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构跑路太多,有没有规模雄厚一点的跆拳道馆?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马大少爷没奢望着能在嘈杂的公交车上有多好的环境,拥堵的人群你挤我我挤你,原本只能坐下三十五人的大巴车上硬生生被塞进了起码五十人。

劣质的香水味和速食食品夸张的香味揉杂在一起,闻的直叫人犯恶心。孩子的哭闹,手机音乐被放大到极致,婆婆们之间的家常,各种各样的声音混在一起,吵得马嘉祺心烦意乱。

凌厉的剑眉生硬的拢起一包小山谷,马嘉祺烦躁的扯了扯衬衫领子,一把推开了旁边的窗户,把耳机的声音开到了最大。

马嘉祺。马家老大的独子,家里是实打实的富二代,有钱的很,父母因为工作原因不能经常陪他,尽可能的在各种方面补偿他,宠的他真是无法无天。

抽烟酗酒赛车赌博,活脱脱把一富家纨绔演绎的淋漓尽致。

前两天马嘉祺跟陈家公子打了架,陈家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一直把这事闹腾到马老爷子面前来,老爷子只好象征性的停了几天马嘉祺的卡。

那些狐朋狗友上赶子的要“救济”马少爷,一概被推了回去,今天马嘉祺没开车,头一次坐公交车美名其曰“体验生活”。

生活不太美妙,马嘉祺看出来了。

起码没钱的生活不太美妙……

拥堵的车厢不知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全部折腾着向后退,邻座的大爷被推着差点搡进他怀里。有严重洁癖的马嘉祺被磨的一肚子火气,扒拉下耳机站起来。

这一摘可不得了,不知哪位妇女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死人啦——”

功力十成十下足了劲,叫的马嘉祺耳膜震的发麻。

他个子高挑,轻而易举的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就着座椅半躺在了地上,捂着胸口十分难受的样子,胸腔剧烈起伏,两眼翻白,大口喘气,身体轻微抽搐。

马嘉祺母亲之前也是有哮喘,每次犯病就是这个样子。

马嘉祺面色一沉,抬腿想要挤出去给那人做个急救,奈何密匝匝人太多了,压根儿挤不动。

正当他生闷气的时候,一道男声突然出现,声音不大,却十分有穿透力,温温柔柔的,像极了夏天里吹过的凉风,沁人心脾的人听了心情都会变好。

“大家让一让好吗?不要推搡,不要围着病人,把窗户都打开通风,谢谢大家。”

男生捋了一把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皮肤很白,能清晰的瞧见脖子上几根紫青色的血管。

他扶起女人的背拍了拍,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喷瓶对着女人的口腔喷了喷,拿出自己的粉色派大星水杯喂她喝了口水。

外面的风悠悠吹散进来,没一会儿女人便幽幽醒了过来。

人群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讨论。

马嘉祺自男生出现视线就没挪开过……这也……太他妈乖了吧!

一对儿盈盈的杏眼泛着水光,高挑的鼻梁,形状好看饱满的猫猫唇,就连脸周那点黑色的痣都感觉恰如其分的可爱。

马嘉祺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头乱撞。

丁程鑫注意到有一道灼灼的目光正看着自己,往后瞥了两眼正好就对上了马嘉祺的眼睛,主要是他个高,长的也好看,在人群里一下子就能找出来:这人怎么这么像朋友们说的校霸马嘉祺啊?

丁程鑫看了一下立马别开了眼睛,公交车正好到了站点,站起身来随着人群下了车。

马嘉祺,那可是江城中学一霸!头等的不良少年,老师们最头疼的问题学生,奈何家里护着,祸就算闯破天来,大家也都拿他没辙。

嗓子干涩的厉害,丁程鑫一拍脑袋,这才记起来把自己的水杯忘在了公交车上。

转头一看,公交车早就没影了,瘪了瘪嘴,只好愤愤的朝班级走去。

马嘉祺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男孩儿的样子,那男孩就一溜烟的窜出了车门,不仅觉得有些可惜。

他迈开长腿刚准备下车,路过那个阿姨的时候就听见她地喃喃:“这孩子怎么把水杯落在这儿了呢。”

马嘉祺滞住脚步,刚刚看那男孩的外套就是江城中学的校服,跟他是一个学校的……

“阿姨,我跟刚刚那个男孩子是一个学校的,我可以帮忙把水杯带给他。”这话说出口就连马嘉祺都有些奇怪,莫名其妙的,但又好像是命中注定的指引。

阿姨疑惑的看了一眼马嘉祺,刚刚那男孩子乖乖巧巧的,秀气的不行,再看面前这个男孩子,虽说脸上诚挚的表情不像是作假,可头上的银色挑染好像就是在明晃晃的宣誓:我是个坏学生。

马嘉祺抿了抿唇,窗外的阳光折映在他琥珀色的瞳仁里,清澈干净:“我现在就去追上他给他。”

阿姨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中的粉色派大星水杯递给了马嘉祺,本来想去狐朋狗友家打电玩的马嘉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改变了主意,赶在车门关的最后一秒钟下了车,松了口气。

高大建筑上明明白白的写着重庆市第18中学四个字——门口是人来人往赶着上课的学生和家长,哪儿还有半分刚刚男孩的影子?

马嘉祺拎起杯子举到眼前,粉色的派大星正盯着他笑,好蠢……

“我靠同学们,大新闻,你们猜我刚刚在校门口看到谁了!大新闻大新闻啊!”离早课开始还有两分钟,同桌才挎着书包带子姗姗来迟。

丁程鑫忙着看手中的单词,头也没抬,顺着他的话敷衍了两句:“嚯!谁啊!你这么惊讶?”

丁程鑫一个机灵,嚯不出来了。

“真稀奇……”丁程鑫咽了口口水。

“可不嘛!我看他也没进学校,就站在校门口呢。”

“诶你是不知道,他手里还提着个粉色的水杯,没想到马嘉祺私底下是走可爱风格的人啊!哎?我记得你的水杯不也是粉色的吗!好像跟马嘉祺是同款诶!”

