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联二手玉米收割机机

婉茜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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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刘婉茜,生于日,今年20岁,属牛,天平座,家在江西省宜春市丰城县(后来改成市)泉港镇小木刘家村委会,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但是不穷也不富。  我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弟弟,比我小三岁。  十岁那年爸爸盖了三层砖房,我们和爷爷奶奶在这一年分开过,爷爷奶奶住那种有东西厢房的老房子,我们搬进新砖房。我和爷爷奶奶的感情也是在这一年慢慢淡去,而爸爸妈妈与爷爷奶奶的感情却在这一年慢慢拾起!  我爷爷是个小学老师,学历我不知道是初中还是高中。爷爷家在七八十年代还是我们那里有名的大地主,虽然我不知道地主权利有多大,但是我们那的族谱小时候就看到过爷爷拿出来好几次。我和弟弟小时候的玩具就是那些在我长大后几年逐渐淘汰的一分钱两分钱的的硬币,而且都是一罐一罐抱在手里玩。抗日电视剧里的那种“大洋”我也见过,有巴掌那么大,颜色是黑褐色,拿在手里挺重的。  大概是男老师的通病吧,我爷爷也是个秃顶。不过他长着一张方脸,和我爸爸一样,都差不多162,现在年纪大了有些发福,显得圆圆的,笑起来有点可爱的,不笑又挺严肃的,我小时候还蛮怕他,因为爷爷在家也教过我,给我布置作业。这大概是所有刚上学的孩子都会有的状态,特别这个人还是自己极亲的人。  我记得我七岁上学前班的时候爷爷在教二年级,我当时还很庆幸爷爷不是教我的。小时候我的性子特别像男孩子,很好玩,上课不听讲,所以考试每次都不及格,爷爷就会帮我改卷子,让我读学前班和一年级的时候拿了八张奖状。我那时候特别爱炫耀,逢人就说我得了奖,也很自得觉得自己的成绩是真的很好。直到二年级的时候爷爷退休了,我才被打回原形,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爷爷帮我改卷子的事。  不过爷爷的软笔书法写的真的很好,一勾一撇都极有风骨,不潦草,不狂野,很正规,过年时家里大大小小的春联都是爷爷亲笔写的。村里的红白喜事、祠堂里的对联、观音娘娘的生日贺词、庙庵的迁移新词都是爷爷持笔写的,我现在就很后悔我为什么没有从小跟着爷爷把他这一手书法传承下来。  现在爷爷的头发、胡子、眉毛都白了,我有时候就在想,如果爷爷把眉毛头发都留起来,戴一串佛珠穿一身佛衣,肯定和大肚弥勒佛有得一拼。  可是我却不记得爷爷多大了,以前一直没留意,也从来没有问过,是65还是67,有时候在想,我是不是太凉薄了?  以前好几次出远门的时候,爷爷都是从爸爸那里听来,或者是主动问我是不是明天就要出去了,可我从来没有一次主动和他们说过。等到了第二天我早起出发的时候爷爷就问我是不是要走了,是不是这个时候的车,我说是,然后就再也没有别的。等我走出七八米远才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把我送到路口直到我转身才看到那一抹一直在左右张望的身影,看那辆要送走他孙女的巴车从哪边过来。  而我呢,把行礼往路边一放,就低着头玩手机。直到车来了之后,爷爷上前与司机说话,我才知道爷爷和司机是认识的。后来几次我不确定司机来的时间,有时来的早有时来的晚,也是奶奶说爷爷有司机的电话号码,我才知道爷爷为了我费了多少心。明明自己手里有手机,我却还要以一副平淡的口吻说“爷爷知道那辆去南昌的车什么时候来吗?”然后爷爷就会说“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当爷爷颤抖的手一个一个点着手机上硕大的按键时,我知道当时我自己只是平静的看着,没有一点想法说‘我来打这个电话吧!’  现在想起来却是眼睛涩涩的,鼻子酸酸的,胸口闷闷的,有点喘不过气,心有点像拿针尖在刺一样。  我奶奶是我爷爷的第二个老婆,我有时会问妈妈是怎么回事,妈妈说我前一个奶奶因为端午节去池塘洗椅子不小心滑到池塘里淹死了,后来才娶了我奶奶。奶奶其实也有另一个家,但是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才嫁给了我爷爷,问妈妈妈妈也不知道,又不敢去问爸爸。  奶奶也是小方脸,宽额头,双眼皮,常年剪的一头短发,身子骨比较粗大,有165高,我很惭愧只记得奶奶差不多有60了。大概是所有后母的通病吧,奶奶很懂得谦让隐忍,或许她一直都是这个性子,只是我了解不了奶奶以前的事。  奶奶性格很好,我十岁之前三岁之后都是和爷爷奶奶睡在一张床上的,所以那时候我就只和爷爷奶奶亲。记得清楚的小时候的事都是有关于奶奶的,零星几件爷爷的也是教我习字念书。  我记忆中最深刻的有关于奶奶的一件事就是有一年十月份的时候,那年我大概五六岁吧,家里要接待一些亲戚,一早起来就忙活开了。奶奶把我抱在胸前往灶里添柴火,旁边放着一口煤球炉子,炉子上压力锅里炖着鸡爪。不知道是压力锅锅盖内圈没弄好,还是锅内压力太大了,我只听见“砰”的一声,压力锅炸开的,锅盖直击三米高的屋顶,鸡爪洒了一地。这时我被奶奶紧紧的护在怀里,一根头发都没有露出来,等动静平息后,奶奶才把我松开,我入眼就是满地的狼藉。可是都没有我抬头看见奶奶的模样来的触目惊心,奶妈全身上下除了贴着我的那一部分衣服,其他的全被水汽浸湿了,也幸好十月份的衣服比较厚才没有起水泡。奶奶的右边额头不知道被什么砸到了,我抬头只看见快流了半边脸的血,这时奶奶见我抬头,轻轻的声音带着安抚说“婉婉没吓到吧?”现在想起来我那时只记得楞楞的看着奶奶额头上流出的鲜血出神,一点也反应没有。  奶奶的手很巧,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小时候的大部分衣服都是奶奶帮我买的,鞋子是她亲手纳的鞋底,做的过年穿的。我的衣服很经穿,我也爱干净,奶奶就说今年的鞋子明年过年还可以穿,衣服也是特意做大了的,因为奶奶希望能有个两三年可以穿。  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妈妈就是不喜欢奶奶,这不是婆媳问题,是真的妈妈不喜欢奶奶,因为奶奶一直都在迁就妈妈,或者应该说是在迁就我们所有人。  自我懂事以来,每次看见奶奶和爸爸妈妈说话,心里就会没来由的一阵不舒服。因为爸爸妈妈的态度实在不能说不好,是爸爸直接冷脸不搭话和妈妈呛声讽刺了,而奶奶只能等他们说完转身离开,我不知道奶奶眼里是不是黯然一片,但我知道奶奶心里不好受。因为奶奶会在之后叫我做一些她不好叫爸爸妈妈做的事教我做好,说是让他们轻松一些,不要那么累了。  我也好几次听爸爸说他大冬天和奶奶在河边菜地里把有一米多高的雪里红扎上绳子扶正,或者是去摘比脸盆直径还宽的重达十几斤的包菜,一双手却冻得通红,爸爸还说奶奶种菜的技术是整个村子里闻名的。  后来爸爸和奶奶不像我小时候看到的那样,至少爸爸会说“地里西瓜熟了,你骑车去带回来,你奶奶年纪大了不好搬。”亦或者是“去帮你奶奶搬一待米,要ⅩⅩ商店的!”我有时赌气不肯去,爸爸就会说“那么远的路,你奶奶年纪都大了,米又那么重,你只是骑车去搬,用不了三分钟,快去快去。”心里虽然有些不满爸爸这么说我,但还是很高兴爸爸要我这么帮奶奶。  有时候天热要晒稻谷,爸妈不在家时就是奶奶帮着收,我扒拉了几下手脚就痒得不行,奶奶就不让我扒。我就会问奶奶“为什么你的手不痒呢?”奶奶就会笑着说“我们这种干活干了大半辈子的人,皮都有八尺厚,刀割一下都不见血的。你正在长身体,这次把皮做糙了,过几天又长回来了,所以才会痒。”我听后就静静的看着奶奶那双饱经风霜的手,一下一下往簸箕里慢慢的扒拉那些我们吃起来香甜可口的稻米。  这几年好几次回家我发现,奶奶的身体越来越瘦弱,骨架也不像我以前以为的那样粗大,背也略微勾驼着。我才明白,伴随着我的不断成长是我身边的亲人的不断苍老!  我爸是我奶奶生的最小的孩子,也是我爷爷生的最小的,爸爸还有个亲姐姐是我的小姑。爸爸很多东西都和爷爷很像,一样的秃顶,一样的眉毛,一样的眼睛,可能爷爷年轻时就是爸爸这个样子。他一年四季都是一件白衬衫和一条西装裤,夏天穿一双“幸福999”牌子的浅橙色拖鞋,冬天就蹬一双皮鞋。我不说我爸穿白衬衫有多帅气优雅,反正是我见过最有男人味的!  我三岁前学走路的事情也是听我妈说起我才模模糊糊想起来的,我记得是冬天,我爸两手牵引着我向前一步一步慢慢走去,那时的地都是石子沙粒,走两步我爸就抱一段再放下。  要说伴随我成长最重要的除了家人就是鱼了,各种各样的鱼,蛤蟆、蛇、龙虾、黄鳝、泥鳅、甲鱼、乌鱼、鲫鱼、黄骨鱼、翘鲅鱼、扁鱼……还有很多我叫不出名字的,我妈说我从小就爱吃鱼一个很可能是遗传我爸的,还有一个可能就和它们陪着我长大有关了。  我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事了,那天早上收鱼的来收黄鳝,他带来一个有澡盆那么大的橙黄鱼篓,里面密密麻麻有一指厚的黄鳝在里面走来走去。有的还想顺着边缘爬出来,我就用手去戳,收鱼的说“不要用手去摸,它会咬你的!”我不信,我还抓过呢,怎么不见它咬我。于是我把左手食指伸到刚好直起半个身子的成年人大拇指粗的黄鳝头部,一下,两下,直到戳到第三下才把它惹恼了一口咬住我的食指。其实不痛,黄鳝没有什么尖利的牙齿,我只是被吓到了,于是哼哼唧唧的小声哭起来,周围围着的人看我被咬都笑出声来。爸爸见我甩不脱那黄鳝,上前一步捏着它的脖子迫使它张口,我才“得救”!  我妈说她嫁过来时我爸就在打鱼(家乡话)了,我爸说他上初中的时候就会带着电瓶鱼兜一下课就沿着水沟一路走一路打鱼。回去吃完晚饭然后又出去远一点的地方,凌晨两三点回来,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再卖给收鱼的人,不同鱼不同价。我只记得现在的价格,有时打的多了一个晚上能卖200多,少的话也能有150多。  那时都是山路不好走,我爸说他有时一晚上穿着到膝盖的套鞋走到脚起水泡,背上还要背着十几斤重的电瓶,再加上二三十斤的鱼,刚开始的时候人都累垮了半个月瘦了二十几斤。我妈就大半夜的还要起来煮宵夜给我爸吃,那时也没什么可以吃的,就是面,要么泡面,要么手工挂面。  