的体现。美国本身是新教徒的以色列。你要明白以色列这个词不是一个单独的地理名词或者是一个国家或者是一个民族什么的。什么叫以色列?它内在地包含了一个含义,就是纯粹的选民团体。选民团体是要讲究纯粹的。而帝国恰好相反,什么是帝国?帝国的含义内在地包含了包容性和世界性。这两者是极其矛盾的现象。黑人的出现、移民的出现和同性恋者的出现,其实都是美国罗马化或者帝国化的一种体现。实际上同性恋者加入主流社会对于美国的意义,相当于是平权运动使黑人进入主流地位。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是因为美国要变成世界的美国,所以它必须统战原来在选民团体之外的人。问:罗马帝国化是如何确定自己的疆界的?如果美国作为一个帝国延展下去的话,它的疆界会在哪里?阿姨:疆界停止的地方,就是不适合统治的蛮族所在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体系中间,很明显,它的疆界只能在控制主要的财政资源——也就是东亚——以后才会停止。就像是罗马帝国必须在完成了对埃及的征服以后,才能完成它的财政结构。未来的埃及,那肯定就是东亚,至少也是亚太地区,因为主要的财政资源在这里。问:在这个世界体系当中,XX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阿姨:一个托勒密王朝式的角色。它可以用两种方法完成世界体系:就是及时和主动地向罗马政治家纳贡,收买元老院和罗马人民的友谊;第二种做法是直接被罗马征服,用它的财政资源来填补罗马的财政亏空,同时也用罗马的秩序来填补它自己的秩序亏空。这是一个最自然的互补结构。问:那完成这个世界体系的话,这个博弈是什么样的?武力还是什么样的?阿姨:当然就是武力和财政的交换了。问:2050年是个结点吗?阿姨:这是一个大体上的趋势。问:有一种看法认为,从小布什到奥巴马犯有一系列战略方向上的错误。由于伊拉克战争,然后奥巴马比较仓促地从伊拉克撤退,然后又策动乌克兰加入北约,然后使乌克兰和欧洲、俄罗斯的关系变成一个热点,然后造成俄罗斯全面和美国对抗,然后在伊朗核问题、叙利亚问题美国被迫让步......因为它正在崛起,而俄罗斯是已经衰退了。用您的话来讲就是已经燃烧完的灰烬了。这个看法您如何评价?阿姨:这显然是一种很幼稚的胡说八道。你知道有一种吵架的方法就是说,你是傻瓜,你是傻瓜,什么什么傻瓜,意思就是说是,希望你自己怀疑自己,然后由于你相信你自己是傻瓜,然后就做出我希望你做的事情。当然我希望你做出的事情肯定是对你不利的。所以很多人说是你的什么政策是错的,实际上是恰好说明这些政策是对的,但是不利于我。我希望制造舆论,使你破坏对你自己有利的政策而采取对我有利的政策。这其实是一种很幼稚的吵架方式,基本心理动机一点都不复杂。hhh像这些事情,很明显都是对美国自己极端有利的事情。伊拉克战争造成了库尔德的出现,使美国在中东添了一个以色列。而原先在五十年代反殖民主义运动中形成的一系列社会主义政权,经过伊拉克战争和叙利亚战争,完全崩溃了。阿拉伯世界团结起来对付以色列和美国的可能性,由于伊斯兰国的出现而全面瓦解了。俄罗斯介入中东,导致伊斯兰和俄罗斯处在正面相对的情况。乌克兰危机破坏了俄罗斯重建欧亚帝国的可能性,使欧洲的边界永远稳固了,付出的代价就是乌克兰人,而失去一切机会的则是俄罗斯。所有这一切,实际上都跟波兰加入北约一样,明显是世界体系在按照更有利于美国的方向演变。hhh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事情本身不是美国策划的,有很多还是反对美国的人策划的。属于美国策划的一部分,也是由立场和手段相反的两拨人策划的。这就是说,时节到的时候,无论你往哪个方向走,导致的结果是一样的。如果你是一个衰老快死的人,吃什么或者不吃什么都会加速你死亡的进程。