该说不说,该不会马嘉祺手里的那个水杯是他的吧。

丁程鑫忽然就僵住了,想着在公交车上好像遇到了马嘉祺,但他人可是校霸,又是富二代,怎么会坐公交车,还那么好心,说不定还真是同款。

把自己给说服了,丁程鑫站在自己的座位前,自我肯定的点点头,翘起嘴角像是得了糖果的小孩。

马嘉祺的确是在学校呆了很久,不过是穿过一间间教室,巡逻似的,他在找早上碰见的那个可爱的小家伙。

找了半个多小时,都快要上课了,他才找到心心念念的小家伙,那人正站着傻笑,不知道想什么呢。

“快坐下,马嘉祺来了!”

丁程鑫傻乐了不过片刻就被同桌拉着坐下了,着实磕了一下屁股,一双狐狸眼里不住的泛泪,他不想哭的,可是忍不住突然有些疼便这样了,只能尽力忍着,眼眶泛红。

马嘉祺左右看看,刚扭回头来看小朋友,就见他狐狸般湿漉漉的眼睛,赶紧跑进去将派大星水杯放在他桌上,嗓音略沉。

“别哭啊,水杯没丢,给你送来了。”

丁程鑫愣了一下,瞧着马嘉祺也没同学老师们说的那样坏,犹豫了会还是伸出手将水杯拿过来,搂紧怀里生怕再丢了,像个小孩似的。

马嘉祺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杏眼里盛满了笑意:“没人跟你抢,怎么像个小孩似的…”

他顿了顿,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伸出手:“我叫马嘉祺,你呢?”

丁程鑫的声音小小的,又软软糯糯的,估计是害怕他吧,马嘉祺这么想着,真想把这小孩搂紧怀里,可现在还不行。

他可不能把小家伙吓跑了。

丁程鑫放学是会在中途下站的,这是马嘉祺跟着他坐了一个星期公交车的经验之谈。小家伙在市公园下站,然后进去喂住在公园里的几只流浪猫,他还给流浪猫起了名字,有够可爱的。

只不过这小家伙害怕狗,听他们班同学说,是因为丁程鑫小时候被流浪狗追着跑了八条街,还差点被咬了。

马嘉祺开始思考:如果真追上人家了,家里的柴六斤应该如何处置。

当丁程鑫放学后再次带着小鱼干来公园的时候,他喊了好几声大橘也不见平常吃的最欢的大橘出来,一下子慌了神。

他是害怕大橘他们被抓走的,偌大的城市保不齐出几个变态,会虐猫的那种。想到这里,他冷汗直流。

丁程鑫抬头看了看天,偶尔飘过几朵云彩,明明太阳悬在空中,阳光清晰的晒在地上,影子也是清晰,却感不到一丝暖意,甚至有着发冷。风也是冷的,他的手有些冻红了。

丁程鑫慌慌张张的在公园里喊着大橘名字找它时,忽然听见一声猫叫,他听得出来这是大橘吃饱了之后的叫声,赶紧往声源跑去,是一片从未见过的樱花林,出乎意料的没有人。

他没怎么逛过市公园,也是偶然在马路上碰上了大橘,后来被大橘引着进了市公园,才碰见了一窝小猫,是大橘的孩子,过了个冬天只活下来三个。

丁程鑫给他们起名奶包,豆包和肉包。

找到大橘的时候,它正趴在一个人脚边打盹,还有三个小包子正忙着喝盘子里的牛奶,眼见是忘了他这个前任的“临时铲屎官”。

马嘉祺在观察了几天之后,带着准备好的猫粮和羊奶去喂小猫,还让好兄弟们给市公园的那片樱花林清了场。

现在正是盛开季节却没什么小情侣来拍照了,只有丁程鑫给放了进来。

“嗯?好巧,你还记得我啊?”

马嘉祺懒洋洋的哼了一声,伸了个懒腰,将脚边的大橘抱起来,装模作样的顺着毛,只为了给小家伙一个好形象。

事实证明丁程鑫的战略没错,丁程鑫弯眸笑着对他说:“好巧,我们真有缘。”

马嘉祺在心里叹了口气,可不是有缘吗,自己为了等到他每天早上五点就起床了,收拾收拾出门还要跑到丁程鑫家附近,坐上公交车只为和丁程鑫“有缘”。

丁程鑫往前走了几步,马嘉祺看起来的确不凶,忍不住撸猫的欲望他伸手在大橘身上摸了一把。

马嘉祺忽然握住丁程鑫的手,刚才他在找大橘的时候没注意,现在反应过来手的确凉,他吓得往回缩,怕要凉到丁程鑫,低下头小声嘟囔:“别弄,凉…”

真白,马嘉祺低着头,他正好能看见丁程鑫白嫩脖颈,多想在上面咬一口留下自己的标记啊,不过…说了不能吓着小家伙。

丁程鑫抬起头,之前被吓得额角出了一层细细薄汗风一吹便干了,头发却显得乱糟糟的。马嘉祺咽了口口水,伸手轻轻揉了揉他头发,软软的,还想揉。

感觉到自己头发了被碰了,丁程鑫疑惑的抬起头,是马嘉祺啊,应该是在替自己弄整齐吧,他乖乖低下头:“谢谢你。”

“…不用谢。”马嘉祺嗓子发干,瞧见丁程鑫这幅乖乖样子更是下身一紧,快去替他整理好了头发,便说着自己有事走了。

“你……你是回家吗?”丁程鑫搓着小手,声音小小的,被冻红的脸软乎乎的,像只诱惑的小狐狸。

让马嘉祺心一下停了半拍。

“是……是啊?”马嘉祺背着手戏虐的眼神掩盖了他内心的慌乱,“难道……你想跟回家?”

“不……我没有……”丁程鑫的头摇着活脱脱像个小拨浪鼓。

马嘉祺宠溺的捏了捏丁程鑫不知是被自己骚话连篇给虎住脸红的脸蛋:“知道你不是,那……明天见?”

再次碰到马嘉祺的时候,是在学校。丁程鑫后面的座位是空着的,一直都是,不过今天到的时候桌子上多了瓶矿泉水,他侧头问同桌:“今天新来转学生了?”

同桌皱着眉,如临大敌,坐在座位上摇了摇头:“马嘉祺回来了。”

丁程鑫回味着昨天在公园里马嘉祺的话,合着就是这样子的见面?转到自己班里?好吧。

马老爷子觉着呢,马嘉祺估计是中了邪。用马老爷子的话讲就是:“这个小兔崽子,平常恨不得离学校越远越好,现在居然主动求着我,让我跟校长说要调去精英班,不中邪说不过去吧?”