我爸也说经常被蛇咬,常常吃饭的时候我爸就会给我看他左手虎口被蛇咬过的两个小洞,不过都是没有毒的水蛇,这种蛇是最便宜的。偶尔能碰到眼镜蛇和黄金条(家乡话,一种通身金黄的蛇,比眼镜蛇都贵。),那一晚上就这一条蛇都足够了。  我爸也很拼,是个典型的“工作狂。”为了能盖起那三层砖房,钱是借来的,后果就是盖完房子之后的第二年我家种田种地都是全村乃至周围几个村都是最多的,但是累死累活的结果就是一年内还清了债,这也是我们村里那几年人常说的事儿。我能记得这么清楚完全就是那年暑假整整两个月是一天都没停啊,好几次我都开玩笑和我妈说“好累啊,老天你快下场雨吧!”结果老天还真就下了几滴,不过都是雷声大雨点小。那时还没有收割机,都是我们自己起早贪黑用镰刀把一棵一棵稻谷割下来的,然后用打掉稻谷的秸秆捆好。我爸力气特别大,一捆晒干的秸秆加上没打下来的稻谷起码有五六斤,我爸一拉车能拉四百多捆。他在前面用肩膀挂着扁带,双手拉住拉车两边把手,我就在后面推拉车的羊角(家长话),一次下来,那衣服从里到外湿了个透,穿了和没穿似的。  这样长年累月下来,我爸的身材超级棒,肌肉发达,但是看着不会显得很大块头,全身上下一丝赘肉也没有,胖个十来斤也看不出来,要是再高个十公分,就是真正的衣架子,就是电视上很多模特都没有我爸的身材好。不过我爸左腿小腿上有一块小孩巴掌大的疤,那是我年幼时我爸骑摩托车去我外婆家里,在岩石路上不小心车子打滑翻车,发热的油瓶刚好压在我爸的腿上,回来时整个小腿都是鲜血淋漓,我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我爸的动手能力也很强,我就觉得我这方面遗传了我爸的,而我爸又遗传我奶奶的,加上脑子伶俐,懂得活学活用,很多东西一点就通,我妈就笨手笨脚的,和我弟一样。家里坏了灯泡、抽水水管、压力锅、自行车和摩托车都是我爸自己修的,除了一些我爸不会的,比如饮水机、脱水机、电视这些“高科技”。  现在可能我爸真的老了,前几次我爸妈去帮人家盖新房时,那几天有差不多40度吧,晚上回来我爸习惯性的脱了白衬衣,我妈就惊呼一声“你的背上怎么脱皮了?”我走过去一看,是真的在脱皮,晒脱皮的,就像蛇蜕皮一样,整个背部都密密麻麻起了一层白色,看着很是骇人。那几天每天晚上洗完澡,我爸就让我把他背上其余脱出来的皮撕下来,说是会弄到被子上。  我爸闲暇时就剪剪脚指甲或者是手上的死皮,那么锋利的剪刀剪下去我都能听到“咔”的一声,就像剪在那种厚厚的木板上一样。他有时边剪手上死皮边和我们开玩笑说“看到没,中午就用这个吵茄子,省的再买肉了!”我妈就会笑骂他几句,我和我弟就在一边看着不说话。  我不知道那时候我是什么感觉,十几年来,我只知道我爸是家里的顶梁柱,是我眼里第一个敬佩的人。但这些,都是我爸用时间与血汗堆积起来的。他的手上,大大小小的茧子无数,长长短短的皲(jun,读一声)口也是无数;他的脚上,天天都能刮下一层死皮下来,脚指甲都厚的剪不动了。离他睡得那边床头比较近的一个抽屉里,一拉开我总能看见两样东西,一把剪刀,一包白色的三块钱的贴皲口的虎皮膏药。一年365天,我总有三分之二的日子里能看见我爸的手脚上会贴着一圈白色的虎皮膏药。  
  我妈妈姓陈,今年42,也有163,我妈也没有下巴,冯巩好歹正面还能看见一个兜,我妈是直接下巴与脖子连在一起,显得头特别小,但还好我妈骨架本来就小。她是很内的双眼皮,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单眼皮,脸色就像传统农村妇女一样是很健康的那种黄黄的,还有点雀斑,脸型是倒三角的。我妈的头发天生自然卷还是栗色的,但是一点也不枯燥,前几年刚开始兴起烫染的时候我妈就拉着后屋的一个她的小姐妹兴冲冲就去把头发染了拉直了。颜色比之前她自己的发色要深很多,不过拉直了之后我感觉我妈气质上看上去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我妈以前身材是上下匀称的,但是生完我和我弟弟之后,她的肚子和手臂就瘦不下去了,这大概是每个妈妈生完孩子最苦恼的吧。但好在我妈有一双又白又直又长的大长腿,弥补了一些不足,最让我羡慕嫉妒的就是我没有遗传我妈比鸡蛋还白嫩柔滑的皮肤,反倒是我弟弟一个男孩子长得比女孩子还白嫩秀气,但是不娘,他现在也有170了。  不过我妈这两年瘦了不少,她又很会穿衣,一点也不像是个农村妇女。  我妈的性格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她有时骂我说教我,以前听了就憋不住只想哭,但现在想来,那话语中何尝没有安抚和教育。她也很懂得观察人心,我不开心生气时我妈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以前性子内向,生气和平常不说话的样子一样,但我妈就看一眼就知道我是什么心情。  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看问题太笼统了,我总觉得爸妈不太喜欢我,偏爱弟弟,许多东西都让我让着他,说“你早出生三年,好吃的好喝的你都吃的比他多,你还是姐姐”,经常弄得我老大不高兴。许多次妈妈说我是在外面捡回来的,我还真信了,然后就是闷闷不乐。现在长大了,我妈就告诉我说“孩子出生时福气是最大的,有些人压不住这些福气,就会变得多灾多难的,在农村呢,要不就是起个贱名压住,要么就说是经常在孩子不记事时在他面前说是捡来的。”然后我才恍然大悟,记得村里玩的要好的几个姐妹也有同样的“遭遇”,她们要么就是父母说亲戚生多了不要抱来养的,要么就是在山上树根底下捡的。现在想想,光我自己的“出生地”我妈就编了好几个,弄的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哪来的。  在我印象中关于我妈的最深刻的事情就是那一年暑假三伏天我发高烧,我不知道是七岁还是八岁,整整治了一个礼拜才好。那一个礼拜内我妈天天上午吃了早饭背我去隔壁村子挂吊针,中午再背回来吃饭,下午睡一觉之后再背去小诊所,一天两个来回,我和我妈就换了两趟能拧出水的湿衣服。整整一个礼拜都是我妈背来背去,那时田里地里还有农活,妈妈干活又干脆利落又快,缺席这么久,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焦急的不行,唯恐哪天下午雨耽误了收成。  我刚上五年级的时候是要住宿上晚自习的,那时也没买自行车,其实那段路不远,来回也就差不多走一个小时就够了,这对当时的我们来说自然不算什么,打打闹闹着路也越走越快。一天下午我们抄小路走所以回来的比较早,就看到我妈坐在厨房门前的石阶上一边休息一边和隔壁的奶奶聊天。我妈看到我回来才反应过来还没做饭,连忙撑着膝盖起身赤着脚有些佝偻着背往灶台走去,说“没菜了,饭也要现煮,中午剩下了一碗够你吃的饭,不如加个蛋炒?”我跟在妈妈身后闷闷不乐的点头,那时我心里只想着我又要比小伙伴们晚吃饭了,我又要让他们等我了,就不禁有些埋怨我妈为什么不早点做好饭。其他的真的什么也没看到,尽管那时是最忙最累的秋收,尽管我在之前几天还曾感同身受,但我只记得我要最后一个吃完饭要小伙伴们等我从而忽略了我妈语气里浓浓的疲倦。炒好后我端着美味可口的蛋炒饭大口大口的扒拉着,我妈生怕我噎着,亲手拿了一碗茶在手里,时不时地递给我,说“你慢点吃,她们吃的还没你快呢,到时肯定是你去等她们”。我走时我妈还是保持着那个让她舒服的姿势坐在那里,脚边放着我喝完的那只空碗,有说有笑的和那个奶奶说着田里地里的收获。  刚搬家的时候家里最多的药就是妈妈在樟树买的那种大口铁碗装着的板蓝根和阿胶,然后就是创可贴,现在妈妈身上的病痛多了很多。关于女人的问题就经常跑市里医院,然后就是偏头疼,疼的整夜整夜睡不着,早起也没有胃口吃饭,肩膀疼的时候就会要我帮她揉揉,但治标不治本。我最后一次从外地回来的时候发现我妈睡觉用不着枕头了,我就问我妈怎么回事,她说“这段时间一直帮人家做工地,低头低久了,脊椎受不了,晚上睡觉不用枕头会舒服很多。”我听后就劝她,“那就少接一些活儿吧?”我妈听了很不满,“少接了不是没钱赚吗?到时我们一家吃什么,吃西北风啊,何况你弟弟马上就要上高三了,到时去陪读不是也要钱吗?”我听了很久没有说话,只是上前会坐在她身后手上不停希望能缓解她脊椎的酸痛。  我上初中的时候是要在学校住五天的,快开学的那几天我妈整天神神叨叨的,一会说“牙膏买了没”,一会又说“拖鞋要带啊,不然没鞋洗澡”,就像她要去上学一样,比我还紧张。甚至在开学前一天晚上,把和我玩的比较好的几个比我大一岁的小姐妹都叫来我家,挨个问着上学要注意什么,怎么打饭打水,怎么充饭卡,自行车停哪里,厕所在哪里上,被子要怎么叠。等她们走后,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叮嘱我要好好和同学相处,说到最后还开了一句让我有些心酸的玩笑话,“你妈我没上过初中,你要好好上,把我的那份一起补回来。”  2016年和2017年这两年发生不少事,我人也迅速长大了,回到家不喊妈了,直接就像平辈调侃一样喊,“娘~娘啊~老娘啊~”,然后我妈就哭笑不得的回我说,“你老娘在这儿呢。”使得我和她的关系一下拉近不少,像姐妹想母女更像朋友,只是我没读高中的事一直是她和我爸甚至爷爷奶奶心中的遗憾,每隔几天就会和我说一次。  我弟弟比我小三岁,但是他小时候的性子我的是相反的,他很安静,比我更像女孩子。他的眉毛脸型像我爸爸,嘴巴像我妈的一样小巧红润,鼻子翘挺,脸色白净健康,身材样貌是现在大众最喜欢的小鲜肉的样子。  他也很乖巧聪明,和谁都能聊的来,每次走亲戚时凡是他见过一面的下次都知道要叫什么,我比较嘴笨也内向,通常叫不出口。现在长大了了,性子内敛不少,别人说话他静静听着,问他时就会多说上两句。有一点我和我爸妈都很奇怪,他小时候说话很流利敏捷,越长大反倒说话有些结结巴巴的,话也少了,跟他说话都是一个字两个字三个字的往外蹦。  他小时候和其他男孩子一样喜欢玩花片、动漫小扑克、打打乒乓球、弹弹珠、收集磁石、铁轨上加固的铁环、收集干脆面里的小卡片……等等好多啊,有一段时间我在家里的各个小角落里都能看到一两颗“精致”的弹珠,甚至我房间里一张我奶奶给我用的老桌子上的两个抽屉里满满的都是他的玩具。他要是没有玩伴就拉着我一起和他玩,我爸他们有时在我家玩斗地主时剩下的牌我们问过他们说不要时才会拿来一起发明各种各样的花式斗地主。其它地方不够大,我和我弟就蹲在堂前把牌背在身后不让对方看,三四副牌打乱加在一起,洗牌都要分好几摞,不摸牌,规定一摞一摞分,少一张多两张都不碍事,打起来就是7张8,9张10,10张3这样出。