反过来也是这样,如果你是处于那种时运将到,即将登堂入室的人,那么造成的所有事件,无论发生什么事件,这些事件都会造成你扬名立万的机会。这就是所谓的神意裁决。什么叫做神意的裁决?神意的裁决就是,相反的力量都会指向同一个目标。这个趋势还不是非常明显么?hhh像XX这件事情,就明显是胡说八道。它处在一个比威廉皇帝当年更加绝望的状态。它所提出的这些理由,按照哥伦布以后五百年的国际法,都是离经叛道。以前希特勒在挑战凡尔赛条约的时候,从来没有像它这样肆无忌惮地蔑视国际法,而德国人拥有的实力和资本比它要强得多。它在XX的做法,即使赫鲁晓夫在古巴都没有做过。。。而且随着乌克兰的内战爆发,这种事情永远也不会再有了。你已经把自己放在必然死亡的绝境之中了。现在要体面的退出,必须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而不体面的退出,基本上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自取灭亡。在这个时候居然都还有人在谈论你刚才说的那些废话,恰好就是证明,一个扭曲的认知图景可以多么有效地促使人自取灭亡。问:罗马的历史有一千多年的延续时间,你是讲它的部落期,还是讲它的共和期,还是讲凯撒专政的帝国期?阿姨:现在显然对于美国来说,它就是处在共和后期,一个正在走向帝国的共和国。问:那就大致相当于凯撒后期?阿姨:不,共和后期凯撒还没有出生呢。问:罗马为了维持帝国最后选择了东方的君主制,那......阿姨:这个你说错了,你把它想象成为一个人一样,根本不是这样的。是只有在自己内部的宪法秩序衰弱的时候,你才会随着事之必然,走向一个更加简单化平面化的管理体系。问:那美国也会重蹈覆辙?阿姨:最近南北战争以后的一百多年,基本倾向是建立一个日益强大的国家,而这个国家日益变成世界秩序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问:是不是到未来某一个结点的时候,美国整个的官僚体系会逐渐对它的传统保守政治呈现压倒性优势?阿姨:美国官僚政治的强化,跟世界体系有非常密切的关系。美国国内的生产力——无论是政治的还是经济的——越强,它就越倾向于孤立主义,不跟外界打交道;它的官僚系统和寄生性消耗系统越强,它就第一,越是有实力干涉海外,第二,越是非干涉海外不可,因为只有帝国结构才能收回帝国的成本。问:一个地区,比如乌克兰,要具备什么样的资格才可以去抱罗马的大腿?阿姨:有一个资格是很明显的,就是如果你处在能够对罗马挑战者实施有效破坏的地位,就像帕加马(公元前281-133,希腊化时期古国,位于小亚的西北部。为了在塞琉古(叙利亚)、马其顿和托勒密(埃及)之间求得生存,它投向罗马)这样的小国能够对叙利亚和马其顿的挑战行为进行破坏,那么你就非常适合于作罗马的盟友。乌克兰作为盟友的重要性就是在于它能够破坏俄罗斯。如果上海是一个独立的国家,能够有效地破坏中国在远东的挑战行动的话,它就很适合于做罗马的朋友。问:您刚才讲的这个结构有没有一种天注定的感觉?阿姨:当然这就是天命,有多少人都想得到罗马继承人的地位,包括普鲁士人和希特勒。但天命落到了美国的头上,而美国则是最不愿意称霸的国家。最不愿意称霸的国家,由于那些渴望称霸而自取灭亡的国家造成的局势,居然会违反它自己的本意,不得不非常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它自己的孤立和自由。问:历史主义说历史发展是线性的、必然的。您说的天注定是不是一种历史主义?阿姨:这恰好是说明了人类的智慧的微薄,所谓“大位不可以智取”,人类企图设计历史进程,却被上帝轻轻的一拨给否定了,上帝拣选了那些你最想象不到的角色来承担天命。问:俄罗斯在可预期的未来会不会出现戏剧性的崩溃?阿姨:那是很容易的。