他年纪大了,独子又是马嘉祺这么个到处乱疯的东西,巴不得马嘉祺好好学习,自然应了下来。

不过条件是马嘉祺可不能再打架了,打架就要乖乖跟着他去国外上学,马嘉祺满不在乎应了下来。

他是去追对象的,又不是去吃小家伙的,打架干什么,吓着小家伙怎么办,小家伙跑了怎么办。

上课铃如约而至,老师宣布完班里要来新同学时,班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只有丁程鑫乖乖坐在座位上鼓掌。

马嘉祺也不在乎同学们的眼神,自顾自的拎着书包坐到了丁程鑫后面的空位,像个大爷一样将书包放在同桌的桌子上——反正他旁边是空的,没人敢和自己同桌。

马嘉祺今天还特意没和丁程鑫坐一辆公交车,就是为了给小人儿一个惊喜,但看丁程鑫没有任何波澜的样子,不乏有些气馁。

一上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放学的时候马嘉祺还趴在桌子上睡觉,出于好意,丁程鑫拍了拍马嘉祺的胳膊,却不料被马嘉祺反手捉住他的手抱进怀里,嘟嘟囔囔说着:“困,再睡会儿。”

马嘉祺睡了一上午,等到快放学的时候才醒了,本来想起来跟着丁程鑫一起走的,没想到趴在桌子上等着丁程鑫走的时候,丁程鑫还以为自己睡着,主动来叫自己。

这就不怪他了,要怪只能怪丁程鑫小手太滑,摸着太舒服,他也忍不住。

马嘉祺傻兮兮笑着,决定不逗丁程鑫了,装作刚睡醒的样子,直起身发了个哈欠揉着眼睛。

“啊,中午好,阿程。”

丁程鑫红着脸看向马嘉祺,活脱脱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红晕蔓延上了耳尖,忍不住开口:“吓死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当你女朋友了呢,一下就把我手抓住了。”

明明是自己说出口的话,他却莫名不想让马嘉祺承认把自己当成女朋友了,他应该没有女朋友吧…丁程鑫想着有着愣神,却忽然感觉肩膀被马嘉祺搭上。

“走啦,哪儿来的女朋友……没有女朋友的好吗?要不你给我当男朋友啊?”

丁程鑫一下子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小奶猫,奶凶奶凶的,马嘉祺依旧揽着他肩膀,往大门走。

“走了,今天我请你,庆祝我和我的小阿程成为好朋友第一天!”

丁程鑫比马嘉祺矮了半个头,搭着肩膀正好,他也就任由马嘉祺搭着了,听到他的话时忽然反应过来:“谁是小阿程啊?!”

“你呗,你也可以跟我叫大…大哥哥,我肯定比你大一岁。”

“不出意外的话,是我比你大一岁好嘛?”

马嘉祺嘻嘻哈哈拍着丁程鑫肩膀,丝毫不在意谁比谁年龄大的问题,出了学校门进了旁边小巷一阵左拐右拐就到了一家面馆门口。

“这儿的面挺好吃,来过吗?”

马嘉祺把还在发懵的丁程鑫推进去,给自己和他都点了菜之后,拍拍丁程鑫的脑袋。

像是开启智慧按钮似的,丁程鑫终于从神游状态下反应过来,因为又被揉了脑袋变得结结巴巴:“你…男生…男生的脑袋不能随便摸。”

“得了吧,你早就不长个了,这么高多可爱。”

被马嘉祺夸了一通,丁程鑫也不知道是因为高兴还是生气,总之又红了脸,低下脑袋不再说话,乖乖等着面端过来,从服务生说了句谢谢,低头吃着面。

过了几天,马嘉祺还是和同班的同学们没什么交流,只是天天跟在丁程鑫后边,惹得一群人眼红。

“哎,丁程鑫!你男朋友上医务室了,你跟你们班老师说一下。”

怎么就男朋友了,丁程鑫不解。

传话的同学是比他们高一个年级的,马嘉祺曾经的同学。丁程鑫一下子跑了出去,马嘉祺怎么会在医务室。

下午三四节课的时候,马嘉祺的确不在,他跟着体育生一块去训练。说是训练,不过是他们几个学校惹不起的大少爷一起打篮球,丁程鑫也看过马嘉祺打篮球,怎么说呢——他不算会打篮球,单纯觉得马嘉祺挺帅的。

等丁程鑫急匆匆到了医务室,马嘉祺的左小腿上已经打上了石膏,厚厚的一层,还在强撑着站起来。丁程鑫一下子红了眼,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马嘉祺受伤。

大概是遗传做医生的妈妈,见不得病人,他这么对自己说。

“你怎么回事啊…”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丁程鑫正和医务室的护士姐姐理论完准备回班,他怕丁程鑫那小傻子担心,说不准会哭……

好吧,真说准了。马嘉祺单腿跳了好几步,跳到他面前,一只手撑着墙,一只手揉揉丁程鑫脑袋,有着无奈的安慰着哭了的小家伙:“哭什么啊,我还没到起不来了的地步,又不是明天中午不带你出去吃饭了。”

“伤的…伤的又不是你的后桌,说什么风凉话!”丁程鑫气的跺脚,生怕马嘉祺再又摔倒了,赶紧抱住他的腰想把他抱回病床上,惹得马嘉祺笑了:“阿程,这样你就着急了?”

后来马嘉祺还是乖乖回了病床上,让校医去跟老师请假,说是马嘉祺受伤了,丁程鑫在医务室陪着他。像个小姑娘似的,上个医务室都让人陪着,丁程鑫趴在病床边迷迷糊糊的睡去,窗外几只小麻雀叫的正欢,春天真是到了。

马嘉祺的确长得俊朗,剑眉入鬓,眸底沉星,眉宇携一派。清瘦峻拔…丁程鑫想了几个文绉绉的词用来形容他,认真的写在笔记本上,又翻页,下笔。

一封灰蓝色信封被丢在马嘉祺桌子上,他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中午吃完饭回来在自己桌子上发现情书了,他敢发誓一个都没看,连拆开都懒得拆开。

刚拿起准备扔掉,前面忽然一阵骚动,丁程鑫扭过头盯着他手里的信。

马嘉祺没管前面的人群,冲着丁程鑫笑了笑,依旧拎着信封准备丢掉。

站起来之后,刚准备丢掉,有一只手按住了马嘉祺的手。顺着手臂看过去,是全校闻名的美女,叫什么马嘉祺忘了,只记得那双狭长凤眼充满威胁的看着他,而后清冷女声响起:“马嘉祺,和我在一起吧?”