我爸妈看了就会说“那么多牌你们又拿不了,干嘛不直接要一副?”我们就会说“那样不好玩!”  他上四年级时他班里同学发明了一种用空白纸片分别写上“1龙2凤3恐龙4象……”的新奇玩法,他拿回家兴冲冲的要教我,我不懂规则,他就说“龙是最大的,它可以吃剩余的十一种动物,但最后一种老鼠也可以吃龙,这样以此类推,很好玩的。”他迷上了这个,迫不及待的拿出粉笔在地上画了24个格子来教我怎么玩,我弟虽然读书和我一样不太聪明,但他玩起游戏来却很是机灵敏感。  我弟小的时候我经常欺负他,但是他不会哭,有一次好像是我爸妈出去干活了,只有我和我弟两个人在家,他午睡刚醒,我忘了他说的是什么话把我惹生气,我就忍不住再他小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他当时疼的大哭,他一哭我立马就放手了,可是那两个小月牙起皮的痕迹让我没来由的心里一痛。为了能安慰好他,我拿了一块钱去小卖铺买了他最喜欢吃的小零食,回去的路上我试着再自己手上也掐了一把,还没用力我眼泪就出来了,不知道得多大力才能把皮给掐起来,回到家看到他又睡着了,脸上有未干的泪痕,我有些心疼的看着他小腿上那两个小小的不容忽视的月牙,把零食放在他头边。晚上爸妈回来后,我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告诉爸妈!  等他稍微大了点我就常常被他气哭,我忘了是哪一年我开始存硬币,一毛的、五毛的、一块的,过一段时间我没事就会清点有多少钱。那一次周末我数了一下有将近一千块,我高兴坏了,连忙告诉我爸妈和我弟,告诉他们不能乱动我的。结果我下一个礼拜从学校回来就发现少了三百块,然后我就哭着问我爸妈是谁拿的,我妈说是我弟拿的,我就没说话了。当时我心里想的就是反正都被拿了,好歹让我知道是谁就行了,我妈就说让我弟要记得还给我,我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结果过年的时候一收到压岁钱他当晚就还了三百给我。我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因为那时我自己也不懂事,只晓得我很高兴。  他上初中时成绩渐渐好起来,只是语文依旧不理想,尤其他的字简直是不堪入眼,好几次他拿月考或者期中卷子回家找我爸妈签字时,我爸不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写上自己的名字,我妈就会说“怎么好好的字在你笔下就跟鸡踩了似得!”我就在一旁大笑,想着我妈虽然没读过几年书,但字写的很是端庄不潦草,而我爸也是写的一手好钢笔字,我的字不能与我爸比肩,但好歹也是楷书,怎么就我弟写的这么“惨不忍睹”!  他上初二时十四岁,长大了叛逆期也来了,有时候我爸妈说他两句,他直接敷衍“知道了知道了”,眼睛不动任然盯着电脑,或者不耐烦直接说“烦不烦,说了一遍又一遍”,我爸妈理解他这个时候大概是说不得的,趁着他心情好的时候说几句,他就会应,“我知道,书上有写,电视电脑都有说的,下次你们可以不说。”然后爸妈就会欣慰的点头,妈会说,“你知道就好,我们说不是骂你教育你,是提醒你不要忘了,也是为你好。”  那时我就恍然大悟在想,其实父母唠叨你这个,念着你这个,并不是想说教你,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在提醒我们,真的只是提醒啊,但听到我们耳朵里就变成了骂我们、说我们,而那时我们只有不耐烦和生气,或者是找朋友抱怨说我妈这样我妈那样,却从不曾为他们想过!  我听我妈说我刚出生的时候特别黑,像当时电视上一个好像是牙膏广告里的代言人“黑妹”,然后我那些婶婶、伯母、姨娘就都叫我“黑妹”。叫了一段时间后直到渐渐样子长开了白了不少,“黑妹”就没有人再叫了,其实我还有很多外号,都是一些亲戚邻居叫来调侃的,我的小名叫婉婉,他们就给我取了一些让我现在听来依旧哭笑不得的外号,比如“西瓜、皖鱼、饭碗”,我每次听到同龄人叫我饭碗时我就会炸毛,“你还饭桶呢!”  奶奶或是一些奶奶辈的老人见过我之后就会说,“这孩子长得真像她姑姑!”我妈听后就会私下里语气不善的说,“我的婉婉才不会像她姑姑呢。”直到现在她还是会摸摸我和她长得差不多高的头骄傲的说,“我婉婉哪里像她姑姑了,比她高,比她白,比她模样清秀”。其实我姑姑不难看,应该说我爷爷那边的基因就没有难看的人,但是也不会是绝色,普遍都是眉清目秀、五官端庄大气的,只是我姑姑常年干农活晒的比较黑,中年有些发福显得矮,这和大多数农村妇女一样都是矮黑胖的,当然我妈是个例外。  我妈说我和我弟都是从小喝不惯奶粉的,倒是省了不少奶粉钱,那时还没有电饭煲,都是在锅里煮粥煮饭,不过要起大早。我那时就喝粥上面滚起来的那层**,我们那叫“饮汤”(家乡话),隔几天喝一次加糖的,直到前几年我都还在喝。  我从小到大特别能吃,不管吃什么都是大口大口了,当然我的嘴也挺大的。我妈生我弟弟的时候,我奶奶煮了两碗肉汤给我妈补充元气,弟弟一出生,奶奶就和外婆姨娘她们忙着拿大称给弟弟称体重,我就盯着房里桌上的肉汤时不时地舔舔嘴巴,我妈空闲看到我那馋样,不得笑着说,“你要喝就喝吧,我也吃不下”。得到奶奶与外婆的首肯后,没一分钟两碗肉汤就进我的肚子了,连弟弟也没看上一眼我就跑出去了。  西瓜是我20年来唯一不变喜欢吃的东西了,夏天农村家家户户都会种西瓜,我小时候怕热,奶奶就会给我穿由爸爸或者爷爷穿过的衣服改造而成的小背心,可以遮住屁股,但奶奶还是给我穿上一天到膝盖的短裤,然后捧着一块比我胳膊还还长的西瓜埋头啃,吃完后,脸上、头发上、背心上、地上到处都是西瓜汁西瓜籽。奶妈看到后就会用嗔怪的语气说,“怎么不好好吃,喜欢吃就慢慢吃,小心噎着。”一边说着一边帮我换下小背心,看到我吃得圆滚滚的小肚子时,会用食指和拇指在上面轻轻弹两下发出“啵啵”的声音,就像弹在西瓜上发出的声音一样,笑着说“这个小西瓜也熟了呢!”我还要吃时,奶奶就会再切一个小的半个,给我个勺子,让我坐在小板凳上自己慢慢挖着吃。  
  我以前和爷爷奶奶住的是那种面积很大的老房子,青砖**砌成的,中间用木板隔开了,形成了上下两层;有两个后门和一个大前门,一大早起来就会听见青石小巷子里一些奶奶们挑着担子叫卖,叫卖声在高大的青石墙之间不断的回响。  有的卖米糕,把大米浸泡一个晚上,凌晨两三点起来用借来的笨重大石磨一勺一勺磨好,然后用白麻布袋过滤掉水,把米粉均匀的铺在笼屉上面的那层白纱布上,再上锅蒸,塞几根腿粗的柴进灶就可以完全不用管了。差不多蒸个十几二十分钟天也大亮了,把蒸好的米糕倒扣在砧板上切成巴掌大小的三角样子,再放进事先洗好的竹篓里,竹篓是手工编的,编的很密,一点儿也不容易散热,再盖上一层白棉布就可以去卖了。  我家里人都爱吃那个,买上一块钱能有我们平常盛汤的大碗那么多,那时候我的早餐就是几块米糕加一碗加了糖的甜饮汤。我妈看见就会说,“别吃那个了又不抵饱,待会儿肯定又要去买零食吃。”我就摇摇头不说话,我妈就接着威胁我说,“这是你说不吃的啊,要是让我看见你偷偷去买零食吃,明天就不准买米糕吃了。”我心想,不让你看见我可以躲着吃嘛!我妈是不拘着我吃除了吃饭以外的任何零食,除非是她自己买的,不过都是些蒸面包和娃哈哈、酸酸奶。但是那时候小孩子都有逆反心理,我妈不让我吃我偏要吃,还是偷着和小伙伴在外面吃的,我吃不下饭了我妈就会骗我说,“又吃那些垃圾食品了吧,告诉你要少吃点麻辣啊油炸啊,电视上都演过了,吃多了那个肚子里会长小虫子来吃肠子的,让你肚子痛。”我通常都是左耳朵右耳朵出,下次接着大吃特吃。  还有的有的卖包子,包子也是自己动手包的,那时候肉贵,和馅时就会加一些自己种的蔬菜,像有小孩子大腿那么粗的白萝卜,也有脸盆那么大的包菜,所以包出来的肉包子特别贵要五毛钱一个,纯菜陷的就一块钱可以买四个。面也要前一天晚上就揉好,加入酵母盖上纱布醒一个晚上。我看过我奶奶揉面,在铁脸盆里倒上称好要做多少包子的面粉,然后一边加水一边搅拌,我看奶奶揉的很大力,就问奶奶累不累,奶奶就一边揉着面一边和我说,“这怎么会累呢,以前我没出嫁做姑娘时,每一年的时节大日子我们就叫上玩的好的姐妹约好去一人家里,每个人端着个面盆聚集在一起揉面。我们还比赛呢,看看谁揉的最好最筋道。”我听了就问,“那怎么才算好才算筋道呢?”然后奶奶像是在回忆什么,“揉的好的面它拉起丝来又长不会断还要有弹性,那才是最好的,吃起来才很有嚼劲。”那时的包子很好吃,就像自己做的一样,又大又皮薄馅多,很有嚼劲,我一口气能吃四个,也是从小吃习惯了的,直到现在我都爱吃包子,不过吃的不多就是了。  有一年端午,那是搬了家之后的事,我奶奶在新家灶上蒸包子,这是我们那里的习俗,端午都要蒸包子做茶叶蛋。因为我家人口比较多,笼屉也非常大,要两个七八岁的小孩合力才能围的起来。奶奶大概是想把两家的一起蒸了,七八层笼屉都用上了,她一边做一边蒸我和我弟弟就一边围着那个直径有一米的大筛篓一边吃的乐不思蜀。奶奶特别舍得给我们吃,那些包子全部都是肉馅的,我又从小就喜欢吃肉,我只晓得那次我吃了有八个,把我给撑坏了,还想再拿时奶奶就不许了,“喜欢也不能多吃,吃伤了身体算谁的?”  要说吃的我还喜欢吃糖,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糖,一种是米糖,还有一种是能拉丝的液体状麦芽糖。  小学放学后我们大的小的就喜欢聚集在墙边树阴下玩树根旁边细细的流土或者是抓抓蚂蚁、爬爬树,有几个比较顽皮的男孩子就喜欢去抓柚子树上知了褪下来的壳吓唬女孩子。隔的老远就听见“叮叮咯叮叮咯”的声音时,我们就会马上跑回家找旧凉鞋或者不穿的凉拖鞋出来等着骑着中间有一根横杠的自行车的大叔过来,他一来,我们五六个小孩一拥而上,个个手里拿着一只或者两只凉拖鞋,七嘴八舌的说着“我要换糖,我要换糖”。那是一个用铁皮打的盒子固定在自行车后座,里面装了一块同等大小的米糖,那时还没有白色小塑料袋,他一块块用又长又粗的铁钉把比牙齿还要硬的米糖敲下来,按照鞋子的新旧、大小、多少分给我们。刚吃的时候上面有一层糖粉保证米糖不会在这炎热的夏天里烘烤化了,等拿在手里久了之后就变成软塌塌了的,吃起来咬不断还会拉丝,如果用牙齿嚼的话,你的上下两排牙齿就会像粘了胶水一样根本动不了。  等晚上各自的大人回来之后就会发现自己半旧不新的拖鞋一只或者一双都不见的时候,小孩子们免不了被一通说教。第二天大人们聚集在一起吃早饭时我们就会听见这样的话,“我家的太要吃了,我好好的一双拖鞋呢,他给我卖了一只,”“诶,我也是,我前几天刚买的,他就给我剪了一个口子,非说是坏了要换糖吃。”等等诸如此类抱怨话语。  