如果普京忽然飞机失事了,然后一个新的总统面不改色地说,其实我们原来还是欧洲人,那是一点都不令人惊奇的。俄国的年轻人和它的精英阶层实际上差不多就是这么想的。问:在您的分析当中,人们的理智是很微薄的,那是不是说理性人假设其实是不存在的,我们为自己的各种打算实际上经常会让你得到一个自己根本不希望的结果?阿姨:那是当然的,世界的复杂性是超出你的设计能力的。你可以扰动这个系统,但是扰动的结果不见得会符合你的希望。问:在您看来,什么样还算是一个顺应这个时代的个人选择?阿姨:最好就是根本不要讨论。你知道伏尔泰曾经讲过一个故事,说是有一位农夫对于下雨的季节之类的总是不满意,他向上帝祈祷,希望上帝把调节下雨的权力交到他自己手里面。上帝就满足了他的希望。然后过不了多久他就哭着回去找上帝,因为他自己安排下雨的结果是把自己的农田给毁了,他希望还是由上帝来管这件事情比较好。问:对吴越有什么寄语吗?阿姨:赶紧去抱大腿吧。问:按照您的说法,帝国的色彩更强一点,以色列的特点就更弱一点。这种以色列的底色会不会在美国彻底绝迹?如果是这样的话,新的以色列会不会出现?阿姨:那就超出我的预言能力了。预见能够实施是在节点之间,就是说你在火车站和火车站之间是能够预见轨迹的,因为它只有这一条轨迹;但是到站的火车会往哪边开,那是完全说不准的事情。在一个火车站上它是可以有不同的方向的,但是出站的火车在它到了一个新的火车站之前,是走不出它原来的轨迹的。问:朝鲜有没有希望获得帕加马这样的地位?阿姨:越南倒是可能。北朝鲜因为有韩国的缘故,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问:如果说美国按照罗马的这个轨迹走,是不是也会走向军事独裁?阿姨:那是非常遥远的时代以后了。问:圣经地带(Bible belt)有没有可能自己起来独立,重新拿起选民情结这种旗帜?阿姨:你所谈的就是决断时刻,那就是火车到了一个新的火车站以后的情况。这种情况是不可预知的,一切都在上帝的手中。问:昨天和今天AlphaGo都把李世石给打败了,那么人工智能有没有可能影响到未来世界的发展?阿姨:这也是好几个火车站以后的事情了,你预测不了的。问:我们这边报刊很多都描写TPP,说它是经济上的北约。但是在这次美国大选的初选阶段,很多候选人都纷纷攻击TPP,认为它反而是出卖了美国很多劳工的利益。您如何看?阿姨:帝国就是要出卖罗马本身的利益的。如果你完全照顾本身的利益的话,那就建立不起来帝国了。问:美国南北方的主流价值观有很多不同,比如同性恋、婚姻还有控枪问题,这会不会导致美国在几百年以后分裂?阿姨:这个也是几个火车站以后的事情了。你要保持预测的可靠性,就要记住不要预测两个火车站之外的事情。问:我们知道像XX如果要变成非常集权的国家,肯定会诉诸民粹,现在川普也在诉诸民粹。如果我们假设美国在未来半年之内再发生一次911事件,川普如果这时候拿到大权,他所采取的策略对美国将来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美国的自由民主制度是不是能够经受得住考验?阿姨:这种事情跟川普没有关系,这种事情恰好就会造成一种举国一致的反应,也就是说,无论是谁当总统,实际上反应都是差不多的。问:但是川普现在就是要全部诉诸民粹,要把伊斯兰教赶走或者筑墙,或者采取那些跟希特勒主义差不多的手段。阿姨:你根本没有听清我的回答,现在是一个政策争议的题目,一旦发生911这种事情,那必然会造成一种举国一致的舆论。以至于谁当总统都没有什么差别,因为所有的人都会急于表现,在这个时候我跟美国人站在一起。问:那就是说一旦发生911,川普比希拉里更加激进的话,那么他当总统的可能性更大了。阿姨:你还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在这种情况下你根本分辨不出希拉里和川普能有任何不同。在911事件时候,你能发现共和党和民主党的参议院领袖说话有任何不同吗?