人群一阵爆炸,丁程鑫都吓得往旁边躲,在角落里悄悄看着马嘉祺,和他对视片刻后红着脸低下头。

马嘉祺也不含糊,挣脱开那人的手,将信封丢进垃圾桶:“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马嘉祺清楚的注意到那女生松了一口气,明明当着这么多人面表白被拒绝了,也不恼,蹦蹦跳跳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走了。

马嘉祺更加无所谓,将桌子草草的收拾了一下,便准备上课了,前面丁程鑫低头翻着书。马嘉祺知道分寸,小家伙看书的时候他从不会打扰,更何况要期末考试了。

不然他一定要向丁程鑫吐槽那个不知名的女子给自己写了情书还想了这么个引人注意的点子真是费尽心思。

下午放学的时候,马嘉祺被老师叫了过去耽误了一会儿,说是陈家那位和他不对付的小公子也要来江城中学上学,马老爷子给老师打电话,嘱咐老师看住不省心的马嘉祺,老师这才叫马嘉祺去谈话。

马嘉祺匆匆赶回来的时候,本来以为丁程鑫会在原地乖乖等他,结果一路到了教室也没看到丁程鑫的影子。他抓住一个同班同学问丁程鑫去哪儿了,那人发着抖说丁程鑫已经回家了,马嘉祺愣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他怎么惹着丁程鑫了,服软说好话还是凶巴巴把他堵在回家路上威胁马嘉祺都试过了,丁程鑫还是不肯理他,只是默默地绕开他,一句话都不肯说。

马嘉祺是真的头疼,丁程鑫三天没理自己了,他也不清楚哪里惹到丁程鑫了。

丁程鑫不知道脑子里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个想法,他竭力想着证据想要推翻自己的感情,却无济于事——我真的好爱马嘉祺。

一旦明了,感情便像是得到的阳光的爬山虎,抑制不住的疯长,蔓延在丁程鑫的心间。

他犹豫着,并不知道怎么办,马嘉祺算是他的初恋了。丁程鑫也不大明白喜欢是什么感觉,如果喜欢是想对他好,时时刻刻想着他罢,那他真的超级超级超级喜欢马嘉祺!

丁程鑫有个笔记本,上面写着一些摘抄下来的句子,或者是他自己忽然想到的一些句子——最近多了一项功能,和马嘉祺表白用的情书草稿。

短短几天,便让笔记本少了三分之一。

嗯,接下来就是放在马嘉祺桌子上了。他犹豫了好几次,每次都没找到机会,不是马嘉祺恰好回来了,就是其他同学往这边看,弄得他头疼。

得了,正好轻松送不出去,丁程鑫便接着买饮料的名义在小卖铺买了个信封。

粉色的,不行,他肯定看都不看就扔了,白色不行……挑来挑去,最后丁程鑫买了个蓝灰色的信封,是马嘉祺喜欢的颜色,他知道的,马嘉祺和他说过。

“马嘉祺,我喜欢你,若与你隔着星河滚烫,那我即使踏着滚烫留下满身疤痕,也要握住你的手!”

丁程鑫一笔一划的在情书背面写下一段话,像是青春期的怀春少女似的,他将信封贴在胸口。

“马嘉祺,我喜欢你,胜过星汉灿烂朝暮美景,胜过刘禹锡的的春朝。李义山的雨从大唐下到了如今,也不及我爱你的千分之一。”

他写着文绉绉的话,大抵不过是想表达,他真的喜欢着马嘉祺,喜欢的不得了。

可从未想到,那封灰蓝色的信封,的的确确被马嘉祺握在手里,却是在下一秒进了垃圾桶。

他“确信”马嘉祺是知道那封信是他写的,因为马嘉祺看他了,丁程鑫也看回去和他对视了,他相信马嘉祺是明白的。

没什么值得计较的了,丁程鑫的心随着那封进了垃圾桶的信一起冷了起来。

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以后不要再喜欢马嘉祺就是了。

“你是丁程鑫吧?”一个女生扎着高马尾,穿着短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的味道。可是这幅样子却让丁程鑫皱紧了眉头。这不是和马嘉祺表白的那个女生吗?

“你找我有事吗?”丁程鑫黑着脸问。

“那个……对不起啊,我不是喜欢马嘉祺。”女生慌了神,连连摆手,丁程鑫黑脸的样子吓到她了。“我和朋友们玩真心话大冒险,那些起哄的我也不知道是谁,我知道你是马嘉祺他男朋友,所以真的对不起,我好像影响到你们了……”

丁程鑫黑脸的样子真的很恐怖,但女生这番话成功的缓解了丁程鑫的心情。“哦。”

“解释清楚了,那,那我先走了,祝你们百年好合!”女生抱着一摞书飞快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一刻也不想久留。

原来在他们眼中我才是正宫啊。丁程鑫烦躁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不小心磕到了手肘,生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马嘉祺你真的好烦啊!”

明明都决定不喜欢你了,你怎么还总是在我的生活中出现。

在不和马嘉祺一起回家的第四天,丁程鑫便被堵在了学校旁的小巷中。

丁程鑫想了想,他确实不认识这些人,他也不想是会认识这种人的人……那又是为什么,要为难自己?

丁程鑫忽然得到的答案,自小父母离异的他虽然看着乐观却是敏感的不得了,容易钻死牛角尖,此刻也是深信是马嘉祺让人把自己堵住了——就因为自己的那封情书么?

……他是觉得自己恶心?

想到这里,他忽然哭了。

若星河滚烫由你所铸,那我……又能怎样嘛……

为首的人高高壮壮的,见丁程鑫哭了不耐烦的朝他脸上打了一拳,丁程鑫一向怕疼,却不是因为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而哭。

只是觉得一想到马嘉祺讨厌自己,还特意顾人来打自

己脸,胸口就止不住的闷疼。

堵着丁程鑫的人看他还在哭,又是不耐烦的给了他一脚蹬踩着他胸口狠狠的用力,凑了一口口水:“呸,马嘉祺真是稀罕这么一个小东西?换口味了啊他……”

“你们……不是马嘉祺派来打我的?”丁程鑫已经挂了彩,瘫在地上,嘴角的血渍清晰可见,伤口触目惊心。

“你还不明白吗小弟弟?马嘉祺把你那么宝贝恨不得天天把你捆在身边。”站在人群后的声音响起,声音极其冷厉,毫无人性。“他现在为了你被老头子管的那么严,他还有那本事找人打群架?”