其实这些都是我做过的!  麦芽糖只有在过年前一个月或者两个月才有得吃,我不知道我妈和奶奶她们是怎么熬的,只是熬好后用一个铁脸盆装好放在桌子上,里面插了几根筷子,我要吃时就用筷子小的一头挑起一点然后把丝拉起来顺时针或者逆时针像缠毛线球一样裹成一个糖球,然后一口吃掉,那感觉像要甜掉牙。有时我会觉得干吃太甜了,就倒一碗温水,用勺子舀一勺倒进水里搅拌直至溶解,这样冬天里喝一碗身心都暖和了不少。  为什么说过年前才有得吃呢?因为这麦芽糖是我们那里用来做糖米块(家乡话)的,就是我们平常吃的冻米糖。米是用我们自己种的稻谷去皮晒两个日头,然后用爆米机像做爆米花一样把米爆大。首先放一点点油,再把麦芽糖倒入锅里加热至融化,放入爆米搅拌均匀,用锅铲一铲一铲铲入事先准备好的长一米高五厘米的长方形模具中,然后取出木滚筒滚平,待稍微冷却后,用刀切成巴掌大小的方块就好了。做成这个可以储藏几个月或是一年都不会坏,过年再拿出来招待客人,我们小孩子也会比较哪家做的好,哪家做的甜,我就喜欢吃别人家加了花生或是瓜子仁的,每年过年做这个时我总会提醒奶奶要加这个,奶奶总会忘,妈妈又说加了不好吃,容易上火。  我妈说我太爱吃了,与之相对应的优点就是我太能找了,藏在犄角旮旯的饼干面包我都能翻出来,弄的我妈都不敢再买零食放在家里了,常常都是一袋饼干我妈就买来时吃了一块,再想吃的时候发现袋子已经空了。所以每到甘蔗成熟的时候我妈就会买一些甘蔗和一些晾衣服的竹竿放在门后暗角落里,买了几天呢,我们谁都没发现。当她自己想吃的时候就故意用刀刮皮刮的很大声,我听着觉得像刮甘蔗的声音,然后就寻声找去。看着我妈说,“妈,你什么时候买的甘蔗?”我妈就看也不看我,“你怎么知道刮甘蔗?”我就说,“我感觉这声音好像就过来看看,”这时我妈就什么都不说。等我妈切成一段一段时我最喜欢选靠近根部那里的,因为那里的最甜但是也很硬,中间的水分多也甜,最上头的水分多但是没什么味道。有时我会因为吃哪段和我弟弟争论不休,每次我妈都是自己先选好最顶端张口就咬。现在吃甘蔗我就会把根部或者中间的先给我妈吃,我妈摇摇头还是吃最不甜的,“你妈我现在牙不好,那两段太硬了我也咬不动,你和你弟弟分着吃了吧!”听着这话我感触挺深的,当你能吃的时候让给我们吃,当我们想孝敬你的时候,你却吃不动了!  我小时候也特别爱美,是个裙子控。每年都会缠着我妈让她给我买条裙子,我妈就会实事求是,“给你缝了两条裙子,还没几天你就穿开线了,买的呢又太贵了,你还是穿裤子好,耐脏。”有一次夏天我和我爸妈去我外婆家,回来时下了大雨,三个人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干的,我妈担心我淋雨感冒。路过我姨外婆(就是外婆的姐妹)家时,我妈就让找一件衣服给我先换上,刚好姨外婆家有两件小姨妈小时候穿过的裙子,我妈拿了一件合适的尺码给我换上,那是一条白裙子,胸口处有五六个彩色的小毛球,是泡泡袖娃娃领,腰两侧有两根浅绿色的雪纺丝带,领口袖口裙摆处都有一圈浅绿色的雪纺做点缀。当时我穿着裙子高兴坏了,回家后洗完澡还想再穿着,我妈就说明天洗了一样的穿,然后那个夏天我都是穿着这条“得来不易”的裙子,最后洗的那几个毛球都掉光了,裙摆处的浅绿色雪纺刷成线了我都舍不得扔,最后还是我妈又给我买了一条我才作罢。  我以前是个稍微有点强迫症和洁癖的人,我身边的朋友亲人就有体会。我和爷爷奶奶住时睡的是一张古董床,类似汉代的架子床,只是我家的三面都是木板,正面折出了二十多厘米,都是镂空样式,床沿大概有七十多厘米高,下面还放了脚踏,这种床睡起来冬暖夏凉很是舒服。大冬天的我要起早上学,奶奶等锅里的粥快要煮好时才来叫醒我让我自己穿衣洗漱,奶奶说我现在是个小学生了,要学会自己的事自己做。冬天的棉袄裤子大多都是宽大加长的,为的是能多穿几年或者是太冷时里面还有衣服能够加的进去,不过现在穿要往外折巴掌宽才能刚好。而每次奶奶帮我折好后我便会站在床沿对着头顶灯光伸出左右两只手对比,裤子也是这样,看看哪只折的多些哪只折的少些再慢慢调整,奶奶看到就会无奈的说,“都一样都一样的,快来吃饭吧!”我听后就会很认真的和奶奶纠正说,“这里灯光暗,明明是不一样的,我去外面再比比看。”说完就一溜烟下床跑出去了,奶奶就哭笑不得的看着我,好几次我爸妈看见都会笑话我说,“现在长大了上学了懂得要漂亮了!”那种强迫到有些偏执的情绪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的,但是我知道那不是我性格里本身就有的。  我一直有的是洁癖,比强迫症还严重的一种“病”!以前太小不懂事时只知道玩,玩的灰头土脸的也不觉得有什么。我自己也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我一有新衣服新鞋子穿的时候,就会变得小心翼翼的,走路不敢大抬腿,专挑水泥地石砖上走,但凡鞋子裤子上粘了一点灰尘我就必须会停下来擦干净再走。读书时要把一张桌子擦到发光发亮为止,但是也不敢随便把手臂放在桌面上,要写字的时候只有手掌挨着桌面,手臂都是微微扬起一点弧度的,写几个字就要甩两下,甚至隔几分钟就会看一下衣袖有没有脏。现在想想我自己都都有点受不了自己,还好现在没那么严重了。  我从小就特别内向,除了和家人朋友说比较多以外,凡事和陌生人说话我就会紧张结巴脸色通红甚至手心冒冷汗。在学校老师都喜欢在课堂上问学生问题,我就是潜水员,从来不举手发言的。有一件值得我骄傲的事是发生在我六年级的时候,教我两年语文的是我一个小爷爷,我不知道和他有没有血缘关系,只知道他和我亲爷爷关系很好,但是他却比我爷爷小了十几岁。那次小爷爷讲完了一篇文章,让我们写一写这篇文章的中心思想,全班五十多个学生,小爷爷叫了几个成绩拔尖的站起来回答,答案各有千秋,没有全对也没有全不对。最后小爷爷说还有没有同学自愿说下自己的答案,我本来想说的,但是看到全班一个个都积极的举手参与,我更胆怯了,怕说的不好被同学笑话。还是坐在我前面一个与我同村的女孩子转头拿了我的本子看了看说,“你写的比他们都好的,为什么不说的?”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而小爷爷似乎注意到了我们,问怎么回事,那女孩子就顺势把我的本子给了小爷爷并说这是我写的,我很担心,手心都是虚汗。谁知道小爷爷看了很高兴,对着全班同学说,“全班就你写对了。”这句话给了我莫大的鼓舞,也是这句话让我变得上课更加认真,回答问题也更加踊跃。可以说从那时我开始改变了,与朋友交谈时我话多了,性子也慢慢变得开朗活泼起来。  还有一次也是小爷爷的课,他要挑几个写字写的好的同学代他在黑板上抄写备案书上的题目给我们做习题,我也被选中了。等前面几个同学抄完他们要抄的段落时,轮到我我竟然还是没有勇气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别说写字动我都不敢动,还是同桌在底下暗暗鼓励我,让我别怕。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看漏了一行字,等有同学发现时我已经抄了大半,小爷爷似乎很是生气,走过来拿走我手里的书看了看这才满脸严肃对我说,“你怎么不看仔细点?”我被说的心里很委屈,等抄完回到座位上越想眼眶越红,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没有做好,但是性子使然,在家里我爸妈说我说的厉害的时候我也会低着头哭。  其实我内心是很敏感的,你无心的一句话能让我想很多有的没的,爸妈说我一句,我会想我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他们是不是不喜欢我才会这么说?在学校时,我又想老师同学都喜欢我到我有没有那个能力,现在想想,年少的想法虽然幼稚却不乏真实。  我现在还记得别人批评我时,夸我时都说了什么,我想我应该能铭记一辈子,之前眼界小没想通时,别人越批评我就越自卑。现在想通了之后,我觉得那是我的珍宝,夸我的,我感激他,因为那能让我觉得很多事我能做到且能做好;批评我的,我记在心里,因为那能让我感受到自己还有哪里不足,并且加以改正。  
  我是七岁上的学前班,本来我妈说让我六岁就去的,但是我奶奶说六岁有点小,不让我去,为这件事我经常听见我妈抱怨我奶奶不让我早上学。  上学的时候我们大都是和附近玩的好的朋友结伴一起走,路很近,走几分钟就会到,不过我们都喜欢抄小路。走过一段十米的田埂,要是春天时我们喜欢把人家种的半生不熟的稻谷从秸秆里抽出来,然后挖掉里面的稻谷,放在唇边用力一吹,简直比笛声还好听。再过一座用二十几个十几公斤大石头堆砌起来的有百年历史的小桥,桥边会长出来的一种叶子类似于枫叶的树,把叶杆折段,等一会儿就会流出一种白色的汁液,它可以止痒治蛇毒。再走一段田埂,这段田埂比前一段高三四米,挨着河那边的岸边会长很多小竹笋,竹笋旁边又开了很多野生蔷薇,折一段和手臂差不多长的竹笋再摘几朵蔷薇,把蔷薇一朵一朵插进包裹竹笋的竹叶间,拿在手里青的青,粉的粉,很是好看。时间够多我们就会弄很多带回学校,送给同学或者老师,她们会摆在课桌上,给白色的教室里添了一份盎然生机。最后走过一片针叶树林,就可以看到学校大门。树林里有蔷薇、紫薇和野生丁香,还有三四种我叫不出来的白色花朵,它们一簇一簇的开着,远远看去,就像冬日里的白雪一样。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要到秋天才会成熟的野生山楂,我们都叫“小苹果”,但是这山里很少,通常要找个个把小时才能找到还没有小腿高的一小株,上面最多结五六个,还是不会一起熟的那种。  我上那所小学就在隔壁村,小学面积很小,现在也还是那么点大,大概就比我们中学的足球场稍微大一点。进校门往前走三米左边是单杠双杠,我在双杠上磕到过门牙,还去了市里医院缝了好几针;右边是老师们做饭用的半个教室那么大的小食堂,学校还专门请了一个厨师,好像是校长的亲戚,我跟着我爷爷在那吃过几次,味道是挺不错的,其它地方则长了很多杉树和一人高的杂草。再往前走两米靠近右边学校围墙的是一栋三层高的教学楼,有一百多米长,教室从外面看来是波浪形的,上下楼梯设在教室长度三分之二的地方,我们下课后最喜欢在走廊里沿着波浪从头走到尾,亦或者是从厕所前绕过一丛小树到教室后面,往那里走一趟通常可以捡到很多“宝贝”,我有同学说她在那里捡到过钱,我去了很多次,看到的除了玻璃还是玻璃。