问:川普跟罗姆尼和那些建制派撕逼,会不会对共和党选情造成劣势?如果在大选当中失利的话,共和党在今后的几年之中会不会发生剧变?阿姨:现在是共识政治的黄昏时代,无论如何都会发生剧变的。如果不发生剧变的话,川普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产生。他的出现就已经是释放了信号:后冷战时期的共识政治已经到了非做结构性修改不可的地步了。在比较稳定的时期,党派政治的基本生态位是一致的;在动乱时期,例如在造就林肯那个动乱的过程中间,老辉格党完全消失了。未来很可能会发生同样的事情。问:现在美国谁当选会对吴越有什么不一样的区别吗?阿姨:希拉里是可预测的,你完全可以看出她会采取什么计划。她的计划早就已经制定好了,她在奥巴马政府担任国务卿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她的做法就是亚洲北约,一个由日本、印度、澳大利亚和美国组成的一个核心结构,这个核心结构很像是珍珠港事变前夜的ABCD包围圈,也很像是冷战初期的北约。她是一位外交经验丰富的人,她肯定会亲自掌管外交。而根据她的外交经验和她已经制定的计划,她采取的做法很显然就是冷战以后美国传统的集体安全体系在亚洲进一步延伸。这里面每一个步骤都是可以预测的。而川普的步骤是不可预测的,他完全可能为了讨好美国民众,采取戏剧性的、普通人都能看懂的做法,而不是这样采取一些只有外交官和非常了解国际关系的人才能看懂的做法。但是整体上说效果是一样的。问:基辛格这几年老在桂枝晃,你觉得他在干什么?阿姨:他当然是来打秋风的。他在美国早就是废人了,美国的退休政治家基本都是废人。但是中国人比较适应于中国退休政治家的地位,所以总想对他们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从李鸿章邀请格兰特总统(1879年,卸任总统格兰特游历到天津,与李鸿章见面。此时日本将置琉球为冲绳县,与清朝发生纠纷,李鸿章请行将游日的格兰特居中调停。无果)来调解中日外交纠纷那个时代,情况一直都是这样的。这就是所谓的“人傻钱多速来”的故事。问:现在美国早就淘汰基辛格的外交政策了,其实早就没有用了。阿姨:他早就是过气N多年的人物了,而且在他在朝的时候,他也不在美国外交的主流层面。问:那么亨廷顿和布热津斯基呢?阿姨:亨廷顿是学者。布热津斯基,他作为政治人物的时代早就过去了。问:您刚刚说共和政治的黄昏,下一步是什么?阿姨:共识政治。问:下一步是什么?阿姨:认同政治。问:假如共和党这次大选失败了的话,共和党会有什么演变吗?阿姨:这个就超出现在能够预言的能力了。无论是怎么样,其实共和党如果失败了,如果上台的是希拉里的话,结构的稳定性和延续性还比较强。因为希拉里是非常传统的政治家,她如果上台了那就是说明传统的结构生命力还没有完全丧失。但希拉里年纪又这么大了,这也就意味着,在她下台以后,新的撕逼还会上演的。问:有人说叙利亚难民潮是普京和默克尔各有各的打算,造的一出戏。普京希望输入难民搞垮欧洲,默克尔希望通过难民搞一些政治活动来控制欧洲。阿姨:这种事情完全超出他们的控制能力,而且他们根本不会这么想的。默克尔如果是这么想的话,那明显是在破坏她自己的政治基础。所以这种事情都是阴谋论当中编得不太好的那一种。问:他不是想恢复天下体系吗?阿姨:这个是知识分子的幻想。实质的因素就是,管理钱袋子的那些人考虑的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因素。后者掌握着实际上的力量,但是推出的东西需要有人替他包装一下。问:从经济层面如何评价英国脱欧?&阿姨:加入欧洲对英镑是极其不利的,它会使英国的货币政策失去灵活性,这是最直接和最明显的因素。问:一战消耗了欧洲大量真正的精英,能不能说这与后面三、四十年代的思潮以及五、六十年代的西方主流价值崩溃有一些联系?