“哥,你跟这儿贱//人有什么好说的,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恶//心,专门出来//卖//的吧?”

“行了,你们上吧,多拍点照片发出去。”

那些人听到这话,一个个都跟饿狼扑食一样,抓着丁程鑫的脖子就往后扯,衣服被像撕纸一样散落在地。

“求求你们……不要……不要……”丁程鑫怕,非常怕。他怕他这副德行传到母亲那里,传到学校,被马嘉祺看见。

后面的事情丁程鑫记不清了,只记得……那群人把他按在地上,自己毫无还手之力,而马嘉祺像是一路披荆斩棘来到公主身边的骑士,轻轻抱住他,给他穿上了干净的外套。

“丁程鑫,你别不理我…求你了,我喜欢你…求你了…别不理我。”

丁程鑫忘记他是怎么手忙脚乱的打了120,跟在马嘉祺后面上了救护车,像是做错事了一样,他呆呆的站在马嘉祺病床前。

“马嘉祺……对不起……”

马嘉祺想了好几天,偶然听见老师说怎么几天没倒垃圾了,忽然想起来被自己扔进垃圾桶里的那封情书。丁程鑫那天一直盯着它来着——信封是灰蓝色,是他喜欢的颜色,除了丁程鑫,没和别人说过。

“马嘉茄~大阴天有什么好出来玩的啊?”

“你不觉得阴天,雾蒙蒙灰蓝色的天很美吗?”

“这有什么美的啊,还不如在家里睡觉嘞~”

“灰蓝色的事物,它们看着沉静简单,其实让人怎么也猜不透,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一脚踹翻垃圾桶,不顾其他人异样的眼光在垃圾里翻找,终于找到那封情书,拿出来用纸巾细细擦了一遍,还好没有弄脏…马嘉祺忽然发现信封背面的一行字,是丁程鑫的字迹。

也就是说,丁程鑫喜欢自己?!

得到了这个结论之后,他忽然明白为什么丁程鑫这几天这么对自己了。丁程鑫以为,他不喜欢自己,故而刻意远离,哪成想他马嘉祺就只喜欢他的小家伙,喜欢的想永远把他绑在身边,一刻也不想离开。

惊喜并没有持续很久,从前的狐朋狗友从楼上跑过来,说是陈家小公子带着一堆人下去了,说要揍丁程鑫。

马嘉祺并不是什么汤姆苏男主,他不是什么跆拳道黑带选手,打架单单靠一个猛字。看见丁程鑫被别人踩在脚下时侮辱,他的确急了,从小到大他打架从来没有下过狠手——这次他的确是没有控制住。

放下沾着血的棒球棍时,他也受了不少的伤,胸口发疼,却也是撑着身子走到丁程鑫面前。

他抱住丁程鑫,给他套上干净的外套,他的小阿程有洁癖,一定要干干净净的。这是他在丁程鑫耳边哭,哭着求他别走。

“马嘉祺……你别抱我……我好脏……真的好脏……”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马嘉祺做了个梦,梦见他和丁程鑫结婚了,丁程鑫穿着帅气的西装,西装的颜色衬得他皮肤更白。他一把搂住丁程鑫,皮包骨头,嘟嘟囔囔说着要把小家伙喂胖点,这样太瘦了。

他们一起去了蜜月旅行,民宿老板很热情地招待了他们。在伦敦街头弹着吉他哼着小曲儿,在著名建筑、英式城堡下接吻。鸽子在周围停下歇息,又翱翔回属于它们的碧海蓝天。

醒来的时候,他害怕就见不着自己的小家伙了,也害怕之前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胡思乱想,丁程鑫不仅不喜欢他还因为觉得他恶心跑掉。

幸好,马嘉祺醒来的时候,被子里就有个小家伙。

丁程鑫伤的并不重,只是当时疼了一下,那些人也没来得及做什么,抹上药之后呆了半天青紫色的痕迹就快没了。

而马嘉祺不一样,他受了很重的伤,医生说他要昏迷好一会儿,丁程鑫耐不住冷,便钻了他的被窝。

“小…小阿程,怎么,这么快就同床了?”

马嘉祺看来伤的不够重,还有心情和他打哈哈。刚才老师来过了,说是马嘉祺的家人出国工作,要一个月之后才能回来,自己的母亲也因为培训,去了外地。

看着生龙活虎的马嘉祺,丁程鑫松了一口气,怔怔的看着他好一会儿,忽然低下头在他喉结亲上一口:“我没担心你醒不过来,就是…就是…”

丁程鑫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话,马嘉祺笑了:“就是怕老公醒过来不认你这个小家伙了?”

丁程鑫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赶紧把脸埋进被子里,然后又被马嘉祺拎出来。

马嘉祺捧着他的脸,小家伙的狐狸眼哭的发肿,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马嘉祺想着,忍不住便亲了上去。

唇齿相交,丁程鑫吻技不佳,不一会儿就锤着马嘉祺胸膛要换气,即使是对受伤的马嘉祺也不痛不痒的力度。

丁程鑫微微皱眉轻轻揉着马嘉祺胸口。

“疼吗…我是不是用的力气太大了?”