教室前有三个白瓷砖堆砌而成的五米长的花坛,花坛里没有花,大都是一些阡陌交错的大树树枝,一年四季都郁郁葱葱的,夏天树枝上会有很多小虫子,女生们喜欢抓小小的放在一个用纸折的小篮子里用几片树叶时不时逗逗它以供课间消遣,男生独独喜欢比大拇指还粗的毛毛虫,用纸抱住扔在女生面前,我们吓的反应越大他们越开心;再前面就有两个花园了,只是在地面上种了些很扎人的草,外围用小树围了起来就是小花园了,两个花园中间移栽了两棵特别大的万年青。学校特别稀罕这花园,每次看到不守规矩的同学跑进去就会开会警告我们,不准让我们进去,不然就罚一块钱,我们当时就吓坏了。要知道那时的钱很珍贵的,我一天也就只有奶奶每天会给两毛零花钱,多的也就五毛。再说了,小时候上学都是信奉老师的话就是圣旨,有时不一定会听爸妈的话却一定会听老师的话。  我刚上学用的第一个书包就是一个玫红色印有卡通图案的小双肩背包,只有一个拉链一层隔层,里面放了一个铁的文具盒,上翻盖里还有九九乘法表。铅笔是那种表面涂了一层暗红色的漆的劣质铅笔,没写几下就断了要重新削。那时还没有卷笔刀,只有两毛钱一把的印有各种花色的比菜刀还要锋利小刀,我经常削铅笔会弄的满手是血,一开始还是吓得大哭,后来习惯了之后拿一点纸巾包住再缠上透明胶布了事,回到家我爸妈看见了就会说一句,“又削到手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们用的那种本子也是白中带点浅黄色的,上面还有芝麻大小的颗粒,也很薄,学校发的多,我就经常没事折纸玩。这折纸还是我奶奶在我没上学之前教我的,有小船、帆船、衣服裤子、纸鹤、小篮子,还有佛前烧的莲花宝。那时爷爷还没有退休,经常给我拿一些好的笔和本子给我用,我用笔特别快,不削尖一点我写不了字,没事又刁在嘴里咬着,通常一根笔用不了两天就得换。那时候我特别喜欢圆珠笔,蓝蓝的笔迹写在空白的格子纸上格外好看,但学校规定必须用铅笔做作业,一直到我读三年级的时候才可以用圆珠笔。  这一年奶奶带我去打了耳洞,给我买了一双银的梅花流苏耳坠。  七八岁正是躁动不安的年纪,教我们的是我一个奶奶,她声音很大,能镇得住那些上课开小差的同学。我很新奇可以上学学东西,上课就很认真的听讲,因为有爷爷经常在家教我怎么拿笔,或者给我一本本子让我从123开始写起。所以每次做作业我的字都是写的最好的,老师不只一次夸过我,而我每次回家都会拿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看小本子上红红的一百分。  同学们最喜欢的就是下了课能去买零食吃,我也不例外,我觉得学校有时候还是挺宽容的,他们允许一个本村的老奶奶在楼梯下的杂物间摆了一个小摊子。一下课小摊子上就被学生们围的水泄不通,我有时挤到上课了都没买到东西。  不过摊子上的一些好吃好玩的我现在还记得,有一毛钱两根的手指粗的黑色麻辣条,有一毛钱一包的小锅巴,有一毛钱一包的红萝卜丝、果丹皮、酸梅粉、话梅糖;夏天我最喜欢的还是两毛钱一根的老冰棍,没有任何色素,就是一根白白的有些奶味的用透明塑料袋子装着的;还有用四四方方的白色胶袋装着的喝了还想喝的豆奶;跟条纹西瓜形状一样的迷你夹心泡泡糖;油炸得又干又脆的虾片……  有时一天两毛钱满足不了我,我就会去偷爸爸或者爷爷的钱,一次偷了太大的,我看到是一张二十的又不敢放回去,在学校买完零食刚好打上课铃了,我可能有些心虚,钱也没来得急找就跑走了。后来还是那个奶奶亲自等在校门口找给了我剩下的钱,并嘱咐我说,“你下次记得千万不要再拿这么大的钱来学校,不然别人看见会偷你的!”我记住了,但是剩下的十几块钱我也足足花了一个月才用完,花完之后我才知道二十块钱是足够平常人家吃用一个星期了。  其实学前班也没什么可学的,无非就是天天背着“a o e i u v……”要不然就是用五线三格的本子抄写这个。到了一年级之后,老师就规定要背课本后面的古诗词了,先是教我们读一遍,等我们读会了之后就说让我们回家慢慢背,第二天早上要抽查,背不出来的就罚在课堂上站一节课或者跪半节课。我虽然成绩不理想,但是背书我只要通读几遍就能完全背下来,所以我从来没有因为背不出书而罚过站或者跪。  一年级我记得比较深刻的不是读书写字,而是我的一个只在一起坐了一天的男同桌。小学刚开学的时候还不会规定座位,但是一般都两个女同学一桌,两个男同学一桌。我刚来时教室里前面比较好的位置都差不多坐满了人,都是两个两个一起,只剩后面一些空位有几个单个的。我那个小奶奶本来想让我坐前面,但是我的个子又比较高,怕我做前面影响后面同学视线就没有开口,不过是一直注视着我,看我想坐哪里好帮我调整。因为没上学之前我就是和附近几家的男孩子在一起玩,玩那种比较刺激的游戏,还爱和他们攀比,他们能做的我能做到比他们更好,所以性子行为多少带些男孩子气。我看到他一个人坐那么大一张桌子就想和他交个朋友,谁知道他看到我坐下有些不高兴,上课时不时在说板凳不要乱动,桌上不可以过线。那时的课桌是有一米多长的,关系不好的就会在桌面上划一条线,凳子也是,如果一人想动,那么两个人都要同时一起动。我看出来他不喜欢和我坐一桌,也就没理他,一直动来动去,他好几次警告我我都没听,直到第二天他和老师说要换位置我才看了他几眼,觉得他长得挺好看的。于是整个一年级上下两个学期都是我一个人占着一张大课桌。  到二年级的时候学校分了两个班,我隔壁的一个和我玩的比较好的小姐妹分在另一个班,我本来还想和她坐一桌呢。之后我就和她商量看能不能我过去或者是她过来,谁知道和老师说了老师竟然不同意,那几天我都是闷闷不乐的,直到老师重新分了座位,我有了新同桌。她是本村的人,皮肤天生就是黑的,圆圆的脸蛋很好看,没一天我们就成了好朋友。有时下课她会约我去和她本村的一些女孩子一起跳皮筋,她跳的很好,把皮筋挂到腋下她的脚都能勾到,我算是她的徒弟。有时我会带自己家炸的花生米洒点盐用烟盒子外面那层透明塑料袋装来学校当点心吃,我请她吃她说她不喜欢吃,上课时我闻到香味有点受不了,就要坐在外面她帮我打掩护,然后我就时不时的低头吃上一大口,特别香特别脆,关键是上课偷吃东西的滋味不一般。  二年级要学的东西有很多,还要背九九乘法表,教我们数学的那个脸长得长长的、身材也是高高的男老师说,“给你们周末两天时间在家背会来,星期一来学校一个一个背给我听,背不出来的就罚跪。”我并没有被他吓到,回到家该吃的吃该玩的玩,甚至有些吊儿郎当的想:跪就跪呗,反正我背不出。星期一到学校时看到许多人因为背不出而被罚跪时长脸老师一脸严肃的教育,我才真的有点害怕起来。轮到我们这组时,长脸放宽了要求,可以重背三次,结果我三次都背的磕磕巴巴的,当真正乖乖的跪下时心里才有点后悔的想:下次一定要好好背。可能那时候心太宽了,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女生被罚跪而觉得丢脸。  二年级最后一次期末考试我两门加起来只考了一百,我妈特别失望,那个暑假我家人念叨最多的就是这件事。  我读三年级时,我那个朋友留了一级重读二年级。教我三年级语文的是一个特漂亮的女老师,我记得很清楚的大概就是她性子很好很温柔,同学们都很喜欢她,上她的课不会吵闹,喜欢回答她的问题。她一到夏天就穿着白体恤搭配半身雪纺裙,脚上穿着坡跟凉鞋。每次她穿成这样一进教室,教室里都鸦雀无声,其实她的教学方式很好,该宽的地方宽该紧的地方紧,但是不太会管教不听话的坏学生。  坐在我后面的就是一个例子,她每次上课都把书桌拼命往我和我同桌背上靠,直到我们动弹不了,有好几次她力太大把书桌直接撞到我同桌背上,然后我同桌一边摸着背一边默默的趴在桌上哭,可她还是不罢休,明明她是坐后一排的,后面那么大空间。那时我同桌就告诉我,“她和我是一个村子的,从小就看我和和我玩的好的不顺眼,读二年级也经常欺负我们,她长的那么高大,每次我们想告诉老师的时候她就会警告我们,告诉老师一次打一次。”我才明白我被连累了,但还是鼓起勇气告诉了老师,可老师只是轻声细语的说了一句,“你们是同学,要友爱,何况你们还是一个村里的呢?对不对?”她看到后,下次更是变本加厉的报复在我们身上。有时候我和同桌忍无可忍还会推回去,她的同桌不帮她会躲的远远的,每次我们赢了她就会安分好几天。  从七岁上学到十六岁毕业我唯一放纵过的一次就是在三年级上学期。那时的我说起来也是个问题学生,成绩不好,上课不回教室,不过这种状态也只是维持了几天而已。一次课间,我和其他班级上体育的同学在一起跳皮筋,上课铃打了有十几分钟了,老师才想起来叫我回去上课,我应了之后才慢悠悠的跟着老师往回走。之后几天,但凡有上体育课的我都会和她们一起玩,等老师来叫再回去。可是这个温柔至极的漂亮女老师就是没有让我叫家长,之后我不知道因为什么渐渐安分了下来,学习也越来越认真,但只是相对于语文。  在这所小学读的五年,我经历过唯一的一次比较重大的事情就是领红领巾。那天上午几乎不用上课,全校师生聚集在两个小花园中央,差不多也有将近三百人了。校长会给即将从这里毕业的四年级的同学代表戴上红领巾,等他们全部带好后就帮一二三年级的同学戴,这是一项荣誉,属下四年级的荣誉,那时的我们羡慕不已,只盼望快点读四年级,那样我们就可以帮低年级的同学戴了。  读四年级时,教我数学的老师就是之前教我二年级数学的那个长着长长的脸、高高的身材那个男老师,语文老师则长着一张圆圆的脸、圆滚滚的身材。我数学不好语文好,每次数学没考好时老师就会叫我们没及格的同学通通站在教室后面面向黑板罚站。有一次卷子太难了,好多成绩在班上排的上号的同学也没及格,结果这么一站,大半个教室只零星坐了几个人,而教室后面都快站不下了,这时老师才意识到卷子可能真的太难了,他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忙又把我们叫了回去。  四年级的同桌是和我一个村子里的,她长得比我矮一个头,老师还是把我和她一起安排坐在第二排,每次听课时我把背挺直了后面的人就会让我低点头,后来我不耐烦了直接趴在桌子上听课。她两门综合成绩很好,但是单比语文她就没有我的好,所以有数学问题我会问她,她有语文问题就会问我,这让我觉得特别自豪。因为教室隔壁就是办公室,每次上自习课时我们都不敢大声说话,隔的远的就打手势,隔的近的就写字条,好几次校长都走进我们教室说,“全校就你们这个班级最安静了。”等他说完一走,我们都闷笑不已,大家心里想的都是:谁叫这教室挨着办公室的,我们又不笨,当然不会乱说话了。  