阿姨:是有很大联系。后来出来的都是本来应该靠边站的二流人物。问:您怎么看待一战的开战以及之后整个人类文明史的改向?阿姨:你得承认这个确实是体系内部蕴含的各种因素的合力体现,因为它是长期趋势的结果,所以不是偶然事件所能轻易改变的。民族国家的产生、大众民主的产生都一步步地把国家体系推向这个方向,你只能说它是内置于系统本身的东西。问:美国并没有像罗马一样具有向外扩张性,而是在与它结盟的小弟被人侵略之后才抓住这个契机向外扩张的。会不会中国在南海挑衅这些事会成为美国向外扩张的一个契机?阿姨:是,美国的扩张都是被动的。这也是天命的一种体现吧。但是罗马的扩张也是被动的。在古典世界真正扩张成性的,那也就是安条克帝国那样带有东方专制色彩的国家。而罗马本身除了直接威胁它安全的事情,像迦太基战争这样的偶然事件以外,它是很少直接扩张的。它每一次介入东方的战争,都是因为它的某一个盟友受到东方大帝国的威胁,然后它出兵去援助这些盟友。问:您对欧盟未来的局势怎么看?这个联盟有没有可能解体?&阿姨:现在已经差不多了。问:未来中国可能出现某人长期执政这种局面吗?阿姨:那他就会死在任上了,这是一个非常不祥的做法。你要是一直长寿下去,除非你早点死,否则就会横死。问:最近一线城市房价疯涨,这是不是一九四几年那个金圆券啊?阿姨:这个基本上是一个货币现象,超发的货币必须要有一个地方去。问:欧盟分解大概在什么时候?阿姨:英国就是一个信号。问:英国如果真的公投决定退出的话,整个欧洲会不会引起一个地震似的反应?阿姨:那会迅速引起欧洲内部的分化的,整个趋势都会逆转过来。问:英国如果退出的话,欧洲能不能调整自身的结构?比如说在经济上找到相应的替代方案。阿姨:一个理想的欧洲其实就是德国的中欧计划(波罗的海、英吉利海峡和亚得里亚海之间),也就是说以德国为中心,带着一圈东欧的小国这样一个经济结构。现在实际上还是德国在带欧洲,但是带的范围已经超过它自己能够带的能力了。如果把拉丁国家统统赶出去,变成一个德国和东欧国家的小联盟的话,它的日子就会很好过。问:中国的民营制造业会不会像二战时候的通用一样,在中国发动对外战争时使自己成为战争机器,迅速扩张自己的产能?阿姨:它还有扩张产能的余地么?它没有这样的技术能力的。问:将来的趋势是一个内卷化社会,还是又回到人民公社那种大锅饭社会?阿姨:实际上大锅饭也不是凭空出现的。它是因为私营企业完全退出以后,制造了一个不用这种方式就无法管理的局面。问:您觉得欧盟瓦解是必然,还是说因为某些因素,比如说难民,导致了它的瓦解?阿姨:它本身的结构其实就是不能扩张得太大的。它现在这样滥发资格的扩张,把西班牙、希腊和东欧国家都加进去,其实是早就超过它自己的负担能力了。它的基本盘就是德国,它能够负担的能力本来就没有那么大。负担过重在一般时候还显现不出来,然后稍微风吹草动一刺激就会暴露出来,但这个刺激因素其实是不重要的。问:您觉得欧盟和俄罗斯的经济体系谁会先崩溃?阿姨:肯定是俄罗斯先崩溃,它的基本盘要差得太多了。问:如果他继续这样闹下去的话,中国会不会给他断奶?阿姨:对于他来说,他可以合理地期望,如果你给他断奶的话,更加证明了他只信任自己才是唯一正确的做法。你给他提供了足够强烈的证据,足以加强他原先的逻辑,因为逻辑正确与否是依靠实践来检验的。这个实践检验的结果就是,证明他完全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靠不住的。问:对shanghai而言,到后面大洪水真的来了的话,那么罗马护侨和撤侨的可能性哪个更大?阿姨:肯定撤侨的可能性更大。仅仅从成本角度来看,后者就更低。而且有成熟的现成方案可以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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