“不疼,宝贝打是亲骂是爱。”

丁程鑫又害羞了,在马嘉祺怀里乱动,后腰忽然顶上了个东西,他一下子僵住了,身后是马嘉祺无奈的声音。

“没办法阿程…这是,你要解决的范围了。”

打打闹闹间,马嘉祺出院了,虽然还缠着丑丑的绷带,但好在人没事。

丁程鑫发现自从马嘉祺和自己在一起之后,他脸皮更厚了,胆子也更大了。

以前都是偷偷摸摸自己头发,在一起之后甚至在学校把他拉进男厕所抱在怀里锢住接吻。

因为两家家长都不在,索性两人就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公寓,晚上两人便握在小公寓的沙发上,丁程鑫抱着薯片看电视,马嘉祺抱着丁程鑫乱摸。

丁程鑫他一向性子好,却只对马嘉祺发脾气,让马嘉祺都笑话他是只敢在窝里横的小狐狸。没办法,被马嘉祺打扰到看电视了,他生气的咬住马嘉祺的手不松口了。

哦对了,家里的确有几只小奶猫。丁程鑫和马嘉祺把大橘一家接了回来,带去宠物医院检查,四只猫猫都没有问题,打完疫苗便接了回来。

大橘年纪大了,喜欢趴在丁程鑫腿上打盹,没办法,丁程鑫就算腿麻了也不舍得挪走大橘,像个溺爱孩子的小大人。

而把自己摆在猫咪父亲位置的马嘉祺就没那么温柔了,凶巴巴的把大橘轰走,去照顾三个乱跑的小包子,自己躺在丁程鑫腿上。

“阿程,为了你我可是放弃了很多啊,我都好久没见到我的柴六斤了。”

“那马先生想要什么补偿啊?”丁程鑫低下头顺着马嘉祺的软发。

丁程鑫抿了抿嘴,想着自己和马嘉祺住的这段时间,他的确很久没有见到心爱的狗子了,轻轻啄了一小口马嘉祺的嘴角。

这一亲就让事情变的一发不可收拾,马嘉祺逮住人就不放开了,电视也不看了,俩人从沙发亲到地毯上,直到丁程鑫嘴巴充血到一定程度。

一个月转瞬即逝,到了期中考试,整个班级的气氛都紧张了,丁程鑫也不例外。马嘉祺依旧喜欢打哈哈,不过不会打扰到丁程鑫复习,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能亲一会儿小家伙他就很满足了。

到了期中考试的时候,刚刚入夏,重庆特有的闷热弄得连丁程鑫也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忽然,一缕清风吹了过来,扭头看过去,马嘉祺正拿着个粉色的小电风扇,冲着自己吹。

他忍不住发笑,马嘉祺把小电风扇摆在他桌子上,顺手放下叠纸巾,丁程鑫知道他要出去打篮球了,趁大家都没注意这边,低头轻轻亲了口马嘉祺的手背。

期中考试排了两天,丁程鑫在哪马嘉祺就在哪,第二天下午就一科考试,另一科是自习。

第二科十五分钟的铃声响起时,丁程鑫看向自己身后,还是空荡荡的,自从上节课间马嘉祺说去上厕所,他就没见过马嘉祺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丁程鑫冲到办公室,老师正和马嘉祺谈话,他旁边还坐着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西装革履看起来像是马嘉祺的父亲。

老师见丁程鑫来了,问他做什么,丁程鑫呆住了,望着马嘉祺开口:“老师,我…我平常和马嘉祺同学顺路一起走,今天他没收拾书就走了,我来问问老师他是出什么事了吗?”

丁程鑫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他总觉得如果那个人是马嘉祺的父亲的话,绝对没什么好事。

老师笑着说:“马嘉祺他父亲来给马嘉祺办转学手续,正好你和马嘉祺一起去帮忙收拾书桌吧。”

一路无言,丁程鑫默默的收拾着马嘉祺的课本,他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一根平常用来写字的笔都是自己给他的,课本更是少的可怜。

“怎么了?连要走了也不肯告诉我嘛?要不是我去问老师,你是不是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

丁程鑫猛地站了起来,他从未对马嘉祺动过这么大的气——说实话他从小到大都不怎么生气的。

“不是…我之前喜欢你,然后跟那老头子说…说我要转来咱们班,答应了他不再打架才能过来——他说我要再打架,就把我送英国去留学,我以为追媳妇用不上打架,怕把你吓着,我哪儿知道陈家那小子那么欠…”

马嘉祺低着脑袋手足无措的解释着自己出国的缘由,他实在没理由硬气的和丁程鑫说话,直到他听见的丁程鑫一声叹气,然后就是他下巴被丁程鑫扳正,马嘉祺不敢动,丁程鑫微凉的唇便覆了上来。

这是丁程鑫第一次没有其它原因主动亲他,马嘉祺能感受到他的小舌头笨拙的打着转,是学自己的样子———真是笨蛋,怎么还没学会。

抢过主动权,马嘉祺搂住丁程鑫的腰,小家伙的身子又软了,真可爱。

还是要走的,马嘉祺怎么反抗也没用,依旧被马老爷子压着到了飞机场,垂头丧气的坐在候机厅座位上时,眼前忽然停下一双鞋子和两个行李箱,那双鞋是马嘉祺跟丁程鑫一起买的情侣鞋。

抬头,丁程鑫温柔笑着,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夏天的凉风再次拂过马嘉祺心头。

“马嘉祺,我和你一起去,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春天还没有结束,但属于他们的季节要来了。

马嘉祺和丁程鑫决定公开的那天已经是大学放假回国的第三天了,把在伦敦认识的回国的朋友都一个个喊齐了,暂定的表面名义是丁程鑫拿了奖学金请客。

地方定在以前高中附近的一个烧烤店,馆子是丁程鑫千挑万选翻遍大众点评挑出来的,他靠在马嘉祺身上,腰被人家箍着,把手机屏幕递到马嘉祺的面前,“这家怎么样?又近,看起来也干净。”

丁程鑫自认非常不错,不能说贴心细致,只能说看了都会感动到流泪的程度。他扬起脖颈靠到马嘉祺的肩窝里,马嘉祺放下专业书,就着丁程鑫的手看了眼那家店的介绍和评价,点头道:“那就这家吧。”

“好嘞。”丁程鑫心满意足地翻出自己高中攒了好久的抵用卷,没想到这个老板心这么好,抵用卷居然不限时。

“那我去定。”他还没忘了顺便使唤马嘉祺,“你去群里说一声,叫人。”

马嘉祺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拿起手机开始编辑消息,直到丁程鑫反复打开软件找抵用券遍试无果之后,才发现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翻到登录界面,对着陌生的id傻愣了一会,才说:“你拿的是不是我的手机?”