  我的头发遗传了我爸的,从小就又黑又亮又长又直又多,还长的快,我没学会梳头之前都是我奶奶帮我梳的,在耳朵背后一左一右扎两个辫子,那时奶奶就会边梳边说,“我婉婉的头发就是多,我一只手都握不过来,这边梳上去了那边就掉下去了,长大了一定是个有福气的人,”我喜欢奶奶帮我梳头,她用以前她用过的那把篦子轻轻的划过我的头皮时,我觉得很痒很柔很舒服,叫人昏昏欲睡。我只以为这是奶奶说的吉祥话哄我的,等我自己会梳时,才知道我的头发是真的多,一把头发有平常人三四倍之多。所以后来我就研究怎么梳看好,那时农村只流行各种麻花辫,然后我就每天变着花样编辫子,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拿着塑料梳子和那种小小的的五颜六色的橡胶发圈,坐在大门前的石板上,照着镜子把满头头发从眉毛之间挑一条缝,再把梳子梳在耳朵上一个指头长的距离扎好,然后就一根辫子分成七八股分别编成小麻花辫,编的最多的就是一边编了八个。那时候走出去邻居看见我就会夸我头发多,说我一头的头发还没有你一半多,要么就说你头发好直啊,长大了都可以不用去染色拉直了。到学校后老师同学都会看着我的头发夸一通再问问我是怎么编的,我就会很高兴的告诉她们方法,于是就天天一左一右顶着十几很小麻花辫上完了三年级。  不过有一点我比较郁闷,就是头发上竟然会生虱子,等我奶奶和妈妈发现我经常挠头时才知道我满头都是虱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我们那里每个女孩子小时候头发上都会长一些虱子。以前没有时,妈妈就会告诫我说,“不要把自己的头去靠近她们的头发,她们头上都是虱子,小心会传染给你。”我当时听的半信半疑,现在是不得不信了,要不然要我怎么相信我无缘无故为什么会有虱子呢?等我告诉我妈我实在痒得受不了告诉我妈时,她就用土方法帮我“杀”虫,以前村里每家每户都会酿用稻谷做成的度数很高的烧酒,把烧酒慢慢倒在头发根部直到打湿整个头才用平常装菜的塑料袋子包好,或者还会用一种长得像粉笔的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白色筷子状的东西涂在头上,直到把头发都涂白了也包好,但是没有烧酒好用。这个一包就要包一上午或者一下午,有时候我顶着个红红的头去学校上课时,不管老师还是同学看见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毕竟这在农村是几乎是每个小女孩都会经历的。  小时候我爱吃,营养很多,头发也长的特别快,每三年就会长到屁股上去。头发长了虱子也就多了,快多的杀不了的时候,我妈就要给我剪头发,剪成男孩子一样的只有小拇指长短的寸头,那是我第一次剪头,不过那时的头发还卖了一百五十多块呢,我妈就说,“钱是你卖头发赚的,不过你太小了,就放妈这里我替你先保管,等你大了再给你。”然后我就一直没见到那笔只属于我的小钱。  慢慢长大了虱子也越来越少了,搬家新家后的一年夏天,我的头发又长到及腰了,因为要做农活,我又爱出汗,我妈说头发长了夏天不好洗还不好扎,就要帮我剪了。我懂事了知道要漂亮了,死活不同意我妈的做法,她把剪头发的叫来家里,安慰我说,“不剪以前那样的,就剪今年刚流行的睡发,一层长一层短,很好看,剪完了还能扎的。”等剪完后我照了镜子觉得很难看,就关在房间里大哭了一场,我妈叫吃饭我也没有理,后来我妈把卖来的两百二十多块钱给我后我才好些。  十岁那年我和我爸妈弟弟住进新盖好的砖房里,刚好那年我过十岁整岁的生日。在我们这边,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先出生的那个,那么他(她)十岁生日一定要大办。一大早,我就和我的小伙伴一起去隔壁村子里接我外婆,她要走路过来,天没亮开始动身,我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样子外婆就挑着一担子比送出生礼还隆重的衣物用品过来。有一年四季的各两套衣服、一个书包、一个铅笔盒、一些土鸡蛋、十斤肉、然后就是一些水果,上面要不用红笔写了字,要不就直接贴了红纸,看着就很喜庆。  我爸妈就送了我一辆凤凰牌蓝色折叠自行车,说让我读五六年级的时候再骑。  中午就是一些亲戚摆了六桌吃了顿饭然后送上一包烟或者一包糖就走了,到晚上就有两桌我妈娘家人,和六桌本村里我的各位叔叔伯伯。我姨妈带买来了一个很大的六十多块钱的蛋糕,我妈帮我特意早早的洗完澡后就点了鞭炮唱了几句生日歌,小表弟拿叉子准备上手时,我姨娘把他抱下去,给了我一把特长的塑料刀,对我说,“今天你是寿星,第一刀应该你来切,”我切好后妈妈分给每个人之后还有剩余,我就和我表哥表姐们趴在桌子上围着蛋糕直接上手,吃的满脸满手都是奶油。  那是我二十年来过的最开心、最幸福的生日!  我妈说我除了脸上的皮肤哪儿哪儿都像我爸,小时候她也说过我没有在意,现在懂事了就不得不会去在意了,特别是读五年级开始非常在意。  我的眼睛像我爸的,大大的眼睛双眼皮,拼命睁大也不会让人觉得那是在瞪眼,不过左眼是内双右眼是内双但不会太明显;我的眉毛像我爸的,又浓又黑还又长,经常有人和我说你长大了都不用画眉毛的,现在长大也有人这么说,偶尔去化妆时化妆师就会跟我说,“你的眉毛真好,只要修一下杂毛眉粉都不用就能上妆了,倒是可以省下挺多买眉笔的钱,”我听完就笑笑不说话;我的脸型像我爸的,有点圆方下巴有点尖,左边脸颊笑起来会有一个浅浅的梨涡,我记得有几个人说过我长得有五六分像林心如,这是我最值得高兴的事;我的皮肤也是像我爸的,有点黑,长大后经常穿长裤长衣才白了许多,最让我苦恼的就是一身来自于我爸的“鸡皮肤”,我们也叫“蛇皮肤”,夏天我都不敢露腿,那小腿上摸着光滑看起来就真的和蛇鳞片一样一块一块的,很是吓人,冬天腿上就会有一个一个的小疙瘩,用什么都洗不掉的,不过现在没有了,只是有点黑;我的骨架也是和我爸一样很粗但是不大,我从小到大因为骨架的原因一直看着不胖不瘦的,其实身上没什么肉,一摸全是骨头,我听到最多的挺伤自尊的话就是一些邻居大婶和我妈聊天说,“你家婉婉小时候长得和她姑姑小时候真像,希望她长大了不会像她姑姑就好,”然后我妈听了就会生气,她最见不得有人说我长得像我大姑姑了。  五年级是在一个要走半个小时才会到的村子里上,刚去的时候很紧张害怕,不知道要做什么,还好有三个比我大一岁读六年级的同村朋友和学校里一个教语文的小爷爷保驾护航。那时要上晚自习,我妈怕我不适应,就向那三个朋友问了好多关于学校的事,我就在一边静静的听着。  开学第一天是我爸妈陪着我拿着被子、水桶、牙膏牙刷、饭碗、肥皂一起去的,那年我十二岁。学校是建在那村子的边缘三十几米高的小山坡上,从铁门进来左手边是一栋三层高的外面贴着白瓷砖的教学楼,楼前是两个小花坛,也没有花,只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树和修剪的齐整的草;右边是小卖铺,准备的说是一个杂货铺,里面真的什么都有,比如麻辣虾条、油炸虾片、咪咪、牛油糖、话梅糖、豆奶、牛奶、大大泡泡糖、文具、学生专用书袋……;前面是一片三米高的小树,树底下是放自行车的地方,旁边是四个乒乓球台;上去几个台阶是篮球场,尽头是学生宿舍和综合楼,老师宿舍也在那里;再上几个台阶就是一片足球大的操场,是用来做课间操的;宿舍旁边有一口水井,洗漱洗澡洗衣服都要拿水桶绑上一根绳子自己打水自己用;宿舍后面是男女厕所,全部是水泥砌成的,很干净很通风;最靠近墙边则是垃圾场,那里挖了一个大坑,垃圾吹不上来也没有难闻的味道;宿舍与教学楼之间就是食堂了,食堂不大,但里面什么吃的都有,早上的种类比较多粥、面、面包、包子、饺子、油条、炒粉和汤粉,中午和晚上我就回家吃,因为那时候课间休息时间比较长。但是食堂中午晚上也有白饭打,离得比较远的同学就会自己带菜一日三餐就都在食堂吃。  在小爷爷那里交完学费后,妈妈还特地问了小爷爷是不是他教我,小爷爷说,“还不知道呢,因为现在五六年级班级多了几个,要看校长怎么分配的。”把东西放在顶楼宿舍后,小爷爷带着我们在学校边逛边和我说一些需要注意的情况,到最后小爷爷似乎才想起一件事没说,“宿舍一共三层,一二层是男生住的,顶楼是女生住的,你以后千万不要走错了。”  第二天正式上学的时候,我妈帮我准备了两套换洗衣服,我说一套就可以,我妈硬要给我书包塞一套进去,“学校那么多人,万一没位子洗衣服怎么办,万一洗了没干你穿什么,”然后我没说什么,她又另外一个袋子装了许多水果牛奶,让我晚上饿了吃。都准备好之后我才和另外三个一起骑车上学去了。  到学校放好自行车并连环锁在一起,这样不怕一些调皮的男生把你的车子藏起来了。把除了课本的其它东西放在寝室里然后再去教室等上课,我的寝室在挨着综合楼的那边倒数第二间,教室也在三楼,二楼是六年级的,一楼是一到四年级。  我的班主任是一名女数学老师,也是我班上一个同学的妈妈,她长得挺清秀的,戴着一副眼镜,板着脸的样子看起来很严肃,不过语文老师就是我的那个小爷爷了,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为了我在这个班才来的,后来知道他侄女也在这个班里上课,就是班主任的女儿,小爷爷的老婆是那个女生的姑姑。她一到教室惯例拿起花名册开始点名认人,我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是多音字,我们见的多的都是读茜(qian,读四声),所以老师念到我的名字时就大声说道:“刘婉茜!”我站起来说了一声“到,”并解释了那个字读xi。  点完名之后老师让我们按高矮并排站在还空了半截的教室后面,我那时的身高比现在也就差不了五公分,在一群小学生中显得很是“人高马大”,当然老师安排给我的同桌比我还高大,所以我和她就坐在最后一排。调整好了座位之后老师就叫了几个看起来“孔武有力”的男生去搬作业本和一些昨天没有领完的书,我就坐在座位上看看新课本上有什么内容。  这个时候我们那里的小学还没有普及英语课,所以都是一个礼拜一节,音乐课是我们女班主任给我们上要么就是自习,也是只有一节,体育课却有两节。  我那时候的零花钱一个星期只有十块钱,一天两块却能买很多零食。我第一次一个人在外面住宿吃食堂,这让我感到很新奇,所以我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去小卖铺买零食当早餐。那时还没有充钱的饭卡,都是一张用钱买来的饭票,白白的硬纸上印着五六十个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黑格子,上面写了一行一两的、两行二两的、两行三两的、一行五两的,你告诉食堂阿姨你要打多少的饭,她就会拿圆珠笔在相应的格子上打钩,然后才给你盛饭。我朋友她们有经验,就会告诉我说,“你打粥只要打一两,那个碗就能装满,打饭你要吃的多久三两,少一点就二两了,五两一般是早上可以买两个包子和一根油条,或者打一碗汤粉和炒粉,不过也有饭量大的会打五两。”听完我暗自琢磨五两得有多少饭啊,又不是饭桶,吃的了那么多吗?