另一边飞快刷上去的群消息提醒已经告诉了他事实也正如他所想。

丁程鑫揉了一把头发,看起来没什么别的办法,“你说什么了?”马嘉祺摊开手掌,有些无辜的样子,把手机递给丁程鑫。

“周末我和阿程请客。”

丁程鑫看着下面那一连串的问号队形,又反复把那几个字看了几遍,终于把手机一丢,从马嘉祺怀里钻出来,正襟危坐,假装厉声道:“老实交代。”

马嘉祺眨了眨眼睛,“是。”

意料之外的坦诚,反倒把丁程鑫给噎了回去,他刚刚打完一份看似声势浩大的批评语腹稿,准备好好整顿一下内部风气,却没想到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他憋着一口气,直挺挺地朝马嘉祺的方向倒下去,正好以一种面对面的姿势接住,两个人共享了一个很短暂的亲吻。

最后这个小插曲不了了之,在群里大惊小怪的几个人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正主的解释,除了马嘉祺后续发出来的时间地点之外就再没有出现什么有效信息。

那天不少人都喝了酒,宋亚轩抱着丁程鑫的肩膀边喝边哭,嘴里咿咿呀呀说的什么没人听得懂,唯一的倾诉对象丁程鑫被迫背着这个大号人形挂件,手里抱了一盒抽纸,扯着脸随时提供暖心服务。

马嘉祺坐得远了一点,也喝了酒,他旁边的刘耀文拿了杯可乐,用易拉罐的边沿碰他的玻璃杯,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了声“恭喜”。

马嘉祺没否认,反正最后总归要说开的,于是朝刘耀文点点头,可能是喝过酒的缘故,声音有些哑了。

刘耀文看他一眼,喝了一口就把可乐放下了。

这一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九点,几个人喝得勾肩搭背人事不省,张真源招呼了几个还勉强能自己走的,帮忙把剩下的抬走了。

宋亚轩晕晕乎乎地架着丁程鑫,把人交接给马嘉祺后,像完成任务似地跟他一敬礼,在被人行道的地砖绊倒之前被刘耀文接住。

马嘉祺看了他们一眼,“需要帮忙吗?”

刘耀文头疼地摆手,“算了,还行。”他指了指站都快站不稳的丁程鑫,“你照顾好这个吧。”

马嘉祺把丁程鑫的手搭在自己一边肩膀上,目送刘耀文架着宋亚轩走过转角,才轻轻拍了拍丁程鑫滚烫的脸,低声说:“自己能走吗?”

很小范围的这片空气里都是浓烈的酒精和丁程鑫身上薄荷洗衣液混合的味道,还好马嘉祺并不觉得怪异,他单手拎着没有吃完打包回来的餐盒,另一只手放在丁程鑫的背上。他能感觉到挂在他身上的这位很小幅度地晃了晃。

那大概是不能走。马嘉祺自己阅读理解了一下,很快得出结论。

他找了旁边一家服装店,借着外侧展示柜的玻璃透出来的灯光,让丁程鑫暂时靠在上面,自己换了只手拎餐盒,微微蹲下身,回头朝丁程鑫喊了一声:“上来吧。”

万幸的是丁程鑫还能听得进去话,他对马嘉祺温柔的声音有种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敏感,甚至在潜意识里是完全相信的。于是在自己的大脑罢工之后,抓着那个熟悉的声音,跟随了身体上的本能,毫无防备地闭着眼睛,整个人倒在马嘉祺的背上。

马嘉祺架起他的腿,“手抱好。”

于是丁程鑫很听话地伸手老老实实地圈住了马嘉祺的脖颈。

这条路两边都是各种小摊,哪怕到了深夜也热闹不减,大排档里传出开瓶器和啤酒瓶盖碰撞之后的声音,中间凹陷下去的一小块马口铁一路滚到马嘉祺的球鞋边,刚下过雨的小道上经常会有形状不规则的水塘,深深浅浅地顺着路面朝前延伸。

他们不止一次地一起走过这条路,这个地方也和他们之前遇害的那条巷子很近。

丁程鑫趴在马嘉祺结实的后背上,小腿随着走动的起伏在空气中摇晃,很轻的呼吸慢慢地被刻意遗落在马嘉祺的颈间。

路过一家他们常去的便利店时马嘉祺想起来,明天的早饭还没着落,今天的烧烤过于油腻,不适合当早饭。

店门前的地毯被雨水浸湿了,脏乱潮湿的脚印印在黯淡的花纹上。马嘉祺走进去,店里没有其他的客人,于是他背着丁程鑫走到了之前经常光顾的货架前,买了以前丁程鑫最常吃的一份速食意面。

 这条路的一切没有太大的改变,高中在那的东西现在依旧还在那,就如他们一般,除了感情升温没有其它太大的变化,越发像老夫老妻。

“阿程,一辈子好长啊,你愿意一直陪我走下去吗?”

丁程鑫的酒品很好,迷糊了也是安安静静的,很乖。他迷迷糊糊的回答到。

“你说什么呢小马蹄儿!我都陪你去英国了,你还问……还问这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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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标题:北京又一家知名早教机构疑跑路!巨额会员费下落不明?

  01 老板失联、教师离职,家长很无助

  5月12日,中新经纬来到新奥购物中心,从现场家长的口中了解到了欧拉早教的现状。

  “这里原来的老师几乎都走了,新来的工作人员基本都是兼职,包括老师、客服和保洁人员等。”一位会员家长曹女士告诉中新经纬,春节后欧拉早教一直频繁换老师,且不少课程处于停课或约不到课的状态,最近游泳也停课了,据说是热力维修原因,但家长们还是很担心,不少家长已数次尝试联系该中心的负责人询问是否会停业,但均未得到明确的答复。

  据现场一名家长反映,目前欧拉早教有数百名会员,每人的卡内余额在几千元至数万元不等。“我们还在统计消费者人数和金额,如果按目前维权群的近400人计算,每人卡内就算还有1万元余额,涉及数额就已经不少,更不用提有部分家长一次性花了五六万元。”一位消费者称。

  新奥购物中心运营部一位工作人员对中新经纬表示:“我们现在也只能将涉事消费者的信息记录下来,如果与相关负责人取得联系,会第一时间联系消费者。”

  根据新奥购物中心工作人员提供的欧拉早教负责人的电话号码,中新经纬于5月12日数次尝试拨打,均无人应答。

  5月12日下午,欧拉早教客服在微信朋友圈发消息称“由于道路限行,中心于5月13日-15日停课,16日正常营业”。截至发稿前,中新经纬未收到来自欧拉早教负责人的回应信息。

▲欧拉早教中心 中新经纬摄

  对于是否收到停课的通知,两名欧拉的工作人员告诉中新经纬,未收到停课通知,游泳“只要有热力供应恢复就可上课”。

  但实际上,有知情者称,欧拉早教的多名游泳私教已经离职。但当家长就此询问欧拉销售人员时,对方坚称“教练没有离职,热力供应恢复就会回来上课”。与此同时,5月11日,欧拉钢琴老师称,今天是她最后一天上课,课后会将自己购买的钢琴及教学用具带走。在此情况下,欧拉前台人员仍坚持表示,钢琴课还可以继续约课。

  “课确实是停了,老师没办理离职或许是因为找不到人给他们签字。”一位家长说。

  02 拖欠工资已有数月,期间仍在招募会员

  据欧拉早教的会员称,该中心出现当前的状况早有征兆。

  据欧拉会员家长张女士介绍,欧拉早教的课程包括舞蹈、跆拳道、游泳等十余种,理论上只要孩子满足年龄和档期要求就可以通过网上约课。然而,自今年年初开始,一些课程虽然开放,却总是无法正常约课。“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很多课都是因为没有老师,根本开不起来。目前只有厨艺和美术开着,其他的全部停了。期间也不断有家长质疑中心出了问题,要求退款。”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3月,面对消费者的重重质疑,欧拉成长中心官方公众号发文进行澄清,并将欧拉与物业方新奥购物中心的租赁合同内容公示,表明合同到期时间为2022年。在4月游泳课停课后,不少家长要求退款,欧拉微信公众号回复称,游泳停课是因为换水热力原因,正在全力寻求解决方案,争取五一假期结束后复课。

▲欧拉官方公众号公示的续租合同截图

▲游泳课停课后,欧拉官方公众号发布的公开信截图

  然而,截至5月12日,游泳课依然未恢复。根据工作人员回应称,游泳课有可能在5月16日恢复,但不少家长仍表示很担忧,因为到5月12日,依然看不到任何可以复课的迹象。

  在多名教师缺席、无法开课的情况下,欧拉早教招聘了多名兼职教师,然而教师的工资也被一直拖欠。

  入职欧拉早教两个半月的一位老师告诉中新经纬,从她入职到现在,欧拉方面不仅未与其签订劳动合同,工资、绩效、社保等承诺均未兑现。“平时只有客服安排我的上课时间,但是客服也总是换人,流动性很大。我曾经找上级沟通过工资问题,但未得到明确回复。”据该老师透露,欧拉早教中心的部分教师与保洁人员已被拖欠工资达四个多月。

  中新经纬了解到,近几个月,在欧拉早教已经出现部分课程无法正常进行的情况下,该中心仍在吸纳新会员。

  03 相关公司已被工商部门列入失信名单

  根据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欧拉早教所属的北京欧拉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成立于2013年10月,目前法人为钱坤。通过天眼查搜索的结果显示,该公司法人代表分别在2014年4月、12月及2017年12月进行三次变更;而公司的注册资本于年变更4次,依次为3万元、20万元、2000万元、1000万元。

▲欧拉早教中心 中新经纬摄

  而该公司的企业法人为北京明海远晟教育咨询服务有限公司。中新经纬通过企查查得知,该公司控股企业共有7家,其中,儿童益趣坊(北京)教育科技有限公司已于3月6日被法院列为失信被执行企业;北京欧拉文化发展有限公司于4月9日因未按时履行法律义务被法院强制执行。上述两家企业均为该公司100%持股。

  2019年3月5日,北京市工商行政管理局朝阳分局将北京明海远晟教育咨询服务有限公司录入经营异常名录,原因为“通过登记的住所或者经营场所无法联系”。

  值得注意的是,有知情人士称,部分消费者并非直接在欧拉办卡,而是在本来报名的早教机构被收购后,在退费无望的情况下,不得不将课程并入欧拉。“我们原本是沐奇亲子游泳的会员,沐奇因为经营不善被欧拉收购,沐奇相关负责人称可将课程转移至欧拉早教,没想到还没上多久就遇上这样的事。”一位消费者称。

  据悉,从今年3月底,沐奇亲子游泳陆续关闭了多家直营店。针对退费等事宜,沐奇亲子游泳公司实际控制人4月中旬曾回应称:“公司正在进行店面协调,很快会有结果。”但时至今日,公司负责人仍杳无音讯。中新经纬查询发现,今年1月,其所属的北京沐奇世界管理咨询有限责任公司同样被北京工商部门录入了经营异常名录。

  鉴于沐奇闭店后会员至今投诉无门的情况,有会员家长认为,欧拉目前的情况很可能是投资人的拖延战术,为“跑路”做准备。就上述收购的情况,欧拉目前在职的工作人员表示“不知情”。

  “与沐奇签了退款协议后,就再无下文。如果欧拉关门了,就彻底凉凉了,我再也没办法拿回一分钱。”上述消费者绝望地说。

  张女士的情况与上述消费者类似。“我们在一家英语机构给孩子报了90节课,共2万元。但还没有开课,这家机构就维持不下去了。后来机构被欧拉收购,这家机构负责人告诉我们,钱没办法退了,但可以把课程转到欧拉继续上,我们就把课程并了过来,遇到这样的情况感觉受到双重伤害。”张女士对中新经纬说。

  对于上述收购信息和欧拉方面负责人的去向,中新经纬联系到了一家被收购的英语机构负责人进行进一步核实,该负责人开始答应接受采访,但后来又以“忙”等为由未对相关问题予以回复。

  早教中心中途“跑路”,使消费者预存款受到损失的情况时有发生。据北青网报道,今年春节前后,北京“家盒子”西直门店突然关闭,导致至少上百名会员维权,每名会员在之前均购买过一两万元至数万元不等的“课包”。据中国城市报报道,今年2月,在北京、唐山等地开有多家连锁教育机构的艾尔蒙国际早教也出现了停课情况,校方给家长发短信称“经营不善暂时停课”。

  北京志霖律师事务所副主任赵占领在接受中新经纬采访时表示,若出现经营场所不能继续提供相关服务的情况,消费者有权要求退还预存费用的余额。具体而言,如机构负责人捐款而逃,则其涉及刑事犯罪,建议报案处理;如该机构经营不善,资不抵债,需走破产清算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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