不过没过几天我就因为吃饭快早到了学校十几分钟然后在教室就看见一个“饭桶”,还是个很瘦高的“饭桶”,他端着一只很粗大的保温桶坐在靠墙的位置上埋头苦吃着,我忘记了他叫什么名字,只记得他家离学校骑车都要一个小时,。  吃了几个礼拜早饭配榨菜或者辣酱,我也摸出了些许“门道”。早饭打粥的窗口是最冷清的,偶尔有几个也是特别节俭懂得要省钱的女同学,而卖包子的那边通常都是被男生围的人挤人,女生则都是在边缘的角落里默默的抢着一些他们拿不到的,这样的情况下来就是一般不出一个小时就会卖的不够,所以要想吃包子什么的还要早起。我后来习惯了学校住宿生活,每次都起的很早,早饭要么打一两粥配包子或者油条,因为那个粥基本全是水,这样吃省了买水的钱;要么就是单独吃一碗炒粉汤粉,我们这里的米粉做的很好,每根都是白胖白胖的,有很有嚼劲,也很耐饱。  学校外面也有个一个小卖铺,那里是老板自己的楼房,不过是辟了一个隔间出来卖一些学生用的小玩意儿,就像精品店。我班里有些不住宿的同学起的晚了就会那里买一份他们自己做的米糕当早饭吃,或者用两块钱买一包本店的方便面,他们会提供热水和碗给你你自己泡,有时下雨天我来不及回家吃饭就会去外面吃一次方便面!  早上起的早了去井边还会有位置洗漱,不然那块围在井周围的小小的水泥地上全是蹲着刷牙洗脸的男生女生,场景略显壮观;有一些聪明的就会头一天打好一桶水用脸盆盖好不让虫子落到里面,这还是有几次我和我那些高我一年级的朋友抱怨时她们告诉我的。  这刷牙还好,洗衣服就比较麻烦了,一洗完澡提着桶拿着板刷肥皂一去,就能看见洗衣池和水泥地上乌压压一大片人,虽然只有自己的三件或者四件并不多,但是要等人洗完就该上课了,我都有好多次就这样拿手搓洗的。后来在教室里听到本村的同学说靠近放自行车的围墙下有一口井,住在附近的村民都是在那里洗衣服的,我们不敢出校门,寝室里几个商量好几天决定跟着这个同学一起出去看一下,再问问老师有没有问题,没问题就打算一起出去洗。可能是我们动静太大了,又或者别班的同学每天看到我们拿着衣服进出校门有些奇怪,也跟着来了,到最后外面也时常没有地方洗。  
  我们寝室睡觉的是那种大通铺,全部是用木头做成的上下两层,不会像铁床那样“咯吱咯吱”响,甚至睡觉时还能闻到一股阳光晒过木板后留下来的味道。中间没有隔开,像有的人被子比较大,就会占用四块宽度差不多筷子长的木板,一般的就是用三块就可以。刚开始开学时我就听过其他高年级的同学危言耸听说,要把被子折成豆腐块的形状,要不然老师检查卫生时就会扣分,扣分了就集体罚钱。开班会时我们就问老师是不是这样,老师就会笑着说,“那是以前的检查老师开玩笑说的,目的就是让你们把被子折好,不要像盐菜一样堆成一坨。”第一次老师去检查我们寝室时,看见我们把被子折的千奇百怪的样子,叹了口气上前手把手教我们要怎么折。把大都是长方形的被子摊开对折,然后再折三折压平就和豆腐差不多了。  我们学校女老师不多,五六年级十几个老师里只有两个女老师,我班主任就是一个,每次查寝都是她和另外一个女老师轮流来查我们女生寝室,有时候碰到男生说话声音特别大时她也会上前说几句。后来好多别班的男生都在后面说我班主任的闲话,甚至本班也有几个比较调皮的男生故意会说的很大声让班主任自己听见,然后我班主任上课就会“报复”,专找他们的茬,站一上午都是小意思的。以至于我刚上学没几天我那几个朋友就告诉我,让我晚上睡觉时只要一听到脚步声就不要说话,还有一定要小心我班主任。我就问她们,“你怎么知道那脚步声是我班主任的呢?”她们还卖是关子来,说,“等到晚上你就知道了。”事实证明“前辈”的话一点也没有错,可能别班其它寝室的同学都有“前辈”指导,整个三楼女寝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只有我班主任的高跟鞋敲击水泥地板发出的“咯-咯-”声,从远到近一直响在耳边。直到班主任走到门前了,那声音却好像还在几米开外,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明明听起来很恐怖的声音,但是我和我室友都觉得很搞笑,大半夜倒是因为讨论“班主任爱穿高跟鞋”这件事而关系好了不少。  2008年的那次冰灾刚好在五年级上学期的寒假,我记得比较清楚的就是停了半个月的电是我一天一天慢慢记来的,那时我朋友还调侃我说,“有你在都不用看日历了。”意思就是我记得比日历还清楚。  一大早起来,出门就好像走入了一个梦幻般的通话世界。门前的水泥地板上过了一夜已经下了白的晃眼足足有小腿那么高的雪花,窗沿下、屋檐下和电线杆子上皆是垂下来的结的足有半米长的冰凌;而电线上和树叶上都被一层厚厚的冰包裹,翠碧色和白色透过冰折射出来显得很不真实;比较光滑的石头上先是被一层冰覆盖,经过一夜也没有融化,再上面就是雪了,稍有不注意踩上去就容易摔个跟头。我家门前的两片小树林里更是像冰雕世界一样,针叶林里一根根褐黄的草参天长着,被厚重的冰雪侵袭也不见弯腰,倒是比那些被叶子连累的弯腰的强健大树要更坚强;而杉树林就比较倒霉了,结上冰的一根根和针一样细和筷子一样长的松针硬生生的把大半的碗口那么大的杉树给压弯了腰,还有的直接给冻死了。  那停电的半个月的最后几天冰雪都停了,慢慢的开始融化,两片小树林里时不时传来“咔嚓”或者“霹雳吧啦”的声响。我们隔的老远就听到了声音,然后结伴去山里看看怎么回事,走到石桥上时一个不注意就可能摔的四脚朝天,我摔的比较狠的一次就是屁股疼了两三天。到山里一看,原来是大树的枝丫被冰雪压的不堪重负自己断了,我们几个就一人托一根大树枝回家,告诉妈妈奶奶后,就一起去山里捡柴烧。那些冻死了的我妈她们就直接拿锯子或者柴刀砍了,弄了几天的死树死枝丫够我们烧大半年的了,后果就是一片长了十几年的茂密葱郁的杉树林只剩下不到原来的一半,那我一半有很多现在都是与地面平行的长着。  到五年级下学期的时候,老师和学生们渐渐熟络起来,班主任经常会在星期五下午最后一节班会课上用剩余的时间来交我们唱歌,我到现在还会唱的就是当时班主任教我们的两首老歌,一首是《信天游》,还有一首就是《铿锵玫瑰》,其实现在想起来可能不是班主任喜欢这两首歌,我觉得更大的可能就是她自己是这种性子。私底下我们女生讨论时都觉得我们班主任唱这两首歌特别有气势、有感觉,有一个喜欢听歌唱歌的同学就评价说:“别看老师长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她唱起歌来用一个词形容就是豪迈,她也只适合唱这种类型的歌!”事实证明她说的是对的,我小爷爷就是语文老师也教我们唱歌,我也只记得两首,他一大男人竟然唱《映山红》和《敖包相会》,不过他们两人的性格倒是很相似,一个严厉一个就温和,一个板着脸教育我们,一个就轻声细语那都是为你们好。  也就是在这样的教育下,我在读五六年级年极的时候成绩渐渐好起来,可以达到班级中上,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语文老师是我小爷爷,我不想被亲人看扁,也不像小爷爷经常拿我和他侄女比较。可能会觉得有些争强好胜,但是我这种比较内敛的性子注定我不会产生挑衅嫉妒的偏执心态。  五年级快结束的一个星期五上午,老师说“学校要给同学们填一张记载家庭住址、父母电话、家里收入情况、家里有几口人表格,还要附带一张自己的一寸彩色照片,没有的同学学校会安排照,不能是大头贴,所以今天上午不上课,你们先自习,待会儿我来通知你们去哪里照。”那时我高兴坏了,十几年来第一次在只有我自己的情况下照相,不过小时候在奶奶收藏着的一本相册里我看过一张只有我四五岁时照的照片,可以说在我初中毕业以前我还是占了学校的光拍了好几次一寸彩照。那段时间虽然流行拍大头贴,但是怎么看我都觉得不感兴趣,所以从来就没有拍过。那时的我因为经常跟着爸妈做农活所以晒得比较黑,不过色看起来红润健康,不像现在虽然白了却是有点病态的苍白。  又过完了一个“面朝土地背朝天”的暑假,开学我就是六年级的学生了。这个暑假我妈说我白了很多,长高了很多,也胖了很多,也是在这年暑假开始我学会了切菜煮粥蒸饭和正确的烧火,帮我家里我妈都减轻了很多负担。  在这之前我都是和我爸妈同进同出的,每天中午差不多都要十二点多回来,这在农村都不算什么,有的更晚都下午三点多才回来做午饭。我妈做菜时我就在一边边烧火边问我妈炒一盘菜要放多少油多少盐,然后我妈每次一放这些东西都会让我看并仔细记住,我烧火也不是很熟练,我妈几乎每翻炒两下菜都要转过灶台来看看火的大小。  农村的锅大的可以和那种小型浴缸相比,周围的弧度和抛物线一样,最上面的直径差不多有一米多宽,是纯铁的,刚买回来的时候大约有十几斤重;锅铲的形状有点像小型的除草锄头,把手比手臂还要长,有时一盘菜炒下来,胳膊都是又酸又痛的。  有一次天太热了,气温达到三十七八度,这在我们这里是不常见的。我妈怕我和我弟弟中暑,就要我们先回来了,回来后我看见菜篮子里有我们中午要做的菜,心思一动,我把菜洗干净之后放在砧板上,有点兴奋的拿起刀一样一样的切好,等我妈回来时我正在切肉,我妈看到没说我怎么会切菜,只是带点不高兴的语气说一句,“你怎么又用左手呢?”没错,是“又”。我小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人家都说右脑发育一般会比左脑好,但是我刚好和这个“一般”相反,除了拿筷子,我做其它事都是左手比右手要做的好,比如拿剪刀、针线。然后我妈就在我能记住事时就一直在我耳边念叨,“女孩子怎么可以用左手做这些事呢,万一你长大了嫁到别人家里去,你未来婆婆看到你这样还会以为我们大人没教好的,你知不知道?”后来我才在我妈“义正言辞”的教育下慢慢改过来用右手了,最后的结果就是我的左手切菜切累了可以换右手继续切,并且我两只手的食指和小拇指曾无数次的被刀切掉半个指甲盖。不过农村人大多都是传统质朴的,许多东西、事都还保留着以前古老的思想也就无可厚非了。  等我学会了怎么切菜之后,我妈又教我怎么蒸饭。早上煮粥的时候量好一天要吃的米饭的量,全部倒入锅中加入没过米一手掌深的水,把米煮到看不见里面白白的絮之后,用把手是木头的铁漏勺捞起三分之二放在事先准备好的铁盆里用塑料筛子盖好,之后把粥煮成自己想要的状态就可以了,煮完后锅周围还会结一层白色半透明的锅巴,一吃起来特别黏嘴。到中午时就在干净的锅中倒入三碗水,把铁的半圆形的漏子(家乡话)放在锅上,让水超过漏子两公分,再把早上煮好的大盆米饭倒在漏子上面,烧火蒸个十五到二十分钟,锅里的水差不多也只剩一碗了,慢慢的白米饭的香味就出来了。等水蒸气没那么大了就打开锅盖把米饭乘出再放入铁盆中用小锅盖盖好别跑了热气,而那些挨着锅面蒸的米饭则变成了又香又脆的锅巴。我妈会用打湿的手抓一把捏成筒状,然后我和我弟弟就会抢着吃,有时留的多了,我们午饭也就不用吃了,那是我现在觉得从小到大吃过的最好吃的零食。  六年级上学期的时候很流行听随身听,班里有一半的同学都买了,一到下课教室留下来的准就是那些边装作看书耳朵里却塞着随身听的人。这也就形成了一道奇景,以前是好学生在教室里看书学习,成绩差的在外面吃的吃、玩的玩,现在却是反过来了,其实只要你能静下心来不去听那劣质耳机传出来的声音时还是可以继续学习的。我就算个例外了,下课看书我看不进去,但让我买一个随身听像她们这样“废寝忘食”,我觉得我还是看书吧!最后还是一次测评考试一年四个班级全部考砸了,校长才在周会上说,“不许带随身听来学校,我会让你们各科的老师随时监督,发现一次罚五块钱。”果然带的人少了,我班里我就看到一个女生下课后躲在走廊角落里听着。  开学没一个月,学校里通知说要到六年级的四个班级里各选四个高挑的女生练习广播体操参加比赛。班主任在班里说完之后就开始选人了,她第一个选的是我同桌,另外再选了两个我不记得名字的,还有一个她女儿,到最后我同桌不知道是不是闲我太闲了,多嘴说了一句,“老师,还有刘婉茜呢?”那时我还有点懵的抬起头看着我同桌,老师就叫我站起来,我连忙把手机正在折的小纸鹤一扔站了起来,班主任看看我又看看另外一个比较瘦弱的女生才决定要选我。也是这一个机遇,我发现自己的协调性出奇的好,每次学新动作我都是学的最快做的最好的那一个,教操老师还夸了我好几次。  这件是我的糗事吧!  那天我穿着一条十岁生日我送给我的用没弹性的布缝的裤子,是澄粉色的,穿了好几年都没怎么旧,就是裤裆那里补了好几次。一下课我就和同学们一起聚在走廊上跳皮筋,刚开始在腰部以下的地方还好,我跳起来不怎么费劲。等两头桩子(家长话)把皮筋放到腰部以上胸部以下的位置时,对于我们来说就有点高了。和我一起的都不愿意跳,怕跳不过去就“死”了不能玩了,我感觉自己能跳过去,就让她们退到一边,我做了几个预备动作奋力一跳,然后我就听见“斯拉”一声,我那缝了好多次的裤子的裤裆开线了。那时我整个人都呆滞了,立在那动也不敢动,还是那个做桩子的同村同学提醒我说,“你裤子没事吧?”我醒神才发现周围的人都盯着我,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些目光,没有笑、没有意味不明也没有任何动作,所以我更不知道她们是不是看到了、听到了。  这时刚好上课铃声响了,我连忙把外套脱下来一边走进教室一边系着外套一边低声问着她,“她们到底看到没有?”然后她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只听到了声音,没有看见你到底开了哪里,毕竟当时你离我那么近,要看也看不到啊!”听她说完我就安慰自己:她们没看见,她们没看见!等下课后去练习室的时候我同桌看见就问了一句,“你怎么把衣服脱了也不放下,着样系着多热啊?”我就摇摇头没说话,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同桌这么问就代表她们没看见了。结果那教操老师就好像和我作对一样,非得“体谅”大家说,“今天我专门搬了一张桌子给你们放书包和外套,来。快把外套脱了我也好看清你们的手的动作做的标不标准。”她们都动作起来脱外套的脱外套,放书包的放书包,只有我一个人系着外套站在那里,结果老师只是瞟了我一眼就开始练习了,我心里就有些安慰有些自恋的想:老师一定是看我平时总是第一个达到她的目标,所以才对我方宽要求的。  后来老师为了让我们学的快点而不耽误比赛的时间,就让我们这个星期六下午也来学校学一下午。那天我刚出了村口大雨就倾盆而下,我一个人有些害怕独自走在随时会路过坟堆的路上就没有去。后来还是趁着午休时间在班主任的家里和另外三人学了那天我漏了的。  比赛时教操老师说只要十个,然后我们又进行了场筛选,我是第一个被老师选出来的,我记得老师和我小爷爷及校长说了一句让我铭记终生的话,“她是所有人中跳的最好的一个,甚至资质比我都高,用来做教材也是很合适的!”那时全场的同学和老师都齐刷刷的看着我,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心情,只晓得我很高兴,无比的开心。  之后老师为我们带上红领巾,被选包括我在内我班里的其他三人和另外六个人十人分作两排一字排开,那个拿着摄影机的老师还特意让我站在中间,一路跳下来,我感觉老师们的目光时不时的看我几眼,目光含着赞赏与欣慰让我第一次感到我能因为一件事情如此高兴。  
  整个六年级读下来除了上学期的那两件在我记忆中或者有些对我人生有影响的事之外,其它都是平平淡淡的,下学期我记得拍毕业照那天的情形。  那是个艳阳天上午,我们六年级四个班都没有上课,男生有的趴在围栏上看着下面别的班同学照相;有的明目张胆的拿着零食在老师面前晃悠,老师一个严厉眼神扫过来,那些男生立马跑回二楼,躲在围墙下继续吃;有的就和别班认识的女生吹吹打打的玩闹。女生也同样如此,有的比较乖的在教室看书做作业,等轮到自己才下去;有的和其他班认识的女生一起跳皮筋,调皮的男生会过来捣乱,那些女生就生气顺手拿起离自己近的东西看也不看扔过去,还一边骂;有的则是围在照相师的周围有些新奇的看着他是怎么拍的,或者看着对面别班的同学或严肃或搞笑的神情,一点也没有自己即将站到对面被他人看着的觉悟。  我从我们班级一路走到照毕业照的地方,也就是教学楼前楼梯口的位置,哪里正好可以把我们学校的名字照进去,看到的就是那些无忧无虑的青春飞扬。不知道是不是不懂得小学时光太无忧了,所以才对即将迈入中学没有一点紧张;不知道是不是不懂得一寸光阴一寸金,所以才没有想方设法留下点回忆;不知道是不是不懂得我与你的擦肩而过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次相见,所以才任你我平行永不相交;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世界真好让你们如此迫不及待,所以才抱怨这学校管你的太多!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放暑假我又要与庄稼汗水泥土整天混在一起,每天累的只想好好睡一觉,空闲下来想明明能不能做完一些,哪怕有一天歇息也好啊。  但我知道我与我的同桌真的再也没有见过,直到初中我才在她同村的同学嘴里聊天时说到那个名字而已,多余的就没有了!  拍完毕业照之后,我们班同学乃至老师都没有一点离别的伤感,同学们是兴奋,向往中学更大的校园和更多的同学,老师也是语重心长的告诉我们,“中学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好玩,中学压力更大,老师更严格,规矩也更多。如果你像在小学一样认为你无论范多大的错老师都不会拿你怎么样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全校几千名学生,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罚款是小,万一开除了名声可就不好听了,尤其是平时爱闹事的同学,你们听明白了吗?”不管有没有明白,我只看到他们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领完毕业照之后就是期末考试了,我考的还好,属于中上游,不过没有得奖,这令我有些沮丧,决定到初中一定要好好学习。领完成绩单,背好装着属于自己的小学时代的各种课本、作业本、卷子的书包,取了自行车和平常一样狂踩脚踏往家的方向极速前进,一个向后面看的都没有。  这个暑假里我学会了做菜,那天我蒸好饭切好菜等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我爸妈还不见回来,我就“吩咐”我弟弟烧火,我来做菜。我不知道炒成什么样子才算熟了,放完盐之后翻炒了几下,我就一边尝有没有熟、咸不咸,然后再加其他调料,等所有的菜都炒好以后,我都因为尝那个半生不熟的菜已经半饱了。  我妈回来看到我做好的菜很是惊喜,等爸妈尝过之后我才问好不好吃,我妈肯定是奉承我了,我爸就没有说话一个人静静的吃着,我弟就没有那么“大方”了,每吃一个菜都说没有妈做的好吃。其实我自己也知道,第一次做菜能熟就不错了,还能指望有多美味。饭吃到一半时我妈就和我说,“婉婉你看,这豆角呢你要先在锅里烫一下,直到它变色为止,这样炒出来的豆角吃起来更香;还有这个藕,藕本来就可以生吃的,所以不要炒的这么烂,最好是吃起来感觉脆脆的那样最好。”我在旁边一边暗自记下一边连连点头,我爸过了一会儿也开口说,“茄子也不能这样切片,它比较吸油,切片容易炒烂,像吃豆腐一样,切块是最好的,起锅时稍微加一点水吃起来就不会感觉很油;还有肉不能顺着它的纹路切,要逆着纹路方向切,这样才不会塞牙。”我很惭愧的低下头,但是没想到第一次做菜倒是学到了这么多,也挺高兴的!  所以这两个月的暑假里我一边“收着”我上初中的学费,一边更加熟练上进刀功和完善怎样做菜!  家里有一头长得很高大的灰色毛发的母水牛,它性格很温和,像慈母一样,我小时候虽然不喜欢放牛这件事,但是我很喜欢它。  它好像有十几岁了,我从记事开始每次出去农作奶奶或者妈妈都是让我放没有活干的大水牛。奶奶会给我一瓶水、一个苹果或者一瓶酸奶,让我牵着水牛去长满草的田埂上吃草。可它老是不乖,我稍有一个不留神它就会去吃田埂两旁或绿色或黄色的禾苗稻谷,好像牛都比较喜欢吃这些,然后我只能把拴着它的牵绳收的只有两条手臂那么长,这样它如果想去吃的话就会被绳子牵制住,一来二去,它知道自己吃不到了就不会去吃了。它不会像其它水牛一样一热、一饿就发狂,只是会对着你用宽大的鼻子“哼哧”几声,像是在告诉你它饿了要吃草一样,它还有一种反应很可爱,就是不管你怎么拉牵绳它就是不理你,等看到你拿着鞭子走过来时它才会自己上前走几步。  它也很能吃,我记得五六年级的那两个暑假,我人小农作起来很慢,在大人面前根本就帮不了什么忙,奶奶就打发我去放牛。那时放牛很无聊,我就和朋友们抱怨,他们听说我也去放牛,就让我跟着他们一起去,说是有的玩牛还能吃饱。我准备好了水和零食就牵着牛一起和他们去了离村子很远的一个水库边,那里有水有很多荒田荒地,最适合放牛了。我把牛用桩子加了一截绳钉好在一片荒田中,就和小伙伴们一起去了水库边一座抽水屋下的阴凉处打斗地主。玩了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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